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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90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什么东西,连你也敢骂我家夫人,你可知道我们夫人将来是要嫁给湘王世子作娘娘的,还不住嘴!”林元柔身旁的丫头呵斥道,

    林元柔立刻回头瞪了她一眼。

    欧阳暖失笑:“难怪表姐打扮的这样漂亮,原来我还以为表姐夫没了,你要伤心一段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也是,湘王世子到底年轻风流,会喜欢上表姐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么,湘王位高权重,他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守寡的女子么?大历朝开国几百年,可从未有过这种先例,表姐,你可要想想清楚。”

    林元柔被戳中了痛楚,又狠狠瞪了那丫头一眼,冷冷对欧阳暖道:“!别以为你能得意一辈子!”她咬咬牙,“过两年,等事情淡了,我照样能嫁入王府,你也只有现在能在我面前显摆了!我今天受的苦,你往后全部要还回来!”

    欧阳暖眯眯眼,忽而弯了弯嘴角:“表姐说什么呢?我是一番好意,你怎么把我当坏人了?!”见她气的瞪眼,又叹气道:“我劝表姐一句,我也是为了你好,湘王世子的那位正妃可是京都出了名厉害的角色,你要是到了她跟前,不等你想法子对付她,她就先整死你了,这又何苦?你现在好歹还能过日子,还是忍忍吧?”

    林元柔又惊又怒:“你胡说!”

    欧阳暖重重叹息一声,“是不是胡说,表姐自己心里有数就是,唉,我也是好心,你若不肯听,我也是没法子的。”

    林元柔气得浑身发抖,欧阳暖好整以暇地回头:“红玉,咱们快走吧,林妃应该到了吧。”

    红玉立刻应了一声“是。”

    欧阳暖再也不看气的脸都歪了的林元柔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喜堂上热热闹闹的观礼,欧阳暖站在林元馨旁边,就清楚地看到那位新娘的身形,的确是很胖,却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的地步,在欧阳暖看来,姑娘家生的如何倒不是最要紧,要紧的是如何做人,所以在别人的窃笑中,她的表情却一直很平静。

    观完礼,新郎新娘被送入了洞房,宾客们被引入席,很快新郎官喝完了合卷酒,便又出来宴客。

    宾客的宴席开在露天中庭,首座上坐着太子肖衍和太子妃周芷君,只是周芷君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厚厚的香粉也遮不住脸上可怕的疤痕。

    欧阳暖的发上亦只髻了一朵水晶莲花,手中执了一把雪香扇,身上的衣裙光泽润滑如春日柳芽般的绿色,她缓缓走过众人眼前,向坐在主位的太子和太子妃淡淡行礼,然后直接坐在了林元馨的下首。

    一时间席上交头接耳,四周窃窃之声起伏,却又能让欧阳暖恰好听闻。

    “都说永安郡主清丽无匹,今天一看果真如此啊!”

    “原先太子妃也是个大美人呢,可惜这张脸算是毁了!”

    “听说太子妃被太子禁足了好些日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失宠了呗,你没看林妃娘娘怀着身孕呢!这可是第二个了,她地位越是稳当,太子妃越是难过啊!”

    “就是就是,这下镇国候府可就更威风了啊!”

    “这可不一定,各大世家的美人儿都往太子府里头送呢!光是这两个月来,太子就不得不纳了两个侧妃!和林妃平起平坐呢!”

    谈话间,各人的眼神皆汇作一股股含义不明的箭,毫不留情地掷向上位者,嫉恨有之,艳羡有之。

    欧阳暖并不理会众人,只垂目而坐,手中香雪扇轻摇,倒是她身旁的林元柔听在耳中,唇际隐隐绽出一抹冷笑。

    主位上的太子,眼睛总是不知不觉滑过欧阳暖的身上,不时举杯与众人共饮,林文渊也是一副殷勤到了极点的模样,不时长篇大论地对太子和太子妃的亲自驾临表示感谢。

    “林大人不必客气,你是林妃的舅父,我总是要亲自来道贺的。”这不过是一个姿态罢了,林文渊虽然有大罪,却是亲手将秦王头颅奉上来的人,皇帝既然宽恕了他的罪过,当然要让众人都知道。

    林文渊笑的更高兴了:“殿下说的极是,皇家对我天高地厚之恩,我粉身碎骨无以为报,日前还恩赐了这门婚事,真是一想起来就感念陛下,太子的无量功德啊!”如跳梁小丑卖力迎奉说完了一袭歌功颂德的话,林文渊竟掩面啜泣起来。

    肖衍举杯含笑,眼底却带着一抹得意的轻鄙的神色。身旁的周芷君噙着酒杯亦是淡淡笑意,一转眼,朝着欧阳暖露出刻薄残忍的笑容来:“明郡王妃,怎么不对你舅舅说一声恭喜?”

    欧阳暖握扇的手摇了摇,浅淡一笑:“太子妃说的是,这样的大好日子,我自然要恭喜舅舅的。”

    恭喜?林文渊可是曾经帮着林氏设下埋伏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更亲手杀了林文龙,害的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逼得表哥表姐被迫选择并不如意的婚姻,这样的男人,欧阳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又有什么恭喜可言!

    一转眼,肖衍似乎瞧见了她的笑意,眼中异光一闪。

    周芷君犹不肯放过她,步步紧逼道:“听说刚才郡王妃可是来迟了,可有什么缘故?”

    欧阳暖笑意浅浅,优雅而自若,款款顾盼间,眸中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盈彻,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在路上遇到了一只疯狗挡道,倒也无事。”

    对面下首的林元柔脸色变得铁青。

    周芷君冷冷一笑,对林元馨道:“林妃,明郡王妃还真是有趣呢!”

    林元馨淡淡一笑,并不理她。

    一时觥筹交错,酒至半酣,肖衍仿佛微有了醉意,谈笑也肆意了起来。

    欧阳暖只是低头喝自己的玫瑰花露,不时偏过头和林元馨说话,却经常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一抬头,却看到肖衍的目光如鹰阜般森然,偏要掩蔽在暗潭之下。而那隐隐显现的幽光,让欧阳暖有了种被寒刃剖开的错觉。

    欧阳暖的乌色眸子一瞬不瞬望定肖衍,半晌终于露出一个笑容,眼中仿佛有一种光丽艳逸,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让肖衍不知不觉便被她盅惑。欧阳暖见他神情恍惚,便又微笑着转过头去。

    林文渊这次的酒席办得很尽心,林元馨面前的菜色均是她素日爱吃的,多以清淡为主,色香味俱佳,有一道樱桃肉,做得香浓而不腻,林元馨便多吃了几筷子,欧阳暖见她食欲很好,知道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便也替她觉得欢喜,可是隐隐的,又有一个念头不断的冒出来,若是她的孩子还在,她是不是也能尝到做母亲的喜悦了呢?

    “太子?”林文渊讨好地道,“您看哪出戏最好?”

    “这出凤求凰吧。”肖衍微微含笑着道。

    凤求凰么,欧阳暖一笑,与一旁的林元馨道:“这出戏倒是极好的。”

    林元馨一愣,随即看向上位的肖衍,转头看着眉眼恣意流淌着妩媚的欧阳暖,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暖儿,好像整个人都变了呢,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

    戏台上,锣鼓丝竹就嘈嘈切切的响了起来,一副热闹之极的模样。

    秦王倒台之后,林文渊跟着他一起逃亡,眼看逃不出去,他索性杀了旧日主子来讨好肖衍,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过是勉强保住了这条性命。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排挤,但他却有苦说不出,谁让他当初投错了主子呢。但处处被排挤的艰辛实在是苦不堪言,所以他想方设法让儿子娶了那个嫁不出去的胖郡主,有了蜀王的支持,再通过这次联姻,可以向当今的太子,再一次地赔罪认错,以求谋到一个出路。于是他在蜀王的安排下,带着厚礼小心翼翼地先去拜见了肖衍,在痛哭流涕历数自己诸多不是之后,希望太子能来参加他儿子的婚宴,给一个机会,让他谢往日之罪……

    这份厚礼,几乎用了他三分之一的家财。原本他还以为,林元馨会借机会来踩他一脚,谁知道这次她竟然陪着肖衍一起来了,林文渊看到这样的场景,才觉得松了口气。

    过了今天,所有人就会知道,自己已经翻身了,再也不会有人敢随便嘲讽讥笑。

    一边用膳,一边听戏,再加上肖衍十分随和,席间充满欢声笑语。林文渊不时举起酒杯,像真的一家人一样,因林文龙是死在他手上,他有点抵触,便跳过林元馨,对欧阳暖道:“暖儿还记得吧,你小时候最喜欢舅舅做的竹蜻蜓,当时柔儿有一个,你非要闹着让舅舅给你也做一个。”

    那是五岁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几乎是恍若隔世,当时他还真的做了一个蜻蜓,却不知为什么忘记了削平竹蔑,把她的手划得鲜血淋漓,亏得他还能拿出来做谈资。欧阳暖笑笑:“是啊,我还记得,永远也不会忘的。”

    林文渊笑道:“是啊,你当时可是很喜欢呢!是不是柔儿?”

    林元柔冷笑,却被自己父亲狠狠瞪了一眼,不得已,无奈道:“是。”

    林文渊恨女儿不上道,对旁边的儿子道:“还不去敬你表妹一杯,感谢她的大驾光临。”

    林之郁便满脸笑着上来敬酒,欧阳暖对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厌恶感,因为林之郁一直是个很模糊的人,对她而来,不具备任何意义。所以她只是淡淡笑了笑,便道:“多谢。”

    退一步说,欧阳暖心中不是不佩服的,林文渊能下得了手杀自己的大哥,又能对自己的旧日主子举起屠刀,这样一个无比狠毒的男人,现在却对她叙着温馨的家常,好像他们彼此之间从未相互伤害过、敌视过。

    就在这一家人虚虚实实一困和气的氛围中,一旁的丫头给林文渊斟满了酒,他起身,再次向太子和太子妃敬道:“两位的恩德,下官感激不尽,先干为敬。”说着,他便一饮而尽。

    肖衍笑着喝掉了杯中的酒,刚刚说了句“林大人,不必客气。”坐在他身边的周芷君忽然面色发白,抱紧胸口,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肖衍一愣,随即站起来,赶紧把抽搐不已的周芷君抱起来,周芷君依然紧抱着胸口,整个人都在抽搐着,呻吟着。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整张脸因疼痛而扭曲变形。

    所有人都神色慌张地站起来,他们还没意识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肖衍大声地叫着快派人去请太医来,可是还没等丫头跑出去,周芷君突然爆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嘴角缓缓地流下了一股黑血,整个人就已经昏迷过去,在旁伺候的丫头尖叫一声:“黑血!啊!太子妃是中毒了!”

    在这个时候,一旁不知是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厉声道:“林文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鸩杀太子妃!”

    林文渊顿时慌张起来,他还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连声道:“没有,我没有!”

    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林文渊,继而那眼神变成了怀疑、猜忌,

    林文渊面对着这样的目光,不由瞪着急的发红的眼珠子:“殿下,我与太子妃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毒杀她呢?殿下,您千万别相信这样的谣言啊!”

    “林尚书,太子妃是在你家的宴会上中毒的,难不成还是旁人不成?”林元馨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慢慢站了起来,近乎冷酷地道。

    欧阳暖看着林元馨,不由自主微微抿紧了唇。

    林文渊死死瞪着林元馨,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会狠毒到这种地步,这不是摆明了要借刀杀人,将自己置诸死地吗?不用想这伴事一定是林元馨所为,因为不管如何应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半分好处:周芷君死了,那么宴会的主人当然是最大的嫌疑人——不管自己说什么,林元馨只要撩拨两句就能让人相信这件事是自己所为。既除掉了周芷君,又除掉了自己,是真正的一箭双雕。不但把肖衍的怒火都转到自己的身上,也不会担心周家为周芷君出头,这真是太可怕了!

    他正要反驳,却看到肖衍猛地回头,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崩出了几个字:“绑起来!”

    林文渊还要狡辩,一群侍卫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林文渊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他周身都在发抖,脸色也变得铁青。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林之郁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殿下,我父亲怎么敢毒杀太子妃!殿下!这一定是有人从中做鬼,请您千万不要误信了谗言!”

    林元柔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泪水涟涟地求情道:“殿下,求您彻查此事——”

    在场的客人中便也有觉得奇怪的,林尚书为什么要毒杀太子妃呢?!

    “舅舅,”欧阳暖看了一眼旁边面色冷凝的林元馨,“我没想到你真是本性难移,竟然利用了太子的一番好意来毒杀他,如今定然是放错了药才害得太子妃为殿下抵命,你实在是太残忍了,真是人面兽心!”

    “你胡说!”林元柔几乎气得发狂,站起来想要扑上来却被人牢牢抓住。

    “我没有!我是无辜的!殿下!我是无辜的……”林文渊瞪大双目,紧握拳头想要抬起身子,却被护卫压了下去!

    肖衍目光如箭,声色俱厉地道:“林文渊,太子妃不能白死,你要以命抵命!来人!把他带出去吧!把林之郁也一并带走!交由三司会审!”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别于前面的声色俱厉,语气异常和缓与镇定,但听在人耳中,却是格外的令人胆寒。

    “不,不是我们。我们不敢。我们冤枉啊!”林之郁怎样高喊冤枉,怎样跪地求饶都没有用,肖衍心意一定,便驷马难追。转瞬之间,侍卫们就将两人押走了。

    这一幕发生的十分突然,又结束的太快,几乎让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林文渊父子就被押走了。林元柔的神情有一种逐渐陷入疯魔的癫狂,使她原本娇艳的脸庞呈现出一种行将崩溃的凄厉,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失声道:“怎么会……我大哥是蜀王的女婿……”

    肖衍面沉似水,已是怒不可遏:“这样的乱臣贼子,怎么配做蜀王叔的女婿!”说着,他的目光定在林元柔的身上,林元柔被那样可怕的目光惊地倒退了半步,竟然顾不得贵夫人的风范,一下子挥倒在地。

    众人或惊惧或嘲讽的目光落在林元柔的身上,欧阳暖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面色惨白已然失去意识的周芷君,在这种时候,本该是她丈夫的人却没有顾得上她,只是将她交给赶到的太医,便匆匆带着护卫离去了。

    欧阳暖知道肖衍是要干什么去,带着郡主去蜀王府上谢罪。

    刚才还欢欣愉悦的宴会,转瞬间人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杯盘狼藉。

    林元馨还一直默默站着,目光留在仍旧跌坐在地上没有人去搀扶的林元柔身上,眼中似乎有一丝哀伤闪过,这样的情绪,让欧阳暖觉得奇怪,她以为,表姐会这么做,一定是早已下定了决心。她所憎恨的两个敌人,太子妃和林文渊,以一种荒诞却仓促的方式落下了帷幕,很快都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暖儿,你这次为什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马车里,一直安静的林元馨突然低声地道。

    “商量?”欧阳暖一愣。

    “你该先告诉我的,我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林元馨慢慢道,抬起眼睛看着欧阳暖。

    欧阳暖一震,有一种冰凉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表姐,我以为,是你。”

    这一刻,林元馨眼底的惊讶远超过欧阳暖,她近乎失语,过了许久才喃喃道:“怎么会?”

    “表姐,真的不是我。”欧阳暖见她神色异常,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只觉得林元馨的手上有冰冷潮腻的汗水,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唯有手心还是暖的。

    林元馨牢牢握住她的手,“暖儿,你真的没有骗我?!”

    欧阳暖反握她的手,温然道:“表姐,我可曾对你说过一句谎话?我能在宫中向孙氏下手,是因为有母亲的帮忙,可是尚书府毕竟不同,林文渊又多么防备我们,就算能安排人混进去,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得手?更何况,他虽然恶毒,林之郁却是无辜的,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赶在他成亲这天下手?这根本没有道理!”

    林元馨见欧阳暖如此郑重,心中更加疑惑:“不是你,不是我,那又是谁?”

    有短暂的沉默,寂静的马车中唯有两人的呼吸声,像是谁的心跳凌乱。

    欧阳暖低低的吐了一口气,她的头脑不由得怀疑每一个到来的客人。然而都不对,和林文渊有仇的人自然很多,可是周芷君呢?难道这个杀了太子妃的人,和她们一样都对周芷君充满愤怒么?欧阳暖觉得很奇怪,若非利益之争,有什么理由非要杀人不可呢?

    就在这时候,她猛地想起,自己曾经对肖衍说过的那句话,突然想起,却仿佛是一把开启谜门的钥匙。

    茫茫迷雾间,欧阳暖跳过所有假象,一下子捉住了最深处的那抹寒光。

    她低低吐出两字,“太子!”

    正文 148章

    林元馨修长入鬓的细眉如新月一钩,猛地扬起,“你说什么?”

    欧阳暖顿了顿,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道:“我是说,事情已然过去这么久,表姐还在生太子的气么?”

    林元馨一向端庄的面容露出一丝浅浅的哀伤与不屑,“生气么?我觉得连为他生气都不值得。这段日子,我冷眼旁观,只是觉得此人越来越叫人心凉。”欧阳暖静静地听着,林元馨慢慢道,“这种男人,不值得任何人真心对待。”说着,她浅浅一笑,那笑容里浮起一缕清冷的疏淡,“譬如周芷君,她一心一意地巴结攀附,最终也落到了这个下场,真是叫人心都冷了,只是我对他尚有所求,还不能翻脸罢了。”

    欧阳暖淡淡一笑,饱满的唇如鲜妍的花瓣,含了一缕微带讥讽的笑意,“他的确是很无情的人。”

    林元馨顿一顿,语气中难掩哀戚之情,“女人这辈子,痴心错付这四个字的厉害,我算是真正尝到了!”

    痴心错付!这四个字几乎如针一般扎到欧阳暖心上,若在从前,她定然会想起自己前生做过的傻事,然而此时此刻,痛楚的感觉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已是麻木。

    “表姐——”

    “你不必劝我,不过是今天看到周芷君的下场勾起旧事罢了,我看穿他的时候,也曾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然而如今,伤心过了,也就不伤心了。只觉得为了这样的人是不值得的,所余的,不过是对往事的感慨而已。”林元馨的容色淡然了下来,伸手拨一拨耳边的发丝,“不过,你从今往后不要轻易进太子府,若是我与你有话说,可以约在旁处见面。现在的太子府,与以往不同了,谁都不敢拦我的,也不必那么小心翼翼。”

    知道表姐是担心意外的事情再度发生,欧阳暖的眼睛在瞬间有什么一闪而过,声音里也有一丝隐隐的波动:“好。”

    “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林元馨拍了拍她的手。

    欧阳暖点了点头,一路回到燕王府,肖重华还没有回来,她便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伴事,照常脱了外衣,靠在榻上午睡。

    不过一个时辰,她犹在睡梦中,便听红玉在榻旁轻唤。

    “恩?”她半梦半醒,含糊地问了句,“何事?”

    “太子妃没了……”红玉有些吞吐,但其中的意思欧阳暖瞬时便明白过来。

    “哦……”欧阳暖起身披衣,平静地颌首。

    红玉为她梳发,神情甚是古怪:“还有一事,太子妃身边的心腹胡妈妈,也死了……”

    “她?”欧阳暖略顿了下,双眉微皱,“细细说来。”

    “说是知道太子妃没了,她就一头撞在廊柱下,以身殉主了。”红玉嘴上说着,手上也未闲着,熟练地为她挽了个髻,“等发现的时候,早已断了气。”

    欧阳暖扯唇冷笑,哪里那么容易就徇身的,这件事情,必然没那么简单。

    “小姐,素服已经备好了。”

    欧阳暖点点头,起身穿好了衣裳,这才带着红玉蓄蒲一起去了花厅。

    刚刚到了花厅,董妃和孙柔宁已经在了。和孙柔宁这是上次之后第一次碰面,她已经不复往日咄咄逼人的模样,却也不十分柔和,只是淡淡的,看不出心绪。欧阳暖并不指望她能一夜之间有改变,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董妃道:“太子妃去了,我们都该去吊丧才是。”她和孙柔宁,也都是一身的素服。

    欧阳暖点点头,便问道:“宫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没有?”

    董妃面色沉沉,道:“消息应该报到宫里去了,只不知道陛下有什么示下。”说完,她看了欧阳暖一眼。

    欧阳暖问这句话,当然是知道皇宫比燕王府更早一步得到消息,她真正想要知道的,是皇帝的态度,因为他的态度,直接决定着丧礼如何办,什么样的礼仪,送多少祭礼等等的事情。

    孙柔宁慢慢道:“旁的不说了,咱们还是先去太子府吧。若是去晚了,失了礼数就不好了。”

    这样一来,再也没有别的话,大家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一路往太子府而去。

    一路上,不断有马车与他们一同前行,方向都是太子府,看来都是各家得了消息前去奔丧的人。其实也很好辨认,因为一应的车骄全都是用了素色。到了太子府,从大门开始,扇扇大开,孝棚、楼牌早已村立,管事小厮都穿起了孝服,进进出出地忙着事。

    见了燕王府的马车,立刻有管事迎了上来,叫了引客的妈妈带她们去了内院。还没进院子,欧阳暖就听到了呼天抢地的哭声。

    “你们来了!”迎接她们的是林元馨。

    欧阳暖点了点头,向她介绍董妃和世子妃。

    大家行了礼,林元馨才淡淡道:“刚才送旨的太监刚走,说陛下得了消息,亲自口谕谧号:淑孝宽和,着内阁大学士们为太子妃表奏丧仪,并令内务府总管带领五十名亲兵,为太子妃穿孝守丧。”

    欧阳暖听了这话,点点头,肖钦武果然是个仁慈的皇帝,太子妃去世用这样的丧仪,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

    林元馨亲自领着她们进了内室。

    周芷君睡在黄花梨木罗汉大床上,带着太子妃的冠仪,穿大红色翟衣,表情安详,神色温和,像睡着了一般。她头顶点了一盏长明灯,周老太君和大夫人等人已经到了,大夫人显然伤心过度,整个人都哭的失去了仪态。旁边站着一个容貌美丽,一身素服的年轻女子,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看样子就是周芷君的女儿了。

    周老太君看着林元馨带着人进来,唇边浮现出一丝冷笑,可还是站起来迎接道:“董妃娘娘。”

    “老太君不必多礼,我来送送太子妃。”董妃忙搀扶着她,面上像是真正的哀戚之色,很是同情地拍了拍周老太君的手。

    “老太君,您要节哀。”孙柔宁轻声道,“逝者已逝,您身子骨才是最要紧的!”

    周老太君嘴角微翕,泪珠又滚落下来。

    一旁的丫头含着眼泪道:“老太君,您从得了信儿就一直哭到现在……可要仔细身体。”

    大家也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周老太君,她连连叹息:“是我这个孙女儿没福气啊——”她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元馨,林元馨却低下头去,并不理会。

    大夫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还一边抽泣道:“什么没福分,我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太子妃,那些个没良心的下毒害她,一定会遭老天的报应!”

    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向林元馨,面上或是面面相觑,或是若有所思,或是惊愕不己……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董妃的表情也很是讶然,看着周大夫人哀痛欲绝的样子,半天没有说话。

    此刻,林元馨的脸上划过一丝难堪,欧阳暖皱起眉头,太子妃突然遇害,又是林文渊下的手,旁人看来多少会和林元馨联系到一起去,周大夫人这句话是颇有深意的,但是在这时候说出这番话来……

    好在一旁的妈妈十分的机灵,见气氛不对,立刻道:“各位还是先去外面坐吧,切莫打扰了太子妃的安宁。”

    董妃先点点头,又安慰了周老太君几句,便带着欧阳暖和孙柔宁出了内室。

    花厅里,早已坐了不少来吊唁的客人。

    董妃一路细细地问林元馨:“停几天灵?哪天发丧?钦天监择了日子了没有?”“人手够不够,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添减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燕王府就是。”

    林元馨有条不紊地回答:“因为天气热,原本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如今最多不过十日。发丧的日子还要等,陛下的旨意是文武百官都要来吊唁,所以太子殿下吩咐了要把院子里和花园都摆上流水席,人手和物件全都准备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花厅里的客人们看到董妃进了门,全都站起来行礼,面上的笑容都是和煦而亲热的。

    欧阳暖不由暗暗吃惊,董妃的身份远远不及高贵的大公主,可是却很显然,比起身份尊贵的皇家公主,这位出身不高又很少出门的燕王府侧妃更受人尊敬。

    念头闪过,她就听见有人叹了口气:“太子妃年轻美貌又有才情,可惜……”

    可惜没能成为大历朝的皇后就这样死了吧!欧阳暖的心中自动补齐了这句话。

    因为先行一步,欧阳暖并没有看到董妃都准备了什么祭礼,等管事随后带着东西到了,把礼单交上来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包括猪羊祭品、金银山、缎帛彩缯、冥纸烛香,足足有一百抬。欧阳暖看到礼单,不由得惊讶万分,从太子妃报丧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妥妥当当,既风光又体面还合乎身份,光是这样的手段,自己就远不能及,看来,这位董妃娘娘,当真不可小觑。

    就在这时候,却听见外头有人喊道,陛下有旨。

    欧阳暖一愣,和林元馨对视了一眼,随着众人一起出了花厅,跪下接旨。

    宣旨的太监道:“陛下有命,在京百官服斩衰十日,之后素服至百日,在外文武百官素服三日。军民素服三日。京城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禁屠宰三日。”

    众人谢了恩,这才纷纷站起来,宣旨太监对林元馨道:“林妃娘娘,陛下听闻这件事后十分哀痛,命咱家转告您,虽说正是国业待兴的时候,太子妃娘娘的丧事本不宜大加操办,可是太子殿下亲自进宫去为她求了恩典,陛下便决定按照国丧的礼节来,现在太子府没有女主人,您可要多担待一些。”

    欧阳暖听到这里,不免目光微微冷凝,原来是太子去求来了这第二道旨意……她微微一笑,这个人可真是会做戏。不管周芷君的死究竟是何人所为,与他肖衍都脱不了干系,他却能做的这样冠冕堂皇,仿佛情深一片的模样,倒真是叫人觉得讽刺。

    “是,请公公转告陛下,我一定竭尽全力。”林元馨说道。

    送走了宣旨的太监,欧阳暖低声嘱咐旁边的丫头:“林妃自己还怀着身孕,你们要多看着点,切莫让她太劳累了。”

    “是。”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丫头来禀报道:“郡王妃,大公主已经来了,太子殿下正陪着,请您一起过去。”

    欧阳暖、林元馨一脸诧异,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林元馨向欧阳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欧阳暖微微一笑,对董妃说了一声,便跟着那丫头离去。她们一路向肖衍会见重要客人的小厅走去。

    大公主果真在小厅里坐着,只是面色不是很好,一旁的肖衍也是面色如水,脸上冷冰冰的,欧阳暖虽然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什么,但也可以想见,谈的不是很愉快。

    看见欧阳暖进来,大公主顿时住口不言了,只是站起身道:“暖儿,你来的正好,听说董妃也过来了,可是真的?”

    “是,董妃娘娘就在后院的小花厅。”欧阳暖微笑着回答,“刚才夫人们还提起母亲,我说您一会儿就会到的。”

    “恩,你陪着我一起去看看吧。”大公主站起身,看了肖衍一眼,“今天就到这儿吧,现在你府上这么多人,那件事以后再说。”

    肖衍听了,点点头,眼睛却看着欧阳暖道:“姑姑,请容我与永安说几句话。”

    大公主猛地回头,冷冷看了肖衍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似的,欧阳暖垂下眼睛,掩住了眼睛里的冷笑,该来的总是会来,肖衍这种性格,得不到手是不会罢休的。

    大公主缓缓吐出一口气:“暖儿,我在外面等你,别耽搁太久。”

    “是。”

    看着大公主走出去,欧阳暖重新调整了呼吸。

    “殿下……”她转头望着肖衍,眼睫扑闪了几下,过了一阵子,才想起什么似的,就待行礼。

    肖衍脸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没有半点犹疑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不必多礼。”他的声音很低沉,“刚才你在门口下车的时候,那么多女人站在一起,我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欧阳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的抗拒,相反,她的微笑带着一丝动人心魄的美丽,因为是参加丧礼,她的头上坠着的白色的流苏,颤颤拂在耳畔,眼眸和笑容都是一片清澈。光是看着她,肖衍手上的力气就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乎要将她的肩膀寸寸捏碎。

    欧阳暖察觉到了肩头的沉重感,不过嘴角弯了弯,蓦然的就觉出什么一片温软贴了过来,触在颊边。她挑眉,肖衍已经撤回,那触感还在,她由诧到惊,心思几转,最后之用幽瞳望定了他,笑道:“殿下,您选在这个时辰,就不怕太子妃在天有灵,死的不安心。”

    肖衍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原来你都猜到了?”

    欧阳暖所答非所问:“我的那位二舅舅虽然趋炎附势、翻脸无情,却并不是愚蠢的人。大庭广众之下他毒杀太子,却误杀了太子妃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肖衍微笑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表姐?周芷君一死,她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太子妃,不是么?更何况她是那样的悦恨林文渊,那可是她的杀父仇人,又差点害死她的兄长,她借由他的手杀掉太子妃,是真正的一箭双雕。”

    欧阳暖连眉毛也不抬一下,不动声色道:“表姐不会。”她说话含糊,并不是说林元馨不会这样做,而是说林元馨如若做了此事,断然不会瞒着自己。

    肖衍正色道:“好,那么告诉你也无妨。不错,一切都是我做的。”

    欧阳暖没想到他会这样痛快的承认,顿时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

    肖衍淡淡地道:“欧阳暖,那一日围猎,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欧阳暖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良久方道:“我说过什么?”

    肖衍道:“你说,若是我想要你的原谅,便捧上周芷君的心给你,还记得吧。”

    听了这话,欧阳暖的脸上一瞬间有妖/艳的潮红汹涌,一对原本清亮的眸子似看不到底的深渊,雾气氤氲:“殿下,你总不会为了我的一句话,就杀了太子妃吧?”

    肖衍平静地望着她,“不全是为了你,但也有大半的原因。自从你说了这句话,我仔细的思量了很久,还是决定这样做。”

    欧阳暖略一低头,乌深的眸底似有血染的锋刃般的薄薄影子,极淡的一抹。压一压心口,再抬头时眉目间已换做柔情似水,婉转如盈盈流波:“如此,我要多谢太子为我出这口气了。”

    肖衍神情有瞬息的凝滞,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欧阳暖,我总有一天是要登基的,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这一点。”

    欧阳暖柔和微笑,平静地道:“我是明郡王妃,殿下将来是否继承皇位,都不干我的事儿……”

    肖衍打断她的话:“谁说的!我当了皇帝,你自然可以不必再做这个明郡王妃!”

    欧阳暖笑道:“殿下莫非疯/魔了不成,我是明郡王妃,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

    肖衍的面容一下子冷下来,眼睛里越动着冰寒的光芒:“欧阳暖,你的意思是说,在围场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耍我不成?”

    欧阳暖轻轻笑一笑,一张美丽的脸被疏落滑进的阳光照的明暗一片:“自然不是。”

    她的态度,就仿佛慵懒的猫儿在戏/耍老鼠一样,让肖衍捉摸不透却又觉得心中更是难耐,正要抓住她的手细问个究竟,却听见外头人声喧哗起来。

    欧阳暖笑道:“殿下,现在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有什么要求,还是挑个更合适的日子吧。”

    肖衍一震,率先打开门走了出去。望着他的背影,欧阳暖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冷沉,旋即恢复正常。

    外面的院子里,林元馨正在和大公主说话,她的身后还有不少人,其中一个由年轻素服女子牵着的就是刚才在屋子里见到的周芷君的女儿肖茉/莉,另一个被||乳|/ 娘抱在手里的两岁小男孩就是盛儿。

    盛儿一看到欧阳暖,就睁大眼睛、张开双手要她抱,欧阳暖笑着走上去抱住他,他便依/赖地靠在她的怀里,用嫩/嫩的豆/腐一样的小脸来蹭蹭她:“姨/姨。”

    肖茉/莉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欧阳暖,随即拉紧了一旁年轻 女 子的手。

    林元馨笑着对欧阳暖道:“这位是太子妃的妹妹芝兰小姐。”

    欧阳暖笑着对那名年 轻 美 貌的少女点了点头,心中暗忖:看来这位芝兰小姐马上要嫁/入太子府的事情是真的,只是不知道她大姐一 死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太子府来,是不是稍微急切了一些。

    欧阳暖拍了拍盛儿的后背,他软软地道:“姨姨,姐姐抢你给我的东西。”

    林元馨忙道:“盛儿,不要乱说话。”

    盛儿听话地闭了嘴,眼睛里却泪花闪闪。那边的肖亲莉捏紧了手里的糖荷包,脸上露出很愤怒的神情。

    肖衍正色道:“你们两个,成天顾着玩儿,真是不像样子。”

    大公主笑道:“什么话,盛儿才多大你就教训他,别忘了,你自己小时候还经常因为顽皮被你父皇打呢!”

    盛儿天真地道:“样子?”

    欧阳暖笑着道:“你父亲是说,让盛儿以后多看书,少玩耍,长学问。”

    盛儿黑葡萄样的眼睛忽闪忽闪,得意地说:“姨姨,我会背诗呢!”

    肖衍饶有兴致地:“你才多大,就会吹牛皮了。”

    谁知盛儿小嘴一张,果真吧嗒吧嗒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大公主、肖衍都惊讶地笑了,周芝兰亦勉强一笑。

    盛儿回头笑道:“父亲,盛儿背得对不对啊?”

    肖衍笑道:“对,对,背得好!”

    大公主笑道:“盛儿真聪明!正是鲜花盛开的时候,什么鸟啊、花儿的!瞧这孩子,奶声奶气的,念出来还真好听!”

    欧阳暖看着盛儿,神情越发柔和,盛儿今年刚刚才两岁半,虽然很晚才学会说话,可他现在已经会认些字,还会背二十几首诗了,她笑着看向林元馨道:“表姐真是把儿子教导的很好。”

    林元馨笑着不说话,旁边的小竹道:“是呀,我们小殿下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呢,记的也特别快,默默听林妃念上三五遍后,他自己就记住了,念一句,让他跟一句,他就会了。”

    周芝兰看了身旁的肖茉莉一眼,笑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