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75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又道:”你也要经常来看看他。”
林元馨唇角一动,侧头想了一想.还是没有忍住,”孩子么,都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就好了,就是身旁换个丫头,他也是要哭闹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衍和颜悦色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丫头怎么比得上暖儿。”他注目于欧阳暖清丽如莲的脸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位表妹的讨人喜欢之处.再者说,盛儿身边.多个真心宠爱他的人有什么不好?”
这已经是别有深意了!林元馨忱然垂首,眼底迸出一丝森冷的恨意,”说起来,这都要怪盛儿身边的丫头妈妈们不对,不知让他碰了什么脏东西,才染上天花.连累了暖儿也跟着辛苦。”
肖衍蹙眉,眸中有幽暗的火苗暗生,”你不是已下令杖杀了两个妈妈么?“
“只怕此事不光是两个妈妈做的.”林元馨一字一句燃烧着滚烫的仇恨.”盛儿是您的长子,深受陛下和您的宠爱,更何况 ...镇国侯府风光太盛,殿下若细细查问下去,这里面还有鬼祟才对!”
欧阳暖心中一惊,原来表姐竟然杖毙了两个妈妈.可见她定然是查出了是她们在小衣上动的手脚了。
林元馨轻轻哼了一声,已红了眼眶,”盛儿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是谁这样狠毒.竟然要将他置于死枷 ...”
肖衍沉吟片刻,温言劝慰道:”盛儿终究无事.....”;
林元馨定定注视着他,”若是盛儿死了呢?殿下要如何做?”
肖衍微微沉吟.”我知道你和盛儿都受了委屈,可是后院与前朝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事不能急,我总会还给你们一个公道的。”说完,他的目光笼在欧阳暖的身上.静静道:”鲁王妃要向大公主提亲的事,你可知道?” 欧阳暖一震,旋即看向一旁的林元馨,却看见她对自己微微点了点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要躲开肖衍的料缠,她只能立刻嫁人。只是,嫁给鲁王世子,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鲁王愚昧,世子虽好,却远远不能跟肖衍抗衡。现在鲁王妃是还不知道肖衍的心思,她若是知道,这件事情恐怕连提都不敢提的.谁敢和当朝太子争夺女人呢.....欧阳暖很明白这一点,心中惶急,却只能低头道:”殿下,我是刚刚听说。”
肖衍紧紧盯着她:”你可愿意?”
欧阳暖慢慢道:”殿下,您问我这样的话.想要让我如何回答。”
肖衍冷冷道:”我刚刚在和你表姐说,依你这样的才貌.怎么甘心做一个区区的世子妃?”
不甘心做世子妃,难不成就要做他的侧妃?他是在暗示,一旦成为他的女人,将来就可能是皇帝的宠妃.又怎么是一个世子妃可以比的......欧阳暖和林元馨都听懂了这个暗示.不由自主地脸色都是一白。
欧阳暖仰起脸,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坚定 “欧阳暖早已禀明大公主.嫁娶全凭公主做主,但是只有一条。”
“哦?”
“欧阳暖必不能为侧室奉人颜色.亦非正妻而不嫁。”欧阳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道。
肖衍不假思索,脱。道:”什么非正妻而不嫁?你表姐不也是侧妃吗?难不成在你眼里.她只是个妾吗?”
林元馨淡淡一笑道:”殿下,虽说我能侍奉您身旁已经是我的福气,是正妃还是侧妃,并不在意,可真正说起来,心中到底是意难平的.暖儿却不同.她是大公主的女儿,又怎么能跟我一样?您如今若是没有正妃,我倒是希望您能娶了她给我做伴儿,现在么,若是您让她嫁入太子府.岂不是委屈了她?”她这样说着.半点没有自伤的意思,字字句句都是在告诉肖衍,让他不要动这种心思。
“你虽为侧妃,却是一人之下而已.天下间的女子又有多少能比你尊贵?”肖衍觑一眼欧阳暖,”暖儿难道还嫌这个位置不够,想要做正妃不成。
欧阳暖心中痛恨肖衍的冷酷,眼中不由微见莹莹泪光.”我并无凯觎正妃之心,只是人各有志罢了,请太子殿下成全。”
肖衍见她们两人一言一语.皆是想要让他打消念头,不由冷笑一声,眼神冷冽的噬人恐怖,道:”看来你们是商量好了。不必多言!暖儿你是永安郡主,婚事自然是要陛下做主的,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任性了!”
欧阳暖听得此言.想起刚才听到的话.心头如同浸了冰水,寒冷刺骨。
就在这时候.太监来禀报说:”歌舞要开始了,陛下来请太子。”
肖衍看着欧阳暖,唇边呼出一抹温热的气息.似是一声嗤笑.转头大步流星地去了。
那一声嗤笑,是在笑她们的挣扎软弱无力。这声音比钢刀还释利,一声一声的割在欧阳暖的耳内,剜在她的心头,
在皇权面前.她们用什么抗争?不过一己之身而已。便是自毁.也只会连累至亲,这一点,欧阳暖比谁都清楚。她不是没有法子让自己嫁出去.只是现在选择谁,都只会害了对方。
肖衍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此刻.抄手游廊曲径通幽处一点光也没有.就像是走在漫漫穷途末路上.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将来。
这念头一点点让欧阳暖的身子也跟着一截截凉下去.脚步再也无法移动,浸凉的全身都混混沌沌不似自己了。
这辈子,她只想要自己掌握重来的人生。她也总是有很多事情.内宅无休止的争斗、时继母的仇恨、对亲人的牲念,满满的添了她的每个日子。然而.偶尔也会梦见,午夜梦回依稀回到当初那种任人摆布的日子.心中就百般煎熬,辗转不能再眠.惊痛难渡.....
大殿上,远远的仍有唱声传来,断断续续,声声切切。
欧阳暖失笑.她这一生.竟也摆脱不了他人的控制!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酒过三巡.皇帝似是微醉,半侍在御座之上唤歌舞上来。
很快,柔软的丝竹声起,艳丽的舞姬穿着粉色的长裙,在台上婉转起舞,舞步轻柔,广袖舒展,美丽的裙摆扬起,似回雪飘摇,虹晕斜飞,极是炫目。
看完了舞.周芷君道:”真是好舞.这样的舞蹈.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才编出来的.陛下,您要给歌舞司重赏才是。”
欧阳暖迎上周芷君.那双眼里,清澈的没有一丝阴影:”但凭您的吩咐。
周芷君笑了笑:”久闻永安善琴.听说前几日京都运来了一种奚琴,这可是稀罕物.京都少有人会的.不如就以这样乐器来为我们演奏?”说着.她的眼扫过来,那目光却也是淡漠得仿佛带着一丝鄙夷的凉意。
这时.一个宫女用铜色描金的托盘捧着白玉荷叶盏盛的冰镇玫瑰露.送到欧阳暖面前.大公主笑道:”去吧,别为我丢脸。”
欧阳暖眼中的滟光交织暗涌.稀薄的烛光映在其中,变幻迷离。她慢慢喝尽杯中的玫瑰露,缓缓地站起来,才说:“是。”
台阶上挂着无数宫灯.灯罩上金漆描画的朵朵牡丹.影影绰绰投在她的裙上,枝叶生姿宛如盛放。而她一路步下台阶,裙裾迤逦在乌黑的夜色中.带出令人惊艳的痕迹。肖衍的眼睛停在她的身上,错不开去,欧阳暖或许美貌.可她的美貌,并不是最吸引他的东西。以前.他那样想要得到她,不过是为了一件可以赏玩的器物,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地想要她了。
她越是抗拒,他越是在意。连他自己.都对这个女子感到迷惑。不,也许是已经着了魔。
欧阳暖在人前极少奏琴.少有的几次弹奏的都是古琴,可是这一次.周芷君却故意为难,让她弹奏奚琴.这简直是一种刁难了。因为谁都知道,奚琴只有两根弦.并非精通音律就可以奏好奚琴.这需要有深厚的功底,尤其是对于运弓的要求.更是严格。否则,不用说演奏不出乐曲的神韵.就连琴弦都不能正常振动,只能发出”吱吱啦啦”极其难听的声音。
可是周芷君并不知道,欧阳暖的古琴并非最好的,她最精通的.便是这少有人喜欢的奚琴,因为前生.苏玉楼最喜欢听悠长缠绵的奚琴曲.为此.苏家甚至养了一位奚琴师偻在家中,欧阳暖为了讨他的欢心,不但练习过这种琴,甚至于日夜苦练,还曾拉断了一根琴弦。只可惜,当年的她.并不能体会这种乐器的美感.只觉得它的声音过于悲切.若非苏玉楼喜欢.她是绝对不会碰一下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琴技虽然有了进步.却始终不能有所突破,更不能掌握到这种琴音的真谛。
再碰这种乐器.她的心境.却已是天翻地覆。
欧阳暖宁神静心.手指在琴弦上不停地滑动着,流水月光都变成了一个个动人的音符.勾抹滑勒,似流水激流飞泻,滴露轩昂,然而这一串串的音符.绝非喜庆的应景之曲,反倒令人生出一种忧国忧民的叹息,隐隐流露出一丝犀利、坚挺的锋芒,若不是亲眼看到,会以为出自男子之手.而非小小、女子。
周芷君用那如琉璃般的漆黑眼珠瞅了瞅欧阳暖,胭脂红唇就凝了一抹冷笑。她想,一切这么顺利.顺利的叫人兴奋。事到如今,她总不会叫这对姐妹这样得意!
就听此时.欧阳暖手中的琴弦断了一根!
林元馨大为意外,猛地一惊,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奚琴只有两根弦,少了一根如何演奏!万一乐曲中断,天子震怒.那是要掉脑袋的.纵然欧阳暖身份特殊,那也是大不削
曲音骤停,欧阳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深陷入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嵌进掐进肉内.麻木的疼痛。她仰头.远远看着座上居高临下的周芷君.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
原来如此。
周芷君也终于坐不住了吗?她的目的,是要让皇帝碍于威仪不得不降罪于自己?还是要在众人面前羞辱自己?抑或是.她要这场赐婚蒙上一层永不褪去的阴霾?
这对心思各异的夫妻,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她马上要踏进去的深渊!
欧阳暖看着周芷君,微微一笑,极艳丽的,也是极冷酷的,像是玫瑰的刺。她手下微微一动.音符再起!仅靠一根琴弦.手指在独弦上下滑动,音高骤然下跌.造成从悬崖陡壁跌入万丈深渊的气势,好像从炽热的激愤中突然被拉回到冰冷的河流之中,让人的心脏猛地随着乐曲的变化而忽高忽低.为之牵引动容。
谁都想不到,欧阳暖竟然能神态自若地用那根独弦奏完乐曲.众人瞪目结舌的同时.也不禁大为赞赏。
一曲终了.满堂华彩。
就在此时.肖衍突然站起身.朗声道 “父皇,我有一事请求。”
欧阳暖只觉得心里突然被人猛捶了一下,含着钢刀的风骤凶猛地扑来.耳边无数的呜咽。
大公主一下子皱起眉头.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
皇帝微微眯着眼睛,仿佛漫不经心:”哦.何事?”
林元馨随即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这一笑仿如冰雪开融.春风排过一般光彩照人:”殿下是想要为永安请赏吗?”
表姐.....在这种时候还想要帮她,欧阳暖下意识的唇一动,到了唇边的两字好似重有干钧,梗得无法吐出一字。
周芷君冷眼望着这一切.眼波掠过肖衍、林元馨.又望向欧阳暖,头上的璎珞流苏如水波轻漾.带起一阵阵涟漪。
皇帝向欧阳暖望去.此刻的她站在宫前的玉阶下.夜晚的寒风乍起.她的裙摆如同一风中花飘飞,轻盈得几欲飞去。夜色深重.即便大殿上灯如明珠闪耀流动,他也无法看清她的神色,只能望见她的发上那一枝凤钗展翅飞舞,炎炎欲燃,灼痛了他的眼。这是他送给林婉请的东西,想不到她竟然还一直留着!更想不到,她将此物留给了欧阳暖.在这个瞬间,他几乎以为看见林婉清站在了他的面前......
欧阳暖垂下头,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努力,只能寄望于——陛下对母亲的一丝怜悯。
肖钦武的目光像是凝目了.半响没有言语。
肖衍微微一动.林元馨猛地拉住他,几乎是低低的哀求着:”殿下.别.....”,她声音轻不可闻.说到最后一字的”别”字时.几乎微不可闻。
肖衍的手指微冷,林元馨看到他翠绿的扳指在自己手心里幽幽的闪光,垂下的纹龙柚与自己的袖几乎纠结在一处.他和煦的表情冷了下来,如同千年的寒霜.突兀的微刺着她的呼吸。
一阵轻微的动作,他不着痕迹地甩开了她的手。
“我是要请求 “”太子殿下是要为我和永安郡主请婚。”
就在这时候.殿外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一惊回望,只见两名内监提着琉璃明灯照路.一连串的灯光仿佛星在沉沉的夜色中流动。光影流动间,肖重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子,一身的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赶回来。
皇帝立刻从御座上站了起来,”重华.你回来了!”他的眼中.是看到侄子的惊喜。燕王称病不出.他见不到这个信任的弟弟.现在看到肖重华.肖钦武的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大家都没想到肖重华会在这里出现,因为就在两日前.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会因为鲁王那道折子贬斥明郡王的时候.肖重华却偏偏活捉了秦王的庶长子肖天德,并且俘获了他手下的两万人.还从肖天桦的手中夺回了五座城池。大家都深深明白一个事实.肖天晔越是猖狂,大历朝就越是需要明郡王,这是很明显的道理。这样一来.皇帝和太子也就不能过分苛贵他了。
可是在这种重要的时刻,他却偏偏回到了京都。
肖衍瞳仁瞬间紧缩.可面上依旧如常笑着:”明郡王.怎么突然归京了呢?”
在外出征的将领未得宣召,是不可入京的.违者将以国法处置。
正是寒深霜重时.冷风吹送,肖衍的声音并不大.但顺风传开.左右顿时屏息静气,大殿内突然变得一片冷寂.刚才的热闹戛然而止。
御座上.肖钦武淡淡笑道:”是联让重华回来的,预备给大家一个惊喜。
肖衍一惊抬首,耳畔隐隐风马铮铮,却似有金戈铁马回响。
肖钦武两鬓已是尽染霜色.眼角纹路似雕.然而那双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肖衍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坚定之色.他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就在刚刚那一瞬间。
肖衍扯开唇.缓缓笑道:”既然如此,明郡王就请入席吧。”
肖重华仿如未见未闻.直直走到欧阳暖身旁,微笑着望向她.随即重复了一遍:”陛下,请您为我和永安郡主指婚。,,
肖衍不曾想他会如此说.积了满腹的话无法吐出,眉峰一挑.眼梢处掠过一抹阴鸠。望向欧阳暖.只见她浓密的长睫安静无波,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有欧阳暖自己知道自己的血脉在激烈跳动.一时之间心竟然乱了。若是没有这场战祸,她绝不会和站在风尖浪。上的明郡王扯上关联!没错,她攀附大公主,曾经是想要不顾一切往上爬.是想要庇护至亲,可在她的心底,一直有一丝犹豫.一丝惶惑......肖重华那样聪明绝顶的一个人.自幼学的便是驭下之道,看透人的心思.他能纵观内外局势,熟悉朝章制度.率领千军万马。然而.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有这样的决心与自信.与他站在一起。
大公主目光蓦然一颤,一时波光流转,竟仿佛少女般清澈灵动.一丝一丝喜悦已无法抑制的渗了出来,她猛地站起来.一双描绘金粉的飞扬的眼眸,绽出凌厉的光,一字一句道:”请陛下为明郡王和永安赐婚!”
欧阳暖微微抬起头.目光掠过大公主,落在肖衍的身上,却见到他冷冷的目光,胜似冬日连天飞雪的寒冷,直刺进她的心脏,他的目光.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妄图脱离他的掌控!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带给她这个寒凉之夜唯一的温暖.她骤然回头.却见肖重华俊美已极的面孔焕发近在咫尺.双眸摄人心魄的,明亮的眼更胜黑暗中燃烧的烛焰.已把夜色焚灭万劫不复,一刹那她竟被镇住。
肖衍冷冷望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却犹如万年冰封的湖泊,满目寒气。
“永安.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现在明郡王向联请婚,你可愿意?”肖钦武慢慢道。
一时间大殿内压抑的安静.好似在滔天巨浪来之前的静谧。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欧阳暖的身上.她的脸上是安静到了极处的神色,脸色竟无一丝血色.有如冰雪雕琢的人像。
她隐隐觉得心。的碧窒隐隐发烫。
她缓缓抬头.轻轻地咬了咬唇,苍白唇色在齿下透出了淡淡的红,宛然抹在雪上的胭脂。
许多事已不敢深想下去.因为只要一思量.就立刻触到心底一段极深的隐痛,许多往事从眼前一晃而过,不觉有些恍惚。但,只不过片刻之间,她的神情又变得很平静,敛着眉眼,只低低的一个字:”是.....”
闻言,大殿内一时哗然,肖衍看向欧阳暖的热切目光,这里的不少人都隐隐有些察觉.他们都不曾怀疑过.欧阳暖是要嫁入太子府的,毕竟这样一只美丽耀眼的凤凰,除了太子.谁还要得起呢?这其中.也包括曾经想要将欧阳暖娶回家做儿媳的鲁王妃.就在刚才歌舞开始不久,已经有人点醒了她.欧阳暖.不是鲁王世子可以碰的女人。
于是.半晌之后.所有人慢慢的就都把隐匿着惊惧兴奋的目光飘向欧阳暖。
万籁俱寂中.皇帝笑了笑,道:”那就宣旨巴 “
肖衍冷冷望着自己的父皇.不禁扯出一抹笑,想.竟然唱了生旦净丑的一出全本戏。
皇帝也笑着,居高临下直视向肖衍.视线里也是毫不掩饰的警告。
肖衍突然转身.走下了台阶。
欧阳暖仰面迎视,一阵麻麻的凉意慢慢爬上脊背。只瞧见肖衍身上镶滚繁复的团云纹.绣工华美的珠玉腰带,一时惟闻众人轻呼之声.却原来是他缓步向自己走过来。
欧阳暖一直对肖衍有一种彻骨的恐惧,这是因为她深知,对方的手段有多么的狠辣.近乎残忍。
眼睁睁看着生母死去,这样的痛.他竟然也能够忍受。这样的人,对别人狠毒,对他自己何尝不是?
他会这样轻易放手吗?
欧阳暖几乎想要后退一步,可是那双握着她的手.却带着一种令人稳定的力量.令她无法后退.不能后退。
林元馨看到这一幕,本擎着茶盏的手僵硬了一下,随即,就仿佛没什么事似的继续细细抿了一口。
指甲叩在了茶托上,轻轻一声脆响。
薄瓷在烛光里闪耀着剔透的光,修长如玉的指尖一点点因为用力而发白。一种深深的恐惧令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强自忍耐。
肖衍黑亮的眸子.现出一点寒光.幽邃而凉冽,他缓缓向殿下走过来.眼神仿佛熔化的铁,丝丝络络流溢压下来.突地激起欧阳暖的心悸,瞬息,汗水湿透了后背。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太子要开口阻止,包括周芷君和林元馨。
可是这个世上.真正了解肖衍的人,除了他的父亲肖钦武,还有肖重华.他深深知道.什么东西对肖衍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能.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权力与地位。
欧阳暖对肖衍而言.的确有着某种重要性.但,她还没有重要到让他放弃那一步又一步早就安排好的棋数。
所以.肖衍更加不可能容许任何人破坏如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面,这个任何人,也包括肖衍自己。
肖重华淡淡笑了,眸中却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无名的暗流静静利过心底.荡起阵阵涟漪.然而他的仪态却安恬如水,唯字里语气.坚决如铁:”殿下是来祝贺的。”
肖衍与他对视片刻,神色沉静难测,过了好一阵子,方勾起一边唇角.往前迈了一步,沉稳的步伐触地无声.眼睛又紧盯着欧阳暖.努力想要语出淡然.可到底却也还是含刺藏针:”当然.要恭喜两位。”
言犹在耳,却已远隔关山万里。
正文 126章 独爱莲花清雅绝俗
此时,肖天晔已经去了南诏,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行了半日方到了南诏的国度岚城。南诏不同于大历,四面环山,氐风彪样,正因如此,南诏相较于其它国家更是易守难攻,自成一体,内部少有动荡。 肖天桦才刚到了岚城的城门口,南诏的大皇子尤正南已是在城门外列队迎接,一见肖天烨来了,便大笑着上前。
肖天烨为人冷戾,喜怒无常,可他却是一个十分懂得时机的人,见到尤正南,便立刻下了马,笑道:“大皇子。”
尤正南大步上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世子,你娶了云罗,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这称呼该改改了!”
“这是自然。”肖天晔微微一笑从容道,唇上勾勒出一道似虹般的弧度,仿佛十分赞同尤正南的说法一般。
尤正南生性豪爽,他哈哈一笑,俨然将肖天晔当作自己的妹婿,宽厚的手掌一下子拍在肖天桦的肩膀上,拍得肖天晔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他见肖天烨面色有些苍白,方放下笑容道:”世子是大历人,到底身子骨不能和我们这些南诏的粗人比,瞧你脸色苍白,不适宜在外头吹冷风,快进去吧,父皇等你多时了!”
肖天烨身后的将领对南诏大皇子这种近乎无礼的做法面露不满,在大历人的心里,终究是看不起这些只会舞刀弄剑的南蛮的,更何况多年来南蛮不断滋扰大历的边境,两国仇恨已久,若非肖天晔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些曾经的大历朝将领,无论如何也不肯走这一遭的。
月色浅淡如雾,漂漂渺渺如||乳|似烟,岚城中的南诏皇宫,歌台舞谢,一片笙歌燕舞,热闹非凡。
南诏皇帝尤剑南,是先任南诏皇帝的第三子,素来位高权重;深受先帝的器重。先帝死后,尤剑南拥立皇后所生的小太子做了皇帝,仗着被孤儿寡母没有侍靠,他便是权倾一时,一时风头无人能及口此后,他野心勃勃,随心所欲地征战南北,不断吞并南诏周边的一些弱小部落,壮大自身,后来更是杀了小太子取而代之,成为南诏的皇帝。
肖重华回京后,鲁王又丢了十座城池给肖天晔,这样算起来,肖天桦手里已经有了大历朝史上最广大的封地,俨然成为一个实力雄厚的藩王了。尤剑南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肖天桦,心中盘算的是如何将对方手里的城池和军队弄到手里,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哥慈和的模样。
凌霄是肖天晔亲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将领,这一次也深知此行的目的,他扫视了一下整个宴厅,却不见女眷,不禁问道:”怎么不见云罗公主?”
“咳,,”大皇子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嘿嘿两声掩饰地笑着,”女儿家就是麻烦,父皇说了世子要来,她或许是害羞了,不肯出来见人!”
肖天烨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他看了凌霄一眼,示意他不必再问了,便向尤剑南敬了一杯酒口
刚刚举起杯子,却听见一道女子的声音!
“父皇;这就是你为我找的好驸马?”随即便见一女子旁若无人的闯入宴厅之内。
肖天烨冷眼望去,只见来人一身正红色的长裙,裙褶里绣大朵枝叶旖旎烂漫的深红色凌霄花。肤色是亮烈健康的麦色,不同于大历朝女子的白暂。长眉轻扬入鬓,冷亮的眼睛是类似宝石的长方形,眼角微微飞起,有丹凤眼的妩媚,更带着野性不驯的气息,腰间细细一束;愈加显出她曲线饱满,身姿曼妙。
云罗公主是南诏第一美人,若论起样貌,的确是世上少见的美人。
大殿上的人都是一愣,在以柔弱为美的大历,这样浓墨重彩的女子,还真是从未有过。
尤剑南哈哈一笑,道:“云罗,你来了,来,快去拜见世子。”
云罗公主却是十分地不给面子,斜睨着肖天烨冷哼道:”什么世子,我可是从未见过!”
众人闻言一愣,不免脸色难看起来。这位云罗公主美则美矣,怎么这样没有教养!他们却不知道,南诏皇帝就这一个女儿,素日十分疼爱,几乎宠爱得无法无天,与往常相比,云罗如今的态度已经不算什么了,果然,在座的南诏君臣都露出司空见惯的表情。
云罗语带不善,肖天烨亦非傻子看不出来,论起毒舌他亦不输人,只是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之上,他也懂得审时度势,若是砸了这场宴会,对自己亦无好处,他依旧是笑容可掬地道:“公主说笑了。”
云罗也不理睬肖天晔,径自朝尤剑南走去,面上带怒地言道:”父皇,你可知这肖天烨是什么人?人人皆说他任性妄为、阴睛不定、喜怒无常,这样的人你还要女儿嫁给他吗?;;
尤剑南脸上略显尴尬,他这个女儿脾气刚烈得很,早在自己说起这门婚事之时便嚷嚷着不嫁肖天烨了,前面就是生怕她出来闹事,故而让宫中女眷陪着她,不让她来这里,没想到她还是跑来闹事了,他轻咳了一声道:”那些不过是谣言,谣言不足为信,如今这世子就站在你面前,是好是坏看了便知。”
“我看他没一点好的,长得比女人还要女人,听说还有心疾,说不准嫁过去没几年我就要守寡,才不要嫁给他!”云罗连皇帝的面子也没给,弄得众人颇为尴尬,尤剑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一时辞穷,却也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最后只得大喊着:”一个公主大吵大闹成什么样子!还不下去!” 大皇子尤正南连忙上来打圆场:”妹妹;父皇正在讨论国家大事,这件事待会儿再说!你不要在客人面前失了公主的威严,会被人笑话的!”
“哼!谁敢笑话我!”云罗恶狠狠地丢了一句,便气呼呼地在位置上坐下,表情还有些忿忿的。
二皇子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云罗,世子可是从大历来的,见多了柔情似水的姑娘,你可别把他吓坏了。”
联姻的提议是大皇子提出来的,二皇子肖正君一直很反对这门联姻,奈何皇帝和大皇子都是一力促成,让他有心无处使。
一直静观局势发展的三皇子肖正生眼睛珠子一转,看着肖天晔道:“你是从大历朝来的,听说你们有京都双璧,是一双美丽绝俗的女子,真的那么漂亮吗?”
肖天桦猛地抬起眼睛,春水般的双目有着慑魂的凌厉,但更多的却是孩童一般的柔软,最极端的两种柔和在一起,便成了一个谜。在这宴会上,他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并没有大悲大怒的样子,唯有当三皇子提到京都双璧的时候,他的眉头似是不经意微微一跳。眸子里终年覆盖的薄冰轻轻晃动,只一眼便犹如干里冰川,那种椎枯拉朽的寒冷,令得一旁始终关注这里动静的凌霄心里微微异动。
这样的神情,谁也不知道世子现在在想着什么。
想起晋王世子临行前的吩咐,凌霄赶紧笑道:“是,原先我也以为世上再无超过那两位的美人,可是今日见到云罗公主,方知道是我们目光短浅了”。
三皇子哈哈一笑,道:”世上多是言过其实罢了,普通的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云罗的美貌呢!”
肖天烨手中的酒杯微微转动了一下,意态慵懒却讥讽入骨。
二皇子看了一眼肖天晔:”这也未必吧;贵国实在是太谦虚了。”说着,他拍了拍手,当下便有宫人捧了一卷画来。
二皇子亲自解开画轴上缚着的红绳,画卷徐徐展开,肖天晔随意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神思在一瞬间被画面牢牢吸引住,再移不开半分。
画卷上桃花盛开如云霞,桃林之中是两名衣着华贵的少女。左边是一位柳眉凤眼,玉肌雪肤,光灿灿的金步摇缀着点点水钻,垂向前额,仿佛闪烁在乌云间的星光,玉色罗裙高系至腰上,长拖到地,鲜艳的裙带上系着翡翠九龙鼎和羊脂白玉环,长长的、轻飘飘的帛带披在双肩,垂向身后,更映出那潇洒出尘的婀娜风姿,画中的她正轻移莲步,翩翩起舞口右边桃村下静静站着一位天水碧长裙的少女,身上薄薄的轻纱微微飘起,人比花娇,清丽入骨,桃花都成了她的光环,明明身在热闹凡俗之地,她却仿佛立在静谧书斋,分外素雅清丽,不是欧阳暖又是谁?画中千片万片花瓣飘飞的梦幻般的美景,合着两位美人儿,一舞一写,一动一静,让人看得瞪目结舌目不转睛,完全被迷住了心神。
“啧啧,天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大皇子尤正南喃喃道,不敢置信地盯着画中的蓉郡主。
这幅画描绘了当年大公主赏花宴上的场景,不知为何竟然流传到了南诏,凌霄笑道:”这位起舞的美人是已故中山王的女儿蓉郡主。”
大皇子点点头,目光还是盯着,几乎十分着迷的模样:“如此美人,竟没有生在南诏。”
大部分南诏人和他一样,关注的都是舞动的柯蓉,因为她身上咨意的美丽完全释放了出来,比较起来,清丽文雅的欧阳暖,因为当时年纪尚小,再加上当时又是微微垂头,神情专注,并未露出全貌,所以并不引人注目。在他们的心里,虽然若隐若现的莲花引人遐思;却终究不如怒放的牡丹吸引人。
世人皆谓牡丹目色天香,肖天烨独爱莲花清雅绝俗口欧阳暖清丽冷淡,全无尘垢。那是被因在牢笼内的他,唯一能掬住的一捧阳光。如今,就这么被猝不及防的被人撕裂,痛彻心扉,这分明是一种不露声色的试探。肖天桦很快垂下眼睛,目光冷淡,仿佛对画中人丝毫不感兴趣。
二皇子突如其来地笑道:“大哥喜欢那位跳舞的姑娘吗?可惜她已经是罗敷有夫了,倒是旁边的女子尚未出阁,大哥若是喜欢,,,
就在这时候,肖天晔突然抬起眼睛盯着二皇子,笑容别有深意,却遮不住凉寒刺骨的眼神,令人心惊。
一瞬间,二皇子心惊肉跳,遍体生凉,勉强笑着住了口,身子不着痕迹的瑟缩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肖天烨言笑晏晏,骨子里却是个得罪不起的男人。
肖天烨转眼肃容,道:”这两个女子再如何美貌,也比不上云罗公主高贵端庄。”
这高贵端庄四个字,听得皇帝尤剑南眼皮一跳,他慌忙干笑着道:“联的这个公主十分任性,还让世子见笑了。”自觉理亏与人,又怕肖天烨生了退婚之念,他连忙又补了一句,”不过等她嫁了人,也就不会这样任性了。
“陛下言重,公主的性子十分爽直。”肖天炸不见半点怒意,笑容凉薄。
尤刻南心中大为满意,云罗却冷笑一声,别过脸去。
一顿晚膳纵然心思各异,还是砒筹交错,衣香喧哗,欢声不止。中间虽有云罗的冷言冷语,肖天烨却全然当作不存在,完全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与南诏众人谈笑甚欢,一直到千夜时分酒宴才散场。肖天桦从酒宴出来,便径自回房休息口
半夜时分,一道人影潜入他所居住的房间:”世子,属下查到了。”
桌上的烛光烈烈,终是引了一只飞蛾,钻进了窗纱,急急扑打在琉璃描花灯罩上,化为灰烬,肖天晔淡淡瞧着,唇畔浮现出一缕冰雪似的笑容。
凌霄和肖天晔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凌霄领着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宫殿,低声道:”就在这里。”
“嘘,”,忽听得几声脚步,朝这边走来,两人立刻在假山后隐藏了踪迹,那里正是宫中射出的灯火的死角,即使眼力再好,若不是近到跟前,是绝不可能发现他的。随后,他们便看到云罗和一个高大的男子拉拉扯扯。
“公主,算了吧!”那男子硬是拉住云罗,气喘不断地说道,云罗也是气息紊乱,却仍旧圆执地望着那个人。
“这是陛下的命令呀!咱们怎么能违抗!”
云罗恨恨地甩开那人,怒斥道:”谢靖!你还是不是男人!连自己的女人就要嫁给别人了,你也不阻止!”
谢靖近似哀求道:”陛下都把你许配给他了,你这样反抗又有什么用?
云罗气而不语,生生压下这口气,方道:”你不肯去说,我就自己去说;我早已和你有了夫妻之实,肖天烨再能忍,也不能忍受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吧!”
“你疯了啊!”谢靖见云罗有些口没遮拦,也有些发急了,而看到云罗眼中的期待后,他又有些懦弱地别过头去道,”他手里头有五十万军队,咱们南诏一直想要攻打大历,他实在是有用的很!你这也是为了南诏!”
“你,你说什么?!”云罗顿受打击地瞧着谢靖,紧紧咬住自己的红唇,”你竟然跟那些人说一样的话!”
谢靖强忍不语,云罗再细细地瞧着他半天,忽大笑道:”好!好!好!谢靖,算我云罗眼瞎看错人了!,,那笑中的凄凉在半夜昏暗之中更显悲伦;云罗眼角泪如雨下,她毅然道,”你们一个个都要牺牲我,却不问我愿不愿意!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我这就去告诉肖天烨,我不愿意嫁给他!”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冷喝,”住口!”
两人猛地抬起头来,却见到大皇子尤正南从石子路上走过来,他冷声道:”云罗,你不可以再胡闹,这是为了南诏!;;
云罗一听,更是痛哭失声:”皇兄,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做出牺牲?我自小跟谢靖定亲,一直就在盼着快快长大,好嫁给他。谢靖,你不也是这样的吗?为什么来了一个肖天烨,我们就要分开?难道非得用这种方法才能用他吗?,‘
尤正南长长地叹了口气:”云罗,你是知道父皇的抱负的,他定要拿下大历江山,让我南诏国富民强。如果没有肖天烨,我们要完成这个愿望是何等艰难,你也是知道的。便是边境我们就屡攻不下,更别说大历朝的万里河山了。现在肖天烨有了广大的封地,又有五十万大军,你说,咱们想要与他结盟,最好的法子除了联姻还有什么?”
“那我呢!;,云罗尖锐地道。”南诏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和谢靖的婚约,现在大家都忘了吗?全都要装作不知道?”
谢靖却沉默着。
尤正南道:”云罗,你该懂事了。”
云罗绝望地哭道:”我不要!;,
尤正南低声道:”你听我说云罗,我们也不是要你真的和他过一辈子,只等父皇控制了那五十万的军队,就可以杀了他,”
待到他们三人走远,肖天桦和凌霄二人才从假山后走出,凌霄望着肖天烨平静的表情,不禁担忧道:”世子,这婚事只怕”,
“无妨。;,肖天桦倒是不痛不痒的模样,若是换成寻常人;看到未过门的妻子与别的男子这般料缠不清,只怕当场便要跳出来了,他却如同事不关己一般,其实他晚膳之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云罗另有心上人!
“可是南诏的阴谋,咱们还是应该早做防范。”
肖天烨的眼睑轻轻的一跳,眼底压抑着静静的讥讽,却不浮上来。他们别有目的,焉知他就是那任人宰害的羔羊?
南诏自古以来便自成一体,物资充足又盛产铁矿,地理位置又非常重要,肖天烨冷冷一笑,这场戏,究竟谁是刀俎谁是鱼肉,还两说着呢!
隔日,肖天烨便以回去快些准备婚守俯迎娶云罗为由,提前起程回去了,尤剑南虽还想挽留肖天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