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36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呼吸冰冷。
“我不能输!绝不能输!”林氏冷冷地说着,那神情带了一种可怖的力量,震慑了所有的人,让他们一时之间如同变成了哑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匆匆二十日过去.林氏一直借。孩子休弱不能受风.拒绝任何人的探视,就连欧阳可都见不到这个弟弟,所有人的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却都不敢说出口。
李氏刚开始对这个孩子半点也不关心,只是日子一长却也生出疑惑,她唯恐天煞孤星克了自己,从不踏入福瑞院半步.却让李姨娘以看望为名.去看看林氏究竟在做些什么。
福瑞院.王妈妈刚从内室掀了帘子出来.就看见外间侍奉茶水的丫头画儿一脸焦急,不由皱紧眉头,开口i,道:“探头探脑的做什么,不知道夫人在午睡吗?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
画儿极委屈但也不敢回嘴,只颤着声音道:“王妈妈,李姨娘来了,说什么也要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梨香姐姐拦不住她呢!”
王妈妈一愣,怒极反笑:“养你们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拦个人都拦不住.改明儿回了夫人.把你们全都赶出去!”说完也不待画儿解释.就急急的往外面走。才到了廊下,就看见李姨娘一脸冷漠地站着,梨香一脸为难地站在她跟前。
“李姨娘。”王妈妈忍住怒火,强笑着给李月娥福下去。李月娥连忙要上前搀住.却不想王妈妈动作迅速地避开,来到梨香面前,抬手重重挥下,便是一记极为响亮的耳光。
李月娥一愣.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王妈妈却不看李月娥.只掐着腰指着梨香骂道:“府里的规矩都不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夫人又是什么身份?她刚刚生产完.是欧阳家的大功臣.身子骨又弱得很.偏偏你还要在这时候来吵闹.当真是平日对你太宽容了,竟然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敢在这里撒泼放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从正门大红花轿抬进来的正经主子,呸!”
梨香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只别过脸去无声流泪.王妈妈骂罢转头又对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道:“看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拖出去.留在这里碍眼吗?”
门口处的妈妈们面面相觑.梨香却立刻反应过来.飞快地扭头走了。
王妈妈也不去管她,转脸冷笑望着李月娥.开口道:“李姨娘.您找夫人有什么事。”
这样的指桑骂枫实在是厉害.让她想要张。斥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月娥彻底白了一张脸,半天说不出话.转身就走,走到了院子里又住了脚步,强笑着回头对王妈妈道:“我原也不想打扰.只是老太太吩咐了.要我过来看望夫人.既然夫人午睡,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快步出了院子,王妈妈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往地上啐了——。。
李姨娘吃了闷亏,一口气便跑到寿安堂告了状,碰巧欧阳暖正陪着李氏饮茶.瞧见这情形.李氏对欧阳暖道:“既然如此,便辛苦暖儿跑一趟吧.顺便问问这满月酒到底还办不办了。”
李氏哪里是真心想要给欧阳浩办满月酒.是想要让自己去探测林氏的虚实才是真的。欧阳暖微垂下细密的睫毛.唇线一抿.轻应了一声道:“是。一个时辰后,欧阳暖到了福瑞院.却看到林氏已经午睡起来了,穿着一身粉色窄袖上裳.玉色罗裙,戴着高领绣花云肩.浓黑的头发高高挽起.神色镇定地坐在庭院里。她怀抱着一个红锦缎绣百子图的襁褓.不时亲昵地把脸贴上露在襁褓外的小帽.神情很是温柔。
然而欧阳暖却看见.林氏虽然一副严妆浓粉,却掩不住凤目下的深重黑影.分明是十分憔悴的模样。
看见欧阳暖过来,林氏淡淡笑道:“暖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说着,她对旁边的高氏道:“小少爷饿了.去喂奶吧!”
“是。”高氏低下头,郑重地接过孩子,远远在旁边的青花瓷墩上坐定,立刻解襟开怀喂奶.林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弟弟好些了吗?”欧阳暖刚走近一步,林氏却迅速地站起来.恰好挡在她身前,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警惕。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害欧阳浩吧?欧阳暖微微一笑.不免觉得林氏很有意思.自己若是想要这孩子的命,又何必用雪人参救下她,让她一尸两命岂不是更快?
林氏依旧很是忌惮的模样,对一旁的高氏交待道:“眼下的天气虽然已经暖和,但是凉风还是有的。你赶紧把小少爷抱回去吧,仔细让风吹着了。
高氏低着头道:“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说着.她就抱着孩子快步走进屋里去了,欧阳暖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肩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这个||乳|娘.看起来例是很和气。”
“木讷的很.总是说一下动一下!夜里孩子哭了也不知道照看,当真废物的很。”林氏冷冷地道。
欧阳暖笑道:“既然如此,何不换一个聪明可靠的人?”
林氏一愣,脸上突然带了一点笑容.道:“算了,她照看浩儿也还算尽心尽力,现在去找.只怕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等等再说吧。暖儿今天来有什么事?”
“祖母让我来.与您问一声.浩儿的满月酒要请些什么客人。”欧阳暖笑道。
“满月酒?”林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脸上却一副笑模样,“他身子虚弱.摆满月酒的话.总是要抱出来给大家看.到时候怕受风反而不好。”
欧阳暖仔细瞧了瞧林氏的神情,心中掠过一丝疑惑,却只是微笑道:“弟弟满月的大日子.怎么可以不办酒席呢?这两日,二舅舅持意雇着成衣.替弟弟做了很多的衣服呢!待会儿李姨娘会着人给您送过来,二舅母还说,满月酒的时候她要好好看看弟弟.您若是不肯办.只怕他们会伤心呢。”
林文渊十分高兴妹妹生了儿子.持意派人制作了很多小孩子的衣物送过来.不论是单的,夹的,棉的.皮的.鞋子,帽子,袍子.小袄.都从孩子刚刚落地时候的尺寸做起.直做到十岁左右的尺寸为止.当真是光彩夺目.锦绣辉煌.为了隆重起见.更配着金锁金因.择了好日子好时辰.奏着鼓乐.绕转好几条衙,一直送到欧阳府。
这么一来.满月酒还真是非办不可了!抹氏微眯的眼映着阳光灼灼闪跃.似两簇刀光,极是锋利,抬起眼睛发现欧阳暖正微笑着望向自己,心里一窒,半天沉默着没有回答。
“娘,您怎么了?”依照林氏的性格.生了儿子自然是巴不得会天下的人都知道,然而她现在却闭门不出,仿佛希望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委实有些奇怪.欧阳暖看着林氏.眼睛里的笑容带了微微的探询。
林氏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不知不觉便带了三分不安.脸上的笑容却还是依旧高贵端庄.强自镇定道:“既然如此.一切就交由暖儿去办吧。”
“是.暖儿和李姨娘一定会将弟弟的满月宴办得热热闹闹的.请娘放心口”欧阳暖微笑着说道。
听暖阁,窗外的丛丛花朵开的极为繁盛,映在蝉翼窗纱上,花枝随风摇影.带着一片芬芳的气息,在室内傲滟似地荡漾开来。
红玉奉上一杯茶.轻声道:“大小姐.奴婢总觉得夫人有点怪怪的。”
“哦.你倒是说说看。”欧阳暖手中拿着一把香雪扇细细把玩.神情若有所思。
红玉沉默一下.答道:“夫人往日里都变着法子打压您,自从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反而变了个人似的.对您都是笑脸相待.处处相让,倒像是——”欧阳暖屏了声气,微微一笑:“倒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时候,是不是?”红玉问:“是.不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缘……”
“事有反常即为妖。”欧阳暖手中的香雪扇轻轻拍在桌面上.沉吟片刻.轻声道,“咱们可要当心了。”
“可是小姐,咱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红玉犹豫了片刻.不由自主问道。
欧阳暖笑了:“现在?现在咱们应该去京都最有名的金铺,为我的二弟买庆贺他满月的礼物。”
“大小姐——”红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欧阳家的马丰一路平稳地驶过长街.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这个时辰.街道上早已是摊贩如云、人群如流了。衙边卖小吃的应有尽有,不时听见油炸果子、油豆腐、豆浆、豆腐脑、杂碎汤的叫卖声;生意红火的小摊上,悬挂着身上写着“富贵吉祥”字样的风筝.各色玲珑别致的钗环香包.不同种类的生活用具…… 街上到处是缠腰带x穿布衣x一脸风霜的庄户人.又有长衫翩翩、满面书卷气的文人.不时还有年轻美貌的姑娘家戴着面纱轻声笑语地走过,简直是热闹之极。
马车一路都很平稳.却在行至东街时遭到了一位醉酒男子的冲撞,那男子跨于乌雅马上.一手持壶.一手奉杯.摇摇晃晃.突然冲出来.把队伍拦腰截断!
车夫大惊失色.手中突然勒住缰绳.整个车厢顿时猛然一顿.红玉一愣.生怕欧阳暖受伤.扑过去紧紧抱住她!与此同时.马匹长嘶一声.赶车的马夫嘶声喊叫逛 “快躲开口”
竟是赶丰的马儿突然受惊.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叫向前冲出去.跟车的婆子惊叫一声.就看见原本还抓住缓绳的马夫一下子失去重心,一头从马上栽下。马儿飞奔着向衙边冲去.看热闹的人吓得纷纷散开,所有人乱成一团.人们惊呼救人。
就在这紧急当。.人群中一个徘衣少年已经飞身跃上了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他双手抓住缰绳,用脚拼命踢马肚子,一边大声吆喝着,试图将马儿制服。马儿却又踢又蹦,想将他掀下马背毗 围观的人群一个个屏声默气,盯着这位诽衣公子,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红玉牢牢护着欧阳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门眼.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从喉头里蹦出来。起初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随即脑子里冒出无数个疑问。马丰好端端的走着.怎么会突然受了惊?外头的这个人又是谁?要是拦不住马儿该怎么办?一连串疑问从头脑里冒出.她瞪大眼睛盯着一脸平静的欧阳暖.浑身紧张得直哆嗦,说话间都带着浓重的哭音:“小姐!怎么办?”
红玉的哭声仿佛一记重锤击在欧阳暖的心上.她只觉得胸口忽然有什么往下沉陷.不停沉陷.她用力抓住红玉的手.冷喝道:“别害怕!镇静一点,!”她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心同样跳得很厉害,只是在这个时候,慌张害怕都是无济于事!
那绯衣公子骑在马背上.双手勒紧疆绳.两各腿使劲夹着马肚子。他既要管住马儿的疯劲.又要保护马车的平衙。然而马儿受惊的太厉害,他一时竟然也难以制服,正在紧拉着缰绳之时,忽然之间眼前影子一闪.手里顿时一轻.挽在手掌上的缰绳已经被人夺了过去.来人的黑色锦衣被风吹的上下翻飞.一手紧紧握着缰绳.狭长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慑人的威势。
“重华哥!”肖清寒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
经过一番搏斗.后来的男子终于制服了马儿。当他骑着马.拉着马车走来时,人们情不自禁地发出一片欢呼。男子跳下马,将缰绳交给脸色吓得死,白的马夫。跟车的婆子抢上前,想要扑过去感谢他,却被他冷冷的眼神冻在了原地。
红玉上前打开车厢门,挑开帘子,这才看清了外面的情形.还没反应过来.却是肖清寒已经扑到马车前.声音惊喜:“是你呀!欧阳小姐!”
其实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女子的裙摇.蓝色的裙在阳光下如清晨花园里的一簇花绽开至地.腰系着一条金色丝带,美丽得触目惊心。
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窥探马车里的佳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红玉一慌.忙放下了手中的帘子,肖清寒又十分厚脸皮地要去掀开那帘子,却被肖重华拎住了衣领.不由不满的大声喊起来:“喂喂.欧阳小姐.是我救了你呀!总要下车说一声谢吧!你总要露个脸吧!”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欧阳暖微微稳下了心神,扬声道:“多谢允郡王的帮忙。”
肖清寒一听忙嬉笑道:“小姐不要客气.我也是恰好路进”才怪.要不是看见欧阳家的马车,他才不会多管这样的闲事!更何况他亲自去管!
红玉不由得就想笑,这个少年实在很有趣,明明是那个黑色锦衣的公子救了人,他却为了讨好小姐而毫不犹豫地占了功劳,只是他语气天真可爱.并不惹人讨厌。
“欧阳小姐,我救了你.你总要请我喝杯茶吧 “肖清寒开始得寸进尺地继续要求。
欧阳暖:“......”
欧阳家的马车驶入较为清静的巷子,京都风气并不十分开放,女子虽然可以出门.但所到之处应该避嫌.平民女子倒还无妨.千金小姐应当掩容。欧阳暖用面纱掩住了容颜.众人一起进入楼中。看到这一番景象.不远处的陈景睿不由自主皱紧了眉头。
旁边的人瞧他刚才酒醉惊吓了别人家的马车.自己又是雕鞍宝络,仗刻配笛,锦缎白袍纤尘不染.不免摇头叹息:“又一个执绔子弟。”
陈景睿却充耳不闻,故意绕到荣兴楼的后门.又从大厅穿堂而过,再次装作酒醉的模样.一头向欧阳暖的身上撞过去。
欧阳暖后退了半步,红玉连忙去挡,却还是被他一个大力撞掉了面纱,一时引起众人惊叹。
陈景睿本要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心中好奇.眼睛也不由地扫过去,却看到一张清丽、淡雅的面容,她目光怡然、波澜不惊地向自己望过来,四目相对,陈景睿只觉得瞬间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被抽走,呼吸一滞又瞬间涌入心脏.身体忽冷忽热.脑子里有一瞬间居然是完全空白的。
“你这人好无礼!”肖清寒刚走上台阶便看见这一幕.脸上顿时恼怒起来.正要大声呵斥.却再看清他的脸后失声道:“陈景睿?”
陈景睿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允郡王.许久不见。”
打了声招呼,他的目光仍旧怔怔地去看欧阳暖,却意外地与一道冷冰冰的视线撞在一起.那双华丽修长的眼睛似利刃一般带着让人胆颤的寒气直逼过来,让陈景睿有些怔愣:“明郡王?”
肖重华淡谈地道:“幸会。”
“你怎么会来这里?”肖清寒瞪着陈景睿.一脸狐疑。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从二楼雅座上传过来:“大哥,我在这里!”
众人仰头望去.却看到一个华衣少年站在二楼,笑弯了一双月牙眼.正是武国公府的二少爷陈景墨。
荣兴楼内外.侍卫们都穿了便装在人群中。明郡王、允郡王、武国公府两位少爷.都是京都的皇孙贵胄.谁也不能出什么意外。几人虽然衣着并不持别华丽,但气质风度是与生俱来的.进楼时便引起众人一阵瞩目。掌柜长期招待达官贵人,早已练出了一双看人的利眼,见几人在二楼雅间坐下.忙亲自上来添了茶。
既然轻纱已经掉了,欧阳暖便没有再重新戴上,她蓝衣素装.眉目如画,眉宇间尽是悠然秀雅。在场三个男人的眼光注视下,却没有一丝羞怯害怕之态,依然不疾不徐.不卑不亢.高雅宁静.令人啧啧称奇。
“欧阳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肖清寒兴奋地问道。
“幼弟过满月.我要为他寻一件礼物。”欧阳暖这样回答。
肖清寒暗暗记下.又想要问什么——然而二楼雅间全都是开放式的,他们只听见外面一个桌子上,有一个眉飞色舞的书生在高声畅谈国事:“南疆蛮族原本是心腹大患.现今朝廷却已将那蛮族连根拔起,更有精兵良将驻守南疆,南疆的心腹大患算是平了.然而朝廷眼下却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便是南方水灾呀!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才好!”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言谈之间忧心忡忡的模样。
南方仓州每到春夏季节.必发洪水,尤其是下游北海郡一带.这水患.若是止不住,每年百姓良田都要毁上万顷,赈灾粮款,也是国库的大负担!众人纷纷附和,深以为然。
肖清寒原本要和欧阳暖套近乎,听到这个话题顿时头痛道:“怎么走到
哪里都是这个话,真是烦人!”
肖重华笑着望向他.道:“皇祖父的策论.你还没有完成吧?”
肖清寒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谁知道皇帝会突发奇想,要求每位皇孙都作一偏策论.谈论当今朝廷的心腹大患并拿出治理之法,策论有什么好玩的啊,他自己苦思冥想数日也一无所获,这才偷偷溜出来玩耍.可巧就碰上了欧阳暖.正在暗自高兴,还以为能避开烦心事,却没想到又听人讨论什么国家大事。他挥着手道:“现在到处都在给皇祖父上折子,说是要将清水河改道,彻底解决水患!”
陈景睿眸子微睐.俊美的脸庞上忽然微蕴冷嘲,道:“书生意气!如今南疆虽定,大历边关却仍欠稳定,北有突厥、契丹,西有回骼,南临南诏,且皆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如允郡王所言,清水河盲目开工.必牵扯大量精壮劳力.动用大笔国库储备,这等于给了异族乘虚而入、犯我边关的绝佳机会。”
这句话一出.肖清寒一下子抬起头看着陈景睿,陈景睿冷笑一声,却向欧阳暖望去.然而对方却是低着头端着白瓷青花茶盏喝茶.像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一般。
美人在座,肖清寒不甘示弱,手里的碗盖”叮”地一响,磕在了茶盏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支持大哥的看法,你们想想,心腹之患乃是外敌,如今当务之急应为加紧扩军,增长军力.待边疆真正平定,再无虎视眈眈的国家.这时方可考虑修改河道、解决水患。”陈景墨毫不犹豫地说道.眼睛望向一直沉默的明郡王。
安疆与赈灾,孰轻孰重.是一道难题,这一点,肖清寒自然知道的很清楚.只是欧阳暖在旁边看着.他虽然平日里不爱读书.就爱玩耍.却并不肯轻易认输.当下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将自家兄长写在策论上的内容说了出来:“陈公子这话说错了.攘外必先安内.这才是治国之道。我朝边疆尚欠安稳的确测彗,可你想一想,如继续纵容水患肆虐.百姓损失惨重.流离失所。而到那时.一旦外族入侵,你到哪里去征集军力?到哪里去找打仗的劳力?怎样扬我君威?”
欧阳暖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肖清寒说的没错,前世她曾经前往南方避暑.路过仓州时.亲眼目睹了灾区惨状.一路白骨遍地.腥腐恶臭之气弥漫四野,许多人身染恶疾,不出半日便暴死,弃尸街头.这样的惨状.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
这里肖清寒和陈景墨针释相对.各不相让.原先挑起战火的陈景睿却住了口,一直沉默的欧阳暖和肖重华静静坐着喝茶.这一桌五个人的神态十分奇异。
“不知道欧阳小姐能不能为我们评判一番?”陈景睿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凝。
欧阳暖闹言抬起眸子,看到陈景睿正冷冷望向自己.她心里一顿,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淡淡笑道:”自古灌溉为农耕之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民生大计。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于是就有了中原沃野千里。改道清水河.引水入田,的确是国之幸事.允郡王的一番陈述.称得上丝丝入扣,有理有节。”
这句话.相当于是站在了允郡王的一边.陈景睿看着.却有了一丝失望,一个能够将武国公府的千金小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竟然只是个懂得附和的趋炎附势之辈,他冷笑了一声.道:“小姐就这么点高见吗?”
闺阁千金妄议朝政,传出去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欧阳暖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对错自在人心,欧阳小姐但说无妨。”一直沉默的肖重华开了口.自有一番气度.语气中的威严让欧阳暖心中一震。
欧阳暖微微颔首,轻轻说道:“诚如允郡王所说,南方水患的确是个麻烦,但不是最大的麻烦。”
别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欧阳暖但笑不语,只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圆因,肖重华看了.面色一凝.只把一双眼睛定定盯着欧阳暖不放。
肖清寒和陈景墨显然都没有看懂.只有陈景睿冷冷望着她,道:“小姐这是与我们打哑谜吗?”
欧阳暖没有回答,反而站起身,脸上带了一丝笑容道:“今日多谢诸位出手相助.时候不早.欧阳暖也该走了。”说完.她吩咐红玉留下了一徒银子.笑着对肖清寒道:“这是请郡王喝茶的。”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陈景睿张。欲斥,欧阳暖回望了他一眼.陈景睿只觉得那双不笑亦含情的美目此刻竟然虚无冰冷.心就不由得一片寒凉。看着欧阳暖由丫鬟护卫簇拥而去,他斜侍几案.一双鹰目中终是绽出冷厉的光,剂那而过:“明郡王可知她画的这个因是何意?”
肖重华淡淡一笑.优雅起身.道 “抱歉.无可奉告。”
——————题外话——————
陛可能会有零星章节涉及到朝廷纷争,但是本文纯正宅斗文.总的
来说天下大局由男人们去撑着.不用女主担心.她也并不关心,宅斗才是我的最爱,(__) 嘻嘻……
075 大小姐是狐狸精
欧阳暖刚刚走出荣兴楼,还没有上马车,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口她抬起眸子,看到陈景睿的脸,不由微微笑道:“陈公子还有何事?”
“欧阳小姐.咱们还有一笔账没有其清楚吧。”陈景睿那双如鹰阜一般的黑色眼眸兀自一凛,话语中含着一抹冷笑:“你害的兰馨身败名裂,是不是要请你还她一个公道!”
“陈公子.您别忘了.这里可不是武国公府的地方。”欧阳暖看着他.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怕的表情,“您当街拦人是不是太冒险了?这里毕竟人来人往,随时随地都会有人瞧见……”
“冒险?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冒险。”陈景睿看着她,只淡淡地说.“难道你能对人家说我拦着你找茬?你也该知道,一个好好的闺阁千金.谨守礼教、高贵端庄.自然不会有什么仇家.你若是告诉了别人,人家就会问你,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说到这里,陈景睿一把攥住欧阳暖的手臂,几乎要捏碎手骨一般的力气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冷笑道,“还是你以为,里头那两个人会为你撑腰吗?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敢管我的闲事!”
“自然要管。”正当此时,欧阳暖听见身后传来了肖重华的声音,明明是语调轻柔的几个字,却却偏偏衍生出足够让人畏惧三分的寒意.“不知陈公子大庭广众之下拦着欧阳小姐.意欲何为?”
肖重华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他脸上已经没了淡淡的笑意.深不可测的目光以及冷凝的气势,让人顿时只觉头皮发麻。
肖重华走到他们身边,看似很随意地伸手按住陈景睿的手,却只听陈景睿闷哼一声,不由自主放了手.后面紧跟着跑出来的肖清寒看到这情景.不着痕迹地立刻上去,将欧阳暖牢牢护在身后。
“小姐出门,自然极易招惹浪荡登徒子的纤缠。”肖重华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眼风不自觉变得凌厉.声音带着一丝令人悚然的凉意,“还是说,陈公子是希望被人追究借酒行凶之罪吗?”
陈景睿刚才的确是纵马行凶,惊了欧阳家的马车.只是刚才几人还坐在一张桌子上言笑晏晏,肖重华现在反而追究起来,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欧阳暖出头。陈景睿略略将眉微微挑起,冷眼睨着站在肖清寒身后的欧阳暖:“明郡王,她可不是一般的闰阁千金.我劝你不要被她蒙骗,随便出头!”
“陈公子认为欧阳小姐会复杂到什么地步?”肖重华看了欧阳暖一眼.深深的眼波在经历了最初一瞬间的翻涌之后,顷刻间便恢复得比以往更加幽沉.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深埋于心底,神色也恢复了原本的波澜不兴。他瞥了瞥陈景睿.哂然一笑,意有所指:“那一晚我也在场,具体的情形.陈小姐比欧阳小姐要更清楚吧,你不如回去问问令妹,她为什么要与欧阳小姐换了马车,究竟是不是欧阳小姐逼迫于她。”
话一出口,陈景睿脸色一下就变了,他也十分清楚,当天晚上是陈兰馨夺了欧阳暖的马车!只是她毕竟因此损了名誉,他并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过欧阳暖!他目光阴郁地看着肖重华,低低地哼了一声,突然毫无预警地笑了起来:“明郡王,你对欧阳暖这样维护,莫非是看上她了?”
肖重华眯起眼,高傲且冷漠地睨着陈景睿.冷冷的眼神里满是山雨欲来的阴霾,可语调却是毫无起伏的平静:“只有心怀不轨之人.才会看别人也都是如此龌龊,请公子谨言慎行!”
陈景睿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嘴角扯出一道嘲讽的弧度,摆出了一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肖重华,我今日就是要与她为难.你们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说着,他上前去作势要将一脸寒霜挡在欧阳暖身前的肖清寒推开。
“陈公子,你这样咄咄逼人,不过是因为我,”欧阳暖淡淡的截口道,主动推开肖清寒走了出来,“既然如此.何必牵连旁人?”
闻言,陈景睿直勾勾地看着欧阳暖,刚毅的唇线诡异地往上轻轻一勾,眼里流露出的犀利令人心中胆寒。
此人怨意胡为不假,却是抓住了最要紧的一点,那就是欧阳暖不可能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李氏虽是祖母,却并不关心此事真相如何;林氏居心叵测.她不能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弟弟还小,更完全帮不上忙;老太君年事已高,不可以让她为此担心;大舅母固然是好心人,但有些事情可以对她说,这种事情却实在是不方便;唯一可以说的人就是林之染,只是此事.他也不便参与其中。说到底,陈景睿不过是欺她无人出头!想到这里.欧阳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掐了掐手心.蝎力让自己激荡的心绪平静下来。”陈公子,您到底是武园公世子,纵然你自己不要脸面,太后殿下还是在乎的!听说太后特别喜欢听街知巷闻的消息.您说让她知道武国公府的大少爷当街行凶.并拦下吏部侍郎之女意欲不轨.您看她会怎么想呢?”
“你——”陈景睿乌沉沉的眼睛里升起一簇火苗.“太后怎么会信你!
中计就好!欧阳暖心中略略一松.微微一笑,“太后自然不会信我.可若是大公主当面提起此事,太后会不会因此迁怒于您呢?”
太后陈氏出自武目公府,真正论起来已经过世的前任武国公还要叫她一声姑母,后来她更是一力促成大公主与武国公府的联姻,驸马都尉陈燃便是前任武国公的堂侄,原本这也算是一桩美满婚姻,然而驸马都尉早逝后,大公主却渐渐与太后生出了嫌隙.”…如果个性刚强的大公主将陈景睿当街言行无状的事揭出去.太后在当众失去颜面的情况下自然要对自己重责一番!陈景睿很快联想到了这里.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要是出了这种事,最高兴的应该是贵府的二房和三房吧。”肖清寒反应过来,老神在在地提醒了一句。
一抹阴郁的笑染上了陈景睿轩昂的眉宇:“欧阳小姐,州才我不过随便说说.你若当真无辜.何必要威胁我?”他把话说得犀利又讽刺,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陈公子,我再说一遍.请您听清楚,陈小姐的事情与我无关。”欧阳暖淡淡一笑.像是千年沉寂的霜雪顷剂间消融,令人心动,“只要您不再来找麻烦,今天您拦截我的事情.我也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时候,陈景墨匆匆走上前来.看到肖重华和肖清寒时,略微愣了一愣.可随即又是满脸笑意,说的听上去.有三分像是在打圆场:“我相信那天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大哥何必为难欧阳小姐?”
见陈景睿的脸色还是板得紧紧地,欧阳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当日陈小姐再三相求,我才勉为其难同意与她换了马车.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后来遇上事情.我拼着自己的性命不顾也要家仆去营救陈小姐.也算是仁至义尽,恶人上车后拔刀相向,陈小姐推我去挡,几乎陷我于绝境,这些帐.我一样都没有与你家算。”她不紧不慢地往下说着.美丽的眉端细不可微的一凝,语气里已经带了藏不住的愤慨:“说句实话.陈小姐抢夺马车在先.陈公子故意为难在后,我便是弱质女流.也不是任人欺负之辈.你若再阻拦.咱们不妨去请大公主主持公道.你若连她都信不过.欧阳暖也情愿豁出去,与您共赴太后跟前论一论这是非对错、恩怨曲直!”
这下子,陈景睿是完完全全的愣住了,他以为欧阳暖顾忌贵族千金的身份,不论他如何挑衅,也只能忍气吞声,却没想到欧阳暖竟然声声句句毫不留情,丝毫也不肯退让,让他顿时觉得棘手。
肖清寒则是满目震惊地望着欧阳暖.他也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美人,竟然是个这样词锦厉害的人物!居然让他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当真如 …
肖重华含笑看着欧阳暖.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
就在这满是尴尬的时刻,陈景墨凑上前来.不失时机地出言劝告:“大哥,这事若是被太后得知,恐怕 ”
陈景睿咬了咬牙,倒抽了一口气.像是要发作,却又最终不得不隐忍了。陈景墨却已经有些焦急,不着痕迹地向旁边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数十个面无表情的卫士.全都披着一裘黑色的氅,看来冰冷可怖,刚才一眼看过去的时侯,他立时认出了这些人来,那是燕王府的侍卫!
陈景睿是十分敏锐的人,他甚至于比陈景墨更早注意到了这一点,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个念头猛然间取代了刚刚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他冷冷道:“欧阳小姐,但愿每一次你都能有人护着这么幸运.后会有期!”说完.他转身就走,陈景墨讪讪笑道:“我大哥脾气暴躁,言语多有冲撞.对不住了各位。”说完,他也迅速跟着陈景睿一同离去了。
欧阳暖平复了一下的心情,便对肖重华和肖清寒裣衽施礼道:“多谢二位。”
肖重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轻咳了一声说:“欧阳小姐客气了,若是当真感激.不妨将刚才的哑谜解开吧。”
“明郡王是聪明的人,很多话并不需要点明.您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何必来问我呢?”欧阳暖的脸色平静,却已经不再是一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微笑。
她脸上笑得越温柔,说出来的话就越不可信.这一点.肖重华是早有体会的.见到她淡了容色,敛了笑容.反倒露出微笑道:“走吧,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去。”
肖请寒惊得目瞪。呆,欧阳暖却挑起眉看着肖重华,对方淡淡道:“你不怕陈公子卷土重来?”
那种蛮不讲理的贵族公子是很麻烦,欧阳暖暗自思忖.便轻声道:“大庭广众之下.我与两位同行多有不妥。”
“无事.你自去吧,我们在远处跟着。”肖清寒反应过来,生恐将这样护卫美人的机会让给肖重华,赶忙说道,一双亮亮的眼睛像是有无数的星星在闪耀。
“既然如此,便多谢二位了。”欧阳暖点点头,脸庞在阳光下莹莹生光,乌黑的眸子更是晶莹别透,这样的她有一种让人无法移目的美。
珍宝斋
欧阳家是老顾客了,掌柜一见到欧阳暖过来.立刻笑脸迎上来.”欧阳小姐,您需要些什么。”
“我家小少爷要过满月.大小姐想要挑些礼物送给他。”红玉代为回答。
掌柜连连点头,吩咐旁边的人单为欧阳暖开了个小间.刚安排伙计送了金饰过去.回头就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顿时吓得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肖清寒快步走进去.几乎稳稳压了肖重华一头,在他看来.肖重华此人太招小姑娘喜欢,他生怕欧阳暖一不小心也被他这样英雄救美的法子给骗过去了,想着赶紧要去美人跟前多多露脸。
推开雅间的门.肖清寒正要开口,却见欧阳暖上身穿着水粉坎肩,天蓝色长裙.显得格外风姿绰约.神态俊逸,她手里摆弄着一个金手镯默默沉思.俨然一枝临风芍药.不禁看呆了。
桌子上放着一整套的小孩子戴的金手镯,脚环,福牌,挂件,金项圈,上面都刻着吉祥如意的字样,样式精巧别致.十分可爱。
欧阳暖放下手中的金手镯.微微歪着头.似乎很感兴趣地拿起一个非常小非常细致的小金人.那小金人做成了一个托着小下巴的娃娃的样子,肚兜上还镶嵌着一块颜色碧绿的玉珠。
“爵儿小时候也戴过这个。”她终于回忆起来,看着这样东西.眼睛里流露出一些欢喜的情绪。旁边的红玉点头道:“这个很可爱呢大小姐。”
“欧阳小姐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你弟弟啊!”肖请寒感叹道。
欧阳暖笑着望向他:“正如同周王世子走到哪里也不会忘记允郡王你呀。
肖清寒一下子黑了脸,红玉忍不住偷偷别过脸,掩饰住嘴角的笑容。
肖重华也走过去,手中看似随意地拿起欧阳暖刚才拿着的那个金手镯把玩,道:“刚才欧阳小姐所言,是指藩王?”
肖清寒没想到他还在思考这个,刚要说话.却在看到他手中那个金光闪闪的金镯子时.心里一跳,圆因.藩篱也,欧阳暖说的.可不就是藩王?可是不对啊,因为前朝藩王犯上作乱,大历自开朝以来,便不曾再设立藩王,所有王爷一律居住京都,无奉旨不得出京。欧阳暖却说藩王是当今大历最大的心腹之患.这话不对!然而当他抬起眼睛去看欧阳暖.却见到她一双明丽的眼睛微微垂下,沉默不语。他心头猛地一窒.当今秦王乃贵妃所生.因战功赫赫,陛下特例给了他南方富庶之地作为封地,虽然他常年住在京都,却仗着母妃受宠、皇帝信赖,不仅拥有直属的护卫军,还经常绕率大军出征.再加上内外心腹密如罗网,即便是统兵将领也多有他的门生故吏,当真是权高势大.虽无藩王之名却握藩王之实力!他莫非就是欧阳暖所谓的”心腹之患”?!
“何以见得?”他再开口,声音却是有些低沉了。
“对当今圣上来说,最要紧的,不是治理水患。因为陛下十分仁慈,多次减免赋税.雨水又不甚多.就算是发起水灾来.也会想方设法开仓赈灾.百姓并不至于无路可走。”肖重华眼睛盯着欧阳暖.口中似乎喃喃自语.肖清寒却是一惊.的确如此,相比南方水患.日渐衰弱的太子和野心勃勃的秦王之争,却一天天浮上了水面,就连他们这些皇孙之间.也不得不趋向了不同的阵营......
本以为所有人都只把眼光放在了北疆纷争与南方水患上,却没料到欧阳暖会指出这样的关键,肖重华心中震动可想而知。
“你 ...”肖清寒眼睛发直,不敢置信地盯着欧阳暖,她一个闺阁千金,居然有这样的见识。
红玉心中却越发惊恐,大小姐毕竟是女子.这样妄议朝政.绝非好事啊......正在惊疑不定之间.欧阳暖嫣然一笑.声音柔缓似春水泛波:“我的意思是——凡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