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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拐弯向右第21部分阅读

      重生之拐弯向右 作者:yuzhaiwen

    过去吧!”

    二十来个乘客,分组去下游察看。孟茹咬咬牙,回到车上,也顾不得有没有人看,先把行李箱打开,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一统放进小挎包里背在胸前。

    “你怎么想的?也想跟着那些人淌水过去?”陈子宣沉声问着,眼睛打量着孟茹,那意思让她看看自己的身高。

    孟茹瞥他一眼,“不淌过去要怎么样?现在再返回j市去?过了河就到家了,我可不想再大费周章地回去。”其实,她是怕。如果这样回到j市,她不知道会不会在洪水里消失。只有回到家,回到记忆中没有遭遇到大灾的家里,才让她觉得安心。

    孟茹衣箱里的衣服,不管新旧,都撕成布条,一点点的接成长绳。抬眼看看陈子宣,把一头递给他,“喂,绑上点吧!如果真的被水冲开也丢不了……”勾起嘴角,虽然笑得很勉强,她却仍尽量笑得很开,“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们是朋友嘛!”在她心里,不管怎样,她都算是大人,虽然陈子宣平时表现得也不象个孩子,可一旦真有事,她也应该负起责任来。

    “朋友?”挑起眉,看了看她,陈子宣突然笑起来,“和你这样的傻蛋做朋友,我怕会短命的。”

    没有伸手接她的布绳,陈子宣一转身,走到司机身边。低语了几句,司机便站起身从驾驶座下拿出一捆油麻绳递给了他。

    孟茹怔怔地看着,再低头看看手里的布绳,眼角不禁一抽。是有些笨,居然忘了一般司机都会带着绳子,以免车陷进水坑什么的。

    “喂,陈子宣!”又气又羞地大叫着,孟茹追下车。正看到陈子宣走进人群里,哗哗的雨声,少年清朗的声音仍清晰地传入耳中,“有谁水性好,先过河把绳子绑在对面的大树上……”

    隔着雨雾,少年并不高大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可不知为什么,孟茹总有种感觉,似乎所有的人正在渐渐围绕着少年,听着他一道又一道的命令。那一刹那,那个小小少年,一如在战场上发号司令的将军,带着强大的自信,让人不由得信服于他……

    第一卷第七十章小品一样的商业谈判第一卷第七十章小品一样的商业谈判

    雨声浠漓,雨点落在窗台上。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慢慢收回目光,把目光落在正襟危坐在对面的小人身上。李任风勾起一抹微笑,“今天好像特别有礼貌啊!丫头……”

    “我……”把那句“一直都很有礼貌”咽了下去,孟茹轻咳一声,把表情端正再端正。嗯,一定要象电视上大亨们的商业谈判一样才行。

    “这次,我是和大叔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支着下巴,李任风失笑,“以前我们也谈过生意呢,怎么没有这么——严肃呢?”

    “那是……”有些语塞,孟茹眨了下眼,“以前那个怎么能算是生意呢?我那么点小钱,大叔都看不上眼,只不过是给个面子让我赚个零花钱而已……”是啊!她死皮赖脸赖来的机会。

    “咳,大叔,我这次要和你谈的可是大生意哦!”对,脸部表情再严肃些,眼神再凌厉些。呃,抬起的眼神在对上李任风好笑的目光时一滞。涩缩了下,她抱怨道:“大叔,可不可以正经些啊?我是真的要和你谈生意的。”

    “嗯。谈生意……对不起啊……”捂着嘴,李任风咳了两声,止住笑,“你说。”

    是啊!我说。好不容易积累的情绪都被你笑没了。

    瞬了下眼,孟茹试着深呼吸,调解情绪。就算是装,也要装出气势来。

    “据我所知,大叔你的贸易中,服装占了50左右。虽然因为销量大,生产厂家给的折扣也大,但有一句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把钱给别人赚倒不如自己来做的好……”为什么不能说得再专业些更有说服力呢?果然,不是专业的,没有经验就是不行。

    “咳,你说的这些,大叔你应该都有仔细想过的。就算我不说,大叔也会那么做。我要重点说的是:现在有一家工厂,无论是设备还是地点,都很适合大叔。而我,希望能和大叔你合作一起收购经营……”

    “哦!收购经营一家工厂?一起?”支着下巴,李任风微笑地看着孟茹,“看来小丫头是真的要和我谈生意呢!可问题是……”笑容突敛,原本压下去的气势便突然暴发出来,好像睡着的狮子突然睁开眼,冷淡的目光让孟茹禁不住在心里打了个突。“你,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来和我合作呢?”

    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着,孟茹极力挺直背脊。果然还是不行。哪怕并不是单纯的小孩,可在这种商场老手面前却这样弱势,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不行啊!如果这样下去,可就真的满盘皆输呢!好,就按她自己的方式来一决胜负。

    挑眉,勾唇,微笑,不管是什么时候,最有利的武器都是笑容。

    拍手,转身,却没有看到预计好盈盈走出的人。孟茹的笑容乍敛,有些尴尬地对李任风笑了下,几步窜出客厅。

    李任风挑起眉,听着外面门厅处传来的声音,露出一抹笑容。就知道,小丫头不会让他觉得无趣的。

    “你是干什么啊?说好了的,你现在不出动叫我怎么办?不管了!不出去不行……”

    随着孟茹的抱怨声,一道红色的射影被推了出来。

    “唉呀!真是你那么大劲儿干嘛啊?”身形一个趔趄,温丽苹眼神一转,对上李任风饶有兴趣的表情。忙转身举手去理着头发,下意识地掩住了半边脸。

    可恶啊!就不该答应小茹的要求。什么模特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被拉来做这种事。可是,话说她心虚个什么劲儿啊?她只是在帮自家外女忙而已,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别人看什么呢?

    举起的手缓缓垂下,温丽苹对着打量自己的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脑子里不期然地冒出孟茹的话。温丽苹自己先笑了起来。原本有些窘迫的脸上泛上红晕,只是清秀的面容也因为那样灿烂的笑容象身上的红衣服一样耀眼。

    “大叔,看哪里呢?”促狭的声调。窜出来的孟茹伸开手臂,划了个大大的圆。“请看这件衣服哦!大叔,这就是我和你谈生意的资本哦!”

    “是吗?”转目看她,李任风笑了下,“可不可以走近些让我仔细看看。”

    “没问题!”手指转了个圈。

    原本已经往这边走了两步的温丽苹一拍脑袋。停顿了下后,转圈,扭腰,掂着脚尖走直线……最后还又转了一圈,摆出个模特的标准姿态,一脸酷酷表情地仰着头,可眼里却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安。或许,根本就不该答应。真是,总是这么经不起磨。

    “你看到了吧?大叔。”目光在李任风带笑的面容上扫过。虽然没有想象中的色欲熏心的呆滞表情,但应该也会有所触动吧?

    “我说大叔,你是真的看到了哦?”

    “嗯哼,羽绒服是吧?”李任风十指交叉,轻轻敲击着手背,笑着仰了仰头,“怎么样?这就是你的资本?”

    “我说大叔,你说话不能再和善一些吗?你这样让我觉得被经验之谈了呢!”耐不住性子,孟茹没好气地瞥地他一眼。“大叔,这可不是普通的羽绒服啊!你看看这件,这么衬身材。这么漂亮的羽绒服,再想想那些穿上身上又显胖又难看的羽绒服,两者之间有可比性吗?不是我吹嘘,这件衣服可是我和服装设计师精心制作的,全中国,不,全世界都仅此一件哦!我跟你说,这种不仅仅防寒,更可以成为人们修饰身材的时装式羽绒服会越来越流行,不仅仅是卖往苏联,还有国内市场甚至是欧美……大叔,我是说不出那些专业术语,但我可以告诉你,它将来每年的销量不是以千计、万计,而是以百万、千万计算的。”

    声音一顿,她紧盯着李任风的脸,沉声道:“那间工厂五十万到七十万之间就可以拿下。我出十五万的现金再加上技术资本,只要30的股份就好。”

    “30?”李任风沉吟着,还没说话。温丽苹却已经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十五万?小茹,你在说什么?你哪儿来的钱?还什么十五万?小琴……”尖叫着,在一直站在门厅里的王小琴慌张地跑进来时,她一叠声地追问:“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让我做什么模特?又什么十五万?不是说想让李任风帮忙带客户做衣服的吗?你们两个是在耍我?”

    “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被发飙的温丽苹瞪住,王小琴也慌了神。用力扯着孟茹的衣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茹,你快说啊……”

    “老姨!”大吼一声,看到温丽苹扭头看她,孟茹舒了口气。“老姨,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了。”

    还好是性情温和的老姨,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是,千算万算,就忘了当着老姨面谈论这些事她会有什么反应了。

    “咱们回去再说……”还以为自己的和声细语终于把温丽苹摆平了。却没想到温丽苹突然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甩在沙发上,一把推开孟茹。直奔李任风,“我说你啊!你那么大的人啦!什么事儿不能做啊?领着个小孩扮什么家家酒?我跟你说,我们小茹可是小孩,你别把你那些古里古怪地东西乱教她……”

    “我乱教孟茹?”失笑出声,李任风笑道:“温丽苹,我可以理解你母鸡护雏的心理。但不要把我当教唆犯一样看好不好?如果,我教了孟茹什么的话,我想,她今天也不会把一个商业谈判搞得像演小品一样——这么搞笑!”

    “演小品?搞笑?你是说我搞笑是吧?”提高了嗓门,说的内容却明显是跑题了。

    拍了拍额头,孟茹苦恼地眯起眼。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老姨暴走的样子。真的,很悍耶!

    “坐下!”压下温丽苹发尖的声音,李任风平声道:“女人可以吵架,可以强悍,但不可以不讲道理……嗯,很好,现在都坐下。不管是谈判也好还是你们要解决家庭矛盾也好,坐下以后再说。”

    拿眼瞄了眼一声不吭坐下身的温丽苹,孟茹嘴角抽了下,也缓缓坐下身来。果然,什么时候都还是老姜压得住阵。

    “服装设计师?是吧!”用手指了下怯怯的王小琴,李任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是!王小琴同志,我们‘雪中情’未来的专属设计师。”一句话惊起千层浪,不单只李任风,连王小琴都伸手拉扯她,“你说什么呢?小茹,什么设计师啊?”

    拔拉下表姐拉她的手,孟茹只仰着头看着李任风。

    “雪中情?连名字都想好了!倒是很配。”

    “那是,”有些小得意,差点就要唱“雪中情,雪中行”了。孟茹收敛心神,正色道:“大叔,你自己也不是那些高学历的人,应该不会以文凭那些东西看人。我表姐虽然没有正式学过服装设计,可是她对服装和时尚的敏锐触觉却比那些科班出身的人更好。虽然现在她只是一间小小成衣铺的老板,可我相信她的能力会成为我们以后最大的助力,所以我会从我的股份中分出5给她。”

    “是吗?”瞥了孟茹一眼。李任风用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太阳|岤,“听你说话,就象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似的。”

    心里突地一跳。孟茹静默了足有一分钟,才低声道:“我知道,就象大叔你说的一样,如果以商业角度来看,我所谓的生意谈判是全盘的失败。可是,我还是希望大叔你能郑重考虑下我的提议。这绝对是个对双方都有好处的提案。”

    “你现在是承认自己的失败?”李任风微笑,在孟茹低下头现出沮丧表情时笑道:“来检讨下自己的失败吧?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呢?”

    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孟茹讪讪地答:“我准备得不够充分,没有详细的数据,还有,不够专业……”

    “太笼统了!”突然打断她,李任风沉声道:“孟茹,你最大的失败是你在谈判之前就先把对手想象成是朋友了。”

    盯着孟茹疑惑不解的表情,他一字一句地道:“这世上,尤其是商场上,没有谁在一开始就会认同你作你的朋友。不要想着讨好对方或是乐观的认为对方会绝对认同你的提案。既然是谈判,那他就是你的对手你的敌人,去抓他的弱点击垮他才是把他变成你合作伙伴最好的方式。”

    是——这样吗?!不是很明白,可是,却知道大叔是在真心地告诫她或者该说是在教导她。

    孟茹迟疑了下,开口坦承自己并不完全明白,“但是,大叔,我会努力去想,却做,直到我完全明白你说的话。”站起身,她笑着,“虽然没有能让大叔现在就认同我,但有一天我希望大叔能对我点头。”

    “就这样,要走了?”

    “啊!”回过身,孟茹拍了下脑袋,“那间工厂我告诉大叔啊,您有意的话可以去看看。”

    失笑,李任风好笑地看着她,“你好像又忘了我刚才告诉你的吧!”

    “敌人论嘛!我知道,可是现在我又不是和大叔商业谈判。既便我不能和大叔合作,但大叔也可以自己去看看那间工厂啊。说真的,如果我自己有钱,就自己去做了呢!”

    目光一闪,看着那张纯净如水的笑脸,李任风突然冲着孟茹勾了勾手指,在她笑着走近几步时突然伸手。

    孟茹有些疑惑地握住李任风伸过来的手,听到他说“合作愉快”时吓了一跳。

    “大叔,你……”真的要和她合作吗?变化太快,有点晕,她得理理。

    “是,合作。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合作伙伴。”好笑地拍了下她的头,李任风平声道:“交给你功课,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为什么?不自觉的,目光飘向已经站起身准备走的温丽苹身上。难道,是为了讨好老姨?那她的作战方针算是对了?

    捕捉到她的眼神,李任风压下笑,亲热地拧了下她的耳朵。“丫头,生意有时候是和人情挂着钩的,可是全凭人情的话也很难做成生意的哦!”

    “啊,”闷闷地应着,孟茹偏着脑袋还要再想,却被李任风推到对面。“慢慢想吧,合作细节过后我们再谈,估计你现在要详谈的人不会是我哦!”

    详谈?!顺着他的目光望着沉着脸的温丽苹。孟茹“啊”了一声,看来,想逃都逃不掉呢!

    第一卷第六十二章同桌的你

    第七十一章变化

    很久以前曾经考虑过:为什么自己不能象别人一样侃侃而谈。直把黑的说成白的,让人相信月亮它就是方的呢?那些说话说一个小时都不会觉得口干的人是不是生理构造就和她不同呢?

    那时候很羡慕能说会道,擅于说服别人的人呢!可是,现在自己好像也真的变成那种人了呢!

    那样的,具有说服力……

    其实都已经记不清楚刚才都说些什么了。但那时看着老妈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算是成功了。

    对于80年代末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十五万元,绝对是笔惊天财富。可是,虽然到最后,老妈仍然对李任风居然肯和她这个小女生一起合作做生意仍有疑问,却最终还是认可了她的决定。

    “算了,能把一千多块钱扑腾成现在这样——居然和人合伙开工厂!在妈看来都象是你写的童话了。随你了,本来就说过你的稿费由你自己说了算的……”

    其实也知道老妈能被她说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所谓的十万,根本就没有到手。而是她夸张地把小梁子手里那些还没有完全卖出去的防寒服以十倍的利润计算了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也算顺利解决了困惑她的难题。虽然没几天就要开学,而且大水也还没退尽,孟茹却还是同李任风一起去了一次天津。

    算是真正见识了下什么叫作商业谈判。当李任风最终以五十五万的价格拿下那间制衣厂,又和即将前往香港发展的李磊交下朋友时,孟茹不得不表示佩服。

    “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不过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你倒是具备最优良的品质。那就是果断!除了你之外。大概没有哪个孩子可以大气地把十五万抛出来做生意了。”先给了个甜枣,李任风又立刻笑她,“记住啊!鉴于我帮你垫付了入股的资本,你要付我利息的。”

    “是是,居然和我算这种小钱……”虽然有时候还是对这大叔有些不满,可是很奇怪的,居然会觉得李任风是真的在教她。有一种,被视为接替人一样在被栽培被教导的感觉。那样想着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陪李任风在天津的一个星期,所经历见识的几乎比她走过的那一生还要多。可能在那些酒桌上,那些大人真的没把她这个端着汽水的小女孩放在心上,可他们的漫不经心却给了她一个更容易观察那些人的机会。

    “大叔,那些人以为我是你的女儿呢!”晃着脑袋,想想那些所谓的地方官员在酒桌上的模样,孟茹就想发笑。不管什么年代,那些人都是一样的。

    “我倒希望你是我女儿。如果你是我女儿的话,我就把一切都留给你。”幽幽笑着,神情里有些恍惚。扭头看了下孟茹,李任风忽然笑了,“小茹,你大叔我这一辈子都在冒险。就连做生意,都喜欢投机胜过实业。我不缺钱,就算是不跑苏联那条线,我之前赚的钱也够安安乐乐过一辈子的。可是,安安乐乐对我这种人太无趣了,所以一直到处跑,就算是都说跑苏联很危险。也乐此不疲。”

    微微笑了下,他低语道:“可,不知什么时候起,突然觉得如果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家的话也不错,就象在空中飞的风筝,不管飞多远,都知道身后有一条线在连接着它,随时都可以休息。”

    “所以,”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孟茹跳起来,“大叔就是喜欢我老姨了是吧?”

    闻言只是微笑,李任风靠在墙上。悠悠道:“或许吧!小茹,你知不知道,能被杨师傅收为徒弟,有多幸运……”

    “是啊,很幸运。”低应着,转过头看着靠在墙上似乎已经睡过去的李任风。孟茹沉默下来。似乎,所有的幸运都是从认识师傅开始的呢!因为师傅,认识了李任风;然后又认识了孙爷爷……

    “大叔,是不是——还是一直在遗憾着没有得到师傅的认同呢?”幸运如她,只是凭借着无害单纯的皮囊。就得到了强悍大叔想了一辈子都没有做成的事呢!或许,其实大叔,是嫉妒着她的吧?

    偏了脑袋,看着那张脸,突然很是感慨。“大叔啊,如果你真的做了我的老姨父,我一定一定不会欺负你。嗯,虽然免不了偶尔从你那敲上一笔,不过,那点小意思,你也不会在乎不是……”低喃着,似乎已经看到那美好的未来,孟茹低下头,吃吃地笑出声来。

    不过可惜,有时候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全国都在关注抗洪救灾,没有人留意到就在这一年,一个新的服装集团悄然成立。许多年后,这个名为“天泰”的服装集团成为国内名列前茅的服装集团,其旗下“雪中情”品牌羽绒服更是冬装市场上的风向标,引领冬日时尚潮流长达数十年。

    并没有参加公司的开业典礼。孟茹回到东北,敛去锋芒,仍是一个普通的三年级新生,看似全无变化的生活着。

    可在她的影响下,原本只打算开一间小成衣铺,有自己的经济收入不被家中婆婆看扁的王小琴却迈出新生活的第一步。虽然一场争论在赵家掀起了轩然大,甚至引来了乡下的母亲,却仍然没有拦住王小琴走出h县的决心。

    “在嫁给树生之前,我甚至连火车都没有坐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乡下姑娘。我不想做乡下姑娘。不想被人叫是乡下姑娘,我想做一个城里人,一个让人羡慕佩服的城里人。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象小茹说的那样有什么天赋,可是,我想去尝试……”

    大概是除了结婚之外所下的最大的决心,甚至说出“哪怕是离婚,也要去”的话。最终,王小琴还是如愿成行,跟着她一起去天津的是丈夫赵树生,而还在怀抱的女儿则留在了h县由赵母看顾。

    送行那天,孟茹没有往前靠,虽然这次变化全是因为她,可看着小琴姐紧紧抱着女儿一直亲吻着低喃着“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很快、很快……”时,还是忍不住有些鼻酸。

    创业之初,公司里大概就连一个普通的工人都会忙成一团,小琴姐这一去,大概要很久之后才能有机会见到女儿了吧!

    就象孟茹所想的,王小琴这一去,除了保持通讯外,真的很久都没有回来。

    九月中,洪水终于渐渐平息。在市里的江边。建起了防洪纪念碑。在很久之后,还有人提起那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洪水。

    十月时,终于搬进了新屋。其实,之前孟茹刚从天津回来时,房子就已经盖好了,是孟茹一直压着不让搬。虽然不太懂孟茹说的什么新装修要防止甲醇中毒什么的,可孟氏夫妻还是明白放放味儿的道理。甚至还在新房子里放了几只醋碟子,以期快点把味道消去。

    虽然仍然不是那么华丽气派,甚至面积比老屋面积还小些。可看着脚下铺的瓷砖,而不再是红色的砖块,孟茹还是感到开心。

    上了三年级。好像觉得自己不再是小孩子了。不只是孟茹这样想,每次看周围的同学,都觉得他们好像也长大了成熟了许多似的。

    虽然仍然是平淡的校园生活,可不知怎么的,却总觉得透出一种令人心安的恬静。大概,是之前见到了些外面的风浪,又一次深刻体会到校园被称为象牙塔的真意吧?不算是逃避吧?只是,本能地汲取那些让人温暖的纯净。虽然,眼睛不再象前世一样只看得懂那些天真无邪……

    在学校度过的时间,总是很快。十一月时,第一批出品的“雪中情”的羽绒服由李任风亲自带了回来。从孟茹到赵家小丫头,人手一件,美名其曰为公司打广告,可摸着那光滑的衣料,不知为什么,孟茹总觉得有些鼻子发酸。虽然不是亲手做出的,可总觉得是由自己所创造的呢!

    十二月时,第一批自产的羽绒服运往苏联,据说销量比之前进的货好上几倍,供不应求,如果不是特意留着一半到俄罗斯,可能在半路上就全部售空。天津的工厂也一连几周都在倒三班地赶工,不仅是为了苏联那边的需求,更为了已经渐渐在全国铺开的市场。

    放了寒假后,小梁子特意打来电话,问孟茹要不要也去苏联玩一下。大概因为之前工厂的事,温雅苹也并没有多加阻拦,就答应了孟茹的要求。可就在孟茹想要起程的前两天,却突然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大概是为了孟家搬进新屋,原本应该在1月中旬过生日的温子轩突然提出想提前过生日,就趁着元旦时温家的人好好聚一下。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消息,孟茹心里就咯噔一下子,说不出的心惊。和老妈提了下,老妈也觉得为难,“我也和你姥爷说了,可你姥爷非要提前过不可。劝又劝不听……对了。小茹,你从哪儿听说提前过生日不好的啊?”

    “啊,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心里不舒服,去找了姥爷隐约地劝了几句,可偏偏不知为什么在提前过生日这件事上姥爷表现得异常坚决。怎么劝都不听。

    孟茹只觉得心里发慌。虽然记不清前世姥爷是什么时候……可总觉得这事儿好像有些不对。

    可劝又不听,又想不出法子阻止,孟茹只好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姥爷最近的身体不错,连往年的老毛病都没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元旦那一天,生日宴如期举行。温家亲戚汇聚一堂,和乐融融,连姥爷都有些兴奋,甚至还喝了些酒。似乎,一切都那么和谐美满。

    可是,就在半夜里,孟茹隐约听到哭声。爬起来,身边只有哥哥在沉沉地睡着,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狂跳不止。连穿衣服的手指尖都在发抖。

    拖拉着鞋,走出屋去。

    天空下着小雪,落在脸上有些凉凉的。

    老屋里的灯光是暖暖的黄,隐约传来哭泣声,孟茹捂着脸,慢慢地走近,可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从屋里出来的孟建国拦腰抱住。

    “不,不要……”脸贴在孟建国的胸前,孟茹低低地哭泣着。虽然没有人回答她,可隐约的,她却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卷第七十二章最后的童年

    雪,一直下个不停。无声的。飘飘扬扬的,大片大片地飞舞。

    这么大的雪,应该不是很冷吧?

    站在窗前,就那样默默地望着窗外的雪花。掌心下的温暖,熨烫着紧挨着暖气的肌肤,可,不知为什么,却不似平日的满足。

    身后,隐隐的低声细语,虽然是压低了,却仍那样无遮无拦地闯进耳中。

    “你有没有听说,今年咱们学校要重建的,到时候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都要到八校去寄读呢!”

    “好像是,也不错啊,听说八校是新盖的校舍,很漂亮的,都不用天天生炉子了。”

    “不是啊,我妈说八校在东门外呢,到时候离我们家太远了,可能就让我转到七校。”

    “真的假的?那我们不是不能在一起了……怎么办啊?”

    小女生的声音渐渐拔高,孟茹突觉心烦难耐。虽然一再压制,却还是突兀地大叫了一声:“闭嘴!”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却还在讲那些没用的小事……

    抬头,对上窝上炕上的几个女生略带惊讶的表情。她的心忽地跳慢了半拍,烦燥之意更盛。

    那些单纯而无辜的眼神里看不出多少的伤悲,甚至,懵懂天真的她们或许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死亡吧?哪怕小君的胳膊上也戴着黑纱,上面坠着红色的小条。可是,尤带稚气的脸上却只带着迷茫疑惑的表情。

    “小茹,”有人自她身后轻轻拍了她的肩。回过头,对上凌波难过而显得担忧的神情。孟茹突然之间,只觉得鼻酸。

    “姐,我……我没事。我先出去了……”扯过放在一边的羽绒服,孟茹逃一样冲出门去。手里,始终捏着那方砚台没有放下。

    听说,是真正的徽砚呢!虽然不是多名贵,却很有纪念价值。

    那天晚上,孟茹被拦在老屋外面,始终没有让她进去。直到第二天,大人们为姥爷换了衣服,又求了火葬厂的人为姥爷化好妆时,才让她进去。

    可是,听到妈喊她的声音,孟茹却一直缩在门外,不肯迈进去一步。不知为什么,觉得很慌、很怕,那样的不知所措。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师傅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了进去。

    “他们都劲我不要来。可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也得送温老弟这最后一程的。小茹,陪师傅一起进去吧!这时候不进去,以后会后悔的……”

    是啊,如果连姥爷最后一面都不见,她以后会后悔的。当她终于看到躺在炕上的姥爷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为了停放尸体,老屋特意停了暖气,屋子里冷冰冰的没有人气。

    姥爷就那样静静地躺着,躺在那张比炕沿低了几分的床板上。身上穿着一身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齐,不像是死去,只像是睡了过去。抹着白粉的脸上,甚至比平时更显几分柔和,不那么严肃,死板。

    可孟茹多想又一次看到姥爷趴在窗前对着院子里吼:“小兔崽子,都一边玩去!”哪怕他这会儿骂她,打她,都会觉得甘之如饴。

    眼泪,就那样无声地流下来,然后声音渐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象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哭泣。受惊、难过、害怕……所有的情绪就那样暴发出来。

    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大舅把一块半圆半方的东西塞进她手里。低下头,看着那块她眼馋了很久的砚台,孟茹哭得更凄凉。

    昨天吃饭的时候,姥爷还在说:我这一辈子也混不好。一套房子给了老小,你们几个大的也没沾到半分好处。现在,身边除了那些书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这书还有那套文房四宝,可先说好了,我是要留给小茹的。留给别人,都是白瞎……

    言尤在耳,谁能想到竟一语成谶。

    一连两天,那方砚台就捏在孟茹手里,始终都没放下过。虽然办理后事,根本用不上她这样的小孩。虽然现在家里没谁真把她当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可辈份在那呢!轮不到她出头。

    甚至在今天出殡的日子里,也只是让他们一群小孩子在老姨家呆着。一群男生早就耐不住性子,跑了出去,只留下几个女生呆在屋里。刚才小声说着琐碎事情的正是温立君和特意跑来陪她们的张小敏。

    其实,她凭什么去怪她们呢?怪一群懵懂的孩子。只是迁怒而已……

    一头扑进雪中,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脸颊上,转瞬即化成冰水流下。凉凉的,像泪。

    很多年前,久得她已经记不清的记忆里。她也未曾为姥爷的死亡而伤心流泪呢!因天真而无情,因懵懂而麻木,死亡对孩子来说,根本就只是一个看不懂的词汇。何况,去世的那个亲人还是个并不亲近也不和蔼的老人。

    如果不是这一世,她有幸得以与那个不懂得表露情感的呆板老人亲近。如果不是她的身体里隐藏着一具已经知道死亡究竟代表着何种含义的灵魂,或许,她也不会这样的痛,不会这样的难过。

    “姥爷,我想你……”

    就这样逝去的,我的亲人。不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也不是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可是,我想你。想得无法止住自己的眼泪……

    雪,下个不停。可是不觉得冷。耳朵里充斥的是那些让人听得牙酸的哀乐。从天刚蒙蒙亮,就已经响起。又是喇叭又是琐呐的,只让人觉得心浮气燥。

    在小院里站了足有一分钟,孟茹才缓缓披上衣服。走出小院,白花花的一片。眼帘里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白色的。雪,是白的,穿在外面的麻衣是白的,戴在头上的高帽子是白色的,还有那些说不清楚应该叫什么名字的用品也是白的。用白纸裹扎的柳条一样的细枝还有白色的幌子,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声音。

    正有人从孟家的大门走出来,就在门前,跪下,然后。响起一阵哭声。哭第一声的,是大舅妈,然后声音渐杂,有高的,有低的,暴发的,或是压抑着的,乱成一片。

    一面哭,一面把手里的纸钱丢进面前的土盆里,瞬间窜起的火焰映着苍白的面容,却却别样的苍冷。

    虽然已经不是土葬。可是在送亡者上灵车时,却还是由人抬上去的。孝子抬头,从窗而出,抬起就不能再落下,取亡者为大,脚不沾地之意。待送上灵车后,就是摔火盆。

    “啪”的一声脆响,在那一刹那,连哭声都静了下去。扬手一挥,白色的黄|色的纸钱如雪片般飘飞。在纸片中夹杂着闪亮的光。

    不少围在一旁看热闹的男孩子都扑上前去,挤来挤去地捡着被丢在雪地里的零钱。

    孟茹只是愣愣地看着,看着雪地上零乱的脚印。似乎,雪要化了呢!露出下面的点点黑色,泥泞。

    “孟茹!”一只手举在她眼前,捏在拇指、食指间的是一枚一元的硬币,不过不是牡丹也不是菊花,而是长城的图案。茫然地看着那只沾了泥有些发黑的手,孟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家真有钱,丢出来的都是一块钱的啊!”略带感叹的声音,王明亮的表情仍然是那种没有心眼儿的傻气。平时觉得是实在孩子,可现在只觉得欠抽。

    甚至没有多瞄他一眼,孟茹直接走过去,在小客车前伸手拽住妈衣角。

    今天来参加出殡的亲朋好友,还有单位同事,有好几辆车,再加上特意租的小客车,都是准备去火葬厂送逝者最后一程的。这里,并没有孩子,就连刚才跟在大舅身边的大风哥也被留在这里。

    “妈,让我去。”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温雅苹还在犹豫,那头温志文已经出声:“就让小茹跟着吧!也别管那些虚文了,这些孩子里,爸可能最喜欢的就是小茹了。”

    没有人再出声反对,孟茹跳上车。就靠着自家老妈,看着她精神不振的样子,心里一酸。转过身去把窗子拉开了一条缝。一阵冷风吹进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伤心过度睡不好又晕车的温雅苹抬眼看了一眼女儿,嘴角微微扬起,目光一转,笑意却又敛去。

    一扭头,孟茹看到站在胡同边的那抹瘦弱身影。

    “她怎么来了?”温丽苹有些惊讶的语气,然后是温雅苹的一声低叹。

    突然之间,孟茹只觉得鼻酸。虽然不觉得有什么可同情的,可是此时此景,却只让人觉得怅然。

    “姥爷,你看到了吗?那人也来送你了呢!”

    火葬厂离市区很远,雪又一直没停,足过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这里阴森森的,不只是远处的树林,就连偶尔响起的几声乌鸦叫都透着怵人的冷意。

    跳下车,看到在她们前面来的车已经停在停车场。而其中,却多了一辆极为眼熟的车。

    是他!孟茹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刚要开口叫,身后却有一人越过她,匆匆跑了过去。

    脚步一顿,孟茹没再往前走。只看着温丽苹一阵小跑跑过去,不知说了些什么,李任风伸着搭着她的肩,半低了头,似乎是在劝慰,然后在温丽苹痛哭失声时将她拥进怀里。

    终于不再掩藏彼此的感觉吗?却是,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

    嘴角的笑意一现即逝,孟茹转过头,凝视着不远处那根高得仿佛耸入云宵之中的大烟筒。如同被魔咒勾去了心魂,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那里,就是每个人的最终归宿呢!那样的,神秘……

    或许,每一个灵魂都是经由那样高的烟筒,飘到天上去的呢!

    姥爷,如果你的灵魂也这样去了天上,请你一定微笑着凝视我们吧!看着我们这样幸福下去,你也会满足吧?

    保佑我们,每一天,都幸福如处天堂。哪怕,流泪……

    第一章还是晚熟?

    穿过拥挤的人群。温立君掂起脚试图越过前面的一颗颗黑脑瓜,看清前面的榜单。却被从人群里往外挤的人撞个正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撑着地,把脸一抬,看到愣愣地看着她的男生,温立君的火气腾腾地烧了上来。如果是陌生人,随便道个歉也就能让她消了气,可偏偏撞她的这个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家伙,而且现在还一副傻乎乎的表情瞪着她,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怎能不让她火气上涌。

    跳起身,还没来得及打扫一下身上的灰,她已经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声骂起来:“王明亮,你眼睛是头顶了还是根本就瞎掉了?没看到本姑娘这么个大活人怎么着?皮子痒了欠抽是不是?!”

    河东狮吼,让周围的学生都转过头来看。有认识王明亮的还笑话他道:“呦呦,王明亮,你平时不挺能的吗?怎么今天让个女生骂得灰头土脸了?”

    “靠!光你屁事儿啊?老子的事儿用你们管嘛?”一扭头,直着脖子嚷了一句,王明亮回头看看脸涨得通红的温立君,讪讪地道:“又不是小孩了,你有点女生样儿行不啊?”

    说起来。这个母老虎真就好像是他的克星一样。幼儿园里打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