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府嫡女第16部分阅读
重生之侯府嫡女 作者:未知
都没用的……”
“陆先生并没有承认他杀人……”
宇文倩嗤笑一声:“有哪个杀人犯会愚蠢到自己主动认罪……”
“正因为他没认罪,我们更要找齐人证、物证,让他心服口服,心甘情愿领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只凭这人人都能买到的玛瑙核桃就给他定罪……”
宇文倩气的鼻孔冒烟,却又不肯服输:“不知慕容大小姐觉得如何待陆皓文,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给他个申辩的机会即可。”这个要求,绝对不过份。
“放了陆皓文。”太妃一声令下,侍卫们快速松了手,陆皓文向慕容雨投去感激的一瞥,走向洛阳太妃:
“太妃,那位姑娘真不是我杀的,开始,我在前厅与众人写诗作画,后来喝多了酒,被人扶去客房休息,再醒来时,管家便拿出了那玛瑙核桃,我的玛瑙核桃的确不见了,管家说是在门外捡到的,我便以为是我无意间掉落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借醉行凶,所以不记得事情经过了……”宇文倩还是不肯放过陆皓文。
“宇文小姐的意思是,陆先生酒醉好色,强行小丫鬟不成便杀了她,将尸体抛在水池里,又回去客房休息,先生这醉酒之人,做事居然如此慎密,比清醒的人都厉害嘛……”聪明人都听得出,慕容雨是在嘲讽宇文倩。
想想也是,客房距离这里最少也有二三十米,一个醉酒之人,做完这些事情还没被人察觉,根本不可能。
宇文倩冷哼一声:“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装醉。”
“陆先生装醉的理由是什么?未卜先知自己喝醉后会被送往哪里休息,小丫鬟会在哪里出现,他可以借酒行凶……”
宇文倩被慕容雨问的哑口无言,颜面尽失,无话可说,干脆吼了句:“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雨儿对此事有何看法?”洛阳太妃蓦然开口。
“我觉得,陆先生酒醉丢了玛瑙核桃,恰好能证明他是被人诬陷了。”
洛阳太妃淡淡笑着:“此话怎讲?”
“洛阳王府位于繁华之地,走过一条街,就是林立的商铺,小丫鬟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若陆先生真的醉酒,毫无知觉,是个人,都能将玛瑙核桃从他身上拿走,若陆先生没有醉酒,事情真是他所为,事后,以他的小心谨慎,定会发现丢了玛瑙核桃,他大可以借着这段时间买回一颗。”慕容雨淡淡扫了宇文倩一眼:“而不是躺在客房休息,任由我们拿着证据定他的罪……”
“那上面可是刻了陆字,陆先生的姓,来王府赴宴之人,有几个姓陆的?”洪灵月不屑的撇撇嘴。
“既然是陷害,自然要用陆先生的东西才行,不然又怎么能叫陷害呢。”不过,这个局有许多漏洞,设局之人很一般嘛,不会是张御史,也不像李向东……
陆皓文对慕容雨十分感激:“其实,玛瑙核桃是在扬州所买,那上的陆字也不是我刻的,而是买的陆家商号之物,他们铺子里特有的标记……”并且,玛瑙核桃不是他买的,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还算值些钱的物品。
“我说这陆字上面怎么有个古怪的符号,原来是商家标记……”管家拿着玛瑙核桃,自言自语。
洛阳王妃笑的格外亲切:慕容雨这个孙媳妇,她非常满意,寒风性子太纯,许多事情处理的不够妥当,若有雨儿帮衬着,洛阳王府就算不壮大,至少不会衰败。
“又发现一个物证。”仵作惊呼,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阳光下,一枚精致小巧的绿色玉蝴蝶折射出盈盈光芒。
“玉蝴蝶是她紧握在手中的,刚才手缩进了衣袖,方才没注意到。”将她翻了两番后,手自衣袖中掉出,仵作自然找出了端倪。
慕容雨心中一惊,快速低头望去,腰间成对的玉蝴蝶,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进花厅时,自己还特意看过,玉蝴蝶是两只,进花厅后,千金们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自己只和香雅走的近,她绝不会害自己的……
在花厅外见到的欧阳寒风,欧阳少弦绝不会设计自己,至于宇文振,应该也不会吧,自己都已经和他讲清楚了……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自己撞到送茶水的小怜时,场面有几分混乱,玉蝴蝶,应该是那个时候被小怜借机拿走的,她是一时贪财,还是早就和人密谋好了,想要设计自己……
“这只玉蝴蝶通体透亮,是玉中上品,一般人家买不起,贵族小姐们十分喜爱……”疑犯的范围小了一些。
“我们来到洛阳王府,就进了花厅,后来去花园赏花,也是众人结伴而行,无人落单,不可能有人去杀小怜的。”又是宇文倩抢先开口。
众千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更何况,小怜是王府丫鬟,我们只是来做客的,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是啊,我们是主,她是仆,她又没得罪我们,我们干嘛和她一名下人置气……”张玉菲刚刚接过话,洪灵月猛然想到花厅里发生的事情:“慕容小姐倒是撞到了小怜,不过,也没必要因这点小事杀人吧……”
“我记起来了,慕容小姐身上有玉蝴蝶的佩饰。”宇文倩惊呼,眼底写满了幸灾乐祸:“当时我觉着好看,还特意多望了两眼……”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一千金附合。
“我也是……很羡慕慕容小姐的穿着打扮呢……”又一千金确定。
慕容雨勾唇冷笑:洛阳王妃对自己的‘特殊照顾’,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也让众人仔仔细细打量自己,看清了自己身上的佩饰,从而成了有力的证人,若她们知道自己真少了只玉蝴蝶,这杀人的罪名,自己便要坐实了。
幕后主谋故意让陆皓文之事漏洞百出,就是为引出自己,他的目的,不是单一的针对某个人,而是想要一箭双雕,将自己和陆皓文一网打尽……
“我相信雨儿的为人,事情一定不是她做的。”张玉菲淡笑着走向慕容雨:“雨儿,将玉蝴蝶拿出来给她们看看,证明你的清白……”
“咦,雨儿,你的玉蝴蝶怎么只剩下一只了?那只哪去了?”望着慕容雨腰间那只孤零零的玉蝴蝶,张玉菲压低了声音询问,说是压低,还是能让附近几人听到的。
慕容雨浅笑不语,笑容中带着蚀骨的冷然寒意,张玉菲轻轻低头,不敢正眼看她,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那只在仵作手中,还能去哪里。”宇文倩笑的不怀好意:“如此一来,所有事情都解释的通了,事情并非陆皓文一人所为,而是陆皓文与慕容雨联合起来所致。”
“陆皓文喝醉了酒,趁小怜不备,自背后偷袭她,奈何小怜抵死不从,两人起了争打,慕容雨恰好看到这一幕,为防事情泄露,与陆皓文联合起来杀了小怜,却不知,小怜趁着两人不备,拿了两人身上的物品。”
“这也就是为何陆皓文酒醉不醒,小怜还会被丢在这里的原因,是慕容雨搬她来这里的,两个人做的坏事,只推给一个人,当然漏洞百出了,慕容小姐,我说的对不对啊?”宇文倩目光挑衅:敢和自己抢少弦世子,找死。
慕容雨淡笑依旧:“故事很精彩,宇文小姐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你!”宇文倩气的咬牙切齿:自己可是堂堂镇国侯府小姐,身份高贵,哪是那些下贱戏子所能比的,慕容雨一定是被自己逼急了,慌不择言。
“慕容雨,出了花厅之后,王大小姐与你分开过一段时间吧。”慕容雨气自己,无非想让自己愤怒,自己就偏要高高兴兴的,气死她。
“是又如何?”王香雅独自一人跑去前厅拿画卷,肯定有许多人看到了,如果自己撒谎,就是欲盖弥彰,谎言被拆穿时,全身是嘴也说不清。
“那这独身一人的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交待不清楚,就有杀人嫌疑。
“自然是在院子里走动赏景了。”慕容雨不慌不忙:自己遇到欧阳寒风,宇文振,欧阳少弦的时,各隔了一些时间,即便将三人叫来为自己做证,也无法将时间补全,倒不如什么都不说了,见机行事。
“慕容小姐的意思,你一直是独身一人,没有遇到丫鬟,小厮。”证据确凿,看你还如何狡辩,难怪她刚才极力帮着陆皓文脱罪,是怕定罪之后,陆皓文觉得不公平,会将她咬出来吧。
“没错。”慕容雨点点头,目光似笑非笑:“宇文小姐是不是想说,物证和时间全部对上,我的罪名已经坐实了?”
宇文倩得意的笑笑:“死者是洛阳王府的丫鬟,事情需要太妃亲自己定夺,我只是客人,哪有治人罪的权力。”证据确凿,事实胜于雄辩,定罪只是迟早的事情。
慕容雨笑的格外璀璨,但看到众千金眼中,她的眼神冷的可怕,让人不寒而栗:“只是一只玉蝴蝶而已,只要有银子,就能买得到,更何况,上面又没写我的名字,为何确定那就是我的?”
“你少了一只玉蝴蝶……”
“宇文小姐怎知别人没有少?”慕容雨淡笑依旧:“我将玉蝴蝶佩在了外面,别人一眼便可看到,万一有人将玉蝴蝶佩在衣服内,少与没少,外人可是无法知道……”
这里的,都是贵族小姐,名声最重要,绝对不能搜身,所以慕容雨才敢以此为借口。
“慕容雨,你少狡辩……”见宇文倩不是慕容雨的对手,洪灵月也帮了腔,只因她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我没有狡辩,只是在阐述事实!”慕容雨冷然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千金:“我同各位一样,是千金小姐,终日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葱水,我没那么大力气将比自己重的死者从客房移到这里……”
“不是还有陆先生帮忙嘛……”洪灵月脱口而出。
“陆先生已经醉的人世不醒,如何帮忙?”慕容雨得理不饶人:“更何况,我的身高不及小怜,若我背着她,她的双脚少不得要拖到地上,可你们看看四周,除了水池边,哪里有脚拖地的痕迹……”水池边的拖痕,应该是凶手将她从背上放下来时所致。
“聪明人做案,是会将痕迹抹去的。”宇文倩嘲讽:真是愚蠢,再笨的人也知道掩饰罪行。
“京城不久前下过雨,路面不软不硬,若真有拖痕再抹去,便会有新的痕迹产生……”设局之人虽高明,却也疏忽了这点儿……
淡淡墨竹香随风飘散,慕容雨手中突然被塞进一个微凉的物体,低头望去,居然是……
猛然抬眸望向来人,却见欧阳少弦站在她五、六米外,淡漠的目光望向水池边:好快的速度,若非这物品出现在慕容雨手中,她也不会知道欧阳少弦靠近过她。
再次抬头望向众人,慕容雨淡笑依旧,笑容中多了几分挑衅:“更何况,我的玉蝴蝶根本没丢,只是丝线断了,我将它收起来了而已。”
纤手展开,一枚小巧精致的玉蝴蝶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花了众人的眼,慕容雨解下腰间的那只放到手中,两只蝴蝶交相辉映,熠熠生辉,好似比翼双飞。
“这……你的玉蝴蝶没丢,你怎么不早说……”宇文倩感觉自己被耍了,怒气冲天:慕容雨不会未卜先知,不可能提前带三只玉蝴蝶来赴宴,她的玉蝴蝶的确没丢,那这只玉蝴蝶又是谁的?
宇文倩怎么也没想到,慕容雨手中的另一只玉蝴蝶是欧阳少弦塞给她的。
“宇文小姐一上来就指责我的不是,我总要辩解一二,还没机会拿出玉蝴蝶。”慕容雨的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刚才慕容小姐也说了,洛阳王府距离商铺很近,发现玉蝴蝶丢了,大可以再去买一只。”洪灵月倒是比宇文倩反应的快。
“想查清事情真相,简单的很,府里的门口都有下人守着,太妃可命人询问,我以及我的丫鬟有没有出过王府,这里是洛阳王府,太妃才是主人,下人们绝对不敢欺瞒。”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太妃摆摆手,一侍卫领命而去,太妃将目光转向慕容雨:“以雨儿之见,此事是何人所为?”
慕容雨稍稍沉思:“杀人者尚猜不出,不过,搬尸体来此处的人,身形较高,至少比小怜要高,身体要壮,文弱之人也搬不动她,女子们应该都没有这个能力……”
“小怜是男子所杀。”洛阳王妃突然冒出一句,众人没有接话,心中暗道:如果是女子,哪还会强行小怜……
“陆先生,你有玛瑙核桃之事,有几人知道?”陆皓文的玛瑙核桃一直放的很是严密,总是贴身戴着,若非有一次,线松了,掉落在地,慕容雨也不会看到。
陆皓文在京城认识的人并不多,知道他有玛瑙核桃的,更是少之又少……
“我在京城不认识什么人,有玛瑙核桃之事,应该没人知道。”陆皓文思索片刻:“不过,在扬州,随身佩戴玛瑙核桃是习俗,据说可以避邪……”
慕容雨勾唇一笑,果然不出所料:“除了陆先生外,这里还有扬州人吗?”若陆皓文是冤枉的,那另外的扬州人,就有很大嫌疑……
一客人犹豫片刻:“新科状元李向东,好像也是扬州人……”
“确定?”太妃眼眸微闪:事情倒是有些复杂。
“无意中听他提起过。”客人回答的没棱两可,这滩混水不好趟,若真出了事,自己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张玉菲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慕容雨关切道:“玉菲可是身体不舒服?”
水池边正静着,众人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慕容雨的话,成功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张玉菲身上:刚才明明好好的,一提李向东,她面色就苍白了,难道事情另有蹊跷……
张玉菲淡淡笑笑,笑容有些不自然:“站的久,有些累了,没什么大碍。”慕容雨在试探自己。
慕容雨笑的格外温暖:“那就好,玉菲,你也喜欢蝴蝶饰品吗?你发簪是的装饰,可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张玉菲心中一惊,糟糕,自己怎么这么大意,戴了蝴蝶发簪来赴宴:“一时兴起,我对蝴蝶不是特别偏爱……”
“不对吧,我记得在侯府花园里,见到蝴蝶时,你是第一个跑过去捉的……”有些事情,解释就是掩饰,听到别人耳中,就是欲盖弥彰,现在慕容雨基本可以确定,是张御史在设计她和陆皓文。
难怪自己刚进花厅时,张玉菲热情的邀请自己去她身边坐,想来是准备借机拿自己身上的东西,却不料自己拒绝了她,她无法下手,就让小怜来……
“禀太妃,门口守卫都说客人们只进未出过。”也就是说,慕容雨及其丫鬟绝对没有出过府。
太妃的脸色瞬间变的十分难看:“李状元现在何处?”居然以洛阳王府为介,对别人栽赃陷害,当我府里都是死人吗?
“回太妃,李状元也喝多了酒,正在客房醒酒……”一侍卫小声回答着,不时偷看太妃的脸色:太妃待人和蔼可亲,极少发怒的……
“去请他前来。”别人醉酒,他也醉酒,说他心里没鬼,谁信:“张小姐认识李状元吗?”太妃的话虽和蔼,却带着公式化的询问,不似对慕容雨那般亲切,柔和。
张玉菲原本心里就有鬼,太妃的话,更给她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心中暗暗告戒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能自乱了阵脚。
平复半晌,张玉菲恢复正常:“回太妃,我不认识李状元,只是听人提起过。”李向东有了嫌疑,自己当然要和他撇的干干净净。
“可我怎么听说,张御史好像和李状元走的很近呢。”洛阳王府毕竟是皇室之家,在京城里,消息还算灵通。
“他们可能是在谈公事吧,我久居内院,不曾见过李状元。”张玉菲回答的滴水不漏。
“张小姐可曾买过玉蝴蝶佩饰?”
“没有!”要推就要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若自己说有,他们少不得要怀疑。
“不对吧张小姐,半个月前我去宝斋行,亲眼看到掌柜的账册上记着张小姐定制了成套的蝴蝶饰品,包括耳环,发簪,手镯等等。”李妙盈悠然开口:“你发上戴的发簪,就是那时定制的吧,这么快就打造好了……”
若说刚才只是有些怀疑,那现在众人几乎可以肯定张玉菲是杀人案的知情人,若她真是无辜,大可像慕容雨一样实话实话,没必要撒谎,急着撇清。
“难怪刚才咱们怪罪慕容小姐时,张小姐急着帮倒忙,想来是准备让慕容小姐替她背黑锅……”一千金反应过来,小声嘀咕。
“是啊,见过黑心的,没见过这么卑鄙的,自己做错了事还不承认,想千方设百计的让别人替她承担……”还堂堂御史千金呢,就知道陷害别人,一点儿担当都没有,连街上的泼妇都不如。
“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如果不信,你们可以搜身。”张玉菲蓦然开口,众人皆是一愣:千金小姐最重名声,若是搜了身,就是污了名,再难找门当户对的婆家了,是她真的冤枉,还是以为太妃不会搜身,故意以此证明她的清白?
“死一名丫鬟而已,比不上张上姐的名声重要,搜身就不必了。”更何况,如果杀人者发现少了块玉蝴蝶,大可以将另一块暗藏到别处,谁会蠢的还戴在身上被人抓。
慕容雨勾唇冷笑:张玉菲是真的被逼急了,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洛阳太妃是什么人,岂会看不出她的窘态,即便只是为了洛阳王府着想,太妃也不会搜她的身,否则,传扬出去,别人少不得要非议王府苛刻客人,王府成了虎|岤狼窝般的危险之地,哪还有人敢来王府做客……
可太妃不搜张玉菲的身,张玉菲就无法洗清罪名,若张御史知道他的计策没能设计到自己和陆皓文,反倒将他的亲孙子算计了进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一侍卫上前禀报:“禀太妃,李状元到了!”
慕容雨侧目望去,李向东微闭着眼睛,神智不清,由两名侍卫扶着,身体的重量也全压在了侍卫们身上,轻颤的睫毛让慕容雨知道,他在装醉。
慕容雨冷冷一笑:李向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制裁了吗?痴人说梦_
066 自食其果
“李状元的酒还未醒吗?”洛阳太妃阅人无数,李向东的伎俩瞒不过慕容雨,自然也瞒不过她。
“回太妃,李状元已经喝过醒酒汤,想必很快就会醒了。”管家十分不解,一般人,醒酒汤喝下后,半柱香就可起效果,可李状元都喝下近一柱香了,居然还在醉,是醒酒汤里醒汤的药材放少了,还是他体质特殊,药物对他无效。
慕容雨微微笑笑:“太妃,府上的府医可懂针灸?”
“自然是懂的。”洛阳太妃笑容满面:“我这头一到寒冬腊月就痛,多亏了府医的针灸术。”
“听闻针灸可解酒,不如叫府医前来为李状元解酒。”
众人疑惑,不解,怀疑的目光皆望向慕容雨,她为何这么急着让李向东清醒?
慕容雨淡笑着解释:“小怜之事,总要审问清楚,若李状元也是冤枉的,早些问清楚了,也好去抓真正的凶手。”
众人抬头望向天空,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若事情一再拖延着不解决,午膳吃不安宁不说,膳后也不能回府,慕容雨的提议不错,早点查清楚,早点安心。
府医就住在洛阳王府里,很快就请来了,当针灸包打开,银针相互碰撞的声音响起,李向东的睫毛颤抖的更加剧烈。
慕容雨心中冷笑,李向东,好好享受我送你的这份大礼吧,不知道最怕银针的你,能撑到第几支针!
酒入口,进胃、肾两经,方才上头,府医取出最细的银针,也就是如平常的绣花针,只是比绣花针针细些长些,轻轻向他身上扎去。
李向东坐在椅子上,稍稍将眼睛睁开了条缝,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银针,心惊不已,强忍着恐惧,不断安慰自己,一点儿小疼痛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现在还不是清醒的时候……
尖锐的银针,瞬间刺破皮肤扎进|岤道,李向东惊出一身冷汗,紧闭着眼睛,微微张开了嘴巴,大口呼吸着:忍,一定要忍!
小号、中号的银针,一支接一支扎到李向东身上,李向东半个身体都扎满了银针,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轮到府医纳闷了:皇宫的琼浆玉液这么醉人,连针灸都无法解掉酒性……
“府医,你用最大的银针试试,皇宫的琼浆玉液,比一般的酒后劲大,小的银针可能解不掉酒性。”慕容雨淡笑着建议,府医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翻过针灸包,足有一厘米粗的几支大银针现于眼前,李向东心惊的同时,气愤难忍:慕容雨为何总是与自己做对……
大银针刺入肌肤,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李向东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我忍!
大银针扎进|岤道,大半个身体都快要麻木了,李向东还是紧闭着眼睛:我再忍,还有几针,尽管放马过来吧,忍过去,就平安无事了。
李向东的视死如归,使得慕容雨美眸中的戏谑渐渐消了下去,正色弥漫整个眼底:不对,李向东不是在逃避制裁,而是在拖延时间,张御史,还留有后手。
慕容雨甩手拿起针灸包中最后一支粗银针,对准李向东的手指尖,狠狠刺了下去:“啊!”惨叫声响彻水池边,李向东猛然睁开眼睛跳了起来,快速拔出手指尖上的银针,眸底闪着浓浓的恨意:慕容雨!
“慕容大小姐真真厉害,只一针便让李状元清醒了过来。”府医赞赏着,佩服不已,十指连心,手指上的神经很是敏感,一针扎下去,保证醉的再重的人也会醒,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儿。
“府医过奖了,这是最后一针,府医扎下去,李状元也是会醒的,是府医医术高超,我借了你的光……”慕容雨可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公报私仇。
府医捋捋花白的胡须,对慕容雨这番话十分受用:“慕容小姐客气。”年轻人不骄不躁,不居功,品性非常不错。
“李状元是扬州人,身上也佩有玛瑙核桃避邪吧。”洛阳太妃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
“回太妃,玛瑙核桃避邪,我身上自是佩戴着。”李向东自腰间解下玛瑙核桃,递给管家。
管家将两颗玛瑙核桃呈至太妃面前:“和陆先生的一模一样,上面也写着‘陆’字。”
两颗玛瑙核桃太过相似,放在一起,根本分不出哪个是李向东,哪个是陆皓文的,使得事情更加蹊跷。
洛阳太妃漫不经心的询问:“李状元自从进了前厅,就未离开过吗?”
“是的,在下一直在前厅与人写诗作画,直到喝醉酒被送到客房……”李向东口吻淡然,神色却有些慌乱,不时瞄向四周,似在期盼什么人的到来。
慕容雨笑言:“李状元喝醉了,还知道自己被扶进客房,真是不简单。”
“咳咳咳……”李向东轻咳几声:“醉意朦胧间,曾听到有人发话,让下人送我回客房……”自己不过一时未控制住,对慕容雨无礼了一次,况且,自己已经受到惩罚了,她居然还记恨到现在,处处和自己做对,心胸真真狭窄,不过,她的如花容貌众千金无人能及也是真的!
“既然醉意朦胧时,能听到人说话,可见醉的不是很严重,可为何王府又是醉酒汤,又是银针的侍候,李状元还未醒酒?”
众人恍然大悟,李向东根本是在装醉,太妃只是找他问话而已,若他心里没鬼,大可坦坦荡荡的来此说明,他倒好,居然以装醉来逃避问话,事情一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事情不是我做的。”李向东额头冒汗,慌不择言。
“李状元刚刚酒醒,我们还没告诉你出了事吧?”小怜的尸体就在水池边,但李向东是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他醒后又一直被太妃问话,根本看不到人群外的情形。
“并且,据下人所说,小怜出事的消息传出时,李状元已经喝醉了,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吧。”
前来赴宴的都是聪明人,细细想想,已猜出了前因后果:小怜之死与李向东,张玉菲定然脱不了关系,说不准就是两人联合起来设计的!
“我看到大家都围在这里,便以为出了事。”李向东说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沉下眼睑,眼底怒火燃烧:慕容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做对,今天若没有她,自己绝不会如此难堪。
“太妃,抓到一名小贼。”侍卫们押着一名尖嘴猴腮,满面猥琐的男子走了过来,打开他背的包袱,大批名贵的金银首饰掉了出来,洛阳太妃瞬间变了脸色:“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洛阳王府的库房一直很严密,并有人看守,怎还会让这小贼得了手。
小贼战战兢兢:“是……是从宝斋行偷的……不是从贵府所拿……”
慕容雨心中冷笑:哪有人大白天偷东西的,这小贼怕是有人故意安排,李向东看到小贼出现时,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呢。
“你混入我洛阳王府,也是为偷东西?”洛阳太妃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王府守卫森严,岂会让这等无名小贼在光天华日之下潜进来,他一定是被人买通了,不过,有些事情,不宜当众戳破……
“是……是的……”小贼的身体颤抖如筛糠。
“可曾偷到东西了?”洛阳太妃似笑非笑。
小贼慢慢抬起头:“还未偷到贵府的东西,不过,从贵府客人身上偷了一件玛瑙核桃……”
事情来了个突变,众人皆震惊,洛阳太妃扬扬头,侍卫们会意,揪着小贼的衣领将他提到了小怜身边。
小怜的眼睛,不知何时被仵作捋开了,小贼见到杏眼圆睁,死不瞑目的她,顿时惊呼一声,吓的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慕容雨叹口气,在小贼出现的瞬间,她就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是你杀了小怜。”洛阳太妃声音平静。
“是……是的……”不用太妃逼问,小贼主动交待了一切:“小的在宝斋行行窃得手,以为今日运气好,见贵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便打了进来行窃的主意。”
“小的跟在客人身后进了贵府,守卫们并未怀疑,小人的胆子便大了些,装客人在府里闲逛,无意间碰到一位喝醉的公子被人送去客房,那公子醉的厉害,小厮们走后,我便大着胆子进去,偷拿了他身上的玛瑙核桃。”
“再后来,小人在客房附近遇到了死去的这位姑娘,因为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很顺,我便色心大起,从背后袭击了她,可她只是倒下了,还未完全昏迷,我们两人有了一番争打,后来有脚步声传来,小的怕事情败露,一时着急,将她推向院中的石桌角……”
“她死后,你非常害怕,就把她拖来这里抛进水池。”洛阳王妃接下了小贼的话。
“是的。”小贼的面容已经平静下来:“小的本欲逃离王府,不料被侍卫所抓,唉,这就是命。”
众人全都听明白了,小怜手中那两件证物,都是在和小贼扭打时无意间扯下的,与慕容雨,陆皓文,张玉菲,李向东无关,不过,慕容雨,陆皓文为人实诚,即便被冤枉也实话实说,不像张玉菲,李向东,为了撇清罪名,漫天撒谎,还御史千金,新科状元呢,连做人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
淡淡扫了身体僵硬的小怜一眼,小贼长长的松了口气:“小的虽以偷窃为生,但一直以来,只偷东西,未伤过人,害死了这位姑娘,小的也一直在害怕,如今被抓,将所有事情讲出,小的心里好受许多,小的愿意接受惩罚。”
“来人,送他和小怜的尸体去大理寺。”洛阳太妃下了命令:马上就到午膳时间,物证齐全,罪人也承认了罪行,自然要尽快了结此事,不能让一名吃里爬外的丫鬟之事搅乱整个洛阳王府。
慕容雨微微笑着,张御史官居三品,在朝中党羽不少,对皇帝又有救命之恩,想扳倒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先有女儿张姨娘苛刻先生在先,再有孙女张玉菲对众人撒谎在后,试问,教出这种女儿,孙女的人家,人品怎么可能会好。
张御史的名声已经臭了,短时间内,皇上绝不会再重用他,升迁之事他是想都不必想了。
至于李向东,也当众对洛阳太妃撒谎,只要洛阳王爷‘无意间’在皇上面前提一提……他的七品芝麻官都保住就不错了。
张御史不在水池边,却对这里的情形了如指掌,这里一定有他的眼线。
更何况,张御史能在洛阳王府实施如此周密的计划,必定要有人接应才行,那人是被他收买了,还是原本就是他的人,被他安插进了洛阳王府……
张御史,不简单!
“王府之事,惊扰各位了,午时已到,各位请往大厅用膳。”小怜和小贼被带走,众人也没热闹可看了,与洛阳王妃客套着,三五成群的向大厅走去。
慕容雨转身望向欧阳少弦,触目所及却是空荡荡一片,早就不见了欧阳少弦的影子,纤手展开,两只美丽的玉蝴蝶如展翅欲飞,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花了人的眼睛。
“啧啧,这两只蝴蝶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身旁的王香雅羡慕不已。
慕容雨佯怒道:“刚才我被人冤枉,你怎么都不帮我说话,就知道吃瓜子。”
王香雅摆摆手,不以为然:“你那么聪明,那些蠢货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若哪天你真的需要我帮忙,即便你不开口,我也会帮的。”
“现在我就有个忙想请你帮。”慕容雨似笑非笑。
“什么忙,但说无妨。”王香雅手中瓜子吃完了,拿出丝帕擦擦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少弦世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事情已经了结,他给自己用以解围的玉蝴蝶,应该还他,欧阳少弦对自己有恩,玉蝴蝶自然得自己亲自还,不能假他人之手。
更何况,宝斋行的玉蝴蝶都是成对卖出的,欧阳少弦只给了自己一只,那一只配不成对,就不能再佩戴了。
“欧阳少弦一向来无踪,去无影的,我哪知道他在哪里。”从来只有他找别人,别人哪里找得到他。王香雅语气无奈,不像在撒谎:“你有什么事,先告诉我吧,等遇到他,我帮你转达。”
欧阳少弦的速度快如闪电,电光火石之间,他已将玉蝴蝶塞进慕容雨手中,并退至几米外,慕容雨以为,除了她和欧阳少弦,无人知道此事。
“世子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想当面向他致谢。”并将玉蝴蝶还给他。
“就这点儿小事啊。”王香雅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放心,我见到他,一定会将你的原话告知。”
“大小姐,多谢你替我辩驳。”陆皓文走了过来,真心实意向慕容雨道谢,若没有慕容雨,他肯定已经被当成杀人凶手处置了。
“陆先生不必客气,先生是清白的,我也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更何况,这次设局之人想要对付的还有自己,若自己不辩解,就会被他们栽赃上杀人之罪,名声尽毁,无颜再见人,岂不让亲者痛,仇者快。
慕容雨扫了一眼李向东远去的身影:“若条件允许,先生应亲君子,远小人。”小人心思歹毒,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
陆皓文笑笑,笑容有些苦涩:“我也想远小人,可小人始终在我身边打转,怎么躲都躲不开。”
“那先生搬到忠勇侯府住吧,小人再大胆,也不敢到侯府去闹。”张姨娘忙于对付马姨娘和自己,应该没有空闲对付陆皓文。
“多谢大小姐美意,我怕会连累到侯府。”陆皓文是聪明人,早就看出李向东身后有高官在支持。
“慕容小姐。”欧阳寒风微笑着走了过来:“在和陆先生谈功课吗?”陆皓文是正人君子,才华高绝,欧阳寒风对他很是欣赏。
“是的!”慕容雨含糊的应付着。
“父王,您怎么也来了这里?”慕容雨顺着欧阳寒风的目光望去,洛阳王在几名高官的陪同下迈步前来,走在他左侧的,赫然便是张御史。
洛阳王望了慕容雨一眼,目光转回欧阳寒风身上:“到午膳时间了,去用膳,有什么话,可以等到膳后再聊,别饿着人家姑娘。”
“是,父王。”欧阳寒风笑着应承下来,洛阳王爷与众高官率先走了,离开前,张御史意味深长的望了慕容雨一眼,慕容雨以无辜、清纯的目光与他对视,让人误以为,慕容雨不谐世事,这次只是误打误撞。
洛阳王走远,慕容雨的思绪还未收回,前世,洛阳王两个月后遇刺,虽然保住了命,却因伤重落下了病根,每到阴天下雨,伤口便疼痛难忍,此事与张御史会不会有关。
客人全都回去准备用膳,慕容雨和王香雅也并肩向前走去,行至偏僻的角落,确定四下无人,慕容雨蓦然开口:“香雅,教我武功吧。”
“你习武?”王香雅的小眼睛顿时瞪的溜圆,难以置信的目光将慕容雨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身子骨,习不来武的。”习武有多辛苦,没人比王香雅的印象更深刻。
慕容雨叹口气:“我也知道习武辛苦,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身边到处都是敌人,若我没有防身的本领,少不得会被人算计,说不定哪天,我就像小怜一样,无声无息的被人害死,假凶手顶罪,真凶却逍遥法外,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是侯府千金,整日养尊处优,你真能受得了苦吗?”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可是受不了习武之苦的。
王香雅松了口,慕容雨知道有戏,连连保证:“你放心,我一定能吃苦。”
王香雅还有些犹豫,慕容雨又来了一记重击:“若到时你发现我不能吃苦,训斥我一顿,不再教我便是。”
“好吧。”王香雅答应下来:“不过,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要告诉第三个人知道。”
“放心,我有分寸的。”王香雅肯教自己武功了,事情就好办的多:“我们去用膳吧。”自己的愿望已经达到,自然不能再耽搁好吃鬼王香雅的吃东西时间。
“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一些习武的基本招式和技巧……”
“好。”
两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宇文振从一堵墙后走了出来,手持折扇拍了拍自己的脸:“慕容雨要习武,我没有听错吧。”不过,她的敌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连堂堂御史都得罪了,日子不好过倒是真的。
慕容雨回到花厅,众千金正将小池边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给长辈们听,当然了,误会慕容雨,陆皓文,张玉菲,李向东之事,被她们讲的很轻,只说那小贼多么可恶,多么凶狠,洛阳王妃多么英明果断,查出真凶等等……
慕容雨和老夫人闲聊几句,到了用膳时间,膳后,午休两刻,众人各自回府。
“雨儿,你觉得寒风世子如何?”马车上,老夫人出言试探。
“不错,为人温和,谦逊有礼,将来一定是名优秀的王爷。”只在才华上优秀,若论心机,他很差。慕容雨装听不懂老夫人的话。
“呵呵,雨儿觉得他优秀就好。”老夫人笑的格外亲切,目光慕容雨身上转来转去,慕容雨无心与她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