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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贵荣堂第14部分阅读

      重生之富贵荣堂 作者:rousewu.cc

    分起劲,“冯昀晌那家伙本来以为他结婚了能安分守己些,结果謦儿跟他一闹,他就跑到外头花街去找姑娘玩。 ”

    顾里山噗嗤笑了两声,“这倒是有他的风范。先头我去问他要你脖子上的红玉石项链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地方遇到他的。”

    玉涟做了个十分嫌弃的表情,又继续说道:“幸好謦儿给他们冯府生了一个儿子,是冯老爷的亲孙子,冯老爷和冯太太这才容了謦儿。可是杜夫人做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把亲家给接过去。而且因为这件事,我爹现在见了冯老爷就绕道走,冯老爷也似乎不怎么来看我父亲,总之我们俩家若不是还有老太太在做纽带,不然早就断了。”

    “嗯……”顾里山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来,还是不要与冯府有什么交情比较好。你三叔最近揽了一件棘手的事,就是跟冯府有关的。”

    “是什么事?”

    顾里山摆了摆手,“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总之这桩官司不那么好解决,你三叔为了这件事这两天人都见不着。”

    “那冯府我定然是不能跟他扯上关系了。”玉涟眼珠子转了转,一想,“京城四大家,除了我们荣府和冯府以外,还有江家和蔡家。他们江家与我们没有做过生意不好开这个口,蔡家最近听说有往来,倒是可以去打听打听。”

    两人正凑着头聊天,半点没注意到碧罗已经端着时令水果走了进来,听到他们在聊,忽然走上前来打断了玉涟的话。她瞧了瞧姑爷,扭头对玉涟认真道:“小姐,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怎么说?”

    “我想凑了钱,回老家去……”

    “为什么呀。”玉涟一惊,站了起来。

    碧罗犹犹豫豫,好半天才说,“先前我收到了娘的信,让我回老家成亲……”

    “碧罗你可别糊弄我。”玉涟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你老家我可是知道,你母亲生了三个儿子养不过来,当年才把你卖到我们荣府来的,她现在怎么可能还让你回去成亲呢?”

    碧罗一怔,又说:“若是我回去成亲,给拿了聘礼,就能给我两位弟弟成亲用了。”

    玉涟冲着她摆了摆手,“我不同意,你没钱赎身,走不了的。”

    ☆、第四十六章 嫁衣

    碧罗突然向玉涟请辞,搞得玉涟措手不及,死活不同意她的离开。顾里山听了来龙去脉,软硬皆施,将碧罗给留了下来。

    顾里山猜想,大约摸是碧罗听说了大夫人不同意她嫁于荣晖的事,所以自觉有些委屈,留在荣府也是被人看笑话,这才说要走的。

    玉涟气得拳头敲了好几回桌子,说道:“我堂弟与碧罗本身就是两情相悦的,先头晖堂弟也说了,我娘为什么还要阻止呢。”

    顾里山耸了耸肩,“我不是你娘,自然不晓得。”

    言罢,顾里山自顾自地抱着曦儿在那里逗她玩,就是不理玉涟了。玉涟坐在那里想了想,不管不顾已经是入夜时分,硬是跑出了玉霄楼去见了自己母亲萧氏。

    打从杜夫人一家子三人出嫁的出嫁,离开的离开,东园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就是走在路上也少能见到人影来去,莫不是走廊上还挂着灯笼,不然非得是自己家也都要走得不认路了。

    来到母亲屋前,见大门虚掩,这个要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了父母的说话声,她连忙阻止丫鬟替她传话,退避左右下人,只让她自己一个人站着听。

    里头说话声断断续续传来,多少是跟她这房有关。

    “……玉涟那丫头管得倒是多了,帮我搭把手倒是还行,我就怕她什么都要管,以后这得罪的人也多了……”

    “这有什么关系。”荣贵徵的声音传来的清晰项链,“爱管事好啊,以后你也轻松点,总比……那家的孩子强吧,什么都不管,以后你什么都得管。”

    停了一小会儿,萧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你怎么看,让堂少爷娶那个丫头的事?”

    “这件事你去问过弟妹和堂侄子了吗?”

    “还没有,可我终归不愿意让堂少爷娶一个下人吧。”

    玉涟躲在外头,忍住自己不要贸然闯入。

    “那你先去问问再想想要不要一口回绝嘛,这就跟做生意一样,你看着是不太能成的生意,要是不去问,就是真不成,这得谈了才知道。”

    “这哪里是跟做生意一样呦。”萧氏的说话声提高了不少语调,“我到底是觉得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能结成亲家……”

    “门当户对也未必是好的。”荣贵徵冷冷哼了一声。

    屋子里再也没有说话声,玉涟打消念头,便立马转身离开。她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打从父亲上回被謦儿的事给激了一激之后,便对什么所谓门当户对的事就没有那么执着了,听父亲的语气,要是堂弟与碧罗两人都同意,似乎便没有那么难了。

    到底母亲还是在纠结碧罗身份的事,打定了主意,第二天玉涟便抱着自己女儿去了一次蔡家。

    蔡家虽没有荣府气派,但到底也是京城四大家之一,家底浑厚,有时玉涟自己也不清楚蔡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看他家中布局,却颇有一分浓墨的书香之气,连屋子里的摆设,荣府供的是关二爷尊像,蔡家挂的是孔夫子之画像,还以为他们不是生意人家。

    蔡家当家是个过了不惑之年的秃顶男人,说话时是满脸堆笑,可却让玉涟觉得他笑里藏刀,便索性就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来意。蔡家当家倒也好说话,一听不过是区区认干女儿的事,倒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让玉涟颇有些意外。她知道干爹此类不能乱认,还是请了算卦师父来,给碧罗和蔡家当家两人的生辰八字给算了一算,算卦师父说两人生辰不冲八字相合,可认干爹干女儿。

    那蔡家当家后来见了碧罗,竟然对她有些意思,还拐弯抹角地说自己有意要娶碧罗为小妾,今后一定是对她好的。这把玉涟吓得转身就拉着碧罗离开,认干爹的事也到此为止。

    这件事传到了萧氏耳里,被她喊去一顿臭骂。玉涟心里不高兴,也只能认了。骂完之后,萧氏似乎心里痛快了,说话也和气了许多,便问是不是要让碧罗嫁给荣晖。

    再一追问,萧氏也同意了,转而去找了二婶两人一合计,觉得没有问题。

    玉涟觉得这事来的也太快了,有些不及反应,去问老太太的意思,竟然像是说好一般的点头同意了,还道是让籽涵丫头去定了黄道吉日。这倒是让玉涟看起来比碧罗还要欢喜,忙里忙外就是等着黄道吉日来临。

    碧罗有些不好意思,出嫁前一周的晚上给玉涟叩了三个响头。说是自己一个小小丫鬟,何德何能让荣家小姐这么为她奔波,最后还嫁到了荣家来,简直是一朝麻雀变凤凰。

    玉涟劝她少听那些丫鬟间的闲言碎语,若不是他们俩之间互相有情,就是碧罗想嫁,她自己也未必想帮这个忙。

    再话说回来,玉涟自己也有小小的私心,如今荣夜魁被赶出家门,荣贵徵虽然一直不说,但全家上下都在担心今后荣府家业是要继承给了谁,若是按资排辈,撇开玉涟不说,那就只有荣晖能继承家业。如今她帮荣晖这么大一个忙,今后若是有什么事,也能得到荣晖的帮助,何乐不为呢。

    到底这些话也不能说出口来,全都化在了玉涟的微笑当中。

    出嫁那天,玉涟便起了个大早,毕竟只是自家人出嫁自家人娶妻,听二婶的意思,是荣晖不想把事儿给办大。大概是碍于他不能走路的情分上,叫别人觉得也不好看,所以就索性省点钱,宴请了荣家的自家人。

    喜事办的不大,却是喜气洋洋的。因为荣晖的父亲离世的早,所以在正堂前坐着的除了老太太外,便是荣贵徵。多少玉涟这房算是碧罗半个娘家,就是给荣老爷跪拜高堂,也没人能说半句。

    以前荣府上下都不把二婶这一房看在眼里。当年荣二老爷离世,也是老太太看有自己小孙子在,这才让二婶回到了荣府来住。可荣晖从小就不能走路,是为半残。丫鬟们比谁都会看人,有荣夜魁在 ,谁都不会把荣晖放在眼里,更没有想过要给荣晖娶媳妇儿。是个姑娘家都在想,谁会嫁给一个不会走路的?

    多少都没有想到,这个便宜给碧罗占去了。有不少丫鬟都在可惜,早知道自己也该对二婶这房要好一些。谁能想事到如今峰回路转,那荣夜魁不是荣家的嫡子,这退残的儿子反倒风风光光娶了媳妇儿。

    碧罗婚后不久跟着荣晖到了一次玉霄楼来,便是所谓的回娘家,玉涟从来都与荣晖关系交好,就没有那么多说法。只是如今伺候自己的人去伺候了荣晖,让玉涟好几天都不习惯。

    本来是杜夫人那房的丫鬟到了玉涟这里来,做事不勤勉不说,一张嘴也是厉害的很。这让玉涟对着荣晖夫妻总是抱怨。荣晖倒是开玩笑说,“若是玉霄楼待着没意思,来我们西苑坐坐也好啊。”

    玉涟点了头,后来几乎天天抱着曦儿往西苑跑。

    籽涵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椅子,两边带着轮子,听说是找了京城里的能工巧匠做出来的,让荣晖坐在上面,可以自由的出入荣府。虽然上下阶梯还是有些麻烦,但这比整日只能靠着下人来走动的荣晖来说,实在是太方便不过了。二婶更是对籽涵赞叹有加,不知怎么,却让玉涟心里有些害怕起来。

    三月头是荣晖娶妻,三月末是冯府丹芳姑娘嫁人。

    荣贵徵收到了请柬,只请了老太太与荣贵徵这一家子,似乎没把二婶一家放在眼里。荣贵徵本不想去,可被萧氏劝解了好几天,也只得点头。

    当天来到冯府,大门口竟然是冷冷清清,除了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挂外,连个红绸布条都没有绑上半块。荣贵徵看着请柬半天,确定自个儿没有看错了时间,便敲了门进去。

    领路的小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他们带到了侧厅去坐。只见侧厅里蔡家一家也坐在一头,荣贵徵上前客套了两句,才知道今日冯府这喜事怕是成不了了。

    玉涟看到蔡家当家也在,细想先前与他的交情未免有些尴尬,便抱着孩子朝一旁躲了躲。老太太左右看了看,招呼了自己儿子过来,问:“怎么个一回事?冯家那个丫头不嫁人了?”

    还未等荣贵徵回答,那蔡家当家就走了过来,他瞧了一眼玉涟,依旧是笑眯眯的一张脸,对老太太说:“听说不关这冯家小姐的事,是冯家大公子的事。”

    “这要怎么说?”

    蔡家当家笑了笑,“冯家大小姐的未来夫婿到了京城,就跟冯家大公子去了花街柳巷寻姑娘,谁晓得染了病回来不说,还欠了青楼不少钱,要命哦,这丢脸丢到老家去咯。”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玉涟轻轻“噢”了一声,她想到了先前顾里山同她说的话,莫非三叔最近在忙的就是这件事。只怕三叔心里一定烦的要命,难怪都不怎么回荣府来看老太太了。

    只是请柬都送了出去,客人们都往冯府里赶,要推也推不掉了。

    玉涟仔细一想,当年丹芳姐毁了亲事若是这个原因,那怪罪到她头上也是实在冤枉了。恐怕是冯昀晌当年自己做了错事,把理由都往她身上套,故此丹芳姐后来对她一直都不好。

    今日的亲事只怕是不成了,玉涟便要建议不如回家去。那头冯大老爷竟然走了过来,看样子十分憔悴,只说是那婆家出了点儿事,成亲一事是不成了。一屋子谁都没说话,玉涟只是担心,丹芳姐今后要怎么嫁人。说来说去,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是因为她的药贴才好的,今日来看,自然觉得很是可惜。

    冯大老爷又说,虽然喜事不成,几家人也可以在一起聚聚吃饭,宴会自然不能取消,还是要请几家给个面子。

    出了这事谁敢推辞?老太太便站起了身来说,“那便当是聚聚首,要什么名目?真是迂腐了!”

    老太太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起哄,便谁也没有再提出嫁一事。

    ☆、第四十七章 瘟疫

    冯家出了不少事在坊间流言不少,荣贵徵颇有些同情便想去找三弟荣世德来帮忙。这头玉涟连续几天心情都非常不错,整日抱着曦儿在院子里晒太阳玩乐,老太太拿了个拨浪鼓逗她玩儿,可曦儿见了就想往嘴里塞,玉涟只得把这东西给收了起来。

    出了三月,天气暖和了起来,可玉涟却高兴不起来了。不知怎么京城流行起了瘟疫,一开始不怎么厉害,以为只是春天的毛病,喝两贴药就好了。过了半月愈演愈烈,几乎十分之一的平民百姓都遭了秧,皇帝下了令,要让那些都的病的百姓赶出城,圈养到城外的一个废弃小村里隔离开。

    此令一下人心惶惶,不知何时自己就成了下一个病例,要被人送出城外。

    荣府至此紧闭大门,荣贵徵也不常去铺子里,严重的时候,甚至一关铺子好几天,就算是亏本了也不能染了瘟疫回家。哪怕是府里的丫鬟们要出府,回来时也必须将外衣除去,洗手洗面,才能进入到府里。

    就是千防万防,荣府里一个小厮还是染了病,荣贵徵连夜让人把那小厮带走了,还把全家从睡梦中叫醒,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而且吵了曦儿睡觉,整晚玉霄楼里都听到曦儿的哭闹之声,玉涟只得抱着曦儿哄了大半夜。

    折腾了大半晚,顾里山也没捞着睡回笼觉的机会,只得先穿戴了整齐先去吏部办公,临出门前叮嘱了玉涟让她与曦儿好好睡一觉补补眠。

    哄了曦儿睡下,玉涟也没有精神去睡了。

    找了自己母亲来问,才知道昨晚出了这么一件事,难怪父亲如临大敌一般,要他们连夜就消毒清理。

    这头萧氏刚忙完,坐在榻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便唉声叹气说:“不知道这病什么时候能过去,听说医馆都忙不过来了,我也是托了半天人才弄到药来的,一会儿你给曦儿也服一帖,我去给老太太送一贴。”

    “二婶那儿也要吧?”

    “对对对,二弟妹也送一次,可要小心些了。”萧氏摇了摇头,“不知道杜夫人在城外过的怎么样,听说这病南方盛行的厉害,京城也是被殃及的,稍微过去一些了,我问问你爹,要不要把杜夫人给接回来住。”

    玉涟愣了一阵,也没回应。取了两幅药贴来,往西苑走了一趟。西苑昨晚弄得是人仰马翻的,荣晖一个没注意从那特质的椅子上摔了下来,擦破了一点儿皮,偏偏是这个时候,弄得二婶紧张兮兮,又不敢与荣老爷说,生怕自己儿子也染了病。

    看到玉涟送了药过来,连忙给荣晖冲了服下,又硬拖了玉涟好一会儿,看荣晖没什么事了这才放她走。

    玉涟看了看为人妇的碧罗,妆容与以前有所不同,倒是不怎么习惯了,样子倒是极为好看,是她从前没有发觉的。心里暗暗庆幸,幸好碧罗没有一直跟着她,否则上辈子都耽误了,这辈子还要拖累就不好。

    回到玉霄楼已经是下午,冲了药剂给曦儿喝,可曦儿闻了味道就开始哭闹,死活不肯喝一口,这个年纪曦儿已经会说一些话了,对着玉涟就是嚷嚷着:“不喝!不喝!不喝!”

    玉涟连哄带骗都没喂下去一口,还被她一手拍翻了半碗汤剂,撒了自己一身。

    “好好好,你不喝就不喝了!”玉涟心里有些冒火,只得自己一口吞了剩下小半碗汤剂来,坐在门口消气。

    曦儿在两位老姑姑的劝慰下终于不哭了,一位老姑姑走出来坐在了玉涟身边劝她,“你跟自己女儿生什么气呀,孩子什么都不懂要自己慢慢教的嘛。”

    玉涟鼓着嘴,“这个道理我是知道,可每次我一听到曦儿哭我的头就开始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她很多钱,这辈子要这么折磨我。”

    可她想了想,上辈子她都没有孩子,也没有遇到个叫曦儿的人。自己便笑出来声来,转身回去哄了曦儿。

    等到顾里山回来,只见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朝桌子上一摊,喘着气说:“快,把这些东西给岳父岳母和二婶老太太他们分分,是朝廷发的,抵制瘟疫的,挺有效。”

    “哇……”玉涟看了看,一堆东西里头翻了翻,又凑到鼻子底下一闻,“倒是跟我娘拿来的差不多嘛,你怎么弄来那么多?”

    顾里山急着回答,“我拿的不算多了,这只能照顾到荣府老小的,管事他们那份我都没抢到手,要是能多拿一些,一些下人丫鬟就不会得病了。”

    玉涟看着他好一会儿,垂眼说道:“夫君真是有心了,我拿去给我娘看看,若是跟她拿来的是一样的,那我们一家老小倒是可以省下了,熬一大锅分给下人们喝。”

    顾里山抬头看着她,“什么?夫人已经喝过了?”

    “啊,喝了,喝了半碗,剩下半碗都给曦儿给洒了,你闻,我现在身上还有一股药味。”玉涟凑到了顾里山的身边,把衣服朝前拉了拉。顾里山一闻,笑了起来,“果然是,跟我们在部里喝的一样。那曦儿也喝过了?”

    “喝?”玉涟摇头,“这不是半碗都被她洒了嘛,这药碗一凑近她就哭闹个不停,不知道怎么喂也喂不下去。”

    “那曦儿是没喝过了?”顾里山连忙蹦了起来,抓起桌子上一包药来,丢给下人,吼道:“还不快去熬一碗过来!”

    玉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你、你紧张什么,我们府里不是没有病人了嘛,再说曦儿又不出府,也不会染上病回来呀。”

    “这不一样。”顾里山皱了皱眉头,朝一旁走了开去,“曦儿不出去,可我是从外头回来的,万一沾了什么不干净传染给曦儿就惨了。你赶紧抱着曦儿……别别别,还是我先出去吹吹风,等曦儿喝了药我再回来。”

    “有那么严重吗?”玉涟傻了眼,“可曦儿压根就不喝呀。”

    “灌也要灌下去。外面你是没看见,几乎没什么人走动了,部里从明天开始放假,三天,等风头过去再说。”顾里山言辞凿凿,把玉涟给说怕了。

    “不会吧,我们都没事呢,曦儿怎么会……”

    顾里山连忙摆手,“曦儿年纪小,肯定比我们容易得病,不行,我先出屋子,你让下人再用开始把屋子里上上下下擦一遍。今天部里也有两位同僚倒了,我也得去喝一碗再说”

    说罢,顾里山直奔厨房而去,将玉涟留在屋子里发愣。他前脚走出去,后脚丫鬟就把熬得滚烫的药给端了过来。老姑姑把曦儿给抱了过来,曦儿一见那药水就开始哭,玉涟无法,吹凉了药,硬是给曦儿给灌了下去。曦儿哭得撕心裂肺的,一旁烧着开水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更何况是玉涟。

    喂了两口下去,玉涟放下碗来,想抱着曦儿哄上一会儿,可曦儿死活不要玉涟靠近她,躲在老姑姑怀里放声大哭。

    大概是哭累了,曦儿趴在老姑姑肩头睡着了,这半碗药还是没喂下去,玉涟急得直跺脚。擦着家具的丫鬟劝说道:“小孩子不要吃不能硬逼着她喝,万一呛着了更不好,一会儿等小小姐睡醒了,拌在米粥里喂给小小姐试试看,也许就吞下去了。”

    玉涟只得点头,“无法了,这丫头我也管不住她,一会儿等姑爷他回来了再说。”

    正说着,顾里山从屋外走了进来,听到在说自己,便问:“怎么了?”他看到桌上放了半碗的药碗,沉了半边脸来,“还没喂下去?”

    玉涟摇头,“喂不下去,你看,喂了两口,就这么又哭又闹的,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在虐待我女儿呢。”

    “现在是在睡觉呢?”顾里山探头探脑去看,没等玉涟回答,便走进来屋子里去。一会儿,他便抱着曦儿出来了,“眼睛还瞪得老圆的,怎么根本没睡呀。”

    玉涟也觉得奇怪,刚才还听丫头说曦儿已经睡熟了,怎么这会儿又醒了过来?玉涟便把桌上的药给端了过来,曦儿一看,立马又往顾里山的怀里躲去。

    “你看,她一闻到这药味儿就躲,我也没办法呀。”玉涟苦着脸。

    顾里山一闻,“怎么这锅药味儿那么重,跟我那个不他一样啊。”

    “不会吧。”玉涟诧异,她闻了闻,只是一股药味,便马上说,“你方才喝的药还在不在?”

    “拿去给下人煮了,怎么了?”

    不及回答,玉涟端着碗拔腿就走,来到厨房,里头烟雾缭绕,只见自己母亲萧氏也在,便走上前去。

    萧氏见了玉涟来,连忙说:“姑爷这次好本事,早知道他能带回药来,我就不那么费劲还要去托人弄来了,一会儿替我好好谢谢他啊。”

    玉涟点头,目光没有离开灶子上一个个药壶,虽然有这么多药壶在熬制汤药,却半点没有闻到很重的药味。她把药碗凑到了萧氏面前,问:“娘,这是你的药吗?”

    萧氏没多心,拿来一闻,“这是什么?怎么药味那么重?”

    玉涟心里喊了一声糟了,手一抖打翻了萧氏手中的药碗,萧氏见她的脸色都变了,自己也慌了起来,连问了几句发生了什么事,可玉涟半句都没有回答,眼睛盯着火炉上的药锅。过了一会儿,下人熬好了药分了一小碗过来,玉涟也不管那碗但是有多烫,端起便急匆匆地又跑了出去。

    ☆、第四十八章 里应

    玉涟这一路将药碗端得十分小心,生怕不留神就翻出来几滴,赶到了玉霄楼,顾里山正让曦儿坐在自己的腿上跟自个儿说话,见是玉涟来了,顾里山还佯作高兴地对曦儿说:“你娘回来了!”

    曦儿没有回头,却是“咯咯咯咯”笑着。

    玉涟把新的药碗往桌子上一放,手边那充斥着药味的碗还留着,她抬手就把药碗给掀翻了,把曦儿吓了一跳。顾里山皱起眉头来问:“怎么了?”

    “这药方才是谁送来的!”玉涟厉声询问,眼睛扫了一圈屋中的下人。以前光是让碧罗伺候着,都不知晓屋子里还有别的丫鬟都是什么样。

    老姑姑拿了抹布过来,嘴巴一努,“不是那个丫鬟嘛。”

    玉涟顺着方向扫去一看,是个眉清目秀不怎么出挑的年轻丫鬟,平日里总是见着,就是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她刚要开口来问,只见那丫鬟拔腿就跑,推开了老姑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玉涟急了起来,“还愣着干嘛!都给我追呀!”老姑姑和几个下人见状,连忙丢下手头的活儿追了出去。

    顾里山看得直发愣,好半天才问:“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

    玉涟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坐,“曦儿这碗药被人动了手脚,我怕不是你带回来的药,就不知道这里头是什么东西,我又问我娘要了一碗,给曦儿来喝。”

    她顺手把曦儿抱到了怀里,可曦儿看她的表情却有些害怕,她连骗带哄了好一会儿,曦儿才张口喝那碗药。这次倒是比之前方便许多,曦儿不哭不闹,送到嘴边就张口喝下,也不吐了。

    顾里山在旁撑着脑袋担忧地问:“这不知道是什么药,不行,我还是请位大夫回来给曦儿诊诊脉才好。”

    玉涟看了他一眼,“现在这种时候,上哪里去找大夫啊,他自己医馆都已经应接不暇了,怎么可能还会出诊来看呢。”

    “这暂且不用担心,我有位朋友,交情虽然不深,但这个忙肯定愿意帮。”顾里山忽然站了起来,看了看桌上那翻了差不多的碗,又说:“这药别去动它,等大夫来了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说。”

    “这我知道了。”玉涟点了点头,不自觉地将曦儿搂在了怀里,她心底里是无比的担忧,生怕是什么不好的东西,难怪曦儿死活都不愿意喝一口。

    看着曦儿无辜的眼神,玉涟忍不住又搂紧了她一些。不过一会儿,老姑姑来说那丫鬟捉到了,要怎么处理,是不是要先报官。玉涟想了一想,“先将她关在柴房里,找人看着,不要逃跑就是了,我还有话要问她。”

    “知道了,姑娘。”老姑姑走出去说了两句,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块抹布。

    玉涟见状,连忙说:“桌子先别急着擦,你去大门口瞧瞧姑爷回来了没有,让下人们都在屋外待着,不要进来。”

    听了这话,老姑姑虽然有些奇怪,还是低头应了。

    屋里头只剩玉涟与曦儿两人。曦儿瞧起来似乎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然对玉涟衣服上的衣料起了兴致,抓起来就是一阵把玩。反倒玉涟越发紧张了起来,方才那药水曦儿喝了半碗,她自己也喝了半碗。

    几乎等了有十年那么漫长的时间,屋外天色也几近暗沉了下来,此时玉涟如坐针毡,时不时地伸头往门外去望,可出了空荡荡的小院子外什么也没有。心里急得都开始想那顾里山是跑到了哪儿去,该不是逃走了吧?

    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屋外的丫鬟们开始挂起点亮的灯笼,老姑姑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给屋子里点燃了蜡烛。在蜡烛的照耀下,玉涟的脸色蜡黄蜡黄的,十分难看。她忽然开口来问,将老姑姑吓了一跳,“姑爷还没有回来?”

    老姑姑摇了头,“小厮说没见着姑爷的动静。”

    玉涟知道,顾里山并非是这种人。

    “姑爷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玉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差点把腿上的曦儿给摔在了地上,她慌慌张张搂起了曦儿在怀里,安抚着她的后背,又好像在安抚自己。

    屋外,顾里山带着一个人急匆匆地穿过院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下巴尖上的茸茸胡子倒是给他加了不少岁,玉涟扫了他两眼,觉得他不像是个大夫。

    顾里山急急走来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子荣玉涟,这位是尚药局的太医薛太医。”

    一听是太医,玉涟诧异地瞪了眼睛,连忙给他行礼,只是她抱着曦儿,不得不蹲深了一些。

    薛太医忙阻止,道:“顾兄来找我就是天大的事,兄嫂莫要多礼,让我先看看孩子。”

    “噢……噢……”玉涟木愣愣地点了头,将曦儿抱给了薛太医。

    薛太医抱着孩子在榻上坐下,端着曦儿的小手把起了脉,看他熟练的样子,倒是与他的年龄不太相符。玉涟虽然不知道顾里山是怎么会认识太医的,但依旧把他当做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拽着,也不顾他的来路了。

    薛太医搭了好一会儿脉,又看了看曦儿的眼睛和舌头,略有些担忧地开了口,“那药还在吗?”

    玉涟忙点头,“在桌上翻着呢。”

    薛太医起身跑去看了看,桌上的药汤已经干了七七八八,薛太医看了看,端起翻在一边的小碗,闻了闻里面剩下的汤药。他伸出小指来沾了沾,凑在鼻子底下一闻。

    “的确不是扛瘟疫的汤药,但是喝了也没什么副作用,就是最多让人身体变差一些,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之后这位小小姐可有再喝朝廷发下来的药剂?”

    “有有,后来一碗都灌下去了。”玉涟连忙点头。

    “那么你呢。”薛太医抬眼来问,语气十分认真。一看玉涟的神色就知道问不到答案,便顺手抓起玉涟的手来搭脉,还示意她赶紧坐下。

    顾里山自知问题严重,双手扶着玉涟的肩膀将她按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再到里屋把曦儿抱了出来,站得远远地看着玉涟。这头玉涟被薛太医问得紧张兮兮,也不敢发问,由得他来搭脉。

    一会儿,薛太医松了一口气,“还好,母女俩都没有什么特殊的症状,就是小小姐还要再看两天。”

    玉涟着急着问:“这怎么说?是不是曦儿已经染了瘟疫?”

    薛太医看了一眼顾里山怀里的曦儿,摇头道:“不好说,孩子身体不如成|人来得强壮,自然是要小心观望看看,这两日朝廷的药依旧要喝……啊顾兄你就不用了,男人嘛身体一向强壮,夫人与小小姐要再喝上一天。过到后日我再上府来瞧一瞧,若是那时没什么事了话,就好了。”

    玉涟对他千恩万谢,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临走前,薛太医又说,“这屋子少有人走动为妙,难说别人会不会带什么不干净的过来,也难保万一这屋子里的人发了病,传染了出去,那荣府可要不好了。”

    他说得倒也实在,唯独顾里山在旁皱了眉头。他将曦儿抱还到玉涟手里,便送薛太医离开。玉涟目送两人直到看不见,才转身进了屋子里。这时,老姑姑跟了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玉涟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又道:“这事还要劳烦姑姑跟我爹和我娘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忧我们为何这些天都不出门,嗯……老实说便好了。还有,明日你们不用进屋打扫了,就在屋外候着,三餐送到屋里来就行。”

    “姑娘,这要不要紧……”老姑姑瞧起来十分紧张担忧,“是不是要跟老太太也说一声?”

    玉涟忙摆手,“老太太那儿不说了,若是没什么事反倒要吓着老太太了。”

    “是,姑娘,我知道了。”老姑姑退身而出,正好遇到回来的顾里山。却听他叫住老姑姑,再熬一碗药过来。

    顾里山进屋后反手关了门,坐到了玉涟身边。玉涟下意识地朝后躲了躲,忽而笑道:“是了,你是男子,身强体壮,该是没事。”

    “希望是没事。”顾里山摸了摸曦儿的头,“我抱她进去睡,一会儿药送来了你再喝一碗。”

    玉涟乖乖点头,没有发声。

    隔日大早,玉涟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不知怎么那贴药喝下去后她十分嗜睡,昨晚也是早早就入寝,还以为今早能早点醒来,谁晓得也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抬头望去,见顾里山一人坐在曦儿床边,这才想起部里放了三天大假。她也不整理发饰,就这么随手拿了见外衣披着走了过去。

    “曦儿怎么样了?”

    “还在睡。”

    玉涟上手摸了摸曦儿的额头,并无异状。她心底里终于松了口气来,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在了曦儿的小床之上。

    “昨天那个丫鬟是怎么个一回事?”

    “我还么问题。”玉涟摆了摆手,“等明日薛太医来看过了,我再去问问她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动了我们母女的汤药。”

    顾里山点了头,“是不是……”话说了一半他又吞了回去,将玉涟弄得心焦。

    “怎么了?有什么话便直说是了。”玉涟追问,可见顾里山只是摇头怎么也不肯说,便不提了,反倒她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太医的?”

    “我同他交情不深,只是偶尔会遇到罢了,这次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有他还能帮忙,就去试试看请了。薛太医倒是个好人,宫里头现在也如临大敌,他也敢跑出宫来,下回见了他一定要好生谢一谢。”

    玉涟也认同,“他可却什么?若是我荣府能拿得出的,必当给他。”

    “薛太医不是个为钱财卖命的人,不过还是要好好酬谢才是。”顾里山忽然抬头笑了起来,“是了,他年纪不小,该是给他寻个贤妻了。”

    玉涟来了兴致,“好说好说,我最喜欢拉红线。”

    顾里山点了点玉涟的鼻尖,“说这个你倒是有兴趣了,还是免了,省的惹薛太医不高兴,要是他想早,家中早就为他谋亲了,不如送他一本稀世药书之类的,他或许会更高兴一些。”

    ☆、第四十九章 红玉石

    两天一过,薛太医如约上门,看他神采奕奕气色不错,便以为有什么好事。玉涟多嘴一问,才知如今京城瘟疫风头过去不少,病情基本除去了,只是救不了那些瘟疫村里的人很可惜之外,幸好没有再多的人得病。他医者善心,说的也十分高兴。

    薛太医给曦儿诊脉,说是无恙,玉涟大松一口气,拽着薛太医的手感激涕零,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顾里山将曦儿抱起交到她母亲手上,将将要送薛太医出门。玉涟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拦住了薛太医的去路,道:“多谢薛太医为我们母女俩看病,倒是玉涟有事相求,希望薛太医能答应。”

    两个大男人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玉涟是什么意思。

    “夫人但说无妨。”

    “我与女儿生病痊愈一事,希望太医不要告诉别人。”

    “这个……为何?”薛太医笑了起来,“不过既然你提了,我到底也会为你隐瞒,自然不会跟别人说就是了。”

    顾里山也觉得奇怪,送过薛太医,回来时便开门见山,来问:“为什么不让薛太医说,你爹娘也要担心的。”

    “不说自然有道理,还记得先前那个换我药的丫鬟嘛?”玉涟端着茶喝了起来,而曦儿正在榻上爬来爬去。

    顾里山皱着眉,“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个想法,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所做的得逞了,说不定因此能找到是谁指使她的……”玉涟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这么说道。

    “放长线钓大鱼吗……”顾里山敲了敲桌子,“可是你怎么知道她背后一定有问题?”

    “她没有道理无缘无故做这种事,如果闹大的,可是要关进大牢的……不管怎么样,荣府都不会放过她,除非有什么她非做不可的理由,而且那个人……”

    “你越说越有问题了,是不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顾里山看了她一眼。

    玉涟笑了笑,“没有,到底没有证据来说,还是要等他自己露面才行。”

    “岳父岳母那儿怎么说?”

    “自然是不说了。”玉涟起了身,按了按顾里山的肩头,“到底这是我猜的,你可别放心上了。”

    顾里山没说话,自顾自跑去陪曦儿玩。而玉涟走到屋外,与老姑姑交代了两句,老姑姑点了头,说会办妥。回屋时,只见顾里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玉涟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颊,“怎么了?”

    “你的项链今天没有戴……”

    玉涟一摸脖子,果然,那根红玉石项链不在自己的脖子上。她连忙跑到里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