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 全第96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 全 作者:yuwangshe
到内室,将他重新安顿在床上。 正要出去,却突然听见欧阳爵浅浅地叫了一声:“姐姐。” 欧阳暖微微一怔。蓦然停住脚步。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坐了下来陪着他。 欧阳爵想要说什么。却没了开口的力气。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在做着梦。 梦里的自己,还是很小很小的样子。姐姐的手温暖地摸着他的头。 姐姐的手总是很柔软。然而冰冷。 他深深呼吸着,片刻后,才意识到口中弥散着浓重的苦涩。在他的呼吸之间。已经灌满他的胸口。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正看见欧阳暖。一身家常的衣裳。发中碧绿的誓子已在昏暗烛光下失了颜色。那双同样朦眨了的眼。不闪不避。定定望住他。 欧阳爵微微地对着她笑了笑。 欧阳暖只觉得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熠熠的光芒点燃了昏暗的周围。 “爵儿。该喝药了。”欧阳暖一手端着药。一手禁不住又伸出。将欧阳爵略长的刘海向两边掠了掠,然后覆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额头。仍旧是滚烫的口欧阳暖脸上的笑容不变,俯身下去。扶起他把药送到他的唇边。 欧阳爵喝过药,却依旧偎依在欧阳暖的臂弯中。一偻发丝顺着她俯下来的肩颈飘垂下来。欧阳爵笑了:“姐姐。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你还记不记得?” 欧阳暖的身体立刻僵住,看他因发热而烧得赤红的面颊。便觉得心如刀绞。 欧阳爵却只是伸出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他抬起眼。很柔软地笑了一笑,轻声说:“姐姐,我是不是要去见娘了。姐姐。对不起。我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我曾经说过。要让你为我骄傲。要让你做一品夫人。要让你一辈子开心的。” 欧阳暖只觉得欧阳爵的话似化成了一把刀子刺进了心口。一腔沸血似要喷薄出来。她以手掩面。用尽全部气力。将那一腔悲愤强咽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为难他们!她已经很努力了,爵儿也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为什么还要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她的重生,根本不能改变爵儿的结局吗?为什么…… 欧阳爵脸上这样的微笑,将欧阳暖平和的心整个撕裂。在这个世上,她最爱的人就是这个弟弟。没有他的话,她为什么要这样拼命!所有无法消融的委屈与绝望奔涌而出。人之一生。富贵地位都是虚妄,她只要爵儿平平安安的。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积郁日久的苦痛化为无数毒蛇的牙。啃噬着她,欧阳暖强忍着这样的痛苦,微笑着对欧阳爵道:“姐姐一直都在这里陪你,哪儿都不会去,你睡吧。” 看到欧阳爵重新闭上眼睛。欧阳暖缓缓站起来。走了出去。等她走到院子里。那种无可抑制的痛。撕扯着全身。她猛然掩面。刹那间痛哭出声。 女子的哭泣也是一种学问。无声的。抽泣的。掩面娇羞的。怎样都不会失了礼节和颜面。而肖重华第一次听到这种毫无顾忌的支离破碎的哭声。几乎难以相信,欧阳暖会痛哭成这种模样。 “暖儿一一”他大步地上前。难以置信地扶住她的肩膀。 欧阳暖哭的眼睛都已经模糊了。眼前的人影影绰绰只存在一个轮廓。盯在肖重华的脸上好久。才能看清。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震惊,欧阳暖恨极了。想也不想。扬手就挥。 肖重华不躲不闪,只听到啪的极为响亮的一声。耳光实实落在面颊上。“放开我!”欧阳暖冷冷地道,声音几乎像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 肖重华像是没感觉到脸上的痛。他只是惊痛地望着欧阳暖。他一听说楚王妃来过欧阳府。知道事情不好。立刻赶了过来,却没想到会看见欧阳暖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是多么坚强的人。能把她逼成这个样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欧阳爵的病无可挽回!他想也不想。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欧阳暖随即挣扎撕打。然而终究不敌男人的力气。落进他的怀中。她不甘心继续挣扎。而肖重华则仿佛在对待一个胡闹的孩子。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抚在她的后背。 欧阳暖拼命地挣扎。她的手指冰凉。肖重华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很冷。冷得像一块寒冰。冻得他的心,也一片冰冷。 她一边挣动。一边放肆恸哭。终究是哭得累了。才持在他的胸前。 肖重华的声音在欧阳暖耳边低暗:“对不起……”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又说了一次:“我应该在你身边……” 欧阳暖狠狠抓住他的手。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面色死白。极慢、极坚定地摇了摇头。两点滚热的泪就砸在他手上。她厉声道:“为什么。我和肖家的人是不是有仇?!你们为什么一个一个都不肯放过我。肖衍,肖天晔,还有楚王。你们一个一个都要来逼我。就算我欠你们的,爵儿和你们毫无瓜葛。为什么要拖他下水。为什么!” 肖重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欧阳暖却再也不能忍受。猛地推开他的手。肖重华一时都愣住。随即伸手去拉她,欧阳暖狠烈挣脱,转身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失了神智的脚步被高高门坎一伴。就跌倒在了门前。肖重华快步追了上去。 回身抓住他的袖子。像是抓住一块浮木。她仰起脸,满月的夜空银镜高悬。水银似的光落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的眸子激滟生波:“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切的坏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为什么不肯放过爵儿!为什么!” 肖重华看着欧阳暖紧攥着他袖子的手。只是静静望着她。欧阳暖十根纤长的指头不停地颤抖。抖的渐渐失去了力道。摇摇欲坠。 肖重华的眼清澈的映着她。其中却分明有着一丝令人哀恰的惊痛。 我不想见到你,这句话已经无法说下去。 一时间。欧阳暖泪如雨下。 肖重华听见欧阳暖的哭泣。那哀痛欲绝的控诉。不知为何,却让他的眼前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是一阵寂静却也空洞的盲音。这世上。发生任何的事情,他都无所畏惧。于他而言,没有哪一种痛能比得上让她厌恶的痛。明明痛得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可却只能苦苦地撑着,这世上,有哪一把刀哪一把剑能比她指控的泪眼更加锋利。更加直刺人心? “若不是肖衍步步紧逼。爵儿不必娶郡主。若不是楚王翻脸无情。他也不会病得更重……肖家的如果……你……好可怕……好可怕。” 泪珠子滴到肖重华胸前的衣襟上。淡蓝色的颜色又深了一层。欧阳暖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一句咒语。狠狠侵蚀进肖重华的心里。层层磨蚀,累积成无药可救的剧毒。慢慢沉淀入血脉之中,随着奔腾的血液流动。把毒带到全身各处。似冰又似火的肆虐着。那巨大的冲击力太过强悍,似乎一个浪湘。便将那摇摇欲坠的心墙瞬间便雅得轰然倒地! 他紧紧闭上眼,凄凄地,胸膛里的火和疼互相攀附着。烧灼磨噬。几欲喷薄而出的火焰无边无际地在思绪里缭绕蔓延开来。许久许久之后。才讷讷地轻叹了一声。像是包含了千种心酸万种情绪:“是。是我的错……” 他的下巴正好抵在她的额上。他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发鬓,他的手哄着婴儿一般拍着她的后背,纵然声音里面压抑着无尽的痛苦,他却只是平静地说着,都是他的错。他的手毫不迟疑的轻轻地抱住她。她微一挣动。随即缓缓的猫一般缩到他怀内,脸贴着他的胸口。再一次痛哭出声。 “不哭,不要哭。”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传入她的肌肤。她竟起了一身寒栗。欧阳暖的手缓缓举起,想要雅开他。可手指停在半空中。颤抖着。手指颤抖着。颤抖着,最终抱住了他。院子里静极了。只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地轻响。 她抱住他的脖子。只觉得过往的一切瞬间。竟似一股脑压到她胸口一般,仿佛有无数油星子溅开来,烫得心一颤一颤的,连那掩饰不了的泪水,也和他的面容混在了一起。怎么也辨识不清。“我很疼。”她喃喃地道。只觉有一种绵绵的料缠,像是绾了一个结,在心尖上透迤拖动着。想哭。可最终。欲哭无泪。 “暖儿。”他涩涩地开口。费力地伸手紧紧抱住她,瞬间,某种强大却又陌生的力量撞击上他的胸口。像狠狠打碎了什么。再也拼凑不起来。好半晌。才轻轻低语。在无法逃避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直面一切:“爵儿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今天欧阳暖完全的失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肖重华觉得。比用刀划出的伤口更疼得尖锐。尖锐地穿透他的心坎。像汹涌的海潮一瞬间将他淹没。尽管想装作毫不在意。可是那颤抖的双手到底是泄露了他起伏的情绪。他竭力克制着心头的痛楚。将欧阳暖送回房间。随后走出了房间。将管事妈妈叫到身旁。冷声道:“楚王妃究竟说了什么?” 管事妈妈见他面色很不好看。惊得颤抖不已。老老实实把下午楚王妃所说的话全都重复了一遍。肖重华的脸色越听越是冰冷。最后管事已经不敢在说下去了。 难怪欧阳暖会如此愤怒。这门婚事是楚王想方设法逼着欧阳家答应的,现在却因为对方生病而反悔。完全是没有道理!凭借嫣然的身份。哪怕欧阳爵真的有什么不测。谁还敢说她什么不成?到时候只要皇帝出面。为她另外指一门好婚事。也没有什么大碍。可现在他们逼上门来,将欧阳暖气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楚王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自私自利。难怪欧阳暖会说肖家的人可怕。肖重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的确。肖家的人。骨子里那种执拗。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呢。为了实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将别人的心踩碎也毫不留情……楚王为了保护嫣然。自然是能做得出冷酷无情的事。同样,他为了欧阳暖,也是不惜一切代偷的。 “好好照顾郡王妃。”肖重华冷冷地道。随即快步向外走去。 管事看了一眼这位郡王。心里头一阵阵的害怕,却也不敢问他究竟三更半夜的还要去哪儿。只能低头应声道:“是。” 第二天一早。欧阳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红玉掀起帘子,欧阳暖用手掩住刺目的阳光。她猛地一惊。连忙坐起来。红玉赶忙道:“小姐别着急。大少爷还在休息。” 欧阳暖松了口气。突然之间。昨夜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她轻轻扶住额头。竟然这样失态。爵儿生病这件事情根本与肖重华无关。为什么要怪责他呢?她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终究叹了口气。 刚引梳妆好,方嬷嬷突然进来道:“小蛆,燕王妃又来了……” 欧阳暖手里的茶杯一顿,面色顿时沉下来。红玉道:“她又来做什么?不是已经把陈情书拿回去了吗。难不成还要逼着我们大少爷进宫去不成?” 欧阳暖将茶杯搁在一旁,起身道:“走吧。” “是。” 到了松竹院。却看到信妈妈挡在门口拦着燕王妃。道:“燕王妃。不是奴婢斗胆。实在是大小姐吩咐下来。所以奴婢不能让您进去。” 欧阳暖快步走过去。冷声道:“燕王妃。您这是干什么?!” 燕王妃回过头。却是一副冷面的模样。昨日里的心虚忐忑都像是消失了。声音也变得很严厉:“欧阳暖。你弟弟真是好厉害。把我的女儿迷得神魂颠倒。我倒是想要问问他。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为什么要拖累我的女儿! 燕王妃也是气急了。竟然口不择言起来。 欧阳暖心里更是一股焦灼燎了上来。脸上却笑得极为清冷,透出一种冷厉:“燕王妃。你究竟在说什么!” 燕王妃气恼道:“嫣然死活都不肯取消了婚事!这不是你弟弟给她下了蛊是什么,她知道他病了。竟然就再也不肯吃饭。说他若是死了,她也要一起给他陪葬。这不是你弟弟害的么。他自己死还不够。难不成还要拖着我的女儿一起死!现在她人还失踪了。不是你们藏起来的是什么!”
欧阳暖冷笑一声。厉声道:“燕王妃!你女儿要死要活都是你家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既然昨天已经说好。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儿要绝食要自杀要逃跑都是她自己的事。难道还要我家去为她负责吗?” 燕王妃没有料到欧阳暖如此的反应。顿时失了仪态,气恨道:“欧阳暖。你敢这样与我说话!” 欧阳暖心中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百味都俱全了。然而面上仍旧却不曾露出分毫:“王妃真是说笑了。你是燕王妃没有错。可你站的地方并不是燕王府。这里的主子也不是你!请你别在这里大声叫嚣。坏了我们府上的现矩!” 阳光之下。欧阳暖的眸光流转间,明亮的透出难以捉摸的妖异。楚王妃竟一时失语。她身旁的妈妈也知道楚王妃闹得有点不像话。赔了笑容道:“郡王妃。这件事情也是我们王妃急得很了。今儿个一早,我们郡主就不见了,王妃找遍了王府都没找见人。这才急着跑来这里问。实在不是有心得罪一一一一一” 话还没有说完。楚王妃已经急道:“快把我的女儿交出来!” 欧阳暖的笑容已经冷到无以复加:“这里没有嫣然郡主。请回吧!” 楚王妃咬牙。道:“那就让我搜一搜!” 欧阳暖嗤笑一声。“王妃只怕是有什么搞错了。就算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大历朝也是属于陛下的。不是你楚王府的!若是你不明白这一点。大不了我陪您一起去宫里头说说清楚。看看是不是连我欧阳家的生死也被你们捏在手里了!或者什么时候楚王掌控了禁军。说搜查就能够搜查了!” 楚王妃气急 “欧阳暖,你当真不肯让我找?就不怕我真的一状告到陛下那里。说你们诱拐郡主!” 欧阳暖越是生气。笑容却越是冷静。“诱拐?是你那好女儿自己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弟弟。昨天又是你咄咄逼人的说要退婚。现在咱们两家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若是非要说什么诱拐。或者要到陛下那里告状。就请便吧!”
燕王妃向来被人敬重,便是她做事有过分的地方。别人也是百般忍让,她看欧阳暖平日里做事稳重。为人谨慎。料想她不敢与楚王府为敌。这才这样咄咄逼人。但万万没想到。在欧阳暖的心里,欧阳爵是她最重要的人。若是旁人伤害了他一分半分。欧阳暖是会拿出性命去拼的!楚王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总而言之。今日你若是不让我们捏查。我是不会走的!” 欧阳暖怒极反笑。一甩衣袖。高呼道:“来人!” 不止是楚王妃,连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一时惊诧不已。没有人能想得到,欧阳暖敢跟楚王府硬碰到如此地步。 护卫似是早就守在门外,此时听见呼喊方匆匆而入,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欧阳暖冷声道:“替我请楚王妃离开!” 欧阳暖这样倨傲的神色更是让楚王妃心里恶火乱窜。怒道:“欧阳暖。你疯了不成!你难道连半点上下尊卓都不顾了!” 上下尊卑?爵儿若是没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还在乎什么上下尊卑!欧阳暖冷笑一声。道:“都聋了吗?” 这些护卫全都隶属于肖重华的直系。他们没有片刻犹豫。甚至没有提出丝毫的异议。便快步向楚王妃走去。其中两人一人一边架起楚王妃,不顾旁边的丫头妈妈们的尖叫。将王妃整个人抓住向外走去。 原先跟在楚王妃身旁的妈妈尖叫起来。欧阳暖冷冷道:“叫她闭嘴!” 立刻有人堵住她的嘴巴,将她一起拖出去。 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欧阳暖。她们无法想象。欧阳暖竟敢这样对待楚王妃。红玉忐忑道:“小蛆一一” 欧阳暖淡淡道:“不必多言。”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郡王妃。请放开我母妃。” 欧阳暖听见这个声音。皱起了眉头。然而却看到欧阳治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进了院子。 欧阳治一看到楚王妃被人硬生生架出去。真的是吓坏了。连忙让人将她放下来。可那些护卫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一个人听他的。 “暖儿,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不要连累我们府上!”欧阳治大声地道。 欧阳暖淡淡一笑。心道就凭欧阳治这种自私自利的作为。若是爵儿死了,她哪怕烧了这欧阳府。也要为爵儿陪葬。还说什么连累府上四个字!她回过身。冷冷道:“爹爹。旁人闯进你的宅子,羞辱你的儿女。你还能说出这种话。难怪连陛下都说。你是一颗墙头草。叫人看不起!今天我的话就放在这儿。旁人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不在乎,可要是谁羞辱我的弟弟,便是拼却这条性命不要,我也要去金銮殿前问一句。当初是谁非要上赶着嫁女儿。又是谁死乞白赖要退婚,既然毫无关系。又跑到我这儿来闹什么?难不成皇家仗着自己有权势。就能横行天下吗?这天下纵然是姓肖。却也还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楚王若是有理,怎么自己不来。要一个女人跑到我家来撤野!
欧阳治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可是看着欧阳暖冷酷到了极点的眸子。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呢。欧阳暖如今是永安郡主。又是郡王妃。她的背后就是大公主府和燕王府,纵然是楚王府也是不能与之匹敌的,他转念一想,突然不那么害怕了。算了。暂且作壁上观为好。反正两个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楚王妃被欧阳暖说的面红耳赤。只觉得这辈子的人都被丢尽了。只是欲哭无泪,一旁跟欧阳治一同进来的年轻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姐姐,都是我的错。请不要怪罪我母妃。” 欧阳暖冷冷地望着她:“郡主。请你起来吧,我担不起你行这样的大礼。”若说以前。她对肖嫣然的天真还有一分喜爱。可现在。她却是无比的痛恨她。若不是肖嫣然任性妄为。非要嫁给欧阳爵。爵儿也不会被气成这个样子! 天真和任性妄为。本就是一线之隔。天真过了头。对于别人来说。就是一种负担,一种残忍。 楚王妃这才认出了肖嫣然。顿时惊骇的满面都是不敢置信:“嫣然,你疯了。你穿的这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肖嫣然身上穿着正红色流彩飞花的衣裙。并以金银丝线细细勾勒成形。镶滚袂袖摆边缘处。下摇与大襟上闪烁着黄玉、祖母绿、水钻与大颗粒的南珠盘成的春兰秋菊的华茂图案,这件衣裳,繁华锦绣。殊光宝气。且不失温文尔雅。肖嫣然穿着它。像极了一朵江南烟雨里盛放的花苞。 纵然再气恼。欧阳暖也能一眼看出来。那是一件嫁衣。 震惊在这个瞬间。涌上欧阳暖的心头。 肖嫣然直直对着一旁的楚王妃。跪下大声说:“母妃。女儿今生非他不嫁。若是你非要取消这门婚事。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楚王妃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自己向来乖巧可爱的女儿。几乎怀疑她是不是疯了,还是妖邪上身。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 良久,整个院子里都是一片死寂,欧阳暖静静看着肖嫣然。像是第一天认识她,的确。她所知道的嫣然郡主,是一个活泼可人,小鸟依人的小女孩。而不是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女。 肖嫣然静一静气息。转头看着欧阳暖:“郡王妃。今日我穿着嫁衣进了欧阳家的门。这辈子就不会再出去了!” 欧阳暖一语不发。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一毫情绪的波动。只一双眼睛清明如水。半晌。她方轻轻一笑。道:“嫣然,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姐姐。”肖嫣然一挣声:“我要的是欧阳爵。我要做他的妻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做他的妻子!” 欧阳暖的目光锐利如宝刻的锋芒从她脸颊上深深扫过。直看得她颊上微微发疼:”嫣然。你根本就不清醒。回去用冰水凉一凉头脑再来说话。” 肖嫣然深吸一口气:”我的心意已定。若是今日欧阳府不收留我。我便去宁国庵落发出家!” 听到这句话。燕王妃的身子微微一抖。发鬃上累累的钗环玎玲一响,鼻翼微微张阖。呼吸渐次沉重起来。终究是怒极了。一下子气得晕了过去! 欧阳暖看了一眼燕王妃,冷笑了一声。面庞似乎是含着温润的笑容。然而肖嫣然只觉得寒气逼人。欧阳暖慢慢道:“嫣然。你的好意我替爵儿领下了。你是个好姑娘,他不会肯连累你的。” 肖嫣然霍然站起身子。目光灼灼逼视着欧阳暖。此刻对方的冰雪姿容有种不真实的冷冽神气。迫得她如同浸在寒冬腊月的冰水中。凉意从脚底直窜而上。“我说出的话。绝不反悔!”说着。她竟然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剪刀。 欧阳暖面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已经有一道人影冲了上来。 肖重华正从门外走进来,看到那把剪刀。头脑似被烈火轰地一烧。即便是不看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眼睛必定是血红了,怒气在胸口不顾一切的汹涌跌荡。如万马奔腾不休。毫不犹豫地。他快步走上去。一把夺过肖嫣然手中的剪子,用力扇了她一个耳光。 看着肖嫣然震惊的神情,他竭尽全力屏住气息,慢慢一字一字吐出。如同金石掷地有声:“这里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要死要活要出家,都给我滚出去!”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 女主的人生已经很顺遂了。不管是前期宅斗还是这时候的婚姻。她从来都没有真的吃过一点亏。怎么这样乃们就觉得承受不了了。世界是要有多美好啊。又不是童话故事。唉,至于说女主要聪明要事先防范。最好的防范就是宰掉肖天晔。你们肯哪!
第159章
丫头妈妈们慌作一团,围上去对着楚王妃又是掖太阳|岤,又是舒胸顺气,乱糟糟的没了章法。 “明郡王,你这是干什么!”那边刚被丫头妈妈们掐人中掐醒过来的楚王妃看到这一幕,差点又晕过去。 肖重华冷冷地望着自己的堂妹:“嫣然,肖家没有你这样任性妄为的女儿。是你自己要嫁给欧阳爵的,又是你父母提出悔婚的,如今既然已经退婚,你又怎么穿着嫁衣跑过来,这样的做法成全了你自己的心意,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待欧阳家?怎么看待欧阳爵?你父母都尚且不同意这婚事,欧阳家怎么收留你,你是想连累暖儿成为天下的笑柄吗?” 肖嫣然从小到大都是被人碰在手心里的,根本没挨过巴掌,刚开始她整个人都懵了,有点反应不过来,可是听到肖重华疾言厉色地话,她更加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欧阳暖深深吸一口气,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肖重华这一巴掌打得太重了,可她却觉得还不够,明显肖嫣然根本没有意识到她今天的所作所为的意义。 楚王妃正要发怒,却听到欧阳暖慢慢道:“嫣然,你还记不记得跟着我学书法的时候,写过的一首诗文。‘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知君断肠共君语,君指南山松拍树。感君松拍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频有言。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蔡。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嫣然,这一首长诗的意思,你当真懂了吗?” 肖嫣然一怔,随即醒悟过来,一个好好的良家女子,只因为随爱人私奔,便从此失去了为人凄的资格,“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频有言。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絮。”侍奉公婆丈夫五六年之久,都换不来男家的认可,她没有资格参与家族祭祀,她生的儿子甚至算不得夫家首选的继承人。 欧阳暖看她脸上青白一片,道:“若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不能成为爵儿的正妻,就茸你跟着他,又能如何?所以,你回去吧。” 肖嫣然咬住嘴唇,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半响都没有出声,就在欧阳暖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她却突然双膝转了方向,一路跪走到楚王妃的跟前,重重磕头道:“嫣然求母妃成全!” 楚王妃怒极反笑,朝一旁的人道:“好!好!你瞧我生的这个好女儿!”她说完,却像是疲累了,再对肖嫣然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已带了一丝微不可觉的怅然与无奈,”我只有这个女儿。你竟然要让我这样伤心么?”楚王妃语气中的哀痛之意渐次明显,凤头金钗哗哗乱点,声音玲玲如急雨,“你你她一口气哽咽在喉间,肖嫣然吓得脸也白了,慌忙磕头道:“我不是故意要惹母妃伤心气恼。万望母妃垂怜女儿,女儿不能嫁一个自己不钟爱的人,凄苦一世。哪怕欧阳爵真的病重,哪怕他只有一天可过,我也要陪在他的身旁,若是母妃不能成全我的心意,我情愿做欧阳家的小丫头,也绝不回到楚王府去!” 楚王妃的脸色一片灰败,几乎说不出话来。昨日里的咄咄逼人全都不见了,欧阳暖远远看着她,只觉得风水轮流转,原先那样不可一世的人,遇到自己的女儿,也变成了空洞的木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在心里觉得痛快的时候,欧阳暖却也觉得她十分可怜。 肖嫣然毕竟是姓肖的,她骨子里和肖家人一样,都有一种执拗。就如太子和燕王对林婉清,数十年不能忘怀。就如肖天烨对自己,死活都不肯放手。欧阳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竟然招惹上这样一些人。叫人好气又好笑,只是却无可奈何。 爵儿,姐姐真的想不到,竟然有人肯为你做到这个地步,甚至于这个人还是一个金技玉叶的郡主。欧阳暖再不服气,也要服气了。 楚王妃几乎是气喘难忍,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巴里蹦出来:“你父王已经从太医口中逼出了真话,欧阳少将军可能活不过一个月了,你真的要未过门就做寡妇吗?”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着肖嫣然,欧阳暖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听到肖嫣然语声坚定地道:“我要陪在他身边。” 不过是一面之缘,何至于此,欧阳暖真的不知道,情之所起,竟然是这样骇然。 也许,肖家的人,本质上都是疯子。 楚王妃慢慢俯下身,对肖嫣然道:“这是你自已的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后悔。” “女儿绝不后悔!”肖嫣然话语未定,终于忍不住伏在楚王妃膝上呜咽着哭了起来。 欧阳暖看着肖嫣然,对方的裙上绣着牡丹凤凰的花色,针脚细密,那凤凰羽毛光华,展翅直欲从衣上腾飞而起。却因为主人哭得久了,连她前襟上那牡丹那样鲜艳娇媚的颜色也被泪水泅成了颓败的灰。 楚王妃走了,只是留下身边的丫头妈妈们照顾肖嫣然。到了这个时候,只怕谁都看见肖嫣然身着嫁衣走进欧阳家了,现在这门婚事,他们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楚王妃走之前,对着欧阳暖再三地道歉,几乎是声泪俱下。
欧阳暖知道,这泪水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无可奈何。为了肖嫣然的选择,楚王妃退让了。 等楚王妃走了,肖嫣然被人扶起来,她却挣脱了别人的手,面容变得严峻、庄重、冰冷,脸上两道柳眉皱起,乌黑的眼睛深处亮起两朵火光。她不摇晃,不踉跄,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欧阳暖,“姐姐,请让我帮忙照顾他。” 欧阳暖没有说话,良久,只是静静地看着肖嫣然。 她突然觉得心头说不出的怪异,仿佛要将最宝贵的东西交托给别人,那种强烈的不舍几乎让她开口拒绝。就在这时候,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欧阳暖抬头,看见肖重华温暖的眼睛。 今天楚王和楚王妃的行动,欧阳暖总觉得和太子肖衍有什么关联,他似乎,成心要让自己陷入为难的境地,这样一来,她不得不去求助于他。 对肖衍而言,这世上大多东西,都只是他遥遥回头张望的一道风景。能在前面吸引他冲刺的目标,恐怕只有这锦绣河山以及欧阳暖。肖衍隐藏得太深了,深得令人害怕,世间万物皆在他股掌之间,什么都是他游刃有余的游戏。欧阳暖觉得可怕,因为肖衍的心机深得令人望不到头,哪怕一辇一笑也存在计谋。也正因为此,他的所有感情,在一刹那间,便有可能翻云覆雨,变成应接不瑕的恶梦。 所以,欧阳暖宁可会选择嫁给一个能与她携手共同漫步求索的男人,而不是选择一个,她事事都要仰望他,怀疑他、忌惮他的人。 今天,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不管她做什么,肖重华都选择站在了她的身旁。 “暖儿。”肖重华轻轻地对她道。 欧阳暖一惊,随即看向眼前的肖嫣然,终究,点了点头。肖嫣然已经越过她,快步向里面走进去。 欧阳暖叹了一口气,肖重华却笑了,欧阳暖察觉了,迅速抬起头瞪着他,肖重华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是不是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欧阳暖知道他在与自已开玩笑,却不能反驳,因为她确实觉得,宝贵的弟弟要移交给别人了,这个责任,似乎也被强行卸了下来,心里在轻松的同时,也觉得别扭。 肖重华拍了拍她的手,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进去看爵儿吧。 “恩,”欧阳暖转身要走,却突然转头:“那你呢?” 肖重华笑了笑:”楚王叔手里的陈情书快送到宫门口了吧,我得去把它截回来。” 欧阳暖让人帮着肖嫣然换下了嫁衣,若是真的就这么让她进了松竹院,还真的要把别人吓得傻了。肖嫣然果真听话,什么都不说就换上了衣裳,欧阳暖许她去看一眼欧阳爵,便要送她回楚王府去。 毕竟一个未婚的少女,这样出现在一个男子的房间,实在是很不妥当的,尤其他们两人还是马上就要成婚的未婚夫妻。 欧阳爵正在昏睡,也没发现肖嫣然来了。肖嫣然也不打扰他,就在旁边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还伸出手帮他掖了掖被角。 “爵儿一定不会有事的。”欧阳暖看着肖嫣然,静静地道,“我一定会让你们平安地成亲。” 肖嫣然点了点头,悄悄擦掉了眼睛里的泪花,回头道:“恩。” 欧阳爵突然在睡梦中猛烈地咳嗽了一声,肖嫣然吓了一跳,欧阳暖道:“没事,他这几日咳嗽的很厉害,总是说胸膛有火在烧,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肖嫣然皱眉:“以前我周王叔的情形也是这样,总是突如其来的咳嗽,却查不出什么原因,说到底,都是那帮太医没用,竟然查不出究竟是什么缘故!”说着,她湿了眼眶,只回头看向欧阳爵。 然而欧阳暖此刻忽然听了,好似迷茫的一般,低着头细嚼这句话的滋味儿,寻思不已,竟像是在沉沉黑夜里忽然有闪电划过天际。那样迅疾的一瞬,分明照耀了什么,却依旧黑茫茫地什么也看不清。 “鸠然,你跟我出来。”欧阳暖突然道。 肖嫣然一愣,有些奇怪,但还是跟着欧阳暖走了出来,她道:“姐姐,有什么事?” 欧阳暖让屋子里的丫头妈妈们都退下,这才问道:“你刚才提起,已故的周王殿下,也有这种症状吗?当时重华他们都不在京都,你应当在的,还去看望过周王,是不是?你将当时的情形说过给我听。” 肖嫣然微一颌首,道:“周王叔刚开始就是染了风寒,但总是咳喘不宁,太医们来看诊,只说他染了风寒,所以脉象不稳,气息微弱,其他的却一概查不出来。” 欧阳暖一拧眉:“查不出来?” 肖嫣然觉得欧阳暖话问的很奇怪,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是,周王叔一向身休康健,就算是风寒,十天半个月也应当好了,却不知为何那次如此严重,我跟着父王去看望过,周王叔就是日夜咳嗽,心肺不宁,什么药吃下去都没有用,这才一一”她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姐姐,你是说少将军和他是一样的病症吗?” 说到这里,她紧张地攥住了欧阳暖的手,“这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太医的方子都没有用呢?” 周王的病重,必然跟当时的奏王脱不了干系,而今天欧阳爵竟然也是一样的情形,除非如……被那个大胆的猜测骇着,欧阳暖紧紧的蹙起眉,心中却是一片透充。她突然意识到,肖天烨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他说,她一定会回去找他的。
那样笃定,那样的冷漠。他的笑容历历在目:“欧阳暖,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耳边又传来那斩钉裁铁的声音,欧阳暖的眼前一片朦胧,在强烈的震撼中,肖嫣然的面容模糊难瓣。 原来这才是爵儿生病的真相。 欧阳暖似站在空旷无人的原野上,周围寂静无声,似乎所有的声响都已死去。 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男人。 肖天烨,你果然了解我,知道什么是我最痛的地方,欧阳暖静静想着,心中格外宁静,竟冷冷地笑了。欧阳暖回到听暖阁,这个她未出嫁前就一直住着的地方,她呆呆地在屋子里坐了很久,始终心思沉沉,其实亦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想去想什么,皆是蒙昧的。只在蒙昧中分明地想起,肖天烨说的那几句话。 恍惚不过一瞬,便已经到了下午。 红玉进来,担忧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纹丝不动的饭菜,道:“小姐,林妃娘娘来看你了。” 林元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个时候还过来,欧阳暖一愣,随即站起来,看着林元馨走进来,不知为了什么,她心头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有些话几乎脱口而出,只是终究说不出口。 她怎么能告诉她,肖天烨在威胁自己,若是说了,林元馨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肖天烨,可是欧阳暖不能拿欧阳爵冒险,还有一点,她并不想让那个男人死在这里。 肖天烨太了解欧阳暖了,因为她对他有所亏欠,所以她绝对不会做出出卖他的事情,纵然他拿欧阳爵的性命威胁她,她也会最大程度上还他的恩情。 “表姐一一”欧阳暖轻轻说了一句,随即不说话了。 林元馨看了一眼桌子上没有动的饭菜,道:”你这是怎么了,就算爵儿生病了,你自已就不过了吗?” 看到林元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欧阳暖没有说话,只是静了片刻,道:“我并不是为了爵儿,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不知道,若是我娘还活着,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呢?” 如果林婉清还活着,她也许不用汲汲营营地为自己和爵儿争取利益,也许就是一个寻常的官家千金,嫁一个不好不坏却普普通通的高门子弟,便平常地过这一辈子。重生一世,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救下了爵儿,可道路一样很艰辛,一路走来,只觉得老天在开她的玩笑。 林元馨只是道:“暖儿,世上有许多我们无法决定的事,让它就这样过去又有何妨?” 欧阳暖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些事从未发生过。” 林元馨道:“你指的,是哪些事?” 欧阳暖道:“我娘的死,还有与某些人的相识。” 林元馨道:“姑母的过世是不可改变的,至于相识一一”她以为欧阳暖想起了肖衍,道,“很多事情,很多人,避与不避都是一样的,关键是你怎么处理。” 欧阳暖默然,终是道:”有些事情,还真是难办,让我不知道是该继续往下走,还是另寻别路。” 林元馨看见她脸上露出一种从未见过的恍惚,心里忽然一阵难受,她慢慢道:“那天,我在山上,师太为我讲过一个故事,如果你愿意,我讲给你听。以前,有个路人在山里迷了路。面对着两条岔道,他猜测其中只有一条可以下山,于是选择了左边的一条。然而,他从日出一直走到日落,竟然发现这条路的尽头通向断崖。他便伤心地站在崖边哭了起来,在此时,佛祖从那里经过,就问他为什么哭?他说他走错了路,并恳求佛祖,帮助他将断崖变为平地。佛祖听完后就哈哈大笑起来,对他说,为什么不选择另一条路再试试看。他却说道,他已在这条路上浪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不能就这样回头。佛祖摇头道,明知是错,为何还要执迷?”林元馨接着道:“暖儿,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又何必为自己的过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