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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够呀 作者:巧克力流心团
的屋里喂饭,端碗的手颤了颤。
岁今是整个屋子里反应最快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接了腔,“当然可以了,在这边。”
岁今也有些慌乱了,她甚至没穿外套,只着了件羊绒裙,就迈出了门槛,把邵恩往斜对角的屋子里领。
冬日有太阳的时候温度还不算低,冷风从领口灌入时候,岁今才发觉自己穿的单薄,徐扣弦蹬着高跟从白路手里接了外套,快步走过来,披在岁今肩头。
鞋跟敲地,清脆明亮,就像此刻这个四合院里每个人的心境一样。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桃花源记)。
邵恩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一眼就望见了床头柜上贴那张婴儿照,照片上面是一行楷体黑字。
“岁寻满月照。”
柜子上放了一沓厚厚的宣纸,鬼画符一样的,但勉强能看出一个寻字。
邵恩本来有个极好听的名字,是老人取得,结果这个名字贯穿了邵恩前二十年。
老人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的起名,认为都是一个寻字惹得祸端。
所以神志清醒时候老人总会写这个字,到现在拿不稳毛笔,也依旧在写,岁今之前跟邵恩吃饭的时候无意提过一嘴,邵恩听了,没放在心上。
此刻见到,就是陌生人都难免不为之动容,况且有血缘相契。
最后是邵恩坐在床头,接过了奶奶手里那碗汤泡饭,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爷爷。
徐扣弦在一侧,半弯着腰,拿湿毛巾,给老人擦拭嘴角。
岁今跟父母扶着门槛,眼圈里都难免有泪水打转。
这一生几多沉浮,爱跟恨之间有时候无法分明。
若没有深切的爱意,又何来剧烈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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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联系不上女儿邵水,百般无奈之下只能去打邵恩的手机号,她已经很多年没打通过邵恩的手机了。
她不止一次的尝试自己去邵恩门口堵人,结果坐在路边从早到晚,眼睛都看花了,也没发现邵恩回家。
金月当初抱走邵恩,就是因为鬼迷心窍,她不敢告诉自己丈夫邵黄,没能带好儿子,儿子死了。
邵黄是矿工,长期在黑暗之中作业,心情压抑,夫妻二人每两年才会团聚一次的,那段时间是邵黄在地面上待的最久的时间。
永远都是喝到烂醉,喝醉了就动手打人,聚少离多,除去意外死亡的“邵恩“上面只有一个女儿,这在山村是件非常抹不开面子的事情。
金月提不起勇气说实话,她不想挨打了。
可没过两年,丈夫在矿下出了事故,只能拿补偿金回村种地,村里土地贫瘠,产出不多,自己也因为年纪大了而被纺织厂辞退。
两年见一次时候还好,朝夕相处起来,邵黄就发现了儿子明显不对,可金月咬定了是自己的骨肉,也没辙。
紧接着他们就有了第二个儿子,邵亮。
邵亮出生后,金月就彻底不在需要邵恩这颗保证自己不被邵黄打死的棋子了。
弃之如履,也就不过如此。
邵恩读高中的时候本来邵黄是不许的,他希望邵恩能够早点出来打工补贴家里,即便邵恩每年都考第一。
但理应“十五岁”的邵恩,实在是太显小了,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二岁,男孩子的身高在青春期才会豁然平地拔高。
十二岁的邵恩将将只有一米五左右,本来就没有成年,没有任何一家厂子敢用他。
而邵恩的初中老师承诺了提供邵恩的高中学费跟生活费。
与其说是金月跟邵黄这对夫妻允许邵恩上学才有邵恩的今天,更不如说是他们当时只想把邵恩扫地出门而已。
仅仅只是为了眼不见为净。
可邵恩并没有在后来忘了家里人,因为那是家里人,纵使他们对自己有千万般不好,邵恩也觉得,理所应当的要去照顾。
大学的那些年邵恩不停的给他们打钱,本意是关爱弟弟妹妹学习,结果都邵黄跟邵亮挥霍来抽烟喝酒无所不用其极,小妹未曾分到毫厘,早早被因为三万块钱彩礼“卖”到外村的大姐一样。
重男轻女,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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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好轮回,犯过的错总是要被着补回来的,不信的话,你就等着瞧好了。
金月今天等到了邵恩,也迎来了公义的审判。
邵恩压根就没拨金月的电话,他刚把车开到自家小区门口,就看见了大包小卷的金月跟弟弟邵亮。
徐扣弦坐在他身边,顺着邵恩眼神看过去,摊开的手掌立刻握紧成拳头,她握的紧,骨节泛白。
邵恩摇下了车窗,凛冽寒风一股脑的灌进温暖的车厢里,徐扣弦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眼神冷清的看了一眼金月跟邵亮,“明天上午十点,我手机消息发你的地址见。”
说完邵恩就摇上了车窗,他的车牌在小区门禁处有登记,保安抬起了杆子,邵亮气的跺了跺脚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