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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犯错第22部分阅读

      重生之犯错 作者:haitangshuwu

    两把,回了卧室。尽量小心地爬到床上,脑袋沾枕头就睡着了。

    早上,王宏斌是被憋醒的,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胸口发闷,气儿不够用,猛然睁眼一看,李慧正爬在他胸前捏着他的鼻子。

    王宏斌闭目合眼地捉住她的手,抬手把她搂好:“丫头,别闹~”

    李慧两手全上捏住他的脸,“说,什么时候出去的?”

    “嗯?”

    “嗯什么嗯?睡糊涂了?桌上的包子是自己飞上来的?”李慧呵呵笑着,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王宏斌不动了。

    李慧埋头在他颈窝蹭蹭,顺便咬了一口。他不胖,却肌理分明,皮肤紧梆梆地裹着肌肉,很有咬头。

    “慧慧……”王宏斌把手伸进她的睡袍里。

    “唔……什么味儿?烟熏火燎的,哥你帮人卖包子的点炉子去了?”李慧抱怨着,却没放开他,嘴唇继续往下,吻上他的胸口。

    呃……

    “哥,以后别早起去买吃的了,睡不好觉。今天周末,咱可以一起出去吃的,你忘啦?”

    王宏斌一翻身把她压到身子底下,他知道李慧误会的,但这时候解释的男人……是傻子!

    晨间运动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王宏斌神清气爽地把衣服洗了——按洗衣机的按钮而已。李慧把包子热热,又煮了粥,冰箱里还有几个鸡蛋,一并做了煎蛋。两个人凑合着吃了午饭,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央视二套正在重播综艺大观,李慧的bb机响了。

    自从过完年李慧用了手机后,bb机基本是半退休状态了,以至于刚响的时候李慧都没反应过来。从包里翻出bb一看,只有一行汉字:

    李慧你好,请回电话。

    后面的电话号码也很陌生,想不出来是谁。

    “咋了?”王宏斌问。

    “不知道是谁,让我回电话。”李慧把bb机给王宏斌看。

    王宏斌扫了一眼:“那就回呗,看是谁。”

    那是一组十位数的全球通,李慧拨过去没多久,就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是你打的传呼吗?”

    “你好,是我打的,你是李慧吧?”

    “我是,你哪位?”

    “我是林骋。”

    “谁?”

    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林骋,王兆的师兄。李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去年我们见过的。”

    “……”

    “恩,是这样,王兆知道我来江辽,托我给你带了点儿东西,你看你什么时间方便?我给你送去?”

    “……王兆?”

    电话里林骋又笑了:“你不会连王兆也不记得了吧?”

    “你太会开玩笑了。”

    “呵呵……这样,把你的地址给我,我给你送去吧。”

    “这多不好意,大老远的麻烦你——你住在哪里?我过去取吧。”

    “也行,我住江辽宾馆,会待一个星期左右。我只有晚上有时间,一般都会在酒店,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

    又寒暄了几句,李慧挂了电话。王兆这货怎么就拖他给自己带东西了呢?中国邮政要黄铺了吗?

    “哥,王兆朋友给我捎东西过来了,就是去年过来那个叫林骋的,你还记得不?”

    王宏斌想了想:“逛烈士陵园那俩?”

    “对!他在江辽待一个礼拜,你啥时候陪我去把东西取回来呗。”

    “行啊,顺便请他吃饭吧。”

    李慧摆手:“算了,听意思他也挺忙的。”

    “嗯,那就到时候再说。”

    王宏斌身子一出溜,四仰八叉躺到沙发上,枕着李慧的腿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困劲儿上来了。

    李慧把抱枕塞到他脑袋底下,抽出身子,电视声音关小,拉好窗帘。

    她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好,琢磨着该去买点儿菜。沙发上那位睡得直打呼,“真能睡!”李慧嘟囔。到底不忍心叫醒他,自己出门了。

    第58章

    周一回到学校,李慧就忙活起来。考试月来了,各种复习各种划重点。等到周三才腾出空儿来去林骋那里取东西。

    “哥,你这几天忙啥呢?”李慧把凉菜拨出一半到空盘里,拌上辣椒油,放到王宏斌面前。他的黑眼圈很重,脸色也不好,看上去很累似的。

    “没忙啥,就是玩儿的有点儿晚。”王宏斌侧身让地方,等服务员上菜,“你给林骋打电话没?他几点能回酒店?”

    “打了,他和客户吃饭呢,我跟他约好九点过去——你玩啥呢?”

    “就是打游戏呗。”

    “玩游戏能弄成这样?”李慧指指他的黑眼圈,“就你这脸色,拍鬼片都不用化妆了!”

    王宏斌呵呵一乐,没接茬。

    李慧叹口气,她知道劝男人别玩儿游戏那就是对牛弹琴,但该说的还得说:“哥,咱别玩儿那么晚行不?你说你白天上班,一整还有应酬,隔几天还得值班,你当你铁人王进喜呢?”

    “哥知道,放心吧。”

    李慧瞪眼:“我没法儿放心!除非你答应我十二点之前必须睡觉!”

    “行了,哥有数啊~”王宏斌给她夹了一块儿锅包肉,“真不请林骋吃饭啊?人好歹是给你捎东西的。”

    “不请。我问他了,他忙着呢,据说饭局都排不开。”

    “那咱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吧?”

    “还地主之谊……哥,你咋对他那么上心?”

    “我上啥心?你不是挺明白人情世故的嘛?好歹你和王兆这么多年的交情摆在那儿呢,总得给王兆面子吧?”王宏斌觉得李慧朋友不多,拢共就那么几个,所以能维护的一定要维护好。

    “那也得分对谁,王兆不是那样的人,他才不管这些呢,你要见过他就知道了。”

    “他画画的是不?”

    李慧点点头。

    于是王宏斌悟了:“就是传说中的视世俗于无物呗?”

    李慧斜睨一眼:“非尔等俗人能解!”

    王宏斌点点头:“行!”把锅包肉拉到自己眼皮底下,“慧慧,肉食者鄙,为了保持你们的超于物外,哥替你把肉吃了吧~”

    “别啊~”李慧把盘子拉回来,赔笑,“这种事儿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呢?我陪你一起。”

    “你说你,聪明一阵儿糊涂一阵儿的。”

    “哎呀哥,我交朋友有分寸,你别拿我当小孩儿似的,什么都管行不?”

    “不行。”

    李慧噎得一口气好悬没上来,瞪着王宏斌,起身把刚给他剥好的虾夹回来,塞到自己嘴里。

    王宏斌看她愤愤然的样子乐了,随手又给她夹了两筷子菜。

    唔……李慧顺顺气儿,管就管吧——其实……被他管也挺好。

    吃过晚饭才七点多,初夏的天气正适合散步,王宏斌和李慧一路往江辽宾馆溜达,路过夜市儿的时候还逛了逛。夜市的人很多,李慧这人本质上不爱凑热闹,不到迫不得已很少逛街,没想到偶尔逛一次还挺有意思的。她挨个摊子看看,路过一个画糖人的摊子就迈不动步了。

    画糖人的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摊子旁边有个小炭炉,炉子上的铁锅里是冒着热气的糖稀。老人用一把很普通的勺子舀半勺糖稀,在石板上描龙绘凤。勺子控制着糖稀,把糖丝拉得细细的,不间断的一气呵成,压上跟冰果棍,凉一凉用小铲子搓起来,就成了糖人。孙悟空、猪八戒、十二生肖、蝴蝶、彩凤……林林种种美不胜收。李慧看得心旷神怡。

    围着摊子的人很多,孩子们七嘴八舌地点着自己喜欢的糖人,老人乐呵呵地挨个招呼着,耐心地问一个在摊子前站了好半天的小男孩:“你要啥呀?爷爷给你画个大老虎好不好?”

    “多钱一个?”小男孩没吱声,倒是人群里有人问。

    “两块。”

    “哎呀太贵了!”那人抱怨,“就点儿糖稀,能有啥成本啊!”

    老爷子也不接茬,接着乐呵呵地画糖人。贵也好,便宜也好,反正喜欢的人多着呢,有好些人都在等。有些心急的孩子,就干脆扒着三轮车,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糖人。

    王宏斌问李慧:“喜欢哪个?”

    李慧说:“等会儿。”

    王宏斌也不催她,伸臂护住她和她一起看画糖人。这一站就站了半个小时。

    最后锅里的糖稀都见底儿了,摊子前的人才散了。除了李慧她们,那个小男孩也还在。老人把最后一个糖人拿下来,递给他:“来,拿着玩儿去吧,早点儿回家。”

    小男孩退后一步,不接着也不吱声。

    老人绕出来,蹲到孩子面前:“咋啦?不喜欢大老虎啊?”

    小男孩看了看糖人,明显很喜欢,却不伸手。

    老人乐了:“小家伙,拿着吧,爷爷送给你的,不要钱。”

    小男孩突然回头跑了。

    老人举着糖人蹲在地上,一时愣住了。

    “大爷,这个卖给我吧。”王宏斌说。

    老人叹口气站起来,把糖人递给王宏斌:“你们也看半天了,拿着吧,不要钱。”

    李慧赶紧掏钱:“那哪儿行啊……”掏着掏着,表情就变了,“哥,我钱包没了。”李慧把挎包举起来给王宏斌看,包正面拉了一条大口子,李慧的手从口子里伸出来,声儿都抖了,“手机也丢了。”

    李慧欲哭无泪。钱包里没多少钱,但手机就……那是王宏斌送她的情人节礼物。她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啊!还记得她拆开盒子时的惊喜,她平常都宝贝的不行,怎么就丢了呢!

    “谁偷的啊?还我呗,我给他钱。”李慧捏着王宏斌的胳膊,眼睛四处寻摸,失魂落魄。

    “算了,人偷完早就跑了。”王宏斌揽着李慧避到路边,一边儿安慰她一边儿暗自叹气。这时候手机是贵重物品,怎么可能失而复得。

    “……”李慧心乱如麻,翻来覆去的,一时想怎么能把手机找回来,一时又恨自己太大意了。

    “没事儿,破财免灾。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王宏斌想了想,把糖人递到她面前:“看,大老虎,多威风!”

    李慧心里一酸,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丫头,可别这样,哥再给你买一个,别哭,啊~”王宏斌顾不得是大街上,赶紧把人搂到怀里,“不就是个手机吗,哥给你买。”

    李慧使劲往回憋着,不想哭,可是还是止不住。

    王宏斌一手举着糖人,一手搂着李慧,心里直叹气。

    买糖人的老人收好了摊子,蹬上三轮车,回头劝:“夜市乱,丢了就丢了吧,破财免灾。前两天有抢金耳环的,把人耳朵都拽豁了——姑娘,人没事儿比啥不强?别寻思了,早点儿回家吧。”

    王宏斌感谢地对老人笑笑,老人挥挥手骑着三轮走了。

    “慧慧,哥知道你心疼啥,哥的人在这儿呢,东西不重要,知道不?”

    李慧抽噎一声,心里难受的要命。

    王宏斌静静抱了她一会儿,轻声说:“走吧,都九点多了,咱去看看王兆给你带啥了。”

    去江辽宾馆的一路上,李慧都很低沉,王宏斌怎么逗她,她都提不起精神来。王宏斌本来也不擅长哄人,最后只能牢牢握着她的手,跟她一起沈默起来。

    “手机链还是舒乔给咱编的呢。”走着走着,李慧忽然说。

    李慧和王宏斌的手机链是一对,中国结里编着镂刻着数字的玉石,李慧的是520,王宏斌的是1314。

    “打电话让她再编一对儿邮过来。”

    李慧嗯了一声。

    到江辽宾馆的时候李慧又开始怄气。手机丢了,bb机也没幸免,所以她没有林骋的电话了。

    王宏斌拉着她到服务台问了下,服务台倒是给查了林骋的房间号,可是客房电话却打不通。

    “估计是客人把电话线拔了。”服务员说。宾馆一到后半夜就有些那啥电话,经常出差的客人都知道,所以为了睡得消停一般都会拔电话。

    “那咱直接上去?”李慧问王宏斌。

    也只能这样了。王宏斌又确定了一下房间号,跟一起上了楼。

    林骋的房间是商务套房,那一层都很安静。李慧刚敲门,王宏斌的电话就响了。王宏斌接起来,是单位领导的,他拍拍李慧指指走廊尽头。李慧点点头,王宏斌自去接电话。

    李慧等了一会儿,正考虑要不要再敲,门就毫无征兆地开了。

    林骋穿着浴袍,一手抓着毛巾擦头发,一手拉开门。

    李慧没想到他是这么个造型,当时就给愣了。

    林骋也没想到敲门的是李慧,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个,怎么没打电话?”他把毛巾搭脖子上,笑了。

    “不好意思,我电话丢了。”李慧赶紧解释,“打扰你了。”

    “没事儿……进来坐坐?”林骋回头看了房间一眼,散开身子。

    “不用了,我取了东西就走。我男朋友等我呢。”李慧指指在走廊尽头打电话的王宏斌。

    “你男朋友?”林骋探头看看王宏斌,后者抬手跟他打个招呼。林骋抓抓头,说,“你稍等会儿,我换件衣服,咱们一起去楼下酒吧坐坐?”

    “真不用。”李慧表情有点儿严肃。

    林骋挑眉看她。

    这时,一个服务员过来了:“你好,请问是您叫的客服吗?”

    林骋说:“是。”转头对李慧说,“你等会儿。”回房间把一袋衣服交给服务员,然后签单。服务员等签单的功夫看了李慧一眼,目光闪动。

    等服务员走了,李慧直板板地说:“王兆的东西呢?麻烦你给我吧。”

    林骋没答话,因为王宏斌已经打完电话,正朝这边来。

    “你好,林骋吧?我是王宏斌。”王宏斌先伸出手来。

    林骋和他握了下:“你好。没想到你们会直接上来,失礼了。”

    王宏斌收回手,自然地搭在李慧肩膀上:“早听慧慧提过你和王兆,怎么样?一会儿还有事吗?一块儿玩会儿?”

    林骋瞥了李慧一眼,悠然一笑:“好啊,等我换件衣服。”

    “等会儿!”李慧板着脸直视林骋,“王兆的东西呢?”

    王宏斌微微皱眉:“怎么了?”

    李慧看林骋不动,伸手把王宏斌的手扒拉下来,转身就走。

    “慧慧!”王宏斌伸手去拉,却被李慧一拧身躲了过去。

    林骋愕然。

    “对不起,慧慧刚来的路上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她心情不好。”王宏斌看了一眼快步走到楼梯间的李慧,跟林骋解释。

    林骋了然,赶紧回屋,拿了一个大档案袋交给王宏斌:“快去看看吧,咱们改天再说。”

    “不好意思了。”

    “哪里!女孩子有任性的权利。”

    王宏斌匆匆追出宾馆,就见李慧孤零零地站在路灯底下,仰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他走过去,在她脸上掐一把:“火气这么大,一点儿不给人留面子啊。”

    李慧夹着怒火瞪过来,声音很大:“我都说了不用请他吃饭,谁让你自作主张找他玩儿的?说什么人情世故——人情世故比我还重要?”

    王宏斌被她吼得一愣,愣神儿的功夫李慧一把抢过档案袋,伸手叫了出租车。宾馆门前等活儿的出租车有都是,很快就开过来一辆。

    李慧拉开车门上车。

    “走。”李慧对司机说。

    夏天的车窗都是放下来的,王宏斌也听见了,赶紧喊:“等会儿,她没钱。”

    司机略一犹豫,王宏斌已经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上了车。

    李慧气得五官挪位:“我没钱怎么样?照样坐车!”她本意是想说可以到了再给钱,可惜盛怒之下词不达意。

    王宏斌叹气:“怎么了到底?”

    司机赶紧问:“去哪儿?”

    王宏斌有了上次的经验,直接看着李慧。偏李慧又想拧了,她本意是想回锦苑的,结果看王宏斌不吱声,一来气直接报了学校的地址。

    李慧下车的侧门离寝室楼很近,王宏斌付钱个功夫她已经跑进了寝室楼。王宏斌追之不及,只好打电话,号都拨出去了才想起来李慧电话丢了。靠!他懊恼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儿,皱紧了眉。

    到底是为什么呢?就算丢电话了,这股邪火也发得太没道理了吧?王宏斌在她们楼底下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

    明天去给她买个新电话。

    再给陈舒乔打个电话弄对儿手机链。

    王宏斌处理李慧生气的经验为零,她只上回因为聚餐闹过一次脾气。那次还是李慧自己痊愈的。希望这次也一样,过一晚上就好了——他想。

    第59章

    第二天早上,李慧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推自己,没一会儿世界又清净了。再醒来时寝室里静悄悄的。李慧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发沉,呼出的气儿灼热的烫皮肤,嗓子干的冒烟儿。坐在床上愣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感冒了。

    自从锦苑的房子装修好,李慧有一半儿时间是在那边过的,周末再回家住一天,寝室基本都不咋回了。所以这边东西也不全,感冒药温度计之类的更是没有。她从床底下抽出脸盆,摇摇晃晃地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眼看期末了,大家都迸发了学习的热情,不是混在自习室就是泡在图书馆,李慧上了厕所洗完脸,整个过程一个人都没碰到,她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进门的时候还磕了一下。再次倒在床上的时候,李慧是想着缓一缓,然后换衣服下楼买药的,结果一下子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李慧睁眼只见满眼的白。空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耳边静的吓人。李慧心里猛地一紧,乎地坐起来,紧接着就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金星乱冒。

    “李慧,你干啥!”

    李慧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床边站起一个女孩子,她定了好半天神,才认出来了:“……罗婷?”

    “嗯哪!李慧你吓死我了!”任谁去朋友寝室找人的时候,发现朋友正发烧的半休克都会吓够呛的。

    “我……咋了?”

    “你发烧了你知道不?40多度,都休克了!我们要是发现的再晚一会儿不定怎么样呢!”罗婷摸摸李慧的额头,“醒了正好,再量量体温。”

    李慧呼吸有些急促,打量一下四周,这是个普通的四人病房,此刻病房里只有自己。输液架上挂着药瓶,一滴一滴,点的很快。

    “躺下量吧。”罗婷扶着李慧的背,尽量避开她打针的胳膊把她放倒,甩好体温计夹到她的腋下,“感觉啥样?都哪儿难受?多亏你们寝老大和老三及时回来了,要不我自己还真弄不了你!”

    “这是哪儿?”李慧放下心,这时候才觉出嗓子又疼又堵,火燎燎地难受。

    “一院啊,医生说得住院,老大回去取钱去了,老三给你收拾东西去了。”

    “我有钱。”

    “哎呀你先别操心了。等老大回来再说。”

    李慧想说老大家条件不好,让她取钱是难为她,后来又一想,自己的卡都丢了,存折在家,寝室里也没钱。

    “婷婷,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家人来。”

    罗婷知道李慧家是本市的,答应一声,拿过桌上的油笔,等着记电话号码。李慧却半天没动静。

    “咋了?”

    “想电话号呢。”

    “你不是吧?连自己家电话号都记不住?”罗婷一屁股坐到板凳上,表情各种复杂。小板凳很矮,只露出罗婷的脑袋,正因为这样,李慧才没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发现她。

    “你打这个电话试试,如果不行,就打这个bb机。”李慧报了两串数字,罗婷核对了一下,却并没出去。

    李慧询问地看着她,罗婷说:“等回来人的,人急诊大夫说了,你这样的得有人看着。”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取出体温计一看,降了,395,赶紧拿着体温计找护士去了。

    李慧闭上眼,只觉心头突突乱跳,脑子里一阵一阵发沉,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刚醒来那一刻,她吓坏了。

    王宏斌接到罗婷电话说李慧挂了急诊,赶到医院的时候,李慧正要从急诊观察室转到了内科病房。急诊的医生正在给李慧做检查。

    “我不住院行吗?”李慧问医生。

    “不行。再深呼吸……你这样的情况容易半夜反复,万一回去了你处理不了。”医生态度倒是很好,声音不大,却不容反驳。

    “我打完针再走,我好好吃药。”李慧哑着嗓子哀求。她不想在医院过夜,一点儿都不想。

    “慧慧,听话。”王宏斌定定神,走进来贴床尾站着,先打量了李慧一会儿,才抬头问医生,“怎么样?”

    “哦,”医生放下听诊器,在本子上写记录,“暂时看肺没事儿。但她来的时候都休克了,保守看还是再观察观察,怕反复。”内科病房床位一向紧张,如果不是李慧来的时候太严重,是不会被收进住院处的,一般感冒发烧,门诊打针就好了。

    “休克?”

    “医生,我真没事儿,就是感冒,我平常身体挺好的……”

    王宏斌拍拍李慧的腿,问医生,“到哪里办住院?”

    “等会儿你跟我过来,我给你开单子,然后你去住院部那边儿办,办好了来接人。”医生边说边往出走。

    王宏斌两步跨到李慧床前,摸摸她手,又摸摸她的脸,说:“别任性啊,等哥一会儿。”随即去追医生。

    王宏斌一走,罗婷就凑过来了:“李慧,这谁啊?”

    李慧拧过头,看着输液瓶没吱声。

    罗婷笑了:“是你那个吧?”想起他刚才的动作眼神,罗婷中肯地说,“对你挺好的。看样儿上班了吧?挺有气质的。他比你大几岁?干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李慧叹口气:“你能关心点儿别的吗?”

    “别这样,说说呗,办住院正经得一会儿呢。”

    “……我嗓子疼。”

    “哎?……我忘了~对不起啊,”罗婷顿了顿,说,“等你好了跟我说呗。”

    李慧闭上眼,脑袋还晕着,只觉哭笑不得。

    也不知王宏斌是找人了还是给护士长塞了钱,在内科走廊都加床的严峻情况下,愣是给李慧弄了个两人间的小病房。另一个床的病人也快痊愈了,打完针就回家,所以李慧这个基本可以算单间。

    老大老三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溜的跟班,于是李慧寝室在医院里又聚齐了。

    李慧不是个人缘多好的人,但也称不上不好。李慧是低调不是孤僻,好独来独往点儿,寝室里她的年纪最小,大家或多或少都挺担待她。三年相处也都清楚了,她这个人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但寝室姐妹谁真有事儿还是挺帮忙的。李慧家在本市,一回家好吃的也没少往寝室带,所以,李慧虽然拿寝室当旅馆,不太住吧,但大家的感情还不错。听说李慧病了,就一溜儿的都过来了。

    “老幺,你说你早晨还好好的,怎么中午就烧得那样了?”老三一惊一乍的,把给李慧收拾的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除了饭盒,主要就是洗漱用品。医院有统一的住院服,无论你喜不喜欢都得穿它。

    “就是!我早晨叫你起床那会儿,你还挺好的呢。”老大坐到床边上,心有余悸,“哎呀你是不知道,我们一回寝室都吓毁了,罗婷怎么叫你都不醒,要不是后来你还能睁开眼睛瞅瞅我们,我们就打120了。”

    “你们也太能夸张了。”李慧笑了,“感个冒就打120,人家也得搭理咱们算呐!”

    大姐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那,咱们寝的流动资金都在这儿了,一共两千,你先放着,不够了再说。”

    “大姐,我家本市的,你忘了?”

    “没忘。那你就这点事儿还打算跟你家里说啊?不够你爸你妈操心的了。咱们姐儿几个都商量好了,轮番的陪着你,等你好了再说。”

    姑娘们七嘴八舌附议,纷纷点头。

    李慧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慧慧,都是你同学啊?”王宏斌脚不沾地儿地办完了一系列手续,回来时就见满屋子的人。

    屋里的姑娘们包括罗婷在内六双眼睛十二个探照灯,齐刷刷地对准了王宏斌。

    李慧呻吟一声:“你们行不行啊?”太丢人了,这是她姐妹吗?

    王宏斌倒是笑了,自然而然地走进来,放下领来的病号服和登记卡。他一直觉得李慧的朋友少,没想到关键时刻,关心她的还挺多。

    “这回亏得你们了,慧慧小,平时也没少麻烦你们吧?”

    姐儿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憋着笑,老三问:“麻烦了,那怎么地呢?”

    “你们说呢?”

    老大说:“那要看你是什么身份了。”

    “你们觉得我啥身份啊?”李慧的姐妹也太有意思了。

    “这个可不好说。我们都没见过你,对吧?”姐妹们纷纷点头。

    李慧看不下去了:“你们没完了?他我对象,叫王宏斌。这下你们满足了吧?”

    病房里立刻热闹了:

    “老幺,你啥时候有的对象?”

    “隐藏的够深的啊~”

    “不行不行,资源共享,怎么也得和群众打成一片啊!”

    “就是!过几天咱们西门烤翅去吧?”

    李慧哼一声,没好气儿地说:“我对象,凭什么和你们共享?西门烤翅门都没有!”

    “哎呦,我们不要门,有窗户就行了!”

    “那个……老幺家的,你不会跟老幺似的,搞个体独立吧?”

    王宏斌听到这个称呼一愣,随即乐了:“那不能!独什么立呢,咱是社会主义国家,讲究的是协同发展。”

    “那那那!听见没老幺,下次聚餐你可不能耍单蹦了啊!”

    老五四处寻找纸和笔:“我得把这个写下来,让他们签字——老幺前科太多!”

    罗婷不干了:“怎么是寝室聚餐啊?那我咋办啊?”

    老三安抚罗婷:“莫吵莫吵,你算编外内部人员。”

    “对,反正老幺的床大半空着,你要乐意可以直接搬过来。”

    “搬过来好,晚上还能玩诈十(北方的一种扑克游戏)。”

    “喂,那是我的床好吧!”李慧努力瞪眼:“再随便安排烤翅就真没啦!”

    老大:“老幺急了……”

    老二:“老幺息怒……”

    老三:“烤翅息怒……”

    老四:“老幺家的,这段儿你就当没看着……”

    老五:“四姐,你破坏队形!”

    罗婷:“那我是不是要说烤翅万岁?”

    李慧:“回去吃你们的烤翅去吧!你们太烦人了!”

    因为有王宏斌在,姐儿几个闹了一会儿就走了。李慧毕竟是高烧,药劲儿过了就开始打蔫。晚上王宏斌好说歹说哄她喝了一碗粥,再给她李慧就死命摇头。

    屋里有空床,王宏斌却没用,他怕李慧发烧,就挨着她挤到一张床上。睡到半夜的时候,李慧忽然推他:“不行了哥,想吐。”

    王宏斌一骨碌翻身下床,把盆端过来,李慧伏在床头干呕,胃里翻腾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呕得难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慧慧,喝点儿水,再量量体温。”王宏斌把她正道过来,揽到怀里,额头抵着额头,感觉她又热上来了似的。

    李慧刚才空得头昏脑胀,此刻就更加昏沉起来。

    “又发烧了,哥去找人,你自己待会儿啊~”王宏斌看看体温计,在李慧额头上亲一下,转身去找医生。

    李慧的烧起的很快,毫无预兆的,半个小时就又一次飙到了四十度。一边儿打着吊瓶,一边物理降温也用上了。李慧面色潮红,呼吸粗重,昏沉的睡着却很不安稳。王宏斌手上粘着酒精不断摩挲着她的额头发角,手底下的血管脉动的特别快。

    后半夜两点多,针也打完了,李慧总算退了烧。王宏斌看着渐渐安稳下来的李慧,松了口气。他把东西收拾好,翻身侧卧到李慧身边,挨着她躺下。

    丫头,怎么还有病了呢?王宏斌想:快点儿好吧。

    第60章

    医生说,一年两次小感冒很利于身体健康,小烧怡情,就当处理体内垃圾了。往往常年不生病的人,偶尔病一场才要命——感冒都可能发展成肺炎。李慧就属于后者,不过她没烧成肺炎那么严重,只捞了个扁导体炎。

    “你得好好打针,不能老想着出院,扁导体炎这玩意儿可闹心了,容易留根儿,弄不好以后一发烧就犯一发烧就犯,到时候就有你受的了!”钟晓兰把桃扒了皮,一片一片的切好,放到小碗里,配上叉子递给李慧。

    李慧接过来,哭笑不得:“妈,我不是睿睿。”

    “得了吧,你比睿睿还不让人省心呢!”钟晓兰点点李慧的额头,“都住院了也不跟家里说,越来越能耐了你!”

    “这不是怕你和我爸着急嘛~”李慧半靠到床上,初夏的风徐徐送进来,院子里丁香花开得正好,满室暗香浮动。她叉了一口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再说我就一个感冒,打上针就啥事儿没有了,犯不上折腾你们。”

    “着急?你懂个啥叫着急?本来以为孩子好好上学呢,结果到学校一找才发现——等着你爸收拾你吧!”钟晓兰想到那时候的焦急忧心,不由恨恨,“你个死孩子!”

    李慧没敢接茬,她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太“背”了,什么事儿都往一块儿赶。

    自从李慧上大学后,李爱国和钟晓兰只去过她宿舍一次,还是开学给她送行李的时候去的。李慧虽然年纪比同学小,但一来她高中就住校,二来基本每个星期都回家,所以他们也都放心。这次会找到李慧宿舍去纯粹是事赶事,原因也很让家长头疼:马上要高考的刘思,离家出走了。

    刘宝刚和李爱党开始是双职工,家里条件不说优秀吧,至少在亲朋邻居里是很不错的。虽然后来刘宝刚单位效益滑坡,家里低迷了一阵子,但没过多久就搞起了家电销售,家里的生活水平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刘思作为家里的独生子,那真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她打小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这孩子的性格怎么说呢,十个人里怕是有九个要说她任性的。但好在她虽然娇惯却不骄纵,偶尔闹闹脾气也都是小打小闹,说破天也没干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儿,这次离家出走也是有原因的。

    前些日子,李爱党发现放床头柜里的两千七百块钱不见了。刚发现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以为家里遭贼了呢,结果仔细一看,又不像。首先,房门没被撬过,家里也没有被乱翻过的痕迹。再搬开床垫子一看,那些值钱的金首饰和存折也都在原处放得好好的。于是不用问了,肯定是刘宝刚拿走了。刘宝刚做生意之后,经常不在家。李爱党为了照顾刘思,把工作岗位从一线调到了库房。库房那地方,工资是真少,但也是真清闲。几个库管上班往那儿一凑就是茶话会。澳门回归长征升空,婆媳不和夫妻反目,天上地下就没有她们不关心的。李爱党跟这些人在一起,没少听“男人有钱就变坏”的故事,她本来对刘宝刚就管得挺严的,这么一来又加了个更字。刘宝刚包里的每一分钱,怎么来的?怎么花的?和谁一起?玩儿的什么?但凡和钱挂上钩,李爱党是一查到底。她的想法很简单:没钱就消停了,肯定出不了幺蛾子!有时候往往越是简单粗暴的方法越有效果,所以别看刘宝刚做生意这些年,在外面被人刘总前刘总后地奉承着,但在家里却始终被李爱党压一头。这也是为啥刘思没钱去找李慧磨也不跟刘宝刚要的缘故——老爸自己抽盒烟还得伸手呢,哪有闲钱救济自己!

    晚上刘宝刚一回来,李爱党立刻兴师问罪。刘宝刚开始一头雾水地听着,等弄明白来龙去脉立时就怒了:“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地,你倒在家里疑神疑鬼!他妈不就两千块钱吗?算个屁!我要是真用了有啥不敢承认的!李爱党你脑袋被门挤了?我啥时候糊弄过你!”

    被刘宝刚乓乓一顿,李爱党也泄气了。先不说刘宝刚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么苦逼,按他们家现在的收入,两千多块钱也的确不值当刘宝刚撒谎,最最关键的是,就两千块钱,是绝对养不起铁子(方言:小三)的。两口子冷降下来就犯开了嘀咕:难道是刘思?嘀咕完之后就开始担忧了:刘思花钱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一个学生,忽然偷偷从家里拿这么多钱,干啥花了?

    趁着刘思还没下晚自习,刘宝刚李爱党在家里开了个小会儿。刘宝刚的意思先别问,装不知道,暗地里打听打听再说。毕竟没多久就高考了,这时候尽量别影响孩子情绪。李爱党从心往外说是同意的,但她的脾气摆在那里,根本就藏不住事儿。有意无意的,探寻的眼神就跟着刘思转。刘思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敏感的时候,没几天就发现李爱党不对劲儿,当时就直接问了。李爱党觉得自己闺女,没啥可顾忌的,也就一五一十给说了。末了,还问刘思:“你说实话,,钱你干啥花了?你放心,花了就花了,妈不打你,就是想问问你咋花的。”

    刘思愣了一下,当时就炸了:“我说你们这几天怎么这么怪,闹了半天是防贼呢!”

    “怎么说话呢?我们都不追究你拿钱了,就问问咋花的都不行了?”

    “你就一口咬定我拿滴呗?”

    “不是你就是你爸,你说是谁吧?”

    刘宝刚一句话没插上,娘两个就杠起来了。好不容易把李爱党弄卧室去,想再回头安慰刘思,结果发现人家已经回自己屋了,不但关了门,还落了锁。刘宝刚回卧室埋怨李爱党几句也就睡了。

    他睡了李爱党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些失足少女不良少年的故事,再联想到刘思的反应,越想越觉得她那是心里有鬼。刘思的房间李爱党是每天打扫的,仔细琢磨也没发现什么不合时宜的蛛丝马迹,琢磨来琢磨去,猛然想起还有个地方自己忽略了。于是当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李爱党干了这么一件事儿:拿备用钥匙潜进刘思房间,把她书包偷了出来。

    刘思半夜醒来的时候很渴。平时李爱党都会放一杯水在她床头,她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摸,没有。这才想起来自己和老妈吵架了。她去厨房倒水的时候,路过客厅,发现李爱党没睡,在沙发拐角的立式台灯底下摆弄着什么。等她仔细一看,肺都炸了:李爱党把她的书一本一本摊开了放在地板上,正在翻她的书包夹层!

    结果可想而之。闹了大半宿后,早上刘思顶着肿眼泡上了学,晚上就没回来。

    李爱党原本想着是不是刘思去了李慧那里,毕竟她跟她姐亲,但没想到给李慧打电话关机,寻呼打了五遍都没人回。

    李爱国接到姐夫电话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听刘宝刚介绍完情况就直皱眉。

    “爱国,你去慧慧学校看看,我去思思同学家找找,带着电话,有情况随时联系。”

    于是就这么,李爱国就也到了李慧宿舍了,刘宝刚找到刘思的电话也来了,李慧住院的事情也暴露了。

    “我姑越来越没谱了,思思就不可能拿那个钱——还偷着翻人书包。换个孩子肯定不是跑寝室跟同学挤一宿那么简单。要这么看,思思还算挺省心的了。”李慧吃完桃,钟晓兰的八卦也讲完了。

    “合着你的意思,思思还挺对呗?”钟晓兰不赞同了。一家人,什么事儿说开了不就完了嘛!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当儿女的受点儿委屈就跑,让父母担惊受怕的,实在不能说懂事。

    “也不是。”李慧想了下,说,“我说她省心,是说相比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