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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 作者:五加皮蛋
。”原岁心里想我是谁啊!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原岁原上草!这辈子就还没怂过好叭!
原岁握紧手里的东西,在几根树枝上面来回跳了几下,绕过了屋角,就到木屋前的平台。屋前的平台也是木搭的,地方不大,放了两张木板凳,一张木茶几,边角的地方还有挂在上边树枝垂下来的吊床。
乾碎一身宽袖白袍,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安静地坐在凳子上与自己对弈。原岁到的时候,他正好捏了白子,棋子落盘,他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原岁一见着枯荣啥都忘了,兴高采烈地小跑到他旁边,坐在吊床上,笑眼弯弯地说,“我没发出声音呢。”
乾碎没回答,抬手把黑棋子的棋盒递向原岁的方向。
这是要她陪下棋呢。原岁把棋盒接过来,然后瞄了一眼棋盘,然后蹑手蹑脚的偷走了几颗白色棋子,顺势把自己的黑棋放了下去。然后清了清嗓子,告诉枯荣自己下在了哪里。
下了几个来回后,乾碎落了白子,淡淡地写:你输了。
“没有!”原岁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不信你自己摸摸棋盘。”
她一说这话,乾碎都不消看,就知道这鲛人肯定又是耍了赖,把棋子偷拿走了几个。他极淡地笑了下,然后抬眼,拉着原岁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你的棋,臭。
原岁觉得痒有点想躲,奈何枯荣抓得紧,她没躲过,于是嘟哝:“臭也是你教的。”
乾碎写到:但没教你这么下。你欺负我。
枯荣这么一说,原岁想了想,嘿好像确实有点欺负了。她想道歉来着,紧接着枯荣又写了第三句话:你哄我罢。
原岁顿时抬头,错愕地看着枯荣。男人眉峰凌冽,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的眼里没有聚焦,可是原岁就是知道,哪怕他看不见,他现在也是在全心全意地看着她的。
“你、你一个大男人……”原岁结巴,有点撑不住枯荣这般亦正亦邪的味道,她被他拉着手,她低着头像是个被调戏了的小媳妇一样,“老是让我哄、哄你,不不不太好吧?”
他在她手里慢条斯理地写:不好吗?
原岁大力点头:“对!不太好!”
乾碎微微侧了侧头,接着写: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礼物给我?
原岁呆了一下:“哈?”
今天的礼物。乾碎在原岁掌心写完这五个字之后,松开了她的手,然后他朝她平摊掌心,讨礼物讨得理直气壮,十分坦然。
原岁这下子耳根都红了。实在是她这次礼物挑的有点幼稚……她送男人花都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但是送这个总觉得自己有点鬼迷心窍。呃,就那时候不知道干啥子就搞了这玩意。
“我听说,呃,那什么,”原岁慢吞吞地把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你们这里男子二十弱冠,冠礼那天,会有长辈赐字并留一物,那物上会刻有赐给男子的字和男子的生辰八字。”
乾碎一愣,原本伸出的手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他在膝上微微握了一个松散的拳头,控制自己的表情更平淡一些。
不远处的平玉还和逢灯还躲在树叶从中偷看并闲聊,逢灯问他:“你干了什么呀?你要怎么样点多一把火啊?”
“你猜?”
“你直接说吧,猜东西太累了。”
“那你就看着呗,”平玉话音刚落,就看见逢灯一张小脸皱成了球,少年无语了一下,还是老实地回答了,“我就是叫乾碎那家伙主动一点——嘿他还真是主动,就没见过这么’主动‘讨礼物的。”平玉本来带点调侃的,但这句话说完没多久,他就突然感受到乾碎内心剧烈动荡摇摆的情绪,平玉神色一凝。
他主人,后半生情绪寡淡;这样强烈的、能被他如此清晰感知到的情绪变化,真的屈指可数。哪怕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波动。而重要的是,平玉无法判断乾碎是高兴还是难过还是其他什么,这让平玉有些不安起来。
“你家大人送的是什么?”平玉凝目,“那个是什么?你看得见吗?”
鲛人的种族天赋让逢灯视力远比平玉优异,逢灯仔细瞧了瞧,“好像是……平安锁?”
“他们说,无论是权贵人家还是贫苦人家,每个孩子都会有一块平安锁,”原岁小心翼翼地把袖子里的平安锁拿出来,她本来想放在枯荣手上的,但是她低头看见枯荣的手在膝盖上攥成了拳,她只好弯腰,将锁替枯荣戴上,“孩子长大了,他们就会把平安锁上刻上字和生辰八字,在冠礼那天,给回孩子。”
乾碎能清晰地闻到鲛人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她不像别的鲛人身上带着海的味道。她住在度朔山,从发到衣袂,都是很清浅温柔的香味。她离得自己很近,气息也清晰可闻。
“我在拍云崖下的海里,找到了你的平安锁,”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这块平安锁就是枯荣的,原岁还给自己编了个理由,“高由银的执象淮提镜能看见一个物件模糊的过往,所以这一块应该是你的,没错啦!”
乾碎没说话,也没动。他就这样僵着身体,任小鲛人给自己戴上平安锁。
“我不是你的长辈,就不敢给你取字啦,不过我在平安锁上刻了你的生辰八字,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确定戴稳后,原岁忐忑地问,“咳咳咳咳,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乾碎久坐不动,仿若静止。时间越久,原岁心里越害怕,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逾越了——从小带着的平安锁很有意义吧?可能还是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就被自己这样刻了一行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