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风再起时第16部分阅读
重生之风再起时 作者:haitangshuwu
们这是私闯民宅知道么!”君一言突然发怒,暴喝:“滚呐!滚出去!!”
这几个人都不是普通民警,这么被个年轻人羞辱,心中愤怒,脸上都不怎么好看,走到门口,后面一个疲惫的声音追来。
“……对不起。帮忙把门关上,谢谢。”
一只手撑在门上,随后跟来的年轻男人自我介绍叫方周,鬼子一般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各位,他心情不好,见谅见谅。”
方周哀叹一声,感慨万分,“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们俩还真能在这儿躲一辈子啊!该来的,早来总比晚来好。”
君一言白了他一眼,干脆横躺在沙发上,随手拿件衣服遮住脸,眼不见心不烦。
方周最看不惯他这样子,当下就嚷嚷了:“干嘛呀干嘛呀,我说你别的事上挺精明,怎么一遇到那谁就傻啊。两个大男人非要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你不嫌烦啊,你不烦人家还不烦?从以前就护的跟眼珠子似的,生怕他跑。我就不懂了,他都不怕,你怕啥啊!”
越说越怒其不争,方周拍桌絮叨:“感情再深,你们也始终是两个人,又不是连体婴!你忙你的,人家也有要为人民做贡献的事业,要留点空间给彼此嘛。那话怎么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老祖宗的智慧你多少也学着点!再说你们俩都勾搭那么久了,有啥啊……”
“方周!”君一言大喝一声,打断恼人的演讲,然后瓮声瓮气地问:“那人到底什么人?”
方周一愣,“什么?”
“我说今天来把人带走的头儿是谁?”君一言扯掉蒙在脸上的衣服,一把坐起来。
“……”
“一言。”方周难得正经,语气少有的郑重:“听哥们一句劝,千万不要去惹他。”
君一言抬眼看他,方周重重地叹了口气,顿了很久才问:“你知道80年代新疆罗布泊科学家失踪那事么?”
君一言愣住,下意识的点点头。
“有人说是被外星人带走了,也有说异种生物……”
周自己也有些迷惘,耸耸肩接着说。
“反正从那后,就由国家批准,军委组建一个非科学异事调查组,独立部门,军委直属,专门负责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怪事,各省发现的那些有违常理的人和事都归他们管。”
“……有这个机构?我怎么从未听过。”君一言有些难以置信。
“拜托,这种事情公开出去国家就乱了,我国我党一向是唯物主义,这不是打自己大嘴巴么。”方周无奈摊手:“但是你不可否认很多事情超出科学能力范围。”
“那人是这个部门的直接领导,号称中国最年轻的少将,我哥他们也只能叫他首长。名字不详年龄不详,档案是国家机密,从不回答问题,拽的要死,而且据说——”方周放轻了声音,“他身怀特异功能。”
“可是,这跟非同有什么关系,他怎么来找他?”
“对啊,难道智商高于常人也属于异能了?”方周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忽地又想到另一件事,拍上君一言的肩,“还有啊,路非同参与这个军工项目根本不是他学校教授推举的,那人自己还不够资格。”
“我哥说,路非同是由少将直荐的。”
☆、围攻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基地实验室,住在科委大院的招待所里,上世纪的建筑,但警卫森严,胜在安全。
内部装潢看上去比楼的外表要好很多,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政府部门向来最爱“面子工程”。
但是只开了一间房。
少将说:“还有一些必要的手续要办理,我先去。”
路非同琢磨着那个‘先’字蕴含的意思。
他侧头想了想又说:“我把妲己留下来跟你做个伴。”
妲己?那不是中国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妖妃么?
他一脸愕然,少将又补充道:“忘了介绍了,它叫妲己,你俩好好相处。”
“喵~~”听到自己的名字,那猫示威般的嚎。
本以为只是办个手续,少将很快就会回来,哪想到了晚餐时间依然不见人影,警卫员把饭送进房内摆好,然后贤惠地蹲一边去喂妲己。
“……少,少将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警卫员一愣,然后起立行了个礼:“报告,首长没说。——首长交待您有任何要求都交待给我去办。”
路非同摇摇头:“不用了。”
妲己用餐的姿势十分优雅,大概猫本身就是举止可爱的动物,但是莫名的,路非同就是觉得这只小母猫很奇怪。
它吃完了饭,用爪子蹭蹭脸,然后迈步玄关处卧下,还回头看了路非同一眼——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这猫粘人,走哪跟哪,不仅如此,那双眼睛跟雷达似地,瞬间就能搜索定位,然后紧盯不放。。
路非同皱了皱眉,居然有种被猫监视的奇异感。
电视里古装美女大着舌头打手机,太监一巴掌呼到纣王脑袋上,姜子牙赤身露背拿小梳子梳胡须——
原来是记者探班拍摄花絮。
母猫妲己看的津津有味。路非同手指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倒是想起一件事——楚冉发了十几条短信找自己,白天没顾得上——路非同的手机除非打电话才开机,在君一言家时更是整月关机。
要说楚冉接电话的状态还算正常,大概因为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楚冉神经也练的比较粗壮,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提醒他快到博士论文答辩,叮嘱他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路非同一愣,快五月了,她不说自己到真的没想起来。
挂了电话,看着下面那个熟悉的号码发呆。他想不知道君一言现在是否依言在调查那场枪击?他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并无十足把握,一下又有些患得患失。
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变得脆弱。
路非同疲惫地叹了口气,关掉手机。
深夜难熬,今晚发作的比前几次都厉害,路非同从冷水里捞出来的右臂还是热胀通红,像煮熟的蹄髈,几能闻到香味。
在妲己不明所以的注视中,他从冰箱里取了冰块,然后冷着脸关上卫生间的门。
辗转几次的结果是他和妲己都没能睡好。
少校抱着无精打采的爱猫,又看看一脸不振的路非同,表情少有的惊讶:“我就一天不在,这是怎么了?你俩打起来了?”
“……”
摆了摆手,路非同有气无力的问:“事情办好了么?”其实更想问什么时候回基地,他怕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不急,我们先去接个人。”
科院物理研究所五楼,两人一猫矗立在会议室门口。
里面人声嘈杂,像在吵架。
“……这件事情我主张严肃处理,这是对科学的不尊重。”
“我同意处理,但是人才难得,酌情——”
“我不同意宋老的说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个别人搞特殊,这是变相的助长歪风邪气。”
“李教授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什么时候说要搞特殊了……”
“我赞成苏老的意见,科学的态度就是严谨自律,路同学在态度上缺乏尊重,思想上故意亵渎,行为上刻意侮辱……”
“现在的年轻人毫无责任心,自由散漫,这样怎么能做好专业!?要是搁在我们那个时候,都够得上枪毙了!”
……
科学行政部门平日冷清无趣,干一行的严谨缜密,也没有出格的人让他们发挥。于是这些老学究们没事就查找错别字,隔三差五聚众明曰座谈开会实则聊天八卦,这次难得碰上这么个出框的‘大事’,于是罪名以惊人的速度被不断拔高!
少将看过来的目光充满同情,咳了两声清嗓,让自己看上去没有落井下石的样子,“我建议你把自己装的凄惨点儿,对病人他们应该不会下毒手。”
路非同瞟了眼竖起猫耳的妲己,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站在门口光明正大的偷听,少将不吭声,路非同也沉默。
敌不动,我不动。
里面的争吵愈烈,几个苍老的声音格外浑厚有力。
“行了,各位专家,当事人管事人都不在,你们这么大年纪先别激动。真是的,一个个年龄能成佛,怎么竟喊打喊杀的……”
这一声与众不同,就好像一片沉闷的大提琴中长笛轻快明亮的冲出重围,格外振奋!
这个声音……是方组长!
“你说什么?!”
方老大的哀嚎迅速被那群老头子淹没,枪口一致又对准他。
少将轻咳一声,然后才推门进去。
“这么热闹,诸位辛苦。”
人员齐聚,那群老头子们突然又来了动力,立马发动第二波攻势,声势浩大地继续北伐。只是当着正主的面,反而没有刚才的狠厉,温水煮青蛙,玩起了冷暴力。
从各种角度,引用大量事实来举证路非同是个不负责任,品质低下,高智商低情商的年轻人……
方老大忍不住开口:“没那么严重吧,这快接近人身攻击了。”
老教授眼梢一吊,推了推眼镜说:“科学的态度是严谨认真,凡事讲证据,我们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不认同请拿出事实依据来反驳。”
用事后方老大的话说,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两口老血喷薄而出,直担心路非同会直接跟那几个老不修同归于尽。
方老大哑口无言,气闷地闭了嘴。
少将翘腿端坐,一副看戏的样子。
路非同当时在干什么呢?准确来说,他走神了。要说以前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那时的路非同初来这个世界,少不识情,心无杂念,满身心的直奔一个目标。
如今懂得多了,烦恼也越多。
这样的情绪让他有些憋闷。
那老头儿气的直哆嗦,被旁边的老同伴拉住:“路非同同志,认真听别人讲话是做人的道德,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会吗?我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教授,孔子说非礼勿听,辱骂我不必全盘接受。”这是进门路非同第一次开口,语气淡淡的,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室内所有的目光都聚过来。
“……这么说你并不认为自己做错?”老爷子意外。
路非同说:“有不对,但没到要枪毙的程度。”
这时才有了些开会讨论的意思。
老头接着问:“那你解释一下要擅自销毁学校同步太空能量研究的资料?”
“那些资料是为了这里的实验服务的,但我发现原本关于两者之间的构想根本行不通。”
“那也没有必要销毁资料。”老爷子说完,他旁边的老夫子心有戚戚焉地排队表示:“除非你想隐瞒什么……”
“教授,没有价值的东西留着干什么?更何况,我造的垃圾当然要自己清理掉。”
路非同很少有言辞如此犀利的时候,他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沉默寡言不懂人情世故的样子,少年得志又不够谦虚圆滑,不说招人嫉恨,至少也是不讨人喜欢的。
“你是说你判断试验方向偏差,无法继续进行,所以就私自停止。”老爷子顿了顿,目光满是不赞同的反问:“你仅凭个人判断就擅自决定,有没有想过会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
“如果我盲目继续,恐怕会对国家财产造成更大的甚至是不必要的损失。”路非同实事求是。
“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握,晕着头就进实验室了?”老教授忍不住提高声音。
在座的都是老一辈的知识分子,本来对现今人心浮躁的科研现状就不满,所谓的时光计划已经很玄很不靠谱,参与这个计划的首席科学家代表居然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少年——当时反对的人就占了绝大多数。
路非同说:“教授,科学的精神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每一项新技术出来之前,谁敢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老同志们搞了一辈子学术研究,自然不可能轻易地被几句话说服,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旁观的方老大都累的直喘。
酒过三巡,审的差不多了。
经过多方辩论取证,路非同因研究工作遇到瓶颈,心烦气躁之下出去散心,后有主动跟领导请假。
这个结果显然不太让人满意。
老当益壮的革命者队伍派出最后一个战斗力,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那你选择回来继续,意思是已经过了瓶颈期了么?”
路非同点头:“嗯。”
几个老者以眼神交换意见,然后其中一个郑重地问:
“路非同同志,请负责任的告诉我,你对这个项目有信心么?”
这么正式的称呼,路非同也紧张了些,他低头想了想,终于拿定了主意,最后的回答只有一句简单的道歉:“对不起。”
不是信心的问题,他知道这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喂你——”方老大难以理解,愿意回来继续,为何还要说这种话?
少将若有所思的看着路非同,没有说话。
“谢处长,我们一致认为这个时光计划完全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原因我想不必赘述,老实说这个计划一开始我们就不看好,现在依然反对,没有价值的错误应该尽快纠正,我们的意见会以书面形式呈报。”
几位老者纷纷起身欲,看情形已经拍桌定案。
少将姓谢,异事调查处处长。这里按军职他最大,但那些专家年龄老资历深,也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边朝门口准备离开。
“处长,真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方老大蹭的一下站起来,又不能直接去拦。
少将稳坐如泰山,双臂肘关节撑在把手上,朝方老大扬扬眉眼,一副‘我早说是这样结果’的样子。
路非同呼了口气,然后又有些沮丧。
方老大重新坐下,按捺住问:“那现在怎么办。”
眼看那些人走到门口,少将突然扬声,“老同志们,请等等。”
他放下腿站起身,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各位留步,我有东西要给大家看。”
☆、一剂猛药
少将话不多,笑容更少。
坐姿虽然很端庄,但是存在感几乎约等于零,刚才的大辩论,他就纯粹看热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当然这对那群专家是好事,那群老学究巴不得他不出声,走到门口已然觉得胜利在望,还来不及雀跃,背后平地一声炸雷。
老者转身,警惕地瞪眼:“谢处长,其他事下次再说。时候也不早了——”
“还是一码事。”迎着众人怀疑的目光,少将很无辜:“今日事今日毕,同志们总不想明天再跑一趟吧。”
众人咬牙切齿,心有不甘。
少将手里拿着一叠纸。
刚才他的手一直背在后面,也没人注意,他什么时候去准备的材料。
“各位,我的工作大家大概有所耳闻,具体就不说了,避免泄密。下面给众位看的东西也许会超出你们的三观,不必看完,觉得接受不了就停下。另外我想说,我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
他说完就把材料分发下去。
方老大和路非同也各有一份。
这些资料路非同自己查过,方老大略知一二,并且两人都有充分的心里准备,所以看到这些尽管惊讶,倒也还好。
研究了一辈子科学,唯物主义根深蒂固的老专家,他们的情形可不太妙——惊讶是必然的,他们一声不吭地看着那些资料,脸色由红转青,继而惨白如纸,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脑门顺着滑下来,眼球因为过分刺激胀大,显得有些吓人。
没有人说话,或者想说话而说不出来。
这些老宝贝年事已高,方老大有些担心,不由地转头去看旁边的首长。
少将大人表情如常,胸有成竹。
方老大吊在嗓子眼的心才忍着没有吐出来。
“啊——”
有人大叫一声,打破魔咒。
老者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头发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他抖着唇想说话,半天也没有发出声音,喉咙里一阵古怪的干响。
少将倒了水递过去,路非同和方老大也赶紧照做,给众人送水。
那些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室内除了压抑的喘息,静的有些吓人。
离少将最近的专家,颤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艰难的问:“……这……这些,都是……真的?”
少将点了点头,“真的。”
那人喉咙里又发出一声怪响,不言不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被称为苏老的专家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喃喃自语。
从小到大被灌注的真理,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就好比小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你,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当突然有一天鬼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你面前问我是谁。
任谁都会不知所措。
穷极一生所追求的信仰在瞬间坍塌,少将非常理解这种感受。
又一个专家重重地出了口气,失神地低声道:“不是你们疯,就是我们疯了,或者是世界疯了……”
“魑魅魍魉出没,妖魔鬼怪横行!上帝保佑,阿弥陀佛……”这是受了刺激的老爷爷。
方老大也被小波及,眼皮以发电报的速度一闪一闪,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抛媚眼……
很久以后,方老大说他一直以为时光计划就是为了国家元首个人,没想到实情埋的这么深,方老大暗地里腹诽过领导人不止一次,当时就觉得羞愧。
当然,他讲这些话的时候,领导人已经去世啦。
少将环顾扫视众人,然后开口:“诸位都是前辈,做了一辈子科研,我心存尊敬,绝无意冒犯。但是对科学和唯物主义,你们过于信赖并奉为真理,所以拒绝接受一切与之违背的事物,以这样的痴迷程度,又何尝不是‘迷信’?并且,现在所有的科学理论全部是建立在人类已知的知识范畴内,我们对地球对世界的了解有多少,不过沧海一粟。”
“不管是外星飞碟,还是史前文明。”
他笑了笑说:“古人不懂的事情便推给神鬼之力,今人解释不了的便拿所谓的科学理论生拉硬套,其实都是一样的。”
“我一个唯物主义追随者,居然跟你在这里探讨鬼神,真是神奇……”一个老学者捂着脸呻吟。
少将哈哈一笑:“老同志,你和我,人类还有这个天与地,本来就是神奇。”
又是一阵沉默,那是所有人都在凝神思考。
“谢处长,你们实验的依据是什么?怎么就确定方向是正确的?”
很好,这些老宝贝们的头脑开始转了。
达到预期效果,少将很满意。
“根据以往的实验结果,我们猜想脑电波——就是俗称的灵魂,是不受地球引力影响的,换句话说,它是可以摆脱自然限制,也是唯一有超越光速的一种能量。如果可以证明这一说法,那么一些所谓的怪事就可以理解了——也许所谓的外星人,不过是未来的人突破时空限制。”
老头子们听的目瞪口呆,这完全颠覆了他们日积月累的世界观,看少将的眼神就跟看见外星人差不多:“谢处长,你太有想象力了。”
他们还是半信半疑,这很正常,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出众?”少将手指向路非同,打出最后一张王牌,“他也是带着前世记忆的异人,他的前世是——”他说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前苏联科学家,已经去世二十多年。
于是,看外星人的观光团,又把目光齐刷刷的转向路非同。
路非同一脸黑线,当初为了让少将相信自己,查了不少资料编造出这个身份。被他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路非同觉得万分别扭。
“或者天才就是带有一部分前世记忆的人。”方老大举一反三。
孺子可教!
少将赞赏的笑笑,然后又一份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的文件夹横空出世,直接丢给老专家们。
“我希望你们能签字同意,让计划继续进行。我不能保证绝对成功,但是这事必须有人尝试去做。”
车窗外的风景不停的变化,看着看着,路非同觉得车内有些热。
他一直刻意留心,几乎草木皆兵,这个念头一起来,越发觉得燥热,路非同一阵心惊,这种感觉在白天出现还是第一次,手下意识地抚上右边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热的发烫——
“那个——口渴,能停车让我下去买瓶水吗?”
那只妖异的大白猫依然趴窝在少将腿上,懒懒地看了路非同一眼,又爱理不理地重新趴下。
少将递了瓶水过来。
“——不好意思,我需要,冰镇的。”这么多要求,他自己也觉尴尬。
少将微讶:“这才刚五月。”
“我,天生惧热。”他胡乱找借口,压抑着想跳车的冲动。“对不起,就耽误一小会儿。”
这下连妲己都奇怪的看过来,路非同强忍着不适,放在车门一侧的手,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把衣摆揪的死紧。
他正考虑要不要直接打开车门,少将从车载冰箱里拿了瓶冰的水,轻轻贴在他脸上。
一片冰凉,仿佛救赎。
“谢谢。”
打开瓶盖,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姿势实在豪迈。
“还真怕热。”少将轻抚着被惊到的大白猫,抿唇轻笑:“听说怕热的人,都心软。”
那日他用最正经严肃的表情说着最荒诞离奇的理论,说服了那些难缠的老顽固,于是计划得以继续进行。他嘴上不说,应该是对此高兴而充满期待。
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路非同突然有些内疚,有些沉郁。
“你相信他们会守住秘密吗?”
那天在场看档案的人,都被要求保守秘密。也对,这种事情一旦全部公开,势必引发社会的恐慌。
就好像如果可以预知死亡日期,就算可以活到50岁,那之前的每一天你都会在恐惧中度过,恐惧那个时刻的到来。道理是一样的。
无知,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他们接受了,就会守秘。国内保守的出乎你意料,就算说出去也会被当疯子。而且,给你们看的不过九牛一毛,在西瓜面前,鸡蛋可不算大个头。”
路非同一愣:“还有什么?”
少将说:“机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仰头把剩下的水解决掉。
车内安静下来,他们开往去基地的路上,方老大在后面一辆车上。其实本来少将可以不必去的,但是路非同想,他可能并不信任自己。
司机开的很稳,路非同勉强压□体的不适,闭着眼休息,突然听到少将的声音。
“你猜两年前我为什么相信你?”
“为什么?”他睁开眼,有些茫然。
两年前,路非同拿着论文报告直接找上门自荐,自称是前世某某科学家。
“因为她。”少将看着猫说。
“妲己?”
“对,她就是妲己。”
路非同大惊:“你是说这猫的身体里——”住着一代妖妃妲己的灵魂?!
“你理解的没错。”他肯定他未说出口的答案。
少将说:“大概你听说过我有异能,其中之一就是我能听懂一些动物的语言。但这不是与生俱来的,六岁那年险些被雷劈,吓的大病一场。后来有天我被吵架声烦的睡不着觉,打开窗户,没有人,只有窗外的歪脖子树上蹲着两只小麻雀,吵得正凶。”
天方夜谭,路非同听的目瞪口呆,本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够不可思议,没想到——
“动物界的名人多么?是不是恶人就不能再转世为人?”
母猫妲己凶狠地瞪他,不满地叫了一声。
少将给她顺毛,有些好笑的给他解释:“并不是听得懂所有动物的话,否则的话夏天我还要不要过了。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有前世记忆。”
夏天的蚊子和苍蝇时刻都在发音。路非同想想那个画面,自己也觉得好笑。
气氛放松了,路非同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居然脱口而出地问道:“她是妲己,莫非你曾经是纣王?”
下意识的认为,妖妃和昏君,天生是绝配。
少将一愣,随即大笑不止。
连那猫都没好气地白了路非同一眼。
“不是,当然不是。”少将说,“正因为我不是纣王,所以她是猫,我却是人。”
正因为我不是纣王,所以她是猫,我却是人。
路非同一路都在想这句话,他想他要说的也许是缘分,若有缘,同为猫共成|人;若无缘,人鬼殊途,咫尺天涯。
他们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宋玦。
方老大被请去喝茶调查后,还留在这里的人心惶惶,群龙无首,谁都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五一假期没人敢休假也没人来通知放假,他们仿佛被人遗忘在角落里。
工作人员搓着胳膊大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路非同垂了眼,自己一时痛快,给别人造成这么负担。
宋玦厚着脸皮吹牛:“我早跟你们说过,老大和路工肯定不会有事的!瞧你们那点出息,自己吓自己。”
同队的战友黑了脸,“宋小玦你个混蛋,是谁整天跟个唐僧似的在我们耳边絮叨,还早说,你跟谁早说啦!”
其余人立马群起而上,拳打脚踢。
言语鄙视之,武力镇压之。
离开又回来,明明才一个月,一朵花开未及落,但路非同的心里却有种一别经年的沧桑。以往只觉得这里是实验室,最常来也最陌生,基地的人他都见过,但是叫得上名字的却没几个。
他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回来了,这些人依然守在原地。
没人责怪他的任性,他们反而为他的归来而由衷高兴。
路非同觉得胸口有一处暖暖的,春水要溢出的温润。
这是第一次,他有了,回家的感觉。
☆、再来一次
各项工作重新展开,集体开会制定了日程计划表,少将抱着母猫妲己坐在一边旁听。
路非同的变化不大,但效果惊人。
比如他出席了以前从不参加会议。
再比如跟人讲话,他超过三句,并且每句话基本在两字以上。
再再比如他现在虽然也不怎么阳光灿烂,但是不会像之前自备万伏高压,通不通电都能自动制冷。
再再再比如宋玦跑着调唱歪歌,那天唱的是‘朋友一生一起走,喝喝小酒拉拉手……’路非同正巧听到,居然还亲切地夸了句:“歌不错。”
虽然夸的是歌不是人,但是宋玦深受鼓舞,大叹伯牙终遇子期。
基地笼罩一片祥和,幸福之花处处开遍。
方老大饱含深情地说:“一次意外,唤回游子漂泊的心,小路同志洗心革面、一鸣惊人!不表扬不足以表民情!”
说着还拉盟友求认同:“是吧,谢处?”
少将抱着他的猫,但笑不语。
宋玦唱:‘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路非同正对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发呆。
他已经换回了绣着标记的白大褂,方老大看了半天,点头道:“你还是穿这身最顺眼,穿别的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少将深以为然。
路非同自己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一时觉得陌生,埋在白大褂里的那个家伙他有些认不出来。
“路总?”
实验室里的工程师进来,他算是路非同的助手,也是a大毕业的博士生,但比路非同大上许多岁,为人古板,做事一丝不苟。
屈居人下自然不甘,一心想找机会超过师弟。
“师兄。”
路非同看他手里抱着一瓶已经做好的标本,眨了眨眼,问:“这——”
“这是体内植入核游离子过量的那只小白鼠。”师兄举高瓶子朝他示意,“昨天死了,体温升高十二度。稍后我把报告给你。”
“过量的……就是说只撑了二个月?”路非同计算着时间,喃喃失神。
师兄不明所以,随口接道:“二个月零三天,不过其他的几只情况还好,根据体内核含量的多少,有不同程度的体温升高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加重。”
顿了顿,师兄又忍不住道:“路总,小白鼠跟人体的构造不一样,机能也相差很多,适合白鼠的量,不一定对人体就无害。就好比丈量河的尺寸造海船,我始终觉得我们走差了方向,事倍功半。”
“路总?”他稍稍提高了声音。
“嗯,实验室的工作准备的怎么样了?”路非同开口问。
自从上次方老大隐隐透露,打算申请能不能用死囚犯,师兄的心里就一直不能平静。他非常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项目!一旦成功,不仅能名垂史册,改变历史也不是不可能啊!
他几次暗示,路非同都故意装傻,他搞不懂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师兄心中一阵气闷,再也忍不住,直接摊开说:“方组长都同意的,路总你在担心什么?!那些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本来就要死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他看路非同没有反对,故意开玩笑的说:“而且如果实验成功的话,他们因祸得福还能重生,获得二次做人的机会,怎么着也不亏本!”
穷凶极恶的罪犯保留前世罪恶记忆重生,路非同想象着那个场景,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这个师兄勤奋刻苦,平日话也不多,没想到……脑海里复读他刚才的话,路非同厌恶他对生命的冷漠态度。
师兄看他不说话,看向自己的目光逐渐变的冰凉,心里也有些慌。
“师兄,如果换做是你,你愿意被人当试验品么?”
师兄一愣,继而有些愤怒,他居然把自己跟死囚犯相提并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师兄,法律判他们死亡,可是你和我没有资格决定别人是生是死!”
路非同说完,也不跟他打招呼,起身就走。
师兄在他背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a市东区某夜总会,午夜12点,灯火辉煌,正是群魔乱舞的黄金时间。
“帅哥,请我喝一杯啊。”一个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郎过来搭讪。
君一言正靠着吧台抽烟,听见声音转过脸去,那女郎又故意挺了挺丰满的上围。
君一言吐了口烟圈,然后微仰下巴朝服务生示意。
服务生嘴角抿着意味不明的贼笑,动作倒是很快,玻璃杯触到大理石台面,发出细小清脆的一声响——
“谢谢。”
那女郎一双眼娇媚如丝,紧锁着眼前的男人,看也不看的端起酒杯,性感的启唇,充满诱惑的张口——
然后变了脸。
女郎把杯子重重地磕在吧台上,神情恼火地质问:“这是什么?!”
从水龙头里接的自来水——
服务生人精一般,当然不会自找没趣,暗自指了指君一言,然后摊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
于是女郎更火了,更多的是羞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一言把烟灰弹进她的水杯里,眼见女郎还没走,这才懒懒地开口:“没什么意思,看不上。”
女郎气愤走远,服务生坏笑着凑上来:“先生,今晚第四个了哦,再来一个凑齐刚好五福临门。”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服务生很会说话。
“六六大顺更好。”君一言边说笑,一边注视着舞池边的一个舞女。
君一言伸手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进来,径直走向那舞女,说了几句话,两人便拥着去了楼上的包房。
君一言心情不错,一口干了酒,把钱搁在台上买单,转身就走。
“喂先生,您不等六六大顺了?”服务生只来得及朝背影喊。
“喂,老大, xx夜总会六楼!……看清了,我跟着呢。……拜托你们速度快点,不然我动手了可别怪我滥用私刑!”
君一言挂了电话,轻手轻脚的又往前靠近了些,隐匿在茶水间的墙壁后,监视着前面一间客房。
那场枪击案并不复杂,少将留下的武警早就掌握了线索,但是这帮孙子磨磨唧唧,干什么都要打报告走程序,死活不肯给个痛快。
君一言单独行动吧,他们又说这是妨碍公务、滥用死刑,气得他半死。
不过慢是慢,好歹查着了,抓着那杀手,三言两语就招了,还交待了跟幕后主顾的联络方式。
于是,君一言便先来撒网。
门被一脚踢开,床上一双赤男裸女战事正激,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鱼贯而入的警察们一下制伏,他老二的反应比本尊快,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敬业,差点射到一个警察裤腿上。
那警察劈手就是一巴掌,骂道:“妈的,臭流氓。”
女人尖叫出声,被喝止,抱着被子哭。
男人穿好衣服,手铐一上,带队的小张气势十足:“带走。”
女人缩成一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君一言同情地安慰道:“姑娘,别怕,不是扫黄。”
女人一听这话,哭的更大声了。
昨晚抓那小子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一时没想起来。
到了警局一见真相,办案的警察都忍不住乐。
他不出名,有名气的是他爸爸,他爹就是因为贪污被拉下马的高官,前一阵报纸社会版头条都是他爸爸的大脸照。
他雇人枪杀路非同的原因是为了扳倒方老大。
局长笑笑:“老子犯经济案,儿子犯刑事案。还真是分工合作啊!”
众人都跟着笑。
小张队长跺了跺脚,说:“不行,我还是觉得少点什么,我再去审,询问笔录是我强项,看还能挖点什么不。”
“队长,你这当是盗墓呢。”同队的刑警笑他。
本来君一言也以为他吹牛,想不到知道小张队长有两把刷子,一夜的突审,还真给他挖掘出了点内幕。
小张队长得意洋洋地看了君一言一眼,“挖出来的还跟你有点关联哦。”
原来四年前材料检举君景行公司的就是这位仁兄。
君一言先是一愣,继而摩拳擦掌,牙咬切齿!
当年离开的时候他最遗憾的就是没能抓住公司的内j,现如今他到自己送上门,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君一言不是警务人员,不能进询问室。
小张队长带着他的重托上阵,连连抱拳保证。
君一言坐在外面等的心急火燎,抓心挠肝,路非同电话又一直打不通,干脆拨了电话给方周,两个人你来我往,互损一通。
小张队长出来,然后从文件夹里拿出张纸给他,尽管已经做了心里准备,看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君一言还是觉得一阵眩晕。
怎么可能是他!?
基地从来没有养过宠物,这里有过的动物只有白鼠一类的试验品。
妲己绝对属于珍贵罕见的奇葩。
本来雪白漂亮的妲己是很招人喜欢的,可是那个高贵冷艳的个性实在让人难以亲近。
特别是知道那猫体里住的,是一只不知多少年的狐狸精的魂,路非同更是见她绕道走,避而远之。
之前少将来实验室参观过,看了看那群平时与常无异的化学老鼠。
“怎么样?它们说什么?”路非同不可气的用他的异能。
少将哼了声,绕了一圈,又看看那群老鼠,半弯着腰,真的像侧耳倾听的样子,半天才说:“哦,——它们说你恶贯满盈。”
路非同一下愣住了。
少将转过身,见他站着不动,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
“逗你玩呢,老鼠怎么会用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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