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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风再起时第15部分阅读

      重生之风再起时 作者:haitangshuwu

    君一言不知道跟谁打了招呼,居然弄了辆suv来,坏笑着打趣他:“要不要你来开,找回昔日风采?”

    “……去哪儿?”

    “你说,有想去的地儿么?”

    一阵沉默,他在心里细数这些年的遇到和离开,在这里生活六年,路非同发现自己能去的地方真的不多,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就是书呆,没有什么交际,也没有朋友。

    路非同看着他熟练的转动方向盘,忽然想起一事:“你还玩赛车么?”

    他曾经的梦想。

    “哪有空啊,每天都忙的要死。不过我找到另外一种方式——半夜在伦敦大街上跟警察玩飙车,超爽的。而且跟你讲个好笑的,斯科特他们当初找上我,就是因为我半夜超速次数太多,以为是怪侠,没想到是疯子。哈哈哈——”

    似乎是忆起往事,他的笑声也格外爽朗。

    路非同转过头看他,退去少年的青涩,他侧脸的线条硬朗而流畅,五官深刻的恰到好处。这实在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热情、开朗,满身都是阳光浓郁的味道。

    “干嘛看着我?”

    他转过头去看窗外,他又笑:“你继续看好了,我又不收你钱。”

    开到城南,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眼熟,正是放学的时间,出狱的学生们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警察站在马路中间指挥着红停绿行,开辟一条安全通道。年轻的男生女生三三两两的搭伙,脸上自然地挂着灿烂的表情,蹦蹦跳跳的过马路。

    年轻就是最大的与众不同。

    卖小吃的小摊被饥饿的学生们团团围住,细白的手臂如一段段鲜嫩的藕,节节伸高。路非同歪了脑袋打量,人群的缝隙里,露处老大爷皱纹满布的笑脸。

    路非同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情不自禁勾起的明媚。

    踏上楼梯。路非同跟在后面,还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会回……”

    他没有说下去,两个人都懂。

    君一言头也不回地解释:“还是这里好,繁华市区,挨着学校,加上这小区人多,所谓大隐隐于市——”说着掏出钥匙打开门,扭头朝他一仰下巴:“愣着干嘛,进来啊。”

    “我以为这房子你都处理了。”

    “哪儿舍得处理它啊。”

    房子很旧没有住过人,罩在家具上的白色布单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君一言呛了一下,止不住的咳嗽:“……我等下找保洁过来打扫,快成大沙漠了。”

    “不用,我们自己打扫。”

    路非同说着自己走到阳台上,对面无遮无拦,正对着学校碧绿整齐的草坪,几个放学不回家的男孩子正在追逐着踢球,并不喧哗,但很热闹。

    焦躁的心情一下就平稳下来。

    身后君一言笑着打趣:“路非同同学,欢迎回家。”

    ☆、最佳煮夫

    房子太久没住人,收拾打扫是个大工程。

    君一言同学长这么大,不说饭来张口,至少是衣来伸手的。他大少爷四周这么一看——

    地上厚厚的铺着一层灰,房间里浅浅的一股霉味,墙角落里还有纠结的蛛丝。

    路非同把四下里的窗户都打开透气,风一吹,尘土飞扬。

    两人被呛的直咳嗽——

    “这里多久没住人了?”

    “有四五年了吧,高中毕业后基本就没来过这儿了。”

    “怎么也没找人过来打扫。”他手臂来回挥动着赶尘。

    “……忘了。”一手捂着口鼻,另一手两指在墙壁上一抹,君一言直觉摇头:“还是找保洁公司来吧,快成古墓了这儿。”

    古墓……

    路非同卷起袖子,把新买来的拖把往君一言手里塞,抹布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眯的说:“行了小二,走吧,咱们去扫墓。”

    天色已完,这样的工作量绝对没办法一下完成,两人合力先把卧室给整理出来。君一言满脸嫌弃的把散发霉味的床单被褥全部扔出去,两人只得又跑到楼下不远处的超市重新添置,又顺便补齐了一些日用品。

    单身汉的住所只有一张床,没得选择,两人并排而卧。

    也许是累了,躺下一会儿,身旁清浅的呼吸声趋向平稳。

    君一言抱被侧卧,新买来的薄被上一股染色剂味儿,这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

    屋子空置太久,缺乏住家气儿。阳春三月的夜晚,依旧寒意十足。

    君一言想了想,翻了个身抱住他。

    路非同性情冷淡,就连身体血液也是常年不温不火,大夏天手掌也是淡淡的微凉,从来没有面红耳赤大汗淋漓的时候;冬天更是一加强型冰块,由骨子里冷到外。

    被君一言取笑简直就是台人型制冷器。

    被抱着的身体此刻却温度适宜,触手可及的热带着他身上的清淡的香,沁人心脾。

    君一言本意是怕他冻着,现在被这温暖引得他自己收紧怀抱,舍不得撒手。

    路非同的身体微微一僵,君一言拥着他轻轻唤:“非同,非同你睡着了么……”

    黑暗中那人毫无动静,均匀的呼吸合着胸膛规律的一起一伏。

    “晚安。”

    君一言把唇凑到他脸颊上一吻,然后心满意足的把脑袋靠着他颈窝睡去。

    过了良久。

    寂静的空间响起轻微的鼾声。

    路非同悄然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一双大眼落满疲惫,竟毫无一丝睡意。

    两天下来总算把房子收拾干净,窗明几净,路非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显然非常满意。

    君一言像条大癞皮狗大字型趴在床上直叫唤:“累死老子了,做家务原来这么累,我赶工作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没这么累啊!回去要给吴妈加薪,劳动人民太不容易了!”

    听他提起故人,非同眉毛微掀。

    “吴嫂还好吗?”

    “……!我叫吴妈你叫吴嫂,你占我便宜!”

    他倒没想这么多。“……好吧,吴阿姨身体挺好的吧。”

    “跟我一起喊吴妈能死啊……”君一言不满的嘟囔,“挺好的,夏伯也挺好的,跟我爸他们三儿组团儿,整天找老外搓麻将,传播中国文化。要说我爸这辈子还就这几年过的最轻松。”

    想象着那样的场面,路非同也不禁漾出了笑,然后又试探着问:“那君叔的腿……”

    “一直在坚持做复健,只不过效果不太好,还是老样子。”君一言叹了口气,“这几年修身养性,锐气尽退,老的很快,现在看上去就是一特和善的老头儿。”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什么?”他莫名。

    路非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时光计划……我没有办法完成。”

    “不是——”君一言猛地坐起身,侧头去看他,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方老大的话,表情不可思议地问:“你们都以为我投资这个计划是为了我爸的腿?不是——你们怎么想的啊!你们这实验还能治病救人妙手回春?”

    “不能治病。但是如果成功的话,可以返回过去,找到引发事情的源头,阻止错误发生。”

    世间难得一后悔药,一忘情水,如若有,则世事变得简单,人生木然。

    他靠窗而立,阳光在身后铺陈开来,整张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君一言心里是带了些气的,歪着脑袋抿唇瞪他,心想你怎么能跟别人一样这么想,你个小没良心的。

    但是眼见他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清香绕鼻,触手可及。

    一下子又觉得欣喜又满足。

    其实,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往水漂里扔钱,只不过因为那是你的梦想。”重新躺回床上,君一言伸臂横在额头上,遮住双眼,“……爸爸的事因我而起,我很内疚也很难过,恨不得换自己的腿给他。但是——”他说,“一码归一码,我和你的事,我从未后悔。”

    身后是一阵更久的沉默,君一言苦笑,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像样的回应。

    两人一站一躺,两个姿势分庭抗礼。

    ——路非同也不知为什么,缘何要提起这件事,也许是想借着这些内疚,让自己更加坚定一些。或者不过是找借口,图个心安。

    明知他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唉,何必故意惹他?

    路非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然后直起身往前走:“起来吃点东西吧,你饿不饿?”

    同居生活,最重要的无非吃睡两件大事。

    但是对于前者,君一言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路非同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个人半斤八两,皆不擅此道。

    不敢随意叫外卖。一开始,两人每天都要出去吃。

    但是持续了没几天,路非同嫌弃麻烦,从一开始的一日三餐缩短到两餐,最后干脆集中到一顿一起解决。

    最近更是宁愿吃零食也不愿下楼,君一言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并且也觉得出去吃个饭还要眼观八路小心戒备,实在不是长远之计。

    于是买来整套厨具,配料,还整了本菜谱,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万事俱备,在谁学习下厨这个问题上,经两人深思熟虑,最后决定由智商略胜一筹的路非同担此大任,君一言的理由是:聪明人学东西肯定也快。

    而且这光明正大的理由背后也不乏私心。

    路非同倒是没有拒绝,很爽快的就操刀下厨。

    君一言坐在餐桌前等,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上,喜滋滋的表情在看到非同端上来的那盘东西时,一下僵住。

    黑乎乎油腻腻,看不出本尊面目的块状物体,焦灼扭曲的缠在一起。

    “我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有意见尽管提,下次改进。”

    不管怎么说,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君一言艰难地用筷子分离出一块,小心翼翼地夹起来,问的有些不确定。“今天吃素么,这是油炸黑木耳?”

    “糖醋小排骨,……不好意思,酱油放多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酱油能达到的色相品级吧,这被鞭尸焚烧的可怜排骨,完全看不出行刑前的性感模样。

    君一言如临大敌,深吸一口气,勇敢地把这块敌我难辨的东西送进嘴里——

    “味道怎么样?”

    君一言伸长了脖子,用力噎着把排骨咽下去,看着某人黑白分明的大眼,言不由衷的睁着大眼说瞎话:“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真的蛮……特别的。过口不忘。”但是为了两人的肠胃健康着想,他婉转的提议:“……要不换我试试。”

    “很难吃?”

    “当然不是,不是很难吃。”君一言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是根本不能吃!——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搜肠刮肚找理由:“我是觉得,首先不管味道怎么样,这份东西是你做的,我吃着就比别的多了一种幸福的味道,这才是最难的的,所以我想让你也能吃到这种幸福的感觉。”

    不自然的清咳了几下,努力忍住笑,路非同面上仍是一径的波澜不惊:“……那好吧,既然你强烈要求,那我帮你试菜。”

    吸取路非同的经验教训,君一言决定先由易入手,把一本菜谱翻了个底朝天,净挑程序简单的家常菜下手。

    要说君一言在厨艺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单就炒出来的菜,还是可以分辨出做的是什么,比某人实在要强太多了。

    但他生怕丢面子,自己在厨房里捣鼓半天,怕样子不好看,一块块地硬给摆好,精心把chu女作收拾打扮一番,然后才得得瑟瑟的往桌上放。

    第一次端上来,西红柿炒蛋,路非同只淡淡的看了一眼。

    ……由此推断,被服务对象应该是肉食性非食素动物,菜单不行,换!

    第二次端上来,青椒炒肉丝,路非同凑上去轻轻地闻了闻。

    ……看来是不喜欢蒜蓉的味道,菜色不对,再换!

    第三次端上来,鱼香茄子,那人看了半天,又皱着眉头嗅了嗅,在君一言提心吊胆的凝视下,伸筷子夹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

    拜路非同这个最挑剔的食客所赐,君一言的厨艺在短期内以接近‘神七’的速度飞速前进。

    据说,只是据说,在若干年以后,君一言同学凭借他半路出家学来的出色厨艺,引诱的邻居家患了厌食症的小孩吃了饭,一跃成为各大报纸健康版的头条。

    当然,这已是后话。

    ☆、蜜月

    厨艺的突飞猛进必然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积累结果。

    从一日七顿进化为正常的一天三餐,君一言同学的厨艺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实现跨越三级跳。

    成功的背后是无数辛酸的代价。

    某日夜晚,君一言冲了澡,庄严肃穆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瞅,又凑近了捏着脸皮来回掂量。

    攒在一起的眉心越蹙越紧。

    路非同靠床坐在地上,盘腿抱着笔记本电脑打游戏。

    眼睛紧盯着屏幕,玩的聚精会神。

    君一言轻哼了声,见怪不怪,擦着头发蹭在他身边坐下,顺手摁开电视。

    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开始时,他也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印象中的路非同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娱乐项目,除了看书就是学习,寒着一张冰山脸却又对人客气礼貌,十足是个书呆。

    明明能打又会赛车,但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目标,十几岁活的愣像是几十岁,把自己禁锢的苦行僧一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虽然他管那叫计划。

    现今这一个月的相处,君一言惊奇的发现他会赖床,会讲脏话,挑食,也爱吃零食,并且……居然还玩电脑游戏。

    虽是处于安全考虑,但是路非同本人对于宅在家没有丝毫意见,每天睡到自然醒,勤恳实在的君大厨已经做好了营养餐,吃了饭要么开着音乐看书,要么打开电视,甚至有时候什么也不做,一个下午就在阳台躺椅上闭目养神。

    君一言本是个屁股上长钉坐不了三分钟的人,但因着是他,耐着性子陪他一起宅,柴米油盐,爱人相伴,他做饭,他洗碗,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对方。

    真的只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怕闷坏了他,君一言担心地问会不会无聊?

    路非同目光悠远,停了半响才说,能这么一直简单的活到死,那是福气。

    他原本是一根被绷紧的发条,现在却猛地一下放松。

    君一言无从反驳,只是觉得心里蓦然的一阵不舒服。

    来来回回把六十多个频道从头到尾换了好几遍,君一言百无聊赖地把零食往前面一扔,凑过去看他的电脑。

    在教他玩游戏的类别甄选上,君一言做足了功夫。网络游戏人员混杂,而且易上瘾耗时间,好好的二人世界,他自然不会干这种煞风景的事跟自己过不去。

    于是弄来一堆单机游戏。

    本以为这个年龄的小年轻,会喜欢cs,极品飞车之类的热血竞技游戏,没想到他撇撇嘴,看了眼就说没劲,反倒是对一些角色扮演类的剧情游戏相当上瘾。

    他现在玩的仙剑奇侠传三,正在兴头上,昨晚差点要通宵,被君一言强行关了电脑,硬拖去睡觉。

    这游戏君一言玩了好几遍,后面剧情全部知晓;电视也没什么好节目,一下又觉得无聊,闻着非同身上传来沐浴后清爽的香,不由想入非非。

    叫了几声毫无反应,君一言不满的咬牙,硬把脸挤进某人的视线。

    “哎哎,你看我脸,看我脸……”

    路非同消灭掉几个妖娆的小妖怪,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眼看他又要沉迷游戏不搭理自己,君一言沉声怒斥:“玩物丧志!”

    “不是你说的游戏放松,有益身心健康。”他头也不抬。

    景天的火系法术学满了,可以学合成双属性技能了……

    不甘被忽视的君一言恶霸一般,把人脸给用力掰过来。

    “亲爱的,拜托赏脸看我一眼,看一眼。”

    “怎么?”他挑眉询问。

    “你看看,我这脸是不是都肿了?”

    “……”

    路非同本以为他有什么事,还真的细细在那瓷实的面皮上巡视,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这是某人又要耍什么新花样。

    当下伸手把这铜皮铁骨的脸轻轻一推,扔下四个字——尖嘴猴腮,又要继续打自己的小怪兽。

    “尖什么呀,睁着大眼说瞎话!”君一言伸手合上他的笔记本,指着脸皮凑上去嚷:“你看看,看看,这都浮肿了,圆了一圈了。我照镜子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他眯紧了眼,实在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又着急想知道游戏剧情,只得胡乱安慰着:“没那么夸张,可能是前面那一天七顿给闹的,你加强锻炼多运动。”

    等的就是这句话!

    君一言把笔记本电脑远远甩到一边,路非同叫:“——我还没保存进度,”

    “咱们俩才应该保存进度,这正蜜月呢,你瞎捣乱。”,某人手上动作不停,满脸怨气的抱怨着。“你看你最近脸色发白,气血虚浮,必须要多‘运动’才行!”

    饱暖思□,他厚颜无耻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双手在身下男人的身上来回游走。

    其实对比之前,路非同的态度简直已经好太多,但是君一言也实在没胆子兽性大发,夜夜笙歌。

    路非同一把抓住他施坏的手,压着喘息,像是要证实什么,迟疑着问:“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身体很热?”

    热?

    “……欲火焚身么,”君一言兴致被撩的正高,含糊不清的应着话,按着他熟门熟路的挤进去,“我也是,快被你烧死了。”

    ……

    电视屏幕闪烁,娱乐新闻的采集画面转换飞快,速食文化,连主持人讲话都像放机关枪,抢着时间播报些非一线小明星的绯闻八卦。

    刚发完首张个人ep的艺人付微桐,近日突然宣布停止一切演艺活动,暂别娱乐圈,远赴国外留学充电。

    艺人拼的就是曝光率和专注度,即使是自黑炒绯闻,也要搏版面,许多成名的大明星依然乐此不疲的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大众视线里吸引眼球,这功不成名不就的又留学,简直是自毁星途,娱乐圈从不缺挤破脑袋拼上位的新人。年轻女主播的嘴角一撇,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惋惜,只是瞬间,又勾起唇角,笑语如珠的导出下一条新闻。

    不远处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显然无心关注。

    节目尾段播放的v,付微桐被放大特写的脸英俊而深情,在优美动人的旋律里,房间渐渐传出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吃干抹净,神情餍足的某人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小日子太美好,以至于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总觉得像在做梦。”君一言扯着脸皮喃喃自语。

    路非同细白的两指夹了根烟,一双澄澈的大眼在烟雾缭绕中模糊不清。“抽烟么?”说着朝他扔了根过去。

    君一言一愣,伸手接过,也不点燃,在两指间把玩,半响突然叫:“喂。”

    “嗯?”

    “……是我的错觉么?”捧着他的脸颊,似真似假的细细搜索,“好像你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

    路非同推开他的手,弹了弹烟灰:“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傲的像仙,冷的像鬼,反正没什么烟火气儿,不太像人。”

    “现在呢?”

    他嘿嘿一笑,欺身压过来,“现在像妖,一双眼睛夺魂摄魄,一天天的净勾人。”

    激|情过后,两人什么都没穿。

    他们分离的时间远远大过在一起的,但是情感却一直从未走远。距离拉长思念,分开以后,他们没有互相抛弃,反而重新发现彼此,是悲是喜?

    年轻强健的身体最容易擦枪走火,身体某一处明显的变化,让两个人都一僵,君一言万年不透的老脸皮,可疑的红了红。

    路非同冷着脸将他从身上推开,摁灭烟头,抓起衣服就要起身,被一把拉住,“还有点儿人性不,你就这么走了!?”

    “既然都不是人了,也无所谓什么人性。”

    “……”君一言被噎的语塞,扒拉扒拉头发笑道:“毒舌这点倒是一点儿没变……非同,你还记得我小舅舅么?”

    “嗯?”

    “石越和杨瑞。”

    “我记得,他们还好么?”

    “他们去年在荷兰登记了,给你看照片,我还客串了下伴郎。”把手机里存的照片找出来,举高凑到他眼前。“看看看看,咱也学习下前辈的经验。”

    本不想理,但偏生双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着了魔一般自然接过来。

    照片背景是圣洁庄重的教堂,只有五个男人,中间被簇拥的两个人脸上有掩不住的幸福,石越笑的甚至有些傻,就连一向高贵矜持的杨瑞,唇角都挂着单纯傻气的乐。

    “两个见证人,一个公证人。看到在下没,喏,那边笑的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就是。”

    路非同沉默不语。

    君一言从身后抱住他,在耳边轻声道:“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跟我一起回英国吧,我想让外公见见你。”

    带着蛊惑的味道。

    “不要。”路非同想到没有想,下意识的拒绝。

    这么干脆利落的本能反应,君一言的气血一下冲到大脑,暴跳起来朝他吼:“为什么不肯见家长!?难不成你打算玩弄老子?!”

    悲愤的嘶吼,怨气十足。

    只是没有穿衣服,气势不足够强。

    路非同发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顺着某人勃发的怒气下移,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某人某个不合时宜昂起的部位,蓄势待发的某物还在风中微颤了下。

    君一言发誓他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脸色从红到紫,从紫到黑转了圈,叫骂着自己不争气的“老二”,落荒而逃,躲到浴室里自己解决去了。

    路非同笑弯了腰,笑的眼里出了泪,看着浴室的门,目光逐渐变得悠远而复杂。

    最终,一声叹息。

    宋玦一边默背着保密守则,一边管不住好奇心把耳朵竖直了妄想偷听——貌似他们通电话说的是路工的事情。

    他本来挺直的身躯因为头部进行的猥琐行为而前伸,拐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那边人收了线,方老大沉默了下,侧脸看到自己属下的窃密动作,轻轻咳了一声。

    宋玦令行禁止,立刻立正站好。

    “干嘛?想偷听长官谈话,耳朵不够长是吧,只恨生不成个兔儿是吧。”

    宋玦胸膛一挺,大声答道:“报告长官,兔儿爷代之路工和君一言那种,用于形容我跟长官纯洁的上下属关系不合适!”

    “你他娘的——”方老大抬腿朝宋玦屁股一脚——被他灵活的闪过,沉着脸喝:“少跟老子耍贫嘴,叫他们看紧点,出了事我那你是问!”

    “是。”宋玦的表情又松弛下来,“组长,又出什么新状况了?那兔崽子还打路工主意呢?”

    “哪儿会那么轻易就放弃。”方老大哼了声,“那兔崽子好不容易抓到我的把柄,这是憋出吃奶得劲儿要跟我斗。你多派些人手,他找了些道上的黑手,而且路非同顶着核物理专家的头衔,你提高警惕。”

    “是!”事关安危,这次宋玦正经严肃了许多,“我们在他们楼下24小时佩枪守着,绝对保护路工安全。”

    “嗯,……对了,他们俩怎么样?”

    “蜜月生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俩口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羡煞旁人啊。”

    宋玦啧啧有声的赞叹,方老大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眯了眯眼,叫他:“宋缺。”

    “到。”

    “你们的特训守则里有没有一条不许伤害长官的?”方老大不动声色。

    谁敢伤害长官啊……

    宋玦傻眼,但是长官还等着,只得回答:“没有,只有……报告!我没有对长官不敬。”

    “很好。去加一条,以后不许看肉麻言情剧。还有宋玦同志,你刚刚的肉麻话严重伤害了长官的情绪,晚饭之前,1000个俯卧撑。”

    无视身后目瞪口呆的宋玦,方老大转身,踩着身后的哀嚎离开。

    自从上次的尴尬后,君一言着实安分了几天。

    没人性马蚤扰,路非同乐得自在,只是某人神情恹恹,越发的忧郁,有时做好了饭,独自一人跑到阳台上唉声叹气,更有睡到半夜推醒自己,欲言又止地问会不会嫌弃他。

    种种古怪的反应让人心惊,路非同忍不住瞄他□,这货不会那里和心里都出问题了吧。

    忍了几天,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询问。

    那已然要憋疯的某人一副得逞的样子,悲愤的要证明自己身体没问题,那晚上愣是狠狠的折腾了他一夜。

    第二天全身的骨头都跟被拆下来重新组装一般。

    君一言满足的剔牙j笑:你猎人再狡猾,也斗不过我好狐狸。

    路非同窝在沙发上看书,君一言抱着本子坐在他身边上网。

    他最近这几天爱干这个,上网搜索跟路非同有关的报道,然后逐一下载收藏到电脑里,没事就看着傻乐。

    也有让他不高兴的,比如那篇写a大最年轻预备教授订婚恩师独女的旧闻,君一言指着网站的大标题‘佳偶天成’气愤不已,转头摆着一张怨妇脸指责路非同负心薄幸。

    最后一直闹到床上肉帛相见,君霸王才勉强作罢。

    现在路非同看书,他也丝毫不甘寂寞,一边浏览网页边不住嘴的分享网上的奇人异事。

    随手翻到一个帖子——拿自己做实验的“疯狂科学家”。

    君一言看着看着,忍不住又叫他:“我发现跟你的这些个同行比起来,你太正常了啊,这些人简直就是疯子。”

    “……嗯?”路非同眉眼不抬,继续看自己的书,浅浅的回应一声。

    “你看这个——科学家亨特为了证明淋病会发展成梅毒,他从一位自称得了淋病的病人身上取了分泌浓汁,并涂在了自己的‘小弟弟’上。”君一言指着电脑一句一句的念,显然他觉得不可置信,有些错愕的笑:“你猜怎么着,这哥们同时得了淋病和梅毒!但事实上那个换着自己就是淋病和梅毒的感染者。唉,这死的也太冤枉了。”

    “……”

    没等非同讲话,他又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继续道:“这个这个,阿夏姆夫妇用自己作为实验对象进行x射线研究,几年之后,阿夏姆死于癌症。”

    “……牛顿用粗针在眼睛与眼骨之间扎,用粗针的顶端压迫眼球来测试视觉出现的斑点和闪光……”

    ……

    君一言盯着电脑,没有发现路非同早就停止了阅读,并且随着他的话,脸色愈发苍白,直白的如纸一般。

    “这个好变态——斯塔宾斯?弗斯为了证明黄热病不是传染病,直接对着患者的嘴,吞食患者吐出的呕吐物……呕,受不了了,这些科学家怎么——非同?”

    他嫌弃的转脸,一看之下连忙把电脑丢一边,伸手揽着他:“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被恶心到了?这些科学家也太疯狂了,为实验连命都不顾了呀。”

    过了良久,路非同才轻声道:“疯子和天才本来就只有一线之差,他们值得敬仰。”

    “太值得敬仰了!不过幸好,你是个小天才不是疯子。”说着顺势在他唇上轻啄几下,然后心有余悸的说,“……想想那个吃呕吐物的我就替他难受,他爱人亲他不得阴影死了啊。非同啊,你的这些前辈们可都是血的教训,你可不要……”

    话音消失在路非同飞起的一脚,君一言灵活的跃起避开,笑嘻嘻的道:“小的去给路司令做饭,伙夫滴不杀的干活。”

    等君一言走远,路非同独自坐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慢慢过去把电脑拿起来,滚动着鼠标一页一页的看那帖子。

    ☆、异事调查组

    周末,街上人车拥挤,君一言手里拎着采购来的两大袋东西,毫无顾忌的来回晃,方老大派来的便衣警察远远跟在身后,于是,他的步伐便有些漫不经心。

    路非同此刻应该还在睡觉,昨晚光厕所跑了能有三次,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最后更是全身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有谁会在早上5点钟洗澡?

    “你有事瞒我。”君一言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路非同闭着眼睛沉默,君一言几乎以为他睡着了,良久才听到一个声音淡淡地说:“可我不想同你撒谎。”

    实在叫人气结却又无法开口再问,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心里憋气,却在路非同嘟囔一句想吃某某地卖的蜜桃,君同学一大早收拾心情,大老远跑去买。

    感情是什么?感情就是逼人犯贱!这就是命啊命!

    前方红灯,车被堵的蜗牛一般蠕动,喇叭声响彻一片。

    身后的一辆车脾气倒好,不声不响的默默跟着。

    君一言单靠两条腿,看来却有些烦躁,猛地顿步,朝身后招招手。

    “哥们,帮忙点根烟。”他示意被占着的双手。

    那俩人傻眼,其中一个反应快,掏出烟和打火机,没好气的给他点上。

    “哎哎,搭把手。”君一言得寸进尺,把购物袋往两人手上挂,腾出右手摸上后腰的枪,不客气地用脚尖踢踢旁边的车门。

    “先生,你跟着我有何指教?”

    “警惕性这么高,肯定做了不少亏心事。”从车里下来一个打扮洋气的男人,戴着墨镜,笑嘻嘻的大声埋怨:“回来也不吱一声,良心太坏了。”

    声音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君一言眯着眼看他。

    “靠!”那人摘下墨镜,“不认得老子了啊!”

    “——方周!?”

    弯腰避开他惊喜的一脚,方周脸上也挂着夸张的重逢之喜,“什么时候从英吉利回来的,也不通知一声,我还以为认错人呐。”

    方周只差热泪盈眶:“我都想死你了。”

    君一言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欣慰长叹,“我们家方周长大了,都学会思念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方周不知见好就收,继续卖乖。

    君一言受不了,一脚踹过去:“你丫在美国学中文的吧。”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方周义正言辞的纠正他,然后深情建议:“我们去drk一杯吧。”

    君一言竖起大拇指:“中美文化融会贯通。”

    方周羞涩:“一般一般,全班第三。”

    喵——

    路非同是被猫叫醒的,下意识地去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十点整,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房间里多了一人一猫,路非同却仿佛视而不见,起床,刷牙,洗脸,然后毫不避讳的换衣服。

    男人也不作声,一室静默,只有衣服摩擦的些微声响。

    那人眉目冷淡,周身围绕着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他身着时下少见的深色中山装,却不觉得违和,大眼一看三十往上,仔细瞅又觉得不过二十岁。

    没有故弄玄虚,反而让人觉得有关他的猜测全都是错的。

    男人双腿交叠,坐姿随意。怀里盘踞着一只毛白似雪的猫,比一般猫体积大很多,一双眼睛蓝绿两色,透着妖邪的戾气。

    那人的手十分漂亮,手指修长,骨节优美,在猫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那猫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懒懒的叫了一声。

    惹得主人一笑,安抚地拍拍它。

    路非同全部收拾妥当,衣衫齐整地坐在男人对面,早已订好闹钟才叮叮玲玲地响起来。

    男人瞟了闹钟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难得你主动提前销假,我好奇想来看看。”他环顾一周,气定神闲地说:“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路非同沉吟不语,他也不催,好整以暇的坐等。

    “有件事需要帮忙。”

    “条件你提。”男人讲话简洁干脆,音色低沉,十分悦耳。

    “那次开枪的的人你们查到了么?”

    “嗯。”

    果然!“人呢?”

    “监控中,看你想怎么样。”他一挑眉。

    “这事能交给君一言去办么?”

    他顿了顿,“可以。”

    别的就没问题了,路非同站起身,那人看了看他,说:“我叫人上来收拾你的东西。”

    路非同的目光极缓地在房间扫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

    老友多年未见,分外相亲,他俩还算发小,一起长大的。追忆过往笑看今朝,一通畅聊十分爽快。

    聊天其实跟喝酒差不多,控制不住就上头。

    方周轻抚故友脑袋长叹:“兄台当年如此多娇!”

    君一言掌击敌人头颅夸奖:“贤弟现今依旧马蚤包!”

    方周幽怨:“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形象么?”

    君一言顿首:“从开始到现在。”

    俩人从滔滔不绝的文斗再到轰轰烈烈的武斗,再文斗,再武斗……一番下来终于尽兴,君一言看时间不早,赶着回家做午饭。庄周不满他爽过就走,抱其大腿不肯丢手。

    “从中学讲到大学,你连初中早恋女友内裤的颜色都告诉我了,还想聊什么!”君一言黑着脸想踹他。

    方周大呼:“我向组织坦白,鄙人早熟,幼儿园还有个暗恋对象。”

    “……”戏演的太过,君一言看出些什么了,庄周被他盯的心里发毛,警惕地后倾身体:“干,干嘛这么看我?”

    君一言眯了眼,步步紧逼:“你在搞什么鬼?”

    方周装傻:“没有啊,我跟你是没有秘密的纯洁友谊!”

    他说纯洁俩字,君一言一下想到了,不由骂了声:“靠!”说着转身就走,被庄周一把拉住:“早上是他让你出来买东西的吧,人家是故意支开你的,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君一言揪住庄周的衣领子,“你哥让你来拖住我的!?”对方垂目默认,君一言愤而甩开,恨恨地用手指空点他两下,抓起桌上他的车钥匙,快速跑走。

    “靠,回来啊混蛋,不是我哥!是那个少——”

    “少将阁下。”

    车子缓缓行驶,路非同想了想,朝身边的人开口。

    “在外面不用客气,叫名字就好。”男人靠坐在椅背上,那只诡异的大猫依旧趴在他腿上,一双猫眼冷冷地盯着路非同。

    少将微笑:“有什么事你讲。”

    他顿了顿,“我想打个电话可以么?”

    “可以,阿木,拿个手机给他。”

    路非同掏出手机示意:“能用自己的么?”

    “当然。”

    副驾驶座的阿木从后视镜里看到首长颔首,随即伸手把车上的信号屏蔽系统关掉。

    一直打不通的号码出现的手机屏显上,君一言正极速飞车,手忙脚乱的接起来,急急的抢先开口:“喂非同?是你吗?”

    “是我。”

    “你在哪儿?他们想怎么样?我马上到!”

    “听我说,那次开枪想杀我的人,我想你帮我查出来。”

    君一言完全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他说这事。

    “……那你呢?”

    “我去实验室做完该做的事……,”他想说等我回来,身边存在感极强的一人一猫让他不由转了口,“我们分头行动。”

    他沉默了下,“早上是故意支开我?”

    “……嗯。”

    “我知道了。”

    房间一切如旧,只是少了主人,君一言坐在沙发里,只觉恍然若梦。

    留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奉命帮忙追凶,但是眼前这人根本对他们不理不睬。

    “君先生么?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协助您调查4?10非法持械杀人未遂案。……嗯,请多指教。”

    沙发上坐着的人毫无反应。

    “君先生?君先生,我们……”

    “出去!”他终于开口,却是逐客。

    那人既惊且怒,尝试着解释:“你误会了君先生,我们是——”

    “你们这是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