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风再起时第7部分阅读
重生之风再起时 作者:haitangshuwu
还要再洗一会儿。便轻轻走过去,伸手把手机拿起来……
室内一片昏暗,并不算高级的宾馆地毯上,散落一地的衣服凌乱的纠缠在一起,未关的电视机声音开的很低,上面演着惊险的枪战电影,演到正关键的时刻:主角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伤心欲绝地质问:“原来你是有目的的接近我,所有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感情呢?也是假的么……”
床上的付微桐轻轻嗤笑一声,光/裸的胸膛微震,猫一般趴在他身上的苏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实在也看不出这电影哪里好看,于是把脸转过来,手指漫不经心地在付微桐的小腹轻划。
一把抓住苏骁不安分的手,付微桐轻笑:“怎么,没饱?”
苏骁顺势又往他身上凑了凑,面不改色的说:“你忙了多久,我就饿了多久,轻易吃不够。”边说边刻意地在他胸腹处轻咬一口,娇气十足。
付微桐的手臂上密密麻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简直恨不得把苏骁从身上掀下去,偏偏对方乐此不疲,变本加厉的把嘴唇贴上他的胸膛,顺着腹中线,一路滑了下去。
除去自己的主观色彩不说,苏骁在性/事方面的技巧可谓一流,对于付微桐的敏感部位,拿捏的恰到好处。
男人压抑的低喘声在狭小的室内清晰暧昧,苏骁藏不住唇角得意的笑容,他尤其爱看付微桐失控的样子,苏骁感觉到唇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一时更加兴奋。动情加上刻意地卖弄,张口含住付微桐全身最坚硬而又脆弱的地方。
付微桐忍不住低吟出声,身体一阵战栗。苏骁见状更加卖力,脸上酡红,眼神柔媚地看着他,声音低哑轻柔,娇的仿若能滴出水来:“在学校你要装作毫不认识,现在到床上,也要一本正经么。”
边说边把脑袋上移,伸出舌尖在他的肚脐处不停地绕圈。付微桐一声低呼,双手一把抓住苏骁两边的头发。
苏骁疼得咧嘴,脸上却是全然满足的表情,一径地笑道:“最近你忙的天昏地暗,你都快记不得我长什么样子了吧,不过,你的身体忘不了我。”他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未曾停顿,在付微桐的身体上来回游走。
“对了,那天在酒吧遇到的那个男生就是你的学生吧?你一心想着君家做家教,虽然薪水丰厚,可是他看起来可不太好相处,不过,长的实在不错。”
付微桐气息不稳,粗粗地喘着气,要笑不笑地斜睨着看他:“咋,又吃醋了?”
“吃醋?”闻言苏骁吃吃地笑,顺势而上攀住他的脖颈,“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个让人压的零,要说吃醋,也应该你吃我的醋才对。并且,你不是专偷二奶的钱,最恨小三儿的么?所以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对不对,桐?”苏骁说完,娇宠着把唇送过去欲亲吻。
听他说着自己最不愿人知道的私事,付微桐本就有些不爽,眼见苏骁嘟着嘴凑上来,他条件反射地把头偏向一边。
君一言不可能是零,但是他确实是喜欢路非同的,那么零是……
想着那个冰冷沉默的少年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的画面,付微桐的胸口一阵暴躁。
偏偏苏骁的唇偏了方向,正落在他左侧的脖颈上。苏骁不客气的吸允瞬间引爆付微桐压抑隐忍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几乎是一把抓住苏骁狠狠地摔到床上,苏骁发出一声痛呼,随即被反身而上的付微桐折成趴跪的姿势窝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说话。付微桐便一手扶着苏骁翘起的臀部,一手捞起他的腰,就这么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地直接冲了进去。
苏骁一声尖叫,手指紧紧抓着抓着床单,毫不掩饰地扯着嗓子便喊叫出声。明明矫揉造作到极致的一个人,偏偏叫/床的声音粗哑难听的像驴嚎。付微桐皱起眉毛,忍不住地加重身下的力道。苏骁被他用力地按着肩膀,脑袋几乎埋进枕头里,嘴里仍旧忘情卖力的叫喊。
付微桐□一挺,狠狠地穿透。他像厌恶苏骁一样的讨厌自己,明明心理上无比抗拒,可是身体却叫嚣着亲近。
在耳边令人发指地鬼哭狼嚎中释放自己,付微桐半眯着眼,混沌不清的大脑中清晰无比地闪过一张精致冷漠的面孔……
非同突然地打了个寒战。此时他手上正捧着一本物理竞赛题,这是前几天付微桐找给他的,据说在这样的比赛中如果能得到第一名,可以有保送a大物理系的机会。虽然已经入春,可是夜晚的天气还是有些凉,非同起身把窗户关上,眼看时间也不早,洗了澡便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可是直到时钟渐渐重叠指向12的方向,他仍是没有丝毫睡意。脑子里把白天发生的事一点一点的理清。要分科了,他离a大物理系又近了一步,可是等到可以参加考试就又是两年后的事情。究竟要多久,他才可以达到自己的目标。不知道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否和以前末世里的世界是平行的;如果是两个平行的空间,那么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他们可以坚持多久,队长和博士,能否等到自己可以完成任务的一天?
心里烦躁,越发睡不着觉,这么干躺着也难受,非同舔了舔唇,起身打算去楼下倒杯水喝。
刚拉开门,就看到某人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发型乱七八糟地歪着,一手高举维持着一个要叩门的姿势。
君一言站在门口已经半天,为难半天要不要在夜里把他叫起来,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他收回尴尬的手臂,顺势扒拉扒拉头发,没话找话地朝非同笑了笑:“……你还没睡啊?”
这实在是明知故问,话一出口,君一言就恨不得把自己刚刚说的话一口吞回来。偏偏非同只静静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愈发衬的他像个傻瓜!
“那个啥,你要干嘛赶紧地,哥找你也没什么大事,我候着就成。”
没什么大事,大半夜的打算敲门把人叫醒,还要一直候着?非同看了他一眼,侧身从旁边走过去下楼,君一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从上次车赛回来后,君一言便敏感地觉得非同有点不对劲。虽然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沉默寡言,但是显然又有些不同。比如,他几乎不怎么跟自己说话,四目相对,他总是先移开眼睛的那一个。
而且,高三的教室在学校的最顶层,往往君一言下楼找去,他就已经早早地放学离开。今天君一言发狠找了几班公车活生生逮到他,可是少年不温不火、若无其事地态度,让自己的焦躁显得毫无道理,堵塞在心口的郁气无处宣泄,直闷的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非同走到餐厅,倒了杯水就站在原地慢悠悠地喝。君一言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动作,想着这几天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突然一个念头闯入脑海,他自己也有些惊异,脱口而出地问道:
“你这是在躲着我?”
非同手猛地一顿,又喝了口水,才转过头,微蹙着眉看他。没等到回答,君一言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你是因为那晚我亲你,这几天才一直躲着不肯搭理我,所以你是在生气?”
听他这么说,非同沉了脸,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君一言一见之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那晚在极度的亢奋和骄傲下,他放任自己的情感奔放。他承认自己稍微急了点,在非同根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强吻,被打确实活该。可是动手之后,非同却再无任何反应,没有害羞,没有不自在,甚至没有发火。
可以如此坦然地当做没有发生过,无非是因为根本毫不在乎!这个认知曾让君一言一度恐慌。
非同沉着脸转身就走,君一言理所当然里一把拦住:“干嘛去?”
非同转脸看他,脑袋里想的确实下午房向彬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原本的路非同并不是同性恋,可是眼见君一言对自己这么明显的纠缠,他却只感觉到困扰,而没有丝毫的厌恶。这……也是正常的么?
“怎么了?”君一言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四下看了看自己,不确定地问。
不管怎么样,在目标未完成之前,什么事都比不得任务重要!
“没什么,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吧。”
非同终于开口,并且是在他说出了那样的分析之后,并没有反驳。君一言心里乐开了花,眉开眼笑地跟在非同身后,对他的话连连点头:“对对,学习最重要,我都快考高了,a大等着我们——”
乐极生悲,脚下一个没留神踏空了楼梯,一下扑在前面的人身上,非同抓着楼梯站好,另一手撑着将他推起来,皱了皱眉斥道:“看路!”
他出乎意料地点头应下,沉默地走在非同身后回房。两人房门相对,眼看就快走到,君一言眼珠骨碌一转,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地微笑,脚下一扭,口中大呼一声‘哎呦’,便快乐地朝着前面的身影压过去。
睡前抱一下,做个好梦……
刚触及少年单薄的身体,未及等他展开双臂,胳膊便被非同一把抓住,抗在肩膀上,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少年用力一甩——
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后,身体短暂腾空,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被摔的几乎散架的疼痛。
“我靠!”
☆、心理暗示
伦敦的天气让人捉摸不定,前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秒就倾盆大雨。身着职业套装的秘书小姐轻轻推门进来,一眼看到背身站在落地窗前的老板,难怪刚才敲门半天都没有回应。下雨的时候老板多半心情不好,看了看手中的文件,秘书小姐深吸了口气,轻步走上前去:
“君总,这里有份文件急需您签字。”
过了半天,就在秘书小姐几乎以为已经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君景行才嗯了一声,转身拿过她手里的文件签了名。
“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吧,你看下后面的行程可以压短么?尽量能早些回国。”
揣摩着老板的心思,秘书小姐翻了翻文件夹,一脸为难的抬头说:
“君总,日程已经排满了,后面好几个会议很重要,已经通知到了,现在也没办法取消……”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君总似乎有心事,不过这可不是她一个小秘书管得了的,只要老板愿意配合不闹情绪就好。秘书小姐松了口气,连忙快走几步,出去之前轻轻地带上门。
外面大雨如注,周围高耸的玻璃大厦冷冰冰地矗立。君景行点了根烟,夹在两指间,任由烟雾丝丝袅袅,眼睛直愣愣地注视着窗外的雨景,心思却早已飞往千里之外的祖国。
家里的两个孩子,非同不必他多操心,成绩好的出乎他的意料。而自己的亲生儿子……眼瞅着马上高考了,君景行的心里实在一点底都没有,据学校了解到的情况,他倒是愿意老老实实去上课了,但是每每大考小考的成绩总是让人失望透顶,而且他最近又报了个跆拳道的训练班,每天去练武。
马上就要高考的人,还如此不务正业。
君景行想着昨天岳父跟自己说的话,两家人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君一言一个人身上。君景行绝对不相信君一言智商不够成绩不好,只是担心儿子因为对自己的怨恨,而故意自毁前途。
伸手把烟头按灭,君景行算了下时差,那边应该已经天亮了。拿起电话,便拨过去。
忙音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是小付么?我是君景行。”
“……君先生?”付微桐忍不住惊讶,这么早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嗯,没课么?我想跟你说两句话,方便吗?”
付微桐咬着包子正往教室赶,听他这么说,连忙拐到一边寻了个安静的地儿,才道:“方便,有什么事您说。”
“学校传真了一言最近一次考试的成绩单给我。当然,你教的很好,小非这半年多的进步可谓神速。我就是想知道,一言他学习究竟怎么样,这成绩确实是他的水平么?”
付微桐一下被问住了,君一言的学习水平究竟怎么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教讲课他虽然不曾打断过,但是付微桐真的怀疑,他能听进去多少。
君一言上次说的话明明是想跟非同一起考a大的,但是他次次尴尬的成绩,实在令人费解。
电话那边似乎还在等着他开口,付微桐无奈,只得说:
“对不起,君先生,我只能说,他这段时间学习确实比前些日子用心了很多。”
“这不怪你,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清楚。不过这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指望他能像小非一样,但是成绩至少要过得去。所以要你多费心了。”
像他们这种有钱人,不过是要一纸文凭撑个面子罢了,付微桐自然懂得。反而是君景行的客气让他有些不适应。
“君先生说的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我会尽力的。”
话虽然说的漂亮,但其实付微桐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君一言本来就不是个好应付的人物,难得最近他对自己的态度略有好转,但是付微桐可不认为自己能戳动君一言的神经。
比如现在,他比预定家教上课时间迟到了至少半个小时,满头大汗的冲进来,放下东西就是隔壁房间冲澡换衣服。听吴嫂说他最近不知怎么地又迷上了跆拳道,虽说适当放松有益于身心健康,但是眼看考试将近,这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实在让人忧心。
君一言头发未干,还滴着水珠,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天不算热,他却只穿了件纯棉的t恤,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顺手抓起桌子上放着的书,像模像样的坐在那里。
付微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连非同都面带诧异。君一言眨眨眼,顺着他们的视线把手中拿着的书封转过来一看,差点没吐血。他刚才顺手抓了一本时下流行的同志杂志,封面两个半裸的猛男,摆着令人血脉愤张的暧昧姿势。
“靠!”暗骂一声,君一言快速把杂志塞到一堆书本下面,扒了扒头发,朝那目瞪口呆地两人挤了个笑,正了正神色,低头准备看书。
付微桐从震惊中回神,君一言的书房里居然会有这种同志杂志,那自然是他自己买回来的,他看这种杂志,那么……下意识地朝非同看去,少年抿了抿唇,似是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习题。
最近家里莫名的多了许多让人无语的东西,比如书房和餐厅的同志杂志,比如一整套刚拆封的漫画《绝爱》,再比如一开电视,影碟机里自动会放映一些知名的同性电影。君景行出差到国外,算上来做家教的付微桐,家里不过这么几个人,这些事情是谁干的一目了然。
这下连吴嫂都有些惊恐了,少爷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听说高考前因为紧张焦虑,有的学生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古怪的行为。
学跆拳道减压可以理解。可是,这些杂志和电影,少爷的怪癖也太……
君一言可顾不了那么多,一双眼睛围着非同打转,仔细观察他的反应。可是少年除了那天拿错杂志表示了一下惊异,其余的时间,他几乎是无动于衷的。自己刻意放在他桌子上的漫画依旧原封不动,连个印痕都没移动过。
君一言怄的吐血,几乎要被气死。
那天老师拖堂,他下楼的时候一年级教室已经锁了门,本以为他等不及自己提前走了,一阵憋闷,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晃到操场附近。原本打算跑两圈热热身,去练自己的跆拳道,没想到就看到了那令他气到内伤的一幕。
路非同和一个女孩面对面站着,那姑娘似乎就是他们班那个叫什么婷婷的。她红着脸递给非同一个本子,一向奔放粗鲁的女孩小心羞涩的说着令君一言气不打一处来的话:优秀?欣赏?因为他,她才选择的理科,希望能分到一个班,还有今后的日子?还要共同进步?!
最可恨的是某人站着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对这件无聊的事表现出应有的反感,也没有掉头就走。
君一言黑着一张脸出声,“你们在干嘛?!”
从路非同那次一鸣惊人的考试后,楚婷婷就觉得自己不对了,她总是忍不住回头,竖起耳朵听他跟胡迭的话,目光百转千回的总能定格到他身上。今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所以楚婷婷鼓足勇气想要在这个夏天来临之前,向喜欢的男生告白,为自己的高一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没想到天公不作美,重要时刻偏偏被最不该遇到的某人撞破。
君一言恶霸一般地走上前去,横在两人中间,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同学,马上就要考试分科了,这种时刻想着早恋合适么!?有这点儿时间,不如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情况,楚婷婷被惊的说不出话来。那边君一言已经毫不客气地拉着路非同就走。
楚婷婷自己被晾在那里,回过神来,那两人已经走远,她愣在原地,完全无法反应。身侧有脚步声接近,男孩的声音不似平常那般捣蛋:
“婷婷,你没事吧?”
楚婷婷抬头,正看进胡迭小心翼翼盈满关心的双眸。初恋告白被打断的不甘,加上被人撞破心事的尴尬,她想着刚才那窘迫的一幕,眼睛像扭开的水龙头,再也忍不住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哎哎,别哭啊,没事没事啊,谁还没有过青春的时候啊,别哭别哭。”楚婷婷一直是跟自己旗鼓相当,女金刚一般的存在。现在猛然哭的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胡迭一下子晃了,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楚婷婷干脆放声痛哭,边抽噎着说:“他凭什么训我,他又不是老师也不是我家长,这是我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满口对君一言的怨气,胡迭难得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她哭够了,才叹了口气说:“学长是非同的表哥,这又马上考试了,你这么不合时机的发花痴,不是撞到枪口上了么!”
“……”
“你还跟我说目标,你现在自己在干什么啊!?连情书都来者不拒地收了,涨行情了啊!”提起这个就火冒三丈,君一言长臂一伸,从他手里把那个疑似情书的东西抓过来就要撕掉。
非同抬手不客气地朝他肘关节处一敲,君一言吃痛,手中一松,本子应声落地。不过,也让他看清了原来那是一本写着非同名字的笔记本。
楚婷婷是来还东西,而不是送东西的。
非同捡起掉落在地的本子,转身就走,君一言揉揉发麻的胳膊,咬着牙追上去。明明是自己理亏,原本想认个错,但是看到非同的无动于衷,君一言莫名地邪火上升,想都没想,口中的话就如同机枪一样扫出去了:
“这是我看错了。但是刚才那妞的告白总没错吧,你不也没反对没拒绝么!是不是觉得我出现的特不是时候,特碍事是吧。”
满含酸意的话倒是让非同止了步,转过身歪头看他半响,才叹了口气:
“马上考试了,有时间的话,不如多看看书。”
路非同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君一言猛然想通了一件事。
也许是因为目睹那次不堪事件,从那些人口中听到的关于非同的过去,君一言心里先入为主的给他定了性,却从来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直男会被掰弯,那么失去记忆的路非同会不会从弯做回直男?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他的身手强悍,为了日后幸福,自己也一样可以去练。他的目标远大,排除万难他君一言也愿意守着他。但是如果一开始路就是歪的,那么就永远也不可能接近终点!
楚婷婷事件算是给他提了个醒,君一言反常的没有炸毛或者赌气,他开始用另一种方式迂回前进。
这样的感情注定是一道色彩斑斓的渊,我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作为人生目标的你,自然也应该同行。
路非同说的非常对,目前对他君一言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通过高考,完成他们两人共同的目标。
在一起,要永远。
☆、成绩
“……再开学大家就二年级了,高考在步步紧逼,以前要按天算,现在可要按秒了!虽然放假了,但老师还是希望各位能够约束自己,不要松懈。下次见面大家就不在一个班了,文理分科以后,同学们需要更加努力才行。这一年的相处,感谢大家的配合和支持,我会关注你们每一个人,高一七班,加油!”
讲台上年轻的班主任慷慨激昂地说着伤感的话,这是她刚毕业带的第一批学生,感情难免不一般。
底下的学生也忍不住有些伤感,但是等老师一离开,这群年轻的小猴子们就又忍不住雀跃起来。
放假的心情堪比出狱。
胡迭抽风一般地忽悲忽喜,高兴盼望已久的假期,悲伤不久将至的分离,楚婷婷侧身坐着,自从那次被君一言训斥后,她就不回头跟他们玩闹,连胡迭也少理了。
身后一哥们儿探身,凑近了脑袋:“嘿,非同,考得咋样啊?这次大满贯没意外了吧,丫铁定能毙掉那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书呆子!”
没等被询问对象有所反应,胡迭大手一挥,一巴掌按在男孩儿脸上,给他拍回去:“靠!这难得的大好日子,丫别来扫兴,说点别的吧啊!”
非同笑了笑,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来电名字,他微皱眉,接起电话边往教室外走。
“你在哪儿呢?”
“……教室。”
“出来吧,我来填考高志愿。在一楼楼梯口等你啊。”
“嗯。”
7月的校园分外热闹,代表离别的栀子花爬满枝头,空气中飘散着淡淡忧伤的香气。刚经历过炼狱般高考的学生们,面容轻松,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
在一堆人中,君一言实在有点鹤立鸡群,第一眼就能从人群里把他揪出来。天气炎热,他就随意地穿着一套篮球球衣,身形颀长,气势强盛,百无聊赖地靠在楼梯扶手上。
旁边有同学模样的人跟他搭话,君一言低着头把玩手里的手机,漫不经心地轻哼了声算做回应。
似乎是感觉到前面注视的目光,君一言下意识地抬头,正望进少年深潭一般的黑眸里。
脑子里仿佛有根弦被拨动,时间与空间在瞬间交汇重叠。
此时,路非同眼睛看到的画面,是君言双手插在口袋里,背靠围墙站着。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非作为队里年龄最小的成员,多少次跟不上趟,君言就是这么默默地在前面等着。他等的面露不耐,身形却依然沉稳,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他会站直身体,不自觉地缓和了眉眼,露出微笑。
君言和当时的非都不知道,这笑,竟在少年的心里生了根,开出绚烂的花。
非同茫然地被君一言扯着进了会议室,这是学校专门开辟出来方便学生们填报志愿的。
房间不大,人满为患。
两人刚进去,最里面一个男生喊着君一言的名字,边站起身朝他们招手。
“来这么晚!我刚才过来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自己先填完跑了呢!”
说话的男生叫方周,是君一言他们班上的另一朵奇葩,据说他爸是部队军级干部,在学校里也是横行霸道不学无术,跟君一言两人恶名昭著,不相上下。
“去篮球馆打了会儿球。”
方周看他一身打扮,啧啧两声,眼睛顺势瞟向跟在他身后的非同。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君一言的表弟,不过自己几乎算君一言的发小,还从没听说他有这么个表弟。
“后面的学弟就是一年级那个状元吧,一言你也不说介绍哥们儿认识下!”
好奇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在非同身上,话却是朝着君一言说的。
“有毛好介绍的!”君一言一口回绝,顺手欲拿他的志愿表,“叫哥看看准备去祸害哪儿的人民?”
“得了吧,高考两天考试,哥睡了两个下午,都落枕了。我那卷面贼干净,不是说有印象分么?估计我就能拿那么几分。你看哥报的专业,合情应景吧。”
志愿表上罗列了全国最有名的几个大学,下面一连串的环境生态学专业。君一言噗嗤笑出声,抖了抖手中的表格:“你家老爷子咋说的?”
“还能咋说,分数要是能说上去,他能用唾沫把我淹死。国内的大学是没指望了,高考改革,且严打呢。我爸准备把我送美利坚改造去。”方周说着伸手把自己的志愿单抢回来,仰着脸看着君一言,说:“哎,一言,你丫估计比我也多不了几分,不如跟君伯伯说说,咱俩难兄难弟一起做个伴儿,异国他乡相互温暖。”
“滚一边儿去!我说你填个表怎么这么慢啊,写完赶紧走,别占着地方!”
后面明明有个空位,他却黑着一张脸跟自己过不去。方周欺善怕恶惯了,敢怒不敢言,磨蹭着刚起身,就被君一言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
“等下完了再去打会儿球吧,我去篮球馆等你。”看着那俩挨着排排坐,君一言那小子过河就拆桥,完全不理自己,方周不甘地凑过去找存在感。
“不去。回家呢。”君一言头也不抬,在表格上龙飞凤舞的划着自己的名字。
高考志愿表一份好几页,每页都要写姓名准考证号,涂黑机读卡,君一言耐性不怎么足够的先把每页纸上画上自己的名字,他身边的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也不说话,君一言写好一页往旁边扔一页,少年随手拿起旁边的2b铅笔帮着涂机读卡。
方周愣愣地看了会儿,想起刚才自己手忙脚乱,写写画画的几乎躁狂,再看眼前两人无声的默契,心中竟隐隐有些羡慕。
君一言嘴里默念着一长溜的准考证号,边往表格上写,琐碎繁杂的数字让他忍不住有些烦躁,但是看着旁边非同帮着把他写好的页码归类整理,莫名地情绪就被抚平。
轻咳了声,他问:“你们出分数了?你这次成绩飙的咋样?”
“没有,要过几天。”
“别拖到跟高考成绩一块出来就好玩了。”他正笑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有规律的震动不止,君一言随手拿起一看,随即往旁边一扔,埋头继续涂卡。
手机不依不饶地震了一会儿后,终于停止颤抖。
旁边非同的包里立刻‘滴滴’的叫了起来,非同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号码,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直接把电话递过去。
君一言好看的眉毛皱起,抿了抿唇,不怎么高兴地拿过来,刚接通,那边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
“小非,是叔叔,你现在还在学校么?一言该去填报志愿了吧,你看见他了没?我联系不到他。”
“我正填着呢,有事啊?”
“一言!?打你电话为什么没人接?!”
“太乱没听到。”
“你估分多少?考的怎么样?”
“行了,您在外地忙您的生意吧,就那样,我的数字肯定比不过您赚的数字。”
君一言话语暴躁,君景行点火就着,这对父子每一次的对话都充满火药味儿。君景行深吸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说:“一言你听着,我跟h大的负责招生的人打过招呼了,你报他们学校商学院的工商管理系,只要你能过提档线,就差不多了,我们只要拿个本科文凭就好。”
那边毫无反应,君景行‘喂’了几声,以为信号不好正要挂掉,君一言才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君景行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
“君一言,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话?!”
“听到了听到了。”他忙着跟准考证上的号码对照数字,眼睛左右转动,着急挂电话:“没别的事了吧,我这儿正忙着呢,您老别跟着裹乱。”
说着按掉电话还给非同,扒扒头发继续填自己的表。
“……你考的怎么样?”
君一言意外地抬头,从高考完,非同一直是这么不咸不淡的样子,如今他肯主动关心自己的成绩,是不是代表着他也开始有些在乎了?
君一言把手中的志愿表往前一推:“给,自己看。哥说到做到,现在可就等你了啊,两年,想想就漫长,你说你怎么不早生两年啊。”
“……”
表格上的第一志愿赫然是a大,但是,让非同忍不住惊讶出声的是,他选择的专业:“太空物理!?你要学这个?”
君一言但笑不语,得得瑟瑟地把表单重新拿过来仔细检查一遍。看他如此有把握,非同迟疑着问:“你这次考不的错吧,十拿九稳了?”
“十拿九不稳。我又不是你,那成绩跟小火箭一样。”君一言笑笑,伸手指指表下面的几个平行志愿。“看见没有,我做了万全之策。这几个学校都在a大附近,实在不行……啊呸,肯定能行,哥决定通知书来之前我都吃素,积积德,攒攒人品!”
“……”
君一言猛一下从凶残食肉性动物变得吃斋念佛,把吴嫂吓得不轻。直觉少爷是被高考的压力逼疯了,反而想尽办法地做好吃的要给他补补。面对满满一桌好吃的诱惑,君一言咬着菜花痛苦万分,偏偏他真的谨守诺言,竟一口肉都不吃。
一个星期的时间在等待中过的格外快,在君一言的高考成绩出来前,非同的高一期末分数倒是先出来了,那一排数字让君一言饱受刺激。
路非同毫无意外地登上年级第一的宝座,但是那连续的几个一零零让整个成绩单变得刺目无比。不是亲眼所见,君一言打死都不信,居然有人能把数学、物理、化学等几门晦涩难懂的数字学科考出满分的成绩。
这简直灭绝人性!
这也就算了,随着成绩单而来还有一封告家长通知书:
由于路非同同学对于高一知识的出色掌握,学校本着因材施教的原则,经学校教研组研究决定,于8月22号,对路非同同学进行个人跳级测试考试,确定是否直接进入高三年级学习。家长如有异议,请与8月20号之前尽快与学校联系。
君一言捏着纸就愣了,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非同如此争气,前几天自己还感叹时日漫长,他马上就把时间缩短了一倍;悲的是自己怎么遇到这么个怪物,这么非人的成绩自己怎么追。
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君一言越发烦躁,等到下午电话查分系统终于开通的时候,他反而有些怯。
最后还是非同帮他打电话问了成绩,488分,比去年的理科一本线录取线高出12分。
君一言一声欢呼,像个孩子一般立刻跳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被他的情绪感染,连一向冷清的非同,也忍不住翘起唇角,漾开了笑。
晚上回家得知双喜临门的君景行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开了瓶珍藏多年的红酒,破天荒地让两个孩子陪着喝。
明明没喝几口,君景行却觉得自己醉了,看着眼前两个俊秀的少年,胸口盈注满满地骄傲,这么优秀的两个孩子,让他感动地几乎老泪纵横。
通知书还没来,君一言严守诺言,绝不杀生吃肉,青菜萝卜什么的当下酒菜也吃不进去,当下就放了筷子。
餐厅的小电视里放着各式风景广告,君一言眼睛一眯,突然朝着对面的非同开口:
“考试完了,暑假去旅游吧啊。”
“嗯?”
“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我们出去玩吧。”君一言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飞快,流利地说着早已计划多日的事情,“天气这么热,正好去海边避暑度个假。”
君景行接口说:“海边太阳晒的毒的很,你们不如去爬爬山,就近玩玩,锻炼□心。小非开学前还有跳级考试呢。”
“就他那见鬼的成绩,放心吧!直接高考都没问题。”君一言没好气地嘟囔一句,根本不把父亲的建议放在心上,继续游说非同:“就在国内,这么多海滨城市随便选一个,蓝天碧海,啧啧,想想多美。”
大海……君言口中比天空更广阔的一汪碧蓝……
君景行看看儿子,又看看非同,突然开口:“你们俩出去玩玩也好,顺便叫上小付跟你们一起,那孩子真不错,你们的成绩有人家一半的功劳,要好好谢谢人家。”
靠!
“当然不行!”君一言心里正打鬼主意,他从考试前就一直计划着,眼看非同神色有所心动,目的就要打成。偏偏他老爹不停的打岔,居然还敢甩这么个电灯泡出来!他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
君景行眯了眯眼,说:
“想要出去玩,没问题。想去海边,也没问题。我就一个条件,带上付微桐一起,否则免谈!”
☆、海边度假
a市双石机场
车流不息,门口寥寥几个等候的人皆是一脸焦急,不停地抬起手腕看时间。年轻男子的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焦躁的来回张望。
一辆出租车急冲冲地横过来,未及停稳,车门便从里面被推开,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女子匆匆跳下来就往这边跑,年轻男子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口中忍不住地埋怨:
“你怎么回事啊,这都几点了,我能等你,飞机可没这么深情一直候着你!”
女人想解释,被他张口打断。男人一手拖过行李,另一只手拉住她就往里走:“什么都别说了,先去办理托运,不是叫你少带点东西么……”
两人拉扯着边说边走,路过旁边的一个少年时,男人的目光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又是跟自己一样等人的倒霉蛋,不过那人的面部表情平和,静静地站在那儿,看不出丝毫急躁的样子……估计是等傻了。
男人有些幸灾乐祸地抿嘴笑,拖着女友的手小跑几步。那少年长的真心不错,不过……脸再好,也不能把红灯美绿,道路帅通,照样要——迟到!
君一言坐在外面等候的椅子上,神情闲适,抬腕看了看手表,嘴角挽起,甚至有些要笑的样子。起身踢了踢脚,走到少年身边站定,作势探着脑袋朝外看了看,再也忍不住地笑了。
之前他的心理暗示似乎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放在家里的那些漫画杂志非同根本没有动过的迹象,倒是那天吴嫂好奇,随手翻了两页,吓得几乎要晕倒。
君一言处心积虑,万里长征迈出第一步,自然不肯就此罢休,一计不成心中立马又生一计。他一直是知道路非同对于自然风景的喜爱的,一个能把地理课本当消遣看的人,对于爬过涉水这种无聊费力的运动肯定分外喜欢。
选择海边度假也是从实际战略意义出发,虽然目的不够光明,但胜在理由足够正大。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君景行的威胁对他根本不起半点作用,老头儿说不定明天就又跑到哪里出差去了,唯一能对他使用的手段,无非是经济制裁,这点钱倒还难不住他君一言。坐在对面的路非同一反往日的沉默,竟然在他拒绝之前,轻轻点头答应,更过分的是还顺应老头儿的要求给付微桐打了电话。
板上钉钉,让君一言瞬间沉了脸。
路非同的态度很明显,要么一起去,要么他君一言自己去!他自己去干吗?去跳海喂鲨鱼吗?!有种搬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挫败感,君一言的心里几乎要怄死。
这种不愉快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机场,一路上他都黑着脸当霸王,连带地对路非同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也不想理。
直到他们在机场等了近一个小时,眼看就要办理登机手续,付微桐却连人影儿都没见,君一言忽然觉得压抑在自己心头的乌云渐渐散开,整个人顿时神清气朗起来。
“都这个点儿了,估计是不来了。咱们走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