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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承续第4部分阅读

      重生之承续 作者:yuwangwen

    他继续演下去,那么承续的这个观点就不会动摇。

    对于那个孩子的有求必应,那个孩子想要什么都可以到手的骄纵,意外的养成了那个孩子在权欲上的淡薄。尽管承续的表现出了被他骄纵的任性,有一种自以为高贵的轻浮,但是承续比起他其他几个儿子,眼中的欲求真的太淡了,因为可以得到,所以不会拼力的追求,没有野心,也就不在乎。

    这样很好,虽然看不到一个为了野心疯狂的太子,看着自己几个儿子拼个你死我活的戏码,也不坏。那个孩子的天真,一心的仰慕真诚,自己一点感动都没有,毫无愧疚的继续计划,他一直认为,那种不带任何怀疑的仰慕真是太蠢了,拥有那种观念的承续,没有一点培养的价值,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反正他从未想过让承续坐上自己的这个位置。尽管对于这个皇位,他并不是那么看重,如他这般成功的后继者也不指望,但是起码要够优秀,优秀到可以延续这个国家,或者毁掉这个国家。

    他为那个孩子安排了耿直的臣子作为老师,那是连自己都会顶撞的臣子,承续的个性早就被惯坏了,怎么忍得下顶撞,加上自己在有意无意的表现出,自己也被顶撞过的无奈,诱导着承续去讨厌那些为他好的老师们,作为一个君主对臣子下手一定要找个理由,而一个宠溺儿子的父亲,开除一个儿子不喜欢的臣子,那么有什么不可以,所以无奈的皇帝按照太子的意思,没有任何理由的革除了臣子的老师身份。

    在大臣的心目里,错的是太子,一个不堪造就的太子,这是臣子们对于太子的映像,失去了臣子的信任,承续的未来也就失去了支持,就算身份正统,但是承续获得臣心几乎没有。在太子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好父亲,依旧对自己信赖有加。

    对于太子身边的玩伴,太子会相信他的赞誉,而去信任,在大臣们的眼里,那些不学无术的玩伴只是出于对大臣家族面上的赞誉,他用诱导性的语言和各种先见为主,在双方的心里达成了他想要的效果。

    承续身边真的有几个蠢蛋,怂恿过承续一步登天,不过承续的性子怎么会,甚至还向他报告过举报过这些人的不忠。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哦,所以了他安排了人手,提点这些蠢蛋们瞒着承续动手,其结果就是三年前那样,什么都没做的承续被安上了谋反的罪名,被他废了武功,剥夺了太子的身份,圈禁在清辉殿。

    没有人可以说自己了解一个人的全部,所以他不会说他了解承续,可是总能清楚七八分,可是如今看来不是这样。

    照他对承续的了解,承续应该是一身的颓废,不断要解释,对此他早就下了令,不理会,也无需呈报给他。三年的时光,他没有去关注过,他不知道三年的承续是如何的,但是现在的承续完全看不到半点的颓废和悲伤,过得相当的惬意。

    一个人如果被按上了谋反的罪名,失去了原来的一切,但是本人却一无所知的话,那么一定去寻求答案和原因,眉宇间会心事重重,绝对不会是如同承续这般眉宇之间一片洒然,不会过得如此惬意自在。

    一个人会改变,可是三年的时间,承续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在现在的承续身上看不到意思骄纵和任性,反而带着超脱的淡泊之气,闲云野鹤的自在。

    他记忆中的承续,穿着华丽的衣裳,做作的摆出一副尊贵的样子,目中无人的高傲,其实很不得人心。在他的眼前承续,松散的披着一件外袍,没有一点繁复的花纹纯白色,明明是疏懒的举止,却偏偏自然的流泻出尊贵和高雅。

    三年时光,如此的云泥之别,怎么不让人深思。将关于承续的记忆翻出来,完全看不到一点的漏斗和伪装,那么究竟是这人伪装的太过高明,还是三年的时间就可以让一个人转变到如此的地步。不管是哪一种,洛煊衍心里起了兴趣。

    “德庸。”也就是只有皇帝才能唤德公公的名讳,在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德公公是皇帝的近身心腹,秉持着不能得罪和隐讳的巴结讨好,谁敢叫德公公的名讳,要叫也只敢在私下里叫,那些正直的御史大夫们倒是骂人的时候倒是敢,不过德公公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奴才在。”德公公恭敬的听候皇帝的差遣。作为皇帝的心腹,服侍皇帝十多年,对于皇帝的喜怒哀类有着比一般人敏感的德公公,察觉到主子方才一瞬间的气恼,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皇帝目光所投注的位子,没敢运功去望,只看到一片粉白,灿烂妖娆,再想到方才主子嘴里提到的清辉殿,那是废太子的圈禁所在,德公公心里有九分确定,接下来的命令一定是关于废太子殿下的。果然。

    “将这三年,清辉殿的报告呈给我。”

    “奴才遵旨。”德公公一躬身,告退而去,他要去整理一下。这三年的清辉殿事情,他还真的是一无所知了,开始的时候他还留心了一下,看到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那位废太子殿下自从进了清辉殿,就锁了自己的院落,只有一张纸条出来索要东西,加上皇上也没再问过,他也明白那位废太子是被舍弃了,也就不再放在心上,直接吩咐下面的人,除非这清辉殿除了大事之外,就不必告知于他,这清辉殿的东西给就是了,但是一旦涉及药物,和有关政史、药理的书籍都不得给。

    三年来的悄无声息,看样子,那清辉殿也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皇上这回又起了兴致,看来必须关心一下了。

    德公公找到了专门负责清辉殿事宜的人,看了一遍报告,询问了一番,万一一会皇上问起话来,自己还是要有得回答的。

    德公公将装着所以清辉殿有关资料的盒子呈给洛煊衍。

    洛煊衍耽搁了政事,专注于这些资料,资料最多就是承续的清单,其余的事情都是清辉殿大小宫人的琐事,完全没有看的必要,三年累积下来的清单,还是有不少的分量,洛煊衍看了一个多时辰。

    上面只是清单,没有写着任何琐碎的事情,看不出一点的异常,但是在已经对承续起了疑心的洛煊衍这里,他看出了问题。

    所有的清单没有任何有关药物的内容,这不合理,要知道承续当初被废了武功,筋脉断裂,身体的疼痛不会好的那么快,就算承续忍住了,但是一般人如果武功尽废不可能不想办法去恢复,解药没有,可是总该有些对于修复筋脉有用的药吧,而这些在清单上提都未提起,连太医,这三年也没被传唤过一次,由此可知,在这件事上,承续表现出的一种诡异的平静和不在乎。这是一个疑点。

    还有字迹,他在字迹上察觉到了一点不对,武功尽废,筋脉尽断的承续,字迹应该轻浮无力,前几张倒是没什么,倒是越到后来他越觉得不对,细细观察起来,在某些字上的笔画上,能够看到写字人的腕力并不无力,认真看看那些异常的笔画,能够感觉到风骨和锐利,透出大家风范,和整体的轻浮根本不同。对方有意隐藏自己的笔迹,那不经意的风骨锐气诉说着对方的身体状况可不是筋脉尽断的样子。

    三年前的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此刻看到那张熟悉的第一张清单才发现,这根本不像是被圈禁的人提出的,更像是早有谋划。那张清单上的东西就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打算的,看不出顺序,但是内容很齐,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想完的。或者者也可以这样想,承续对于自己要面对的结果很清楚。

    想想那个时候,承续一句话都不解释的沉默,想想那比任何人都快反应过来的谢恩。洛煊衍狠狠一拍桌子,可怜的桌子被拍成两半。

    洛煊衍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13、第十三章

    在一边侍立的德公公被洛煊衍这一拍吓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背上一下子就渗出了冷汗,他知道主子是真的气到了,不同于以往那些假装的生气,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气到了。可是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主子气成这样,那些报告他看过,根本就不该有让主子生气的东西啊。

    洛煊衍要怎么不气呢?自己一手的安排是多么的成功,可是现在冒出被自己算计的人其实对自己的作为早有察觉,自己的所有计划和目的、做法全部被另一个人捉摸透彻,那人还顺势而为,将计就计。洛煊衍仿佛看到了承续那悠闲的笑容,那是明晃晃的讽刺啊。

    气过之后,洛煊衍又冷静下来。洛承续如果是他想的那么心机莫测的话,怎么会让自己落到圈禁的地步?还是说,被圈禁就是他的目的?那么被圈禁又有什么好处呢?避开皇权之争?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过那种惬意自在的生活?

    “有趣,真是有趣。”洛煊衍笑了起来,嘴里说着有趣,眼神里充满兴味,不管洛承续是怎么想的,他有对洛承续有了兴趣。既然有了兴趣,那么就想去了解,靠近去了解。那么自己要如何去靠近呢?

    他不能以皇帝的身份,洛承续父亲的身份去接近洛承续,否则他看到的又会是一张假面,这固然很有趣,但是对于想要接近让他感兴趣的洛承续却并不好。对这个反过来算计了自己一番的人,他想要深刻的了解,了解他的想法,了解他的深不可测,这需要去亲身体会,不能让他将这些都藏起来。

    他没兴趣去欣赏洛承续假扮的角色,他要看到一个真实的洛承续。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注意上的承续,过得相当安然自得。在上一次的生命经历中,那位皇帝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这一次他自然也想不到自己会引来对方的注意。

    修得是道家功法,承续没有必要每日静默打坐,内力随时都在身体里运转,修炼道家功法,太过急躁并没有好处,平和的练功才是最佳的状态,每日打坐和不打坐区别不大,有需要在进行闭关打坐修炼就行了。

    就连睡觉,功法也在自然运转,一大早,承续睁开眼,因为功法原因,让他一起来就是神清气爽。起来之后,简单的梳洗一番,然后在青石地面上打起一番修身拳脚,至于刚猛的那些招式,与道家不合,在目前的筑基阶段,还是不要让心性染上躁动的气息。

    出了一身汗,再用井水冲洗一番,被倒进了空间灵水的井水有着特殊的功效,虽然这点用处和空间里的灵水完全无法相比,不过用来消去身体的疲惫还是很有用的。

    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之后,就到厨房弄些简单的早餐,吃完之后,就开始照料整个院落的花花草草,这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对于道家来说,时间的一花一木,一切行为都有道的轨迹,到平常中寻找道的轨迹,也会有某种了悟的。

    有的时候这样一弄也可以弄上一个早上,有的时候也弄不到那么久,此时就会做点别的。

    时近中午,再到厨房准备午饭,吃完之后,小睡片刻,要嘛在树荫下,要嘛就沐浴温暖的阳光,要嘛就在屋里睡一下。他现在可是凡人,要注意保养才行。

    醒来之后,又到书房去看看书,或者写写字,画画画,默默道藏,坐累了就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在院子里转转,或者不看书,做些其他的事情。

    摆弄着一些手工活,他的百世轮回中是什么没住过,铁匠的条件不足,这个不提,木匠、雕工这些也是做过的,有的时候就来练练手,还可以锻炼手指的灵活度。或者做些糕点。

    到了太阳要落下的时候,到厨房去弄一顿晚餐,吃完之后,天也暗了下来,坐在躺椅上看看夜空,或者对月自饮,闲情雅致一起,还会摆弄一下乐器。

    每一天,承续都觉得自己过得非常充实。

    承续自然不知道,在那天之后,在远方的阁楼,有一个人一直看着自己。

    为了接近承续,伟大的皇帝洛煊衍首先要对承续做一番新的认识和了解,想要通过清辉殿的人了解承续,这一点明显走不通,那被锁起的大门不会对清辉殿的宫人们敞开,皇帝陛下也没有打算将承续从清辉殿里放出来,或者让对方知道,他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所以伟大的皇帝洛煊衍每天开始做一件事,抽着时间来到阁楼上,远望着承续的一举一动,以此为依据,分析承续的性格。

    作为一个勤勉的皇帝,每日都有早朝,所以了他自然是无法目睹承续起床梳洗,练功冲洗这段时间,他最早来到阁楼的时候,承续也在照顾花花草草了。这样的皇帝自然还没有发现,承续的功力已经恢复,而且修炼了一种和这个世界武功大相径庭的拳脚,以皇帝的武功层次对于这套拳脚的评估自然不会低,对于这套拳脚的玄妙必然有所体会,如果看到的话,保不准皇帝会冲动一下,武功作为皇帝为数不多的爱好,难免会有所执着。变强,才有了资格玩游戏,弱者只有摆布的份,有着这种想法的皇帝对于能够变强的东西怎么会不想弄到手,弄个清楚明白。

    洛煊衍看着承续料理花花草草,浇水除草,拔下菜叶放进厨房,看着承续消失在厨房,看着承续满足的在藤下小憩,看着承续在书房里呆上一段时间,看着承续做着手工,看着承续在夜晚的时候欣赏夜色,对月独酌,有时也会看到承续摆动着乐器。

    只是看,对于承续的为人处世,心态什么的并不会很清楚,唯一能够让洛煊衍摸到承续的几分心理是承续演奏乐器的时候。

    运功在耳,听着那轻轻的乐声,不慷慨激昂,也不缠绵悱恻,就如同夜色一般,干干净净,宁静悠远,不染世俗一般的高洁,透出了丝丝逍遥的洒脱自在,听着心旷神怡。如此的淡漠悠然,这就是承续的心态吗?

    在听过一次之后,洛煊衍深深的看着那清辉殿里的人,听过之后,仿佛所有的权力地位都是不值得一提,让人向往那种悠闲自得的惬意意境,想要丢下一切,却追寻。这就是承续的想要的吗?原本他是这样以为的,可是又有一次,他听到了另外一种感觉。

    那是一种勇气,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前路坎坷险阻,我亦无回的勇气,那是有着目标勇往直前的勇气,打击、失败、死亡,这些全部都无视,无法摧毁我的勇气。乐声中的铮铮傲骨和面前那淡漠的形象完全相反,却意外的合适。

    承续,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越是看,越是不明白,越是不明白,越是迫切的想要了解。洛煊衍第一次知道心急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接近那个人了。

    已经是春末,桃花和梨花飘零的差不多了,反而是藤花开始垂曳,大紫色的花束,一簇簇的吹着,风一吹,跟着摇摆,跳舞一般的灵动。

    月色温柔,这清辉殿犹如齐名,清冷的光辉笼罩的宫殿,天上明月,地上对月独酌的身影,真是一副寂寥的景色。

    不过这对月独酌的人倒是没有觉得寂寥,他享受着如此的氛围。这酒是他自酿的,采集了梨花盛开时的露水,等候了一年的时间才可以饮用的梨花酿,清甜寡淡的清丽口感,该是适合女子所喝的酒,但是他喜欢这种清雅的味道,既然是喜欢的,又何须在意是否是女子适合喝的呢?

    桌上一坛新开的酒坛,瓷白的酒杯倒满了透明的酒水,还残留着的梨花瓣顺风飘落进了酒杯里,让承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端起酒杯,花瓣伴着酒水一起被送入嘴里。

    再为自己倒一杯,眼神微抬,看到了天上的新月,举举酒杯,新月的倒影被装入酒杯,方才饮下了一瓣梨花,这次饮下的是否是一轮月色。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首不曾显于当世,来自百世轮回记忆的千古名句,就从承续的口里出现在了当时。如此诗句,如此举止,就像是承续邀请新月和他一起饮酒一般。

    只可惜,新月是不会回应承续的邀请的,新月是不会回应,可是人会回应。

    “好句是好句,不过对月独酌,对影三人是否太过寂寥了,如此芬芳的美酒,应该分享一番的,公子,以为如何?”意外的声音从屋檐上传来。

    承续举着酒杯的手放下,眼神一沉,一个侧身,对向了声音来自的方向。

    新月之下,屋檐之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样子,当时那挺拔的身子和过人的气度说着来者的不凡。

    虽然现在自己功力弱,当时能够靠自己这么近,让自己一无所觉,是个高手。

    14、第十四章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承续一无所惧,将自己杯中的酒饮下悠然开口说道,“有人一见如故,自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有人白头如新,话不投机半句多,酒自然不给。这位,你和我之间属于哪种呢?”

    站在屋檐上的人跳下屋檐,落在地上,廊下悬挂的灯笼和月色的光芒,显露出不速之客的容颜。英气的眉宇,幽深的黑眸,英俊的脸蛋,几许不羁的邪意,站在那里就可以夺取众人眼光,一身玄衣却能穿出夺人心魄的耀眼。

    “一见如故倒是难,公子给一杯水酒,坐下我俩谈一下,那绝对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速之客似乎赖定了承续。

    “一杯水酒,我也不会吝啬,只是给姓名都不知道的人,却觉得不值,这酒虽不算上好,却也是我辛苦所酿,这位觉得我该如此简单的送给这位吗?”承续将酒杯搁在桌上。

    他上一次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这人,对于有人会出现在清辉殿未免有些惊讶,不过随后也就淡定了,他回来的时候,有些东西已经变化了,比如他的心态,比如他的生活,比如前阵子见了母后的魂魄。如今自己在月下饮酒,引来了客人也不难理解,要知道上一次生命中的自己,可没有办法吸引到任何访客。

    “我是夜玄,路过时被酒香吸引的凡人。”夜玄很清楚承续话中打探自己的意味,所以很爽快的自报名姓。

    这介绍中几分真几分假,承续不去分辨,报个假名又如何,只是一个用来称呼的名字,路过皇宫这本事倒是不小,不过这皇宫发生了什么事情,与他何干,被酒香吸引,姑且就当个理由,凡人,在他的眼中,这出色的男人确实是凡人一个。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可以让人贪图的,不过就算这男人有什么企图,他又有何惧,修道讲究平和,但是雷霆手段和心性,又怎么会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方法,特别当对方是一介凡人的时候,那真的很多。

    “我是洛承续,目前是个囚徒。”听到对方自我介绍,承续介绍自己。

    “囚徒?!”夜玄看看这清辉殿的环境,然后将眼神落在承续的身上,意思是有这样的囚徒吗?不过夜玄心里重点在意的是那个目前,目前也就是有以后,他是认为自己以后不是囚徒了吗?他有什么底气如此肯定呢?

    “洛承续。”夜玄缓慢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名字很耳熟呢。”夜玄的表情在思索。

    很显然的夜玄是个江湖人士,而且武功相当高,艺高人大胆的人才本事将无视皇权,将皇宫当做一般地方一样乱闯,如果自以为是的莽撞热心青年们,只有被皇宫严密的守备力量逮住,然后杀鸡儆猴,让那些敢于挑战皇权的江湖人士看看下场。失手被逮的人就算是其师门也没有办法,更没有理由去救,在这天下,皇权的威慑力是有的,而且政府和江湖之间,有着微妙的默契,政府不干涉江湖,江湖在面子上尊重政府,这是双方默认的规则。

    而作为一个江湖人士,对于皇家权利迭起这些事情不清楚也是应该的,江湖人士对于皇家的人士可能就是皇帝的帝号、名字,还有几位有权有势的成员,大概就这样了。而洛承续,当年被废太子的诏书被传到满天下,这名字被听过也难免,不关注皇家事宜的江湖人士对于三年前的一个名字还有印象已经是不错了。

    “我是废太子。”承续提点对方,对于这个事实,承续没有想过隐瞒,这个名字只要去查一下子就会查到,他既然报了名,也就不怕对方知道,修道者直面本心,坦然报出自己的名字也是对自己的认可

    然后看到夜玄瞪大了眼,很是惊奇的看着承续。

    “我听说那位废太子,不学无术?”夜玄问道。能够做出那样的月下独酌,能够叫做不学无术吗?

    “啊,没错。”三年前的自己,更正确的说前世的自己,确实是不学无术,识字而已,让他去读那些经书,那些之乎者也,实在是很痛苦。

    “据说那位废太子,任性跋扈?”夜玄再问。看看眼前这人通身的淡泊宁静,写意洒脱,怎么也看不到半点任性跋扈的影子,如果真的任性跋扈的话,看到自己早就叫人抓住自己了。

    “做事是随性了点。”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曾经的自己是任性跋扈,但是由自己的眼光来看,自己那时是太过直诚的表现,在这皇宫之中,难得的直,过着随心的生活,从不委屈自己,如果一无所知,那也是种幸福,但是偏偏自己看穿了那些谎言,所以有多幸福就有多残酷。

    “那位废太子是被圈禁了吧?”夜玄继续问。眼前的人有被圈禁的憔悴吗?听听刚才的诗,看看眼前之人的精气神,哪里有被圈禁的颓废和自暴自弃。

    “这里就是被圈禁的地方。”承续点头。

    夜玄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真是废太子?”还是问出直指核心的问题。

    “一个废太子,有人想要冒充吗?”承续反问。

    夜玄哑口无言,是啊,一个废太子,已经完全没有价值,被圈禁在清辉殿,有什么地方值得被冒充。

    “问了我这么多,那么我是否也可以问你呢?”没有邀请夜玄入座的意思,承续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为自己倒了一杯。

    “问是可以,不过说了这么会的话,口干了,殿下是否赏赐一杯酒水?”夜玄的眼睛只盯着那清凉的酒水,一副酒徒的模样。

    “自然,我不是那么失礼的人,稍等一下。”这桌上只有一个酒杯,承续没习惯让人和自己分享一个酒杯,也不会将酒坛送给夜玄,让夜煊狂饮。

    当承续拿着一个酒杯出现的时候,夜玄非常自然坐在了承续的对面。

    承续也不以为忤,将酒杯放在夜玄的面前,为对方倒了一杯。

    夜玄端起酒杯,先是看了一番酒色,清冽透明,再闻了闻味道,清雅的梨花香味淡淡的,尝了一口,在舌尖细细品味,不辛辣,酒味淡淡的,温温柔柔的就像梨花,咽进喉间,一抹甘甜,落尽胃里,暖暖的。很淡的酒,不属于男人的狂烈,但是却回味悠长,口齿留香,那清雅的酒香,淡淡的酒味,让人意犹未尽,想要更多的品尝。

    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这酒是好酒。所以夜玄夸了一声,“好酒。味道寡淡了点,却也该属于上品之列,这酒如果给陌生人尝了,却是不值得,不过殿下说着酒不算上好,却是谦虚了。”

    承续淡淡一笑,对于夜玄的夸赞没有任何的自得之意,这酒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对此时之人来说真的算是不错了,毕竟这满园花草都由来自空间稀释过的灵水浇灌,也就造成了这满园花草在品质上个个不输给那些奇花异草,而他所采集的露水,沾染了哪一些些的灵气,弄出来的酒味道怎么会差,对于身体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为怕喝多了醉人,承续才酿造了如此清淡的酒,闲时浅尝,修道之人,醉这种会蒙蔽神智的玩意,承续还不想去碰呢。

    “这确实不算好酒,比起虹梦醉,玉灵露,血魂,这真的不算好酒。”这不是自谦,而是实话实说。不过承续所提的酒,那可是凌霄殿座上陛下的贡品,在紫霄宫中的岁月他有幸尝过,回味悠长,也知道怎么酿,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本事去酿造。

    “虹梦醉,玉灵露,血魂。”夜玄念了一遍,这些酒他都没听过,以他的真实身份,这世上有什么好东西是他不知道的,他很怀疑承续是编造的,“我怎么没听过?”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疑惑,如果真是对方编造的这样说才对,如果自己是说知道,那才是错误的做法。

    “因为这些酒除了我之外,没人尝过。”承续饮下自己的杯中酒,皱了一下眉,想起那些几种神品的味道,这梨花酿有些难以下咽了,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酿造这些酒,想象酿造这些酒需要的灵果、法力,承续就觉得路途遥远。

    “你有?”夜玄表现出一种酒徒的贪婪,两眼放光的看着承续,希望承续将好酒拿出来。

    “没有,不过比这梨花酿好的酒倒是有几瓶。”因为月色温柔,心情平和,才选择了这清雅的淡酒,在他的成品中,这梨花酿属于一般。

    夜玄表现出一副垂涎的样子,承续不以为意,起身,从仓库里拿出一把铁锹,丢给夜玄,夜玄接过铁锹不明所以。

    “想要喝好酒,自己挖吧。”坐下来,为自己倒一杯,又不是他想喝,他干嘛辛苦一场。

    夜玄楞了一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自己动手挖东西呢,不过他只能妥协,谁叫他现在是个好酒之徒,为了美酒,辛苦是值得的。

    15、第十五章

    兴庆宫,这是桓国皇帝的起居宫殿,防备之森严在这皇宫中是首屈一指,如果出现了皇帝为了安全考虑,每晚不定在哪里居住的情况,那么就是守备的失职,这是禁卫军们的耻辱,有他们的守护,怎么能让这种情况,特别是在现任皇帝洛煊衍的当值时期,对于各种工作非常的细心,禁卫守备皇宫,更是被重点关注的,所以现在的禁卫军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他地方也就罢了,但是这皇帝所居的兴庆宫,江湖高手想要闯入,他们可以挡不住,但是要想不惊动他们,难。

    可是偏偏,夜玄出现在了着防备森严的兴庆宫,而且还没有引起任何的马蚤乱。

    不过也不奇怪,因为夜玄走的是密道,皇宫这地方在表面的肃穆气派光辉一面之后,阴暗面同样不少,出于对未来危险的谋算和阴谋的实施等等原因,皇宫这地方的密道是相当发达。既然有了密道,那么夜玄走密道没有惊扰到人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夜玄是怎么知道密道,毕竟直接出现在了皇帝的寝宫之中。

    “德庸。”夜玄此时的嗓音和方才完全不同,这个声音比方才的声音低了一分,沉了三分,这样的音调有着让鼓膜马蚤动的魅力,方才的声音透着干净的轻朗点缀着几许懒散,现在的声音多了沉静慵懒蕴,细细品味还能听出威压、霸道和傲然。而他此时的声音和洛煊衍叫着德公公是一模一样。

    一直守在门外,防止闲杂人等方向皇帝陛下踪影的德公公听到一声召唤,在门外应了一声,就拿着早就备着的东西进了殿。作为一个跟随在皇帝身边十多年的贴身近侍,可是说是对皇帝的想法最了解的存在了,皇帝只需要一声召唤,不需要多说,就能够揣摩出皇帝的需要,当然,这些了解都表现在日常小事上,在有关国家大事和皇帝的想法上,德公公绝对是装聋作哑,表现出愚钝的样子。作为一个成功的贴身近侍,皇宫总管,就要清楚什么时候聪明,什么时候糊涂,知道底线。

    德公公进来,举起手上的东西跪下,口中称呼着皇上。

    没错,各位看官都看出了吧,这夜玄就是洛煊衍,夜玄是洛煊衍特地用来接近承续的身份,一个好酒的、武功高强的、出身神秘却绝对非凡的江湖浪子。

    德公公举起的是一张温热的毛巾,水分并未拧干,湿漉漉的,在脸上擦拭而过却不会留下水珠,跪在地上的德公公不经意的看到了洛煊衍衣摆和脚上的泥土,脚上的不提,衣摆顶部沾染的泥土,那不是站在泥地里很久才会留下的,还有这东一点,西一点的,主子是去清辉殿了,怎么弄得这么一身泥,还有这身上浓郁的酒香,和泥土一点都不搭。

    德公公心里不免有些奇怪,不过却什么都没问,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洛煊衍拿起那张温热的毛巾,淡淡的药水味从毛巾上散发出来,这不是德公公不尽心,而是这张毛巾上确实沾着药物,为了解除脸上易容的药物。

    既然对承续有了疑心。知道承续比自己认识的不简单,洛煊衍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让人发现一点,声音可以运功变化一下,样貌自然也要易容一番,易经改骨这样的功法,洛煊衍不会,这种小花招和不入流的功法,以洛煊衍的自尊和身份也不屑去学,所以这易容只能靠面具了。

    江湖作为天下一部分,而且是皇家历代戒慎的地方,洛煊衍少不得走上几次,虽然对于江湖留名的事情不太热衷,洛煊衍依旧在江湖上留下了名号,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行走江湖的洛煊衍就带着面具,恰好是夜玄的面具,就算承续有秘密力量调查,夜玄此人也是真实存在的。

    江湖上多是能人异士,皇家也不枉多让,以整个天下的财力和资源,也培养出了了属于自己的人才。洛煊眼的易容道具就出自这些人才之手,巧夺天工,涂着一种药水,只要带在脸上就不会脱落,遇水不落,细致的连毛孔都一清二楚,透气,带上很久都不会觉得闷,轻薄的材质,让真实的肤色变化都可以显像在面具上,会红,会青,会白,想要摘下,只要在脸上敷上沾过解药的毛巾,面具就会轻易脱落。

    洛煊衍将毛巾敷在脸上,只是一会,毛巾连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巾一起递给了德公公。

    面具一落,洛煊衍解开自己的衣袍,将沾了泥巴的衣服落在地上,直直的往一闪门后的浴室走去。

    看着主子要沐浴,德公公连忙叫人来服侍。

    “不必了。”洛煊衍制止了德公公的叫人。

    听到主子的吩咐,匆匆赶来的宫人们又被德公公给要赶走了。连忙跟在洛煊衍身后,随时听候差遣。

    温热的水有缓解疲劳的功用,还能让人心情放松,洛煊眼坐在浴池里,由着水温柔的包裹着自己,想起方才和承续的相处,洛煊衍摇头一笑。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动手挖酒了,还真是新鲜,不过那酒确实值得自己辛苦这么一次。

    冷冽如霜,入喉如刀,入肚如火,当真是好酒。坐拥天下,品尝美酒无数,没想到都及不上今日这坛。他问,“这是什么酒?”为了这酒,他动容,但是他问话的人还是那样的平淡,回答他,“寒冰魄,采集冬日最冷的霜菱冰晶酿造成的酒。”

    想到之后承续问他的事情,洛煊衍开始沉思,他原本以为承续会问他的身份来历,但是对方什么都没问,反而问起了各地的风景民俗,各色特产和美食。

    他以为承续实在拐弯抹角的打探他的来历,对于这些问题,他一无所惧,不说他真的走过不少的地方,看过不少的风景,尝过各色的美食,光是他收集的资料也足以应对承续。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聊到后来,他发现,承续是真的单纯的问着外面的世界。

    在交谈中他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按理说,承续没有出过皇宫,就算出过,也不可能到达太远的地方,博闻广记的他当然听得出来承续的很多认识来源于那些游记,甚至那几本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诡异的是,承续的叙述中虽然搬着书本,但是在具体的一些地方亲眼体验过一般,这些诡异之处,在一些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一些注意事项上尤为明显。沙漠和大海,这些地方,如果没有亲眼目睹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那样的壮美景色,但是和承续谈起来,却像他去过一样。

    只是这么一晚,承续就打破了他曾经对他的一起认知,承续不是不学无术,就凭那几句月下独酌,他就可以在文坛站稳脚跟,只凭他和自己说话的博学,谁能说他不学无术。

    他也不嚣张跋扈,骄纵任性,对于自己扮演的夜玄,那双夜色眸子里,只有冷静,没有多余的感情,整个人清清淡淡的,哪里有嚣张跋扈的样子。

    骄纵任性,能够酿造几坛好酒,独立收取露水和雪水的人会是骄纵任性的吗?

    他自信看过承续的步履,不能算是很有力,但是绝对不是武功尽废的人应有的虚浮,那脚步很稳也轻,不属于才开始习武之人的重,也不同于武功高手的轻忽,如同普通人一样的步伐,绝对不引人注意,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一种特殊的节奏,自然无比,不引人注目的自然。

    他该是试探一下,他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是那药绝对是下了的,效果也是绝对的,而且筋脉都调挑断了,承续应该没有可能恢复武功的,可是他就是有种不对的感觉?要说承续恢复了武功,修复了筋脉,但是怎么可能?承续又如何能够做到?

    “皇上。”洛煊衍在浴池里呆的有点酒了,久得德公公不由出声唤着。

    洛煊衍从思维中归来,才意识到自己想着关于承续的事情想了那么久,站起身,水哗啦啦从结实有力的完美体格上滑落,扯出一张大毛巾,擦拭一下,穿上舒适的亵衣,披上一件外袍,回到了卧房。

    这一回洛煊衍没有阻止德公公叫人服侍,一群宫人,熏香的熏香,为洛煊衍拭发的拭发,小心轻柔的为洛承续将被水浸湿打结的头发梳理好。

    当洛煊衍头发干了之后,一个摆手,所有的宫人包括德公公都退了下去。

    独自躺在穿上,眼前又再次浮现起承续的样子,月下洒然独酌的飘逸,邀月举杯的闲雅,看着自己时一闪而过的锐利,和自己谈话时的不骄不躁,云淡风清,使唤自己时,那小小的狡猾和得意的可爱样子。

    “真是非常的有趣了,承续。“这一次叫起承续这个名字有了几分真心,而不是曾经的虚假。

    这一日起,承续的清辉殿隔一阵子就会来访一个不速之客。

    16、第十六章

    秋,在文人雅士的悲风伤秋里,总有道不尽的多愁善感和哀怨惆怅,可是在普通人心里,秋代表着收获的季节,只要想起来,就会呈现金灿灿的一片片,硕果累累的样子,实在是一个喜悦的季节。

    俯瞰大地,可以看到成片的金黄,其中有不少黑色的身影忙碌着,那是以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