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第76部分阅读
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 作者:rouroushu
当知官场的规矩,怎可聚众在衙门口闹事,藐视公堂”可怜老张泪水涟涟地哭诉:“老臣一天要被行刺好几次,担惊受怕,能侥幸活到现在都是皇上您再三庇佑的结果,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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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瑾年春
作者 十四娘
罢罢罢,你若不依,我便休。且看我找个如意郎君,早早离了你。
第三百零一章 避祸
第三百零一章 避祸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康熙并没有站在老张这一边,老张的痛哭流涕一点都没有打动他,状纸是收了,却只是放在一边:“这件事容后再议,外头的百姓是你招来的,你是不是该先上个请罪的折子?”
这一下,葛礼得意了,这几天的拼命孝敬果然没错,皇上真的就站在自己这一边了斜眼看着老张各种幸灾乐祸。老张是个耿直的脾气,康熙叫他写请罪折子,他就真回去写了厚厚一沓,第二天就上交了。
胤禩很想替老张鸣不平,可是之前胤祥刚刚被老爷子训斥过,这事儿,自己还是先保持沉默静观其变吧。
这次出行,最欢乐的不是在家关了好多年的胤祥,也不是阔别江南许久,今日重游故地的胤禩等人,而是刚从川内混乱兵事中挣脱的胤祯。这一次,十四表现得尤为积极,老爷子出行时他在边上跟着,老爷子路过店家什么的想进去看看,十四首当其冲帮他打前站。
康熙也不拆穿他的小心思,在江宁逛了几天,风景名胜美食美女都够了,才启程前往下一站。领走前,张伯行的状词和证物一并带走了。
六月中旬,康熙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勒令大理寺和刑部各抽调人手,组成专家组,空降江南,会同除了葛礼和张伯行两位当事人以外的江南各级官员组成了庞大的调察团,只把状词交给他们,其余的让他们自行调查。葛礼和张伯行在调查期间暂时解除相关职务,在家等待调查结果公布。
大家都号不准老爷子的脉,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明明在江南的时候就能过堂审讯一锤定音,人证物证俱在,该谁的过错谁担着就完了。何必从京里派空降兵过去,还组团审查,老爷子是嫌江南的反清势力消停了之后江南好久不热闹了,老爷子想看热闹了?
敏芝在家,听胤禩咬牙切齿地说着,也是眉头大皱:“你不是说皇阿玛素来欣赏张大人,夸了他好几回,这次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作壁上观了呢?”
胤禩还在为敏芝的自作主张生着闷气,语气有些硬:“皇阿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谁知道这回他老人家是什么心思……你都有本事一封信吧老爷子挪到江南去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敏芝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也听出了胤禩语气不善,只好低头认错:“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真的,我,我当初只是猜测……那个……皇阿玛派了那么多人去,他们会秉公而断么?”
“秉公而断?”胤禩嗤笑:“没可能,若皇阿玛要的只是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我们在江南的时候他自己就可以下定论了,有皇阿玛插手,谁敢藏着掖着?”敏芝一愣:“那张大人岂不是要吃亏?”说到这里,猛然想到葛礼的身份,连忙改口:“那个,我不是说葛大人就一定是凶手……只是,裕亲王府那边……”
“我出门前怎么跟你交代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什么时候起,你会阳奉阴违了?皇阿玛最恨别人手太长,你真是,真是,屡教不改”胤禩忽然怒了,抓起镇纸眼看就要往桌上拍。
敏芝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这回是真生气了要拿东西砸自己,连忙做了个抬手遮挡的动作:“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这个是九弟送你的生辰贺礼,听九弟妹说,这可是上品田黄石,只比皇阿玛清溪书屋那块,就差那么一丁点儿,你可千万轻拿轻放”
胤禩被她说得一愣,再看她的动作,更是哭笑不得,一股气散了不少,无奈地放下镇纸:“你也知道值钱了?是谁把当年大哥送我的玉戒尺送了晗音,然后摔了?”
敏芝小小声地说:“是我……我屋里,没有什么可以赏人的……”胤禩终于消气:“你啊!行了,这件事点到为止,在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准你再自作主张”
敏芝连连点头:“嗯,我听你的。”胤禩哼了一声,一把把她拽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哪儿敢指望你听我的,我听说,皇阿玛轻判二哥,是你给求的情?”
敏芝听出他话里面带着酸味,心里好笑,嘴上却很认真严肃地:“我才没有,是皇玛嬷的意思,二哥的前半生被太子之位给带累了,皇玛嬷希望他下半辈子能过得轻松些。”
“哼……我可是记得,你一直都说因保非善类,现在皇阿玛将他入嗣旁支,难道不是你的花言巧语作祟?胤禩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依然耿耿于怀。
敏芝叹了一声,转身面对他:“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知道弘,哦,因保是为什么被出继的。皇阿玛在对待二哥的态度上,一直都是站在父亲的角度考虑的。“
胤禩目光一黯:“是啊,不管二哥是好还是不好,皇阿玛都不允许别人说他半句不好,更不允许别人加害于他,皇阿玛这辈子真心疼爱的,只有二哥而已。”
敏芝伸手扯住他的袖子,摇了一下:“你别这样想,皇阿玛和寻常父亲一样,都是护短的,不然也不会那么讨厌我了。“胤禩闻言,低头看她:“护短?”
“他老人家的儿子,个个都是最好的,要打要骂只有他老人家才有资格,别人都得捧着你们走,不管是外面做事,还是府里生活。从这点上来说,皇阿玛其实每个儿子都是一样疼爱的。”
敏芝笑笑地搂着他的胳膊:“好了,别想了,这些天,你每天都和重刑犯死刑犯打交道,脾气都变了呢!刚才那一下,我还以为你要拿那东西砸我来着,把我吓着了”
胤禩这时才完全释怀,顺着她的话往下:“我只是抬个手你就吓着了?外面可都在传,说廉郡王妃连皇上都敢顶撞,皇室女眷中的独一份,这胆子竟这样小?”“谁说的,我的胆子一直小的,不信你去问额娘”敏芝“义愤填膺”状:“改明儿跟额娘告状去,你竟然也这么说我”
一场风波终于在两人半真半假的对话中顺利过渡,敏芝也知道胤禩不会真的对自己严加责难。而胤禩也被敏芝一句无心的话语提醒,特地让人带话给裕亲王保泰,裕王府和葛礼要划清界限,千万不能在这件事上有任何站队的迹象、
撇清干系这种事,敏芝是熟门熟路的,当年对待安王府的态度,胤禩记忆犹新。在这点上,连胤禩都佩服她。是啊,葛礼张伯行之争,很有可能殃及池鱼,如果保泰搀和进去,自己还能像当年对待安王府那样高高挂起么?胤禩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皱成了川字。
老婆对危机的敏感度超乎常人,儿子的一句戏言都能让她搞出这么多事情,这次,别又被她不幸言中啊
葛礼和张伯行的官司旷日持久,胤禩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陪老婆孩子,闭门谢客,连胤禟和胤俄家也不去了,彻底变身居家好男人。敏芝知道他这是在避嫌,很配合地出去宣传胤禩在刑部天天加班加点,回来累得不成|人形的感叹,还把这话告诉良妃听。
良妃信以为真,天天在储秀宫里扮古瓜脸,于是很快的,康熙也知道,老八家里的媳妇又开始埋怨了。
老爷子又生气了,刑部和胤禩之前待的吏部和工部相比,事情是多了那么一点,但和内务府一比,又很清闲,这女人对胤禩还真管头管脚了,连下班晚了一点都那么多抱怨,简直就是作妻的代表啊
不行,还得再给他加大工作量,不能闲着,在家被女人这样管着,迟早要出事。于是,胤禩在莫名的情况下,被老爷子加餐了。
康熙一道旨意,说胤禩在当年接待教皇使臣的宴会中处理得非常到位,颇有心得,着兼领礼部部分差事,与胤祉协作,为康熙五十六年千叟宴做准备工作。
这下子,胤禩真的忙得脚不沾地,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他做内务府总理大臣的日子,每天天蒙蒙亮就出门,晚上掌灯了才回来。敏芝怨恨自己乌鸦嘴,说倒霉的事情一说一个准,胤禩怎么又被老爷子盯上了。胤禩却感谢老爷子的配合,毕竟装作很忙其实不忙是很容易被人看穿的。
康熙又要办千叟宴了,往年都是礼部和内务府搭档主办,胤禩对老爷子算上自己没有任何怀疑,他的想法是,老爷子又想占自家的便宜了。千叟宴可不是一般的皇家宴会,康熙请的,一是告老还乡的退休老臣,如高士奇,张英这样的。二就是全国九十岁以上的耄耋老人,古时候医疗水平有限,人活到五十已经算大寿了。杜甫那句“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感叹充分体现了古人长寿者是多么稀少。
康熙宴请的的老人,要满九十岁,又要能出席办在紫禁城里的宴会,那更是凤毛麟角。正是因为稀少,事前的准备工作更是繁琐,查名单,通知相关州府做好准备,场地布置,专用器具铸造等等事宜叠加起来,忙得团团转属于客气的比喻。加上除了这件事,大家身上还有各自的差事,更是忙上加忙,雪上加霜。
第三百零二章 避祸(二)
第三百零二章 避祸(二)
很快,葛礼张伯行一案出了结果,葛礼无罪,张伯行革职查办。康熙拿到审判结果之后,没悬念地大怒,勒令发回重审,老爷子派人把张伯行搜集的证据送去大理寺。不需要更多的指示。江南那帮子陪审团的意见瞬间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他们开始给张伯行洗白,转而摸黑葛礼。
于是很自然的,裕亲王府的门槛被各色人等踩平了,保泰是葛礼的晚辈子侄,叔父出事,即便是有廉郡王府的事先关照,也很难做到事不关己。这个时候,作为刑部侍郎的胤禩,就被动地牵扯进来了。
胤禩上班不在家,家里也是隔三差五就有客人上门,各种送礼,各种钻山打洞,敏芝厌烦不已,恨不能在门上挂一块闲人免进的牌子。男客敏芝可以用老公不在家挡驾,邀请函可以用老公早出晚归家里没人坐镇不太平为由挡驾。
可是来自裕亲王府的拜帖就很让她头疼,裕亲王家的老王妃在福全死后第四年撒手人寰。现在当家的是保泰的亲娘,福全的侧福晋。她对儿子千依百顺,儿子让她来探敏芝的口气。她就递了拜帖表示要登门拜访。
按照常理,没有节庆婚丧,长辈是不会主动到小辈家里拜访的,平辈之间也讲究长幼之分,弟弟拜访哥哥,妹妹拜访姐姐,才是常理。可是这道理在敏芝这里就经常倒过来,平时安郡王妃的邀请函,敏芝全部都是回绝的。舅妈有什么事都是自己主动用拜帖,自从她在佟淑兰事情上栽了大跟头,对佟家的态度就从不敢招惹发展到了厌恶。对舅妈和安王府就更不爱搭理了。
因此,安王府对上敏芝,一向是倒贴的,现在,裕亲王府因为葛礼的事情,又来倒贴了。敏芝懒洋洋地对墨雪说:“不必太精细,家常装扮即可。墨雨,你去,把老太太请到偏厅奉茶。”
裕宪亲王侧福晋瓜尔佳氏,比裕亲王小十多岁,看起来也已经老态龙钟了。敏芝进到偏厅的时候,老太太放下茶碗扶着丫鬟的手站起身,她是小老婆,在家可以因为儿子的身份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出门代表裕亲王府,这确是头一遭,以前老王妃在的时候,都是胤禩带着敏芝上门拜访,她连出来作陪的资格都没有。
敏芝与瓜尔佳氏只在福全以及之后的老王妃的葬礼上见过,今天相见,对她却没有什么好感,保泰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已经提醒他明哲保身了,他还不警醒,硬要往浑水里趟,把自己额娘都指使出来了,真是榆木脑子
其实,她不明白,她在这里的亲戚太少,没有什么裙带的困扰,胤禩的母家毫无势力可言,她自己又是个六根清净的孤儿,姑妈表哥都在蒙古,她从来没有为亲戚的事情烦恼过,这放在别人家里是无法想像的。裕亲王府根本不可能对葛礼视而不见。
敏芝应该庆幸的是,胤禟一直为胤禩马首是瞻,以内务府督办的名义,跟着忙千叟宴的事儿了。九福晋又是个绵软的性子。要不然,董鄂家的这个郡王女婿绝没有躲清闲的道理。如果今天上门的是赡郡王妃,敏芝的头会更加疼。
还好,来的是裕宪亲王侧妃,敏芝还真不怵她,一杯清茶奉上,说了几句内宅妇人没有见识的客气话,把瓜尔佳氏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部曲解了。坐了没有几分钟,秋菊从外面进来。说是十六福晋差人来请,婉宁又不舒服了。敏芝趁机起身送客,并委婉地表示自己真的很忙,自己的老公更忙,请瓜尔佳氏体谅一下,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到,就把人给打发了。
十六福晋来请,当然是敏芝安排好的谎话,在接到裕亲王府的拜帖之后,她和胤禩商量该怎么办,想了半天,胤禩的主意她一个也瞧不上,那些假模假式的应酬是她最恨的项目,结果她能想到的只有躲,问题是躲的话,还不能去胤禟家九福晋是董鄂氏,和葛礼沾着亲呢
只能躲到十福晋或者十六福晋那儿去,于是才有了秋菊的通报。瓜尔佳氏前脚出门,敏芝后脚就吩咐,准备些玩意儿,备轿去十六贝勒府。”
话说,这事情还真神,十福晋和十六福晋还真都生了儿子,唯一不同的是,十福晋体质好,六月初的时候,生了个八斤的大胖小子。而十六福晋却因为前期胎相不稳,大阿哥比预产期早产了三周不说,一出生还只有四斤多点。接生嬷嬷把孩子弄出来的时候,他还不会哭,大家都以为是死胎。
敏芝当时就在门外侯着,一听里面动静不对,顾不得嬷嬷阻拦,硬闯了进去,从嬷嬷手里抢过孩子,一阵摆弄,最后逼急了一个巴掌拍在孩子屁股上,这才听到了一丝细弱的哭声。连忙吩咐准备温水亲自给孩子洗去脏污,用准备好,洗了好几遍的真丝襁褓包了。
她还想了个办法,让人在大浴桶上蒙了透气性良好的丝棉,把孩子放在上面,浴桶里放上温热的水,并且让水温一直保持微烫,让嬷嬷看着。孩子在浴桶上面躺着,就好像睡在温热的睡床上。实际上她想的却是前世见过太多次的产科暖箱,只是现在没条件弄那个,只能将就了。
还好,经过几天的努力,孩子的各项生命体征趋于平稳,性命无忧。等胤禄从江南回来,知道婉宁给自己生了个儿子,这儿子还是八嫂给保下来的,对敏芝更是奉若神明。这几天摊上麻烦事,敏芝过去避祸,十六福晋是再欢迎不过了。
根本没有事先的通报什么的,瓜尔佳氏出门的时候接近晌午,等敏芝到达十六贝勒府的时候,那边还没有开饭,门上见是廉郡王府的轿子,见到秋菊站在轿子边上,二话不说就把敏芝迎了进来,一边赶紧去通知十六福晋。
胤禄在上班,敏芝正好蹭饭,还不忘看看自己新添的小侄子,小家伙被奶娘抱着,娇小的身体大大的眼睛,敏芝打趣:“哎终于看见一个大眼睛了,我一连生了三个,只有儿随了我,生来是个大眼睛,可现在长大了却发现这眼睛居然越长越小了……怎么长都像他阿玛!”
十六福晋笑:“孩子是皇家子嗣,咱们根本没得争,哎,看看十嫂嫂的儿子,胖乎乎健健康康的,看着就喜庆。”敏芝拍拍她的手:“这你就瞎操心了,我以前听皇玛嬷说,十弟小的时候,也是个胖墩儿,你再看十弟妹,人家那是遗传。我看大阿哥挺好的,长大了一定像他阿玛,儒雅!”
婉宁长出一口气:“有了儿子,阿玛和姑母那儿也该放心了,婉宁谢谢八嫂的倾力相助。”一边说,一边从奶娘手里把儿子抱过来,站起身就要给敏芝行礼。敏芝笑呵呵地看着她:“你还真把我当神仙了,我压根就没什么功劳,大阿哥的命金贵着呢!”说着伸手在小家伙脸上捏了捏:“这小子的福份大,拦也看不住啊!”
婉宁抱着儿子,享受有子万事足。敏芝却适时地摆着一张苦脸:“你是开心了,十六在文渊阁当差,清闲舒适,又是他喜欢的差事。可我们家那位,哎······自从被安排了新差事,一天到晚,我跟他连话都说不上半句。我是知道他不会夜不归宿的,这放在外人眼里,还以为他养了外室呢!”
“八嫂,你想多了,八哥差事繁忙,说明皇阿玛器重,不像我们爷,没少被他老人家埋汰,而且,京城内外谁不知道八哥对你那是千依百顺,好得不能再好了,八嫂你呀,这可是活生生的炫耀来着!”婉宁一边给敏芝夹菜,一边毫不客气地拆穿敏芝。
敏芝挤了挤眼睛:“弟妹,你还年轻,又是新婚不久就一举得男,这好事儿都让你给占了,嫂子才要羡慕你呢!”婉宁根本不吃这套,何况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又是直来直去惯的,当下就说:“八嫂,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爷可都跟我说了,你要来做客也好,还是躲什么也好,我们家随时欢迎,所以,您啊,就别在说那些寒碜人的话。我是很幸福,可那都是你教出来的。
十嫂说了,她和九嫂的幸福也都是托你的福,所以呀,你才是我们这些做皇家媳妇的人当中最幸福那一个!”敏芝摸摸鼻子:“其实···…其实也没有你说得那样……”
就这么着,敏芝在敦郡王府和十六贝勒府上“避难”,胤在内务府和刑部两头忙,大家都在期待这场风波能早点过去,却没想到,更大的风波还在后面。张伯行状告葛礼一案的二审跟快就要出来,而本案的牵涉面之广,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当案情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幕后黑手一一显露,敏芝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这场无妄之灾也让也她对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有了更进步的认识,胤逼宫案和这次的风波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儿科。
第三百零三章 怒了
第三百零三章 怒了
十二月,千叟宴准备工作进入最后倒计时,虽说请柬上写的是年夜饭,实际上却是在十二月下旬的某天提前举行,参加宴会的退休大臣和耄耋老人都会在十二月二十号之前抵达京城,接受康熙的先行接见。胤祉作为礼部实际上的一把手,当然要代表父亲迎接他们进城。
然而,当他接到城门官的来报,说是今天到的,是几个月前刚刚被革退回家受审的张伯行大人的时候,眼珠子差点就掉下来了。一再确认城门官没有看错,老大人是由其子侍奉一起进京的,而且确实是有内务府和礼部共同印发康熙御笔亲书的请柬。胤祉的脸抽筋了,老爷子这一招是暗渡陈仓后的惊艳亮相啊。
张伯行一进京,就被安排在国宾馆(驿站)休息。老大人进城的当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其中也包括诸位皇子,胤禩当然十分高兴,既然张大人受邀参加千叟宴了,就说明江南的那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却出事了。张大人在驿馆只住了两天,还没等到皇上的召见,就神秘失踪了。康熙大怒,扣押了整个驿馆所有的工作人员,并且勒令顺天府限期查明此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在千叟宴之前破案。
胤禩得到这个消息时惊呆了,京城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明目张胆在天子脚下暗害朝廷命官?这件事情闹大了,老大人神秘失踪,他带领刑部仵作奉命勘察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带陪他一起来的儿子也不见了。
三天后,张大人的儿子被发现死在河道里尸体最初是绑了石块沉下去的,却不知被谁事后做了手脚,又浮上来了。而张大人本人却依然下落不明。胤禩刚刚升起的一点愉悦荡然无存,恢复了皱眉苦脸,就连他也认为,张伯行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这天晚上,敏芝和儿子们吃完晚饭,又看了一会儿书,外面已经掌灯了,可是胤禩还没有回来。敏芝叹着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胤禩最近怎么又诸事不顺了,一个张伯行,怎么就一波三折了,在江南时被暗杀,进了京城怎么还是被暗杀,该死的还挑胤禩是刑部侍郎的时候出这样的事,刑事案件都归刑部管,你说他能不闹心么?
左等没消息,右等还是没消息,她只能认命,胤禩又加班了。简单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想心事,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中感觉有人睡到她边上,习惯性地往里挪了挪,下意识地问:“你回来啦……”
胤禩知道这会儿老婆是无意识的,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嗯,回来了。”果然,身边的女人没有回应。苦笑了一下,帮她把被角压好,闭上眼,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声叹息把敏芝从迷糊中拉了出来,睁眼一转头,确认是老公回来了:“怎么了,这几天天天这么晚。”
胤禩转头回望她:“没事,只是人还没找到。”敏芝揉着眼往他怀里钻:“别想了,就算人找到了,还活着,他知道儿子死了,恐怕也看淡人生了。”胤禩身体一僵,伸手揽住妻子:“到底是谁,要这样几次三番地行刺他。”
“没办法啊,他在江南的官声太好了,老百姓都把他奉若神明,可是真正的一把手是两江总督,张大人虽说是站在老百姓一边,可他到底是官,官场法则才是生存之道。他坏了人家的规矩,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怎么可能放过他嘛”
“照你这么说,是葛礼做的?”胤禩轻轻扯着她的头发。敏芝困极,伸手去拍他的手:“我困,我要睡觉了。”胤禩放开她的发,改为在她头顶上摸摸:“睡吧。”敏芝很舒服地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很平静地说:“你也别想了,这件事最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葛礼没有那么大本事让人从江南追杀到京城的。”“哎……这我也知道,皇阿玛把我放到刑部去,果然又是等着我掉陷阱呢”胤禩无奈至极。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伯行却一直都没有消息,大家基本上都觉得他已经遇害,大理寺和刑部已经如此定案了。
这天,胤禩受到了康熙的召见,老爷子开门见山:“人找到了么?”“回皇阿玛的话,刑部已经按照被害人已死的结果定案了。”胤禩双膝跪地:“儿子无能,请皇阿玛责罚、”“你也信了?你认为是谁要他的命?”康熙诡异地没有拐弯抹角,而是非常直接地跑出问题。
胤禩垂首:“儿子无能,刑部和顺天府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一个人死在河里三天,你们居然说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他是自己在脚上绑了石头然后跳河的?”康熙瞪眼,忽然提高了音量。胤禩低头含胸,沉默无言。
”查,无论是谁,朕决不姑息,如果不能在千叟宴之前汇报结果,你就回家种地抱孩子吧”康熙一甩袖子:“滚出去”胤禩退出,门外又遇见胤禛,叹了一声,怎么每次老爷子训自己的时候,门外总是站着他?看来老爷子是准备多管齐下,可是,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回到家,胤禩饭也不吃,一头钻进书房,直到晚膳时间,还不见出来,陆九怕主子饿出胃病,只好到主屋来请敏芝:“福晋,您去劝劝主子吧,皇上的差事要紧,可是自己的身子也要紧的。”敏芝听见说胤禩午饭晚饭都没吃,眉头也皱起来了:“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起身去到厨房,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鸡汁香菇菜心面,放在食盒里,带着墨霜和霖直奔书房,到了门口,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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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装腔作势
第三百零四章 装腔作势
自从当年五台山遇刺之后,敏芝很明显的感觉到,胤禩身上的部分气质被激化了,他不再是当初的冷暖不两用空调了,他开始画圈,圈内是自己人,一贯的和风细雨。可是对待圈外人,他的态度却变得冷漠了。他的冷漠和胤禛的冰山脸和低气压又不一样,胤禩的冷漠带着疏离的气息,对外,他的气场变了,原来的亲和力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视而不见,毫不客气的疏离。
而且,以前他对敏芝说话,会顾忌她的身体状况,尽量把语调放软,声音放轻,几乎纵容她的一切行为。可是五台山回来之后,这种纵容渐渐变得有条件了,只在允许的范围内准许她做任何事,可是超过了这个范围,他会生气,会拍桌子,会提高音量宣泄自己的不满。作为枕边人,敏芝的感受尤为真切。
她有些担忧,担忧他退去了风轻云淡的外衣,锋芒外露,会早来无妄之灾。可是有时候又想,厚积薄发,他也是时候展现自己并非圈养的绵羊了,可是这样的他究竟能不能过老爷子以及四和十四等人的重重围堵呢?哎,张伯行的案子,究竟是谁动的手不是重点,老爷子恐怕早就知道答案。
重点是,胤禩当如何结案,如何在这个案件当中踏平风浪,自己却一点不沾湿呢?第二天清早,胤禩出门上班了,敏芝缩在温暖的被窝里,醒着却赖床不起,想着她的心事,不时地叹口气,太后薨了,如果胤禩被老爷子迁怒,谁还有份量有能力保护自己?万一自己再度触怒龙颜,要怎么收场?敏芝想着她的心事,却不知道现代的一句电影台词,在胤禩身上又得到应验了:“胤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去了顺天府,亲自观摩顺天府尹审讯证人,实际上,张伯行父子是早上被人发现不见的,据推断是隔天半夜里就出事了,而值夜的下人喝酒贪杯,早就醉得不省人事,谁也没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任凭顺天府尹怎么拍惊堂木,怎么威吓诱哄,他们都提供不出有用的线索。
一个早上,审了三名下人,都是一样的结果,胤禩的耐性用完了:“顺天府,照本王看来,这样审讯下去是毫无结果的。现场现在还封锁着,不如你陪本王再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死角,之前我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顺天府苦着脸:“王爷明鉴,奴才与您已经去过三次,驿馆上下里外都搜了个遍,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了,什么都查不到啊”
顺天府尹很苦逼,理念千叟宴,都是有礼部出面招待参加的人员,和顺天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甚至连有些什么人参加,都要等散席了之后才知道,原本边都挨不上的事儿,却因为两条人命,把他顶在了最前面。胤禩查不出真凶订过革职种地,他查不出真凶,不但要摘帽子脱官服,搞不好还是要掉脑袋的。
听了顺天府尹的话,胤禩拍桌子了:“那就再审本王亲自来审那天在场的所有人员一个不漏,每一分钟做了什么事都要给我吐出来”胤禩“抓狂”的模样直接把顺天府尹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这,这还是贤王么?这简直是霸王啊
等胤禩在监狱外面开辟审讯室,直接在牢门外面审犯人之后,顺天府尹觉得自己的乌纱帽已经保不住了,廉郡王疯了,这样审讯是要死人的,万一发生用心过度造成证人死亡,也就是法律上描述的“刑毙”,他这个府尹绝对是要引咎辞职的。哎,完了完了,现在该怎办?胤禩在审讯,一副铁面阎罗鬼见愁的模样,顺天府尹在边上看着,吓得直哆嗦。
一天下来,晚上下班的时候,胤禩一脸冷峻,周身寒冰一样的气场竟和胤禛有了些相似。顺天府尹战战兢兢地恭送了怒气横生的胤禩,那摸样简直就像是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但是,就在当天晚上,一个黑影从顺天府尹家中蹿出,鬼鬼祟祟东张西望,走街串巷之后,在一户人家的门外,把一个东西扔了进去。
这一切,当然全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第二天,胤禩照样扮演酷吏,各种刑罚,各种咆哮。顺天府尹还是在边上扮演吓傻了的小老鼠。第二天晚上,同样的事情再度上演。第三天白天,又审了一次,眼看那些证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哭天抢地,胤禩依然冷酷,对一边陪了三天的人说:“明天继续”
然而当天晚上,胤禩没有回家,只是差陆九回来说他要在衙门里通宵翻案宗,敏芝听了之后叹了一声,叫陆九给他带了一条厚毯子和一些洗漱用品过去。当然,陆九大包小包出门的样子也很快落入别人的眼里。
当天深夜,顺天府大牢里,看守的狱卒全部陷入深度昏迷,两个黑衣人混进来,准备对证人下手,就在他们即将要动手的时候,监狱的灯大亮,火把都被点起来了,两名刺客眼前,胤禛和胤禩金刀大马地坐在那里,两人都是正装打扮,都是深蓝色的朝服,雪白莹亮的东珠直接晃花了两人的眼,等他们知道上当想起来要嚼舌自尽,早有人上来三两下就把两人给弄晕了。
胤禩看事情搞定,才起身对胤禛说:“多谢四哥从旁协助,不然弟弟真是要在这牛角尖里钻到底了。”胤禛冷然道:“这都是为了皇阿玛的差事,噎到巧了,正好我府上奴才的亲戚在那厮手里当差,暗地里留了个心眼儿,我才能拿到那东西。”四哥思虑周祥,弟弟佩服”胤禛哼了一声:“闹腾了一晚上,我要回府了,善后的事,就交给你了”胤禛起身要走,胤禩也不拦他,把他送出了门,胤临走前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刺客,视线又在胤脸上转了一圈,这才打道回府。
胤看着他的轿子走远,才露出笑容:四哥果然是聪明人呢!胤却坐在轿子里皱起了眉头:胤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没有自己送上的那个东西,他手上有那个活刺客,他绝对相信胤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撬开他们的嘴巴。所以,自己做的这些事,并不是雪中送碳,甚至连锦上添花都不算,还平白无故漏了底,让胤知道,自己的卧底已经潜伏到京城大员的家里了,连那个人家里也有他的j细。棋差一招啊!
没错,这一切都是胤策划好的,故意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严刑逼供,气急败坏,让顺天府尹以为自己热血冲昏了头脑,并且一连坚持了三天,打消了对方的疑虑直接引蛇出洞了。至于顺天府给什么人送信递消息,胤当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没错,这个人是十四爷胤祯。可是让胤没有想到的是,晚上看着人扔进去的东西,第二天却出现在自己书房的桌上。
一问敏芝才知道,是雍亲王府的奴才送来的信,说是要请胤亲自拆阅。于是才有了这天晚上胤和胤的再度联手。对于这件事,胤表现得异常积极,不过就是刺客袭击顺天府大牢,他居然愿意亲自出面和胤一起坐镇牢房。胤心里好笑,那天蹲点守候,果然是老爷子打过招呼了。那就顺他的意思,十四的事情,只字不提吧。但是刺客却必须留活的。真相我可以不说出来,但我不能不知道。而且,我其实并不需要你的帮助,请你来,只是给皇阿玛面子,听从他老人家的指示,
其实没有提示,要真的把十四弟咬出来,也要掂量一下西北的战局才行,胤替小九默哀,果然这个赡郡王和年侧福晋不是这么便宜就让你买了去的,现在遭报应了吧?要动十四,还要考虑年羹尧会不会受影响,会不会因此导致西北战事崩盘,加上董鄂氏因为葛礼的事情,想到还有郡王女婿在,小九完全被困住了,不瞻前顾后不行啊。老爷子真是只吃不吐,给什么好处都要加倍讨利息。
胤摇着头,转身回到牢房,该昏睡的还在昏睡,两名刺客倒在地上,胤的目光变冷:“带下去,别让人看见,好好招待,务必让他们尝到不死不活的滋味,谁要弄死了他们,小心自己的脑袋!”下人领命,带着刺客走人。整个过程中,就住在顺天府里的府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也没有府内的衙役出来问情况,一切诡异地安静。
胤不管这些,他只觉得这个案子终于找到突破口了,果然是顺天府尹有问题,要是早点亲自出马,也许自己就不必挨老爷子的训斥了。这么想着,更加记恨府尹,不过一想到四哥既然知道了里面的猫腻,那个府尹也活不了多久了,这种肮脏事,还是交给四哥去办吧。老爷子已经明确表态自己不喜欢这样了,但是为了让十四不提前曝光,也只有拿顺天府尹填刀子了。政治这玩意儿,说穿了就是这么几招,胤一边唾弃着一边叹息,所以说,站队什么的都是自寻死路,有本事的,别人自己靠上来给你利用,那才是王道。
第三百零五章 敏芝的执着
第三百零五章 敏芝的执着
事情搞定,胤禩走出顺天府,才出就看见不远处一架马车等在那里,午夜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赶车人带着大斗笠上一片雪白,只有车外头挂的灯笼闪着昏黄的光,灯笼上分明写着“廉郡王府”的字样,车架上的人一见胤禩出来,跳下车奔上来:“王爷吉祥。”
胤禩怔住:“秋菊?你怎么在这儿?这马车,又是她在胡闹?”秋菊这会儿女扮男装,大斗笠遮了大部分的脸:“回主子的话,您和雍亲王前脚踏入顺天府,咱们的马车就停在那儿了。福晋吩咐,说是就要让四爷看见,也让今晚上街头巷尾所有的人都看见才好。”
此时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秋菊没有控制音量,任由这些个话传播开去。胤禩忍不住拿手去捏眉心:“多事的女人,什么事儿都有她走上车”陆九慌忙走在前面,放下小板凳,扶胤禩上车,秋菊帮他打帘子,胤禩对着里面一瞧,顿时脸色铁青:“你……”
敏芝就坐在车里,捧着个手炉缩在角落里笑吟吟地看着他:“王爷夜班幸苦了”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炉递给他。胤禩脸色铁青:“你出来做什么?深更半夜的,成何体统”敏芝不以为意,从身边木盒子中取出一个瓶子:“这是姜茶,暖身的,我特地给你送来。”“胡闹你当这是郊游么”胤禩恨恨地说,手却接过瓶子,出人意料的温热。
“刚才说的那起子话,是你教她说的?”胤禩喝了姜茶,脸色也未见和缓,这女人胆子太大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阴谋变成的阳谋不错,他是故意穿着郡王朝服,大模大样从正门出来的,一来是为了帮从后门消失的两个刺客吸引眼球,另一方面也是想给躲在暗处的观察哨扔一个大炸弹,明确表示某些人的小伎俩已经被他看穿了。
而且,胤禛也是从边门走的,走的时候换了便服,他都看在眼里,很明显他是既想替皇阿玛办差,又不想提前暴露,可是秋菊这一嗓子,却把他从幕后拉了出来。胤禩本来就没想这个时候和胤禛翻脸,该忍的还是要忍,该背的黑锅还是要背。
可谁知道,自己老婆横插一杠子,把自己的计划全打乱了,哎,胤禩真的很像叹口气,对着老婆来一句:“你就这么记恨四哥?人家都躲着你后门进侧门出了,怎么还被你揪住辫子?“你怎么知道,我和四哥都在这里?”
敏芝笑得很贼:“我不知道啊?他在这里吗?”“你……那你刚才……”胤禩的脸色变了:“你知不知道刚才秋菊的几句话,你把人都得罪完了。这要是传到皇阿玛耳朵里……”“那又怎样?皇阿玛顶多叫我抄书罢了,雍亲王不是凶手对不对?”“自然不是四哥。”胤禩没好气地道。
“那借用一下他的名头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他们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