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第67部分阅读
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 作者:rouroushu
的儿子被抱走,抱进了景仁宫的时候,犹如兜头泼下的一盆冷水,直接让她手脚冰凉,怎么会这样?
不久以后佟贵妃晋皇贵妃,乌雅氏依然是答应,母子相隔,见不到面,看不到人。再过不久,佟皇贵妃成了皇后,接着薨了。乌雅氏还是答应。胤禛成了皇后养子,但是皇后薨了,他这么尊贵的身份成了尴尬,孝庄出于保护胤礽地位的考虑拒绝收养胤禛,太皇太后不养,太后当然也不敢接手。
当初除了薨了的皇后之外,康熙还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妃子,荣妃宜妃神马的还都在嫔位上奋斗,一下子出现一个连太皇太后都养不起的皇后养子,谁敢贸贸然接这个茬。再说,小胤禛在佟皇后身边已经生活很多年,早就已经长成并懂事了,这别人养熟的儿子,养起来没意思。
没人肯接手的情况下,康熙又不能把他再扔给大臣,于是才有了孝懿仁皇后刚死,乌雅氏就从答应晋了德嫔。这纯粹是不想让胤禛这个做过皇后养子的儿子一下子落差太大。谁知乌雅氏误会了。
以为是佟皇后打压着她,怕她利用儿子争宠,才一直在皇上面前污蔑她泼她脏水,让她做了那么久的答应。而皇上,当然是爱她的,所以,皇后一死,不但把儿子还给她,还单独给她晋了位份。
之后,康熙一直惦记着表妹钟爱的养子,毕竟自己也曾教导过他一阵子。于是,变相的,乌雅氏受宠了,康熙留宿的多了。她还沉浸在皇上是爱她的迷梦里,觉着这个别人养过的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觉得他身上有佟皇后的阴影,因此渐渐地不亲近他了。
很快,她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女儿,二十一年,皇七女诞生,结果只活了两个月就死了,乌雅氏崩溃,认为这是给胤禛还债的。不过很快,她很争气地又生了一个女儿,皇九女也就是后来的和硕温宪公主。只不过这个女儿,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被太后抱去了,太后说有孙儿就得有孙女陪着,这样才算和乐。
此时,乌雅氏明白了,有胤禛在,康熙就会常来留宿,并不因为胤禛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是表妹的养子。她忍着心里的嫉妒和恨,去讨好胤禛,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这孩子依然念念不忘养母恩,乌雅氏扭曲了。
她开始利用胤禛,连孩子面前也不愿假装了,康熙来,她对他表示下关爱,康熙一走,立刻千丈寒冰。很快,报应来了,六阿哥殇了,德妃几乎癫狂,即可动手,把胤禛赶去了阿哥所,而此时的胤禛早就把生母这两个字看得淡而又淡了。
接下去的皇十二女和十四阿哥胤祯的出生,让德妃更加把胤禛忘记了不知哪个角落里,只有他来请安的时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儿子。
但是,她不惦记着,不表示别人可以帮忙惦记她知道他对佟家旧情难忘,可这件事就好像她头顶上的乌云一样挥之不去,时刻提醒着她当年的耻辱。现在,她已经是德妃了,佟家的女人还压着她一头不说,胤禛依然巴巴儿地往那边跑,你叫她怎么能不气得脸色铁青?
可是,得回来的消息却给她提了神:“什么?你说胤禛家的是给他求小妾去了?是今年刚选的秀女?谁家的?”德妃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回来递消息的内侍。内侍小心翼翼地说:“回娘娘的话,里头的人说的,好像是年氏。”
“年氏?”德妃在脑中过了一遍今年留了牌子的秀女,立刻就把年氏的模样给想起来了。一龇牙,这个年氏究竟什么三头六臂,她看着平常,而且还嫰得慌,不但皇上留了她,胤禛还让老婆追来了:“给我去查查,越细越好,这个年氏,什么来头?”
同一时间,宜妃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往储秀宫:“我说卫妹妹,你猜我今儿得了个什么消息?”良妃愕然:“什么消息?”宜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知道上回,坤翊宫的那位,把你媳妇叫去做什么?”良妃疑惑:“采萱说是去喝茶……”宜妃立刻不耐烦地打断她:“什么喝茶,她让你媳妇儿去点秀女了”
“啊?”良妃被她吓得一个哆嗦:“什……什么点秀女?”宜妃叹了口气,顺手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我说你啊,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样,胤禩都已经是郡王了,你还……这都让人欺到头上了……”
宜妃把自己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良妃,把她直接听傻了。贵妃娘娘把媳妇叫过去是让她替儿子选小妾?媳妇没敢应承敷衍了贵妃,落了贵妃的面子,现在老四家的赶在前面去讨好佟家,希望得到佟家的关照了……
宜妃还说,这次佟家选的三个姑娘,那都是大有来头的,听说老四看上的年氏,身家更是不得了,是现在朝廷上的一支生力军,采萱没敢动她的脑筋,别让人家沾了便宜,这事儿,还得良妃这个生母出面说话才行。
宜妃急,良妃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无比耻辱,没错,就是耻辱。自己身份低微,又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已经退让到这样了,已经卑微到这样了,你们还要变本加厉,胤禩是我儿子,我不能抚养,不能给他一点点的帮助,只能眼看着他被自己带累,被兄弟欺负,被皇上不喜。
现在连儿子的终身大事也要被人强行左右,惠妃给他安排小妾就算了,毕竟是养母,你佟家已经有了一个侧福晋了,还想怎么样?还要塞更多的女人,好把我儿子控制住么?好一个贵妃,私自点选秀女不算,还要逼采萱做出选择。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良妃根本没想过,也不去关心什么年家王家张家李家。她只知道,自己的媳妇被欺负了,自己的儿子被欺负了,又被欺负了。面人也有三分脾气,良妃怒了:“贵妃娘娘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嘛,我不管年氏王氏还是什么,她这样做,就不怕皇上降罪么?”
宜妃大晕,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是想说赶紧帮忙抢人啊“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那个年氏……”宜妃试探着说。良妃摇头:“胤禩现在还在承德,这小妾的事儿,他要是不喜欢,或者性子不好,娶回去,不是让采萱难做么?我想,胤禩不会在意是哪家姑娘的。”宜妃无语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看客,合着她是独角戏瞎操心了?
良妃眼波流转,当然也看出宜妃面色不愉,于是柔声说:“宜姐姐若是觉得这年氏不错,不如给胤禟留个心眼儿?胤禩那边,我是不愿给他们小两口添麻烦的,左右不过是个秀女罢了。”宜妃张口结舌,给自己儿子?就自己那个流连花丛的儿子……娶得了总督的妹妹?
她觉得希望不大,不过,拿自己儿子和胤禩的关系对比胤禛,宜妃又觉得要是自家儿子能娶到年氏也不错,而且儿子这不正在京里么?何不招来问问?她的心思很简单,就是不能什么事儿都让永和宫的那位占了便宜去。
德妃当然也得到消息,胤禛看上的年氏身家背景非常敏感,又联想到这会儿小儿子和年大将军正好同在四川,不如结个亲家,既给小儿子添个助力,又挖了大儿子的墙角,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就这么着,太后的一句传话,掀起了后,宫争强年氏的一轮风暴,各有各的动作,各耍各的手段,搞到后来,完全变成了内廷女眷们的博弈,最后连惠妃和荣妃都参与进来了,从年轻时的为自己争,到现在的为儿子争,康熙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后,宫竟会为了一个秀女,再度热闹起来。
惠妃答应参与争夺,是为了胤禩,她过年的时候被胤禩亲自接出钟粹宫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除了依靠养子,她再无别的指望。
唯一莫名被牵扯进来的要数胤禟,当被老妈问起年氏的时候,小九想起了当年年希尧的那句戏言,随即摸摸鼻子,自己在老婆面前发誓不在纳妾,可是年氏现在的身份地位娶回家做侧福晋绰绰有余,既然八嫂立场尴尬,又不能放弃这块翡翠玉白菜,只好自己出马了。
反正自家还真缺侧福晋呢,也省的从侍妾中晋升了,何况他正愁着,如果把那个有子的侍妾晋了位份,老婆管不住怎么办?八嫂家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自家老婆兔子般的性格,他要找侧福晋,还真只能挑十二三岁的小白菜了。
于是,小九点头,并且把自己和年家老大交好的轶事告诉了宜妃,请宜妃做主,正式加入抢年氏的大军当中。
至此,九龙夺嫡彻底演化成了五龙抢年氏。胤祉,胤禛,胤禩,胤禟,胤祯全都有份,听到汇报,康熙始料未及,盯着香烟看了很久。敏芝则托着下巴满地找眼珠子:太后一句话,杀伤力堪比原子弹啊太后则坐镇寿宁宫但笑不语,静观其变。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内斗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内斗
京城,十一月已经是大雪纷飞的时节,胤禩还在承德没有回来,敏芝一个人在书房,望着窗外的雪,几天前,陆九回来拿冬衣,说是工地上的条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辛苦,相反某人还觉得蛮有乐趣的,年希尧经手设计的那些个雕梁画栋,加上接近现代的建筑理念,和先进建筑材料的应用,使得避暑山庄建筑群正在向新的高度发展。
本来,康熙建造避暑山庄,就是想把江南的美景搬到北方来,最好一年四季都能欣赏到。因此,避暑山庄非常注重水循环建设。庄内的湖,河,溪,坊,亭,桥,无不按照江南园林的风格布景。设计师们领会了上面的指示精神,当然尽心竭力往这方面去靠。天寒地冻,工人们在雪地里辛勤劳作,谁都想早点完成手头上的活,赶在过年之前回家,和家人团聚。
偏偏这个时候,出状况了。康熙接到匿名折子,说避暑山庄在建的几处,包括太后寝宫在内,全部涉嫌使用劣质石料,导致多处墙体开裂。渗水的情况,之前年大人在时,曾严加查处,然而新侍郎上任之后,非但没有对违规操作进行制止,反而包庇纵容,导致工程不能如期完工。白白耗费国库的银钱。
康熙对着折子叹了好半天的气,你说你都到了工地上了,怎么还这么招苍蝇?都把你当肥肉了,人人都想咬一口,看看这折子写得,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别的事情朕可以不理,可是银子,银子的问题可是心头肉啊这个时候被人告这么一状,你该知道有多少人想生吞活剥了你吧想要在家享太平?没那么容易
很快,身在承德的胤禩就知道自己被人告了,但是,他在家书中只字不提,结果,某天,一夜之间,工地上刚送来的几百包水泥不翼而飞,堆在胤禩面前的,全被替换成了破布烂稻草。在建的地基被人为注水,砌了一半的砖墙被人推到,已经粉好的多处墙面等他再去看时,也已经是一片狼藉。更令他寒心的是,皇阿玛亲自设计督造的芝径云堤,竟变成了光秃秃的一条土走廊,上面的扶手全让人拆了。
几乎同一时间,京里来了消息,说是康熙派了稽查组,已经出发要来承德检验工程质量了。这一下,胤禩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人这是一天都见不得他舒坦,故意给他找麻烦。但是,他依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知道。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边上的人不急,郎世宁急得头上的黄毛都快掉光了,他好不容易从画室脱身而出,好不容易领了一个还算喜欢的差事,好不容易不用每天勾着背在狭小的斗室和难闻的颜料味中汲汲营营。这才没享受几天,就遇到了这种事,小画师在向上帝忏悔的同时,想到了敏芝,可他又不敢跟胤禩提起。
在大清生活了这么多年,大清的规矩多少还是知道的,女人是不能随便对男人的事情指手画脚的,可是这个事情,你不跟妻子商量还能跟谁商量呢?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有谁能帮得了你呢?
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陆九,以及胤禩特意从东庄带去的十几名工程师,他们从口没遮拦的郎世宁口中得知即将有稽查组来找王爷麻烦的时候,个个都为王爷鸣不平,同时也担心自己的处境,万一稽查组故意刁难,说不定他们就会惹祸上身,毕竟他们是属于王爷带来的编外人员,并没有受到皇室的正式聘用。胤禩一筹莫展,其他人忍不住了,结果,郎世宁把消息递了出去。
敏芝正坐在书房的窗前看雪景,心里惦记着康熙不知道会把小白菜种到哪家去,万一最终还是选择胤禛,历史自动修复了,胤禩该何去何从?她不愿意胤禩娶年氏,也不愿意年氏去祸害董鄂氏,因为历史上的年氏,活着的时候可是一家独宠的。以胤禟爱美人的程度,说不定娶回去就只爱这一枝花了。剩下的胤祉和胤祯,敏芝觉得康熙都不会去考虑。
她面对太后的时候,可以风轻云淡地说“再等等”。可是回到家里再一想,她就心不定了。她一直猜不透佟贵妃让她选秀女的背后,佟家究竟是什么意思,想要给她施压?想要胤禩顺着佟家的模式走下去?不清楚佟家想要什么,就不能对症下药。佟家放弃佟淑兰,准备培养新人了吗?还是他们也看上了年氏背后庞大的潜力,和那边搭上线了呢?
还有胤禛,他要年氏,手段一定不止讨好佟贵妃这一招,还有什么招数配合着一起用呢?这么想着,她就这样托着腮看着雪,看傻了。
“启禀福晋……承德来信了,奴婢可以进来么?”门外忽然传来秋菊的声音。第一遍的时候,敏芝没反应,秋菊提高音量报了第二遍。她才从思绪中惊醒:“拿进来”
接过秋菊手中的蜡封,放在烛火上溶了,取出纸卷,还没看内容,只看字,心里就一阵奇怪,不是熟悉的字,不是胤禩写的,细看之下,敏芝一下子呼吸停滞,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想着胤禛有什么手段呢,乌鸦嘴怎么就这么灵验了?真该死
自打胤禩去了工地,敏芝就没有一天不担心的,就怕出一些他从来没有遇过的状况,虽然胤禟和胤俄都保证胤禩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就算是四四,想动他也得考虑舆论压力。可在敏芝看来看来,舆论压力对于一向没脸没皮的胤禛来说根本就是浮云。他如果畏惧舆论压力就不会不顾伦常把自己的亲兄弟起猪狗的名了。
其实敏芝不知道的是,胤禛这些恶趣味,全是康熙一手带出来的,老子做得出把胤礽和畜生关在一起,儿子就做得出把兄弟当猪狗圈禁。男人,尤其是对权利有着近乎变态渴望的男人,都是不能用着常人的脑电波去交流的。
现在,敏芝看着信,直接就把胤禩的遭遇联系到了胤禛的身上,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我一直把你当作伟大的雍正皇帝那样思量着,提防着,恐惧着,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就是九龙中普通的一位皇子,用的也只是些寻常手段罢了。都怪现代那些古装局,把你神话了。
在落后的清朝,只要信息保持畅通,就没有什么事情推测不到,也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先机。你以为你家够低调,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够隐蔽,你就能永远稳操胜券?其实你不知道,现在康熙看你,看胤禩,就好像当年他看胤褆,看胤礽那样,看着戏呢人哪最重要的是要温故而知新。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占着半嫡子的名分,又占着百官推拒的人气呢
原本想要捧你做胤礽第二,我还怕你不上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伸跳板过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敏芝看看外头的雪花,状似无心地叹了一句:“哎……真是个死心眼儿的,东西没了就快点让皇阿玛知道啊,靠你一个人找到什么时候去真是的”说完这句,一转身,出书房:“来人,请周管家。”
书房的窗关的好好的,桌上的信摊开着,烛光摇曳。原本胤禩做了规矩,信鸽递来的消息,不管是什么,看完立刻焚毁。可是这一次,敏芝却把它大大方方地留在了桌上。转身出门,吩咐管家准备东西去了。
很快的,城外庄子上,有一个五人小组秘密出京了,随身还带着两个蒙着黑布的笼子,五人都是紧衣长裤的打扮,每人都带着背囊,挎着弓。星夜兼程往承德方向赶去。同一时间,康熙得到回报,双眼微眯,这丫头,是要朕作壁上观不予插手么?她又怎么知道,这只是儿子们内部使绊子的小伎俩呢?“派人盯着,还是一样,只要不见血就不用出手,出手也不用让他们知道是谁。”
吴书来出去,康熙饶有兴致地翻着书:朕这一次就依你,看你们夫妻俩怎么处理这件事,做得好了,老爹我有赏,做得不好,就别怪老爹落井下石。
胤禛自然也得了消息,惹不住嗤笑,遇事总与内宅妇人商议,能有多大出息,来人,把那些人,处理掉,一个不留,算算日子,皇阿玛的人就快要到了。”
小八啊小八,内务府的差事,你做了大半年,我要把你弄下来,还得牺牲二哥。这回,又怪你自己,什么位置不挑,偏偏挑个最不省钱,也最不省心的差事,还是早些回家,好好的种田做生意吧,念在你曾推举我的份上,如果你今后安分,管住老婆,我自会像养着二哥那样养着你的。
胤禛这么想着,忽然又摇头,轻轻地嘟哝了一句,那女人如果能安份,除非死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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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运作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运作
庄上的人出去了,敏芝没有回房睡,而是彻夜在家等消息,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周管家连滚带爬的进来:“王,王妃,大事不好,咱们的人半道上让人给截了”敏芝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来了:“怎么样?他们人怎么样?”
管家哆嗦着:“回福晋的话,全……全……全死了。”敏芝脚下一个拌蒜,指甲几乎抹入掌心:“知道对方什么来路么?”周管家阉了咽口水,语气里满是惊恐:“回……回福建的话,对方的人也全都死了,按照您的吩咐,咱们的人身上,都带着信鸽,是鸽子飞回来了,我们才知道人出事了过去一看……“
敏芝摆手:”告诉周贵,厚葬,抚恤家属,不得有误”管家点头,随即又犹豫道:“福晋,王爷那边怎么办?”抬头望天:“递消息给他知道,赶不上了,叫他自己小心。墨霖,扶着我,我有点晕……”
管家慌忙躬身:“福晋请千万保重贵体,奴才这就去给王爷递消息。”管家一走,敏芝后脚就去了佛堂。观音座前,还供着康熙的圣旨。趁她内心,恨不能撕了它放在地上踩。平了平气:“焚香,我要在观音大士面前祈祷。”
片刻后,佛堂里就剩下敏芝和秋菊两个,默默念了一卷《金刚经》。起身走到软帘后面:“秋菊,那边果然动手了,我虽有心理准备,但是这……这还是太惨烈了些,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或许,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法子。”
秋菊躬身:“福晋,您别这么想,当时时间紧迫,您能做到如此安排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怪只能怪对方下手太狠,您就不要自责了,王爷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那些死去的奴才,心里也明白着呢”敏芝叹息:“不是对方下手太狠,而是看客心肠冷啊,两边的人都死了,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我原不指望那看客能帮我们,却没想到,他是不放过我们啊”
斜靠在软塌上,敏芝的心里一阵阵发闷,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她人让人兵分三路,分三个不同的时间和出发点,赶往承德,人数配置都一样。第一路人马出发以后,她就提心吊胆彻夜未眠,因为这一路是她故意放在明处让有心人盯着的。结果果然被全灭。为了逼真,她特意让普通庄丁换上护卫的衣服,跟他们说如果东西平安送到王爷手上,回来就把他们编进护卫的队伍里。
结果,害的他们全部丢了性命。作为拥有现代人灵魂的她来说,这是自己一手导演的天下最残忍的事。不过,颓废了一阵子之后,管家回报,说牺牲家丁的遗体遗物全部带回来了。敏芝精神一震,第二支和第三支队伍,都已经相继出发了。希望他们都能够顺利到达。
她给胤禩送去的东西很简单,一百多种丙烯颜料,一些必要的工具以及两只训练有素的狐狸,当年十八把它们交给敏芝训练,她就把它们留在庄子上,没想到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两个小家伙体形娇小,嗅觉灵敏,最关键的是,它们温顺听话,叫声也不响亮。比起一起训练的猎犬,敏芝选择它们去帮胤禩一臂之力。
最终,在三保险的联合护送下,东西交到了胤禩手中,郎世宁看到福晋送来的颜料,眼睛都亮了,是啊,咱们修补裂纹做什么,咱们直接做街头彩绘啊还等着干什么,粉刷是来不及了,立刻叫人去采购白布,质量不用太好,颜色也不用太正,总之一天之内工作人员用白布把所有被破坏过和没被破坏过的建筑墙面统统蒙了起来。
整条芝径云堤两边用竹竿临时搭建了一道竹墙,同样用白布扎好,现在正是十一月,隆冬时节万物凋零,然而有郎世宁和一帮妙手画圣在,只需几天功夫,定能造出一个繁花似锦的暖春景象。敏芝的要求并不简单,画要喜庆,要红艳,要让人看着就身心愉快,还要符合一点,那就是全覆盖,郎世宁他们负责画画,其他建筑师负责把布上的画印在墙上,直接覆盖裂痕。
这样索然进度比较慢,但当稽查组的人来,看到一半完工的墙面上色彩斑斓的画,也不会怀疑工匠们在其他墙面上作画是为了掩饰什么。就因为这样,敏芝还把从现代涂料滚筒上偷师来的清朝版涂料滚筒一并带了去。
考虑到大面积作画,颜料可能不够用,敏芝又让人分期分批往来于京城和承德之间只要保证稽查来之前和在避暑山庄期间,颜料供应不受影响,躲过一劫是一劫。
另一方面,胤禩看到笼子里的两只狐狸,暗叹老婆会搞事,果然是永远都不肯吃亏的人,随即带人查找水泥可能的去向,暗自调查工地上的毒瘤。老婆信里只字不提自己的揣测,只让他点到为止,保证工地上没问题就行了。
胤禩也知道,这次事情和四哥脱不了干系,一再叹息,再不动手,大家都当我真的是绵羊,而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既然四哥咄咄逼人,非要将人赶尽杀绝,那么自己,也不能再继续忍耐了。
乘着稽查还没来,其他人忙着画画,他忙着查案。水泥原件当然不可能被找到,搬水泥的人估计也被秘秘密处死。但是还是在某位失踪工人的宿舍里,找到了几个银锭子。工地发工资都是数铜板的,每人几文钱一天,有一天算一天,一个月下来也挣不满一吊钱。怎么可能出现银子?
另外一边,沿着水泥这条线索,胤禩找到了在避暑山庄五十里以外的某处山坳里,没有处理干净的血迹和一块破布。破布被认出是工人的工作服,因此,水泥遗失牵涉到了命案,被正式立案调查。胤禩的调查也到此为止。
稽查小组在恰当的时间到达了避暑山庄,自然被满眼的红花绿叶,和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给震撼了。胤禩亲自陪着他们逛了一遍,十二月初的时候稽查小组才离开。
他们离开以后,康熙的圣旨也来了,着内务府营造司全力配合工部对于避暑山庄的建设,并拟明年正月北巡的时候,就入住避暑山庄。至于胤禩脑门子上的官司,康熙选择留中不发,只把目光放在了水泥失踪案上,着当地官员立案侦查,以其早日破案。至于告胤禩贪污,谁告的谁举证,拿不出证据的,全部消音。
十二月二十日,年希尧到避暑山庄,接替即将回京的胤禩留守皇家工地。胤禩亲自带着人到门口去迎接了他:“我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早知道有这许多波折,出发之前,我就该找你好好取一下经。”
年希尧摆手:“王爷客气了,什么事能难得住王爷,奴才方才看见这一片新奇的景色,实在是佩服得紧,怪道皇上如此器重王爷,每有紧要差事,都交与王爷去做,不管文的还是武的,王爷都是驾轻就熟啊”
胤禩叹了一声:“哎,现下真实做什么都难,若不是有你之前打下的坚实底子,调教的这些个奴才,我险些儿就着了道,还好反应的快。”年希尧被说的满脸通红,叛徒出自他手下带出来的工匠上,虽说底层工匠没有权利违抗命令。
但是这件事背后的蜘蛛网,恐怕没那么简单,现下朝中隐隐将有新的党争出现,作为曾经忠于皇上的奴才,也不能不为自己的家人考虑周到了。年希尧不否认,自己曾有心与胤禩交好,甚至不惜把郎世宁拖出来讨好敏芝,谁知这位廉郡王妃就此把郎世宁身上所有的剩余价值都挖出来了,还因此形成了自己的产业链,后来反而把自己给扔了。
当然,他也不能说敏芝对他就是过河拆桥,本来他就没指望和这位皇家女眷能有多么深厚的关系,相比之下,他更看重他和胤禟,以及间接和胤禩的接触。因此,这一次康熙让他来接胤禩的班,他是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的,其中也包括了家中的掌上明珠,家里年仅十三岁的幼妹的终身。
因此,年希尧在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就动身,快马加鞭来到避暑山庄,眼前的一切让年家老大更加坚定,胤禩只是一直不争,一直隐藏着而已,只要突破身份这个限制,他才是四爷真正的对手,正在西川挣扎的十四爷,根据自己弟弟的描述,只是一个徒有热血,有勇无谋,又心胸狭窄的普通国二代而已,不足为虑。
年希尧看中胤禩,胤禩心里一早就有底了,只是装作不知道,对于他在自己面前提起家有幼妹,也在选秀之列,而且还是被留了牌子的,胤禩也只是淡笑着表示恭喜,预祝年家早日晋升成为真正的贵族世家,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积极。
年希尧也不急,只把自己的善意表达清楚了就行,毕竟年家到现在还是皇上老人家手里的棋子,没有自主权,下在哪一边还要康熙说了算。
只是胤禩并不知道,皇城里,争抢年氏的浪潮已经一浪高过一浪,而他则在对方运作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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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留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 留中
越接近年关,雪越下越大,敏芝站在家门口,翘首盼望胤禩回来,风吹在脸上,雪黏在发上,秋菊站在身边给她打着伞,边上墨雨一边搓着手一边说:“福晋,进屋等吧,外头雪大。”敏芝只是站着,往城门的方向看着,不多时廉郡王府的马车远远地来,陆九坐在车架上,一看自家福晋居然站门口傻等,慌忙撩开帘子去告诉胤禩。
结果最后一段路,马车愣是赶上了赛车,等不及陆九搬凳子,胤禩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把拽住老婆就往屋里带:“你干什么,以为天上下的是面粉么?冷热自己不知道的吗?”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敏芝的脸被风吹得红红的,毕竟在外面站了有些时候:“我这不是在等你么?还好,比我预想的要快了一些,也没站很久。”
胤禩白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还做这种事……不准再有下次”进了屋,自有下人送上暖身的姜茶一人一碗,敏芝有些迫不及待:“怎么样,承德那边,赶上了吗?你都不给我回信,我怎么能不着急,你都不知到,这次的事情,有多凶险……”
“知道凶险你还乱来,我不让人送信,就是怕你知道了之后乱来,没想到,我这王爷说的话,反倒赶不上福晋了。”门外守着的陆九一阵哆嗦,完了,被主子惦记了。
敏芝却毫不在意:“你身边带了郎世宁那个大嘴巴,什么事到他嘴里,不给你夸大已经算客气了,还指望保密?行了,别生气了,究竟瞒住皇阿玛没有?稽查怎么说呀?”胤禩叹了一口气,终究不是真的置她的气,只是心里有些小别扭罢了。当下把后来发生的事,以及康熙的圣旨给她简略说了一下,其中提到两只狐狸,胤禩有些无奈:“你怎么给我送来这么两只东西,懒得跟什么似的,我还得找人伺候它们。”
敏芝笑:“它们可是十八弟的“朋友”,寄养在咱们家而已,不多时就要进宫享福的,你就当是替弟弟照顾一下,它们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不过……”敏芝想起那些牺牲的家丁,眼神暗了下来:“没想到,我也有铁石心肠的天赋,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让别人去送死……”
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怀抱环绕了她:“你没有错,你做得好得不能再好了,皇阿玛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也能灵活运用计谋了。对不起,总是要你做这样的事。”听着他的安慰,这些天来背负的罪恶感,自责,和紧张全都化成泪水倾泻而出,她甚至忘了自己已经是一群孩子的母亲,是王妃,是这个家里唯二的精神支柱。
在他身边,做一个会哭会笑,怕老鼠怕蟑螂的小女人,每天替他的衣食住行操心,早上送他去上班,晚上等他下班回家。和儿女们一起,和属下们一起,每天都宁静而幸福。这听起来就像童话一样的生活,这一刻,在他的怀抱里,她真心祈祷上苍,放弃所有来生转世,只求此刻能成为永恒。
果然,梦想是美好的,现实的残酷的,片刻温馨很快就被门外陆九的声音打破:“王爷,皇上正等着您进宫复旨呢可别误了时辰。”此言一出,敏芝慌忙推开他:“哎,你还没进宫,糟了,快,我给你焕朝服……”
胤禩无所谓地:“不用换了,就这样吧。”“可是,这,这衣服脏了……”敏芝有点不好意思,眼泪鼻涕神马的,都蹭上去了。谁知胤禩一边朝外走一边说:“若是被皇阿玛知道,我快马加鞭,只是为了先回家休息一下,换件衣服,而不是进宫去见驾,他老人家会怎么想?我还想着问老爷子要点利息呢”说完朝敏芝眨了眨眼,推门出去。
敏芝傻呆,刚才那个戏谑的表情,从来没见过,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点没有因为被算计差点无力还击而懊恼,反而很愉悦的模样。是啊,一拳就被打蔫儿的,那是胤祉,胤禩怎么可能总是挨打不还手呢?老爷子,你就等着他慢慢向您讨回您欠他的债吧
胤禩在养心殿意外遇上了正在述职的胤禛,两人在养心殿门前擦肩而过,胤禛从里面出来,胤禩却正要进去,于是两人背对背站住,胤禛先开口:“八弟幸苦了,这一路风雪的。”“谢四哥四哥关心,风雪什么的倒是其次,年关将近,一些宵小之辈想要乘机捞一票,好屯着回家过年,弟弟这一路,可不太平啊。弟弟要提醒哥哥,可别一不小心着了道,弄不好,可是会前功尽弃的。”
胤禛哼了一声:“四哥受教了,皇阿玛还在等你,四哥就先回府了,告辞。”“不送”胤禩语气淡淡。恰巧吴书来出来:“廉郡王,皇上宣您见驾呢。”胤禩一笑:“胤禩领旨。公公辛苦。”说完,加快脚步踏入养心殿。
康熙正坐在御案前翻看奏折,胤禩行完礼之后,他将手里的奏折随手一放,叹了一口气:“原以为封笔了就没事了,没想到越进年关,这折子就越多,也不知道那些个红蓝顶子都在想什么,胤禩,听说,你在朕的避暑山庄里,搞起了画展?”
“回皇阿玛的话,原先并没有那么想,只是儿子无能,一时失察,竟让工地上出现了鸡鸣狗盗之事,还劳动了圣裁,儿子只想着能够将功补过,却让皇阿玛见笑了。请皇阿玛赎儿子擅专之罪。”说完某人撩袍就要跪倒。
康熙一摆手:“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朕已经知情,你确有失察之过,却没到请罪那么严重,况且,听他们的汇报,朕还真起了好奇心了,加上太后她老人家也许久未曾出宫走动,这次有这样的新鲜事,朕拟明年正月,奉她老人家避暑山庄一行,你也一道去,还有你那媳妇,这次,也一道去吧。”
胤禩躬身:“儿子替采萱,谢皇阿玛恩典。”康熙点点头,忽然来了一句:“朕忘了说,刚才老四上奏,说户部已经将第一批一百万粮草集结完毕,还说,这次多亏内务府全力配合,胤禟那小子,这次算是沾了你的便宜,那些个章程,还是你离任前制定的,赫奕都说,现在,即便是他一个人在,也没问题了,看来,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你还做了不少事。”
康熙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反讽,胤禩继续做低头认错状,闷声不响。康熙见状,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肯做事是好的,但动静太大就会适得其反,你看看这御案上,参你的折子可不少啊”胤禩头垂得更低了,仿佛背都佝偻了几分,却还是一言不发。
“好了,朕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你许久未归,去给太后请安吧。”康熙垂目,端茶碗。胤禩躬身一礼:“儿子遵旨。”康熙直到胤禩退出去,才抬眼,眼神变幻莫测。
太后见了胤禩,倒是很和气,说了好些话才放他去给惠妃和良妃请安,至此,胤禩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抢年氏。听说连小九也搀和进去了,顿觉啼笑皆非,不过,听起来好像没有采萱什么事,心里一松,脸上有了笑容:“额娘,儿子现在自己都做了阿玛了,怎么还会被别人欺负,儿子好着呢,现在,儿子只愿额娘能够长命百岁,身康体健,其他的,哪儿有额娘重要。”
良妃感动得不行,但依然担心:“你的心意,额娘知道,只是这年氏的事情,现在已经弄得整个后,宫无人不知了,额娘担心……”胤禩上前握着她的手:“额娘,不用担心,实话跟您说了吧,只要这事儿您的宝贝媳妇儿没有搀和,儿子就一点不担心自己会吃亏。”良妃给了儿子一个白眼,纤纤玉指直接戳到了他脑门上:“说什么呢?采萱会害你?”胤禩苦笑:“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回到家,看见敏芝正教儿子背《三字经》,胤禩就在边上坐着,看娘儿两个的互动,好半天才长叹了一声。直接把敏芝从椅子上叹了起来:“你,你这是怎么了?皇阿玛为难你了?”胤禩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某人慌了,叫来奶娘把孩子带下去:“究竟怎么了?你进宫这么久才回来,一句话都不说,直叹气,你别吓我,这才摆平了一件事儿,又生事儿了?”
看她紧张的样子,胤禩表情才柔和了下来,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膝上,搂着她的腰:“我刚才一直在看你,你却只看着儿子,非得弄出点儿声响,你才会注意到我么?”敏芝听了,简直啼笑皆非:“合着你是故意吓我来着?哎,我这心呀,可经不起一惊一乍的,爷您行行好,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也吱一声。”
胤禩心里有些小愧疚,面上却不显,反而恶声恶气地:“你给我老实交代,这次九弟被牵扯进秀女争夺,有没有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