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第64部分阅读
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 作者:rouroushu
在吏部满尚书家门口。因为现任吏部汉尚书姓姓宋,上任吏部之前,恰恰是江苏巡抚,和义门素有嫌隙。前任陈廷敬和李光地都和师傅有过不痛快,孙嘉淦对此颇为无奈,老师的脾气,真不是一点古怪。
因此他们选择了吏部满尚书,这种告状方式成功的话,十分里九分是运气。当然,孙嘉淦他们的运气不错,事先准备好的五大名师联名的状纸,以及中举学生的墨迹上呈给吏部尚书的时候,大人就惊了,一问之下,得眼前少年居然就是一名举人,而且是今年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就考上的,江南省今年产生的年龄最小的举人。
立刻收了状纸,并且告诫他们最好还是去面见廉郡王,把事情跟他说一下才好。于是三人这才拿了何焯的信,找到了廉郡王府。胤禩见到孙嘉淦和纪容舒,第一时间记起了他们,当他知道三人已经将状纸递交了自己的老上司的时候,脸色顿时精彩了,京城哪里没有老爷子的眼线啊,你们到吏部尚书家门口去蹲点,老爷子焉有不知道的。这三个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一点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出关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出关
不出胤禩所料,很快的,畅春园的就有了反应,康熙召见吏部尚书,从他手里取走了证物,几天以后,胤禛和胤禩又被点名了,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转悠了一番,最终落在胤禩这边:“老八,这几天家里有客人?”“回皇阿玛的话,是何先生的学生,明年参加会试的举子。”胤禩如是说。
“朕对这几个小家伙很感兴趣……”康熙眯着眼享受着冬日的阳光:“不过,眼下朕有更感兴趣的事情。”康熙拿手敲敲桌面:“老八,你的江南又出事儿了,你知道么?”
胤禩单膝点地:“儿臣惶恐”“今天朕把你和老四叫来,你心里能没点谱?”康熙很不屑地:“老四,你说说,这件事,你怎么看?”胤禛垂目:“回皇阿玛的话,读书人的事,要做到公平,很难。儿子相信皇阿玛钦点的大学士,眼光断不会偏颇得太离谱。”
康熙点点头,又看向胤禩:“你知道么,这次去的大学士中,有何焯的老师,还有原吏部的汉尚书。朕特意把他们派往江南,就是为了保证这次大比的公正性”胤禩闻言,支撑低头苦笑,表面上听起来,去的人是何焯的老师,自己的老上司。但是,何焯之前在京里的人缘不是一点点差,是非常差,差到离谱。有这两个人存在的阅卷团去,对义门考生来说,绝对只有坏事。
然而,谁都知道阅卷的规则是匿名的,阅卷官拿到的卷子,名字部分是视线封订掉的,而且,阅卷官员是空降的,根本没可能事先和江南地方官串通,所以,问题只能发生在考卷从考生手中转移到阅卷官手中的这段时间。
两江总督葛礼,是直郡王的“养父”又是裕亲王福全的表兄弟,怎么看都是站在胤禩这一边的,怎么可能带头给胤禩难看呢?大部分人的思维定式是把葛礼给摘除了,一把手是你胤禩这边的人,结果还让你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怎么看都是你无能啊
康熙笑眯眯地看着胤禩:“老八,你也主张这次大比,有人营私舞弊?”胤禩无奈:“皇阿玛,正如四哥所言,皇阿玛派去的阅卷管,不会有问题,可是这次考生们的怨气极大,据说已经有很多人因为应试不能及地,愤而自尽。儿臣想,皇阿玛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那么,你们说让谁去呢?”康熙依然笑眯眯地,仿佛心情极好的样子。两人同时沉默,这件事情,胤禩两边不讨好,一边是二叔的表弟,自己的长辈。一边是先生的学生。两边都是自己人,这要是真查了,得罪了哪边都不好。更何况,自己本心也觉得这事情离谱,他的心也是偏向何先生的,这么一来却为难了。
康熙看到胤禩纠结,心情大好,一挥手:“今天是十一月初十,两日后动身南下,年前应该能把事情搞清楚了吧?老三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跟你们一道去,按照胤禩说的,查一下,无论结果如何,如实上报”
胤禩刚想下跪接旨,康熙又说话了:“不过,你家那三个小家伙,住得是不是太舒服了一点?告状就要有告状的样子。”胤禩点头:“儿臣这就让他们去客栈投宿。”康熙挥手:“去吧,到老三府上,把他给朕提溜出来”
就这样,胤祉躺着中枪,搀和进来。加入到了下江南的队伍当中。胤禩对此非常窝火,江南这摊烂事儿怎么就是不消停,好不容易葛礼上人两江总督,眼看着江南一盘棋,局势终于稳定了,又出了这档子事情。学生们痛斥官场腐败,矛头直指两江总督,这个时候,他又不能站出来说葛礼是自己人,他是无辜的。真是闹心
康熙却很得瑟,刚想着给这两位找点事情做做,事情就来了。他倒要看看,胤禩是如何处理这里外不是人的状况的。想到这里,老康几乎乐得哼小曲,带上弘旺和弘晢去给太后请安。
老太后拿敏芝抄的经正在那儿感叹呢,眼见儿子带着孙子来请安,立刻就找上了弘旺:“来,旺儿,到到玛嬷这里来,看看,这是你额娘抄的,她是越来越乖了,这次送来的,居然是蒙文的,老姐姐屋里嬷嬷,竟成了她的老师了。皇帝,你看看……”说完把纸张递过去,康熙只是瞄了一眼:“皇额娘的意思,就这么算了?”太后一边捏着弘旺的小胖脸一边笑:“皇帝看呢?”
康熙哼了一声:“朕看,等她抄出满文的再说吧”太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皇帝这是心里话?”康熙苦笑:“皇额娘,这郭络罗氏怎么就入了您老人家的法眼了,朕看她稀松平常嘛”太后弯腰想抱弘旺,结果第一下没抱起来,小家伙很乖巧地跪坐在太后脚边,做了一个抱大腿的动作,惹得太后笑出了声:“哀家就是喜欢那丫头,就好比晢儿和皇帝投缘,哀家和旺儿投缘一样。”
“再说了……”太后顿了顿:“皇帝若真觉得这丫头稀松平常,又何必再三再四的,她的那些事,往大了说,撵回娘家也不为过,可是再一看,赏她玉凤令,哀家还觉得轻了的”康熙沉默。为什么再三再四的?他总不能跟太后明说,这个女人对胤禩的影响力太大了,把她放在胤禩边上,他就没得玩了。
前些天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胤禩在决定推举胤禛之前,曾和老婆有过一次隔着门的交谈,侍卫伏在佛堂屋顶上偷听,结果却听到了让康熙吐血的话,这个女人,居然说天底下就没有光的好处不卖力气的差事,还让胤禩不要心存侥幸。
听到这里,康熙脸都绿了,这女人,简直就是胤禩的作弊器,怪不得他每次布置下去的考试,老八都能完成到接近满分,除了看守胤礽没听老婆话,其他的,几乎全部顺利过关。她用四个字就能把胤禩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来。
胤禟和胤俄两人联手撺掇,都不如老婆轻轻巧巧的四个字。康熙想起她刻在书桌角上的四个字四个字:“震畏四知”同样四个字,让当时的胤禩果断走上了绵羊的路,赚自己的钱,过自己的舒心日子,不管边上怎样的刀光剑影。
到现在,他手里的实力,如果没有身份不够这块布遮着,皇子中谁能与他争锋?是啊,现在只有身份不够这一个条件能制约他了。论行动力,胤禩手底下的人,可能没有胤禛犀利,却远胜十四了,真正能和胤禛分庭抗礼的人,只有胤禩。偏偏他还乖得跟什么似的,居然公开自己的立场,和胤禛站在一起,上回他们和胤祥一起去江南的时候,胤禩曾经出手救过胤禛的性命……
面对太后的要求,康熙无力了,是自己傲娇了吗?他很不想承认却不能不承认:“那就按皇额娘的意思办,让她带着小儿子,来给皇额娘做伴吧”太后笑眯了眼:”皇帝,丑话说在前面,哀家可是护着她的也不知怎的,哀家就是喜欢她,从她的身上,哀家看到了太皇太后和老姐姐的影子”康熙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她?皇额娘言重了”
太后不以为意:“如此,是皇帝下旨呢,还是哀家亲自下旨?”康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边卖萌一边偷笑的弘旺:“还是儿子下旨吧”
如果胤禩知道,自己前脚走,后脚康熙就把老婆放出来了,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当然,他他是不会知道的。敏芝跪在地上,听嬷嬷读完圣旨,心里感叹一声,自己跟嬷嬷学蒙语,也算是一种取巧的办法终,终于心愿达成。
双手捧起圣旨,供奉在观音座前,敏芝转身对两位嬷嬷行礼,两位嬷嬷慌忙还礼:“还请王妃宽恕奴婢这些日子的不敬之罪。”敏芝笑笑:“我感谢嬷嬷来来不及呢,两位都是宫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来这里教我,是皇玛嬷和皇阿玛对我的恩典了,谢谢你们”
出了佛堂,抬头看看天上的艳阳,敏芝有些小感概,进来的时候是初春,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数九寒天了。塔拉嬷嬷带着孩子带着秋菊,喜鹊和四墨早早守在门口,见敏芝素衣素袍从里面出来,众人恨不能上来拥抱她。
紧接着来的是佟淑兰以及陈氏和胡氏,在接下来是周祥带着两个儿子。见过众人之后,金嬷嬷上来:“王妃,轿子在外面等着了,请王妃移驾。”敏芝从嬷嬷手里牵过弘晏的手:“家里的事,就交给管家了。”塔拉嬷嬷有些不舍,喜鹊更加不舍:“小姐,太后没说不能带伺候的人啊。”
敏芝摇摇头:“你们呆在家里,塔拉嬷嬷也是,不用担心我,您老人家该在家里享清福了。”说完低头对弘晏说:“晏儿,我们走吧。”弘晏东张西望:“阿玛说不能乱跑。”敏芝蹲下身,给弘晏整了整衣服:“额娘带你去见新朋友,等阿玛回家了,我们也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迂回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迂回
敏芝第一次进畅春园的时候,是中秋晚宴,和教皇使臣唇枪舌剑了一番,并没有注意过除了花园以外的地方,这次从佛堂里出来,再次进入畅春园,按照康熙的旨意,她是来给太后解闷的,要吃住在这里。
带着弘晏拜见太后,老人家很高兴:“采萱来了,晏儿已经会走路了啊?哀家正叨念着,这就来了。”敏芝给太后行礼:“一直以来,都是皇玛嬷一路提点照顾,以前是孙媳不懂事,在这里给您认错了。”
太后摆手:“过去的都过去了,对了,采萱觉得,金嬷嬷和李嬷嬷怎样?”敏芝躬身:“嬷嬷们都很好,采萱受益匪浅。”太后点头:“想必你也知道了,她们两个,是老姐姐身边的伴伴。”采萱点头:“采萱知道,嬷嬷们的蒙文写得很漂亮。”太后弯了嘴角:“哀家把此二人送你家去,如何?”
敏芝连发愣都没有,直接屈膝:“如此,谢皇玛嬷恩典。”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你先带晏儿下去吧,少时皇帝来请安,你再出来见礼。”敏芝带着儿子跟着嬷嬷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刚把儿子哄睡了,金嬷嬷捧着一盘衣服进来:“王妃,这是太后娘娘给您准备的衣服,您看看。”
敏芝走过来翻了一下,对太后的审美敬谢不敏,不过,在佛堂呆了这么长时间,对黑白灰的衣服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于是对金嬷嬷笑笑:“依嬷嬷看,少时见驾,我穿哪一件妥当?”嬷嬷躬身:“奴婢不敢擅专,这些衣饰都是太后娘娘赏赐,一会儿会有宫人进来给王妃梳妆,奴婢先告退了。”
嬷嬷退出去后,敏芝把衣服一件件挂到衣架上,这里只有衣箱,没有衣橱,不像自己家里有个自制的大衣柜,可以把衣服像现代那样收在衣柜里。敏芝抚摸着一件件精工细作,除了颜色不合胃口,其他都堪称精品的锦袍,她的心里有一点小骄傲,这些东西是内务府的作品,如果不是胤禩在那儿进行了许多的小改革,怎么会有这样的小改革出现呢?
是的,这些衣服是经过改良过的,无论是腰线,还是背面的折裥,还是袖口的宽边花和滚边,都是她借鉴了大量的现代古装剧才弄出来了,古装剧没别的优点,就是衣服漂亮。想当年某个电视剧,号称女主角每三十秒换一件旗袍。
就在敏芝正在床边看着儿子睡觉的时候,外面金嬷嬷报进来:“启禀王妃,宫人来替您更衣了。”进来两名宫女,一人捧着一个金漆盒子进来:“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敏芝端坐在梳妆台前:“起吧。”两人过来,把盒子往桌上一放:“这些是太后娘娘给王妃准备的,太后娘娘吩咐婢子们给您梳妆。”
敏芝点点头,背过身去。两名宫人上前,打开盒子,敏芝就觉得眼前一片花,心里一暖,太后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付出,她心里有数。自己是什么时候得到太后青睐的?当初五格格晒死,自己在太后面前装模作样,只有自己知道心情是怎样的。
但是后来,太后一次次挽救自己于水火,更是在康熙面前保下了自己,带到寿宁宫,免了一场刑罚,她知道,自己被关在佛堂里这么太平无事,还有慈宁宫的老嬷嬷做伴,也是太后的功劳。这位太后是自己的恩人了。
敏芝一边想着,一边宫人已经给她穿戴好了。扶着宫人的手站起来走到床边,亲自把儿子挖起来,给他擦了脸,也给他换了衣服。不多时,内侍进来传话,说康熙传见。敏芝牵着儿子来到正殿,先给太后请安,再给康熙请安。康熙见了她还是面色不善,倒是太后一贯地满意:“皇帝,你看看,这丫头就是会养孩子,弘晏看着也好起来了。”
康熙眯眼:“皇额娘说的是。”太后笑得眉眼弯弯:“采萱,少时留下来用膳。”敏芝躬身谢恩。对康熙的僵尸脸,她选择完全无视。和太后住在一起,有无数的好处,可以每天见到两个儿子,可以无视康熙脸色,可以每天吃最好的膳食,悠闲地享受人生。
几天以后,敏芝等到了康熙的召见,带着儿子过去一看,老爷子正在和弘晢下棋,边上胤禄和胤衸正看着,她进去的时候老爷子头也不抬:“老八家的,一边站着。胤禄胤衸,你们带弘晏下去吃点心。”
十六和十八上前给敏芝行礼,带走了弘晏。敏芝站在那儿,看着自己的脚尖,耳边传来康熙和弘晢的对话:
“晢儿,你这一步,却是把自己陷入劣势了。”
“皇玛法明鉴,孙儿的棋力实不如小叔叔。”
“十八那是小聪明,以为朕看不出他的那点小心思。你看你看,回话归回话,你看你走的这一步,瞻前不顾后”
“这盘孙儿输了,请皇阿玛见谅。”
半天之后,康熙才转身:“晢儿,去看看你哥哥的字写得怎样了,他以为来了畅春园就不用做功课了吗?”弘晢躬身:“哥哥断不会由此想法。”
康熙一摆手:“去吧,给你额娘见个礼。”弘晢这才走到敏芝跟前双膝跪地:“给额娘请安。”敏芝眨了眨眼,弯腰在他肩上轻扶了一把:“起来。”弘晢起身:“额娘,儿子去看哥哥还有弟弟,告退。”
弘晢走后,敏芝踏前一步:“臣媳给皇阿玛请安。”直接用的肃拜。康熙眯眼,手里捏着一颗黑子:“郭络罗氏?”
“在”
“朕很想知道,皇额娘为什么对你偏爱有加……”
”回皇阿玛的话,媳妇受皇玛嬷的多番关照,心中感激,皇玛嬷对晚辈一直是照顾的。”
“可是她老人家对你,却是特别照顾。”康熙咬重“特别”两字:“他老人家说你身上有皇玛嬷和额涅的影子。”
面对康熙的雷语,敏芝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惊慌到跪倒,只是屈了屈膝:“皇玛嬷真是折煞我了,媳妇有几斤几两,皇阿玛再清楚不过,怎么能和太皇太后以及苏嬷嬷相提并论。”
“朕还真掂不出你的斤两来”康熙半真半假地说,眼睛却还是不看她,只盯着手里的棋:“上回,你说震畏四知是你刻来玩的,那么这次的心存妄想说的又是谁?”
敏芝早料到康熙找她来,肯定又是一番诘问,当下也不慌乱:“回皇阿玛的话,媳妇奉旨抄经这些日子,深感以往自己行事莽撞不知礼数,屡次冒犯天颜,故乘着抄经的机会,研习了一下《心经》。”顿了一下继续道:“心经里有远离一切颠倒妄想的句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跟他念经来着?”康熙放下手里的棋子,终于转头看向敏芝:“胆子不小,朕让你闭门思过,你却还惦记着教唆胤禩,妄图插手国事”
敏芝低头:“媳妇不明白。”康熙见她这样,忽然怒了:“跪下”敏芝退后一步跪倒。“朕听闻,你平时与老四媳妇有些摩擦,你可知道,这次朕让诸皇子遴选新太子,胤禩选了谁?”
心念电转,敏芝忽然福至心灵,胤禩选的是胤禛,绝对没错,所以老爷子不淡定了,以为是我透露了什么玄机,改变了胤禩的选项。老爷子你多虑了,我被关进去的时候,根本还没到这一步,我哪儿知道太子已经选过了啊
“回皇阿玛的话,遴选太子之事,媳妇身在佛堂,无从知晓,请皇阿玛明察”敏芝没有磕头,只是平平静静地说着,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没有下雨一样,你在我家是有卧底的,胤禩跟我说过什么,没说什么,你最清楚,用不着我多话,以前我就是因为话太多才被你拿捏的死死的。现在,说什么也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他选了胤禛……”康熙主动招认,再看媳妇的表情,平静无波,好像她一进来就保持着这个表情,一点没变过啊,难道才大半年的时间,她就进化了?“你说你完全不知道,此时却一点也不惊讶,不是存心欺瞒是什么?”
“回皇阿玛的话,我们爷选四哥,媳妇不惊讶。”敏芝如是说。“嗯?你不惊讶?那么他选谁,你会惊讶?”康熙眯着的眼瞬间睁开,似乎想要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谁知敏芝伏拜于地,给康熙磕了一个头,再抬起来的时候,还是保持原样:“媳妇深居简出,国家大事,一窍不通。”
“郭络罗氏,知道胤禩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出京吗?”康熙忽然转了话题。
“回皇阿玛的话,不知道。”敏芝老老实实回答。
“听说,水灾那年,义门的赈灾活动是你指使的,今年大比,你猜他们考中的有几人?”康熙的视线重新回到棋盘上,居然摆开架势,下起盲棋来。
敏芝跪在地上,康熙不叫起,她两个膝盖剧痛,脸上去一点都不能显露:“科举文章自有其定式,媳妇不谙此道,却是不好猜的。”一番话说得康熙都想给她白眼了:“你若还拐弯抹角,就一直跪着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此时离晚膳时间还早……”
第二百五十四章 胜在心态
第二百五十四章 胜在心态
“皇阿玛恕臣媳无罪,臣媳便斗胆猜上一猜。”敏芝无语。康熙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晢儿,你们进来吧。”敏芝诧异地看着弘晢和弘旺一人一边牵着弘晏从侧门进来,在自己身边跪了。老爷子招招手:“来,边上坐了,和皇玛法一起听。郭络罗氏,你可以说了。”
敏芝心里的囧字排成行:“皇阿玛,您这是……额,如此,媳妇僭越了,请皇阿玛恕罪。”敏芝再给康熙磕了一个头,才正色道:“这次大比,大家的目光都盯着江南省,江南省的目光又全在义门身上,皇阿玛您说起江南水患的时候的事,媳妇承认,是与何先生的女儿有过书信往来,对于他们的赈灾活动,深感敬佩。然而,这些事,每一个大清子民遇上了都会去做的,只是义门首当其冲罢了。”
康熙眯了眼:“你是在为自己辩解么?”敏芝摇头,继续说道:“媳妇身在京城王府之中,对江南之事不甚知之,等那边传来消息的时候,为时已晚。媳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让义门从此背上盛名的枷锁,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这一点媳妇委实有些不太明白。媳妇一直认为与人为善,是每个人生来就具备的品质,没曾想却给义门带来了许多麻烦。”
康熙没有接茬,三个小孩却在边上认真地听,弘晏当然有听没懂,但是弘旺和弘晢却啊偶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敏芝叹了口气,又给康熙磕了一个头:“媳妇不知道义门学生的学业水平如何,名师出高徒也不是无条件的,若是真的没到那个水平,考不上也是可能的,若是有水平,不符合阅卷老师的标准,不符合题目标准,或者卷面不整洁,或者其他各种原因,没考上都是有可能的。
媳妇觉得,考上了,只有一种解释,人家确实有才华,没考上的理由太多。皇阿玛让媳妇猜这次义门的成绩,媳妇只能说理论上应该还算过得去。毕竟何先生的声望摆在那儿,皇阿玛也曾夸过他,但是考试这东西,实在是很难说,也许成绩差强人意,也未可知。”
“说完了?”康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晢儿,你额娘说的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弘晢跳下椅子,对康熙行礼道:“额娘说的,孙儿听明白了。”敏芝感激地朝弘晢的方向看了看,又把头低下去。
“那晢儿说说,你额娘什么意思?”康熙面目慈和,仿佛真是个慈祥的老头儿。弘晢躬身:“回皇玛法的话,额娘的意思是说,科举考不考得上,是有很多因素决定的,才学固然重要,却有太多的因素制约才学的发挥,因此,义门这次的成绩可能好,也可能不好。无论哪一种,额娘认为都是正常的。”
这番话说出来,敏芝恨不能跳起来抱着儿子亲一口,小子,你太有才了”弘晢当然不可能去看敏芝的表情,但是他又补了一句:“阿玛说何先生是他的老师,额娘当然是希望,何先生的学生能够有好成绩的。”
康熙笑了:“晢儿说的不错,皇玛法要赏你。郭络罗氏,既然你的意思是考好考坏都能接受,那么朕告诉你,这次义门的成绩,差得不能再差了,仅有一人上榜,还是第六十七名举人。”敏芝吁了一口气,果然是差的,若是好,老爷子根本不会特地把她叫到这里来废话。
康熙看媳妇如释重负的模样,嘴角一勾:“好了,起来,赐座。”敏芝忍着咬牙切齿的冲动:“谢皇阿玛恩典。”内侍搬来绣墩,弘晢刚想去扶额娘,早有宫人过来把她搀起来扶到椅子里。
“朕刚才说,胤禩出京了,为的就是这件事,你说考好烤坏都有可能,可是他却觉得考不好是因为科场有人违规操作了。他提出要去查明真相,朕也没拦他,让老三和老四陪着去了。”眼看着敏芝坐稳了身体,正悄悄揉自己的膝盖,又投了一枚炸弹。
却没想到,敏芝只是略带差异地看了看他,然后垂目:“原来我们爷出京是为这件事,媳妇替我们爷谢皇阿玛恩典,有三哥和四哥在,一定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一场在敏芝眼里百无聊赖的博弈最终在黄门官报进来说太后请客吃饭的时候告一段落,敏芝到底也没弄清楚,康熙究竟想知道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问题,完全抓不住重点,这时就显出在佛堂禁闭过的好处了,随便你什么问题过来,她总是停顿五秒钟,然后再慢条斯理地回答你,有五秒钟的缓冲,说出来的话那叫一个圆滑,那叫一个云山雾罩。
最后老爷子放弃了,不再问问题刁难她了,只是让弘旺和弘晢当着敏芝的面抄写一段《三字经三字经》并且加以注解,然后让她批改,自己则在一边看着。当她看见两个小孩那个写字的姿势和胤禩一模一样,连头歪的角度都一样,顿时欣慰得不得了。
等他们写完,再看他们的字,敏芝无语了,两小孩居然上手就写的黄庭坚的行书体,敏芝那个囧啊,在她看来,小孩练字和学习一样,重在基础,实在要学行书,也该学王羲之,王献之的字。
如果真的以黄庭坚为目标,你就该先学颜体了,人家黄庭坚的字是从那边演化出自己的风格的。现在看两个孩子的字,敏芝深感惋惜,这根本就是依样画葫芦,神韵半点全无。当着康熙的面,她又不好说你的教育方法不对,太急于求成。
只好委婉地说:“额娘这是第一次看到你们写的字,真让额娘吃了一惊,黄庭坚的行书是非常难学的,你们练了几年就能形似了,真不容易。”心里却叹气,康熙对后辈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怪不得当年看不上胤禩的字呢,这丫起点太高,上手就是行草,可真苦了两个孩子了,这一笔字要练好,起码得大半辈子。
但是人在康熙身边呆着,怎么教,他老人家说了算,边上人哪怕是亲爹娘也插不上嘴。敏芝对两个孩子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月一过,长至节就在眼前。这又是宫里的一个重要节日,康熙在畅春园里呆着,紫禁城的事完全不管,全权交托给佟贵妃和德妃宜妃等去处理。一副今年就在畅春园里过了的模样。
敏芝开始惦记远在江南的胤禩,她不知道两江的官员们是多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却知道胤禩和胤禛同去,如果真的有猫腻,绝对又是一场惊天大案,现代有一句著名的公益广告词:“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她觉得可以改成,有胤禛就有杀害,有杀害还不够,还要附加抄家和连坐。
胤禛的一贯风格就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掉一个。胤禩跟着他去,要么就是苦力(背黑锅)要么就是润滑剂。不过,这次还有胤祉在,老三是做惯公关接待的,胤禩应该能轻松些吧?
她的想法非常简单,胤禩在江南的人脉除了义门就只有额尔济这个武将,其他什么总督啊,巡抚啊,道台什么的,全都跟他没关系,而且之前那些个官员不是还给胤禩添堵的吗,好不容易有一点天花疫苗最后全浪费了,他正好借胤禛的手出出气。
她完全没想到,那些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江南的官员也早就换了一批了,胤禩现在成了夹心饼干,帮谁都不对。
十二月初七,京城瑞雪纷纷,敏芝正抱着小儿子和一堆小叔叔一起陪着太后围炉说话,老太太自从废太子那会儿落了病根,身体渐渐衰弱下来,七十多岁在清朝已经算难得的。但是看着太后日渐增多的白发,敏芝能做的只有见缝插针地守在老太太身边,陪她说笑解闷。
老太太心情好,精神也长起来了,但是身子骨到底是酥了,不能久坐,只能躺在软塌上,垫着敏芝送的羊绒褥子,盖着羽绒被,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说她年轻的时候,说草原上的事,说太皇太后的事,说顺治的事,老太太娓娓道来,敏芝陪着听,时不时地做出很崇拜很向往的模样。
老太太心肺功能不好,不能用暖炉,有恐吸入过多的碳气,只能用汤婆子捂着,老太太又嫌刚灌水的汤婆子太烫,拿布包了也不称心,最后还是敏芝给想了个折,给老太太织了几双现代款式的羊绒袜子套在脚上,还好满人天足,没有裹脚布和月牙弯的尴尬,老太太很满意。
于是敏芝就长了一个心眼儿,每天陪太后聊天的时候,就那个针线篮子去那里打毛线,什么手套,围巾,袜子之类的小玩意儿一件件出炉,分给了一众小的,老太太看着新鲜,让自己身边的嬷嬷们都跟她学,闲来无事打发时光。
毛线都是庄子上出产的,本来数量有限,结果太后一道懿旨着广储司到草原上去收购毛线。敏芝听在耳里乐在心里,小九,这可又是一门好生意。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太后的智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太后的智慧
就在敏芝一边教嬷嬷打毛线,一边和太后聊天的时候,康熙驾到。敏芝带着孩子退到自己屋里,今天康熙来,没有带一串小萝卜头,明显也不是正经请安的时间。两人聊了很久之后,太后把敏芝叫了出来,此时,康熙已经离开了。
老太太一改往日慈和的模样,微皱着眉:“采萱,刚才皇帝过来,和哀家说了一件事,今年是大选年,你知道吧。”敏芝一愣,眨了眨眼才想起来:“孙媳妇知道,年初的时候,额娘提过,说是……”敏芝故意顿住了。太后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采萱,你那额娘,性子偏软,难得她对你的事情比她儿子的还要上心。”
敏芝有些脸红:“皇玛嬷说笑了。”太后正色道:“哀家没有说笑,既然卫氏已经和你说了,哀家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刚才皇帝来,却是来报忧的,老四家刚生的两个小阿哥,殇了一个,就在昨日。”敏芝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孙媳妇在家久了,竟忘了四哥家三位小嫂已经生了……”
算算日子,这才生了没几个月,怎么就殇了,却不知殇的是谁的儿子?历史上的纽钴禄氏,百度上说是从格格做起的。胤禛做皇帝以前,她都没有晋过位份。可是敏芝明明记得纽钴禄氏进门的时候是侧福晋,是粉衣粉轿从侧门抬进当初的四贝勒府的,她的孩子,四福晋没胆子动吧?
话说,三个人怀孕,两个生了儿子,四福晋若要抱养,绝对选位份低的好拿捏,这死的,也有可能是纽钴禄氏的孩子,敏芝现在急于想知道这活着的孩子是不是弘历,于是试探地说了一句:“小阿哥朕可怜,我们家晏儿生来也是个弱的,还好皇阿玛在他出生时就给赐了名字,沾了福气,如今一日胜过一日。却不知皇阿玛有没有为另一位小阿哥赐名呢?”
太后皱眉:“刚才皇帝提了,问哀家的意见,哀家对汉字知之甚少,也没给什么意见。”敏芝默然,这孩子,是不是弘历呢?胤禛为数不多的几个孩子,现在就剩下一个快出阁的格格,一个弘时,和现在生的一男一女了。敏芝想到人家家里两男两女,自己家却是三男一女,莫名惦记起晗玥来,如果她活着该有多好。
太后见她神色暗淡,知道她心肠软,听说人家家里孩子殇了,又想起自己的女儿,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一切都是天命。”顿了一下又说:“哎,扯远了,还是说这回选秀的事儿,这一次的孩子模样品性都胜过往年,皇帝的意思,给胤禩留一了一个。”
她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之前说了那么多四福晋家孩子什么的,最终还是要绕到这上面来,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座和表情,要是换做几年前,说不定还能“温婉”地笑上一笑,配合地说一句:“谢皇玛嬷恩典,谢皇阿玛恩典。”可是现在,她怎么办?
历史上的郭络罗氏遇到这事会怎样呢?太后亲自跟她提,难道她也敢强势回绝么?敏芝苦笑,肯定不敢的。到了这里,她才感受到来自康熙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有多么强大,郭络罗氏是怎么守得家中只有两个记名侍妾的?她和胤禩是三十八年成的婚,难道之后的历届大选小选,老爷子都没有塞人?直到四十七年弘旺降生,这其中经历了整整十年。
这在敏芝看来完全荒谬,十年经历三次大选,老爷子总会想到儿子结婚那么长时间里,还没有仔细,该赐婚什么的。就算妻子不允许纳妾,老爷子总能弄个空降兵神马的吧?怎么会容忍一个女人霸占丈夫十年之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康熙在赐婚郭络罗氏之后,就转移目标宠爱胤祥了,完全忽视了胤禩的存在。根本不在意他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试想,如果康熙提前干预,郭络罗氏绝没有那个胆子去跟康熙翻脸,后来的毛氏和张氏就是很好的例证。想到这里敏芝叹了一口气,老爷子口味就是怪,喜欢未成年的幼童,先是胤禩,紧接着是胤祥,胤祥长大了结婚了,老爷子又瞄上了胤衸,结果把胤衸直接弄死了。
还好,现在胤衸被自己的金手指乾坤大挪移了,平安长大。避免了一场杯具,自己又有三个儿子傍身,胤禩也不至于因为无嗣而遭诟病,可是就算这样也抵挡不住康熙的空降兵啊老爷子对自家的关注一直让人措不及防,如果说之前的佟侧福晋自己多少还有些准备,那么现在太后说的这个,完全云里雾里了。
“采萱,你老实告诉皇玛嬷,那个佟佳氏,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敏芝垂目,老太太哪里在问佟氏,这是含蓄地问自己,有没有对佟氏做过出格的事情。她对她做过什么吗?没有吧:“回皇玛嬷的话,佟氏初来之时很好的,长得好,气质也好,又有才华。我们爷也曾宠过一段时间,后来又逢着我怀上晏儿,我觉着我们爷对她还是动了心的。”
“那么后来呢?”太后问。
“我怀弘晏的时候,她被诊断出弱症,我们爷还特意请佟家的太太来看望她,给她请了太医,结果都说是体质问题,我们爷这才放心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生完弘晏昏睡了两天,醒来之后才发现我们爷对她冷淡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听完,轻叹了一声:“如此说来,那佟氏,胤禩是不喜欢了,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由着他这样,祖宗规矩摆在那里。”
“皇玛嬷说的是,是孙媳妇失职了,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若是早点动动脑子,皇帝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往廉郡王府塞人了”敏芝下了一跳,这个时间点?塞人还掐时候?这个什么时间点?胤禩成了伪四爷党,帮助胤禛和自己弟弟打擂台。
这算是个好时机?敏芝完全不懂,但是太后责备的语气她听得真真的。她只好低头作委屈状。老太太没有再追究,反而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哀家不知道你们家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想知道,哀家只想告诉你,身为嫡妻,很多时候,不能凭感情,凭兴趣去做事,要用心,用心去衡量,衡量得失,衡量利弊,甚至衡量付出的关爱。心里要有一把尺,无论做什么都要事先量一量,不要让任何一种情绪扩大成为负担”
敏芝听完这段话,心里充满了感动,她终于可以确认,太后把苏麻喇姑身边的嬷嬷送到她府上让她在佛堂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刚才的那段话,皇家媳妇的最高标准在于控制,控制别人之前,先要学会控制自己。而控制自己的最高境界,不但要进退有度,连喜怒哀乐都要有度,过了这个度,就不是抒发绪,而是增加负担了。
“谢皇玛嬷的指点,我明白了”敏芝第一次在太后面前称“我”。太后也不介意,看她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要不说这丫头聪明,有灵性,自己喜欢呢,你看,这不一点就透嘛既然她想明白了,自己就给她交个底吧。
“采萱,想知道,皇帝给胤禩留的,是谁家的姑娘么?”太后似真非真地说着。敏芝知道太后是要剧透。顿时摇头:“皇玛嬷,皇阿玛选的人,自然是好的,身家背景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心一意对他好就行了。”
“傻孩子,会对丈夫一心一意的,只有妻子而已。”太后叹息道:“其他共侍一夫的人,都是正妻手里的筹码罢了,你以为为什么祖宗规矩,皇帝每天翻了牌子要写在起居录上,还要让正宫用印?看不透的那些个,永远都是看不透的……”
敏芝傻呆,太后这是说什么?皇后生存法则?这,太深奥了吧正妻手底下的筹码?翻牌子,起居录……她表示这些都是浮云,完全不懂。
“皇玛嬷,孙媳妇……愚钝……”敏芝都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