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第59部分阅读
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 作者:rouroushu
禩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快了,停住步子回身等她。 胤禟和胤俄却傻了:“八哥,你没让嫂子先回去吗?难道,你跟她说了?”“没有,我只是不想让额娘担心而已,她么,迟早是要知道的。”胤禩如是说。
胤禟却很担心:“话是这么说。可是……”胤禩忽然笑了:“也许她一点也不吃惊呢?”敏芝走到胤禩身边的时候还喘着气,想抱怨几句,却见胤禟和胤俄瞪着自己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胤禟小心翼翼地问:“八嫂,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敏芝看看胤禩,再看看另外两个:“我知道什么?”胤禟语塞,胤俄却不含糊:“皇阿玛今天祭天,昭告天下,废黜了二哥的太子之位。”
“今,今天?”敏芝后退一步:“今天是大年初一啊”敏芝震惊得无以复加,康熙可真会挑日子,大年初一宣布废太子,亏他想得出来胤禩一直在看她的表情,此时才说:“嗯,就是今天,所以我们都回来晚了。”
敏芝咽咽口水:“皇阿玛……额,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胤禩一撇嘴:“嗯,回家。”胤禟试探道:“弟弟们能否叨扰一顿?”
胤禩斜眼看着似乎只有一点震惊的妻子:“你说呢?”敏芝噎住,这事情怎么问我?要我说,这段时间非常时期,最好关门闭户不相往来。“额,九弟,十弟,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看,你们还是回去陪陪弟妹和侄子吧。”
胤俄一皱眉,想说什么,却被小九拉住:“哎,弟弟糊涂了,竟忘了今天是年初一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家吧”
胤禩这才牵了敏芝的手,众人出神武门,陆九正坐在马车上笼着袖子朝门口观望。瞧见自家主子出来,连忙跳下车奔过来:“主子,福晋,上车吧。”敏芝也不去管为什么不坐轿子了,伸手从奶妈手里抱过弘晏,钻进车里,胤禩跟在后面上车。
胤禟和胤俄则各自上马,打了个招呼,就打马先走了。敏芝坐在车里,解开罩着弘晏的白狐裘斗篷,看到儿子乌溜溜的眼睛正打量自己,一颗心放松下来。冷不防胤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果然不是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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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胤禩很淡定
第二百三十二章 胤禩很淡定
敏芝被他突然的一下子吓得心几乎跳出来,白了他一眼:“惊讶什么?”“皇阿玛废了二哥,今天去参加祭天的人没有不惊讶的。”胤禩没有因为她的白眼而生气,反而更加凑近了一点。敏芝挪了挪,一边拍哄弘晏,一边平复一下心跳:“我惊讶,皇阿玛居然选在今天宣布这个消息、在这之前还把大哥给排除再外,这让我惊讶了一小下。”
胤禩皱眉了,他怎么没注意到?老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恰恰是他没想到的。废太子他虽然不能提前预判,也能在胤礽进来的一瞬间明白过来,可是把胤褆排除在祭天队伍之外,除夕夜连年夜饭也不给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皇阿玛放弃二哥的同时,连大哥也一并放弃了吗?
心中藏着疑问,他试着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件事和大哥有关系?”“我不知道,根据惠母妃的描述,直郡王在西巡回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二哥的话,大约更早一些,你出手对付凌普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被皇阿玛控制了,也就是说,在西巡途中的时候。你回来早,有些事,不太好判断。”
“不太好判断?”胤禩忽然笑了一起来:“采萱,我忽然发现……”话没说完,一直很安静的弘晏忽然咳嗽起来,不一会儿,小脸就憋红了。敏芝顾不得和胤禩说话,一边把儿子微微竖起,一边帮他顺气,然而收效甚微。小家伙忽然爆发,一边咳一边哭。
敏芝顿时慌了手脚:“都是你,风雪天的,走那么快做什么,晏儿一定是吸进风雪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胤禩也是速手无策,只好让陆九加快速度赶紧回府。顺便差人往回赶,进宫搬太医。。
车子在廉郡王府停了,敏芝抱着哭声越来越微弱的弘晏想要奔进去,差点被脚上的鞋子绊死。还好胤禩在身边,一把拽住她的身体,一手抄过弘晏,一边往门里喊:“来人,叫大夫”一边人往里走。敏芝想跟上去,却被后面的秋菊和墨霜扶住:“主子别急,您转着宫鞋呢当心崴了脚。”
敏芝恨死脚上这双鞋了,恨不能踢掉鞋子光脚跑进去,还好,墨霖和墨雪从里面奔出来,拿来了一双平底绣鞋给敏芝换上,等敏芝撩着袍子奔进弘晏的屋子的时候,大夫已经挤了一屋子。胤禩拦下想要冲进去的敏芝:“太医马上就来了,三儿不会有事。”
六神无主的某人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推开他:“太医都放弃他了,来了又有什么用”说完又要往里跑,被胤禩狠狠抱住:“别去,你这样会打扰大夫诊脉的。”敏芝脸色苍白:“是我不好,风这么大,还下着雪,我应该抱着他,把他藏在披风里,怎么能让他吹着风雪呢我真是……”
现在的胤禩哪儿还有功夫去惦记废太子的事情,一颗心全在小儿子和老婆身上,这个儿子可是老婆的心病。因为他的关系,老婆一直活在恐惧和自责里,平时看不出来,一旦弘晏有什么症状,她也跟着爆发。
佛堂里那个是她的心伤,弘晏却是她的心病,伤口时间长了会结疤,只要不去碰触就不会痛。心病却比心伤可怕的多,胤禩甚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弘晏最终没能活下来,老婆可能真的会自杀第三次。
原本想把她拎去书房谈话的,现在全忘了,拽着她的手,强行把她摁在椅子里,生怕一不留神她有发疯。不多时,大夫出来,敏芝想站起来,却被胤禩压着,只好抖着声音问:“他,他怎么样?”
大夫垂首:“三阿哥这次恐怕是吸进了寒气,受到了刺激,奴才们已经用金针给他缓解病症了,已经无碍了。”胤禩皱眉:“还是只能缓解吗?”大夫躬身,偷眼看向敏芝,垂目不说话。敏芝稳了稳心神:“大夫,有话就说吧,晏儿的身体,究竟能不能治?”
大夫忙不迭地点头:“能,能的,只是……”胤禩不耐烦了:“只是什么?”几名大夫忽然跪下了:“王爷福晋恕奴才们无罪,奴才才敢说。”胤禩一拍扶手:“有什么就说。”大夫咽咽口水:“就目前的脉象上看,三阿哥是遗传了福晋的阴寒体质,加上先天不足,调养起来相当困难,而且……而且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要非常小心。”
言下之意,就是弘晏所有的一切都是得自敏芝的遗传,可这具身体是郭络罗氏的,要怪也没得怪了,再说孩子先天不足,敏芝是完全责任人。愧疚之下,她都觉得即便这孩子平安长大,她也没有脸见他,好好的一个男孩子,将来要背着药罐子生活,这种日子……
胤禩却是松了一口气:“能调养就好,你们就给我十二个时辰轮班守着他,不能出半点差错对了,太医一会儿就到,三阿哥就交给你们了”大夫们齐齐躬身:“奴才们一定尽心竭力。
胤禩点点头,站起来:“走,你跟我到书房去,留在这儿只会碍事”“我……”敏芝想到内室内室看儿子,却被胤禩强行拉走了。开玩笑,他实在太了解自己老婆了,她对在乎的人,从来是感情第一,理智什么的完全排不上号。这女人,还是拴在自己身边才放心。一离开视线她就有可能出状况。
拖着她进书房,门一关,胤禩自顾自转过多宝架,坐到自己的位置里:“三儿没事,回神了”敏芝委屈的小眼神:“我想去守着他……”
胤禩板着脸:“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过来,坐到榻上”敏芝扁嘴,觉得自己特委屈,但是没办法,只好乖乖走过去坐到榻上,这才惊觉一惊一乍之下,自己和他都没来得及更衣,甚至连斗篷都没脱。书房里的炭火烧得很旺,敏芝脱去斗篷,放在一边:“好吧,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我不放心把你留在晏儿屋里。”胤禩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你在这里坐一会儿,等太医诊疗完了再出去。”敏芝脸红:“我……我,其实我……”胤禩不理她,自顾自翻起书来。
才翻了两页,他很诧异地回身:“这是你手抄的?上面的注解都是你写的?”敏芝瞄了一眼:“嗯,是我抄的,横排版,从左往右看,那个注解,有一部分是请教了何先生的。”胤禩往后翻了翻,细线的哼格子,仿照他的小楷字体,以及页末留白出的注解,每一页甚至都夹着同样用小楷写成的密密麻麻麻的小纸条。
这个女人,竟逐字逐句把《战国策》抠了一遍。是的,这已经不能叫做读了,这完全是抠:“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第一次跟皇阿玛去北巡,就是遇到熊的那次。当时皇阿玛问我读过么,我说读过,他还很不相信的样子。所以我回来就下了一番功夫。”
“这样啊……你说皇阿玛单用齐策,就把我们几个皇子,全都框进去了?”敏芝垂头剥指甲:“我随便说的,你别当真,我觉得皇阿玛有点故弄玄虚,故意每次都问我这上面的典故,好像故意告诉我一样……只是我太笨了,现在才想通。”
胤禩哼了一声:“他老人家这算是对我的特别优待?”“没有,你别这样想,皇阿玛其实,其实就是喜欢这样一切都在掌握的感觉……”见他继续沉默,敏芝有点慌:“真的,今天旺儿告诉了我一件很有趣的事儿。”
胤禩还是没反应,敏芝咬咬嘴唇:“皇阿玛经常找十八弟下棋,十八弟从来没赢过皇阿玛,你知道吧?”见某人终于转头看她了,敏芝接着说:“旺儿说,皇阿玛每一步棋都要考虑很长的时间,经常一盘棋要下一个下午。”
“我想,皇阿玛的棋艺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吃准了没人敢赢一国之君吧?就算他长考的时间再长,也没人敢打扰他,他有比仍何人都充裕的时间去布局,甚至,他早已料定终局的胜者是他,其中的过程,并不那么重要。”
书房的炭火烧得很旺,吉服在冰天雪地里很挡风。可是现在是在屋里,敏芝一边遣词,想要解释康熙并没有存心设计陷害胤禩,只是好像没什么效果,某人表情一直是淡淡的。心一急,鼻尖上汗珠都滚下来了:“胤禩……你……你不要想太多,我,我胡说八道的,其实没那么玄乎……我……”
胤禩走近她,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汗:“别紧张,我什么都没想,皇阿玛想怎么样,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些皇子能阻止的,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放心吧,换做是以前,我或者会冲动一下,但是现在不会了。”
敏芝眨了眨眼,某人的脸色沉静,唇边淡淡笑意闪现,一派镇定自若的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神经过敏想多了吗?他真的不会在冲动了吗?不会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有心无力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有心无力
几天以后,出状况了,康熙自打那天天坛回来,钻进乾清宫之后就没在再出来过,谁求见都被挡在门外。虽然初一到十五这段时间是京城各机关单位放假中,也不用早朝什么的,可是老爷子把自己闷在一个地方好几天,既不见大臣,也不召幸妃嫔,这消息传到外间,大家又觉得皇上反常了。
加上寿宁宫太后同时闭门不出,拒绝一切探视。从年初二开始,紫禁城变相封门了,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不出来。一时间,各种关于康熙悲伤过度消极怠工的传闻甚嚣尘上。
大家对康熙所谓隐忍二十年的总爆发唏嘘不已,也有同情太子的,觉得太子在这个位置上三十几年,压力也是很大的,前些年监国的时候,也很勤奋,加上他是正宫嫡子,这废嫡立庶,有违天和。
可是,圣旨是康熙亲自宣读的,太子被废已经成了定局,无论是太子,党的,还是观望派的都觉得这事儿棘手了,原先有太子压着的时候,底下皇子们顶多也就争争宠,互相小攀比一下,真正明面上和太子竞争的是有胤褆。
现在好了,胤礽废了,胤褆被康熙踢出八旗家宴,大家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表面上看,皇长子和太子同一时间被开除出竞争序列,这下好了,两大巨头同时熄火,底下黄子们,原本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的,一下子全暴露了。
支持皇长子的首推胤禩,跟他有关系的胤禟胤俄甚至胤祺都可以勉强算半个,再加上个行伍新秀胤祯,即有钱,又有武装力量。乍一看还真有和太子较劲的本钱。
再看太子这边,站了正宫嫡子的身份,又是婴儿时期就册封的太子,名正言顺,多年监国,朝野上下多少潜藏势力,再加上胤禛这个半嫡子的鼎立相助,可以说,只要他不犯错,铁定的皇位接替人。然而,他不但犯错,而且还是不可饶恕的大错,废太子的圣旨只要是长了耳朵的都听见了。这里面的桩桩件件,随便一条都够把他拉下马的。
更何况现在是数罪并罚,只重不轻,太子是没希望了,直郡王好像也没希望了,现在看谁?这是个问题。天坛上,雍郡王和十四贝勒擦出的火花,以及三贝勒被皇上扫了一眼就差点跪地上的窘态,还有,四贝勒府上喜讯频传,四福晋刚被康熙称赞贤德。
这些事放在以前,是再微小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发生在这个时候,免不得要被放在显微镜下仔细研究一番。于是,私底下大家都在议论,这对亲兄弟看来要变成竞争对手了,可是,胤祯争得过哥哥吗?
这天,赶着京城少有的热闹百年潮,廉郡王府搞起了小聚会,九十十四三人带着自家的老婆孩子来拜年,胤祯听说弘晏一直咳嗽,专门送上了四川特产的顶级川贝,敏芝虽然对他这个人不感冒,但是对于他上门做客想到从川贝,心里还是蛮舒服的,果然是个有心人。
男人们讨论国家大事,敏芝带着女眷在偏厅里支起桌子垒长城,大冬天的,也没什么景致可以看,敏芝不会学佟淑兰做什么干花园艺展览。唯一能有的娱乐活动就是抹骨牌,吃零嘴,喝茶,边上还有戏子唱着大鼓戏。
几年的磨练下来,敏芝的牌技基本上跟上平均水平线了,一边码牌一边嘴上还聊着天:“我说,九弟妹,你别看了,刚才确实是你打的一饼,愿赌服输吧。”九福晋张红着脸:“我,我都说我不太会了……”
九福晋的对家就是十四福晋,看她一脸肉疼的表情也忍不住拿她开涮:“我说九嫂,这四九城谁不知到九哥外号“小财神”?你就别肉疼了”九福晋大窘,求救地望向敏芝,敏芝轻咳了一声:“有弟妹这样的福晋,咱们九爷才放心往家搬银子不是?”
九福晋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十四福晋叹了一句:“九嫂这性子真是没说的,九哥娶到九嫂,真是掉在云堆里了。”敏芝忍不住那眼瞟了一下十四福晋。希望她只是随口说的奉承话,没别的意思。
谁知她话锋一转:“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四哥家三个小妾都有喜了。”敏芝眼睛看着牌:“这是去年低的事儿了,皇阿玛因此夸了四嫂。”一边说着一边打出一张牌,对面十福晋眼疾手快眼疾手快刚好碰上。
顺便把话茬接了过去:“可不是么?这多新鲜哪,四哥家这一儿一女,本就是小妾生的,弘晖在时,他家的孩子,没有能活过十岁的,李氏生的多怎么了,谁知道怎么弄的。”敏芝皱眉了:“十弟妹,这话我们可都没听见,出了这门,不能再说了”
十四福晋却点头:“十嫂这话很在理,小妾子女多的,又不是他们一家,人五嫂家里也不少,还个个生龙活虎的。再说了,还有八嫂呢,无论是自家妯娌,还是内廷的娘娘们,哪个见了八嫂不赞一句的?连皇玛嬷也站在八嫂这一边呢什么时候轮到四嫂出风头了”
敏芝深吸一口气,摸了一张牌,然后往桌上一拍:“自小三元。我什么都没说,这水是怎么漫到我身上的?皇阿玛夸谁,还轮得到我们说长道短了?贤惠什么的,都是虚名,活得自在才是真的,晖儿没了,四嫂难免寂寞,想找个小娃娃带带而已,就是这么回事。”
此言一出,把十四福晋想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大家继续下一副牌。一下午就这样不知不觉溜走了。接着是晚膳,九十两家吃惯的,不觉得什么十四福晋吃了之后,赞不绝口,连声说八嫂家的厨子京城一绝。九和十只能偷笑,八嫂家的厨子没少向八嫂偷师。
吃完饭,客人要走了,敏芝这才去到正厅,和胤禩一起送客。十四满面笑容,春风得意,似乎这次送来的川贝值回票价了。
带着小疑惑,两人回房,敏芝一边帮他宽衣,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十四弟出去历练了几年,果然不一样了,就连十四弟妹说话也比以前爽利多了。”“是吗?看来,这次十四送是送对了东西,你居然夸他了。”
胤禩反身圈抱住她,似笑非笑地说:“某人上回送来七层象牙宝塔,外加一粒宝石级别的海珍珠,你看也没看一眼就让人磨粉了,川贝虽然是西川特产,却不是什么稀罕货,一味药而已。”
敏芝顺势赖在他怀里,哼了一声:“我才没夸他,只是刚才看他笑得光灿烂,有点受不了罢了。”胤禩放开她:“你不知道,这小子最近的确春风得意,听他说起西边的战事,仿佛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那又怎样,皇阿玛让他去,就是要他打胜仗的,更何况,还有信郡王呢,人家才是将门世家,跟信郡王想比,咱们的这位十四爷,差了好几条大街。”
开玩笑,人家祖宗是多铎,多尔衮的同胞兄弟,那可是跟着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打天下的著名将领,他这一系的血脉里,少不得好战的成分,加上现任信郡王还是世子的时候就跟着康熙打过葛尔丹了,那时胤祯还穿开裆裤呢,不对,搞不好还没生出来呢敏芝暗自好笑。
胤禩当然没漏掉老婆嘴角的窃笑,忍不住伸手去捏:“想到什么?那么好笑?”“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十四弟身为驻外将领,回京只为述职,很快就会回去的,他现在那么积极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想和四哥叫板?太傻了吧?咱们可不能趟这趟浑水。”
胤禩叹了一口气:“这水,是够浑的,我就是想趟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了。”敏芝扁嘴:“什么叫有心无力啊,这话听着就泄气,看他跟四哥较劲,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嘛,免费看大戏,还不用搭台或者买票,多惬意……”
敏芝正美着,胤禩却叹气了:“照你所说,皇阿玛有充足的时间布局,甚至早已看透了终局的胜负,却还要看我们在棋局中厮杀,挣扎……”
“胤禩……你不要这样想,我,我不该说那些话,其实,我只是担心你知道被皇阿玛算计之后会很生气,会……”敏芝有些不习惯唉声叹气的胤禩,一直以来,他的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再危急再凶险他都能安之若素,处变不惊。
可是,今天送走客人之后,他却叹气了,还说出有心无力的话,她不想他冲动,更不想看他颓废。难道,十四这家说说了什么伤他自尊的话了?
胤禩转头,正对上老婆担忧的目光,心里一暖,随即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有点不甘心,皇阿玛这样算计我,我却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旺儿和晢儿都在他身边。二哥被废,弘皙又早早搬去了阿哥所。现在,他老人家身边的三个,都是我的骨肉至亲啊”
敏芝恍然大悟,是啊,她怎么忘了,历史根本没有机会重演了,康熙很早以前,就把胤禩的手脚给束缚住了,康熙四十八年了,良妃和十八阿哥都身康体健,没病没灾,弘旺和弘晢又都在康熙的近前。胤禩真是连报复的机会都没有。
“有心无力,有心无力”敏芝握着他的手,身体偎近他,喃喃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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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短暂的春节假期过去,今天是正月十六,上班第一天。这期间敏芝想象中的胤禩带着佟氏回娘家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倒是佟国维亲自来信,接孙女回家省亲,胤禩眼皮子都没抬,只让周祥准备了一份礼物,又派陆九的两个徒弟把她送了回去,嘱咐他们当晚要把人带回来。
于是,佟淑兰一早出门,傍晚的时候就回来了,甚至没有留在佟家吃完饭。回来之后,胤禩也没搭理她,他正忙着处理各方信件。自从上回江南出现大规模信鸽屠杀事件之后,一切又诡异地平静了,而且毒杀信鸽的线索也被完全抹去,根本看不出是何人所为。
敏芝的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疙瘩,偏偏想不出会发生什么事,按照后来的来信上看,江南风平浪静,官场因为康熙的雷霆一击而安静了许多,现在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今年是大比之年,三年一度的乡试。义门书院名气太大了,江南又是科举的一个重要基地,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义门看,等着义门在这次乡试中包揽前三名。
毕竟义门的老师以何焯为首,都是饱学的名门大儒,加上义门的风气无比清正有曾深入民间。体会疾苦,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义门的学子普遍年轻,像孙嘉淦,纪容舒等,都是未及弱冠的少年,这和其他方经常有的鸡皮鹤发的老童生,老秀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在义门,多得是想纪容舒这样未及弱冠的小秀才,等着在乡试中一举夺魁。
孙嘉淦,也就是小明月,一早就拿到了童试的第一名,让何焯都刮目相看,他成为了这次参加乡试的年龄最小的秀才。敏芝得到消息的时候小惊讶了一下,特地跟胤禩考证了明月的年纪,连他都惊到了,这个看起来个性十足年龄不足的小道童,脱去道袍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小天才,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江南等乡试,京城这里等的却是对太子,党的大审判,由于康熙从年初二起,就没踏出乾清宫一步,连上元节的传统活动都一并取消了,众人都等得焦急万分,有些上回错若清算索额图的人,这次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原先支持太子的那些个大臣们心里都没底了。
皇上的手段他们是领教过的,当初权倾朝野的索额图,愣是被他刨了个干净,甚至索赫舍里家,索额图这一支,全部移民去了宁古塔,现在估计已经落地生根了。
再怎么有背景的臣子在皇权面前都是浮云,同理,当皇帝把太子和儿子当成两件不同的事情看待的话,他会选择要一只猪一样的儿子,而不是一条眼镜王蛇一样的太子。
今天是新年上班第一天,京城头一次发生上班塞轿的状况,大家都想早一点去金水桥下等开门,希望第一时间得到处置太子及其党羽的确切消息。
胤禩也是如此,敲门声刚一响,他立刻就惊醒了,作为众皇子中唯一五更…上朝的人,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是一项特权。
某人刚掀被子,边上敏芝也醒了,一翻身坐起来,顶着个鸟窝头睡眼惺忪:“已经到点了?”胤禩伸手在她头上摸摸:“还没,你再睡会儿。”于是敏芝又倒下去了。可是一沾枕,他就习惯性地去拽他的衣服,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再次惊醒,却见他穿着中衣正打帘子往外走。慌忙跳下床喊住他:“等一下……”
胤禩诧异回头,看她摇摇摆摆“扑”过来,连忙回身扶住:“你起来做什么?”敏芝拿手拍了拍脸:“那个,外面冷,你还是在这里更衣吧,我帮你……”胤禩拍开她的手:“不用,小陆子都已经准备妥了,你去睡觉,今天不是太医给三儿会诊的日子么?等会子有得你忙的,听话,回去歇着,我走了。”
说完打起帘子转身走了,敏芝还有点小迷茫,刚才他说话的那个语气,怎么那么奇怪啊?乖?他这是把我当宠物哄么?抓抓头发,某女人懊恼地回身缩回被子里,自己在他面前,总是很快就被转移了立场。
胤禩穿好官服带好暖帽坐了轿子出门,本来这时候的街道上根本不会堵,因为这个时间点极少会有行人出现,清朝没有环卫工出来上早班,从王府到紫禁城的路非常顺畅。可是今天大家都挤到一块儿去了。
廉郡王府的轿子刚上街,就庄上了吏部满尚书的轿子,他可是胤禩的老上司了,看见胤禩的轿子,连忙吩咐让路,并且打帘子跟胤禩打招呼。胤禩点头回礼,毫不客气地超越了吏部尚书的轿子往前走。
接着,胤禩又诡异地碰到了兵部尚马尔泰大人,十三爷胤祥的老丈人,大清三块兵符其中之一就掌握在他的手中。老大人看见胤禩的轿子到,同样客气地让开了道路。胤禩一路打招呼一路“超车”暗自感叹皇阿玛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好差事。
唯一一个每天上朝的皇子,惟一一个握有实权的皇子,还是众皇子中唯一一只谁都看得见的肥羊,偏偏这种身份还伴随着层出不穷的敌人和窥伺者,敌人走近,自己还不能随便出手,必须像牵线木偶一样时刻注意康熙的指令。这种日子,实在是太考验人了。
轿子到金水桥下的时候,胤禩发现比自己早到的官员大有人在,自己一下轿子,众人一窝蜂上来打招呼,表情各一,有拜晚年的,有奉承探口风的,也有横眉冷对一脸鄙视的。胤禩来者不拒,全都笑脸相迎,不痛不痒地打着太极,在场的官员都是老油子了,心里急得要命,脸上还要假客气,云山雾罩地讨论一下康熙四十八年的展望。
倒是胤禩的老上司吏部尚书比较诚恳,上来打过招呼之后一脸的担忧:“王爷,今天恐怕又是一场暴风雨啊”胤禩嘴角一翘:“不管怎么说,辛苦的总是我们吏部的人员。”
吏部尚书被他一句“我们吏部”暖了心,是啊,廉郡王爬得再高,他也是从吏部一个小小笔帖士慢慢爬出去的。别人都说雍郡王在户部怎么怎么出色,只有这位吏部尚书明白,胤禩会大清吏治档案化管理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
他亲自整理抄录,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建立了大清有史以来最完备的官员档案,既完整,又方便查阅,他提出了俸禄明细的创意,把固定俸禄和绩效奖金有机结合在一起,并且从来不把这些算作是自己的功劳。他推动了吏治改革却没人知道,比起胤禛只会想方设法抠银子,胤禩明显更得同事们的心。
但是这一切,只是吏部官员之间的秘密,他们都知道这位皇子的处境有多尴尬,母妃身份低贱,使得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先把自己隐藏好,不能随心所欲。皇上把他的儿子养在身边,表面上是窿宠实际上动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廉郡王根本没可能继承大统,如果皇上真的有心,良妃就不会在生了龙凤双胎之后还戴着罪籍。皇上把廉郡王捧上台面,却不给他竞争的资格,这就好比在催肥一只填鸭,把什么好消化的不好消化的一股脑儿全塞给他,让他表面上肥硕无比,风光无限,实际却是个花架子,不会跑不会跳只能闭着眼睛等死。
金水桥下的的众人在热络的寒暄中等到了内侍的传唤:“皇上驾临武英殿”众人松了一口气,皇上看起来不是积蓄了很久准备爆发。不然的话,今天就该是登临太和殿了。
众臣陆续在武英殿前集合,康熙那标志性的明黄御撵出现在视线当中,大家都忍住了伸长脖子看一眼十几天没见的大老板今天气色如何。但是想归想,没人敢真的那么做。康熙的御撵在众人面前两丈远的地方停下来,吴书来扶着他下撵,紧接着就是一嗓子:“皇上驾到,众臣早朝”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臣等恭迎圣驾。”文臣匍匐,脸贴着地砖。武将脱帽,单膝点地。
康熙慢悠悠地走近,目光在文臣堆里扫了一眼,这才快如武英殿,走到龙椅上坐了,一摆手,吴书来又是一嗓子:“万岁爷临殿”众人这才站起身,掸掸身上的尘土,鱼贯而入,文臣武将武将分两边站好,大家都低着头,等待康熙发话。
结果,康熙的话让人大跌眼镜:“朕拟正月二十视察永定河水利,随行皇子名单已经拟定,三贝勒,雍郡王,廉郡王,十三贝勒,十四贝勒随驾。着工部满汉尚书,户部满汉尚书,以及同行。”两个被点名的部门负责人连忙出班领命。
关于皇二子胤礽,众卿可有什么处置意见?”康熙班眯着眼,仿佛精神不济的样子,问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肉跳。众人琢磨着,大家伙都是来听风辨音的,不是来做出头椽子的,皇上你这话问出来,却是害人于无形啊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佟国维自作多情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佟国维自作多情
底下人一片沉默,康熙也不着急,一探手,从吴书来手中接过一个茶碗,一边喝茶一边观察众臣的动向,胤礽在武将中没什么声望,在文臣中却是颇受拥戴的,毕竟康熙每次出巡,只要不是太子随驾,他必定是监国,没人能越过他去。
现在站在朝堂上的这些个大臣们,康熙保守估计,超过四分之三的人与胤礽有联系,不是支持者便是仇家。故而康熙几次都把目光放在文臣这一边。
当然,第一遍问下去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反应,甚至连面面相觑都没有,全体肃立,垂头看着脚面。于是,康熙问了第二遍,依然没有反应。吴书来上前接走他手里的茶碗,老爷子斜靠在龙椅里,手指摩挲着扶手,原本半眯的双目突然精光四射,落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殿上唯一的皇子,廉郡王胤禩。
胤禩此时和众臣一样的动作,皇阿玛连问两遍,他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老婆说的,无论皇阿玛做什么决定,说什么话,都只是一场棋局中的某一步而已,而棋局的结果在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外人插嘴,只能是往圈套里钻,被他抓住把柄罢了。
如果这会儿不是站在武英殿上,他真想闭起眼睛来瞌睡一番,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精神有点不济。康熙的视线扫过他时,看见的是低眉顺目,一副超然物外的表情。
老头子不满意了,提高了声音,问了第三遍。这一次,刀锋一样的视线,直接落在胤禩身上,满朝文武,都知道皇上在看廉亲王。胤禩装作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一样,本着你不点名,我潜水到底的原则,胤禩继续装木头人。
康熙嘴角一勾,点名了,点的却不是胤禩,而是隔开三位,点了自己老丈人,佟国维的名。佟国维,当代佟家的家长,在他手里,佟家达到了鼎盛,谁都不知道,康熙捧红佟家,不是因为孝懿皇后,也不是为了孝康章皇后,女人,只是一个借口罢了,真正对康熙有用的,是佟国维和佟国纲两兄弟。
佟国纲死在亲征葛尔丹的战场上,对康熙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因为那一次,康熙大败而回,甚至连续发了还几天的高烧,如果不是佟国纲拼死御敌,他这个做皇上的差点就交代在敌人的鸟枪之下了。
逃回来以后,康熙倍感耻辱,下令封锁消息,隐瞒了佟国纲的真正死因,私底下却命人大量仿制鸟枪,然而这个时候,偏偏是第一次教难刚结束不久,懂得火器制造的洋人师傅奇缺,而国内手工业做冷兵器可能天下第一,热武器却是盲人摸象,一窍不通。
因此,鸟枪的进展非常缓慢,以至于第二次第三次亲征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装备部队,后来葛尔丹病死,其势力自动瓦解,鸟枪的事情就被搁置,甚至被遗忘了。大清错过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的一次改善装备的机会。
至于佟国维,康熙对他的倚重,主要是这块老姜够聪明,够忠心,能在没有提示或者提示很少的情况下迅速做出最有利于皇帝的判断,作为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臣,康熙相信,佟国维会一如既往只和他在一条阵线上,最关键的时候,问他总是没错的。
被点名的佟国维心中了然,皇上问了第三遍,依然没有人开口,接下来十有八九要点自己的名。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甚至肚子里的这套说辞早在废太子的消息刚传来的时候就已经反复斟酌过了。只不过,在康熙点名之前,他的视线也在胤禩身上打转,这个孙女婿是他千挑万选的,甚至动用了佟贵妃的关系。
虽然他与佟家不亲近,但在佟国维看来,这是冷静和明哲保身的做法,背靠大树固然是好事,但是树大招风就是坏事了,廉郡王能够在这样的光环和恩宠之中保持冷静的头脑,游离于佟家势力范围的边缘,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说起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和硕温宪公主的葬礼上,他站在胤禛身边,不悲不喜一派温和,见了自己并没有以晚辈的身份行礼,刻意与胤禛区别开来,以内廷钦差的身份向他行礼,就是这一礼,让佟国维高看了胤禩几分。
紧接着就是何焯反诗案,佟国维冷眼旁观,胤禩第一次爆发出来的能量让他皱眉,果然还是太年轻,大事上面还是沉不住气啊
可是,皱眉也只是一瞬间,胤禩的成长速度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有点招架不住了,这位八阿哥,从来都没有消停过,每一次都会掀起滔天巨,让大家看他在风口浪尖上飘摇,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葬身鱼腹那般。
但是,何焯被平安救出来了,下江南也平安脱险回来了,甚至连瘟疫都能扛过来,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一步惊一步险,却是每一步都在向上,这位年轻的王爷,甚至比干外孙胤禛更让人觉得有盼头。
因为胤禛的行事风格已经定型了,而且还是他这个做外公的十分不喜欢的型,放黑枪,含沙射影,搞暗杀,最爱抄家,这些都让佟国维皱眉不已,佟家是铁血军人世家,最见不得这些偷鸡摸狗的小勾当,反而是做事大开大合,一往无前舍生忘死的胤禩更得佟国维的心。
康熙刚才的眼神佟国维也注意到了,心里一阵美,皇上果然是特别关注自己的孙婿女的,既然这样的话,老夫就帮这小子一把,提点他一下吧
这么想着,佟国维闪身出来:“奴才在”“你且说说看法。”康熙不温不火地说。佟国维躬身:“奴才领旨奴才以为,皇上治事精明,断无错误。此事于圣躬关系甚大,请度日后若易于措置,祈速赐睿断;若难于措置,亦祈速赐睿断。总之,将原定意指熟虑施行为是。”
此言一出,原本懒洋洋想睡觉的胤禩顿时来了精神,盯着站在中央的佟国维,心里划过一丝惊愕,老姜就是老姜,一番话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说白了,这就是一番客气话,这事情和皇上您关系实在太密切了,我劝您,好办的话赶紧办,不好办的话也要赶紧办,总之就是要赶紧办
但是,佟国维说了两个关键点,一个在开头,皇上精明,断无错误。这就是在提醒康熙,这件事您是没有错的,要错也是别人,赶紧找个替罪羊。不然以后不好反悔。太子废立攸关国家命运,处理得不好,甚至会内乱。所以,每个关节都要谨慎。
于是,佟国维还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