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第50部分阅读
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 作者:rouroushu
要有吃相!”小姑娘:“哦”了一声。悻悻然爬到凳子上坐好。这一下,邻桌阿哥席面上的小伙子们坐不住了,排着队过来请安,有叫阿牟的,有叫婶婶的,敏芝囧了,这个……那个……:“都坐了,不必拘礼,我就是来看一下大家是不是都吃好喝好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封家书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封家书
午宴之后是茶会,地点就在敏芝的私人花园里。今天,这里的大草坪上搭起了三层的大红戏台,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诚郡王家的专用戏楼,虽然让敏芝垂涎不已,但是她更爱自己一手主导设计建造的南庄戏院,这才是具有现代艺术气息的戏院。
可惜,今天的宴席摆在家里,不可能用马车接了男男女女到庄子上去观光,只好退而求其次,弄个草坪party。幸好当初接手财政大权的时候,第一时间拨款整修了这个园子,除了亭台水榭之外。敏芝还让人竖起很多木架子,把一些当季的盆花用绳子吊在架子上,以供欣赏。
周祥找来的园丁也是巧心思的,知道今天府里多女客,特意做了各式各样的园艺盆景,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敏芝引着福晋们一路观光,一路讲解:“这园子初时只有一半大,一点点翻修扩建,才有如此规模。也是去年皇阿玛的中秋晚宴给我提了个醒,今儿天气好,咱们就在草坪上看戏,只是,三月的天,绿草都还没长起来。”
说起来真的很不好意思,敏芝对昆曲不感冒,又不常请客,家里没有戏楼这样的建筑。如今算不算楼到用时方恨少呢?好在众家妯娌都不介意,老天也很给面子,大晴天,还没风,大家吃着点心喝着茶,不爱看戏的看看风景,聊聊天。气氛倒也轻松惬意。
晚宴之前,是弘晏的表演时间,没有哥哥们抓阄时御赐宝物的荣宠,也没有叔叔伯伯围成圈儿的关注。他的抓阄礼简单而温馨。桌子上的东西质量不高,品种却十分齐全,小家伙在敏芝的鼓励下最终爬向了算盘,小手在上面拨弄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敏芝转头对九福晋说:“回头和九弟说,我们三儿这是要青出于蓝啊!”众女眷哄笑。敏芝抱过弘晏,把小算盘从他手里拿出来,对着九福晋:“如果九弟知道晏儿抓了算盘,可自家儿子却抓了毛笔,会是什么表情啊?”
九福晋还真认真地想了想,没说话,脸却红了。十福晋嘴快:“九哥一准儿会缠着九嫂,让她再生一个。”这一下子,九福晋捂脸加跺脚,众人的哄笑声更大了。谁不知道自打九福晋生了儿子,其他侍妾又连着生了两个女儿之后。胤禟对侍妾失望了七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儿子,果然福气在正妻这里。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实践了诺言,停止纳妾,也不勾搭侍女了。每月在董鄂氏房里留宿的日子逐渐增多。大家都咱羡慕董鄂氏福气好,同时也坐实了敏芝是送子娘娘转世的说法,你看哪同样是双生,良妃那双生,难产的是小阿哥,八福晋边上一站,母子平安。
可到了她自己身上,难产的变成了小格格,于是可怜的小格格杯具了,愣是被小阿哥吸光看养分,肚子里就夭折了。想生儿子,找八福晋沾沾喜气,绝对错不了。你看十福晋和八福晋走的那叫一个近,一准是想一举得男呢!
大家伙如此议论着,敏芝心里想的却不是这回事,她见到九福晋面若桃花的羞涩状,莫名地惦记起西巡中的胤禩来。
这几天,他不在身边,整个府邸都空落了,虽然平时他也是早出晚归也不是每晚都在主屋陪她睡。但是知道他每晚都会回家和知道他暂时回不来,心理落差是巨大的。她会想他,看见什么都会联想到他,有时哄儿子午睡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他弯着腰扶着晢儿走路的样子。
她想,她是真的无可救药了,连幻觉这种东西都出现了,可恶的古代,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微博。我该怎么办?
望着九福晋失神只是一小会儿,很快敏芝就清醒过来,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开席。恰在此时,秋菊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悄悄说:“启禀福晋,王爷差人送信来了,人在偏厅。”
这一下可真是出乎意料了,这才出京几天啊,就差人送信了?以前出差的时候,几个月都没有信来的,难道,已经出事了?好在现在的敏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冲到大街上的敏芝了,定了定神:“我这就过去!”
随即才向众位福晋告了个罪,把弘晏交给嬷嬷,整整衣襟,走出正厅。到了偏厅,见了送信人,却发现胤禩不单是送了信,还稍带了一个扁平盒子回来。收了东西得知此人还要回去复命,当下决定让他住一晚,明天一早启程。
打发了下人,她迫不及待地从无封的信壳中取出信纸。细细一看差点掉下泪来。信很简单,只有三句话:“我在途中,一切安好勿念。路过小镇,得知此处特产内画,遂订了一只送回。三儿抓阄,不知结果为何,盼之。”
轻轻吐出两个字:“胤禩……”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敏芝望天,强忍着即将滚落的泪水。在康熙身边,寄出这样的信件,你就不怕被他们嘲笑儿女情长么?你在这个时间点写了这样的信,送了鼻烟壶回来,你要我剩下的日子怎么过啊!
悲催的,心里感动得要死,脸上却是咬牙切齿,打开盒盖,一只做工精巧的鼻烟壶躺在里面,上面的画分明是当年她在江南曹家画的那副三色海棠的微缩版,只是把题字抹去了而已。打开盖子闻了一下。终于,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胤禩你这个混蛋!55555
拿手帕擦了又擦,叫来墨雪给补了妆,敏芝匆匆赶往正厅,饶是这样还是耽搁了好些时候,大家都很奇怪八福晋出去的时候脸色发白,步履匆匆。回来的时候虽然还是步履匆匆和这脸,怎么这么红。而且,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大家诧异着,敏芝却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露陷了,不然大家干嘛那么看着自己,一想到胤禩的信,脸更红了。于是,大家的目光更诡异了。
好在敏芝来了,晚宴算正式开始,内容比中午的时候丰富了一倍,由于敏芝安排了足够的马车和软轿接送,大家放心吃喝,女人们之间居然也出现了觥筹交错,相互碰杯的场面。
九福晋在敏芝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她不对了,现在看她对着酒杯里的酒发呆,忍不住发问:“八嫂,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是你不舒服啊?”谁知近在咫尺的敏芝恍若未闻,完全花痴状。九福晋傻呆了,推推敏芝的手:“八嫂,八嫂啊!”
“啊?什么事?”敏芝回神,满眼星光地望着九福晋:“弟妹叫我?”九福晋被她热切的眼神吓到了,几乎要去摸她的额头:“八嫂,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敏芝错愕:她是不舒服,一颗心到现在都在乱跳,脉搏都赶上一分钟一百跳了。双手还在不听使唤地颤抖中。怎么办,怎么办,被九福晋看穿了。好丢人啊!
“没,没有,没什么,只是……只是很高兴啊!”敏芝一个没控制住,居然给了九福晋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没想到三儿的满月宴,会有这样的……这样的……”边上和邻桌的大家全体哑然。
九福晋更是手足无错:“八嫂,八……八嫂,你还好吧?”敏芝一边抱着董鄂氏不松手,一边说:“我很好,我只是太激动了。”董鄂氏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轻轻拍抚摸敏芝的背:“八嫂,我知道,我们都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肩负的压力。晏哥儿的身体又不好,你只能压抑着。没事,没事的,晏哥儿有上天庇佑,绝对会长命百岁的,你就放心吧。”
说完这番话,席面上的众人眼神中的惊疑全部转为同情,她们都还记得,刚生完弘晏的敏芝几乎是奄奄一息,后来又因为小格格夭折的事情一度抑郁自杀。好不容易救回来,今天看来,这情绪一直是压抑这的,所以今天才会突然爆发。
刚才出去那一下子,恐怕是去哭小格格了吧。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半天之后,敏芝才从情绪中走出来,碰上九福晋水漾温柔的眼神,忍不住一个寒颤:“那个,对不起,没吓到你吧,我,我只是……”“八嫂,别说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要高高兴兴的,来弟妹敬你!”“是啊是啊,来来来,我们借花献佛了。我敬你。”“我也敬你。”片刻,敏芝淹没在酒盅里。
一场宴席吃到这时候,竟然出现了高嘲。可是,可是大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为什么都还跟我敬酒啊?我什么事都没有啊喂,到底刚才错过了什么?还漏听了什么?谁能告诉她啊喂!她还要留着精神给胤禩写回信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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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佰九拾九章 比的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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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七年五月,皇帝的大部队在大批官吏、军兵的扈从下从风陵渡过黄河,经潼关进入关中,实际上,他想西巡已经想很久了,关中地带民风彪悍,是汉军八旗除胶东以外最大的兵源基地,如果说,京城的丰台大营等同雨黄埔军校的话,陕西一省的兵力配置就是这些“丰台毕业生”首选的服役基地。
康熙绊倒鳌拜掌握政权之后,第一个亲自莅临的地方就是关中军营,并亲自督建了骊山温泉行宫,骊山脚下,是大片的秦始皇陵,然而,当时并没有发现有陶俑,这也与康熙下旨造行宫前明令地基不可深挖,以防惊扰华夏龙脉脱不了干系。
他很清楚,前朝定都京城,不过是明朝一代,在这之前悠远的历史长河中,关中一带才是真正龙气鼎盛的福地,无数帝王宫殿,陵墓都在这里,几乎每寸土地之下都隐藏着一段故事,一个传说。
其实,早在康熙四十二年的时候,他就动过西巡的念头,清算了索额图之后,朝中吏治有一段时间的温和期,最适合皇帝出远门。但是才避了个暑,二哥福全薨了,紧赶慢赶回来,又处理了一摊子皇子间的小动作。一来二去,错过了农闲的时候。就这么着一直耽搁了下来。
然而现在,康熙觉得不能再等了,胤礽已经第三次上门挠痒痒了,可见其心情之迫切,三次不轻不重的打击,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改彻底收敛了。可是,胤礽是那种收放自如的人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一直是习惯性的张扬,这和当初襁褓中就受封太子,吃穿用度从小就优于其他皇子,不无关系。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康熙刻意地拔高,脱离群众。时间长了,心理优势转化为思维定式,他胤礽就该高高再上,大手大脚,什么事都放在聚光灯下与人分享,不怕惊世骇俗,只怕平淡无奇,这就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太子,三观已经完全扭曲了的胤礽。
这个时候,如果赫舍里芳儿地下有知,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半夜找康熙算账呢?当初临终前的殷切期盼,最后成为毁了儿子终身的剔骨尖刀,仁孝皇后死不瞑目。
现在,康熙躺在行宫的龙榻上,刚刚泡过温泉的身体有些疲惫。他惬意地闭目养神,听着空气中冰冷声音的汇报:“陕西各部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接受主子的检阅。兵符图样已经漏了出去,最迟七天后就能在西川出现。京城除了三贝勒和内大臣来往甚密之外,凌普的家眷也有所异动,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康熙躺着,似乎睡着了一般,整个房间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在,空气里的声音刻板冰冷仿佛电话答录机里出来的,不但任何感情成分。片刻后,声音消失,香炉里的龙涎香还在喷吐着白色的雾气。
胤禩此时正在自己寝殿的外室坐着,手里把玩着一只木制微型算盘。这东西,是他儿子抓阄时选择的,采萱没有只字片语的回信,却把这东西给捎来了,这是在考验他的智力吗?算盘,自家这三个娃,还真是各有各的奇特之处。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开门胤禛和胤祥联袂而来,胤祥看到胤禩手里的算盘,不由笑道:“八哥,这东西你都把玩几天了,怎么还拿在手里,也不怕人家笑话你。”胤禩笑笑,没有接茬,反问了一句:“四哥,十三弟,午间时分怎么也不歇着,想到到我这儿来坐?”
胤禛淡淡扫了他一眼:“皇阿玛这次突然想到西巡,你怎么看?”胤禩悠然地给两位枕上茶水:“我已经许久未曾随驾出巡了,突然被点了名,心中至今都还忐忑着。四哥要问我怎么看,我还真没什么看法。”
说着眼睛看向胤祥:“十三弟常年伴驾,四哥何不问问他?”胤禛默然,胤祥挠头:“我没什么想法,皇阿玛这两年在京里的时间加起来只有几个月而已,其余时间都在外面,每次有很寻常,没什么特别的啊。”
胤禛斜眼扫视了胤祥一下,这个弟弟,是自己把他保护得太好了吗?成家立业了,心思还这般单纯,人家问什么他都说。丝毫有不知道藏拙。还是说,他以为,眼前的八哥是可以信任的人呢?胤禩,注定是敌人。
家里两位幕僚给胤禛出的点子很简单,仿效隋炀帝,做孝子,把自己沉下去,冷眼看上头人马的无限厮杀,只要皇阿玛在位一天,上面人的厮杀都是白搭,白白给皇阿玛钻了空子,全部削弱。
对于太子,胤禛一直采取“尊王攘夷”的策略,太子是康熙立的,只要康熙不废太子,他尊太子听太子话就等于是听康熙的话,至于太子是不是贤能,是不是能最终登顶,这些都是浮云,他只要看着就好。
如今,后,宫身份最高的皇子,除了太子就是他,剩下胤俄自甘堕落和胤禟穿一条裤子,与胤禩站在一起,自毁前程。
胤禩算什么东西,皇阿玛养着他玩的,出身低微不说,一点竞争力和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看见太子像耗子见了猫,避之不及。家里就那点底细,反复倒腾,除了有胤禟这个聚宝盆,他有什么呀?皇阿玛给了他巨大的恩宠,使得他不能不缩起来做绵羊,江南的势力被太子连番打压有等于无。
胤禛这么想着,看胤禩的眼神依旧冰冷,心里却已经把胤禩当作蛋糕大快朵颐了:“八弟,我刚才得了消息,就这两天,皇阿玛要视察关中的军队。”
胤禩眉毛也不皱一下:“这很正常,我虽然是第一次随驾西巡,却也是做了功课的,皇阿玛之前来,主要就是两件事,一是祭祀,二就是检阅。他老人家对关中的军务一向是很重视的。”“八弟没有兴趣吗?”胤禛挑眉。
胤禩摊手:“四哥这话,我可不敢接茬,我虽然上过战场,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这副身子骨,惦记不动了。哎……四哥,弟弟苦啊,旺儿和晢儿在皇阿玛身边呆着,采萱天天愁眉不展,我这人跟着出来了,心思却还飘着呢!”
胤祥扑哧一声乐了:“八哥,你这说的,小心嫂子回头找你算账,我可是听说了,嫂子的身体非常不好,脾气也跟着古怪了,她要是闹腾起来,有你受的!”
胤禩摩挲着手上小算盘,垂目叹息:“四哥,弟弟我是惦记不动了,巴不得皇阿玛现在就放我回京呢!”
胤禛没想到胤禩会这么直白,又退得这么干净,此处行宫,到处都是皇阿玛的眼线,你就不怕皇阿玛听去,给你定了性,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吗?什么惦记不动,这分明是以退为进,你以为我会信吗?
不过,他说的儿子在康熙身边养着这事倒是值得推敲,照他这般说话,两个孩子不但不是荣耀,反而变成了质子,使得他缩手缩脚不敢有什么异动了?算算形势,对他的确很不利,内务府查账的事情,太子已经有对策了,胤禩虽然没有真的查,毕竟做了皇阿玛的棋子。
这件事情,恐怕不会善了,皇阿玛是怎样的人,大家都清楚,他绝对不会为儿子的牺牲感到愧疚的,不会保护自己,到头来根本不会有人同情你!
长出一口气,喝了一口茶:“你既然这么想,哥哥也不多说什么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十三弟我们走吧。”说罢起身,胤祥跟着起来:“八哥,我们先走了啊,明天就能看到关中雄兵了,好期待啊!”
胤禩好脾气地把他们送出门,回头坐回位置上,嘴角露出了笑容:四哥,你想凭几句话就断定我心中所想,未免太天真了些,以为带了十三弟来,我就会忘记当年毓庆宫的耻辱吗?绝不可能!皇阿玛在这个节骨眼上关中阅兵,岂是随便看看。
按照推算,葛尔丹侄子如果继续西进,不是入藏就是和十四的部队先发生冲突,当谈,如果他他够隐忍的话,一定会选择先进藏。十四的队伍虽然庞大,但是多是贼寇,战斗力根本不可靠。所以这第一仗多半是败局收场,我都能想到,皇阿玛会想不到?
恐怕就是预见到了这一点,才有了这次西巡吧,他必须更加直观地了解自己手下可调用的部队,以便在十四首战告负的时候迅速做出调整,一边将十四弟打落地狱,一边压迫葛尔丹侄子屯兵西藏不敢妄动。皇阿玛这种给一颗糖果加一根大棒,再给一颗糖果的做法,不知到在自己身上用过多少遍了。
现在轮到十四了,这孩子不上当是不可能的,等他为了戴罪立功杀红眼的时候,皇阿玛该就在畅春园里偷笑了。算盘盘算,皇阿玛的算盘从来都没有落空过。
采萱,你送这个过来,是不是暗示我,深陷漩涡之中,算盘珠子可以拨弄起来了?
第贰佰章 居安思危
第贰佰章 居安思危
不管大家是怎样的想法,康熙在到达行宫略作休整之后,就举行了大阅兵,这次,他几乎把他认为有必要震慑一下的儿子全部带齐了,三层高的观礼台上,康熙居中而坐,一边是胤褆一边是太子,胤禛坐在太子下手,胤褆边上坐的却不是胤禩,而是胤祥。
胤禩和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坐在第二排,完全被前面的人影挡住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无声地为自己说的“不惦记”的话做了佐证。
阿哥们对此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去怎么琢磨是她们的事情。主位上的康熙对胤禩答应和胤祥换位置的事情同样看得很清楚,就像胤禛判断的那样,他对胤禩的印象正在慢慢定型。原本有些小傲气,有些小闪光的儿子,被自己和家庭双重磨砺,有些退而求其次了。
但是,退了一步,意味着以后的每一步,你都失去了“争”的底气,只会一泻千里。这个“其次”能让你如愿吗?
很快,今天的重头戏开始了,一个个手持长枪的方阵迅速集结,就跟事先操练的那样,迅速在观礼台前铺陈开来,枪兵,弓兵,骑兵,排列整齐,密密麻麻的人群鸦雀无声,每个人身上都穿戴着镔铁甲胄,不同的颜色花样,代表不同的旗籍归属。
部队集结完毕,巨大的校场上,康熙看着自己手下的精兵强将非常满意,他们每一个都被武装到牙齿,站姿笔挺,眼神里充满热切的光,仿佛战旗一动,他们就会义无反顾地扑向敌人,撕碎他们。
这是康熙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他满意了。组织检阅的陕西地方官松了口气,为了这次检阅,他们耗费了多少心力,光是挑出前排这些个士兵就让他们愁白了头,不过好在,总算是应付过去了。看着康熙脸上的笑容,地方官松了口气。
然而,康熙并未尽兴,而是一声吩咐:”传令,分组厮杀演练!”地方官脸上的汗都挂下来了,他们原本以为只要站一下就可以过关了的,怎么还要分组厮杀?这怎么办,这些兵的甲胄都是临时拼凑刷漆的,这一对打,不是全露馅了嘛!
不过,地方官都是老油子了,很快就有了应对的法子,既然分组厮杀,就说明皇上的视角从全局到微观了,也就是说,只要从中挑个几十人列阵厮杀一番,其他人只要摆功架装样子就行了,皇上不会下场一个个看的。
很快的,下方的变阵开始了,大家手里的长枪全部拆了枪头,只留木杆,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开始群魔乱舞,真正对战的,只有观礼台正对面的一个方阵而已。
观礼台上,大家都在看,有人看得津津有味,有人古井不波,有人不屑一顾。如果敏芝在这里看着,一定会嗤之以鼻,这算什么军队,就是一群男人在下面玩杂耍,无组织无纪律无精神境界,光靠人数多有什么用,随便一个定点打击,人再多都是炮灰。
当然,敏芝不在这里,她正在家保孩子呢,胤禩隐在人群里,根本不去看底下的那一锅乱炖,一会儿和胤禄聊诗词歌赋,一会儿和胤衸扯兵法布阵。
他根本懒得去看陕西的兵力究竟如何,这些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谁都知道八旗兵真正的精英都在盛京,铁帽子王手里屯着,这才是大清立国的根基坐在,眼前的这些汉军旗,不过是入关近二三十年建立起来的而已,对于一个希望长治久安的国家来说,二三十年训练一支部队,居然还只是表面光鲜。
皇阿玛的仁政,杀伤力可见一斑。康熙初年,朝廷多方用兵,南征北战之下,部队凝聚力前所未有的高涨,如果那时乘热打铁,建立完善的八旗兵兵役制度,效果当然是最好的,但是康熙没有这么做,艰苦的战争结束后,部队解散的解散,撤编的撤编,全部做鸟兽散。
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放过了,胤禩本人也曾心痛过,和他一起战斗过,保护过他的正蓝旗佐领,那个佟佳氏,手下的士兵是他自己招募并一手训练起来的,结果康熙只保留了他的官职,他部下的兵丁在葛尔丹病亡之后就地解散,一个不留。他成了一个空头佐领,从一个新锐将领降级成一个专门负责管理旗下秀女的街道办主任。
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将领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人的?然而康熙也有康熙的难处,连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农桑崩坏,对于小农经济占主体的大清来说,让兵丁解甲归田,从事农业生产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康熙治下的大清,一没钱,二没兵,有的只是盛世太平的浮沫,隐藏在浮沫之下的,是比地沟油还肮脏几千倍的腐朽吏治。这些,康熙自己心里或许有数,或许充耳不闻,对于阶级斗争乐此不疲的他,根本无心搞发展,整天想着阴人,保全自己的位置,看别人倒霉,他就开心。大家整天提心吊胆,他就特别有成就感。
以上都是敏芝的想法,她从来没有跟胤禩说过,但是看了她写的训兵守则,给胤禩的感觉就是皇阿玛表面上文武并重,实际还是文治为首,武功不过是需要的时候临时拼揍罢了,这次西巡,不就是拼揍的前奏吗?
还好,他们的敌人数量有限,装备也不甚精良,基本等同于散兵游勇,我方靠人数绝对能填死他们。可是,以后呢?下一次的敌人还会这么好对付吗?
去年,教皇使臣被请走之后,胤禩和年希尧郎世宁有过一次会面,他曾经向他们提出过妻子的见解,那就是西方的坚船利炮能否到达大清领土的问题。结果,郎世宁的回应很简单,只是默然地拿出一幅简易的航海地图,上面有很多红色蓝色的圈圈,红色代表有土著,蓝色代表无人区域。
看了这张图,胤禩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原以为,大清只有沙皇俄国一个敌人,现在被《尼布楚条约》摆平了可以高枕无忧了。却没想到西南和东南沿海,大片的登陆点,那些小国的民众都是羸弱不堪,连他自己都认为无论什么外部势力来,都会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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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个发现只在胤禩心里,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郎世宁回不去了,自然没必要危言耸听危耸听,年家大哥一介文臣,对军事的概念几乎为零,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然而胤禩上过战场,看过作战地图,对于屯兵自重,有着直观的认识。
大清的边防实力实在是太弱小了,现在西方小国无力东征,可是妻子说的没错,东方有这么一块诱人的大蛋糕摆着,不动心不可能的。十年二十年不行,五十年一百年,只要有心,发展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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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看着场下可笑的演练。也许,失败一下也是好的,让十四弟尝尝失败的味道,让皇阿玛认识到兵是需要养的,只是兵灾将至,皇阿玛能不能先把儿子还给我,放在他身边,我心里总是不那么踏实,双生子,兵灾之兆。真让人不安。
胤禩的担忧没人知道,一场演练结束,康熙下令犒赏将士,校场内欢欣鼓舞。众人下跪,皇上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他满足了,吩咐起驾回行宫休整,两天后启程前往千年古都,汉唐都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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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真出事了,当然,出事的人不仅仅是十八阿哥胤衸,还有十六阿哥胤禄,和康熙本尊。都被温泉的蒸汽熏晕了,直接闭了气。一时间行宫上下鸡飞狗跳。
敏芝就算知道历史,千算万算,想到了各种可能的病症,感染,却唯独忽略了中暑。在她看来,当年五格格晒死,那是她金手指没有开到。康熙出京时是三月份,如今三个月过去了,即便不回来也该找地方避暑了。怎么会想到康熙此刻还在骊山行宫,怎么会想到历史修正的结果是孩子们泡温泉泡晕了。
好在因为五格格的事情,康熙在应对高温方面做足了功课,各种消暑药药品供应充足。加上万岁爷本人也被熏晕了,这群太医能不心急如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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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胤祥从外面奔进来:“八,八哥,你怎么还在这里?皇阿玛至今未见苏醒,大家都赶去那儿等消息了”胤禩一愣,第一反应是:“嘘旺儿和晢儿刚睡着,我们出去说。”
两人到了外间,胤祥的头上都是汗:“八,八哥,四哥和大哥二哥都去了,皇阿玛还没醒,怎,怎么办啊”胤禩双眉一拧:“皇阿玛身边那么多太医,那么多药,一定不会出事的,你在这里跳脚也没用,不如静静地等消息。反正殿外已经有人侯着了,皇阿玛就算是醒了,这种状态也不会召见任何人的。”
胤祥一愣:“八哥的意思是?”“旺儿和晢儿病情不稳,十八弟神志不清,我不放心。”胤祥的眉毛也拧起来了:“哎,怎么会这么严重,现在太医都在皇阿玛的寝宫里,十六弟那儿也顾不上了,这,这好好的泡个澡,怎么就这样了呢?”
胤禩略一沉吟:“大夫我倒是不缺,出门的时候,你嫂子瞎操心,硬是让我带了两个医者,这样,你带一个去看看十六弟,也许能帮的上忙,我这儿走不开,皇阿玛那里……”十三站起身:“八哥放心,我替你去,皇阿玛若是醒了问起,我会替你说话的。”
胤禩笑了:“谢谢,不过我想,皇阿玛应该很快就能醒来。”胤祥点了点头,带着医者走人。胤禩回到房中,继续指挥内侍给胤衸降温,守在三个孩子身边寸步不离。
他的想法很简单,皇阿玛殿外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何况他在照顾十八弟和儿子,还要抽空关心十六弟,又不是自己关起门来睡大觉,康熙醒了不至于怪罪他没去守门吧?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空气中飘散的热力并没有完全消散。康熙寝殿门口,许多人正在焦急等待着,胤褆,胤禛,胤禑,胤礼,全在外面站着,只有一个人站在寝殿外间的御案边上,目光紧紧地锁着明黄软帘上来回晃动的人影。
胤礽很紧张,非常紧张,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手,他很想撩开软帘一探究竟,皇阿玛究竟是昏迷还是……可是他不敢,因为吴书来在里面,因为里面有许多太医。他怕这样闯进去对上的是康熙明亮的双眼。
但是,他克制不住心里疯长的念头:皇阿玛就这样死了吧,这可是天赐良机先前亲征葛尔丹的时候,康熙有过一次高烧到说胡话。却没有像这次一样昏迷不醒。皇阿玛,您就这样死去吧,安静地死去吧胤礽的指尖掐出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一枚闪着银光的戒指,随着他颤抖的手不停闪烁着光芒,大家都在等,等一个确切的消息。胤祥满头大汗奔回来的时候,看见胤禛正低头默数着手里的佛珠,一粒粒地拨着:“四,四哥,皇阿玛怎么样了?”
胤禛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继续拨他的念珠。胤祥有些急了:“四哥,四哥,我问你话呢”胤禛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怎么来的那么尺?”“我,我去找八哥了,十八弟到现在都还没醒,两个小侄子也不太好。”“皇阿玛也没醒,二哥在里面侯着。”胤禛淡淡地说。
这一下,胤祥惊到了:“皇阿玛也没醒?怎,怎么会呢”胤禛再度低头拨念珠,仿佛这样他才能稳定自己的情绪一样。
大殿里的胤礽此刻血液全在脑子里转悠,一个收不住就有脑溢血的危险,等啊等,帘子里面终于有了动静,几个太医鱼贯而出,见了胤礽纷纷行礼,胤礽抖着声音:“皇,皇阿玛怎么样?”太医们诡异地闭口不言,行了个礼以后匆匆出去了。胤礽微愣之下是狂喜:皇阿玛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太医都默认没救了
正在他想冲进去确认康熙是不是变成尸体的时候,吴书来掀开帘子走出来:“太子殿下,皇上想见您。”说着,一斗浮尘往角落里一站,垂手垂目。胤礽那个激动啊,忍不住掀开软帘扑了进去:“皇,皇阿玛”
康熙躺在床上,半眯着眼,脸色蜡黄,看上去进气多出气少,一副随时都会归天的模样。见胤礽进来,动了动嘴皮子:“保成……”一声保成唤醒了胤礽的神志,皇阿玛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自己的小名了,抖着手伸过去,抓住康熙的手:“皇阿玛,儿子在这里。”
康熙象征性地挪了挪身子,仿佛想转头转不动的模样:“保成,皇阿玛大约是……哎……”胤礽此刻浑身发抖,皇阿玛这是在交代临终遗言啊,要听好,一定要听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紧紧盯着康熙的脸。
康熙大喘气:“保成,皇阿玛向来最信你……”“嗯……”“朕想知道,这次中暑,究竟有多严重?你老实说,不要隐瞒……”
胤礽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康熙死都要死了,不赶紧说传位的事儿,反而关心起其他人中暑的事情了,其他人中没中暑他怎么知道啊,他一门心思都在康熙和皇位身上啊
但是康熙问了,又不能不回答,算了糊弄一下得了,反正老爷子就快断气了:“回皇阿玛的话,弟弟们都很好,皇阿玛您就放心吧,他们好着呢”胤礽如是说。康熙叹了口气:“孩子,阿玛知道你是孝顺的,这个时候……还来瞒着朕。十六和十八,恐怕都不好了吧……”
胤礽想也没想就接上了:“皇阿玛,那两个不过是黄口小儿,怎么能和您比,只要您没事,那两个……”话没说完,康熙双目暴睁,声音也不复绵软:“那两个?怎么,那两个不是你弟弟?”
胤礽被康熙突然的诘问惊到了:“皇,皇阿玛,他们,当,当然是我弟弟,可是……”“可是你却对他们是死是活毫不关心”“我……皇阿玛……你……”康熙眯着眼:“朕怎么了?你以朕真的不行了吗?”胤礽大骇,但摸到手指上的戒指很快就镇定了:“皇阿玛,您老了,也累了,弟弟们的事,就交给儿子吧,连同您的这片江山,一并交给儿子吧。”
说着,手一抬,一根银丝在空中微闪了一下,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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