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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第28部分阅读

      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 作者:rouroushu

    不弄出弄出点动静来,灰溜溜回去怎么行?于是,胤禛出手了,用的是他最喜欢的方式,暗杀和抄家。

    凭借现在监国的是太子殿下这个优势,很快新的官员补上来,表面上看,胤禛这是为太子在江南重新懲新铺路。实际上,官员调动哪次不通过吏部的签字?胤禩跟在后面看着,但笑不语。

    可是眼下,他们遇到的问题是,官儿杀了,家也抄了,但新任命的官员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师爷们吓得手抖脚也抖,根本不能办事儿,眼看局面难以收拾,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胤禩站出来了。

    发挥几年来在吏部做文秘的扎实功底,带着师爷们清查贪官家底,有条不紊地组织衙役开仓放粮的同时,贴出公告组织灾民打扫清理环境卫生,集中处理尸体,把随身携带的白矾分发出一部分,另外差人以钦差的名义调运物资。

    灾民们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虽然河堤依旧漏洞难填,但是,至少这次来的钦差愿意伸手拯救他们,让他们有口饭吃,灾民们就已经非常满足了,至于父母官被撤换,他们一点儿也不关心,争扎在生死一线的人们,只要今天有饭吃,明天也不用饿肚子,人生就非常美好了。

    胤禛一路闯祸,搞得江南官场犹如一锅煮沸的粥,各种议论声音不断,虽然他们收拾的都是市县级别的小官,但是芝麻官他也是有人脉的啊,被胤禛这一下快刀斩乱麻,导致的结果就是,砍了蛛丝惊动了黑寡妇,他们被盯上了。

    当然,如果是放在明面儿上,没有人胆敢跟皇子过不去。但是,不要忘记,当初索额图借用何焯的案子大肆整顿江南官场,唯一没有受到牵连的就是胤禛。

    现在他又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帮助太子在江南“安插”自己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明珠党怒了,无党派人士怒了,胤禛你好不要脸自己在前面闯祸,却要胤禩在后面帮你收拾烂摊子,胤祥帮你跑腿,你以为有太子撑腰你就是老大了?想得美

    于是胤禛杯具了,当然,他现在根本没有意识到,明明是暗杀,明明是密信,怎么会瞬间天下皆知了呢?

    当白色恐怖完全浮上水面的时候,谁还会觉得胤禛是一个知恩图报,宽厚仁爱的人呢?这分明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嘛,这样的人一旦得势,不但反对党要死,支持他的人一样也会死啊

    于是,不经意间,胤禛的行为刺痛了原本暗暗支持他的人的心,某些人更加庆幸自己在适当的时候另外伸了一条后路出去。

    身在曹家的康熙得到江南异动的消息,眉头也皱起来了,四儿,这是缺爱的心理阴影吗?什么事儿都喜欢玩阴的,不知道这样一旦曝光会更惊悚吗?这是谁教的你?从小就喜欢藏心事,现在怎么扭曲成这样了呢?

    康熙头疼,这孩子,可是能稳住胤礽的最佳人选啊你这样,叫你老爹我怎么帮你擦屁股呢?

    再看胤禛身后的胤禩,康熙无比满意,老八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调办事,做的事情全都明明白白摊开给人看,一点也不怕人家羡慕嫉妒恨。

    义门的那些个动静,也是他组织的吧,有些事儿,真是的,一看就知道是他做的。他的人,一看就是贴了他的标签的,老八啊,你就不怕树大招风么?还是你已经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了呢?

    这边厢低调杀人,高调赈灾,终于让先到江南的柯安和念诚,后到江南的牧仁找了彼此,柯安见到牧仁,心里顿时大定,主子闹的动静太大了,真怕他被什么人盯上,现在牧仁和他的跟班来了,无疑给柯安吃了定心丸。福晋,您还真是什么事儿都想得周到啊

    不多久,义门的“志愿者”们就得到消息,八贝勒这次是三位钦差大臣之一,而且已经到了江南,正在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呢

    群情激奋的他们有意目睹这位素未谋面的“传说中的大贤者”就是他运筹帷幄,不顾风险,救了何先生和凝玉小姐,同时也拯救了江南无数学子对这个国家的使命感,扳倒索额图还我吏治清明,他才是读书人的希望,大清的希望。

    敏芝一直希望的,义门和胤禩的非官方接触,不经意间发生了。并且这次接触,彻底扭转了胤禩的官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偶像崇拜

    第一百一十一章 偶像崇拜

    从何焯收到敏芝的书信到现在,义门上下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动用的关系庞大到无可估量。敏芝并没有教他们低调,而他们又是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活动,风生水起轰轰烈烈都是有的。

    但是,其中的困难也是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江南书生和江南官场这对矛盾体,在这次志愿者活动中第一次寻求合作,也是民间团体第一次寻求官方认证。这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然而这次,为了无数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书生们首先低头了,他们听取了敏芝的建议,向基层小吏递出了橄榄枝。谁不想离任的时候多拿几顶万民伞,谁不想年度评定的时候,得一个“优”?

    越是底层的官吏越是明白升迁的艰难。然而他们也明白这群书生笔杆子的力量,简单一句话,你是要表扬信还是检举信,自己看着办于是,大家都认可的相处模式诞生了。官方冠名,义门出力,名声让给官府,实惠留给义门,同时也变相留给了胤禩。

    而且通过这次志愿者行动,义门再次名声大振,何焯这位一直受窝囊气,一直被莫名其妙打压的钢铁大儒,终于扬眉吐气。整个两江三省的读书人,提起义门,提起何先生,无不翘大拇指,这是我们书生的代表,读书人的脊梁骨

    不畏强权,仁爱务实,始终站来老百姓这一边,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们为天下读书人做了做好的榜样。敏芝在收到何凝玉充满兴奋和激动的信之后,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次策划,竟然变相为江南树立了一根精神标杆。

    叹了一口气,想起顾炎武那句著名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心一动,给凝玉去了回信,只写了一行字:“与人为善,教人为善,助人为善。我辈读书人,当仁不让”

    看着白鸽消失在云里,敏芝澎湃。这样的骄傲,这样的勇气,这样的豪言壮语,她从未曾体验过。虽然前世也曾积极参与志愿者活动,但那时,她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寻找一份被认同的温暖,用自己的行动让自己接触到的那些黑暗和冷淡尽量离自己远一点,仅此而已。

    然而现在,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现代有那么多人热衷做慈善,即便在大的困难,再多的无解,依然坚持做慈善,并且不遗余力地宣传慈善。这的确是最能让人充满积极向上的温暖动力的一缕阳光。

    无数人参与它,保护它,温暖它,同时也受到它的鼓舞和感召,每个参与它的人,都感受到了慈善的力量,温暖,愉悦,蓬勃而兴奋。这种力量传递在陌生人之间,传递在朋友,亲人,甚至仇人之间,软化坚硬,融化冰雪。

    没有高尚的情操没有关系,没有富可敌国的家底没有关系,没有,没有掌控一切的权利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有那么一瞬间的付出不是为了得到回报,这个念头就能让你如沐春风,这个行动就能让你忍不住想要赞自己一声:我真是太棒了

    作为这次行动的发起者,敏芝没有亲身参与,却一直紧张关注着。实际上她也想跟着一起下江南,也想跟着学子们一起行动。但是,放出信鸽的这一刻,或者说,写下字条的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作为组织者的责任,其实更重。这次义门的单独行动之所以吹出这么大的风暴,都是她一手导演的,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客串了一把红十字会会长。

    现在她认识到了这一点,立刻就想到,这次行动之后,义门该如何让自处?既然她是发起者,就有责任为义门掌好这个舵。不能让它在乘风破浪之后被卷进旋窝里。

    于是,敏芝愈加惦记身在江南的胤禩,寻思着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困难,有没有真的深入灾区,有没有被难民的模样吓到……哎,如果我这会儿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希望他能尽早接触到义门的志愿者,帮他们解决太过高调的隐患,一切都看你的了,在胤禛身边低调着,实在是辛苦你了敏芝没有想到的是,胤禩根本就是高调唱响主旋律,引得义门的人找上了他。

    胤禩见到胳膊上绑着“义门”白巾的年轻人,激动地对他拱手作揖:“贝勒爷吉祥,我是义门的学生,今儿终于见到您了”胤禩只是迷茫了一瞬间就回过味来:“你们做得很好,大清有你们这样的读书人,实为幸事”

    那书生激动得说话都带着颤音:“不,不,我们都是受了您的感召才参与进来的,您才是我们的榜样,去年您拯救了山东的百姓,如今,我们在您的感召下,自立自强,一定能战胜这次大水灾”

    胤禩自己都被镇住了,什么时候自己成榜样,被崇拜了?这种感觉可真奇妙啊但是面子上还是要镇定的。

    于是他慢悠悠地开口了:“你们不是因为我而来的,与人为善是人的本能,我们所做的,都是一样的事。和从未真正出过力的我们相比,真正和灾民在一起的,是你们,是义门,是江南千千万万百姓。我和四哥十三弟,代表皇阿玛,对你们表示敬意。”

    书生更激动了,抖着身子就要跪下来:“贝勒爷言重了,我们担待不起,我们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胤禩退开一步,侧身不去受他的礼,一边胤禛却板着脸问:“你们这次动静不小”

    书生恭恭敬敬地拱手:“回四贝勒的话,比起百年难得一遇的洪水,我们只是沧海一粟。”胤禛的脸青了,紫了。胤祥却笑着问:“你们缺人手么,我也来加入你们……”

    书生再次拱手:“不敢让贵主子动手,我今天来,是代表义门上下,感谢三位钦差大人对江南百姓的厚赐。现在,我要回去和我的师兄弟们汇合了,告辞”说罢又是一拱手。

    胤禩看看胤禛:“四哥,这里的事情,交给师爷和衙役们足够了,左右新任官员已经在路上了,不如咱们和这位……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纪容舒……”清瘦的少年书生站得跟标枪一样直。胤禩不由上前几步,拍拍他的肩:“参加过乡试了么?”

    纪容舒脸色一暗:“府试为父守孝,故而三年不得参考。”胤禩目光一沉:“亲在堂子不远游,你父仙逝,你撇下孤母,是何道理?”

    书生的脸色更加苍白:“我母在我五岁时就……累死了,我父空有满腹学识却屡试不第,生生拖垮了母亲。若不是有先生和义门的师兄弟,我和妹妹就和这些灾民一样横尸荒野。”胤祥听得满脸哀容。

    胤禩却只是放缓语调:“你是幸运的,这世间还有比你更不幸的,有个人,和你一样少年丧父,没有人帮他,没有人指点他,他背着眼盲的母亲,一路乞讨,一路求学,最终进士及第。他是我现在的先生,他叫钱伯纳。”

    纪容舒听了这番话,看胤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简直可以用两眼放光来形容:“学生明白了。学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教诲”听到这一声自称,胤禩才笑了,温和的说:“我等着看你的简历。”小书生仿佛军人下军令状一般:“是,学生遵命”

    胤禛这时候横了胤禩一眼:“好了,你既然要去看,就让他带路吧”胤祥已经迫不及待了:“八哥,咱们去看看吧”胤禩笑着看胤禛:“四哥说了,那就去看看吧,明儿一早动身。”说完看向纪容舒:“你干脆就住在县衙吧。”

    纪容舒兴奋得身子都在发抖:偶像啊,皇子啊,居然这么谦和,这么温暖……我,我不行了,我幸福得就快昏过去了,居然能够得到自己偶像的教诲,还能为偶像带路。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胤祥好笑地看着激动得筛糠的小书生:“你怎么了?病了么?”小书生颤栗着:“不,不是,我是,我……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回去跟师兄们说……我居然见到八贝勒了”胤祥啼笑皆非:“行了,赶紧下去洗洗睡了吧,明儿动身呢”

    刚说完这话,一声响亮的肠鸣声突兀地响起:“咕噜……咕”胤祥镇住了,纪容舒更是涨红了脸:“我……”胤祥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皇子架子地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走,带你到八哥屋里蹭饭去,吃过他家奴才做的饭,我保证你会更崇拜他”

    此时的纪容舒用句现代的话说就是幸福得要死掉了,天上下红雨啦,他居然可以去偶像的房间里和皇子一起用饭要知道,因为无法赶考的原因,他至今只是一个白衣人,然而居然能有这样的荣幸和皇天贵胄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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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这几章都不给力的原因么?亲们都不冒泡了……呜呜呜……瓜子好寂寞……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得了便宜卖着乖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得了便宜卖着乖

    不去理会激动得彻夜未眠的纪容舒,胤禩他们三人在胤禛的房里开小会。胤禛看向胤禩:“没想到,你一早就安排好了的,怪道我们来与你商量时什么都不说”胤祥也一脸的不满:“八哥,你这也太见外了,对着九哥和十哥就什么好事儿都有他们……”

    胤禩很无奈,这事儿他事先也不知道啊,又不能说这是他媳妇一手导演的,她已经为自己背过无数次黑锅了,这一次,还是让他站出来顶上吧:“四哥,十三弟,这件事是我不好,我也没有预料到这帮文弱书生竟能做到如此程度,原本我是想,我们在京城什么都不缺,名字报出去,四九城的大小官员谁敢不从?可是这是江南,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才让提前知会了先生,却没想到……哎……是能说,实在是太让我震撼了”

    胤禛哼了一声:“行了,想着怎么跟皇阿玛汇报吧,早点歇了,明儿,八爷您带路吧”胤禩假装苦着一张脸:“四哥,这事儿还得你多担待,好歹让弟弟我在你笔下超生。”

    胤禛的脸色依旧没见缓和:“皇阿玛看着呢,我只能如实上奏了,至于会降下个什么罪名,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胤看不下去了:“四哥,说不定皇阿玛会高兴的”胤禛横了两人一眼,倨傲地说:“皇阿玛最忌讳什么,做了十几二十年儿子,你们心里还没谱?”

    此言一出,胤祥脸上的血色退了,胤禩低头看茶,默然不语。胤禛这才扬着声线:“不是说了明天一早出发么?都去睡了,胤祥,尤其是你,别兴奋过了头,这里不比京城,小心谨慎才是第一位的”

    胤祥点点头:“我知道了。”胤禩站起身:“既然这样,我先去睡了,这两天累得慌,到了重灾区,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不养足精神不行啊。”两人一起走出胤禛的房间。胤祥才露出笑容:“八哥,你家的侍卫真厉害,上回到你的庄子上去参观时我就看出来了。”

    胤禩微笑:“只是普通奴才而已,没什么特殊的。”胤祥一点儿都不相信:“八哥,你这话就哄哄八嫂吧,我才不信,等我搬出来住之后,我一定要到你庄子上去住两天。”胤禩勾唇:“这有什么难的,只是你小子,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上回说过完年到我府上做客,这眼看着几个年关都过了……”

    胤祥挠头:“八哥,我这不是被皇阿玛送丰台去了么,不过,看了你的侍卫,我觉得我手底下那几个,根本不够看。”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胤禩对胤祥有问必答,搞得胤祥死磨着他答应一回京就让他观摩庄丁们的训练。胤禩看着一出京就处于兴奋状态的胤祥,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弟弟出身也不高,可以说跟他差不多,可是他却入了皇阿玛的法眼,更是入了众兄弟的法眼,大家对他就是硬不起心肠,就连冷面冷心的四哥护着他的时候,都忘了自己有一个亲弟弟,搞得十四现在反而和自己走得更近些。

    偏生胤祥还是个好脾气的孩子,对谁都透着亲近,就连自己,对他提出的要求都不忍心拒绝,明知道他最亲近四哥,等于是太子党的,而太子对自己……胤禩不自在地动动脖子,瞬间想起敏芝两次的营救。

    想起敏芝,胤禩的双眼瞬间眯成一条缝:为什么这个妻子,自己一直就看不透呢?是她在自己表示得不是很明显的时候,主动站出来斩断和安亲王府的亲情。为了这个,起初在妯娌圈子里她并不受人待见。正是因为当她的这份果决,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手佟家的牵制,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里。

    在自己和太子第一次发生过节的时候,又是她主动和胤禛交恶,甚至因此断了自己和四福晋的情谊,要知道,在她最初加入皇家的时候,四福晋是第一个真正接纳她认可她的人。而她却可以为了自己的立场,毫不犹豫地在康熙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这份勇气,犀利到让他作为男人都不能不佩服。在她的心里,重要的人和事,永远是自己想不到的,她的在乎,永远让自己啼笑皆非。

    斜眼看十三的侧面,胤祥,原本以为她会因为四哥的原因而疏远胤祥,没想到的是,她依然事事处处关心着他,自己受伤了,却让他把唯一的一支老山参送给胤祥去进补,她对他的态度甚至比对小九小十还要亲近。

    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她的回答却让他一阵无力。她说,因为我嫁给你的第一天晚上,最先见到的是胤祥和胤祯手牵手,现在再看胤祥,有种时光飞逝,事过境迁的感觉。

    然而,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说,这又是她的神来之笔,因为自己和四哥的关系尴尬,如果没有胤祥在里面牵扯着,他和他估计一天都说不上两句话,更别说合作办事儿了。这样的话,皇阿玛的差事怎么办?

    而且,他发现了,胤禛对胤祥的重视程度超过了他的预期,只要胤祥对自己表示亲近,胤禛的脸就会拉得老长,十四主动亲近,胤禛最多表示不屑。四哥啊,你这样的表现,不怕你的额娘生气么?要知道捏娘可是把十四放在手心里疼的呀。

    虽然都是佟家姐妹养大的孩子,德妃明显喜欢十四多一点,胤禛对此表现得很淡然,仿佛母亲的疼宠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一样。这点让胤禩非常想不通。要知道,在自己心中良妃的地位是无法取代的,当初采萱就是因为对额娘特别好,才渐渐让他对她改观的。

    怎么又想到她了呢?胤禩有些仲怔,一边的胤祥已经偷笑了,四哥和八哥的寝室离得并不远,可是偏偏这段路好像一直走不完的。刚开始的时候八哥还会有问必答,两个人有来有往的。

    到后来,身边的人挪几步停一停,脸上的表情更是纷繁复杂。八哥在想什么呢?胤祥心中不由冒出了恶搞的泡泡,他想起了几年前胤俄那句惊世骇俗的“八哥在想八嫂”不由得凑上去:“八哥,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难道你知道八嫂在想你?”

    “她?她要是脑子会有这样的念头,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胤禩咬牙切齿。胤祥却捧着肚子笑开了:“哈哈哈,回头我把这话告诉八嫂哈哈哈,让她以后多惦记着你一点儿哈哈,原来八哥这么可怜……”

    被自己弟弟嘲笑,胤禩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混小子,长胆了是不是,不敢在四哥面前拿乔,到我跟前就敢碎嘴是不是?”说罢就要请他吃“栗子”。

    谁知胤祥还真不怕他,一步跳开,伸手拉开房门:“哎……八哥,我到了,你的房间在对面……你放心,我不会跟八嫂说你偷偷想她的,嘿嘿……明儿见”说罢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速度之快让胤禩哭笑不得:“这个混小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个侍卫在门口站得笔直,陆九迎上来:“爷可是要歇着了,奴才给您准备热水去……”胤禩点点头,对两个侍卫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回去统统有赏”两人一起单膝点地:“奴才谢贝勒爷恩典”

    其实他们想说比起在东庄被柯安老大折磨,出来这趟,就跟旅游似的。没有半夜的突然集结,没有负重绕庄子的赛跑,没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体能测试,江南就是天堂有木有?虽然吃得差点,睡得少一点,但是比起柯老大时不时地耐饿训练耐困训练来说,这点都是小意思。

    坐在床头,看着陆九往热水里面倒粉末,一闭眼:“又是福晋吩咐的?今儿泡的又是什么水?”陆九笑得很谄媚:“回主子的话,可不是福晋吩咐的么,今儿这是艾叶混了花椒,福晋说了江南湿气重,拿着泡脚可以去湿气。”

    把脚放入桶里,烫热的水没过半截小腿,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嘴上却说:“女人,就爱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费心思……”陆九不敢接茬,专心伺候着,心里却笑自家主子最近越来越口是心非了。

    胤禩班眯着眼:“通知柯安他们了么?明儿一早咱们就出发了”陆九这才开口:“已经知会了,柯安和牧仁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胤禩嘴角又是一扯:“这个女人,到底紧张什么?”陆九却很崇拜地说:“福晋真是事事处处都想着您哪,您下江南这些日子,她在京里,一准儿的牵肠挂肚,要不怎么让牧仁也跟来了呢?”

    胤禩却叹了口气:“她呀,这是央着你主子我给她收拾烂摊子呢,女人就是女人,什么事儿都想当然,她以为赈灾是这么好干的活儿啊?闹出这么大动静,哎……”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宿三清观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宿三清观(粉红加更)

    第二天,三人带着纪容舒上路,一路上小书生免不得眉飞色舞地说一些义门的“功劳”,胤禩悠然地听着,胤禛和胤祥看他的表情却愈加的怪异,义门所做的这些事,和胤禩在县衙的做法是如出一辙,你要说不是胤禩策划的,如今也没人信了。

    一路马背上颠簸,把纪容舒这个文弱书生累得够呛,但是一想到偶像就在身边,他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好咬牙硬挺着,直到天色渐暗,胤禛才决定今天到驿站去投宿,毕竟住了一段时间的县衙卧房,让他们再风餐露宿,有点不近人情。

    谁知到了客栈却发现大门紧闭,硕大的铁链子把门锁得严严实实的,胤祥上去敲了半天也不见人应声。纪容舒惨白着一张脸,一边扶着腰一边虚弱地说:“十三贝子,您别敲了,这儿方圆几百里所有的驿站都这样,别说驿站了,就是镇上的客栈也都关门歇业了。”

    胤禛的脸堪比锅底一样黑:“这是怎么回事?驿站怎么可以随便歇业?他们不怕被撤职?”纪容舒忽然觉得这个四爷有点二,又不敢笑出来,只要继续扶着腰:“回四贝勒的话,驿站为什么关门歇业我知道,可是谁让关的我就不知道了。”胤禩灵光一闪,脸色严峻,但是他没有说话。

    胤祥却忍不住了:“驿站为什么关门?”“还不是因为灾民太多,涌向城外,惊扰了驿站管事,导致驿站没有办法正常工作,所以都关闭了,客栈也是一样的。”胤禛一阵冷哼:“一派胡言”

    小书生这会儿也来气了:“可不就是胡言么,可就这胡言,愣是让府台道台摄台蕃台口径一致了呢?不然四贝勒以为,是谁借了小小驿站管事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钦差大人面前闭门谢客?”

    胤禛的脸此刻一阵红一阵白,眼看就要化身喷火龙。胤禩笑眯眯地站出来:“四哥,这事儿透着古怪,咱们在这儿和驿站置气,还不如早早地进入苏阳,瞧瞧里头到底是怎样的乱象”

    胤祥也站出来:“是啊,四哥,天就要黑了,咱们在这儿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赶紧找地方宿一宿,明儿早些赶路。”胤禛看向胤禩:“他不是说方圆百里的客栈驿馆都关了么?”胤禩皱着眉头看着纪容舒:“你可知这里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歇脚的么?”

    小书生犹豫了一下,在胤禩等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几圈。胤祥这会儿也灵透了:“你不用看我们,有什么地方你直接说,我们来时还住过四面漏风的破庙呢”

    小书生这才直起腰指了指前方:“离这儿不远,过了前面这片林子,半山腰有个道观,我来时就在那儿歇脚,只是那儿现在挤满了灾民,老道士也不会有什么招待的,诸位都是皇室贵胄……”

    胤祥不耐烦地打断他:“皇室贵胄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的,走了走了,颠了一天,你不累么?”胤禩看着胤禛:“四哥?”胤禛寒着脸:“不然怎么办?”胤禩摸摸鼻子:“那……走吧。”

    说着不远,可真的走起来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弯弯绕绕坑坑洼洼的并不好走。胤禩让自己的家丁把纪容舒带在马上,有人倚靠着,好减轻一点颠簸带来的痛苦。小书生感动得热泪盈眶。直到夜幕低垂,大家才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山沟里,见到了所谓的道观。

    这是一座非常老旧的建筑,前后分三个院落,斑驳的土墙早已看不出朱漆的颜色,连正门上悬挂的齐云观三个字,也是一半金漆一半黑,深蓝色的底子上都是虫蛀的空洞。胤禛一行人到达的时候,门上已经点起了白色的灯笼,光线在风中一摇一晃的,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令人诧异的是,夜幕降临,这个道观灯也点上了,却是正门大开。走近一看,果然和纪容舒的描述一样,无论是大门口,还是石阶上,只要是有遮蔽的地方,全都挤满了人,各处的屋子里都透着光亮,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穿着打了补丁的道袍,手里擎着一盏烛台,一路检查过来,风吹动他的须发和肥大的道袍,带出咧咧响声。

    这么一个人满为患的地方,让三位阿哥齐齐皱了眉,他们还有容身之处么?纪容舒却快步上前:“道长,我回来了。”那老道举起灯盏在小书生脸上晃过,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来啦,这是带了客人来啊,小老儿正好给几位留了地方,几位跟我来吧。”

    三位阿哥面面相觑,纪容舒却恭恭敬敬地:“谢谢道长。”老道充耳不闻,自顾自转身往道观的制高点,三清殿走去。纪容舒快步走到胤禩面前:“几位,这位道长是这里的观主,是有名的大善人,本人都不知道多少岁了,每年都会把香油钱全都拿出来做善事。大家都尊称他为玉清半仙。”

    三人一听肃然起敬,跟着纪容舒追上老道的脚步,这时他们才发现,老道看上去佝偻着背,白发白须,脚上还穿着破了洞的鞋子,但是脚步轻健,一直保持不紧不慢的速度,仿佛不知道身后跟着人一样。

    到了三清殿门口,廊下石柱旁全是横七竖八的人,靠着的倚着的,有睡着的有半眯着的,看见老道来到跟前,一个个迅速爬起来给老道士行礼,老道温和地摆摆手,踏入殿内。

    这座三清殿和大家想象的一样窄小,陈旧,昏暗,还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味道,地上同躺满了人,只在正中央留出一条走廊。老道沿着这条走廊一路走到三清的神像面前,炉内的清香还燃着,老道恭恭敬敬地给神像行礼之后,才带着三人绕过神像,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饶是四人有心理准备,知道条件不会太好,但是也没想到,老道所谓留的地方回事一张长条形的供桌的桌底三人齐齐黑脸,连纪容舒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尴尬地看着老道:“道长,这,这怎么可以,他们……”

    老道横了他一眼:“你却不住这儿,那边的柱子才是你的位置,”说罢烛台一扬。纪容舒苦着脸:“我在哪儿缩一宿都没关系,可是他们……”老道士双眼一眯:“你看看,一路上走来的他们,他们还有他们……怎么,他们住得,这几个便住不得?你可知有多少人连这一方桌肚都住不起”

    纪容舒不说话了,只是为难地看着三位阿哥,胤禛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胤禩皱着,眉头看四哥,还是胤祥发话:“行哥几个宿一宿有什么难的,他们住得,咱们便住得”胤禩看向他:“你……也罢”说完竟不顾大家伙看着,一躬身,第一个钻进桌底,靠着墙闭上了眼睛。惊得身后的陆九差点惊声尖叫,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过

    胤祥第二个钻进去:“哥,你过去一点儿,好歹给我留点儿地方……”胤禛却是原地不动。老道士只是看了看钻进去的两个人,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剩下的诸位,随老道来吧,还有地方。”胤禩的两名家丁首先发话:“道长,俺们就不用了,乡下人,门上靠靠就行了,谢谢老道费心了。”胤禛的侍卫看看主子又看看老道,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最后胤禛无奈地说:“你们跟着道长去吧,跑了一天了”

    老道这才把目光定格在胤禛脸上,烛光微闪,冷面王没有任何表情。老道甩甩袖子,带着人走了,纪容舒走过来跪趴在地上:“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道长他怎么会……”胤禩眯着眼假寐:“行了,你不是累得腰都散架了么?休息吧……”

    胤祥担忧地望着外面原地不动的胤禛:“哥……”胤禩一看他这样,叹了口气。胤禛听到他叹气,脸上表情一凝,竟然就地盘膝而坐,靠着桌腿,入定了。胤禩带来的两个庄丁面面相觑,拿出包裹里随身携带的水壶和几张烤饼递给胤禩和胤祥:“主子,用点儿吧。”

    胤禩接过饼子和水,一边的纪容舒看得眼睛都直了,偶像的侍卫都这么给力啊,不用胤禩提醒,纪容舒就领到了自己的一份,兴冲冲地跑到自己的铺位去做善事了,好大的一张饼子,怎能不与人分享呢?

    不一会儿,大殿里传来一阵烤饼香气,胤禩和胤祥两人分吃了一张饼子,这才互相依靠着闭上眼。然而毕竟从未尝试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坐着睡觉,两人怎么都睡不着,胤祥时不时地还要探头张望胤禛的情况。

    胤禩闭着眼,靠着墙,回想这一路走来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竟然全被采萱给说中了地方官”太忙“顾不上百姓生死,黎明在死亡线上挣扎,一脚人间一脚地狱。皇阿玛,这就是你治理的天下?这就是你自诩的盛世么?竟然被一个内宅女眷一眼就看穿了,她甚至不用实地考察就知道这里缺什么,要怎么做皇阿玛,您可真该来看看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众生平等(二合一)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众生平等(二合一)

    就在胤禩靠着墙壁想心事的时候,外头的风渐渐大了,由于殿门两面敞开着,穿堂风慢慢从舒适变为阴冷,一直没有睡着的胤禩第一个感觉不对,这晴了许多天,老天爷终于要下雨了么?殿里的其他人睡得正熟,对于灾民们来说,只要不是天塌地陷,风大一点小一点其实无所谓。

    很快,胤禩的猜测被证实了,夏日的雨总是来得那么兴师动众。一时间狂风大作,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睡在殿外的人们纷纷涌进殿内,一下子大殿里响起了噪杂的人声。大家都在抱怨这要命的天气,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这会儿又下雨了。

    两名靠在门上的家丁第一时间直起身,放外面的人进来而后关上了殿门。一个在胤禛身边坐下,一个在胤禩的面前坐下,用背把里面的两个人遮得严严实实。胤禩放心地再度闭上眼睛,身边的胤祥睡得像个孩子一样,身体已经完全放到在地上,头枕着胤禩的腿,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四哥和八哥顶着,他根本没压力。

    雨一直下着,时不时有雪亮的闪电在眼前一闪而过、胤禩闭着眼,耳朵里不时传来灾民的或抱怨或担忧的议论,想着自己堂堂皇子,竟有一天会被老天逼到如此境地,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困苦,想起老道士的话:“别人住得,他们为何住不得?”

    胤禩的心里一紧,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把自己和平民百姓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他们和他们,刨去一切的身份地位和光环,最后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他们都是人,都是大清子民。

    外面的雨下得大殿里的人们人心惶惶,这样一场大雨,会给本来就严峻的水灾增加多少砝码?老天爷不管不顾,端起长江往下浇。胤禩听在耳里,思绪翩迁。

    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夜的雨水使得原本就千穿百孔的苏阳江堤全面馈塌,原先制造江堤用的材料猫腻全部裸露了出来,无数老百姓跪在齐腰的水里,手里捧着挖出来的稻草破布,放声大哭。这就是保护他们人生财产安全的百年大计,这就是他们寄予全部希望的大底堤,这就是官府连年苛捐杂税的全部理由

    苏阳的百姓彻底愤怒了他们故意让这些“豆腐渣工程”保持原样,等着京城来的“上差”好好看看,这就数十年寒窗一朝得第的父母官干的事儿

    一时间,原先还传播这大灾有大爱的重灾区被骂声取代,百姓们聚集在县衙,要求县太爷给个说法,为什么这堤坝竟是年年修年年漏?朝廷每年下拨的维修款项到哪儿去了?国之蛀虫,大厦将倾的论调开始甚嚣尘上。

    义门的学子们见如此情形更是怒不可遏,质询信雪花片般降落在两江总督和河道总督的桌子上。却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于是,义门上下又一次想起了“万能”的八贝勒。身在京城的敏芝苦逼了,胤禩不在,东庄每日来往的信件不断,前面还好好的,歌颂慈善的力量,现在怎么又变调了?

    嗯?江南堤坝造假??豆腐渣工程?这你和户部工部还有左都御史说呀,跑到我这儿告状算是什么事儿?难道我这儿是大清的信访办么?

    为难中的敏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人可以商量,只能默念着对不起,看信件一天天地堆砌起来,祈祷着康熙无孔不入的侦探网这个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被每天只关注勾心斗角。

    不过,这并不是她的幻想,康熙在曹家确实已经得到了堤坝造假,灾民大闹县衙的事儿,义门的信也有几封落入了他老人家的手里,那些激烈的言辞让老康同志面上无光。是啊,自己竟然消息闭塞到这种程度,年年下拨的救灾银两,多到他自己都不计数,居然全被这帮“蛀虫”消化了

    朕每每想着保护官声,低调处理贪腐,对于下面的小打小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放过的都放过了,你们这帮废柴不但不体谅朕的苦心,还变本加厉,逼得老百姓走投无路,官逼民反,你们这是在替朕办事还是在替朕坏事啊

    这一下子,胤禛走狗屎运了,康熙原本觉得老四的手段太过激烈,不可取。在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贪腐大案之后,又觉得老四的手段够直接够干脆,这帮子废柴,就该默默无闻地死去,这样既不堕了朝廷官府的声威又能解心头之恨,岂不两全其美?

    于是,康熙默认了胤禛这样简单粗暴的做法,在得知消息他们正在往苏阳县方向去的时候,他下了一道谕令:江南的各级地方政府要对义门学子采取全面配合的态度,官民一心,共抗天灾。

    此令一出,江南官场一片哗然,当官的全体顶着一章苦逼脸:皇上啊,这帮读书人没有咱们支持都嚣张的不知道爹妈是谁了,您这一道谕令一下,他们岂不是更加目无法纪,太子殿前遛马,县衙大堂骑驴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老爷子留给他们的最后的晚餐,很快,一场巨大的风暴将令他们全体堕入阿鼻地狱。

    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