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第14部分阅读
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 作者:rouroushu
禩没有回房睡,这一夜,八贝勒书房里灯火通明。这一夜,南庄一共放飞了五十只信鸽,万籁俱寂的夜,江南义门学堂和曾经受过何焯兄弟恩惠的士子们聚集在狮子巷何家老宅,商讨进京告御状。何凝玉趴在女牢的草垛上,心里惦记着出发告状前放出的信鸽:福晋,当你收到信的时候,凝玉已经不在了吧……不过没关系,贝勒爷和您一定有办法替父亲申冤的,只是福晋,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何焯此时却不在苏州府的监牢,他在江宁两江总督府的牢房里,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苏州已经因为他乱成了一锅粥,也不知道未来整个江南省,将掀起巨大的风暴,他坐在草垛上,身姿挺拔,在他面前,是讨来的文房四宝和皱巴巴的黄草纸,他还在做学问,还在写著作。
这天,胤禩销假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和硕温宪公主的葬礼,胤禛主祭,胤禩陪祭,胤祉是司仪,佟家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出席了,和硕额附舜安颜披麻带孝在公主灵位前哭得昏过去,胤禛一脸的悲戚,只有胤禩一言不发,目光平和,温声劝慰额驸和佟府上下人等,顺道以陪祭的身份参与会见了佟家的大家长佟国维。胤禛以外孙礼见之,而胤禩和和胤祉则是以晚辈的普通礼仪见之,亲疏关系一目了然。
敏芝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跟着一众妯娌逛了一圈佟府,又逛了一圈公主府,稍微挤了挤眼睛,连话也懒得说一句,只坐在七福晋身后当鸵鸟。一天下来居然也累得够呛,然而这次胤禩并没有接她一起回府,而是告诉她他要回吏部,就甩手走人了,敏芝也不在意,和妯娌们扯了几句就上了回家的马车。
走到半道上,她忽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南庄的葡萄干晒得怎没样了,随即吩咐驾车的陆九:“走!去南庄!”然而车子还没到南庄,就看到周贵快马飞驰撞来,敏芝把他拦下来一问才知道是南边来的信,还想着凝玉给她报告什么好消息,坐在马车里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结果一看之下魂飞魄散,信最后的署名是凝玉绝笔!敏芝在车里暴走了:”小陆子,不去南庄了,直接回府!周祥你跟着一起回府,我有话问你!”
回到府里,敏芝直接闯进书房,揪着周贵的衣领就开炮:“说,南庄最近是不是信鸽往来频繁?”周贵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吓得半死,一听她问信鸽的事儿,又平静了:“回福晋的话……贝勒爷昨天深夜派了人来,放飞了五十只……”敏芝一个惊跳,五十只?要知道,鸽子都是定点飞行的,它们只会飞固定线路,也就是说,胤禩至少把信鸽送给了不同地点的五十个人!八爷党的大幕拉开了吗?
胤禩还没回来,敏芝急得在书房里转圈圈,吩咐门上见到胤禩立刻告诉她,脑中转过几千几万种可能,心疼得犹如几把刀子同时在割。如果不是她多事,放凝玉回苏州,她就不会去告状,父亲下狱,顶多就是担心得吃不下饭或者掉几滴眼泪,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是她的错,改变了凝玉的命运,只要一想到凝玉可能在牢里受苦,可能经历了满清大堂上的那些酷刑,甚至可能死在牢里,她就觉得似乎有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窒息。
胤禩……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盼望他出现,盼望他给拿个主意,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无助,她什么都做不了,看着凝玉的信和状纸,她似乎看见了满眼的鲜血淋漓,凝玉,你可千万要撑住!
深夜,敏芝一个人在大门口转圈圈,秋菊和喜鹊急得不行:“福晋,您歇会儿,吃点东西,贝勒爷马上就回来了,管家已经去请了!您好歹到屋里等啊……”敏芝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都快疯了,一把甩开秋菊伸过来的手:“你们都别管我……我就在这儿等他……”
秋菊吓得倒退三步:“福晋……”喜鹊也被吓住了,自家小姐什么时候那么暴躁过?顿时,两个人都僵在那儿不说话,敏芝先是在天井里转圈,而后又到门口,扶着门框向外张望,直到门上灯笼挂了一排,看门人说要关门了,她竟然站到门外面的街上,这可把秋菊和喜鹊急坏了,塔拉嬷嬷也出来了,连带胡氏和陈氏都被惊动了,下人们纷纷出来看发疯的福晋。
贝勒府上下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敏芝全然不顾,心心念念都是远在苏州的何凝玉,不知道是不是像她信中所言,会被拘禁和用刑,站在路上,她终于感觉出夜风吹在身上是凉飕飕的了,塔拉嬷嬷见她失魂落魄只得取来披风给她罩上,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不知道过了多久,敏芝觉得一个世纪都过去了,八贝勒府的灯笼才晃晃悠悠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一点灯光,落在敏芝眼里,仿佛是暗夜中的启明星骤然放大一般,人情不自禁地奔出去……
车夫吓坏了,暗夜里就看到一只大蝙蝠朝着车架飘过来,大骇之下收住缰绳:“什么人?”敏芝气急败坏:“是我,是我啊!”车夫吓坏了,滚鞍下马:“福晋吉祥!”车帘掀起,胤禩的头探出来,一见敏芝这幅摸样,也惊住了:“出了什么事?还不快上来,深更半夜,成何体统!”说着把手伸给她,敏芝想也没想借着他的手一步登车,还没坐到里面,揪着他的衣服就说:“凝玉……她到底怎么样了?”
此言一出,胤禩的目光瞬间冰冷:“你怎么知道?”敏芝完全无视他的态度:“凝玉来信了,她说她要到府衙去告状,如今十多天过去了……”胤禩面罩寒霜:“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别搀和了!”敏芝一听顿时火了,凝玉和牧仁都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能不管呢:“凝玉她,她送了状纸来,我怎么能不理,毕竟我带了她许久,你救救她,府衙大堂哪是那么好过的,这堂上的刑罚……”敏芝不寒而栗:“我求你,救救她……”伸手抓住胤禩的衣袍,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这个人,虽然他知道在政治斗争中个人的牺牲可以忽略不计,必要的时候,何焯都能舍弃,何况是个十多岁的女娃娃,但是她对他抱有希望,因为她记得他对何焯有过许诺:你是胤禩的师傅,我当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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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无谓的争执
胤禩愣住了,手被拖住,忘了动作,她刚才说什么?求他?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姑娘,她求他?她不是连亲舅舅都可以舍弃的吗?还言之灼灼地排着天地君亲师的顺序。此刻她居然为了何凝玉求他?脑中瞬间回想起当日在草原,她奋不顾身扑向牧仁的场景,那时她和他不过相处数天而已,为什么她愿意为这些没有亲缘关系的人这般付出?
伸手探上她的脸颊,一阵微凉,胤禩一阵喟叹:“你在街上等我,就为了何凝玉?”敏芝一个忡怔:“凝玉……”胤禩大袖一摆,把她揽入怀里:“回家再说吧……”还是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气,敏芝有一瞬间的迷惑,随即抬头:“你早已经知道了?”胤禩揽着她:“不比你早多少,凝玉这丫头,是被你教坏了啊……”敏芝的脸贴着胤禩的衣襟,竟然兴不起半点起身的念头,幽幽地说:“如果当初不放她走……就好了……”
车架绕到边门直接进入府里,两人下车后直接到了书房,贴心的秋菊一早摆好了温热的牛奶和糕点,其他下人一早被赶回工作岗位,书房里,胤禩伸出手:“把状纸拿来我看看……”敏芝地递上状纸,人就站在他身侧,紧张地看着他的反应。胤禩扫了一眼状纸惊咦了一声:“这和万言书的内容不太一样啊……”敏芝一听他这么说,马上接口:“何先生下狱,罪名是写反诗,图谋不轨,可是这反诗谁也没见过,按照凝玉所说,两江的大堂根本审也不审就将先生收押了,又没有宣布刑期,这事情透着古怪,万言书的事儿是义门学子共同起草并署名的,按理说动静应该很大才对……”胤禩横了她一眼:“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迅速给凝玉上刑并收押,以雷霆手段将影响缩到最小!
敏芝听到”上刑“两个字脸上顿时血色褪尽:“凝玉真的被用刑了?那她现在……”“生死未卜……”敏芝脚底下一晃,几乎站不住,胤禩一把揽住她:“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务必保住她的性命。”敏芝根本不信,北京到苏州,一千多公里,换做现代,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几秒钟的事儿,可是这是在古代啊,等你想办法,那边人头都落地了:“怎么办,这隔山隔水的,她连十岁都不到……”胤禩被她急切的语气弄得有些心烦:“你要么安静点,要么回房去!”
敏芝气息一窒,低下头,往软榻上一坐:“我等你……”胤禩坐在椅子里,捏着薄薄的状纸发呆,这件事情还不是一般的辣手,如果江南士子真的闹起来,先生图谋不轨的罪名就算坐实了,到时候那边的人再给他安一个煽动民怨的罪名,他真有可能人头落地,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事态控制住!低头再看何凝玉的状纸,猛地一拍桌子:“来人!”软榻上的敏芝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胤禩一拍桌子,她一个箭步冲过来:“你想到办法了?”
胤禩嘴角一勾:“万言书能压下来,血书我看你怎么压!”敏芝被他唬得一个机灵:“血书?什么血书?”胤禩扬扬手里的状纸:“这就是了……”陆九进来:“奴才在……”胤禩迅速拿笔在状纸背面写了几个小字,拿专用信封装了:“立刻送出去!”陆九瞄了一眼信封,神色凝重:“嗻!”
陆九出去以后,敏芝担忧地问:“你想怎么做?”胤禩没有正面回答:“帖学名家的女儿,这字果然有气魄,这一纸状词,恐怕也不乏义门上下的心血了……”敏芝这会儿哪里还在乎什么气魄不气魄:“你……”胤禩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她:“事情很快就会有眉目了,你刚才说求我,你拿什么求我呢?”
“啊?”敏芝没想到他有心思问这个问题,退了一步:“我……”胤禩上前,忽然绷着脸:“身为皇家内眷,深更半夜站在大街上,搞得府内人心惶惶,这是作为福晋该有的样子吗?”敏芝被他的严肃吓到了:“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是封建社会啊,她实在是被急昏头了,这要是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儿,她的名声就全毁了,说不定还要带累胤禩遭人诟病,一时间一时曯目光暗淡:“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胤禩嘴角一勾:“错了就要罚……”敏芝身体一顿:“罚什么?”胤禩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凉透凉的牛奶:“罚你去把这碗奶子温了给我……”敏芝如蒙大赦,端起碗就往外走:“是!”不知道是不是过份相信他已经想出办法救凝玉,心里一松,也不看路,直直地朝着内外书房中间的隔断上撞了上去,胤禩只听见“咚”的一声,转头一看,差点笑出声来,某人摸着脑袋站在那儿,碗掉在地上,牛奶撒了一地:“你都不看路的吗?”敏芝摸着脑袋懊恼,真是太傻了,居然在他面前出这样的丑:“对不起,我……我去换衣服……那个……会让秋菊送来……”
胤禩哼了一声没有接茬,看着某人落荒而逃,后脚就跟出了书房:“你就不怕再绊着……”敏芝敏倽根本不睬他,逃一样回到自己房间,那速度,让站在书房门口侯着的秋菊只觉得一阵风吹过:“福晋……”胤禩示意她回房歇着,自己慢悠悠地晃到敏芝的房门口,听着里面气急败坏的声音:“快,拿毛巾来……”“哎,小姐,您也真是的,这么大的柱子都能撞上,都红了……”“我这不是没注意嘛……”
估摸着里面差不多了,才让人通报:“福晋,贝勒爷来了……”又是一阵稀里哗啦,塔拉嬷嬷过来开门:“贝勒爷吉祥……”胤禩哼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吧……”嬷嬷和喜鹊同时往内室瞄了一眼,一躬身,退了出去。
内室的敏芝已经换好了一身家居服,淡粉色的中衣,外罩一件绯色的袍子,一条桃色的襦裙里面是粉色的长裤。头上发髻早已除去,只拿一条粉色的带子随意拢了些发丝系了一个蝴蝶结,听见胤禩的脚步声近了,忙掀起帘子走出来:“你怎么跟来了……”胤禩看她这身打扮,只是一个闪神就恢复过来:“我不可以跟来?”“啊,没有,那个……”敏芝忽然觉得胤禩看她的眼光有些怪异:“那个……我去铺床……”刚一转身,帘子就被打起,胤禩的声音跟进来:“大热的天,放什么帘子……”“呃……嗯……”敏芝忽然觉得有些压抑,呼吸不畅的感觉,背后的胤禩仿佛周身都带着低气压,为什么他一走近,她就有种头晕胸闷的感觉。平一平气,静一静心,拉开毯子透了透。一转身,鼻尖贴上了衣料,想往后退,没想到身后就是床,小腿肚撞在床沿上,一个没站稳,双手惯性地抓住眼前的衣料:“啊呀……”胤禩不明白她今天到底是什么状况,一会儿撞头一会儿撞脚的,伸手一捞,正揽着她的腰:“站好!怎么回事你!”
敏芝心如鹿撞:“你……你没事站那么近干什么……”胤禩被她搞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敏芝挣脱他的怀抱,绕到床的另一边:“没什么,安置吧……”掀开被子都往里面钻。胤禩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你今天是怎么了?”“啊?”敏芝诧异地看着他,但是一对上他的眼,瞬间慌乱地低头:“没事啊……”胤禩咬牙了:“过来……”敏芝听到这个声音知道他生气了,小碎步蹭过来:“在……”
胤禩看着拿头顶对着他的女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啊?没有啊?”敏芝莫名抬头。“真的没有?关于何凝玉的事儿,你还知道什么?”“我……信你都看过了,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啊……”胤禩哼了一声:“是吗?”敏芝有点莫名其妙了:“就是啊,你怀疑我还有其他消息来源?”胤禩凤眼一眯:“如果不是有事瞒我,你怎么魂不守舍?有穿着外衣睡觉的吗?”
敏芝的脸蹭得一下烧红:“我……不是……我……”胤禩一甩袖子:“不说实话是吧?行,何凝玉的事儿,你别指望了!”说罢头也不回走出内室。敏芝看着突然生气的胤禩,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浑身气力一泄,软倒在地上: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又羞又恼之下,捏起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地,真是没用啊……外面秋菊和喜鹊听到房门呯得一声,连忙出来看,却看到贝勒爷一脸怒容拂袖而去,福晋坐在地上脸色灰败,一时间惊慌失措:“啊呀,福晋,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五十五章 昏倒了
没人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了。甚至连敏芝自己都弄不懂自己是怎么了,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薄荷香,可是刚才那股巨大的压力是怎么回事,她直觉地想要逃跑,深吸一口气,今晚,她是丢脸丢大了,明天,府里上下都会传胤禩从她屋里摔门而出的事儿吧……没心情安抚惊慌失措的秋菊和喜鹊,只是有气无力地吩咐一句:“我没事,你们下吧。”甩开两人回转内室。
床还是那张床,毯子已经铺开了,站在床沿上,回想刚才的一幕,敏芝简直想抽自己耳光,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刚才在门口等他的时候还好好的,自己真是魔障了吗?脱掉外衣,敏芝伸手结发带,一瞬间想起胤禩的手轻轻抚过,打散她的发髻,然后捻起她的头发。脸不可抑止地烧起来,心跳加速,他好像就喜欢玩自己的头发,刚才在书房里,原本讨论得好好的,他一岔开话题……敏芝脱了鞋袜坐到床上,拿毯子把自己裹了,就着这个姿势开始想东想西。
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跳,就这样迷迷糊糊一夜过去,夏日的白天来得特别早,敏芝只觉得一晃眼的功夫,天就亮了。疲惫地闭了闭眼,突然间想起他昨晚临走时的话:“何凝玉的事儿,你别指望了!”顿时从床上弹起来:“来人……”喜鹊从耳房里出来,一看到敏芝的样子吓了一跳,自家小姐披头散发,双目充血,脸色苍白:“小姐您……您一夜没睡吗?”敏芝胡乱抹了一把脸:“贝勒爷呢?”喜鹊有些为难:“小姐,这才五更天呢,您睡会儿吧。”敏芝有些不耐:“我问你贝勒爷呢?”喜鹊咽咽口水:“昨晚……昨晚,秋菊姐姐说……看见爷进了胡格格的院子……”
敏芝一愣,心里原本涨起来的潮水瞬间全退:“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躺倒,把自己蒙在毯子里:果然还是小老婆贴心啊。翻一个身:我就不信你不救凝玉,她可是何先生的心头肉。再翻一个身:装什么装,明明喜欢和小老婆温存还假模假式地不愿纳妾,摆什么臭架子……
躺在床上的敏芝一边翻烙饼一边数落胤禩,天光大亮的时候才睡去,好在喜鹊贴心,一早把屏风和软帘放了下来,敏芝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胤禩一早出去上班,根本不在府里,喜鹊进来给她梳头的时候也没说什么。直到她照例到走廊上纳凉,才发现周围下人们躲闪的目光。虽然她知道昨晚房里的事情瞒不了任何人,但是这样被人目光质询,敏芝还是觉得吃不消,干脆,转移阵地,去书房吧。可是一到书房,看见昨天自己撞的那根柱子,某人又想起笑得很耀眼的脸,暗自啐了一口:你这个花痴,昨晚他在小妾怀里温存,哪里记得你,你激动什么呀,心跳什么呀,都是白搭!
恨恨地想着心事,伸手想拿账本,才惊觉自己早已经把隔间给撤掉了,账本全部摞在自己屋里呢,脸一僵:“去,把最近十天的账本拿来。”秋菊应了一声出去了,福晋今天心情不好,还是少惹为妙!
秋菊刚出去,敏芝才想起,自己早饭中饭都还没吃呢,这会儿肚子抗议了,心里又记恨一边胤禩,都是他,害的她把早中饭一起睡过去了,好在贴心的秋菊不但送上账本,还送来一盘冷面,醋和辣椒比例刚刚好,拌上肉末,满室飘香。敏芝就一边看账一边吃面,一盘面条吃了一个时辰还没吃完,就听外面一声冷哼:“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在书房吃东西的?”敏芝一惊,筷子掉地上:“你……你怎么那么早”“出去!不是你说书房重地不能不得擅入的吗?”敏芝尴尬地站起神:“我……”
胤禩眼睛一眯:“怎么,这条禁令还要区别对待?”敏芝一窒,抬眼看胤禩,又是没有任何感情se彩的冷视,他好像很久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他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敏芝一想到昨晚莫名其妙的自己,心里就一阵发虚,但是又想到他因此在胡氏那儿过夜,仅存的愧疚就当然无存了,抱起账本对着他屈膝:“是,我这就出去。”说罢就往门外走。“等一下……”胤禩叫住她:“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留给谁看?”
敏芝回头一看,是自己吃剩的面条:“对不起,我会让秋菊来收拾……”胤禩一个斜眼:“谁吃的谁收拾……”敏芝一顿,退回来,账册边上一放,弯腰去捡筷子,也不知是晚上没睡好,还是夏季容易低血糖,敏芝只觉得头一晕,眼前一片漆黑,一个前冲,头撞到桌脚上,咚得一声,人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不说,冷汗淋漓。胤禩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敏芝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晃了两晃一个字也没说就栽倒在地上了。
这下可把胤禩吓得灵魂出窍,一把把她从地上抄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吩咐:”来人啊……快把大夫找来……”顿时阖府上下一阵慌乱。
敏芝只觉得头很重,眼前白茫茫一片,她拼命想看到或者抓到什么,却是徒劳。不一会儿,眼前闪现出养父带着金丝边儿眼镜一脸的严肃:“小敏,写字时要专心致志,不要东张西望!”一会儿又是养母带着一头大波浪:“啊呀小敏啊,来来,对着电脑时间长了呢,就要做做面膜,不然皮肤会暗黄的。”接着是福利院的院长:“敏芝啊,你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要常来看弟弟妹妹知道吗?我们会想你的……”爸爸,妈妈,院长妈妈……
景象再一转,是一个稚龄女童,梳着两根麻花辫,红衣红裙手里还拿一串冰糖葫芦,她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朝她跑来,跑到眼前的时候笑眯眯地把手中的糖葫芦伸过来:“给你……很好吃的……”接着,还是这个女孩,还是那根糖葫芦,背对着她越走越远,不时回头看她:“糖葫芦给你了,你要开心哦……”
最后一个场景,一个形容消瘦的女子,同样的红衣红裙,披了一件同样鲜红的斗篷,敏芝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一团红影飘来:“都给你……全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红影消失,四周还是一片白茫茫,敏芝以为自己的眼睛被撞坏了,急得不行,自己不会变成双目白内障吧?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呢?
此时敏芝的房间里,胤禩正在外间来来回回兜圈子,大夫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得到消息的胡氏和站在门外拨着念珠,天已经完全黑了,陆九拽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奔进来:“爷,太医来了……”
老头儿给胤禩行了个礼,起身摆开家伙事儿,隔着帕子,把手往敏芝的脉门上一搭,另一只手捏着胡须,仿佛在品味什么。胤禩坐在外间的靠背里,一张脸阴得可怕,刚才她倒下去的时候,额角分明已经渗血,这个女人,一定是怕吃药所以不肯告诉别人自己身体不舒服,昨晚那么古怪的表现肯定是她在拼命按捺,哼,等她醒了,他一定要她好看!
不一会儿,老太医从里面出来,胤禩连忙问他:“她是怎么了?”老头儿颤颤巍巍作了一个揖:“启禀八贝勒,福晋额上的伤不碍事,只是这病症仿佛是阴邪入体之兆,福晋最近是不是受了……寒……”说这话,太医自己心里都没底,六月正是酷热的时候,哪里来的寒气……胤禩眉头一皱:“可否根治?”太医这才放松下来:“启禀八贝勒,病因虽然蹊跷,但病症却容易解,臣这就去写方子。”“有劳太医了。”
床上的敏芝依然昏昏沉沉,仿佛失去了知觉,嬷嬷和秋菊她们绕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看,塔拉嬷嬷听说小姐是阴邪入体,想起万恶的冰激凌来,嘴里叨念着下回一定要坚持立场,坚决不让敏芝再多吃一口。
不一会儿,药方开好了,陆九去抓药,太医领了赏,胤禩又亲自把他送出门,把老头儿激动得手足无措,就差没磕头谢恩了。苦逼的敏芝在无意识地情况下被灌下了一碗“墨汁”,胤禩一看她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吩咐加派人手守夜,自己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敏芝不知道,就在自己昏迷的这一夜之间,刑部收到三根羽毛的加急文书,汉尚书王士祯当日值班,打开文书一看,披上衣服坐了轿子连夜敲开满尚书安布禄的家门,两人紧急磋商了一夜一夜,第二天一早,王士祯回来府衙,下人送进来一个信封,说是翰林院院首交给大人的信。某人打开信封一看,顿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第五十六章 其实不值钱
这天,康熙皇帝破天荒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驾临太和殿,要知道,平时皇帝临殿,多在武英殿或文华殿,只有遇到特别重大事件或者庆典的时候才会临太和殿,而且都是事先通知好了大家应该去哪里排队。
然而当大家在武英殿朝里等那声:“皇上驾到,众臣早朝”迟迟等不来的时候,大家疑惑了,皇上没说今儿不早朝啊……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眼尖的人发现,今天刑部满汉尚书一个也没来,什么情况?正在大家各种不解的时候,三个太监奔进来,手里都拿着净鞭,扯开嗓子:”皇上有旨,太和殿议事!”三个声音叠在一起,瞬间传遍了整个朝房区,顿时,群臣如冷水入热油锅,一下子各种声音爆开来,有猜黄河大水的,有猜番邦进贡的,各种猜测层出不穷,猜测归猜测,老板说换地方办公,大家自然是要遵从的,于是大小官员排着队陆陆续续赶往太和殿。而两位刑部尚书,早已在那儿恭候多时了。
众阿哥们随插手各部事务,但都不是法人代表,自是不能上殿见驾的,但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得知康熙今天的反常,一时间各种消息探子扑向太和殿。然而,直到退朝,众人出来,他们都没能得到任何消息,只看到大臣们脸上都是面无血色,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
江南数千学子聚集在扬州两江府衙,要求公开审理何焯反诗案,刑部收到江南急件,和卓之女何凝玉亲笔,千字血书,替父鸣冤!康熙震怒,命刑部紧急诏令苏州府,将何凝玉护送到两江总督府,案件于九月上旬某日延期审理。
坐在吏部办公室的胤禩得到线报,满意地嗦了一口茶水,九月啊,皇阿玛应该是想亲自莅临指导吧,这样何焯父女的命至少都能保住了……
毓庆宫里,太子目光清冷:“一群废材,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居然让这种东西送进了刑部!不行,要通知舅公,把那些废柴处理掉,免得落入别人手中……
四贝勒府,胤禛在书房里,对着墙上巨大的“禅”字,目光幽深:“八弟,这招够狠!只是为了这两个人,你把你的根基都暴露了呢,哎,到底是年轻气盛思虑不周啊!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八贝勒府,敏芝自从那次昏倒后醒来,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不少,原本以为醒来能见到白色天花板的她,睁开眼发现还是白色纱帐,她幻灭了。默默起身,静静地听嬷嬷唠叨养生之道,听喜鹊抱怨,听胡氏不咸不淡地问候,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我是多想睡过去再也不醒来啊……爸爸妈妈……那个红衣女孩究竟是谁,什么给我了?什么都不要了,一串糖葫芦而已,搞的来像传家宝一样的,谁稀罕啊!
看嬷嬷端来药碗,敏芝捏着嗓子撒娇:”嬷嬷,我没事了,都好了,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塔拉嬷嬷根本不吃这一套:“奴婢劝您还是乖乖把药喝了,厨房里药材可是备足了的,这碗凉了,下一碗您还是要喝的。”敏芝哭丧着脸:“嬷嬷……人家梦到糖葫芦了……”嬷嬷眼神一闪:“小姐不是说,自己长大了,再也不需要糖葫芦了吗?”敏芝心一动:“嬷嬷,您再帮我编一次麻花辫吧……”塔拉嬷嬷把碗往敏芝面前一送:“小姐,无论您说什么都没用,这药,您是一定一定要喝!贝勒爷出门前再三叮嘱过了……”敏芝怨念:“嬷嬷……您到底向着谁呀……”塔拉嬷嬷一瞪眼:“都是真心为了小姐的身子,往后即便是柿子,也要掂量着给您用了……不然,您要是再来这么一下子,啊呸呸呸,瞧我这张嘴!”
敏芝彻底被她打败了:“哎,好了,我喝,我喝了这药还不行么……”拧着眉毛喝了药,嘟哝一句:“我这主子,一点儿威信都没有……”
就这么着,在每天两碗汤药的浇灌下,到康熙太和殿这一天,她终于能出房门走动了,先到陈氏的院子看看大肚婆,当然,她只是隔空远望了一眼,没有走近,毕竟人家现在非常时期。自己又是大病初愈,人家自然要提防着。
处理完这两天堆积的内务,敏芝在屋外廊下的竹榻上啃《战国策》,直到太阳偏西,某人竟然就在榻上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自己,睁眼一瞧,一抹深灰的颜色,某人半梦半醒间伸手一捞,抓住衣角往脸上蹭了蹭,一个翻身,眼看要从榻上跌落。忽的喉咙口一紧,某人不舒服地皱眉:“咳,咳谁,谁呀……”“我……”“额……咳咳哎,你,你回来啦……”敏芝怨念地揉着自己的脖子:没事拎人家衣领干什么。忽然瞥见他的衣服下摆有一处颜色偏深:“你衣服蹭到什么了?”胤禩的声音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你的口水!”这句话让还在梦中的敏芝彻底醒了:“哎,我……对不起……刚才太困了……”
胤禩叹了口气:“起来,清醒一下,跟我去书房!”敏芝揉揉眼,边上喜鹊递上温毛巾,擦了把脸,敏芝第一句话就是:“事情搞大了?”胤禩一愣:“你……”敏芝一撇嘴:“之前你说血书……这不是要把事情搞大的预兆嘛……”胤禩一甩袖子:“走吧……”
进了书房,胤禛站在书架边:“何凝玉应该没事了……”敏芝皱眉:“希望她能撑住……不对啊,应该没有搜出什么证据啊?”胤禩的目光锁住她:“什么应该?”“啊?我是猜的,先生当年拜在尚书大人名下,虽为之不喜,但只是性格不合的小摩擦,先生绝不会犯这等大j大恶的事,何况,先生学富五车,以他遣词造句的功力,怎会给人抓到把柄……”“你怎么不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胤禩瞥了她一眼。敏芝坐在软榻上:“本来没几个人知道的事儿,这么一来,两江三省咸使知闻了……”胤禩眼睛一眯:“还是何凝玉的状词打动了皇阿玛……”敏芝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胤禩沉默。敏芝进一步说道:“凝玉的状词到我这儿的事儿,估计义门上下都是知道的,如果这次先生和凝玉顺利开释,两江三省的士子恐怕将口口传颂您的恩德了……”
胤禩气息一滞:“你什么意思……”敏芝走到他身边:“那天南庄放飞五十只鸽子的事儿,周贵说了,会不会太壮观了一点?”胤禩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会儿他们恐怕都在笑我傻,为了先生,泄了自己的底……”敏芝眼睛一亮:“其实不是?”胤禩回头看她:“是也不是……你不是说要让皇阿玛看清楚吗?你看,你前脚在养心殿前和四哥说话,后脚皇阿玛就到了我家……”敏芝一凛:“说的是啊……让皇阿玛看着,没什么可怕的……”胤禩的手在她脸上划过:“你又不怕了?”敏芝脸一红:“他老人家不在这儿我就不怕……”胤禩笑了:“你就这点出息……”胤禩的笑直接让敏芝恼羞成怒:“我又不需要有大出息……”胤禩的手指划过她的发丝:“你总是有理……牙尖嘴利……”
敏芝脸白了:“我,我没说什么严重的话吧……那天皇阿玛也这么说我了……我,我以后什么都不说了……这不是个好词……”胤禩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像在摸宠物:“不是才说不怕的吗?”他的笑容变了,变得好像棉花一样,温暖柔软,敏芝脸红了:“干嘛老是盯着我的头发不放……”
胤禩索性又把她都上的扁方抽去,让她的头发披散下来:“这支扁方不好看……”“啊?这是青玉啊,软玉中的极品,哪里不好看了……”敏芝反驳,好家伙,这一只扁方是她首饰盒里最值钱的了,六寸长,两指宽,面上刻了水波云纹,插住发髻怎么蹦达都不会散。所以她天天都只用这个。富贵又实用。
胤禩撇嘴:“你外公好歹也是做过亲王的,还说很疼你呢,青玉是最低等的玉料而已,也只你把它当宝……”敏芝吐血,果然是金字塔顶端的族群啊,败家,青玉都不放在眼里。被鄙视的敏芝不服气了:“我就喜欢它,不行吗?”胤禩随意地把手里的扁方扔了出去:“这个不配你……”敏芝眼看着一道青色弧线划过,急得要去抓:“你怎么能这样,这个很好啊……”然而她没有抓到,她急得推开胤禩就奔出去。胤禩被她弄得莫名奇妙,好在碰巧,扁方划过一道抛物线后稳稳地落在书桌后的软榻上,敏芝奔过去捡起来,摸了摸:“还好没事。”胤禩的眼神一下子寒了:“这扁方什么来历?值得你视若珍宝?”
第五十七章 女为悦己者容
敏芝傻:“什么什么来历?我梳妆盒里放着的,自是我的陪嫁了。”见她避而不言,胤禩更怒,一把抓过她的手臂:“到底是哪儿来的?”敏芝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啊,这应该是郭络罗采萱的陪嫁首饰,有什么好研究的:“这是我的陪嫁啊……”胤禩一点都不信:“一支毫无特色的扁方,你却说是极品,你骗三岁孩子吗?”
敏芝哑口无言:她忘了这是在清朝,软玉根本不上台面,哪儿有现代那么受追捧,现在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起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胤禩的手加力,敏芝觉得自己的骨头在呼救,心里一急:“你干什么,怀疑我什么?我的嫁妆自然是家人给的,不信你可以问塔拉嬷嬷或者喜鹊……啊呀,疼啊!放手!”
正巧守在外面的喜鹊进来:“小姐,怎么了?”敏芝一见喜鹊,大喜过望:“喜鹊,你来得正好:“这支扁方是哪儿来的?”喜鹊被问愣了:“这,这是三太太给您的添妆……”胤禩眉毛一拧:“安王府好大手笔……”喜鹊以为胤禩是嫌弃敏芝寒碜,顿时跪下了:“贝勒爷息怒,这事儿不能怪我们小姐,是当初福晋的意思……”胤禩推头看敏芝,敏芝嗫嚅:“我……我真的觉得不错……”
胤禩放开她,伸手捞过扁方,手一松,扁方掉在地上断成两截:“扔出去……”敏芝傻了:古董啊,就这么报废了:“你……”“惠母妃和太后都曾赏你首饰,怎么没见你戴?”敏芝垂头:“我……我也就在家里转转……”胤禩捻着她的头发:“去,戴出来看看……”“啊?现在啊?”机灵如喜鹊连忙起身:“奴婢这就给小姐重新梳妆打扮……”
胤禩勾唇一笑:“嗯,好机灵的丫头,赏你一个月月钱……”喜鹊躬身谢恩,推着敏芝出了书房,敏芝还云里雾里:“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梳妆打扮?”喜鹊很欢乐:“小姐啊,不是奴婢多嘴,您看这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您平日就是太过懒散,今儿奴婢一定把您打扮得美若天仙,保准贝勒爷满意!”敏芝黑线:“我就长这样了,再怎么妆,能美过额娘去……他美人儿看惯了的,除非我换张脸,不然怎么妆都是白搭……”
喜鹊没有见过良妃,却一直听敏芝说良妃有多美,在她认知里,自家小姐的质素也算不错,现在听敏芝这么说,老大不高兴:“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多不吉利,有奴婢在,一准儿让您美的跟画上的人儿一样,让贝勒爷眼前一亮!”敏芝一撇嘴:“随便吧,天知道他没事抽什么风。”
就这么着,敏芝被喜鹊“押解”回自己的房间,小丫头兴奋地叫来塔拉嬷嬷把敏芝的陪嫁箱子全部打开,顿时傻眼了:“小姐,您不会从来没动过这些箱子吧……怎么会……”敏芝斜眼一看,一箱成衣,两箱衣料,一箱金银器,一箱珍珠翡翠八宝首饰,她傻眼了:“我……没动过……”塔拉嬷嬷也懵了:“皇上下旨送聘礼的时候,福晋给您准备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些就不一样了,这些可是王爷亲自下令准备的,可都是稀罕物呢……奴婢也不懂,您怎么就瞧上了那支破……”
敏芝吐血,这是什么时代啊,一个奴才都那么大谱……敏芝完败,颓丧地坐在梳妆台前:“喜鹊……今儿本小姐给你做回人桩,你爱怎么收拾怎么收拾……”喜鹊乐颠颠地应了一声:“遵命,您就瞧着奴婢的本事吧!”
坐在凳子上的敏芝等啊等,久久不见喜鹊动手,转脸一瞧,小丫头把自己埋进了箱子里,一件一件的衣服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