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财女[全]第25部分阅读
重生之财女[全] 作者:yushuwen
海天贸易那里我会让细查,如果它是做走私起家,和天海帮真有关系的话,马脚很快就会露出来,如果不是的话,一个企业总是会有这些那些问题,捕风捉影也好,这些消息我会通过媒体放出去。 ”
“天海帮和海天贸易如果垮了,顾逸就失去了他的依靠,就和被拔了牙的老虎没区别,”她略一思忖,“文博地产那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到时候你还得帮我放点消息出去,只是这样做的确很麻烦啊。”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他知道她在惦记着做空的事。
“好好好,我答应你,这次只喝汤,不吃肉。”她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野心,这种龙困浅滩的感觉真是不好受,虽然也许不主动坐庄,但面对极有可能一夜暴富的机会,很少人能够不动心,按照她之前的计划,只要操作得当,这一单很有可能能让他的资产翻五倍以上。
“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适可而止吧,别把人家都当成傻瓜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语带宠溺。
“唉,我倒是越活越傻了,”她苦笑,“得承认这次是有点失去理智了,老实说,我对顾逸也许还没有那样的仇恨,而对那个想要用卑劣手段置我于死地的人恨得更深一些。”
“你觉得是宋青青?”简洵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不是吗?除了她还有谁有那个能耐打通关节,而除了她又有谁和我有那样的深仇大恨。”
“我觉得未必是她,她大可以把你交给顾逸,既可以试探他的意图又可以毁了你,而那个幕后的人显然觉得把你交给顾逸还是太便宜你了,才会用那些恶毒的手段。”
“也就是说那个人对我的恨比宋青青还强烈?”范雨瑶觉得匪夷所思,她并不觉得有得罪谁啊。
“我的直觉,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简洵正色道,“不然你搬过来,让我保护你吧。”
范雨瑶张口结舌,“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
一个枕头向他飞去。
“你这个色胚子”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见梁爷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见梁爷
“这顾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钟文博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他背后竟然有天海帮?这不是明白着天海帮要把爪子伸到南州来,难怪梁昊会和他翻脸哪怕在梁氏最落魄的时候,我都不敢落井下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没想到竟被天海帮钻了空子,这可是南州,惹了梁氏这条地头蛇,他们还真以为……我可真是糊涂了”
“其实现在也好,至少我们知道顾逸的目的了,分明就是天海帮想借我们扩张势力。”宋青青力持镇定。
“好个屁”钟文博拍桌大骂,“这下好了,我们被绑上贼船了”
“说不定谁胜谁败呢,苏大峰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当年他的威名也未必逊于梁爷,梁爷这么多年不管事,梁氏又因为之前的事元气大伤,若是苏大峰真把梁氏弄垮了,对我们文博地产倒是一个机会……”宋青青沉吟道。
“你懂什么?”钟文博冷笑,“梁爷究竟管不管事,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陶一华在牢里莫名其妙地心脏病发作死了,这背后没有梁氏的影子你信吗?当年陶一华多少风光,手下遍布全省,现在呢?一个一个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小看梁氏,至于天海帮,就算他们真的成事了,我们也不过是他们的傀儡而已”
他钟文博能混到今天,还能让梁昊他们称他一声“老狐狸”,就绝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在南州一直处在被压制的地位,不是因为他没有野心没有抱负,而是因为他对梁氏的那位梁爷心怀畏惧,虽说当年他和陶一华走得近,但有些事尚在梁爷容忍的范围之内,才将将保住了自己和文博地产,想到当初和自己交往甚密却离奇死亡的老家伙们,他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谁说梁爷不管事?那样毒辣的手段绝不是梁昊能使得出来的。
“那我们得和天海帮撇清关系啊”宋青青显然也知道一些什么,难掩惶恐之色。
“现在还怎么撇清?他入股了我们文博地产,我们就算想和他撇清关系,谁会信?我们和顾逸现在是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钟文博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怎么当初就没查出来顾逸背后是天海帮”
“我们文博地产一向都对梁氏俯低称小,他们心里也清楚,若不是当时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我们也不会让顾逸低价入股,何况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背后是天海帮,于情于理梁氏都不应该针对我们,不然我们找个机会见见梁爷,与其糊里糊涂吃了个冤枉亏,不如把事情都和他交代清楚,还显得我们有诚意讲义气……”
“你这话倒有几分道理,”钟文博微微点头,宋青青不是个笨人,在梁爷这种人最讨厌别人藏着掖着,倒不如坦诚相告,还能博他的同情,“只是现在的梁爷可不是我们相见就能见的啊……”
钟文博始终眉头紧锁,自从对外声称不管事之后,梁爷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几乎不见外客,正是因为他越来越没有存在感,陶一华才会那么放肆。
在钟文博眼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梁爷,竟然会主动约见一个小女生,范雨瑶心里不无惊讶,对于这个枭雄似的人物,她一直都赞赏有加,听说他要见她,不但不慌乱,反倒有几分期待。
“范小姐,请——”训练有素的手下恭敬地将她请下车。
梁家的豪宅范雨瑶从未来过,不同于南州大部分的别墅那种昂贵而廉价的感觉,也不像普通大众那样喜欢在庭院里建个游泳池。
从院子的起伏状况来看,这是个小山,车到门口就停了,她必须得走进去,但一路上风景雅致,山涧间向下流着汩汩的泉水,给这依旧燥热的九月天带来一丝清凉。
山坡上栀子花开一片,满山的白震撼着眼球,虽然看起来和周围的环境并不搭调。
但这一切看在外人眼里已经是一件很让人震惊的事情了,在南州市中心拥有占地如此之广的豪宅,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需要多大的权势才能做到。
令人意外的是,她一个出身寒微的小女孩连半分惊讶神色都没有露出,只是微微皱眉淡淡地看了那一山的栀子花一眼,这一分淡然让引路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范小姐真是好气度。”
梁爷的直率颇令她意外,原本以为像他这样隐居的人总喜欢故弄玄虚一番,没想到一进大厅就见到了他。
“梁爷谬赞了。”范雨瑶不卑不亢地含笑点头。
眼前这个男人一身唐装,戴着老花眼镜,修剪着面前的榕树盆景,倒没有太多的草莽气质,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普通的老人。
范雨瑶看向他的同时,梁爷同样在打量着她,梁爷一生在社会上打滚,那看人识人的本领从不会错,见到她的时候竟然也暗自吃惊,竟然有女子的气质如淬炼过的宝刀神兵,不怒而威,含而不露……
这样的精气神,便是在男子身上也不多见,心下不禁凛然,不由得刻意地放出了周身的气势。
要知道梁爷是能在刀尖上跳舞的人,满手鲜血赫赫威名,至今还能震得钟文博他们双股颤颤,身上的气势自然不同凡人,在他面前一个成年壮汉都要忍不住低头冒冷汗,何况一个十七八岁娇滴滴的小女生?
虽说他也知道这样做有点欺负人,但这个小姑娘太让他好奇了,那周身看似不卑不亢的气度,实则高傲至极,让他忍不住想挫挫她的锐气,看看她在他的威压之下是不是还能保持这么好的气度。
可范雨瑶也不是一般的人,当年跺跺脚都能让世界经济震动的人,不知道和多少政经大佬是忘年交,把梁爷和他们相比,就像将一条小蛇和巨龙相比,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故而她还真没把他的气势放在眼里。
“梁爷不请我坐下吗?”范雨瑶淡淡一笑,也将平时刻意收敛的气场放出了几分。
梁爷顿时被噎住了,小姑娘不但没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反客为主,他一时落入了被动,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远不如眼前这个小姑娘。
如果不是她的身家底细他早已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定会以为她是世家贵女,这一份独有的高傲气势实际上比那些女子还要强上几分。
“真没想到钟文博竟然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梁爷摇头感慨。
“梁爷这话是褒是贬?”见梁爷烧水分茶,她还是谦逊地主动接了手。
“自然是褒你贬他,”他赞赏地看着她,心下竟有些佩服,至少他和他儿子在她这个年龄时远没有她这份气度,想来她今后的成就定是不可限量,“他只有几分小聪明,没胆量没气度没眼光。”
若是钟文博在这里,心里必定羞恼非常,脸上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范雨瑶大笑起来,“英雄所见略同啊。”
“若说你从小不在钟文博身边长大,受穆爱国的影响反而更深也不对,”他坦然接过她送上来的茶,“他是莽夫一个,讲义气却没什么头脑。”
“梁爷今天请我过来是要和我煮茶论英雄么?”范雨瑶笑道。
“本没有这个意思,就想看看那个让我寄予厚望的儿子神魂颠倒的女孩子长得什么模样,现在倒是了解了。”梁爷轻啜了一口茶感慨道。
“梁爷言重了,我和梁昊只是朋友。”范雨瑶轻描淡写道。
“做朋友不好,”在范雨瑶快要皱眉的一瞬间,梁爷才补充了一句,“还是做兄弟比较好。”
范雨瑶微笑,这梁爷倒是一个妙人儿,果然不负她所望。
“我原想吓吓你,让你就从了梁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小时候辜负他太多了,现在他想要的我尽量要帮他得到,你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嘛,拿什么翘,连打带哄地逼着你和他在一块儿,就算是钟文博和穆爱国也不敢说什么,”梁爷坦然相告,“可是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改变主意了,你这样的人岂是池中物?我那个儿子就算再成器,也是很难配得起你的,如果今后有办法还得靠你多提携提携他。”
“梁爷何出此言,这一直以来可是梁昊在提携我。”范雨瑶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梁爷的那番话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就连梁昊在我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出,你比他强太多了,虽然我一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梁爷盯着她行云流水的茶道手艺,“就像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会炒股,为什么会在没有人精心教育的情况下有这样的气质,难道这一切都归于天才吗?”
“就像我有的时候也想不通,为什么刘邦一个市井无赖能把贵族出身的项羽逼得自尽;为什么刘备一个卖草鞋的能让武艺高强的关、张二人誓死追随;为什么穷得出家当和尚的半文盲能把强大的蒙古骑兵赶出中原一统江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让人想不通,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范雨瑶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走神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走神
“小姑娘,有意思,真有意思……”梁爷看着她连连感慨,很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好像自从他被人称作梁爷之后,鲜少年轻人在他面前有这样的自信了,面对他的怀疑丝毫不惊慌失措,反而云淡风轻地把话题给推了出去,他真是越来越不相信这样的女孩子是钟文博、穆爱国能教得出来的。
“我也是久仰梁爷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半真半假地说,竟让梁爷这个老江湖都有点分辨不清究竟她是虚伪的客套还是发自内心的真话,又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一个看似梁爷保镖的壮汉躬身进来在梁爷身边说了几句,梁爷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范雨瑶一眼,对那人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若梁爷还要事,雨瑶就先行告辞了。”见也见了,聊也聊了,梁爷不再是一个对她有神秘感的人,再留下来想必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梁爷抬手止住了她,“不忙,你也见见吧,来人可是你认识的。”
从老狐狸的眼中她看到了一丝看好戏的神色,想来来的人肯定不是自己愿意见到的,可也不愿意被人看扁了,她也就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
“瑶瑶,你怎么在这里?”钟文博震惊得有几个字都破音了。
范雨瑶挑眉淡淡地瞟了梁爷一眼,老爷子立刻笑开了,显然是对这样的父女相见十分感兴趣。
跟在钟文博身后的宋青青除了震惊之外还有难言的惶恐,似乎在刻意掩饰一些什么,尽管这些表情被她很好的藏在了完美而恭敬的微笑之下。
“雨瑶是我的忘年交啊。”梁爷很刻意地火上浇油,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们若有什么事找范雨瑶说项的话肯定事半功倍。
这是陷害找茬吗?梁爷自然是很清楚范雨瑶和钟文博一家的关系,故意这么说不就是想看一出好戏。
“雨瑶可当不得梁爷如此谬赞。”她一脸淡然,“钟总携夫人来拜访梁爷定是有要事,雨瑶就不多叨扰了。”
“不会,不会,”钟文博怎么会放过梁爷话里的讯息,立马坐在范雨瑶的身边,一脸热络,“公司迟早也是你和真瑶的,你现在也应该多了解一点。”
要知道自己可是言辞恳切地求见了梁爷好几次,只有今天才得偿所愿,而范雨瑶竟然能大喇喇地坐在梁家的客厅里。
原以为这个女儿就是聪明漂亮而已,如今看来竟是颇有手段,能让老辣的梁爷引为忘年交,随意出入梁宅,这可是他一辈子都没有的待遇啊,范雨瑶在他心目中的筹码立刻又重了几分。
这样的女儿可不能便宜了顾逸那个小子,如今的他立刻绝了自己原有的打算,只是引为梁昊的刻意封锁,钟文博还不知道那天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事,只知道梁氏查出来海天贸易的背景是天海帮,双方这才翻脸的。
钟文博显然没有注意到宋青青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范雨瑶和梁爷可都注意到了。
接下来的钟文博卑躬屈膝地将顾逸、天海帮如何如何欺骗他,他又如何如何的只想当好梁氏的小弟,就差没有痛哭流涕地表决心了。
对生身父亲的丑态、梁爷一脸好笑的表情,范雨瑶恍若未觉,仿佛什么都听不懂似地专注于面前的茶具上,泡茶品茶,自得其乐。
“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啊!”钟文博一脸哀切,还不忘拉上范雨瑶,“雨瑶,你说是不是?”
“这种事我不懂。”范雨瑶还是一脸云淡风轻,将茶送到他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闭口不言。
“文博啊,我们这么多年老哥俩的交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梁爷哈哈大笑,“你看看你,在定力上可是不如你这个才十多岁的女儿啊。”
“呵呵呵,”钟文博一脸尴尬,“梁爷说的是,说的是。”
“不过你也知道我不管外间的事已经很久了,现在都是梁昊在管,我说的话这孩子可未必会听啊。”
“哪里哪里,梁少对你一向敬重,只要您老相信了,梁少那边自然……嘿嘿嘿……”钟文博笑得很谄媚。
“你个老狐狸,一顶大帽子扣过来,吃定了我们父子是不是?”梁爷指着钟文博爽朗地笑骂起来,似乎待他极为亲近。
一个个都是老姜,范雨瑶低咒了一声,坐在电脑前,紧抿着嘴在一个陌生冷清的论坛上输入自己的账号密码,几秒钟过后顺利登陆。
论坛上面的文章并不多,并且全部都是匿名发表的。
在这个神秘的论坛里面,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却对对方有个大概的了解,只有最顶级的金融炒家才有资格进入这个圈子。
在这里他们交换信息,达成隐秘的协议,合作操纵着市场价格,呼朋唤友地炒热或者做空一个地区。
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加密论坛,简洁的页面上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内容却让人如此触目惊心。
任何国家的法律都不会容许他们这样的投机者存在,起码是明面上不容许,但是个人的力量怎么撼动得了世界,所以这些狼子野心的投机者们才有必要结成一个一个暂时的联盟。
为了利益他们可以时而好得如兄弟,时而翻脸不认人,在这个谁也不知道谁的论坛,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
前世的安忆自然是这个论坛中的一员,因为账号和密码皆是永久使用的,甚至可以在自己退休之后传给自己认为有资格的人,只要有账号和密码,任何人都不会质疑他登陆论坛的权利,而这个账号和密码甚至比他们这些人的瑞士银行密码还重要。
而论坛上的每一篇文章看似与普通财经论坛的文章风格并无二致,可看文章的和写文章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所要表达的意思看客们抽丝剥茧之后便能理解。
在这里每一句话都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可他们却从不会担心对方会茫然不解,毕竟那些外行人是不可能进入到他们的论坛,就算无意进来了看到这些也会觉得索然无味吧。
虽然是匿名发表的,但圈子里几个核心人物的行文风格和操作手法,她还是一看便知,这也是她之前会那么有信心地和简洵说她能够在一个月内推动钢铁飞涨的原因。
自重生之后她也没有放松对这个论坛的关注,只是他们站得太高了,布局太大,她已经无从插手,而且他们的战场是整个世界,而对于华夏国还只是关注和试探,并没有太多的实际行动,她只能根据只言片语的信息综合分析之后捡些小便宜。
但是从六月份开始,这个局面出现了变化,他们开始越来越对这个新兴市场感兴趣,也许试探让他们欣喜地发现,在美国是专家和专家的博弈,博弈的力量是五十对五十,而华夏国的普通投资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对新的风险对冲工具不了解,博弈双方力量悬殊,连三七开都不是。
这个发现让他们大喜过望,开始频繁地对华夏国的市场进行动作,论坛上十篇文章里就有七篇是关于华夏国市场的,但从西蒙这次亲自飞赴华夏国就能看出他们的意愿已经非常强烈了。
就像是一群饿狼呼朋唤友地将猎物围住,随时准备着要饱餐一顿,唔,也许这个说法比较偏激,虽然她热爱投机,但是抵触一切带有政治目的的投机行为。
她坐在电脑前凝思,想起恋人温和内敛的脸,想起他的担忧和反复的提醒……
今天看那几个老家伙的脸可真是够腻歪的了,这个时候特别想要听听他的声音,掐掐他年近三十依然粉嫩的脸,哪怕他再像过去那样冷嘲热讽她也行啊……
可是这个人,她突然有些不满地想道,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打电话给她,一则短消息都没有,作为一个女人,她为什么要主动?
这么想着,攥着手机的手就慢慢松了下来。
发了五秒钟的呆,她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办?竟然会在工作的时候分神想他?还为了要不要主动打给他而纠结?她的脸上有一丝丝糟糕而又美好的笑意,用手捂脸,很不好意思地呜咽了一声。
手中的铅笔依旧在纸上滑动着,却不是在分析计算,而是很认真地勾勒出那个人的脸型轮廓,他的发质很软,似乎又比女孩子的乌黑细致多了一点蓬松,衣着永远是一丝不苟,却不会让人觉得刻板,他的睫毛很长,可能比现在的她还要长,嘴唇很薄,不是说薄唇的人薄情吗?怎么这一点在他身上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她的绘画技巧老实说并不算好,细心地涂涂抹抹半天,纸上那个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中的男人,也不见得有多惊艳。
没有半点他的神韵,她恼怒地撇撇嘴,尴尬地发现自己又在做傻事了,咬着唇将纸揉成一团砸向电脑。
而被砸中的那个地方的一个标题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乱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乱
这几张帖子里所提到的操作方式和风格明显是那个人手下的几位得意门生,她可以看得出他们凛冽的杀机,踌躇满志地准备做空华夏国,无论是钢铁也好,石油也好,甚至是粮食、畜牧,他们的目的就是通过操纵期货的价格,放大金融杠杆,进而操纵华夏国的消费指数,使得整个华夏国的货币政策风向标失灵,货币调控失去水准,最终操纵经济、国计民生两条线,掌握华夏国。
罗斯特这是要出手了么?夏末的夜晚滑过一丝肃杀。
她望向窗外,仿佛看见了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羸弱而内敛的身影,很难想象这个温和绅士的老人作风如此偏激冷酷。
他可以一举刮去百亿美元之巨的财富,而令那些被他扫荡过的国家几十年的经济增长化为灰烬,他可以令工厂倒闭、银行破产、物价上涨、失业率剧增,也可以捐出自己的大部分身家以资助那些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人们,资助那些贫病交迫的穷人……
这样一个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却是一个令她也得畏惧几分的存在,自从她的导师去世之后,世界上已经再无可以和他抗衡的投机者。
为神,为魔,只在一念之间。
这位老人可以说是一位圣人又可以说是一个流氓,他有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负,也许从个人方面来讲,他是一个道德高尚严于律己无可挑剔的完美绅士,可是为了实现他的政治目的,他不惜采取任何不道德的、偏激的、残酷的、卑鄙的方式,就如同当年那个温文尔雅、善待动物、对爱情专一的素食主义者希特勒一样。
这也是当年她的导师对罗斯特极其不屑的原因,那种摧毁一切之后再重建的做法太过残忍,但是这几年罗斯特重金支持的政客登上了极高的位置,他们的政策自然也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与他们那些被称为掠食者、恶魔的投机者不同,她的方式更平和一些,虽然也做投机,但更多的是做价值投资,她虽然贪婪,本性里并没有太多的残忍,也许搭上了罗斯特这班顺风车,她想在一个月内拉高钢铁价格的确并非不可能,只是这么做的后果恐怕会牵连到太多的人,那真是她想要的吗?
“怎么会没成功呢?”少女眼泛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特别怜惜。
“小姐,对不起。”满脸横肉的壮汉脸上浮起一丝愧疚,“那个范雨瑶在咖啡厅里就被人救走了,后来整个酒店十分混乱,那一层楼也被顾逸包下来了。”
“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少女的眼中有着惊慌。
“应该不会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也无从供起。”虽然长得粗豪,对她却十分温柔。
少女的心微微安定下来,“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些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她倒不怕范雨瑶的报复,有他在她身边,她安全得很,但要是那个人知道她曾经做下了这种事,会不会更加不理她了?
想到范雨瑶和慕云枫,她的脸更加阴沉了,重重地咬着下唇,“这个范雨瑶的命怎么这么大?怎么都弄不死她?她和梁昊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他的情妇?”
“传言是梁昊一直在追求范雨瑶,对她也在乎得很,但是范雨瑶似乎……”
“脚踏几条船嘛,”少女冷笑,“她一边跟梁昊暧昧着,一边又勾引云枫,那一边还私下去见顾逸,你说要是让学校的人都知道范雨瑶是个这样的人会怎么样……”
“小姐,算了吧,要是真惹怒了梁昊,说不定就查到我们头上了。”壮汉不由得劝道,他们毕竟不是黑道势力起家,哪里有底蕴去和梁昊拼啊,她手上能调动的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你劝我算了?当初我被恐吓侮辱的时候你不在场,你现在还不肯将功赎罪?”少女厉声斥道,一脸怨毒。
壮汉愈加愧疚地低下头去,“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少女脸色稍霁,“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夜如墨一样的黑,年轻人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彩,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刚从学校出来不过三年的时间,供职于在全球华人中具有最广泛影响力的国际媒体。
他的书生意气极重,始终认为新闻就是应该坚持客观、公正与独立,为了一篇新闻报道他可以不顾安危深入虎|岤,去挖掘幕后的真相,这一分胆量也许是真正的执法者们都欠缺的。
他喜欢现在的工作,享受每一篇报道后的成就感,可是资历尚浅的他只是团队中的一个普通成员,他渴望成功,渴望有一天能独自带领一个团队,成为新时代的徐铸成、邵飘萍……
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这条线索他跟了好长时间,却一直没有得到上面的支持,就在不久之前上面突然全力支持自己调查,得到这个机会的他欣喜若狂。
看着自己心血浇筑的大作,他几乎激动地发抖,按下了传输键之后,他似乎看到了成功的光芒,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他有着记者们独一无二的敏锐目光,也有着勤于思索、善于思考的大脑,更幸运的是他供职的媒体是一个宽容的所在,从不会因为新闻报道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而刻意去封锁,在这样的环境里再加上一颗渴望建功立业的心,他几乎没有不成功的理由。
“啪嗒”一声惊动了沉浸在自己美好想象中的他,看到破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的两个蒙面彪形大汉,他的眼中有着惊慌和恐惧。
这是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在这一行里做了几年时间,耳闻目睹也知道因为某些深度调查而引起一些人报复的故事,可他一向自认做得小心谨慎,新闻还没有发,这报复也来得太早了些……
“你们想要做什么?”他力持镇定,声音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哈,这小子吓得怕是要尿裤子了。”一个大汉掏出一把明晃晃的马刀,不出意外地看见他的小腿肚在打颤,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少说废话,办正事儿!”为首的大汉怒斥道,“你的新闻稿和视频、录音在哪里?你乖乖交出来,我们饶你一命!”
“你们不要太嚣张!你们这是犯法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小区保安肯定会知道的,过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不想被抓到就赶紧走吧,我不会追究的!”果然是为了这条新闻来的,可是他怎么甘心自己的心血被人抢走?
“真不识趣!”为首的大汉怒道,“我们自己找,肯定在他的电脑里,直接把它砸烂,还有他的u盘、手机、录音笔要全部找出来,不准有遗漏!”
看着彪形大汉走向他的笔记本电脑,他顿时慌了手脚,看了看进度条,只要再给我几秒钟,只要几秒钟,文件就能够全部传出去……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本能地扑在电脑上,死死地护着电脑……
“你给我让开!”大汉怒了,用力地拉扯着他。
可这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大的一股劲,竟然不为所动,电脑被他死死地护在怀里。
“妈的!”大汉动了真火,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往他身上砍去。
他闷哼一声,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眼前一片血红,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痛苦。
虽然家境清贫,但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他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学习成绩很好的他从小就是个好学生,连和同龄男生之间小打小闹都不曾经过,哪里能忍受这样的疼痛。
只是有的时候,他以为不能忍受的,未必就不能真的忍受。
只要再撑一下下,很快就传完了……
他咬紧牙关,告诉自己。
“死记者,还不放手!告诉你,在天海我们就是天,我们就是法,你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你!”大汉明显不耐烦了,时间磨蹭得越久,他们就越有暴露的危险。
“如果你们什么都不怕,就不会蒙着脸来了!”他忍着剧痛,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时间,只要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
大汉大怒,又是一刀,狠狠地劈落,他似乎能听见刀入血肉的声音,剧痛让他的神智越来越模糊。
他抱着电脑,蜷成一团,不知道这样默默承受了多少刀。
就连痛觉都变得模糊起来,恍惚中想起年迈的父母,热恋中的女友,心里竟觉得庆幸起来,还好,还好,他们没有住在这里……
“叮”的一声,是文件传输完毕的提示声。
他连松一口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却慢慢微笑起来,原先死死护住电脑的手指缓缓地松开……
樱花,那漫山遍野的樱花,绚烂热烈,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在樱花树下向女友求婚,很幸福……
“不见棺材不掉泪……”大汉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身边为首的匪徒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了他,往笔记本电脑上一看,立刻脸白如纸……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恨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恨
“完了,已经被他传出去了!”匪徒将电脑狠狠地摔到地上。
“不是在电脑里吗?”砍人的男子立刻气势转弱。
“是在电脑里!但是在我们进来前他就已经把那些资料传出去了,就在你磨蹭的几秒钟之内数据已经全部传完了!你这个白痴!”
“传给谁了?大哥,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人也给干掉……”刀尖还在滴血的男子一脸无辜。
“你是猪脑啊!那个人不在天海,我们去哪里干掉他?!完了,完了,一切都来不及了……”首匪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半瘫在墙角。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回去之后老大会杀了我们的。”刚才砍人的那股狠劲现在已经无影无踪,男子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一样看着他的大哥。
“还能怎么办,回去和老大说,在我们来之前他已经把资料传了出去,电脑、u盘什么的,我们还是照样要带走的,”为首的歹徒叹了口气,见男子还在东翻西找,“你在干嘛?”
“大哥,他人都死了,这些东西也没用,还不如给我们……”大汉心态转变得倒也挺快,笑嘻嘻地将桌面上的手表,钱包里的钞票统统塞进自己的口袋。
“你!”他刚要出口怒斥,突然转念一想,“随便你,拿好快走……”
毕竟是刚刚开学,没有摸清新的任课老师的脾气之前,范雨瑶也不敢太过于嚣张招摇地逃课,还是装模作样乖乖地到学校上了几天课。
“雨瑶,走吧,陪我去嘛。”林笑拖着范雨瑶的手左右摇晃。
“我又不想去,你自己去好了啊。”范雨瑶无奈地看着她。
“陪我去嘛,我一个人害怕。”
范雨瑶无语了,“下课时间你去个厕所也会怕?难道女厕所里有鬼吗?”
“你陪我去嘛,是朋友就陪我去!”林笑威逼利诱着。
范雨瑶无奈地起身,什么毛病,发现这些女孩子们连上厕所都要结伴同行,不然干脆就憋着,至于吗?厕所里有色狼还是有鬼怪啊?
学校的女厕所不愧是各种八卦的集散地和摇篮,从厕所门口到蹲坑再到洗手池,范雨瑶已经听到了超过十条的小道消息,上到学校老师的,下到新来的学弟学妹的,也许在这下课的十分钟是学生们唯一可以放松的时刻。
“哟,这穷酸是谁啊?”
范雨瑶刚要走出门,差点撞上一个嘴上涂着亮闪闪唇彩,身上有着浓郁香水味的女生,心里大叹晦气,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也成了自己的学妹。
真是冤家路窄,就连上个厕所也能遇到这个让她极度厌恶的女人,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因为钟真瑶对范玲和自己的态度恶劣而讨厌她的话,现在则将自己的这份厌恶开到了最高级,因为在咖啡厅发生的那件事里就有她和宋青青的影子。
而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一点心里有鬼的自觉,居然还敢大喇喇地拦在自己前面,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她轻蔑而嘲讽地勾唇瞥了她一眼,“好狗不挡道。”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钟真瑶红着眼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她已经等了很多天了,从进这所学校开始,她一直想要好好折辱范雨瑶一番,故而交结了几个同样不喜念书的借读生,每日称姐道妹的,就为了能够教训她一顿。
前几天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碰到她,今天这样的机会可绝对不能错过,她立马对身边的几个少女说道,“你们几个谁上去打她一个耳光就给她一百块钱。”
几个小女生立刻蠢蠢欲动了,她们知道钟真瑶出手一向大方,她说给一百不但不会赖账,也许还会因为她一时高兴而多给几张大钞。
“丑女,是准备用钱砸死人么?”看着钟真瑶身边的几个小女生眼露兴奋之色,竟然想要争着上前,范雨瑶冷眸扫过,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突然出其不意地狠狠踢了钟真瑶小腿胫一脚。
“啊!”钟真瑶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袭击,而且她下腿显然极重,当场发出了一声惨叫跪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小腿肚狂叫。
“钟真瑶,没想到以你的智商也能考到南州一中来,我看是宋青青用钱把你砸进来的吧,”范雨瑶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我劝你老实一点,不想被退学灰溜溜地滚回家里去,就少惹是生非。”
她冷冷地扫过钟真瑶的小跟班们,比宋怡的那群小太妹还不如,不过都是些刚考上高中,仗着家里的势力逞威风的小女孩儿而已,还嫩得很,警告地看了她们一眼,就带着林笑扬长而去。
而学校的女厕所一向是八卦的大本营,这大概也是女生总是喜欢呼朋引伴地上厕所的真正原因。
钟真瑶和范雨瑶在厕所里演了这么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哇噻,范雨瑶也太霸气了吧……”
“她们好像原来就认识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新生真是不懂规矩,高一的小菜鸟居然敢来找高二学姐的茬儿,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啊?”
“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孩子那里还懂得尊重前辈?”
“想当年,我们做菜鸟的时候见到那些高二高三的学姐,哪次不是恭恭敬敬地喊声‘学姐’?”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她们居然敢挑衅范雨瑶?”
“脑子坏掉了吧?”
“学妹,要不要学姐来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啊?”
“……”
那个冷漠嚣张的范雨瑶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彻底扭转了南州一中所有老师、同学对她的印象,不但没有人再敢欺负小视她,甚至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就连她自己弄不懂人对人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化得如此之快,如果除去成绩的因素,那就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这种变化,马善被人骑,人善被狗欺。
现在的她虽然对人还算是彬彬有礼,但身上那股嚣张的傲气,人家隔着八丈远都能感受得到,被这种强大的气场一压,哪里还有人敢像从前那样对她,只除了钟真瑶这个没什么大脑又被家人宠坏的女孩子。
钟真瑶挣扎着要起身,奈何范雨瑶那一脚实在太重,又踢在她脆弱的胫骨上,疼得温室里的小花眼泪都快喷出来了。
她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就算再顽劣,毕竟还是小孩子,当事人已经嚣张地走了,带头大姐又很弱地坐在地上鬼吼鬼叫的,再被高二高三学姐们敌意和不满的眼神围攻,她们很快就不讲义气地落荒而逃。
剩下钟真瑶一个人在厕所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