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豆蔻年华(上部 下部 所有番外)第27部
重生在豆蔻年华(上部 下部 所有番外) 作者:xyushu5
维神经,却一直都没转过来,才会一听到这样的字眼,就反应这么的大。
然后,苏夏看到,霍亚宁的脸以光速涨红了起来。他脸蛋涨红一片,手足无措,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了,大反他以往的作态,倒是显得更有烟火气儿了一些。
瞬间的,苏夏也囧了。霍亚宁华话里的意思,只要她稍微一想,就知道他指的不是身体的发育,而是脑部的发育。但是,她刚刚,冲动了。更让苏夏觉得羞愧的是,因为今天是母亲和施叔叔的婚宴场所,所以她和施颖都没有穿平常的服装,而是选择的白色半身裙小礼服,束胸,蓬蓬裙样式……这样的礼服,再加上那样的挺胸动作,叠加效果,是要乘以平方的。
如果眼前有个洞,苏夏就恨不得立刻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两个人都挺着一张大红脸,相对无言老半天。苏夏先干巴巴的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么。”
霍亚宁顶着一张大红脸,佯装不在意的说:“当然不,我等小叔一起回去。”
“哦,那一路平安。”苏夏拉动脸皮扯出了个僵硬的笑容。
霍亚宁:“……”他可以说,他现在还没走的打算么。
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气氛太尴尬,苏夏找了个借口溜去了大门处,沈素梅和施兴中已经送完了绝大部分的客人了,只剩下几个熟悉的友人仍在一起寒暄。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倦色,疲惫的很,但为了不失礼数,脸上仍然挂着和煦的笑意。
沈素梅看到苏夏,伸出手来摸了摸她光裸的肩膀,连忙解开自己身上的披肩给苏夏披到肩上,关切的问她:“冷么?想不想睡觉?”
苏夏摇摇头,说:“不冷,天气热着呢。就是出来看看您忙的怎么样了。”
沈素梅看了一眼正与人交谈着的施兴中,低声跟苏夏道:“这是最后一波客人了,等送走他们咱们也可以回家了。”
苏夏点点头,就安静的站在母亲身边。
施兴中身边站着的,除了几个生意上的好友之外,还有霍锦文在。霍锦文之所以走的这么晚,是因为这栋别墅就是施兴中借用霍家的,他一会儿等施兴中一家四口走了之后,还要关照别墅的打扫事宜。
苏夏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眼神四处瞄着,不经意间就跟霍锦文对视了一眼。
她露出几分真心的微笑,揉了揉眼角,冲霍锦文打了个招呼。霍锦文微微一愣,继而笑了,跟苏夏点了点头。
灯光下,他的笑容好似被萌上了一层粉白的轻纱,朦胧,却极为俊逸。
苏夏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作者有话要说: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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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寄居王家
施兴中和沈素梅办婚宴那天,霍家老爷子见到自己孙子重孙子都去赴了宴,才偶然想起这件事来,恍然说:施家的小子老婆死了十几年了,终于肯再找个媳妇了。然后在霍锦文回去之后关切的询问了几句施兴中新娶的媳妇怎么样,人品相貌是不是拔尖。得到自家儿子肯定的回答后,霍家老爷子思索了一会儿,就直接命令儿子:施家新娶个媳妇不容易,三伏天来着,也别让施兴中每天往公司跑了,干脆放他几天假,让他和媳妇去度蜜月去吧。
别看霍老爷子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经历过那个铁血风云的时代,但是新社会的信息该接受的也一点都没拉下,该懂的,他也都懂一点。
霍锦文笑着应了,转身就跟施兴中打了电话,传达了霍家老爷子的旨意。施兴中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确实是很高兴,他去年年假未修,又奔赴z省忙建筑工程,算起来也有一年多没有休息过了。现在和沈素梅正是新婚,他也想什么工作都不做,好好休养几天。几乎是刚刚挂断电话,施兴中就在心里定了主意,他想带着沈素梅去欧洲度蜜月。
但是转念想到家中的两个女儿,他又有些苦恼了:他和妻子去度蜜月了,施颖和苏夏呢,也要不要一起跟过去?想了半天之后,施兴中还是觉得,与其将两个女儿单独放在家里,不如就将蜜月改成度假,一家四口集体出行好了。
施兴中征询式的问了沈素梅的意见,他是微微觉得有些歉意的,和妻子出外旅行,却不得不顾虑到家中的两个女儿,如果迫不得已要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去旅行……他希望沈素梅不会觉得太膈应。出乎施兴中的意料,沈素梅却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她那个年代出生的人意识里本就没有新婚必须要度蜜月之类的想法,甚至她的很多同辈人,如果是嫁到比较传统的家庭里,结婚第二天早上就要早早的起床做饭打扫家里,伺候公公婆婆,而生完孩子连月子都没做完,就要帮家里干活了。所以当施兴中一开始扭扭捏捏的跟沈素梅提出来想和她一起去欧洲旅行的时候,沈素梅着实是呆了半天,她可从没想到自己老来俏,还一下子俏到底了。
脸部烧灼的拒绝了施兴中的提议,沈素梅对他说:“咱们俩都一把年纪了,你平时工作又忙碌,男的有假期,呆在家里休息休息,陪陪孩子们多好,为什么非要去外面呢?蜜月旅行我也听说过,可那都是年轻人才玩的东西,咱们俩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本来施兴中对蜜月旅行是不怎么坚持的,可是看到妻子这么扭捏的拒绝,脸上晕染的红扑扑的,居然有了几分少女一般的羞涩,再听她说辞,倒像是从小到大都没出去旅行过的。施兴中立刻就觉得怜惜了,原本不坚定的立场也变得坚定了:既然你没出过国,那咱们就一定要出去转转了!人不能一辈子都没出过自己的国家,见识过外面的天地,这样的话,人生也显得太过狭隘没意义了!
沈素梅尊重施兴中的意思,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心动。夫妻俩合计了一会儿,就在晚餐时候将施颖,苏夏两姐妹叫到了一起,施兴中开口说:“公司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假期,我想带你们一起去欧洲转一转,就当是度假了。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没的话,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订机票了。”
苏夏挺感兴趣的:“去哪个国家?”刚说完这句话,她突然狐疑的看着母亲和施叔叔:“不会是公司给您放的蜜月假期,您改成全家一起去度假了吧?”
施兴中老脸一红,沈素梅也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两口子对视一眼,施兴中说:“我和你妈一把年纪了,蜜月不蜜月吧,都无所谓了。难得有这么个假期,你和颖颖两个人又都没开学,一起出去玩玩不好么?”
苏夏仍在犹豫着,施颖却已经抢先道:“爸,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一起去绍兴玩了,机票和酒店都订好了。”
施兴中皱着眉头问女儿:“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施颖走过去挽着施兴中的手臂,撒娇道:“您忘啦?五月份那时候我跟您说过的,中招后,不论我是出国还是留在国内上高中,都想和朋友一起单独出去见见世面的,您当时还说这主意好,就同意了的。我现在虽然不准备出国上高中吧,好歹也考进了海顿……爸,您不会是想反悔吧?”
施兴中微微有些不悦,看着女儿道:“爸爸没说不同意你出去玩,年轻人出去见见世面是好事,爸爸没那么古板,不准你出去。可是你事先也得跟爸爸商量一下吧?怎么机票和酒店都订好了才告诉我?而且,别以为爸爸不了解你,肯定不止要去绍兴吧,说吧,还准备去哪里,都和谁一起,准备呆多久?”
施颖微微红了红脸,撒娇说:“不是担心您不答应么,所以想着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跟您说的……也好显示着我长大了,能安排自己生活了不是?我当然不是一个人去拉,和好几个朋友呢,有五六个人,安全着呢。除了去绍兴,我们还想去去杭州苏州厦门之类的地方,一路向南吧,呆十天左右。爸,行不行嘛?”
施兴中皱着眉头,看了施颖一眼,又看了看苏夏:“这事儿,告诉你妹妹了没有?夏夏和你们一起么?”
苏夏却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看着施兴中难看的脸色,和施颖脸上的不自在,她主动道:“我初三要插班的学校还没选好呢,这阵子要抓紧选学校,还要参加入学考试。新书要忙着写,出版社都催了好几遍了,而且王爷爷前天打电话跟我说我的毛笔字太不像样了,还想找个时间跟我加强训练呢——别说绍兴了,就是欧洲我也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去玩。再说现在天气这么热,与其出去旅游,我还是呆在家里吹吹空调比较好。所以叔叔,您和妈妈一起去度蜜月吧,颖颖姐去绍兴旅游,我正好在家闭关修炼,一举三得,多好。”
施兴中和沈素梅都不同意:“哪有把你一个小孩子丢在家里的道理!不行!去欧洲或者去绍兴,你自己选一个吧。”
施颖却很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就是现在买机票,也跟我坐不到一个航班啊……”
施兴中面无表情的斜了施颖一眼,她立刻不说话了。
沈素梅心中也为难着。让苏夏跟着施颖一起去绍兴旅行,她知道,苏夏是肯定不会去的。她倒是想让女儿和自己一起去欧洲,但是如果他们三个人去了,只把施兴中的女儿丢去绍兴,明白的人知道是施颖自己独立,不愿意和他们在一起。但是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听说了,不得说她这个后母的闲话么?可是要将苏夏自己丢在北京,她又实在是不愿意。
施兴中却主动开了口:“夏夏和我们一起去欧洲吧。”
苏夏却不想打搅母亲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蜜月旅行,再加上她脑筋转得快,早已经将沈素梅的为难之处看在了眼里,知道母亲后母难为。所以立刻笑着说:“不要,我要去跟王爷爷学书法呢。”
当着施兴中的面,苏夏给王文起夫妇打了电话,直接撒娇说她想去王爷爷家寄宿几天,和王爷爷学习书法,问刘奶奶欢不欢迎养她这个米虫几天。王文起夫妇两个住在偌大的一个四合院里,老人又喜欢热闹,本就觉得膝下没有子孙承欢,孤单的很,再加上苏夏已经认了他们做干爷爷干奶奶,所以在电话里就是一迭声的欢迎,说苏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她妈妈不介意就行。
沈素梅在旁边听的清楚明白,也很是理解女儿的良苦用心:苏夏嘴上说的自己勤奋好学,其实她这个做娘的哪里不明白,女儿这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旅行一番,也不想自己为难呢!几乎是瞬间的,她眼圈就是红了一红,但是害怕别人看见,低了低头,就忍过去了。
将苏夏放到王文起夫妇家里,无论是施兴中和沈素梅都是放心的,于是一家四口也定了下来。施兴中和沈素梅去欧洲旅行,苏夏去王文起夫妇家寄住,而施颖,则和朋友去旅行。
王文起两口子是真心把苏夏当孙女疼爱的,苏夏刚刚送完施兴中和母亲上飞机,自己打了车去王家,老远就看见刘奶奶站在胡同门口等她。回到王家,各式各样的解暑凉茶,绿豆冰红豆沙酸梅汤都被刘奶奶给端了出来,生怕自己热过头了。
王爷爷和刘奶奶都不习惯空调吹的那个风,所以王家就没装空调,只是屋子里搁着一个有了多年历史的落地风扇,在忽悠悠的转着。也因为这样,刘奶奶老担心会热着苏夏了,一直问她习不习惯这样的温度,要不要给她凿点冰拌冰沙吃。
苏夏连忙说不用,又说自己没那么热。其实也是,这几年全球气温上升的还不算太离谱,王家又是那种老宅子的建筑,哪怕是三伏天,屋子里也渗着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只要静坐着不动,身上就不出汗,并没有苏夏一开始以为的那么热。而且,其实她也不怎么喜欢吹空调风,那玩意吹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不过苏夏倒是对刘奶奶嘴里的“凿冰”很感兴趣,立刻追问了起来,一问才知道王家因为是个百年老院子的缘故,还保留着清末时候的许多建筑物,包括一个能储存不少冰的地下窖。刘奶奶年年都会在冬天往里面存点冰,夏天天气热的时候拿出来做菜或者做冰点的。只是这几年家里也有了冰箱,许多人家都不流行储冰这一套了,刘奶奶却仍然这样做的,冬天存下来的冰倒很多都拿来冻屋子了。
苏夏算是暂时在王家住下来了,刘奶奶还特意将他们卧室对面的一间屋子收拾了收拾,给苏夏做卧房用。这屋子以前是王爷爷的书房来着,自从苏夏来了之后,王爷爷的书房就被挪去了收藏室。王文起对于老伴的这一不公平待遇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可真到刘奶奶给苏夏铺床单收拾家具的时候,老爷子还是屁颠屁颠的去帮忙了,嘴里还一面念叨着“家里总算又来了一个人,可以陪他下棋了”云云。让刘奶奶好一顿嘲笑他。
住在王家,苏夏的作息变得异常规律。早上六点起床的时候,王爷爷早已经起来,出了门去附近的公园打太极去了。而刘奶奶也已经开始做早餐了,等苏夏洗漱完毕,王爷爷也回了家,三个人就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早点。
刘奶奶的厨艺非常的好,早餐一天一个样儿不带重复的。时下流行什么新鲜蔬菜,她就能做什么样的小酱菜。包子馅儿有七八种的,炸货也有七八种的花样,粥更是天天都出新意。苏夏吃的刘奶奶做的一种炸货,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就是将生面团发好,揉成长条状,再撕开面团往里面打一个生鸡蛋,然后下锅油炸。炸出来的饼外面吃着像油条,里面又有香喷喷的鸡蛋,再就几口腌的脆萝卜条,味道别提多美了。
早餐完了后,遇上天气好的时候,苏夏会搬个躺椅坐在院子里看书,思索自己的文章,王爷爷就出了胡同口跟胡同里的一些老爷爷们下棋局厮杀,刘奶奶则收拾屋子,缝缝补补些东西。到吃了午饭后,就到了王爷爷操练苏夏的时候了:围棋,象棋,书法,国画,古文修养。不把苏夏给累趴下了,王文起誓不罢休。
苏夏本来还哀嚎着,自己早已经过了可以雕塑成才的那个年纪了,怎么王爷爷还对她这么狠。没想到王文起自有一套说法:学无止境,虽然苏夏现在过了学习的最好年纪,但是也不算太晚。他王文起的干孙女自然不能一点国粹修养都没有,琴棋书画不要求样样都会,但起码得精通一两样,否则以后和别人比起来,自惭形秽的还是她。
说着说着,王文起又将话题从苏夏身上扯到了现在的教育体制上面……内容不便表述,总之,苏夏是听了整整一下午的天书。从懵懂不解到恍然大悟,到佩服的五体投地,再到忧虑的无以复加,最后听的双眼冒蚊香圈儿恨不能立刻晕倒……要不是后来刘奶奶说王爷爷时不时会在家里发这么一次飙,苏夏还真的会被吓到。不过既然知道了真相,她就表现的淡定多了。
其实想想也是,现在的人功利心太重,学什么都是奔着以后的利益去的,古代传承下来的那些传统文化,特别是修养身心陶冶情操的那些东西,除非为了某些目的,很少有家长从小这么着从琴棋书画上面培养子女了。所以使得现在的好多孩子,特别是有些老师家长口中的好学生好孩子们,其实除了脑袋转的快点,成绩好点,其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想想以后如果有人问起她的特长来,除了学习和写作,竟然找不到其他的长处了……一这样想,苏夏就觉得自己有点一无是处,甚至悔恨起来自己人生的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被浪费掉的。所以王文起再怎么狠心的训练她,她都不说半句怨言了。好歹有个国宝级的老师,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她就安心享受吧,还嫌弃什么呢。
来王家拜访的客人很多,能进得了大门的却极少。王爷爷常常装不在家,让刘奶奶出去打发客人,其实他自己则在里屋喝着茶水,一边悠闲自得的钻研棋谱,一边指挥苏夏写字画画:这里着力太重了,那边不要渲染的那么厉害,下笔时候太刻意了,字会写的没有风骨等等之类。
苏夏所见,每天都有来家里拜访的客人,但是王爷爷亲自见的,一个多星期也不一定有一个。不过有个客人,也不能说是客人,倒是常常来王家,说是看望两位老人,苏夏却觉得……这人分明就是巴望着刘奶奶的一手好厨艺,来蹭吃的来的。这人就是霍锦文。
霍锦文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来,来了就被王文起拉进棋局里,不杀一局就不给饭吃,等满足了王文起的棋瘾又填报他自己的胃之后,又会匆匆的离开。看起来是赶的很,苏夏却看的出来,他很享受在王家度过的时间。有时候霍锦文进门的时候是阴着一张脸的,显然心情并不好,但是走的时候,却往往变得淡然宁静,像是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苏夏想,或许是因为人人心里都有一个乌托邦。这个地方可以是风景优美宁静的郊外,也可以是自小长大的一片记忆,无论在外界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无论心情怎么样不好,回到自己的乌托邦里面,总能及时的疗伤治愈,整装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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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愕然不已
被王文起督促着上进的时候,苏夏也没忘记忙活自己上学的事儿。施颖是从海顿中学初中部毕业的,又经过中招以及内部考试,直接升入了高中部。施兴中也是想让苏夏插班进海顿上初三的,奈何苏夏来北京晚了一点,错过了海顿中学举办的内部入学考试,如果苏夏这时候想要进海顿,又要专门跟校长或者主任打招呼,请客吃饭一摊子的事,特别繁琐。
施兴中现在正和母亲度蜜月,回来的时候各大中学差不多就要开学了。苏夏不好意思麻烦施兴中为自己上学的事情奔波操心,也自觉凭着自己的成绩,进哪一所中学上初三应该都没有问题,于是就婉拒了施叔叔的好意,说自己想跟熟悉的朋友一起上学,于是就选了吴慧晴和冯裕美在的十一中,准备参加那里的插班考试。
施兴中不在国内,苏夏能参加十一中的考试,也是王文起事先打电话关照过了的。那里的校长非常卖王文起面子,在苏夏过去考试,刚刚写完卷子改都没有改的时候,校长就将卷子递给了一边的老师,转而将各个班级的情况给苏夏解说了一遍,让她选择一个班级转进去。言下之意,就是哪怕苏夏入学考试考的不怎么样,她也是能够进这所学校的。
苏夏则直接选择进了吴慧晴和冯裕美都在的班级,巧的很了,恰好也是六班。苏夏很坏心的没有立刻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己新结识的这两个朋友,而是准备等到九月份开学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教室,给她们一个惊喜。
出了学校大门,坐公交地铁回到王家,刚刚进了院子,苏夏就听见里屋传来一个陌生老人的极爽朗的大笑,间或伴着王爷爷和刘奶奶的说话声,很热闹的样子。
家里来客人了?似乎还是王爷爷夫妇俩的好友。苏夏这么想着,也没贸贸然的进去打搅这几位老人的相聚,看看腕上的手表,距离午饭时候还有一个多小时。她想着先回自己屋子里去,洗把脸,将身上有些汗湿的t恤换下来再过去。
没想到刚刚走了没几步路,那正屋门的帘子就被人撩开了,苏夏忙回身去看,却见到霍锦文一手掀开帘子,身子却定在了原地,眼睛望着自己,有些惊讶的样子。
苏夏连忙正了身子,将汗湿的后背背过去,脸色因为害羞而觉得发热,两颊酡红。好在现在天气热,无论谁的脸蛋都是被空气熏的红彤彤的样子,倒没显出她的特别不同来。
“锦文,是谁来了?”刘奶奶的声音。
苏夏连忙高声道:“奶奶,是我,苏夏!”
她又听见刘奶奶笑着应了她一声,然后有挪动凳子的声音,苏夏连忙又道:“奶奶,我刚考完试回来,热的一身都是汗,浑身黏糊糊的难受极了。您别出来了,在屋子里歇着吧,我洗把脸换件衣服就过去。”
刘奶奶笑着说了声“诶!”,又笑眯眯的跟眼前的两位老朋友解释道:“这是我认的一个干孙女,一会儿你们见见,是个乖巧又懂事的……”
霍锦文这时已经出了屋门,正微笑地看着苏夏,忽然想起一事来:“你上次拜托我寻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今天也拿了来,就在屋子里,我去给你拿过来。”
苏夏更觉得两颊烧的慌,忙说:“你去忙你的,我回下屋子,一会儿就出来!”
她双目炯炯的看着霍锦文,霍锦文被她看的一头雾水,也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却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目光微露疑惑。
苏夏急中生智,说:“我托您找的那本书是全英本的么?哪一年出版的,我看书上说第二版的比第一版的删了好些东西呢……麻烦您帮我拿出来吧,我想现在就看看。”
看着苏夏那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霍锦文笑着点点头,转身回屋拿书了。
苏夏前脚看他转身,后脚就踏进了自己屋子里,然后门一关,她抵在门后面,粗粗的喘了两口气。
却说霍锦文这头又折返回了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出来,走到院子里,却发现苏夏原先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再抬眼去看,她卧室的门也紧紧闭着。霍锦文眨了眨眼,又低头瞅了自己手中的包裹一眼,笑了笑,将书放在院中的圆桌上,自己又回了屋内不提。
苏夏自己在卧室里打了水,洗了脸,又湿了毛巾,将胳膊脖颈等被汗湿的地方好好擦了擦。想了想,又换了一回水,倒进去几滴花露水,重新擦了一遍脖颈手臂,防止因为太热而使肌肤起了痱子。弄完这一切后,她才将长长的头发散了开,重新绑了个马尾,然后换了一间鹅黄|色的短袖,底下搭着淡紫色圆点长裙,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这两件衣服颜色不太搭,苏夏又忙换了一间粉红色的卡通短袖。
虽然这下子有彻底的装嫩嫌疑了,但是看着镜子中那张青春洋溢,明媚到无以复加的脸庞……不这么打扮自己,也说不过去。
总不能还没十五周岁呢,就给自己裹上一层黑皮吧?苏夏这么安慰着自己。
一切搞定,看看表,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了,这还是她一再加快速度的缘故。于是,苏夏的脸又有些发烫了:刚刚告诉刘奶奶说自己马上就过去跟她说话的,结果却让老人们等了这么久……
苏夏马上拉开门奔进了正屋,一眼瞅见刘奶奶坐着的地方就跑过去,拿了张小凳子坐在她旁边撒娇:“奶奶,你看我脖子后面是不是起痱子了?我刚刚回到屋子里刚洗了脸就觉得后面又痒又疼的,还红红的,是不是给晒伤了?”
刘奶奶拨开苏夏的发尾,按着她的脖子,对着屋子里亮堂点的地方端详了许久,对苏夏说:“是有点红,又痒又疼?你刚刚是不是用冷水擦脖子了?”
苏夏点点头:“外面真热,用冷水洗了把脸后觉得舒服多了。”
刘奶奶板起脸,正要训苏夏,屋子里的另外一位老奶奶却已经先伸了手过来,摸了摸苏夏的脖子,笑着说:“不严重,就是晒的发红的,一会儿找出家里的绿药膏或者是紫草膏,抹上一点就好了。以后再从外面回来,就是觉得再热也不要用冷水洗脸,这样对身体不好,有时候身子发热,出出汗就好了,你用冷水一洗,把汗水都堵在身上了,更容易起痱子。”
苏夏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恩,我知道了。谢谢奶奶。”
那老太太笑着打量了苏夏上下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苏夏看这位老人长的慈眉善目的,笑容慈祥,声音轻柔,但是看眉目之间,却又不缺少威严庄重的风度。觉得这位老人非常像是曹公笔下的贾母,听这位老人说话,也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刘奶奶搂着苏夏,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跟她介绍道:“这是你魏奶奶,也是锦文的奶奶。”说着又朝着不远处正为着一件什么事正跟王爷爷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一位老先生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是你霍爷爷。”
苏夏冲着眼前的老人甜甜的叫了一声:“魏奶奶好。”
魏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夸苏夏“是个齐整孩子。”又好笑的看了眼自家老头子,跟刘奶奶打趣说:“每次来都要吵这么一次,我都不好意思上你们家门来了。”
刘奶奶抿着嘴促狭的笑了。
苏夏又跟霍家老爷子问了声好,霍老爷子此时却只顾着和王文起大声争论,精气神足的一点都不像是位老人,却比很多中年人声腔都大。看到苏夏凑过去,也只是板着脸点了点头,又立即投入了战场。
苏夏侧耳倾听者这两位老爷子的讨论话题,却发现说的都是些陈年往事,不过却因为吵的极激烈,听着很有意思。这时候刘奶奶又唤她过去,苏夏就走了过去。刘奶奶将寻得的紫草膏打开,细细的涂抹在了苏夏的脖颈上,苏夏只觉得凉丝丝的非常舒服,被晒伤后的灼热感很快就被舒服的凉意所代替了。
魏老太太又问苏夏多大年纪了,在哪儿上学,家里父母如何,知道苏夏的母亲就是和施兴中结婚的那名女士之后,她微微一愣,却很快说道:“我见过你母亲,前几天她和兴中去欧洲之前来霍家看过我了。嗯,是个贤惠懂事的……你长得倒是随了你妈妈了,以后大了肯定也是个漂亮姑娘。”又从刘奶奶嘴里听说了苏夏此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而且小小年纪就文笔不凡,已经出了两本书,并且被王文起正式认为干女儿,并不是随口叫叫的之后,她眼中倒是更显得和蔼了,一直望着苏夏笑,不住的夸奖她。
刘奶奶很是为苏夏自豪,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苏夏觉得有些窘迫,却仍然谢了魏老太太的夸奖。
忽的觉得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苏夏扭回头,看见霍锦文倚在不远处的书架上,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苏夏理直气壮的问道:“我托你捎的书呢?”
霍锦文笑道:“就在外面院子那儿放着呢,我刚刚从屋里拿了书出来,却发现原本该在那等着的人不见了,左看右看看不到人,只好放在桌子上了。”
苏夏被糗了,自己先失了上风,就跟刘奶奶说了声,出门找书去了。
魏老太太出声问道:“什么书?”
“是国外出版的一些文集。”霍锦文解释道:“国内没引进,苏夏又想看,我就托了国外的朋友买了给她送来。”
魏老太太惊道:“这么小的女孩子,已经能流利阅读外文了?”
刘奶奶谦逊道:“只是书面阅读,那孩子口语却有点糟。不过看这些书,抱着本字典边看边查,倒也啃的下去。”
魏老太太笑道:“这些洋玩意儿我是一点都不懂的,原先还没进医院,还在文工团干着的时候,团里组织我们学英吉利语,学老毛子们说话,还说要让我们去苏俄,美帝那边演出,学了别人说话好去交流。我是死活学不进去的,后来团里重新调配,我分进医院干活,才算是避开这些。不过你出身和我不一样,懂的也多,你既然说小姑娘不错,那肯定就是很好了!”
刘奶奶只抿着嘴笑,特别开心的样子。
苏夏这时已经抱着书进了屋子,手里一面翻着书一面去看页面上的字,爱不释手的样子。先是走到霍锦文面前郑重的道了谢,换来他几个浅浅的微笑,又看王爷爷和霍爷爷,刘奶奶和魏奶奶两对老人说话说的热闹,就没往前凑,而是在书架后面找了张凳子,坐在上面看书。
霍锦文立在她身旁,轻声问道:“你书面阅读不错,口语却有点糟?”
苏夏疑惑的抬起头,也小声回说:“你听谁说的?”
霍锦文闻言一笑:“这么说是真的了?”
苏夏有些窘迫:“从学英语以来就是看的多说的少,能不这样么!再说我已经很认真的在练口语了,每天都有跟着录音机里的英语频道朗诵文章的,就是跟人对话时候紧张些罢了。”
霍锦文惊讶于苏夏的勤奋,问道:“你准备以后出国么。”
苏夏认真思考了会儿,说:“不知道。不过无论以后会不会出去留学,我总是要去国外看看的,旅行也好,暂时居住也好……总是呆在国内固步自封,就白瞎了这辈子了。”
苏夏的额头被弹了一下,霍锦文笑她:“脑袋瓜里装的东西太多,小心爆炸了。”
苏夏脸一红,恼羞成怒道:“别弹我脑袋!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的语气太羞恼,让霍锦文愣了一下,继而失笑,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离去了。
苏夏捂着脑袋,看着霍锦文的背影,不自觉的发起呆来。
到了晚间,霍家祖孙三人离去。苏夏主动去了厨房,帮刘奶奶整理剩饭剩菜,洗碗打扫,一边好奇的问:“今日来的那位霍爷爷多大年纪了,看面相觉得很老,怎么看精神听声音,却又觉得挺年轻的?不过既然连锦文……哥都是他的孙子,年纪应该超过80了吧?”
刘奶奶一边刷碗一边跟苏夏解释着,苏夏这才知道那位霍爷爷已经是快要九十的年纪了,霍奶奶也都八十多了。而那位霍爷爷看着就非同凡响,没想到身份更是不得了——苏夏一听刘奶奶说起他名字就立刻恍然大悟了,这不是常常能在书上见到的名人么!什么抗日战争,三大战役,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什么的……
回过神来,她就觉得有些眩晕:自己匆匆瞥过几眼的,以为身份比较平凡的普通老人,居然就是常常出现在电视电影中,常常能在书里看到的那些伟大人物之一……这一点,有些超出苏夏接受程度。
刘奶奶其实也就只是将苏夏当做是了一个倾听者,在讲述人生的反复无常,却不曾想苏夏极其敏锐的,从这其中捕捉到了许多的东西:比如说,能够从抗日战争开始一次次战役都经历下来,却活到现在的骨灰级将领,已经屈指可数了,多数人都埋进黄土堆里了,霍爷爷却成为了最长寿□的一个,只要他不死,霍家就不会倒。再比如说,霍家老人的心志异常坚强,一辈子就生育了一位独子两个女儿,却白发人送黑发人,独子壮年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不过也留下了三个孙子,这三个孙子经由两位老人教导长大,现在混的也都不错……
一开始听的时候,苏夏只觉得像是在听传奇演义小说,到后来她突然惊悟:原来霍锦文的父亲,竟然早早的就去世了么?他竟然是位遗腹子?还有霍亚宁……没想到他的父亲竟然也是自己常听说的人物……
霍家霍家,因为霍锦文一直未表露过他的职业的缘故,苏夏只知道自己的继父是给他打工的,所以就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名商人,霍家也是经商的。没想到她完全理解错了!这哪儿是经商?分明是
70、愕然不已
从政!
苏夏惊讶不已心情复杂,她从来没想到,霍家竟然是那个霍家!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71
71、考前记事
98年匆匆的去,99年匆匆的来。
似乎人的生活一旦平静安宁下来,时间就流逝的特别的快。眨眼间,苏夏已经从一名刚刚升入初一的豆蔻少女,长成明妍娇媚的及笄少女了——当然,这些虽然指的都是皮相,却未免不能说明一点苏夏的心理问题。
回到过去差不多三年时光,苏夏经历的波折起伏却比前世二十多年时光中历经的还要多了。但是同时又被母亲和诸位长辈当做是真正的少女一样宠爱呵护,一方面心志因为经历世事的多,而变得越发的沧桑沉着,但是另一方面,她也甘愿做小女儿之态,承欢在母亲膝下。苏夏现在反倒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越活越老,还是越活越稚嫩了。
初三的生活的短暂而又快乐的。经历过后世磨人的高考,以及工作之后日复一日沉默又煎熬的工作生活,苏夏并不把中招时候面对的考试压力放在眼里。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她不太担心自己成绩的缘故。虽然京城里面藏龙卧虎,高手确实不少,但是毕竟是初中生的课本,一味的苦学,也不过是门门满分,不如将自己释放一点,趁着年轻多学点有用的东西,以后再回想起这段岁月,也不会后悔。
每日认真上课,放学后留在学校将作业写完,或与同学一起回家,或嬉闹一会儿后各自回家。到家后吃晚饭,然后与母亲和继父继姐一起看电视,吃水果,享受家庭的温暖。八点过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或练一会儿书法国画,或自己学着弹拨几下古筝,或打开电脑专心的码字,十点左右就入睡。
周末的时候,母亲往往会跟继父一起去跟朋友们聚会,都是些大人的活动,要么是饭局,要么是打高尔夫保龄球之类的。施颖也有自己的活动,而苏夏,一般会将自己的时间消磨在王爷爷家里,偶尔的,也会跟同学一起出去逛逛街,玩一玩。
这一年的生活过的简单而规律,健康而令人满足。苏夏的学习成绩依旧维持在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哦,除了偶尔有一次被后来的选手超越过——不得不说,少年们的学习劲头真的特别的足。虽然大城市推行素质教育都很彻底,并不强制要求学生们考特别高的分数,但是往往状元们就出在大城市的好中学里面。在这里讨生活,如果属于特别在意成绩地位的那种人,活的肯定特别累。
沈素梅在a市的生意越发的红火了,分店开了七八家,几乎上a市的网吧生意都要被她给垄断了。而且自从她听了苏夏的一些建议,专门投资建立了设施更高档,服务更完善,配置也更多样化,当然价钱也更昂贵的休闲网吧之后,更是走在了绝大多数a市生意人的前面。
现在的a市人只要在外面上网,几乎上都会选择超时空网吧。在沈素梅开的将近十家店中,有照顾到各个消费档次的人群:有不断更新电脑配置,网速一流,环境也比较舒适的一般网吧,价位跟其他网吧价钱相同。有全是被淘汰下来的一代电脑,网速一般,但是价钱特别便宜只有普通上网费用一半的“平民网吧。”也有有咖啡台,零食区,饮品柜,桌球区,ktv包间,上网区域等等娱乐设施为一体的休闲会所,价格就相对高端了点——但总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样划分明显的三个层次,将a市所有喜爱上网的市民的心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