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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三国第34部分阅读

      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唐贺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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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为着曹昂的事情,找上了荀彧。他想,荀彧认识的人多,给他推荐过的人才,个个不落空,每个都是各有所长的,对他的大业有很大帮助的人。或许,可以找出一个适合指导曹昂诡道的先生。即使曹操自己心里也有些疑虑,毕竟,有些人的狡诈是天生的,能否领悟某些东西还要靠“天赋”,这和聪明与否没有多大关系。

    “文若,颍川境内……嗯,并非仲豫先生不好,只是昂儿年长丕儿他们许多。而且,仲豫先生教导丕儿他们几个已经很吃力。我想,是不是你另外给我推荐一个人选?颍川多俊才,想必要找一个适合开导昂儿的先生并不难吧……”曹操点点头,表示肯定,“对,是开导。”

    荀彧回想起昨晚大咧咧地闯进来的曹大公子,又暗暗观察了下曹操的神色,深感同情。同时,他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让曹大公子忙到昏天黑地,省得他有事没事跑到荀家来。找陆逊?嗯,没关系,他会让陆逊一直和大公子在一起学习的。

    “主公勿忧!公子聪颖,必不落于人后。”荀彧先夸了下曹昂,随后又说道,“想是生活环境的缘故,公子的性格有些……直率,但这非是先生教学所能改变的。”

    曹操不解地挑挑眉。生活环境?也是,昂儿生来聪明,性格又有些憨直,深得父亲的喜爱,自幼宠惯了的。所以导致他在一些事务上,不通“情理”……

    “咳,其实,学问上,公子已算得上是学有所成了。如今,是时候让公子多多接触些人与事了。”荀彧微笑着说道,“尤其是政事上。多看看,多听听,久了就能看出门道来了。”

    曹操闻言了悟。朝堂上尔虞我诈还少吗?目前有他这个父亲撑腰,谁也害不了他,正好让曹昂多接触,看看学学。

    如果非要有人指导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帮他指出阴谋诡计的关键所在的话,并不是没有适合的人选的。荀彧想了下,向曹操提起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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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以后父亲出征,随便让家中的哪个姨娘跟去照料父亲吧。只要每次跟去的人不同,姨娘们应该也不会有意见的。”曹昂私底下对丁氏提议。

    丁氏一脸怪异地看着儿子。

    “军营里都是男人,没个女人,总是照顾不周的。父亲这次受了伤之后,孩儿在旁伺候着,就常常觉得侍从们照料得不够细致。”

    丁氏低头思索片刻,说道:“我会考虑的。”

    曹昂见好就收,转移了话题,谈起这次出征,他奋勇杀敌的事情来。

    谋士之“谋”

    戏志才病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恢复之后,人变得有些懒散,不大愿意出门。他甚至声称,除了战事,别的事情,不要来找他。

    谁料荀彧向曹操推荐了戏志才作为指点曹昂的老师。曹操相当信任自己的几位军师,而戏志才又有实绩在那里摆着,自己儿子交给他再放心不过。于是,曹大公子就被塞给了戏志才。

    戏志才的性格相当洒脱,郭嘉最喜欢与他相处,就是因为和他在一块,并不拘束。

    当曹大公子带着“升职”成他的伴读的陆逊少年上门来拜师时,不禁有些傻眼。

    再三打量着面前的民宅,曹昂不确定地侧首问陆逊:“伯言,你说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应该不会吧。”陆逊黑线地看着眼前这个非常突兀的小院。篱笆外墙,里头种了不少花草,甚至还有蔬菜……与周围都有石头砌成的整齐宅院来说,这个……实在不像曹操帐下最重要的军师之一的住所。

    曹昂喃喃地说道:“父亲从不亏待手下……我们走错了吧。”

    很可惜,一个声音打破了曹昂的幻想。

    “伯言,你怎么站在……呃,这里?”郭嘉从院子里正中间的那间房子里走了出来,“唔,公子也在啊!”

    郭嘉打着哈欠,拉扯了两下,身上皱巴巴的衣衫,边走过来开门,边大声叫道:“志才,有客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不同于郭嘉的悠闲姿态,陆逊看到郭嘉就条件反射地警觉起来。

    郭嘉拉开根本没上闩的木门,随意地欠了欠身算是给曹昂行礼。

    曹昂不敢受礼,连忙弯腰还礼。

    “嗯,进来吧。”郭嘉侧开身,让两人进来,说话间,又打了个哈欠。

    陆逊后退两步,指着他嫌弃地说道:“你怎么浑身都是酒气!”

    郭嘉眯了眯眼:“喝了一晚上,能没有酒味吗?”

    “奉孝先生,戏军师在里边?”曹昂犹豫地指向前方半开的房间。

    郭嘉困顿地眯着眼,看向门口,高声叫道:“志才,出来!”

    良久,没动静。

    郭嘉挠挠头,对曹昂说道:“公子下午再来吧。他大约是睡着了。”说着,郭嘉转身步伐不稳地出了院门。

    望着空落落的院子,又瞟了眼正前方半开的房间,曹昂与陆逊对视一眼,接受了郭嘉的建议。

    两个人出了门,却见到郭嘉突然又走了回来,具是一愣。

    “伯言啊,既然正好碰上了,这就跟我回家吧。我给你讲一讲这次打张绣中涉及的兵法。”郭嘉看起来还有些不太清醒,“公子,要是无事,就一起来吧。”

    曹昂闻言,赶紧拱手作揖:“多谢奉孝先生!”

    郭嘉笑着挑挑眉,转向自己的学生,伸出手拍了拍陆逊的脑袋:“小子,你就没有表示?”

    陆逊往边上闪开去,不悦地偏转了头。

    过了一会儿,陆逊在曹昂怪异的眼神中,转回来,不情不愿地说道:“恳请先生赐教!”说话时,他心里暗暗嘀咕:这家伙估计宿醉未醒,也不知道能说出点什么来。回头撇了眼,戏志才的家,他有一种预感这个戏军师与他的先生郭奉孝应该是半斤八两的存在。这么想着,陆逊心里平衡了。有曹昂和他一起受罪,这日子不是太难过。

    郭嘉带走了两个少年郎,戏志才一脸睡意地走出院子,四下张望了下,咕噜道:“可能还没睡醒吧。哪里有什么客人?奉孝也真是的,就爱开玩笑!除了文若,谁会大清早地扰人清梦……”

    他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回房间,关上门,继续睡觉。

    此时,太阳已经升至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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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绍看着恢复健康,活蹦乱跳的幼子,心中的忧愁去了大半,这才有心去处理两线的战事。

    他着人赏赐了一大堆珍贵的药材给华佗。同时,又再度起用推荐华佗给他幼子看病的荀谌。

    袁绍为了表现自己宽宏大量,重视人才,命荀谌作为使者,到马腾军中议和,最好能再说退马腾之时,让马腾调转方向去攻打曹操,也让曹操常常西凉铁骑的滋味。

    荀谌接到命令后,摇头苦笑。这估计不是袁绍自己的想法,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建议,要害他。以袁绍的个性,让他官复原职,就差不多了,委以重任,是不可能的。袁绍一旦怀疑别人背叛了他,是不会再信任这个人,更不用提重用了。

    即使此行凶险,但是荀谌却不能不接下这个任务。在合纵连横之计失败后,袁绍震怒,将他降为州牧府的刀笔吏,意图以此羞辱他,让他自己辞官而去。在这段日子里,手中无权无势的荀谌支撑得很辛苦。世上历来少不了捧高踩低之人,如果不是田丰,沮授两人相助,他在州府的处境堪忧……所幸因为他之前的努力,荀家的势力早就在无形中渗透到冀州的各个产业,就算有人想要落井下石,也拿荀家毫无办法。又因为他刻意结好许攸的子侄,许攸看在这点情分上,偶尔也会出手帮忙。好不容易才撑过了这段日子,这种时候,如果他拒不履行命令,恐怕这个要陷害他的人,已经在暗处准备好了刀刃,就等着他伸长脖颈凑上前了。

    “荀先生,听我一句劝吧。”华佗在离开前,劝说道,“您的身体早已落下病根,精力受损,万不可再生忧虑,过于操劳。这个出谋划策之事,还是……”

    “多谢华神医的好意!”荀谌淡然地回答,“然,谋士不为主公出谋划策,又能做什么呢?又有什么价值呢?”

    华佗在为袁绍之子医治之时,经常看到袁绍在府中喜怒无常的模样。这时,又听了荀谌的话,很是为荀谌不值:“先生之才不下于令弟,何苦在袁绍帐下屈才!”

    “屈才?不会。”荀谌笑了笑,眼中没有半点笑意。他从没有觉得委屈。他的忠诚只对荀家,不论是韩馥还是袁绍,没有人得到他全心全意的辅佐。既然从未付出忠诚,他觉得自己没有委屈的必要。很多事情是相对的。若是他如同田丰、沮授那般,真心实意地为袁绍谋划,他敢说,他早就成为袁绍帐下的第一人,而之前的失策,甚至不会波及到他。

    华佗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有个食补的方子,您拿去用吧。”

    荀谌笑着接过,倾了倾身,向他道谢。

    望着华佗离去,荀谌仰头看向远方。西凉马腾,要他退兵,转而攻曹,一点也不难。(接着看作者有话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这部分类似于历史年表,就不浪费大家的银子了。放在作者有话说里边,大家凑合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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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三年冬,西凉刺史马腾退回西凉,约定来年袁绍攻打曹操之时,必来相助。荀谌官复原职,任冀州别驾从事,不再为军师,只为袁绍处理内政事务。

    冬季各地粮草紧缺,北方大雪封山,行进困难。袁绍、公孙瓒不约而同,暂时歇战,等候来年再战。

    沮授建议袁绍趁着天寒地冻的时节,绕道涿郡攻打公孙瓒,即使粮草运输上艰难些,但此时公孙瓒的处境于他们相同,断不会想到他们会在此时攻击,可以趁其不备,一举拿下幽州。

    袁绍不听。以要体恤将士为由,驳回沮授的提议。沮授再三劝谏,袁绍恶之,不再听沮授之谋。审配、逢纪因在此事上,赞同袁绍的想法,渐得袁绍信任。

    建安四年春,冰雪初融,袁绍起兵,与公孙瓒一决胜负。

    过冬之后,百姓储蓄的粮食早就吃光,还要为新春耕作留种。初春之际,粮草实是比冬季还要缺乏。

    郭图提议启用义仓之粮救急,待秋季收成入官仓之后,再拨还。

    袁绍同意,下令开义仓,用储备粮顶替军用。荀谌虽不乐意,但没有去劝谏,并尽力调用去年刚收入库的新米作为军粮。许攸知道后,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有多说什么,就随袁绍出征了。

    幽州不如冀州富庶,还有义仓这样的存在。缺粮的公孙瓒军势,士气低落节节败退,退至北平死守。

    四年秋,公孙瓒独木难支,彻底败亡,全军覆没,幽州归入袁绍之手。袁绍欲要趁势挥军南下,攻打曹军。田丰建议,大战之后,应当休养生息两年,再起兵事。郭图与审配两人则认为休整数月,即可起兵。袁绍听从二人之言,以待来年,图谋曹操。

    同年,袁术病亡。孙策得扬州,吞并此前袁术的地盘。

    刘表闭守荆州,北拒曹操,南抵孙策,未得寸土。

    而曹操这一年,都在储备粮食,整兵修甲,日日操练兵马,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家有儿女

    中原一地战马缺乏,要组建一支骑兵,很不容易。虎豹骑算是特例了。全营士兵最低也是百人将的等级,作战能力强悍可想而知,但曹操却不想拿这支骑兵去与西凉马腾军势的西凉铁骑硬拼硬。可是,马腾也不知与袁绍之间定了什么盟约,竟然要趁着自己与袁绍对战时,出兵助袁绍,直取许昌。幸而他早得到消息,若是等大军开到白马一带,以西凉骑兵奔袭的速度,再回军救援都来不及。

    “钟太守发来告急文书,你等都见过了。”曹操环视厅内众人,“我军与袁绍决战在即。兵力差距甚大,轻易不可损失一兵一卒。该如何应对马腾来袭,你等可有良策?”

    荀彧与荀攸对视一眼,各具低下头暗暗叹气。只因为荀谌在马腾处言说,如今一切天子诏令,皆为曹□迫天子所下的诏书,且斥责马腾身为汉臣,不思救天子于水火,拥兵自重。若马腾真为天子着想,理当讨贼,而不是来攻打同为汉臣的袁绍。当然,这贼指的是曹操。这样的话,不论他们这边说什么,以天子之名下多少次诏书,马腾都不会理会了。甚至还会认定曹操挟持逼迫了天子,从而更加卖力地攻打过来,所以天子诏令是不能再用了。

    戏志才久不出席,坐在荀攸的下首,四下看人,发现了不少生面孔。好奇地伸过头来,凑在荀攸边上,指着斜对面坐着的中年人问道:“公达,那个人看起来面生。啊,就是坐在长文旁边的那个,他是谁?”

    荀攸瞟了眼对面低垂着眼,正看着地面的某人,那人就差没把自己隐藏起来了。想着贾诩平日为人处事,比刘晔还要低调,不由叹了口气:“武威贾诩。”

    “哦,是他啊!”戏志才眼前一亮。曹昂没少在他面前说起这个人,总是可惜没有亲眼见到张绣投降之前城门口的那一战。据说,当时那惨绝人寰的景象就是此人制造的。连郭嘉说起他的时候,言语间也带了几分佩服。

    曹操见没人说话,目光扫过厅内一众谋臣武将,正巧瞥见戏志才在和荀攸说话,便道:“志才,心中有计,何不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

    戏志才冷不防被点了名,不由一愣,随即立起身,说道:“听闻,文和先生是武威人,主公且先问他吧。”

    荀彧听了这句话,看了眼戏志才,握拳轻咳一声,示意他不要针对新人。

    戏志才毫不在意地笑了下。他可没有针对新人,实在是对“毒士”闻名已久,想要见识一番。

    曹操见戏志才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转头看去,猛地醒悟:“文和先生。”

    贾诩被戏志才突然砸来的问题给惊到,但脸上表情没有变化,淡淡地瞟了眼,看起来陌生的戏志才,见他坐在荀攸的下首,郭嘉的上首,就知道此人的地位介于两者之间,不能得罪他,但又不想落了下风。他立起身,先向曹操拱手行礼,又转向戏志才欠了欠身,缓缓地说道:“吾离开武威多年,只知马腾与韩遂有兄弟情谊,两人共守凉州多年。”说完,贾诩欠了欠身,复又坐下。

    戏志才摸着胡子笑,侧首与郭嘉道:“这是要使离间计呢。这人脑子转得倒快。”

    郭嘉细长的眼眸微眯,小声回答:“我说,他又把问题踢回来了。你要不接下去,会被人家小瞧的。”

    戏志才无所谓地笑了笑,指了指上方蹙眉思索中的曹操:“我主非常人也。”意思是别跟老大抢表现的机会。

    郭嘉嬉笑着说道:“我赌一坛美酒。最后,这事还是文若去做。”

    “啧,奉孝你真不厚道。”戏志才微微摆手,“这酒不赌也罢。”

    两人悄声说话间,曹操已经想明白了贾诩的意思。

    “亲兄弟都会为了权势翻脸,何况是义兄弟。”曹操开口说道,“此二人虽是兄弟,但那韩遂可不一定与马腾一般,忠于汉室。况且,他居于马腾之下多年,心中未必没有怨恨。”

    “主公英明。”贾诩向前倾了倾身,称赞道。

    一群武将之中听得懂这话的意思的人不少,但知道下一步是什么的人,却不多。很不巧,关羽是其中之一。当关羽听到曹操说的那句“亲兄弟都会为了权势翻脸,何况是义兄弟”的时候,表情瞬间变了。

    张辽将关羽的神情看在眼里,摇头轻叹。他真是搞不明白,那刘备有哪里好,值得关羽一心想要离开许昌,去寻人。明明丞相为人宽宏大度,赏罚分明,善于用人,又听得进劝谏,是个明主。关羽怎么就觉得丞相为人j猾,性格残暴,不是明君呢?张辽想不通,索性不再想。还是让他在两军对阵之时,揣摩敌将的意图比较拿手,这个时候揣测人心,还是算了。至于对付马腾,在他看,自己手上的并州骑兵未必就会落于马腾的西凉铁骑,无奈全军人数比起拥有凉州一州铁骑的马腾来,实在少得不够看。这个时候,要怎么对付马腾,就是眼前一群军师谋士的事了,他一介武夫,就不要瞎掺和了。

    这天,商议出的结果是离间马腾与韩遂,先去了马腾的臂膀再说。而安排这件事的人,就如郭嘉所料,曹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荀彧。为了避免曹军不必要的伤亡,此计还是要通过外交的手段进行,能令对方自相残杀,那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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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腾啊……”唐贺以袖掩口,打了个哈欠。马腾怎么样,她不清楚,但是这个人的儿子马超,她却是知道的。那是与关羽、张飞不相上下的猛将。

    荀彧将写给钟繇的书信折好,放入信封,以蜡封口:“韩遂此人诱以小利,是不够的。我还是希望马腾能自己投降的好。”

    “为什么?不是说,马腾不会降的么?要不是这样,你们怎么会选择从内部分化他们?”

    荀彧微微笑了笑,将书信放在桌上,转向唐贺:“有些人忠于汉室天下,执着的是个名。”

    闻言,唐贺不屑地撇撇嘴,提供了个消息给荀彧:“不说那虚名,自身野心勃勃,也想当那么一路诸侯,在凉州称王称霸的不是没有。”

    “韩遂?”荀彧挑眉笑着说道。

    “错!”唐贺往前趴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正是那忠于汉室的马腾之子马超马孟起。听闻,此子在西凉享有盛名,其武艺高超,令羌胡闻风丧胆,得凉州百姓的敬仰。”

    知道唐贺自有其消息的来源,荀彧倒也不吃惊她对凉州的了解,只是眯了眯眼,说道:“如此断不可留马超于西凉。”

    困顿地点点头,唐贺拉了拉衣袖,问道:“事情都做完了吗?”

    “嗯。”荀彧整理了下桌面,准备就寝。

    就在两人准备熄灯之时,一名三岁的小娃娃拖着枕头,钻了进来。

    “阿黎怕怕,要和爹娘一起睡!”小女孩抬起头,仰望着她的父母。

    荀彧宽衣解带的动作,停在半当中,嘴角微抽。这对双生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极其喜欢撒娇耍赖,每到晚上就跑进他们的卧房,要求同睡。荀彧以长大了要独立自主为由,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独立的房间自己睡,可女儿却总是无视了这点,常常在晚上突然跑进来。荀彧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黎,不是允许你晚上点着蜡烛睡吗?怎么还会怕?”唐贺蹲下身,奇怪地看着女儿。

    荀黎将枕头抱在身前,嘟着嘴道:“一屋子黑洞洞的影子,好可怕。”

    没有光线时,一屋子黑漆漆的,好可怕。有了光线,又是一屋子黑洞洞的影子,好可怕。荀彧无语地望着女儿,瞥了眼床,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阿黎和娘一起睡,爹去书房。”

    “不要!”荀黎拉住荀彧的衣角,“爹也一起睡啦!”

    “有娘陪你不够吗?”唐贺抱起女儿,笑着说道,“你爹白天处理政务,已经很累了。晚上,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荀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爹就不要在跑到书房去了嘛!和我们一起睡不就好了吗?”

    荀彧微微皱了皱眉,背转过身。如果他拒绝,接下来这孩子就该说,爹不喜欢阿黎了。所以他根本没办法拒绝。只是……他和唐贺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

    摇了摇头,荀彧回头看了眼同样无奈的妻子,一起无可奈何地“同意”了女儿的提议。三人一起睡。

    只不过一家三口,一起睡的和乐,有时候是一种煎熬,而不是“幸福”。

    三人躺好之后,荀黎一手一边,搂住荀彧和唐贺的手臂,放在身侧,脸上露出幸福满足的笑,闭上眼睛睡去。

    两夫妻对视了一眼,各自露出一丝苦笑。

    “都是你给惯的。”荀彧的眼神暗暗传递着这个讯息。

    唐贺微微摇头表示很无辜,她对目前的情况也很无奈。

    就在两人想着明日要不要狠下心,拒绝女儿的同寝要求时,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在下一刻被推开,室内因为荀黎怕黑而没有熄灭的烛火照亮了门边。

    一个与荀黎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站在床边,眼角含泪。

    “你们怎么可以偏心,只和阿黎一起睡!”荀俣一边指责父母偏心,一边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没给荀彧夫妻俩反应的时间。

    本来睡着的荀黎蓦地睁开眼,坐起来指着弟弟,叫道:“可恶,又来和我抢!你不是睡着了吗!”

    “哼,我要不来,你就得意了!”

    ……

    得,不用想了!明天无论如何,就算这两只小魔星说,自己不喜欢他们了,也要狠下心来拒绝他们同睡的要求!天天如此,这还得了!

    锦绣马超

    离间马腾韩遂的计划很成功,而且荀彧在听了唐贺关于马超的评价后,故意在派出使者前往联络韩遂的同时,将这个消息暗中透露给了袁绍军。

    韩遂原先是没有对马腾有什么不满的,但是当曹操的信使来到天水,与他密谈之后,韩遂认为投靠曹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便向马腾进言,不如阵前倒戈投曹。马腾听后,怒斥韩遂有负皇恩,食君之禄,不能为主分忧云云。韩遂自认为没有做错,与马腾就此起了争执。马腾一怒之下,不顾情面夺了韩遂的兵权。

    然而,为将多年,韩遂在马腾军中颇有人望,且军中并非所有人都如马腾一般忠于汉室的。韩遂纠集旧部商议后,暗中谋害马腾。马腾一时不防,半夜里一家数十口,死于兵变。

    驻守在外练兵的马超得知父亲死于韩遂之手,哭倒在地,发誓与韩遂势不两立,必将手刃仇人,并聚集起忠于父亲的旧部,要与韩遂死战。因为韩遂如今代替马腾成为西凉军的领军人物,马超手中的兵马数量比之不及,庞德劝说马超忍让。

    此时,袁绍处为了抢夺西凉铁骑这分战力,派来使者言及韩遂若是助袁军攻曹,或与韩遂平分司隶州。

    韩遂比较了下曹操与袁绍那方开出的筹码,又倒向袁绍一方。

    马超听闻此事,愤恨不已,心想:自己势力不如韩遂,现在韩遂又投了袁绍,他就算为了争一口气,也要投向曹操,借曹操兵势,打击韩遂。反正,曹操与袁绍必有一战,韩遂会去助袁,自己若是投曹,曹操缺少骑兵,对战时,一定用得上他,那样他与韩遂很快就能战场相见。

    庞德认为先是曹操那边派人来和韩遂内通,才导致韩遂谋害马腾的。

    马超冷笑:“匹夫无信义!彼见投曹,有好处,欲投曹操,我父不肯,便暗害之。如今又得袁绍厚利诱之,弃曹投袁。小人若是禁得起考验,何至于如此反复!哼,义兄弟!呸!韩遂背信弃义的小人,怎配与吾父称兄道弟!”

    庞德思索片刻,望着马超,闭眼轻叹一声,复又睁开来:“孟起,你我兄弟今生结义,我决不背离!你既要去投曹操,我便随你同去。”

    马超侧首,看了庞德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信心十足地说道:“你莫要忧心。我只是暂时投靠那曹操,借他兵马向韩遂报仇。一旦大仇得报,他日我为帅,你为将,我们兄弟一定会再回凉州,拿回父亲的基业!”

    庞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身远眺身后的景象。他日还能再回到这片土地上,就足够了!

    于是,当韩遂投靠袁绍一方时,马超带着马腾旧部,近三分之一的西凉骑兵投靠了曹操。

    曹操对只得了三分之一的西凉骑兵,不太满意。可当他见到马超带领的军队时,改变了想法。不说马超在西凉的名声,连中原一地都知道,他这队骑兵的作战方式与普通骑兵不同,更是令曹操大大惊奇了一番。原本曹操想将这一战法引入虎豹骑,后来想了想,虎豹骑是为了克制各个兵种而特别训练的,现在突然转而学习马超麾下骑兵的战法,适应时间太少,且与初衷有悖,这才作罢。

    曹操为了表示对马超的重视,令天子下诏封马超为征北将军,并许诺马超,日后将凉州交给他管辖。

    至此,马超在曹军中安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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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你看恽儿还会脸红呢。”丁氏指着庭院中的两个小儿女,笑着对唐贺道。

    唐贺抬眼看了下,正在陪“未婚妻”玩耍的长子,小脸上两朵红云,清晰可见,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嫂子说的是。小孩子脸皮薄,不太好意思。我们得小点声,免得恽儿听见了,羞跑了。”

    因为卞氏可以依仗的三个孩子不再养在她身边,曹操虽然对卞氏的宠爱不变,但却严格限制卞氏每个月见孩子的次数,以免卞氏教坏了孩子。现在三个孩子单独住一个院落,学问上有荀悦教导,平日的言行举止又有另外的人来教导,这事由曹嵩亲自过问,曹操很相信父亲,就撒手不管了。如今的卞氏,充其量就是个宠妾,再也没有以往的威风。

    丁氏趁此机会,把她那与荀家联姻的女儿抱过来养。也合该卞氏倒霉,一心只想着三个儿子,常常忽略这个女儿。只想着让儿子与荀恽多交往,完全不懂得利用女儿是荀彧长子未来媳妇的身份,错失了机会。

    丁氏一接收这个孩子,就请曹操给她换了||乳|名,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曹安。丁氏借机向府中人重新介绍了这个孩子。从今往后,就是她丁氏的女儿。

    小女孩一直被亲生母亲忽略,突然有人对她好,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她也知道那是父亲的正室夫人,自己本来见面就得唤她作娘亲,也不算是大改变。若说真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平日常常白眼看她,又十分疼爱三个兄弟的母亲见得少了,而同时,府里下人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子不同起来,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恭敬。

    得了这个女儿之后,丁氏不像卞氏那样藏着掖着。不管怎样,这个女儿与荀彧长子荀恽的婚事早已定下,不如以此为借口,自己多与唐贺走动走动。比卞氏蹩脚地让儿子接近荀恽要好得多。她难道都看不出唐贺很反感荀恽与曹丕他们一起玩吗?

    唐贺喝着茶,笑望着花丛边上蹲在地上,小脑袋凑在一块的孩子,突然,想起家中的两个双胞胎,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这茶不合妹妹的胃口?”

    “不是,只是想到家里的那两个小的。”唐贺放下茶盏,苦恼地说道,“真是奇了!恽儿小时候听话又懂事,这两双胞胎却成天闹腾个不停。”

    闻言,丁氏有些羡慕地看着唐贺。

    “我要是有嫂子这样的手段就好了!”唐贺似乎是感觉到丁氏的情绪,连忙接了一句话。

    “这是……怎么说?”丁氏怔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唐贺捏着手中的茶盏,说道:“昂儿小时候,我也是见过的。既活泼又不失礼数,不像恽儿,有礼貌是好,偏偏太过拘礼,显得有些过了,大了肯定跟他爹一样!”说孩子来,唐贺这会是真的烦恼了,“那两个小的,又与恽儿不同,每日窜上跳下,没一刻停歇!礼貌什么的,实在是……”一想到两孩子为了“争夺父母”的大战,唐贺就无比头疼。

    “叔父总是夸你把昂儿教得好,我也觉得嫂子教的好!昂儿那孩子,我是很喜欢的。若是我的孩子能有几分像昂儿小时候那样聪明懂事就好了。”唐贺语带羡慕地说道。

    被人夸自然是高兴的,丁氏也不例外,何况她还听到了自己公公的评价,心情更好了。

    “妹妹过誉了。昂儿性格冲动,我这训了多次,还不知悔改呢!这两年,要不是你让那陆逊给作伴,收敛了些性子,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呢。”

    唐贺知道那是客气话,笑了笑,说道:“嫂子能分些经验给我吗?我指望着回去整治那两个孩子,看他们不变听话些!”

    丁氏乐得捂嘴笑了一会儿,点着头:“这有何难!”说罢,就将曹昂小时候的事情拿出来举例。

    庭院门口处,卞氏远远地看着自己女儿与荀恽一块玩,再看丁氏与唐贺谈笑风生,恨得直咬牙!跺了跺脚,忿然离去。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夫君回心转意。

    曹昂穿过长廊,看到卞氏匆匆离去的身影,有些讶异地眨了眨眼,随即抛到脑后,兴冲冲地跑向母亲所在的院子。

    曹操出征袁绍,曹昂这次也要随军。丁氏担心袁绍势大,麾下猛将如云,儿子要是不小心出了事怎么办?但她只是压在心里没说出来。曹昂心细,发觉了母亲的担忧,今天前方传来先遣部队得胜的消息,就来告诉母亲。希望她能放宽心,我军也是有猛将的。

    “你说,那关羽数合之间斩了袁绍帐下的第一猛将颜良?”丁氏惊讶地抬头看着曹昂。

    曹昂笑着点头:“是真的呢!今日军报上写着的,父亲可高兴了。”这个消息大大鼓舞了准备出发的曹操大军,全军士气高涨,对打赢袁绍充满了信心。父亲一定会在这两天就率大军前往白马一带,支援前军了。

    这个消息,让一直处于不安中的丁氏稍稍放心。曹操应该不会让儿子去危险地地方,阵前又有这样勇猛的武将,应该能打胜了吧。

    丁氏不知道袁绍军势与曹操军势的具体差距有多大,唐贺却是知道。但她知道官渡之战曹操一定会赢,根本没有担心。只是此时,突然听到关羽的名字,她觉得事情不大对!她好像一直忘记和郭嘉说这件事了。刘备在袁绍那边!关羽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可就得千里走单骑了!这还不算,比起他斩了颜良文丑的功绩,他为了投奔刘备,过五关斩六将,杀了那么多曹军将领,什么功都没有了!之后,帮着刘备打天下,除了华容道那里做好事放了曹操一马,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对曹军而言)!关羽那就是个祸害!

    江东来信

    从丁氏那里取经回来,唐贺在自家的两只双胞胎身上试了试,初见成效。小孩子之所以敢放纵耍赖,无非就是知道自己年幼,犯错时大人不忍心苛责他们。只要让他们知道凡事过犹不及,长辈们的纵容是有底线的,就够了。一般情况下,聪明的孩子总能轻易领会这点。

    唐贺满意地看着两个小的拿着她制作的启蒙书本识字,觉得这下顺眼多了。见他们俩那么安静,唐贺起身离开房间,做事去了。

    前些日子她给郭嘉去信,让他提防着刘备、关羽的事情,免得出了问题,至少不能在曹军与袁军对战之时,关羽投敌去了。那样很有可能是携带着我军机密过去的,要知道曹操颇为看重关羽,封了他偏将军的职位,加上,关羽和张辽、徐晃两员大将私交甚密,谁知道关羽知道多少机密军情?以刘备的无耻程度,为了取信袁绍,以兄弟之义让关羽说出曹军的军情,并非没有可能。反正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但防范着总好过事情发生了再后悔的强。同时,唐贺还提醒郭嘉,关羽要离开时,很可能会有其他大将去拦着。当关羽去意已决时,若是要拦住此人,还是不要想着情分,留他一条命什么的,反倒是得考虑这些人之中,有几人能打得过他。

    郭嘉一点没觉得唐贺是小人之心,他认为很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若能算计得借袁绍之手除去刘备,倒也不错。

    为了防止关羽逃跑时,己方没有准备,郭嘉让唐贺帮忙看住关羽在许昌的家小,以及刘备丢下的妻妾。

    唐贺琢磨着,古人重礼重义,这个关羽还被后世人当成标准的典范,他要离开时,可能与刘大耳一样视妻子家小如衣服,倒是他为了兄弟情谊要帮忙保护那刘备的妻妾,到时候,十有八九会带上刘备的妻妾走。为了不辜负兄长所托,想必关羽也愿意将人好好地送到刘备手上,省得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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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

    唐贺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信报,没有抬头,随意地应了一声,继续看。蓦地,她觉得声音有异,抬起头,转身看时,深吸了一口气。

    “回来了?”

    雨前单膝跪下:“雨前回来复命。”

    唐贺看了他很久,温和地笑道:“回来便好。龙井呢?”

    “……还在江东。”雨前迟疑了下,随即又说道,“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应该很快也会回来了。”

    唐贺望着雨前,心中有些感叹,他们离开自己有三四年了吧。

    “主人,龙井有话让我带给您。”雨前观察了下唐贺的脸色,见她没有半点不悦,便提起这件事来。小祁与龙井喜结良缘,原本算不得什么,但最初唐衡定下的规矩却是他们这些人属于主人的私产……雨前有些担心唐贺会生气。这事他们一直不敢放在信报中呈上来,隐瞒了一年多。

    唐贺听了之后,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考虑起,这两人回来后,是不是在许昌给弄个宅子。荀家的管家住的几间房中有一间以前是给龙井住的,但那是作为她的账房先生龙井的住处,可是,现在龙井的身份与以前不同了。就算看在陆逊与陆绩的面子上,也不能再把人当成自己的手下随意使唤了。这么想着,唐贺觉得有些可惜,但想想借由龙井把陆逊弄到这边来,已经算是超值了,人不可以太贪心。

    “主人?”雨前不知道唐贺的心思,见她皱眉思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