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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三国第18部分阅读

      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香四溢。

    许攸举筷夹菜:“元皓,此言差矣!你我交情,岂是几杯酒可以衡量的!”

    “子远说得对,元皓当罚!”沮授笑道。

    田丰举起酒杯:“吾自罚三杯!”

    许攸眯着眼笑了两声,吩咐下人上菜。

    酒过三巡,一名下人匆匆跑至许攸身后低语几句,许攸停下动作,皱起眉:“让他在书房候着。”

    “元皓、公与,攸暂离片刻。两位,多吃些酒菜,勿要与攸客气!”

    “子远且去。”田丰、沮授举杯示意。

    许攸匆匆起身,赶去书房,一进门,看到内侄劈头就问:“你买了?”

    “不……不曾。”许延被他吓了一跳,有些结巴。

    听他说没买,许攸松了口气:“千万别买!”

    “可是,伯父,荀家出手的那些产业虽然比平时卖得贵,但算算以后能赚得的钱,只多不少,很值得啊!”许延不太明白为什么许攸这么紧张,反对得这么激烈。他手头的资金暂时周转不过来,这才来向这个伯父言说此事,想借些钱来买。

    “愚不可及!”许攸听他有想买的意思,转头就啐了他一口。

    许延抹了把脸,赔小心:“伯父,延愚钝,还望伯父明言。”

    “战事将起。我等手头有多少权势可保己身?”许攸不耐烦地走了两步,指着侄子问道。

    许延抓抓下巴:“不是已经去围剿董贼了吗?哪有乱事?”

    “你!”许攸被他气得无语,两眼翻白。跟傻子,果然是说不通!他许攸,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侄儿!不,他该庆幸,许延不是他儿子,不然,还不被这傻小子活活气死。

    “反正你听我的,不要买!这年头才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许攸自觉与他说不通,直接命令他。

    许延诺诺地点头应着,心里嘀咕:伯父,素来贪财小气。怕是他听了这消息,想自己购买,才不肯借我钱,用此理由唬我。我还是去寻其他人借点,自己买去。

    许攸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想理会他,径自甩手离开房间,回到院子去喝酒。

    田丰沮授两人见许攸回来之后脸色不太好,不禁担心地说道:“子远,如有需要之处,尽可开口,我二人虽无甚本事,但也能为你谋划一二。”

    “咳,无事!被我那傻侄儿气的。”许攸喝了一口酒,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了他也不明白,就让他去受受挫吧!”

    田丰皱了皱眉:“何事如此难言?也许,多说几次,他就会明白呢。”田丰此人一向喜爱虚心向学的后生,对来请教他的晚辈,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不大理解许攸为什么不给他侄儿将事情解释个清楚明白。

    “我如何与他解释?那颍川荀彧不是泛泛之辈,胸中谋略,在我之上!他此番作为,定然是有理由的,正等着众人入套!”许攸想起在洛阳认识了荀彧,现在再想想当时发生的每一件事,他就觉得背脊发凉,这个荀彧的眼界比其他人要远得多,谋算得更深。他居然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看出何进的下场。

    “我也听闻,荀谌病了之后,由其弟荀彧接手荀家事务。那荀彧至今没有露面,反倒是被那些商贾挤压得把荀谌好不容易谋得的产业以高价售出。”沮授摸摸下巴,“那些产业以长远利益来看,这个价格不算高,很具诱惑。”

    田丰听了,看着面前的酒杯,思考片刻,惊讶地抬头看向许攸。

    许攸点点头:“他打得就是这个主意。我看就连那荀谌来冀州所做的事,也是他一开始就算好的。”

    沮授皱眉道:“他欺我冀州无人不成!”

    “公与,若是你,你买吗?”

    “我当然不……”沮授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虽然看破他的目的,却没有想要买的意思。不是因为没钱,而是根本就不合算。做生意最基本的就是逢低买入,逢高卖出。能在不久的将来,以更低的价格购进的话,现在就急着高价买入,那不是傻子吗?而且荀彧这一手不仅仅算计的是这些没有远见的商人,还算计了因为荀谌颇为强硬的手段得罪了的冀州世家。那些还未有动静的冀州世家在看到荀彧与荀谌完全相反的处事方式,必定以为荀彧个性软弱可欺,就此卸下防心,不将荀家放在眼中。如此,荀家想在暗中慢慢发展成势就不成问题了。等到那些世家反应过来时,荀家已在冀州站稳脚跟,不惧他们了。到那时,荀家再要取回此刻出手的产业,想是没有人愿意大费周章,浪费财力物力与之相争的。

    田丰见沮授怔愣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到了与自己一样的事。

    “可要与那些世家通声气?”田丰转头,笑着问许攸。

    许攸两眼一翻:“元皓,休要戏弄于我。”没事与荀家为敌,他又没有傻!荀彧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

    “想来子远与那荀彧有些交情,不知可否为我等引荐?”沮授回过神来,舔舔唇。他很好奇人称“王佐之才”的荀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荀彧此番的作为,让他想要亲眼见一见这个人。

    田丰摸着胡子,也看着许攸。他心里与沮授的想法差不多,甚至还存了见面一较高下的想法。

    许攸无奈地一摊手:“我与他洛阳一别,久未相见,需等些时日,才好为你等引荐。”

    “那我等就静待佳音了。”田丰沮授两人对着许攸,举起了酒杯,复以袖掩口,一饮而尽。

    伏笔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公司上下班的时间提前改了,以后晚上回家就晚了。而我又都是在下班回到家以后,才开始码字,所以更文的时间也推迟了。请大家见谅!鞠躬!

    韩馥回到冀州,听说荀谌病了,派人送了许多药材来。

    荀谌本来就不是生病,休息了几个月,已经康复,能下地行走了。虽然就像唐贺所想的那样伤到了身体的根本,但他还年轻,一时半会儿,显不出后遗症来,因此,荀谌又开始到州府去做事。

    那些趁机买了荀家名下产业的商户们见荀谌重回州府做事,慌乱起来,害怕荀谌会伺机报复。纷纷想着把手中的烫手山芋丢掉,一时间价格暴跌,可惜,荀谌冷笑一声,放话与众人:谁敢买,就是与他荀谌过不去。有了荀谌这句话,一些本以为是时候出手收购的冀州世家迟疑了。荀谌的手段他们是见是过的,荀家的实力不弱,世上也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说法,但没地拼个两败俱伤,做这种意气之争,不是大家所为,不如借此机会向荀谌卖个好,结交荀家。因此,这些有权有势的高门大户都不动。懂得看风向的人见连这些大族都不敢下手,自己这种无官无爵的人家什么也不是,就算眼红心热,也没胆子敢对着这价格已经降到半价以下的产业下手。

    荀家的那些商铺出售时,都带着出货与进货的订单买卖,买下来等于同时接手了这些订单买卖。现在价格低到这种程度根本做不了生意,而进货的订单却是早已投了钱进去,出货订单这头荀谌压着,那些本就是与荀家做长久买卖的人,自然不敢来与他们做生意。这就等于是出手买了赔钱货,还亏了一大笔钱,要生生烂在手里了。

    田丰与沮授两人眼瞅着,荀家这对兄弟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合作无间把一群没有远见的冀州商贾耍得团团转,不由更想认识荀家的人了。

    许攸这边因为那个傻侄儿赔了大钱,还欠了债,前来哭求,弄得心烦意乱。可不管怎样,这侄儿还是自家人。无奈之下,许攸只得厚着脸皮上门拜访荀彧。

    得到消息的田丰、沮授守在他家门口,非要跟去。

    许攸是个好面子的人,去求人这事已经够丢脸了,没想到这两人还想跟着去,脸色不由变得很难看。可惜,田丰、沮授两人情商不太高,看不出许攸的纠结,反倒说他们或许能帮忙说得上话。把许攸急得在心里直磨牙,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不得已先让家中下人去荀家投名帖,自己与这两人随后一起过去。

    田丰他们情商不高,不太懂得交际的那一套,但荀彧在这方面却是玲珑剔透得可以。他算计别人时,最擅长的就是揣测人心。早在一开始,就对那些买走荀家名下产业的人的身份背景查得一清二楚。这会儿见许攸投帖说要上门来拜访,他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许攸与袁绍是故交,深得袁氏兄弟信任。荀彧自己虽然不待见袁绍,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对比韩馥的施政能力,袁绍这个人实在要好得多。袁绍所欠缺的不过是快刀斩乱麻的决断与乱中寻源的眼力,虽然这两点在乱世就是最大的缺陷。可这不妨碍,他在政治上的发挥,荀彧觉得如果不是乱世,以袁绍的政治才能与家世,定然可以像他的先祖那样,安安稳稳地位至三公九卿。光从这点看,由袁绍领冀州牧,冀州的内政能更安稳。对外的话,不是所有人都有胆向门生故吏满天下的袁家发难的。而袁绍手中的军队人数亦是不少,在各路诸侯中算是最大的。这样的人坐镇冀州,战乱自然相对其他地方要少得多。

    如果韩馥是冀州牧则大不相同。韩馥施政能力不够,全赖荀谌来了之后帮忙支撑,冀州才没有因为如今这乱局而荒废。所以不管是家世还是韩馥本身实力都不足以保住他手中的冀州,冀州迟早是要被人吞并去的。与其如此,不如算计这个韩馥,让他自己把冀州拱手让给袁绍。

    荀彧很早就开始谋划这事了。从袁绍离开洛阳,奔逃冀州,后任渤海太守开始,他就着手安排这事了。让荀谌投靠韩馥,目的就在于此。眼下各个条件都已经得到满足,差的就是把冀州转手给袁绍的事件中,如何让袁绍看到荀家在其中起得作用,或者说,他们之间缺一个能够牵线搭桥的人。

    现在许攸上门来了,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荀彧深知许攸的性格,贪财好色,爱占便宜,缺点多多,但正因为这些缺点,荀彧才能有机可趁。只要能从钱财上收买许攸的心,让他觉得你是他的知交,他就很容易把你当自己人。用一家商铺就能换取许攸的帮助,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划算的事了。

    因此,荀彧命人备下宴席,去州府请荀谌回来待客,自己则整装出门相迎。

    许攸看到荀彧在大门口迎接他,面子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原本忐忑的心情不由也放松下来。

    “子远,这两位是?”荀彧望向跟许攸一起来的田丰、沮授,面带微笑地向他们颔首示意。

    许攸顿时有想起了自己来荀家做什么的,脸色变了变,尴尬地介绍道:“这两位都是冀州名士。听闻你我是旧识,故而想让我做个中间人,介绍大家认识。文若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怎么会!我在冀州认识的人不多,正愁无处会友,能得子远相荐,我心存感激还来不及啊!”荀彧笑着向两人拱手作揖。

    田丰沮授也还他一礼,几人之间相互做了介绍。

    荀彧将他们请进府中,边走边谈,却绝口不提许攸此行的目的。

    几人在厅堂里,一面喝酒,一面讨论学问,针砭天下事,聊得好不畅快。田丰、沮授对荀彧博学深感佩服,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只有许攸心中有事,应对得很辛苦,却始终不敢提起此事。

    直到接近午时,荀谌回到府中,替代荀彧与田丰、沮授两人交谈。

    荀彧这才得闲看向许攸,微微颔首示意,走出厅堂。

    过不久,许攸也离席出来。

    “我观子远心中有事,并不尽兴。”荀彧眼含焦虑地望着他,看起来很为朋友担心,“不知何事令子远忧心至此,美酒也不能尽兴畅饮。”

    许攸面上有些尴尬,但也知道人家能单独与自己出来说,就是给他面子,愿意谈这事了。他轻咳了两声,拱手向荀彧弯腰一拜。

    “子远,这是何故!”荀彧不敢真受他的礼,急急抬手拦住他,没让他弯下腰去。因为荀彧知道,许攸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可以让他在这小处上觉得落了面子,不然以后的事就难说了。

    许攸不大好意思地讪笑着道:“攸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子远不必如此客气。当初在洛阳,若不是子远,彧能怎么认识那么多朋友,在洛阳士子间得一好名?如今,彧背井离乡,来到冀州,子远依然赤诚待我,彧感激还来不及。既然子远有事,我自当鼎力相助,为尔解忧!”荀彧一番话说得相当到位,像是他欠了许攸很大的人情一般,所以许攸来向他提任何要求都是理所当然的,他绝对不会拒绝。

    当然说这种话,也得看对象。如果这话是对田丰、沮授两人说,估计半点用也没有,但对许攸却不同,他听得很受用。就在那么一瞬间,许攸的脸上已经笑得花儿朵朵开了。

    “文若,太客气了。”许攸一手拍上荀彧的肩膀,“你我相交一场,我怎能不帮助朋友呢。”

    除了家人,荀彧其实不太喜欢与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但他忍住了,没有推开许攸:“那么,子远此来,是为了……”

    “唉,还不是为了我家那没出息的侄子!”许攸缩回手,捂住脸,觉得有这样的侄子太丢他的脸了。

    “前些日子,那小子买了一家铺子,说是要做生意,养家糊口。我想着,他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点事做了。就没有拦着他,谁知道他……他竟然买了……买了……”许攸说不下去了,他装作很悲伤的样子,从指缝间偷看荀彧的反应。

    荀彧握拳抵着下巴,眉头微皱,似在思考。

    许攸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毕竟,那是一家商铺,不是小数目,那对寻常人家来说,够吃一辈子了。

    过了不久,荀彧合掌抱拳,说道:“我记起来了。是有一家在北门附近的商铺,被一个叫许延的青年买下。那许延可是攸的侄儿?”

    “正是攸的从子!”许攸连忙放下手,急切地应道。

    “既是子远的内侄,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荀彧诚挚地说,“我这就让四哥把这家铺子的进出货关卡打通。自此之后,绝对不会有人敢拦着他做生意的!”

    许攸听见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这事,心中畅快不已,抬手拍拍荀彧的肩膀:“文若,不愧为虔诚君子。日后,文若的事那就是我的事,只要又需要的地方,我定会倾力相助!”

    “既然事情已经讲明。那子远可有心,与我等尽情共饮美酒佳酿?”荀彧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许攸已经初步入套,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当然,当然!怎可辜负美酒佳肴!”许攸兴奋地点头,心中无事,喝酒自然是件美事。

    两人各具解决了心中的一桩事,一齐笑着回厅堂里,继续喝酒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公司上下班的时间提前改了,以后晚上回家就晚了。而我又都是在下班回到家以后,才开始码字,所以更文的时间也推迟了。请大家见谅!鞠躬!

    韩馥让冀州

    “嗯,就是说,他不愿意来吧?”唐贺手中抓了一把谷子喂鸽子。

    雨前面无表情地回答:“是。他说,不是疑难杂症,病得快死了,别妨碍他。”

    “不是有病就医吗?怎么变成非疑难杂症,快死掉的人不治了?”唐贺偏了偏头,疑惑地看着雨前。历史上不是说这华佗是为了给天下百姓看病,不愿意留下做曹操的专属医生才被杀的吗?那样的人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吧。真奇怪。

    龙井笑嘻嘻地跟在后头补了一句:“……听说,华神医喜欢到深山里去采药。”

    “采药啊!”唐贺眯了眯眼,问雨前,“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根据前两天的消息看,华神医在北平。”

    唐贺有些犯愁,如果是去山林里采药,不知道得多久,那家伙才会从山里冒出来。

    “这样吧,雨前你派人去北平一带蹲守,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抓来!”唐贺想了半天,觉得既然好声好气请不来的华佗,那还是用点强硬手段。

    “……主人,这不太好吧?”雨前迟疑地说道。

    唐贺伸手一摊:“行啊,他愿意自己来,我们就不抓他。”

    雨前黑线,转头瞟了眼龙井,使了个眼色。

    龙井抬眼望天。因为唐贺说请到神医华佗有赏,他把手下派出去不少,花了不少人力物力,非但没请到人,还受了不少非难。碰到这种情况,别指望他会为华佗说好话。

    “你们不是追着他到处跑,从南到北,跑了大半个江山吗?”唐贺说起来就觉得郁闷。

    华佗的消息几个月前就有了。原本以为找到华佗给荀谌治治病,再从他那里学学五禽戏什么的养生,顺便让家里的长辈也学学,养生保健什么的。可是,这荀谌一病几个月,他病都好了,华佗还拿捏着架子不肯来。这让原本心底挺尊重华佗的唐贺,心里也冒了火。

    雨前神色一僵,没有再为华佗说话。为了请华佗来,兄弟们都受了很大的气。虽然华佗确实有本事,追踪他的日子,兄弟们也见识了他的医术,的确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他那脾气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一说要请他到冀州给个人看病,他就没好气地破口大骂,根本不给人平心静气说话的机会。

    低下头,躬身后退两步,雨前闪身离去,安排人手围捕神医华佗。

    龙井看着唐贺,说出自己的疑问:“主人,荀谌先生依然痊愈,为什么还要去请那华佗来呢?再说,当世神医也不是只有华佗一个。”

    “啊,我知道还有张机张仲景。可你有本事把那朝廷命官给弄冀州来开堂坐诊?没有吧。所以相比之下,当然是白身的华佗比较方便。”唐贺鄙视地扫过龙井。谁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虽然这个柿子不太软。

    龙井无视她鄙视的眼神,摸摸小胡子:“开堂坐诊是什么?”

    ……忘了,张仲景还不是长沙太守,没有坐堂看诊一说。唐贺搔搔脸颊。荀谌病好之后,她想过,延年养生之法,其中就有定期看大夫一条。可惜,这年头还没有医院这种东西,私人医生那都是位高权重、身份显赫的人家中才有的。荀家也不曾有专属的大夫,更不用说普通的人家,那是连看病都困难了。如果能在这里,留住好的医生,开医馆、药房,就算以后离开冀州,得了重病也不会没处找大夫看病,至少知道冀州这个地方还有个奔头。而且,开医馆、药铺也不吃亏。冀州有钱人特别多,以后,这里还会是魏国的别都,有钱有权的人都将聚集在邺城。这些人对自己的命,看得特别重,以养生益寿延年为噱头,狠赚一笔,也不是不可能……

    “咳。”龙井等了很久,只看到唐贺在发呆,不由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她。

    “啊,这个……”唐贺回过神,“那啥,去热闹的街巷寻两家连在一起的铺子。一家作医馆,请几个老大夫来,每月给固定的工钱,让他们在里头坐着,叫百姓到医馆里来看诊,普通人家就收点诊金意思意思。医馆隔壁开家药材铺,大夫开出的药方,就到隔壁买药,算便宜一点就成。”

    “医馆?药材铺?”龙井摸摸下巴,心里开始盘算着盈利问题。

    唐贺也不催他,等他想好了,继续说:“城里大户人家自然不能让他们与平头百姓挤在一起等嘛……”她拉长了音调,瞥了眼龙井,相信以龙井的商业眼光,绝对能看出里头的猫腻来。

    “我们自然要是让大夫上门给他们看诊。这诊金嘛,作为重要客户,怎么能与平民百姓一视同仁呢!当然是要最好的……嗯哼,那个价格高才能买到更好的。”这就是所谓的非常重要的人物,享受“贵”宾待遇啊!

    果然,龙井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立即举一反三接道:“他们的药材也要用最‘好’的,精挑细选之后,由药铺里煎煮好,趁热送上门去!”

    “嗯嗯!”唐贺满意地点头,“那现在知道为啥一定要华佗来了吧?”

    “可是,华神医并不喜欢给达官贵人看病。”龙井明白唐贺要华佗的名声作招牌,但华佗的脾气却是众所周知的。

    “咳,抓到人再说。”唐贺在没见到人之前,也不敢下定论,认为自己能说服这个传说中脾气古怪的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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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中旬,韩馥兵败平原,公孙瓒领兵进入冀州,伺机吞并更大的地盘。袁绍在渤海引兵入延津,东向而行。

    韩馥胆小多疑,害怕被公孙瓒吞并,紧急招来帐下谋士一起商量对策。

    沮授与荀谌两人并排而坐,神情肃穆,心里却在激动。荀谌与许攸两人早在五月初就联络了在袁绍那边混得风生水起的郭图、辛评,与他们联手合谋冀州。

    沮授、田丰虽然不参与合谋,但都心知肚明。他们觉得韩馥不是个好主君,听闻袁绍声名不错,能折节下士,心中有些向往。顺便他俩想借此机会再测试一下韩馥的能力。如果韩馥能看得出荀谌图谋的事,那跟着韩馥还有些希望,如果不能,他们就将转投袁绍。这个时代可不只是君择臣,臣亦要择君。不然,跟错了人,一身抱负无法施展也就算了,被牵累致死,那可真是死得冤枉了。故此,这两人对接下来荀谌要做的事,缄口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

    果然,问过其他人,韩馥没有得到能令他满意的解决方案,心中不安,最后将希翼的目光转向荀谌。

    “友若,对此事有何看法?”

    荀谌向前倾了倾身,正色道:“将军坐拥冀州,冀州物阜民丰,兵优粮足。公孙瓒掌有幽州,幽州地广人稀,缺粮少食。幽州冀州比邻而居,公孙瓒眼红已久,此番夺了平原郡乘胜而来,来势凶险,我军难当其锋。此时,袁太守自渤海引军向东,不知意欲何为。”

    “什么意欲何为?那袁绍根本就是与公孙瓒一伙的,准备瓜分冀州!”别驾闵纯出言讽刺道。

    荀谌不以为意地瞟了他一眼,继续说:“袁氏一时之杰,天下人莫不重之。其麾下兵多将广,如真与公孙瓒共谋冀州……谌不敬,将军危亡可立而待也。”说罢,两手交叠置于额前,低下头,不再言语。

    以荀谌对韩馥的了解,这几句话绝对能勾起韩馥心底的怀疑,疑虑越大越深,他就会越恐惧。一旦恐惧心起,韩馥就没办法静下心来听别人的劝诫,只想着保住性命,到时候,他再说出把冀州让给袁绍,韩馥一定如同溺水之人看到稻草一般奋力抓住不放。

    果然,荀谌话一说完,韩馥额头就冒出了冷汗,脸色发青:“这该如何是好?”

    “冀州虽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孤客穷军,如何敢在我冀州久留!”长史耿武狠狠瞪了眼低着头假装恭敬的荀谌。

    韩馥抬手用衣袖抹去额头的汗,问道:“公孙瓒怎么办?”

    赵浮、程奂两人齐声道:“愿为将军伐之!”

    “咳,两位将军领兵前往抵御公孙瓒,何人留守在此,保冀州不受袁绍侵扰?”沮授算是看出韩馥没救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要考虑那么久。但他在心底还对韩馥抱着一点希望,希望韩馥能够下定决心抗敌。只要韩馥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想要与公孙瓒、袁绍相争的心,沮授就愿意出手为他解这一困局。

    然而,韩馥让沮授失望了。

    “唉……对……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挡了这面的风,挡不住另一面的雨……”韩馥额头的汗冒得更密集了。

    田丰无声地叹了口气,看向沮授轻轻摇头,示意沮授不要再说下去,韩馥已经无药可救了。

    沮授如何看不明白呢?只是心中对韩馥还有着怜悯之意罢了。

    “还请友若为我谋划一二!”韩馥此刻再听不进其他人的话,就相信荀谌一人。

    荀谌抬起头,环视了下其他人,犹豫地说道:“将军还是听听其他人怎么说吧。”

    “友若,莫非要弃我而去?”韩馥紧张地站起身。

    “谌受将军大恩,怎敢如此。”荀谌心下好笑,脸上不显笑意,严肃地说道:“昔日,袁氏与将军有旧情,曾领兵共谋董卓。谌思,将军莫若将冀州让与袁绍。袁绍得冀州,承将军恩情,必将厚待将军。将军在袁绍得冀州后,可自请去泰山守备,借以安身。公孙瓒兵势弱于袁绍,不敢与之争,冀州百姓可免于战乱。我等将将军义行告知冀州百姓,百姓知将军为民让位于袁绍,亦将铭记将军恩德。有民心之向,众目昭昭之下,袁绍断不敢加害于将军。将军即可保得富贵,亦可保得身家性命。此谌愚见,还望将军自己思虑谋定。”

    “荀谌,你竟敢欺骗将军,将冀州让与袁绍!”武将性格暴烈,各个暴跳如雷,指着荀谌破口大骂。

    荀谌一脸无奈之色:“莫不是诸位觉得归袁绍麾下之后,没有出路。欲使将军出兵触怒袁绍后,谋害将军,送与袁绍做个晋身之礼?”

    这话狠毒。一说出口,顿时,厅内没了声响。

    韩馥早已方寸大乱,这个时候荀谌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只有荀谌的话听起来最合他心意,不用打仗,不用拼杀,就能有富贵安身之所。这些人是自己的手下,离了自己,那势力是要大不如前的,所以他们才不愿意。万一真如荀谌说的那样,要在背后捅他一刀……韩馥用怀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觉得这些要他出兵与公孙瓒、袁绍两路兵马对抗的,都不是好人,都想害他。

    “吾乃袁氏故吏,且才德不如袁绍,度而让之,诚为美德。”韩馥一咬牙,说道,“吾愿将冀州让与袁绍。”

    “将军不可!”一群部下听了韩馥的话,全都起身下拜阻拦,要他收回这话。

    “吾意已决,尔等勿要再言。”

    就这样,荀谌顺利地说服韩馥把冀州转交到了袁绍手中。

    荀彧的规划

    “文若,那个袁绍又派人来了哦。”唐贺悠闲地抓着一个圆球,放在地上滚来滚去,逗着刚学会走路的儿子。

    荀彧坐在席子上,时刻关注着儿子的动作,以免儿子摔倒。听到唐贺的话,他抬眼看了下外边,对儿子招手,说道:“恽儿,喜不喜欢袁本初?”

    唐贺黑线地看着儿子一摇一摆地走向荀彧……两岁的小孩知道谁是袁绍?!他们家儿子也就认得家里人,还喜不喜欢袁绍咧!

    “圆……圆不喜欢!”荀恽前几天很喜欢球,但今天被绊倒了很多次,所以不喜欢了。袁本初是什么他听不懂,但是圆圆,就是面前滚来滚去,让他摔了很多次的东西,于是,他有些委屈地朝荀彧伸出手,告诉父亲,他不喜欢球。

    荀彧张开手接住儿子,高兴地将他举高:“哦哦,恽儿不喜欢袁本初啊!嗯,恽儿不喜欢,爹就不去了。”

    望着滚到跟前的木球,唐贺暗暗翻个白眼:不去就不去啊,干嘛骗小孩啊!儿子说的是球,不是袁绍!

    “嘻嘻……爹爹……”荀恽很高兴地挥着莲藕一样的手臂,试图伸手去抓荀彧的头发。

    无语地看着这对父子,唐贺捡起木球,怀念着上辈子玩的皮球,这玩意往地上一砸,都弹不起来,确实没啥子乐趣,难怪儿子不喜欢……汗!她也被荀彧的话引过去。

    “夫人,太老爷要抱小少爷过去上课了。”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唐贺眯着眼看向挣扎着抱着荀彧不想离开的儿子:“恽儿,不可以让长辈久等哦。”

    “你娘说得对,不可以让长辈等候,那样很失礼。爹不喜欢无礼的小孩。”荀彧很严肃地放下儿子,起身带他出去。

    荀恽扁着嘴,迈着小短腿,边走边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唐贺。

    唐贺笑着挥挥手,一点没有挽留的意思。自从两个老人家听唐贺说,早期教育对小孩日后成长有好处,荀淑与荀绲两人就接过了教育荀恽的任务。他们觉得以他们俩的学问必定能再教出一个博学多才的孩子来。

    荀彧原本担心带小孩会让长辈累着,但是见到祖父与父亲在教育儿子的时候,忘却了伤痛,乐在其中的样子,也就放心地把儿子交给长辈教育去了。而唐贺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能得到荀淑的教育那是好事,虽然儿子还小,但小时候耳濡目染接触多了,对日后的成长多有益处。

    将儿子送出房门,荀彧复又转身进来,坐到唐贺身侧。

    亲昵地靠向荀彧,唐贺抱着木球玩:“说说吧,不喜欢袁绍。这天下谁入得了你的眼?”

    “你说呢?”荀彧笑着轻抚她的发丝。

    唐贺坐起身,伸出食指一比:“是你给袁绍错误的信息,让他以为你是向着他的。咳……”话才说一半,唐贺就觉得这话太奇怪了,停下来,“好吧,你是为了四哥,为了家族考虑才把袁绍拉到冀州来。可是,许攸、郭图、辛评、逢纪他们都知道,你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袁绍又不傻,怎么可能放过你?”

    荀彧出手捞过她怀里的木球,放在地上,轻轻一推,滚出老远:“许攸贪而不智,逢纪果而无用,审配专而无谋。郭图与辛氏兄弟皆是颍川人,你也见过的,我就不评价了。这几个人目前与四哥一样是袁绍跟前的红人,他们若要在袁绍军中分出高下,还需不少时日。”

    很好,同乡之间抱团,新人、旧人之间的敌对。袁绍手下这群人有得争了。据她的记忆看,分出高下来,那还是在官渡之战以后,许攸投降曹操,田丰、沮授被袁绍杀了,失去平衡,剩下的几人才站了上风。那就意味着他们之间争了好几年,都没有争出结果来。

    “你不去,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党争?”

    荀彧微微一笑说道:“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太不值得了!而且,荀家有四哥在,足以在冀州立足了,不需要我再到袁绍帐下锦上添花。”

    “……”真的是这样吗?还是觉得不对劲的唐贺歪着脑袋,怀疑地盯着他看。

    荀彧被她看得不自在,撇开视线,轻咳一声:“袁绍礼贤下士,待人谦和,但那不过是他装出来的表象,实际上他是个外宽内忌,生性多疑的人,绝难全心相信一个人。我不喜欢做事的时候,有人因为怀疑我,而需要我不停浪费时间去解释原因。”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帮他夺冀州?”唐贺不解地看着他。

    “你很想知道?”

    “嗯,告诉我吧。我不告诉别人。”唐贺欢快地扒住他的手臂,竖起耳朵,等着下文。

    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荀彧眯起眼,低声说道:“我在为将来做准备。”

    “将来?”唐贺瞪大了眼。是将来的什么事情呢?又是多遥远的未来呢?

    “嗯。”荀彧点点头,“我知道你在冀州各地开了医馆、药铺,重点放在了邺城。我想,你也该看出了邺城的重要性,以及邺城的未来。”

    汗!她是穿越者,有历史记忆作弊,肯定与荀彧想的不一样。“邺城的未来与袁绍有什么关系?”

    “田丰、沮授皆擅长内政,四哥在这方面不如他们。韩馥不是个能用人的人,袁绍在施政上,比韩馥强,只要他能用好田丰、沮授两人,邺城,不,整个冀州五年之内,当比现下更加繁华富庶,并且全郡粮草充足。”

    “也就是,冀州在袁绍手上会更富裕的意思?”

    “对!”荀彧神色严肃,“就如四哥说服韩馥的理由一样,敢兵犯袁本初的势力不多。他自己的实力也绝对足够抵御其他势力的进犯,如此一来,冀州境内就能少受战火侵袭。只要保得冀州安全无虞,百姓农耕,商贾买卖,一切如常,这样富庶的冀州将成为战时最好的后援地。”

    唐贺皱起了眉。她想起了官渡之战,如果袁绍听从田丰的话,仗着冀州富有,与曹操打持久战,那么,缺粮少食的曹操必败无疑。

    “让袁绍养好了冀州,以后,再取回来,在整顿内政上,可以少花很多精力。”

    “谋划这么多,这必须有个前提,你这看上了谁,为谁做嫁衣啊?”唐贺指着他问道。

    荀彧扬起嘴角,露出自信的笑:“不管是谁,这冀州都在我的规划之中。”

    “那到底是谁?”唐贺盯着荀彧,就等他说出“曹操”两字来。可惜……

    “我还需要再观察观察。”荀彧眯着眼笑,故意不说出来,吊她胃口。

    唐贺一泄气,托着下巴,恹恹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早就决定了……没想到,还要观察啊!”

    看唐贺的表情,荀彧感觉她可能已经猜出来了:“你知道我想投奔谁?”

    “……没有!”唐贺张了张嘴,想说曹操,但话未出口,就改了口。荀彧既然说还需要观察,就说明曹操目前尚未成气候。

    牵起她的手,荀彧知道她想说的那个人,与自己心中所想是同一个人,安慰地轻抚她的掌心:“不急,等他有了立足之地,我再为他谋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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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的长安,并不安宁。

    司徒王允表面上曲意逢迎董卓,但一直在暗地里密谋除掉董卓。

    吕布与董卓之间的相互信任亲密无间的“蜜月期”已过(作者:别想歪!),生出间隙。董卓性格暴躁,稍有不如意,就会随手将兵器投掷向吕布。如非吕布骁勇,早就被戳死无数次。虽然董卓事后总会向吕布解释自己是无意的,但每每气急之时又会再犯。如此反复,令吕布心生怨恨。又因董卓经常让吕布替他守卫内宅,吕布与董卓的一个侍婢私通。常常与之私会,又恐被董卓发现,心里生出不安来。两下相加,吕布渐生反叛之心。

    王允发现吕布对董卓的不满,立即将吕布拉到己方阵营之中,共图大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