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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 作者:容千丝
“好了好了!真不能再说啦!”阮时意急急打断,随后立马换话题,“你要一直待这儿?”
徐赫讶于她转变之快,愣了须臾,笑道:“不,既然奉圣命游山玩水,好歹做做样子……阮阮,与我同去,可好?”
阮时意瞳仁微扩,檀唇翕张,半晌没吱声。
平心而论,她的确向往出游。
但和他远行的记忆,剩下的除了风景,便是他在马车内或无人处的情不自禁。
他们目下处在暧昧不明的状态,介乎于朋友与家人之间。
若真陪他出行,等于答允某件事,只怕再难回头。
“我……近日太忙,抽不开身。”
她找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作回绝。
“去两三天也不成?我又没打算把你拐走或做坏事。”
“徐家未除孝,我不能离开。”
“无妨,”徐赫极力遮掩失落,“以后,还有机会。”
*****
翌日,阮时意着手筹备“徐太夫人”大法事。
徐赫出门前来了趟澜园,带上阿六和双犬同游,并要走了先前所赠的大珍珠,一走半月没回。
阮时意先是愤懑,认为他有心哄骗她跟随,才谎称“去两三天”。
如若她真去了,恐怕归京时,整个京城皆知她和“先生”私奔了!
其后见他迟迟未归,阮时意改而担心他的处境。
毕竟,他有过一去不返的历史。
她偶尔在想,该不会是……他早回来了,被皇帝召回画院,阿六和大毛二毛搬进新家,命人传信时出了岔子?
白日忙前忙后,她没好意思派人去篱溪问情况。
夜里,她却时常入梦。
刚开始,梦见自己再次老去,甚至比以前更沧桑。
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走路趔趄,瘦骨嶙峋,一只脚已跨入棺材。
而他,归来仍是朗朗昭昭的俊美青年。
后来,她又梦见他因双犬暴露服食冰莲花的秘密,被姚廷玉抓去献给雁族女王吸血。
女王长了与夏纤络的妖媚面容,将他摁进温泉里洗了花瓣浴,又进行一系列神秘仪式。
目睹徐赫颈脖遭人割破、鲜血淋漓时,阮时意吓醒了,脸上湿漉漉的,满面泪痕。
她知道是梦。
是一场融入了众多不安因素的梦。
他会平安无事,一定会的。
冷静下来,真正令她震惊惶惑的是——她的心态变化太快。
二人分开大半生,重逢后本就聚少离多,她也早习惯自由过活。
可这次,她常为他的安危而忧心忡忡,乃至时日越长,越发寝食难安。
归根结底,她必须承认一事——某种程度上,她动摇了。
他,很可能要得逞。
*****
三月下旬的某个黄昏,阮时意从城南集贤斋挑了些画具,乘坐马车返回澜园。
行至半路,忽觉车速渐缓,再走上一段路,时有停滞,人声愈发鼎沸。
她挽帘而观,但见前方车马嗔咽,行人如潮涌,似在围观什么。
身后的车马则不断催促,惊叹声、叫嚷声、议论声……闹成撕扯不开的一片。
阮时意乍然听见两三声犬吠,心下一跳,催静影前去一探究竟。
半盏茶时分后,静影笑嘻嘻回禀:“姑娘,阿六和大毛二毛回京了!”
“那……先生呢?”她顾不上避嫌与羞涩,急于询问徐赫下落,当即脱口而出。
静影茫然:“只看到孩子和狗。”
阮时意心惊肉跳,轻提罗裙径直跳下车,穿过食店、面摊、茶馆门前的座椅,往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去,方知大伙儿因何而惊叹。
一辆四周与车顶“种”满了各色鲜花的马车,以及一辆装满奇花异草的板车。
马车前后左右及上方的木板外,以层层木架子装载泥土,栽种着牡丹、芍药、玉兰、海棠、玫瑰、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