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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 作者:容千丝
袭后,心头冒出火气烧红了脸:“你!你怎么又……”
“若非要分对错,我那会儿没解释清楚,还一走了之,逼得你落难后出此下策……全是我的错!我负责拿回,理所当然!”徐赫眼眸如夜潮深沉,“你且安心等着,学着相信我能处理好。若再劝我收手,或道出自责之言,我便当作——你想让我……‘以吻封缄’。”
阮时意无从辨别身心涌起的热潮,是源于怒意,或是亲昵。
也许,兼而有之。
纠缠此事无益,她能做的只有反复叮咛,请他千万慎重。
徐赫总觉她那语重心长的样子尤为可爱,甚至令他想起没来得及道别的母亲。
他深知阮时意为儿孙操劳半生,目睹他毛毛躁躁时,也不由自主操起了慈母之心。
一个可笑场面的背后,往往是可悲可叹的起因。
夜静更深,窗外回荡风吹雪落的簌簌细响。
阮时意裹好凌乱衣袍,谈及阮思彦已回京,让徐赫多加注意,莫被认出。
徐赫突发奇想:“你堂弟手上……会不会也有一幅晴岚图?”
“他若得了,会瞒着我?”阮时意忽然不确定。
事实上,阮家那一年举家南迁之事甚是突然,予人仓促逃离之感。
留下阮思彦这名十五的少年善后,名义上是锻炼,实则令不少人觉匪夷所思。
阮时意曾认定,年少的阮思彦事成后必然南下与家族汇合,然而他安排妥当,选择留守京城,一呆便是三十多年。
有时,阮时意深觉,某些她认为了解透彻的人,没准儿……自始至终被云雾笼罩。
此番见徐赫,她记起一事,莞尔道:“我前段时日去了老洪那儿……”
“你找他干嘛!”徐赫俊脸立马拉长。
阮时意忍笑:“我不光找他,还找了他儿子。”
“你、你趁我不在,去寻别的男子!”他快气炸了,一手搂她入怀,却遭她抵住胸口。
“你不在好多年,我和他要有什么,早该发生了!”阮时意啐道,“少动不动借吃醋之名来占便宜!”
徐赫被无情戳穿,悻悻然松了手,又不情不愿问道:“你没事儿找他俩干嘛?”
“不干嘛,闲聊。老洪说,想寻个机会和你……叙叙旧,我劝他,别急在一时。”
“他是皮痒了想挨拳头?抑或真心与我聊聊?”
“我猜,他可能觉得你皮痒?”阮时意笑道,“下回你俩找个没人的清净地儿慢慢打,我绝不干涉!”
“我才不跟老头儿置气!”
于徐赫而言,洪朗然与他离开时的暴躁小伙子别无二致。
但他徐三公子曾经事事比对方强,睡醒一觉,除了容貌体魄保持年轻外,身份、地位、权力……样样比不上昔日的哥们;得悉洪朗然纠缠阮时意足足三十年有余,这口气他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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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各自交换信息完毕,阮时意觉察徐赫迟迟无离开之心,忍不住发问:“你再不回去……翰林画院的处所还让进么?”
徐赫负气:“雪越下越大,你想赶我走?”
“你、你要……留宿?那怎么行!”
她生怕他胡搅蛮缠,对她各种痴缠,万一她不慎纵容他越过雷池……后果不堪设想!
“呵!我名义上是你‘阮姑娘’私会无数次的情郎,实际上是你拜过天地、生过儿女的丈夫!为什么不能留下!”
他大模大样往榻上一躺,竟一副赖死不走之状。
阮时意既没能力将他拖走,又不好惊动静影把他撵出去,遂起身退开,悄声道:“那……那你去阿六的小院子凑合一宿!那儿空出了一间客房!”
“大半夜的,我不认识路,摸错门可就……嘿嘿!”
阮时意气得不轻,推窗散散炭气,以平复烦躁心情。
外头大雪纷飞,寒风凛冽,放眼所及之处,被茫茫白雪湮没。
朱梁碧瓦褪去颜色,脊兽仅余轻微凹凸之形,所有的繁华如入了梦。
逼他冒雪归去,太过绝情;且他孤身犯险取画,定是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