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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 作者:容千丝
能及的善举。
然而,“陪小公主拜师”之事,终究未能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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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架不住外孙女兼“新闺蜜”的软磨硬泡,阮时意找尽一切理由,最终因她一句“除了你无人会陪我”而心软。
所幸,徐赫是真的忙得没了影儿。
一晃七八天,阮时意才收到确切消息——先生将于每个三九日的申时至酉时,在赤月行馆给小公主讲课示范,也允准她带上两位伙伴,但对外务必为他的来历身世作保密。
阮时意原本认定徐晟不会答应。
毕竟,徐晟从小到大只舞刀弄剑,未曾舞弄过丹青,更提不起半点兴趣。
每每被人问起,何以“探微先生”的长孙不作画,他的回答是,反正他永远都没法企及祖父的十分之一,何苦自讨苦吃?
而今之所以乐意陪秋澄,一则每月只需去六次,占据不了太多时间;二则既然祖母同去,他当然得时刻护着;三则世上最危险的莫过于书画先生,专偷少女心,不得不防。
这一日,阮时意和秋澄从书画院早早离开,结伴回赤月行馆。
行馆已有近百年历史,主要用于招待赤月国贵人,环境比起京城寻常宅院多了几分异域风情。
秋澄居于西面,为安静作画,遣散闲杂仆役,只留心腹伺候。
离申时尚有一刻,秋澄正指挥丫鬟做最后清洁整理,外头脚步声近,仆侍领进来一人。
浅青衫素洁雅致,身姿如玉山轩扬,温雅面容因短须而倍显硬朗,正是十余日不见的徐赫。
当他瞥见窗边闲坐的阮时意,眸子闪过稍纵即逝的惊喜和狐惑,随后隐隐腾生懊恼。
阮时意略感讶异。
看来,他事前竟不知晓,她会在?他不是早该算计好了么?
眼光落向他那浅浅胡须之上,她没来由记起那夜陋巷尽头,他亲吻她时,胡茬扎得她麻痒痒的……
难以言喻的燥热感来袭,她不得不倒吸一口气,以遏制诡异的念头。
一番礼见后,徐赫并不废话,先看了二人带来的旧作,稍作点评和提醒,便让她们自由发挥。
屋中有侍从斟茶倒水、焚香研墨,更换洗笔水等,均安静无声。
秋澄辛苦求得名师,自是加倍卖力,当场临摹了外祖父的一副山水小作。
阮时意不愿自爆其短,如常描绘工笔花鸟。
徐赫大多数时间观摩秋澄作画,不时提点赞许,也偶有提醒不足,可谓温柔慈爱并重。
从头到尾,除去正常交流时的眼神交换,似乎没往阮时意身上多看一眼。
嗯……这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是人模狗样。
沉香气息渺远,渗透至午后画室的每个角落,三人各忙个的,直至下值赶来的徐晟迈步奔入,方有相互招呼声。
徐赫乍见长孙,脸上的笑意全然控制不住,又像是因激动而说不出话,嘴唇微翕,只作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倒是徐晟端量“先生”时,目瞪口呆,又唯恐破坏端肃气氛,强行把话全咽进肚子。
他取了一张薄毛毡,煞有其事地平铺于案上,接过侍女端来的名贵画具和纸张,模仿阮时意的摆放,而后提笔蘸墨,挺直腰板,审慎片刻,郑重落笔。
那板正姿态,庄重神态,配以他本就英气勃发的俊朗容颜,挺拔身材,堪可比阮时意当年初见的徐赫。
阮时意环顾四周,阳光、香烟、墨香……令她有一瞬恍惚。
仿佛在年少时代的幻想中,她曾不止一次想过,和徐赫挽手笑看儿女子孙作画,并亲力亲为、耐心作指导的场景。
而徐赫亦如目下这般,收敛所有的骄气、傲气、稚气,认真专注,语重心长,完美无瑕疵。
秋澄在“先生”悉心教导下,难得心平气和画了一下午。
而徐赫面对爱妻、长孙和外孙女,花了半个时辰,方敛定心神,平静应对。
他不好只顾“小公主”而忽略另外两名“学生”,一本正经点评过阮时意的秋菊图后,背负双手,踱步至徐晟身侧。
只见那玉面少年郎神定气闲地站着,皱眉苦思,似是在纠结怎样收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