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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你也复生了? 作者:容千丝

    “派人给她捎个信儿,若她想去,尽管去。”

    “可您以前极力反对她们母女学画,儿媳该如何开口,让秋澄公主免除自责?”

    阮时意默然,渺茫思忆飘来徐赫先前所问——儿孙当中,真没一个能画的?

    而她回答——她弃笔,儿子们哪里还存半分心思?

    徐赫只顾遗憾,却忽略了,她说的是“儿子们”,不包括离经叛道的女儿。

    见阮时意迟迟未回话,周氏不敢催促,静候片刻,听得她幽幽的道,“你且说,她外祖父报梦,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周氏一愣,只当她随便寻借口,含笑答应。

    气氛陷入玄乎其玄的沉寂。

    良久,阮时意从陈年旧事中抽离,忽问:“第二件事呢?”

    周氏端丽面容浮现出微妙笑意:“安定伯被调职宜城,协理当地纺织业,已在昨日离京。”

    明升暗降,没油水可捞,还需感恩戴德、叩谢皇恩。

    “哦,”阮时意淡淡应声,“平氏没闹吧?”

    “要闹也只在府里闹,她因女儿错失了靖国公府的婚事后,恨透了咱们家,后又莫名其妙打起咱们晟儿的主意。眼看您这位太夫人过世,晟儿守孝,她转而盯着洪家、蓝家两家。此番举家离京,如意算盘白打了。”

    阮时意倒没留心平氏选婿之事。

    难怪平氏嫉恨她,散布她的谣言。

    她这“阮小姑娘”顶着“徐太夫人”年轻时的娇俏容颜,深得洪大将军与蓝太夫人之心,且首辅大人多番维护,使人有种“独占资源”的错觉,自是招人羡慕嫉妒恨。

    阮时意懒得与那些不入流的后辈计较。

    她对平家人,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日后,眼不见为净。

    只是,一旦惹来闲言碎语,往后与徐赫接触,可就麻烦多了。

    *****

    聊完正事聊家常,阮时意唤毛头回屋,陪他玩了会儿,又留他们母子三人在澜园用午膳。

    席间,徐晟依然话少得可怜。

    他任职时不苟言笑,私下实则活泼开朗又粘人,对阮时意尤为亲近,可算无话不谈。

    若在往日,阮时意关心长孙,必然揪住问个不停,唯恐他受半分委屈。

    此时此刻,真正该心虚的人是她这老祖宗。

    只因她后知后觉,忙于与洪家打交道、闭门作画交换晴岚图的日子里,她已彻底忘却了上一回,徐晟书阁二楼的惊人发现!

    有必要向他解释一番,省得他想歪了。

    一顿饭下来,各怀心事,除了毛头埋头猛吃,小肚皮圆圆,哈欠连连。

    周氏原是打算带孩子回徐府歇息,后觉他们祖孙聚少离多,遂亲自抱入客房,等孩子睡醒再多陪陪祖母。

    周氏出发点是好,偏生忽略“老祖宗”与“徐大公子”之间有着稀奇古怪的传闻,竟留下二人单独对弈。

    更要命的是,当事人也忘得一干二净,为各自的疑虑,命丫鬟仆役退至门外。

    偏厅内,沉香袅袅,渗人心脾。

    阮时意坐在雕兰海南黄花梨坐榻上,手执玛瑙黑子轻轻敲了敲,一时没想好从何问起,左顾右而言他。

    “晟儿,你爹可有话要你转达?”

    徐晟坐于下首,悄声道:“祖母,父亲说了,您那桩投毒事件,线索已逐步掌握,但由于无法以开棺验尸证实‘徐太夫人’中毒身亡,若要进行打压……”

    “那就找别的罪证吧!我倒不信,这帮丧尽天良的狂徒!只干过‘借孩童之手毒杀老妇人’这件作奸犯科之行。”

    “是!父亲也有此意。”徐晟落了一子孤棋,极具反弹之势,话锋一转,“祖母,您和那书画先生……”

    他说完,长目四处张望,目光锐利,仿佛断定,“书画先生”就在此地!

    阮时意本在寻思应对之策,经他这么一打岔,心下窝火。

    这孩子!以为她在家里藏男人、还夜夜春宵?

    她干得出“让子孙守孝、自己风流快活”的举动?

    恼归恼,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