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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 作者:容千丝
但身陷政局漩涡、连累母亲身死,是他心头难解之结,激愤中更直言不讳。
喘了口气,他凝视阮时意,言辞恳切:“母亲请放心,此事,儿子必定彻查到底,还您公道!绝不让您白白受苦!”
阮时意死后莫名其妙变回少女模样,自问没受多大的苦。
心念一动,她小声问道:“你可曾听说过……‘冰莲’?”
徐明礼摇头:“儿子惭愧,未曾听闻。二弟早年交游遍布四国七族,或许知晓?”
细想徐赫时刻警惕的反应,阮时意疑心此话题易惹麻烦,遂淡笑道:“暂且不必宣扬,我自会询问。你重回内阁,案牍劳形,行事多加注意,免得落人话柄。”
徐明礼恭敬应声,命仆役端上食案,阖家一同用膳。
是夜,阮时意由徐晟亲自送回澜园。
月华流泻如雾,笼了京城夏夜。
夜市灯烛荧煌,男女老少漫步街上,挑选糕饼吃食、日常所需,欢声笑语如潮涌至。
徐晟路过某摊档,短暂滞留后迅速赶回,给阮时意捎来一盒香喷喷的栗蓉酥,又给静影、沉碧买了芝麻脆糖,才翻身上马,开道于前。
阮时意对这突如其来的体贴殷勤微感突兀,转眼看他耳根泛红,低低骂道:“小祖宗!用老祖宗来当幌子,像话吗?”
咬一口栗蓉酥,她免不了想起与之有关的徐赫。
那家伙说“改日去我住处,慢慢与你细说”,是戏言?或别有深意?
话毕后仓皇离去,是生怕她动怒,或听见女学员们渐行渐近,意欲回避?
曾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穿越重重时光归来,于她而言,熟悉且陌生。
她自诩走过半生,大小事算得上果断果敢,唯独对他的情谊无所适从。
下回碰面前,她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不尴不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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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廿四,观莲节。
碧天满布鱼鳞薄云,与城南积翠湖的鱼儿相映成趣。
成片翠色莲叶层叠似浪涌,抖动数不尽的红、粉、白色莲荷,清风徐来,香气微甜。
满城游人汇聚,欣赏万荷齐发、锦鲤腾跃的鲜活美景。
阮时意无兴致参与此等盛会,偏生萧桐和蓝曦芸祖孙二人极力相邀,她推辞不下,唯有忍受腹中玄乎其玄的阵痛,以朴素面貌赴会。
如约抵达湖滨,六角亭内,蓝家三兄弟衣饰焕然,笑容窘迫。
蓝曦芸古怪眨眼:“祖母晨起后觉头晕,来不了,让我和哥儿仨作陪。”
阮时意脑海中浮现某个诡异的场景——练武出身、体魄强健得能打死一只老虎的蓝太夫人,“虚弱”地躺卧在床,以手扶额,用嘹亮嗓音诉苦:“我好晕哦!”
额……简直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无须多想,那女人绝对故意的,撮合之意明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阮时意暗忖:我拿你当闺蜜,你却非要拿我当孙媳妇!干脆绝交算了!
最让她头痛的是,当五人领着仆侍,摆出礼貌客套状沿湖小逛,迎面碰上洪朗然那引以为傲的长子洪轩。
洪轩与其父如同一模子所刻,方脸硬朗,长眉朗目,见了蓝家人与阮时意,自觉融入,谈笑风生。
阮时意察言观色,以活了半辈子的经验发誓——蓝家的毛头小子奉命而来,对她不存半分旖旎心思;但洪轩……承袭老疯子爹的奇怪癖好,睨向她的目光若即若离,如有难以言喻的暗流涌动。
她究竟倒了多大的霉,才会被洪家父子俩先后瞧上?
心烦气躁之际,她只觉那似曾相识的痛感愈发强烈,隐约觉得,某桩事被她忽略了,又死活记不起来。
只逛了一段路,她毅然辞别洪、蓝两家的小辈,先行归去。
然而回程黑压压的人群比湖上荷叶还要拥挤,她放弃逆行,改走山林小道。
“姑娘累了?小的让车夫驱车来接!”沉碧见她越走越慢,额角渗汗,示意让静影扶她至道旁歇息,自己则跑得飞快,转眼没了影儿。
山林寂寂,仅余风竹之声。
静影护在她身侧,四下观察,忽而将视线锁定茂密竹丛,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