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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有丹木 作者:莲九少
不智不宁之国,若恽为王,必先图之”的男子,定是有常人不及的胸怀和抱负,定是想要励精图治,称霸天下的王者。
那夜,她打定主意,若是他为王,她便全心辅佐;若是他不能为王,她就助他称王。以她郑家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实力,辅佐一个王子,不是难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后来,先楚王虽然立了公子恽为太子,可是公子恽领兵出征几月时光,楚王暴毙,公子艰叛上作乱,意图自立为王。
公子艰手下士兵五万包围了都城,斩杀了拿着先楚王手信的大臣,披上了龙袍。公子艰为了给自己正名,一方面斩杀的所有不臣服他的大臣,让朝堂之内不敢有反对的声音;一方面手下在楚国境内假造祥瑞之景,妄图证明自己登基是天之所向。
最后,为了服众,为了当一个孝子,他要强娶郑清羽为妻。只因当初先楚王那句“得此女者必为一代英王”的批命,公子艰便要收她为王后,以证明自己不是辜负先楚王的好儿子。
清羽兄长手下有精兵五万,只可惜和熊恽一起被牵制在远方的战场,远水救不了近火。
当时郑府被公子艰手下的士兵围困,士兵拿刀尖抵着郑氏全部女眷,要将她们收押宫中,说是准备大婚。一向祥和的郑府,徒生了刀光剑影的凉意。月光清凉,郑府的后院却被士兵的火把照了个通红。清羽透过火光,看着满院的士兵冷笑,公子艰也是个聪明人,他只不过担心她兄长手下的兵马,却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们收为人质。
一家人被收押在王宫之后的冷宫之中。冷宫清冷,寸草不生。一家人陡然被囚禁还没有安顿下来,清羽便被妹妹清云拉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就在一片荒芜之中,秋云跪在她面前,向她坦白,自己已有四个月的身孕,如果日后有什么不测,请清羽无论如何帮她保住孩子。
清羽曾逼问她孩子是谁的,无奈清云不答,只是一直流泪,她心软之下,便应了清云。毕竟,现在的形势之下,怎么保住郑氏一家上下一百七十口的性命,比弄清清云肚子中的孩子是谁的,重要的得多。
父兄皆不在家,母亲又是个躲在深闺中的妇人,实在算不上一家上下的主心骨,全家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在她这个长女身上。
那几个月中,她一面与公子艰斡旋,还要一面掩人耳目的延请大夫入宫来给清云保胎。宫中公子艰的耳目众多,她几乎无法与城外的军队取得联系,只能自己密谋推翻艰的统治,再加上还要避人耳目的帮清云抓药保胎,短短五个月内,整个人消瘦到形如枯骨。
公子艰登基的前日,也便是公子艰带她去天台祭天,正式封后的前日,清羽终于将一切谋划妥当——她要暗杀公子艰。她没有外援,只能如此一搏。
杀了公子艰后,有没有命逃走,她并不知道。只是,她知道,她不想嫁给他,同他困一生,做他一世的皇后,因为从始至终,她想嫁的,只有熊恽一人而已;她也知道,只要公子艰死后,公子恽便是唯一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到时候,不管她还有没有命活着看到,总归她是帮他完成了心愿。
她早早的就寝,想要养一个好精神,明日一搏。只是或许是不甘心就这样去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又起身,决定写一封信留给熊恽。
早春入夜还是有些凉意,再加上她身子不好,更是怕冷的紧。她将窗户关紧,在桌旁点起一盏小灯,用哈气暖暖手,提笔写到,“见信如唔。君见此信时,妾想必已不在人世间。与君缘起于一金钗,思慕君上两载,终还是有缘无分而已。妾心系君身,愿以性命换君似锦前程,望君谨记,不仁不智不宁之国,必先图尔。”她搓搓手,将烛心轻挑,屋中又亮堂些。她在火上暖了暖手,本来还想再写写她这两年来对他的喜欢,又觉得太肉麻,毕竟她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她将信拿起,反复的读了两遍,觉得不卑不亢,不欢不喜,语气拿捏的正好。于是,收起了满肚子情话,终只是落了款,“楚五十六年三月二十日夜,羽。”她将信好生揣在信封中,封口之前,犹豫了许久,又写了张字条,“山无棱,天地和,乃敢与君绝。”
她第一次写这样肉麻的诗句,不由得脸红心跳加速,可是她想,如果她真的死了,若是连一句情话都没说过,也太窝囊了,这样安慰着自己,用蜡汁封了信口,在正面郑重的写下他的名字。她将信好生藏在被中,若是她不能活着,定有他人能发现这封信,转交给他。
月西斜时,她躺在床上,依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屋顶有稀疏的脚步声,她好奇的起身查看,只见一个黑衣人从窗缝秘密扔进来一封信,又忽而没了踪影。她捡起信,发现是兄长的秘密来信,说他和熊恽带着三千精兵星夜赶回,偷偷埋伏在祭天台外,准备刺杀艰,要她见机行事,想办法配合他们。
一颗心激动的砰砰直跳,一夜未眠,清羽睁着眼睛,终于熬到天亮。
天边朝霞一抹绯红。清羽一早便起来梳妆,透过窗栏看到天边如血色的云彩,终于拿定了主意。
她本已同赵相商量好,要趁公子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