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地主第8部分阅读
重生小地主 作者:biquges.us
理。
连蔓儿就将自己手里的篮子给五郎提着回家,她跟着二丫走到柳树下,春妮和春燕就往旁边挪了挪,将石墩子让出一半来给连蔓儿和二丫坐着。
“蔓儿,你的头都好了吗?”几个女孩子问。
连蔓儿点了点头,“都好了。你们看,纱布都拆掉了。”
“我听说,你好些事情都不记得了。”小红看着连蔓儿道。
“她们说你磕破了头,把人磕傻了。”七巧快人快语道。
“是谁说我傻了?”连蔓儿笑着问。
七巧就看小红,那意思显然就是小红告诉她的。
英子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
“我可啥都没说过,”小红立刻否认,又十分不忿英子笑她,“有人还说你死透了那。”
小红说着话,就看英子。
因为生活环境的关系,乡村的女孩子即便有些心机,也多摆在表面上。
“你们看到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谁再要说那种话,我可就当她是咒我。”连蔓儿道。
“蔓儿姐说的对,以后谁也不许说那样的话了。”七巧就道。
连蔓儿觉得没什么趣,就想起身离开。
“蔓儿,你家花儿姐是去县城了不,她啥时候回来,都办啥嫁妆了?”小红拉住连蔓儿,一连串地问道。
几个女孩子都热切地看着连蔓儿。
大前天,古氏、连家老大、老二就带着连花儿、连朵儿和连秀儿一起去县城,去找连兰儿给连花儿置办嫁妆去了。
她们拉住她说话,不会就是为了打听连花儿的消息吧。连蔓儿心中恍然,连花儿砸碎了定礼,七巧、小红和英子当时就在场。自那以后,她们就被连家视为拒绝往来人员了,连花儿也再没有招村里的女孩子到家里玩,周氏更是对胆敢上门的女孩子没好脸色,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人来找她和连枝儿玩的缘故。
即便这些女孩子不好再进连家,但是连花儿的这桩婚事,依旧是她们关注的焦点。
连蔓儿有些无语地看着几个女孩子,小红和英子这两个比较大些的也就罢了,剩下的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就开始关心这个问题了。
“是去县城办嫁妆了,再过两天就该回来了。”连蔓儿还是向她们透露了些信息,“到时候办了嫁妆,要抬回村里来,你们都能看得见。”
“真的?”七巧道。
“嗯,七巧,到时候你和我大姨奶一起来家看把。”连花儿对七巧道。周氏的一个堂姐,也是嫁在三十里营子一户姓郑的人家,七巧就是周氏堂姐的孙女,和连花儿算是表姐妹。
“好啊。”七巧忙道。
“连花儿可算是要去享福了。”英子说着话,抬起胳膊,露出手腕上黄澄澄的一只镯子。英子长的偏胖,手腕也有些粗,那镯子则有些小,紧紧地卡在她的手腕上
几个女孩子的眼睛都被那金光闪到到了,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
“英子你这镯子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腻。”春妮道。
“就是样式老了些。”小红撇了撇嘴。每次只要英子一出现,就会炫耀这金镯子。
“这样式哪里老,是县城里正流行的。你成天呆在村里,能知道个啥!”英子立刻道。
小红被说的脸上一红。
“这镯子你戴着可小,原来就不是你的吧。”小红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是我姥姥给我的。”英子白了一眼小红。
“我看着镯子是好看,就是戴着卡腕子,英子,你不难受?”七巧道。
只怕是好受不了,连蔓儿心道。
“镯子好看,不过要是熔了做钗子,戴在头上,就更好看了。”连蔓儿道,“英子,你这镯子起码能熔一只钗子,一对耳坠子。”
“那可要再添手工的钱,她家出的起?”小红笑道。
“谁说我家出不起?”英子立刻反驳,“我娘和我说,是要拿了这镯子给我熔钗子,要最新的花式的。”
“我该回去了,你们有空到我家玩吧。”
连蔓儿往家里走,还没走进大门,就听见了周氏的声音。
“就这巴掌大的鱼,有啥肉,还要大把的油盐煮它,我不要它,你们给我扔出去。”
连蔓儿忙走进门去,就看见五郎和小七手里提着鱼,正在被周氏训斥。
“奶,”连蔓儿忍不住走上前去,“我们也是一片好心,大太阳底下抓了鱼回来,想着孝敬爷和奶,给一家人打打牙祭。奶要是不同意,我们也不能说啥,犯不着这样呵斥。”
“你个丫头片子,吃我的喝我的,还会顶嘴了。”周氏立刻将矛头转向连蔓儿。
“奶,我爹和娘也干活,我吃他们的就够了,不敢吃奶的。”连蔓儿道。
“蔓儿,说啥那,快给你奶赔礼。”连守信陪着连老爷子从外面走进来道。
“奶,煮这鱼用不了多少油的。”连蔓儿忙笑道。
“去抓鱼了?”连老爷子走过来,看着五郎和小七手里的鱼。
连蔓儿赶忙跑到连老爷子跟前。
“爷,你看我们抓的鱼,这几条鲫鱼,炖汤可好喝了,给爷晚上下酒啊。”连蔓儿道。
“爷,这条大的是我抓的。”小七忙举起一条鲫鱼,向连老爷子炫耀。
“行,我孙子知道孝敬我了。晚上,让你妈把鱼做了,咱们吃。”连老爷子揉了揉小七的头,就往屋里去了。
“几条鱼,是孩子们的心意,能用多少油?你回屋来吧。”走过周氏身边,连老爷子又道。
连老爷子毕竟是一家之主,他这样说,周氏也无法。
“要是把我的锅弄腥了,就让你们拿舌头舔。”周氏道。
“奶放心吧,肯定不腥。”连蔓儿道。
五郎和小七就提着鱼,找张氏去收拾。
连守信把连蔓儿叫到身边。
“蔓儿,你奶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以后凡事你都顺着你奶点,也省得你奶生气。”连守信嘱咐连蔓儿。
“爹,就是奶错了,也要顺着吗?”连蔓儿问。
“哦,这……”连守信方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被连蔓儿问的这样清楚,他就不好真的答是了。
“可总是这样,那不是害了奶,让她总错下去。外面的人要笑话奶的。”连蔓儿道。
连守信无语,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更不会强词夺理,即使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是这样。
“不说对错,刚才的事,奶那样,我和哥还有小七,就觉得很伤心。可是爷一说话,我就觉得,爷真是可亲可敬的长辈,也心疼我们,看重我们。”连蔓儿又道。
“你爷当然好。”连守信道,“那个,你奶心里也……疼你们的。”
连蔓儿有些同情地看着连守信,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话吧。
被连蔓儿这样看着,连守信有些尴尬。
“那个,蔓儿啊,去帮你娘干活去吧。”
连蔓儿忍不住就笑了。
“你这孩子,还笑话你爹!”连守信无法,自己转身走了。
晚饭桌上,就多了一盆奶白鲫鱼豆腐汤。
鲫鱼是张氏收拾的,用盐、生姜、葱花简单地码了味,用薄薄的面糊裹了,然后用少许的油在铁锅里煎的两面都泛黄了,这才倒进水炖煮。连蔓儿还从连老爷子那要了两文钱,买了两斤豆腐,等鱼汤炖开了,将切好的豆腐放下去,又大火烧开,又用小火焖煮了一会,就煮出一锅奶汁般的鱼汤来。
晚上的主食是黍米面窝窝,连蔓儿这张桌上的都是一人分到了两个。周氏一直沉着脸,任张氏和连蔓儿怎么让,都不肯喝鱼汤。因为这鱼汤周氏不喝,何氏就没了顾忌,一边往自己碗里舀,一边给连芽儿舀。
“芽儿得多吃点,这鱼肉都给芽儿,芽儿缠脚咧,辛苦着那。”何氏道。
连蔓儿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何氏这样,却让人不舒服。连蔓儿也不说话,只是扯了鱼肚子上最肥的一大块肉夹给小七,又飞快地夹了两筷子给连枝儿和张氏。
连芽儿被何氏塞了一口鱼在嘴里,被鱼刺卡住了,咳嗽起来。
“枝儿,给你妹子拍拍。”何氏手里不肯放下筷子,就叫连枝儿道。
连枝儿看连芽儿涨红了脸,就放下碗和筷子,在连芽儿背上拍着。
周氏突然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你们今个儿是谁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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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奇怪的张氏
第三十章奇怪的张氏
周氏厉声问是谁做的饭。
“娘是问这汤?是老四媳妇做的。也不大好吃的,倒费了不少油盐。”何氏马上道。
“二伯娘,方才让把鱼肉都给芽儿的话不是你说的,你那碗里是什么?”连蔓儿问。
“你这丫头……”何氏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鱼肉,就这样被连蔓儿问到脸上,依旧是面不改色。
“我是问这窝窝,是谁蒸的?”周氏又问。
周氏当然知道今天是何氏做饭,但是她就是习惯这种问法。若是平时,连蔓儿什么都不会说。但是方才何氏挑衅,她也只好微微还礼。
“今天是二伯娘做饭。”连蔓儿脆生生地道。
“这是你蒸的窝窝,就这面疙瘩,扔出去都能打死条狗。从村头数到村尾,能把窝窝蒸成这样的,再没别人了,你个废物懒婆娘,你还有脸坐在这吃。”周氏指着掰开的窝窝里面一块生面,冲何氏大骂道。
连蔓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窝窝。连家每顿饭,都是有定数的,比如这黍米面也是一样,要蒸出多少窝窝也是有定数的。张氏蒸的窝窝,不仅松软,而且每一个都是同样大小,分量也是一样,就像用称称过的一样。可是何氏蒸的这窝窝,大的大,小的小,有好些个根本就没有蒸起来。连蔓儿手里这个,就是个硬硬的面疙瘩,多亏有鱼汤泡着,才勉强能吃。
开饭的时候,周氏对窝窝的大小并没说什么,现在看来是吃到生面了,所以恼了。
“娘,今天火不好烧,芽儿不能干活,就我一个人忙活。”何氏辩解道,扭头看见赵氏低垂着头,立刻又道,“……窝窝是老三媳妇蒸的。”
周氏转头骂赵氏。
“你也是个白吃饭的,蒸这样的窝窝出来,你想吃死我……”
赵氏被骂的缩起了身子,无声地哭着,连叶儿也咧了嘴,靠近赵氏怀里。
“娘,今个不是三嫂的班,三嫂帮二嫂烧火,窝窝是二嫂自己蒸的。”张氏看不下去,忙道。
赵氏感激地看了一眼张氏,依旧不敢说话。
连蔓儿偷偷扯了扯张氏的衣角,被周氏训斥的时候,张氏从不为自己辩解,可是却这么积极地帮赵氏说话。她这样做,一定会引火上身的。
果然,周氏撇下何氏和赵氏不管,只骂张氏。
“你看的清楚,你能干,你就看着她把窝窝蒸成这样,你安的什么心?”何氏斜眼看张氏,骂道,“你们年轻,啥都吃的下去,就是想吃死我这老的。”
“娘,我这就去和面,另给您蒸几个窝窝。”张氏被骂的抬不起头来,连忙下了炕,到外屋给周氏另做窝窝去了。
周氏这才安静下来。
连蔓儿将碗里的汤喝完,就放下碗,一声不吭地溜下炕,去找张氏。连枝儿和小七也跟了过来,接着是赵氏和连叶儿。桌上,只有何氏见别人都不吃了,干脆将汤盆抱到自己跟前,就着汤盆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你个懒货,你也给我干活去!”周氏看不下去了,骂道。
“娘,我这就去。”何氏裂了裂嘴,干脆将汤盆抱了,往外走。
周氏被气了个倒仰。
外间屋里,张氏在和面,赵氏站在旁边,帮着打下手。
“老四媳妇,又因为我,让你吃了挂落。”赵氏小声道。
“没事的,三嫂。这不算啥,咱是一家人那,哪能干看着你受委屈。”张氏笑了笑道。
“娘,你都肯帮三伯娘辩解,咋奶说你的时候,你自己不知道辩解那?”连蔓儿问。
“我、我受点委屈没事。蔓儿你别问了,你小孩子懂啥?”张氏就不让连蔓儿再问。
赵氏抹了抹眼睛,轻声道,“蔓儿,你娘是个厚道人……”
“上次二伯娘蒸的窝窝,也差不多就这样,奶就说了两句,今天咋发这么大的火?”小七问,然后眼巴巴地道,“鱼汤让二伯娘端到她屋里去了,我还没喝够那。”
连蔓儿心中一动。
“也许,是就是因为这鱼汤。”
“奶看着咱喝鱼汤,心里不舒坦那。”连枝儿就拉着连蔓儿小声笑道。
连蔓儿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
“回屋歇着去,别乱说话!”张氏嗔了两个女儿一眼。
连蔓儿几个回了西厢房,还忍不住在笑。
“姐,我没吃饱。”小七毕竟年纪小,还在想着那鱼汤。
“看着是什么?”连蔓儿从怀里摸出四个大个的土豆,“我刚才从上房外屋摸的,弄点柴火烤着吃,抹上椒盐,也好吃的。……想吃鱼,咱下次再去捉。”
“蔓儿?”连枝儿吃了一惊。周氏对所有吃的东西都看的很紧,连家的孩子们也习惯了周氏的分配制,即便是独自饿,也只会想到外面去找吃的。连蔓儿的举动,在她们看来是很新鲜的。
“放心吧,我看了,土豆那么多,奶数不过来。”连蔓儿道。
连枝儿就去外边抱了些柴火进来,连蔓儿将土豆洗干净,埋进火堆里。正烧着火,五郎也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个碗。
“快来吃,还热乎着。”五郎招呼道。
“鱼汤!”小七欢呼。
连蔓儿看着五郎。
五郎挠了挠脑袋,嘿嘿笑了两声。
“听见奶骂人,你们都先下桌了,就知道你们没吃饱。我就舀了碗鱼汤回来给你们。”五郎道。
“你们那一桌那么多人,哪容得你多舀一碗,这是你的份,你没吃,省下来的吧。”连枝儿道。
五郎就不说话了。
“刚才是不是该忍忍,怎么着也应该先吃饱,那鱼还是咱们去捉的,娘亲手做的那。”连蔓儿故意叹气道,“可是,实在是忍不下去啊。”
“看二伯娘,奶咋骂她,她都当耳旁风,那一盆鱼汤,她还抱自己屋里去了。”连枝儿也跟着摇头叹气。
“这就叫: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五郎道。
“这话谁说的,话粗了点,还真是这个理。”
“这可是咱乡下人的老话了。”五郎道。
几个孩子正说着话,连守信从外面走进来,手里也端着一碗鲫鱼豆腐汤。
“有点凉了,刚才让你娘给热了热,快吃吧。”连守信道。
“爹,你也把你的份省下来带回来了?”
“爹不爱吃鱼,你们吃吧。”
一会功夫,张氏也从上房回来了,说是伺候周氏吃了新蒸的窝窝。
“终于脸上见晴了。”张氏松了一口气道。
连枝儿将烤好的土豆剥了皮,放在一个盘子上,连守信、张氏和几个孩子就围坐着,一口鱼汤一口土豆地吃,鱼汤的油很少,因为不敢拿太多的柴火,土豆有些没烤透,但他们却好像在品尝着天下最珍贵的美味。
连蔓儿吃着吃着,又想起一件事。
“娘,我方才问你为啥帮三伯娘,不帮自己。那时有三伯娘在,你不好说,现在能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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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谁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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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叹了口气,“你三伯娘太老实了,我要再不帮帮她,可就太可怜了。”
“娘,你自己难道就不是老实人,奶说你,你从来都不分辨的。”这样的张氏,竟然还说赵氏太老实。
“你还小,不懂这些。娘和你三伯娘是不一样的,你看着娘在你奶跟前也是受气,但是娘有儿有女,娘腰杆硬着咧,你三伯娘……只有叶儿一个闺女。”
连蔓儿恍然大悟。
她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赵氏和连叶儿在连家的存在感非常弱,只是闷声不响地干活,吃饭的时候赵氏从来就不吃菜,就是连叶儿吃的也很少。赵氏对周氏更是俯首帖耳,一句话都不敢说,可是这样,赵氏还是每天被周氏训斥。何氏是个懒的,她的活计,总会推给别人,其中赵氏被她使唤的最多。
“娘怎样……我不说别的,就是对她三伯娘也太苛了些……”张氏对连守信道。
连守信也跟着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那时候还没有你们那,你们不知道,你三伯娘过去受了多少苦……”
张氏刚嫁进来的时候,古氏就已经和连守仁一起住在镇上了,家里只有何氏和赵氏两个儿媳妇。赵氏那个时候进门已经四年了,却一无所出。每天都要陪着小心,看周氏的脸色。周氏那时正要休了赵氏,赵氏就在周氏跟前罚跪,最后是连守礼不愿意,连家那个时候也没有多余的钱再给连守礼娶媳妇,这件事才搁置下来。
后来赵氏终于怀孕,张氏还为她高兴,以为她终于能够抬起头来了。没想到赵氏还是生了个女儿,而且从那以后肚子就再没了动静。周氏因此就愈发不待见她,赵氏的头就更太不起来,一直战战兢兢地过活。
“你三伯娘是好人,吃亏在没儿子。咱们能帮的,就该多帮着她。这做人啊,要讲个良心,捧高踩低地那样的事咱不能做。遇到那贫弱的,咱要帮着,才叫人咧。”张氏语重心长地道。
几个孩子都点头。
赵氏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
“娘,我不是不让你帮三伯娘,可你这样帮,最后还是要吃亏,就是吃亏的人从三伯娘,换成了娘你。”连蔓儿道。
“啥吃亏,你奶骂就让她骂两句,再不就是多干点活,算啥事?要是我不帮着,落在她身上,肯定更不容易。”张氏笑道。
连守信眼里含笑,偷偷握了握张氏的手,怕被几个孩子看见,又忙抽了回去。
张氏瞟了一眼连守信,脸上就多了一丝红晕。
两只惺惺相惜,感情非常好的包子。
连蔓儿叹了一口气。
“娘,你说你没事,可是我们都有事。就像今天,我们都饿肚子了。”
“是娘不好。”张氏马上道。
“娘,以后,能不能先想着保住自己,再去帮人。”连蔓儿试着和张氏说,“娘,要是不能让奶讲道理公平办事,你要帮三伯娘,还是背着奶帮她。……当然,要是能让奶办事讲道理,就更好了。”
张氏有些无奈,她也知道,周氏总看她不顺眼,其中就有她常为赵氏打抱不平的缘故。可是让周氏讲理,那就能不可能了。
“娘下次一定注意。”张氏只得道,“既不让你三伯娘吃亏,娘也不惹祸上身。”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起吃过早饭,连守信就和连老爷子商量。
“……马上就要收秋,我看咱家那几把镰刀,还有那几把铁镐,都应该拿去修修。要不然到时候用起来不顺手,耽误收粮食。”
连老爷子就点了头,“你明个儿赶集就拿去镇上修吧。”
“爹,集上人多,这个时候修这些东西的人也多,我怕铁匠腾不出功夫来,我打算今天送过去,他有功夫,也能修的精细点。”连守信道。
“行,你去吧,让你娘给你拿钱。”连老爷子道。
张氏在周氏跟前小心伺候着,看见周氏脸色不错,这才小心地向周氏开口。
“娘,今天没事,我想跟着他爹去镇上走走。”
“老三去铁匠铺,你跟去干啥?”
“娘,要修的东西不少那,我去,也能帮着拿东西。”张氏道。
“家里这么多事,你走了,都扔给我干?”
“娘,”赵氏在旁边鼓足勇气开口,“今天是我的班,我和叶儿在家,家里的活都交给我就行。”
“你们倒像是商量好了的似的?”周氏瞧了赵氏一眼,“怪不得这两天忙前忙后地献殷勤。”
这话却冤枉了张氏,但是张氏还是对周氏陪着笑。
“娘,我早去早回,啥活都不敢耽误。娘,给您纳的那双鞋底子,线没了,还得去买点回来那。”
“我不稀罕你的鞋,我可没钱给你去胡花。”周氏马上道。
“娘,我不要钱,上次当簪子的钱,还剩下一点。”张氏道。
“你们一个个都是有钱的,这样,再给我扯两双鞋面回来,你妹子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你啥,你有钱,就看你的心了。”周氏道。
连蔓儿听得目瞪口呆。
“娘,那簪子的钱,给您和蔓儿买了药,剩下的没几个……”张氏为难地道。
周氏立刻瞪起了眼睛。
“娘,那行,我、我一定买。”张氏只好道。
周氏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张氏只得站在炕下等着。
半晌,周氏才道:“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
“娘,那我就去了。”张氏忙道。
周氏这样就算答应了,好奇怪的说话方式啊。不过周氏好像就是这样的,只是连蔓儿还是有些不习惯。
连守信来向周氏拿钱,周氏就从钱袋里数出几个铜钱来,递给他。
“娘,有四把镰刀,三把铁镐要修,铁镐还要加铁,这些钱怕不够。”连守信看着那几枚铜钱道。
“穷家富路,多给老四拿几个钱。”连老爷子走进来道。
“你话说的轻巧,咱家现在还背着债,哪里有钱,能不节省着花?”周氏这样说,还是又数了几个铜钱给连守信。
一家人从上房出来,连守信将平板车推了出来,将要修理的镰刀和铁镐用草绳捆了,放在平板车上,招呼连蔓儿和小七到车上坐,连守信推车,张氏、连枝儿和五郎跟在旁边,一家人就往外边走。
周氏从上房出来,看见了,立刻招呼他们站下。
“去你俩人就够了,带一大群孩子,你这是去打狼?”周氏道。
“奶,我们是去地里割草挖野菜。”连蔓儿就举起篮子给周氏看。
周氏不信。
“老四,那钱是有数的,剩下的,你都给我带回来,咱家没钱让你们大手大脚地花,我们老的在家里,你们去一窝一块去镇上逛,你要摸摸你那心。”周氏指着连守信骂道。
连守信的脸就红了,连蔓儿几个都忙低下头,周氏将自己的亲儿子,也当贼看的。
“娘放心,我啥时候胡乱花过钱。这次花多少,我到时候找个证人。”连守信也有些气,不再理周氏,就推车走了。
直到出了村子,一家人的心情才又都恢复了。连守信推着车,不往镇上走,而是走小路,往后山走。
“我那天看了,这次肯定能赚更多的钱。”小七笑嘻嘻地道。
今天就是和王幼恒约定好的,送第二批苦姑娘儿的日子。连守信和张氏知道了,心疼几个小孩子推那么重的东西去镇上,正好家里有农具要修,就说定了今天一起去,连守信和张氏过来帮着采收苦姑娘儿,再送到镇上去。
沿着小路走进山里,一会就到了地方。从上次采摘,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大片大片的苦姑娘儿都红了,远远看去,简直像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还真不知道,这里长了这么些。”连守信道。
“可不是,还能卖钱!”张氏道。
“爹、娘,来帮忙啊。”连蔓儿递给连守信和张氏一人一个篮子。
因为有连守信和张氏两个大人帮忙,这次的采摘更快了一些。不到半个时辰,这附近所有成熟的苦姑娘儿,除了那些品相不好,没有成熟的,或是个头太小的,就都被摘了下来,装进了麻袋里。最后整整装了十大麻袋,都是满满的,板车走过的地面,都留下了深深的车辙。
“多亏让爹一起来了。”小七吐了吐舌头。
连蔓儿点头,可不是,要不是这次只有他们几个孩子,还真拉不动这车。
连守信来拉车,张氏和几个孩子在后面也用力帮着推车,一家人直奔镇上来了。
连守信脚程快,上了官道,也就一刻多钟的功夫,就到了镇上。连守信将车推到济生堂门口,就拿了镰刀和铁镐往铁匠铺去了,只留下张氏陪着连蔓儿几个。
“正说着你们该来了。”王掌柜见连蔓儿来了,一边让伙计把麻袋往店里搬,一边让他们母子到后面房里坐,“少东家也在,几位后边稍坐坐。”
来到后院,王幼恒迎出来,看见张氏,忙行了一礼。
“连四婶来了,快屋里请。”
张氏还礼不迭,“我是个乡下妇人,几次劳烦王太医,您是我们的恩人那,可当不起您的礼……”
王幼恒就笑了。
“四婶看你说的,说起来咱们是正经的乡亲,您是长辈,受我的礼是应当的。”
众人就到屋里坐了,有小伙计送上茶点来。
张氏看着几个孩子都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王幼恒待的极是客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好说什么,怕伤了孩子们的面子。
“幼恒哥,我们这次把山里的苦姑娘儿都送过来了,数量有些多。”连蔓儿对王幼恒道。
“多些正好。”王幼恒道,“你们上次送来的那些,我都送去了县里和府城,卖的好极了。好些人家当做新奇玩意买回去那,入药的反而没剩下什么。”
苦姑娘儿卖的好,连蔓儿也跟着高兴。
“对了,幼恒哥,这苦姑娘儿还可以留到冬天吃。”连蔓儿又告诉王幼恒,“用线把苦姑娘儿穿起来,挂在房檐下面,等到了冬天,外面的皮就干了,那时候吃着更甜,过年的时候大鱼大肉吃多了,正好下火的。”
“还能这样,这我可要记下来。”王幼恒笑道。
“蔓儿,你的伤口长好了?”王幼恒看见连蔓儿头上没绑绷带,就问。
“都长好了。”连蔓儿道。
“过来我给你看看。”
王幼恒就站起身,和连蔓儿一起走到窗下亮处,轻轻掀起连蔓儿的头发,查看那伤口。连蔓儿头上的伤口足有半寸来长,好在有头发遮着,外面倒不大能看的出来。
“这样我就放心了。”王幼恒道。
“……蔓儿这疤,以后能消掉吗?”张氏问王幼恒。
王幼恒沉吟了一下,因为连蔓儿的伤口是在头皮上,即便有上好的去疤痕的药也不能用。这道疤,只怕要终身都跟着连蔓儿了。
“蔓儿年纪还小,再过几年,这伤疤张自己就会长没了。”王幼恒道。
“谢天谢地。”张氏立刻欢喜起来。
“反正有头发遮着那,怎样都没关系的。”连蔓儿自己倒没怎么在意。
王掌柜和五郎看着将苦姑娘儿都过了秤,就走进屋里来。
“……去了零头,十个麻袋,总共是八百五十斤,依旧按每斤五文钱算,共是四千二百五十文钱。”
王掌柜将钱托着,看看张氏,又看看连蔓儿。
“这钱是给哪位收着?”
第三十二章 钱该怎么花的问题
虽然第一次收钱的是连蔓儿,但是这次,张氏却跟来了。在王掌柜看来,连蔓儿几个毕竟还都是孩子,钱应该是大人收着的。
“把钱给我就行了。”连蔓儿没客气。
“这钱是孩子们自己赚的零花。”张氏也笑道。
王掌柜就将钱递给连蔓儿。依照上次的例,四吊整钱换成了四两银子,其余三串钱,是二百五十文。连蔓儿将钱接过来小心地收好,一抬头,正看见王幼恒对她笑。
刚才她要钱的时候显得太急迫了?不会,她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的。嗯,也许不管怎么样,这么多钱由她一个还没留头的小姑娘收着,在外人看来都是奇怪的事情吧。连蔓儿可管不了那么多,这钱她是有用处的,从来没打算过交到别人手里。
这次是四两银子,加上上次的二两,就是六两,已经能买上一亩好地了,稍差些的甚至可以买上两亩。连蔓儿前世读过《红楼梦》,那里面的刘姥姥就靠两亩地生活。许多人一辈子也没有自己的土地,只能靠佃种别人的土地为生。积少成多,她一定要过上富足的地主生活。
“幼恒哥,你有空没有?”连蔓儿问王幼恒。
“蔓儿有什么事?”
“幼恒哥,我们想请你吃饭。”连蔓儿就道。她能赚这些银子,多亏了王幼恒。六两整的银子她不想动,但是这次的二百五十文钱,加上上次花剩下来的二百文钱(另外那九十三文钱,她们当天在镇上花去了八十二文,剩下的十一文这些天都零碎地花掉了,因此只剩下二百文钱了),就是四百五十文钱。她打算用这个钱,请王幼恒吃饭。
“蔓儿打算请我吃什么?”王幼恒没想到连蔓儿要请他吃饭,立刻问了一句。
“嗯,我打算请幼恒哥去挂两个幌子店里吃。我知道幼恒哥平时吃的肯定比那好,不过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若是换了别人,我肯定不敢,也不会请。因为是幼恒哥,我才请的。”连蔓儿道。
上以次在镇里,她们几个用了三十七文钱,就在挂了一个幌子的陈记包子铺吃的饱饱的。四百五十文钱,虽然进不了大酒楼,不过也能进挂两个幌子的小店,体面地吃上一顿。
当然,这个规格对于王幼恒来说,是低了点。但是王幼恒待她们很从不摆架子,亲切的像个大哥哥,所以连蔓儿才有了这样的提议。
王幼恒笑了,两只细长的眼睛亮亮的。
几个孩子就有些紧张地望着王幼恒,很怕他不答应。
“好,我去。”王幼恒道。
连蔓儿松了一口气。
“王小太医是什么身份,她们小孩子家不知道轻重,您可千万别见怪。”张氏忙站起来道。
“四婶,您这样说就是见外了。别人请我吃山珍海味,也不如蔓儿请我吃一碗面,这个情谊珍贵。”王幼恒道。
张氏有些感动,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几个孩子高兴就更不必说了。
大家起身往外走,一边说要去哪家小店吃,就见一个小伙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少东家,村上的怀大爷来了。”小伙计向王幼恒道。
正说着,王掌柜已经陪着一个高个的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身材高挑,面容白皙,鼻梁高挺,与王幼恒的相貌略有些相似,只嘴唇的形状更丰润些,目光看人总有些似笑非笑。
“幼恒,”少年向王幼恒招呼,目光一转看见了张氏和连蔓儿母子几个人和王幼恒站在一起,“这是……”
“大少爷!”张氏忙向这少年行礼。
这个人连蔓儿认识,是三十里营子王举人家的大少爷,名字叫做王幼怀,和王幼恒是从堂兄弟,也是表兄弟。因为王幼恒的母亲和王幼怀的母亲,是嫡亲的姐妹俩,嫁了王家的两堂兄弟。王幼怀比王幼恒大了两岁,今年十七岁,也考了个秀才的功名在身上。
“我找你有事商量。”王幼怀对张氏点了点头,就要拉了王幼恒往屋里走。
“六哥,有什么事。我这有客。”王幼恒没有动。王家这一辈同祖的兄弟们排行,王幼怀行六,王幼恒则行七。
王幼怀奇怪地看了看王幼恒,又转过头来重新打量了连蔓儿几个一番。
“哦……”王幼怀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笑了笑,就压低声音在王幼恒耳边说了什么。
王幼恒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请六哥进去坐,我稍后就来。”王幼恒让王掌柜领王幼怀先进屋。
王幼恒又转过身来,对着连蔓儿抱歉地道,“家里有些事,只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连蔓儿刚才看到王幼恒的脸色变化,心中猜到可能是什么大事。况且王幼怀来找他,他也不好抛下王幼怀,就跟她们去吃饭。
“幼恒哥,你去忙你的事吧。这顿饭先记下,我们下次请。”连蔓儿道。
“好,我还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一定记着。”王幼恒笑道。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
从王家的济生堂出来,娘几个一商量,连守信带了那么多农具要修补,至少要半天的时间,她们并不急着过去。既然有时间,就在镇上逛逛好了。
连蔓儿依旧是每家店铺都看过去,几乎每样东西的价格都被她问到了。
“娘,咱要添置点东西不?”连蔓儿问张氏,又问连枝儿几个,“姐,哥,小七,你们想要点啥?”
“二姐,我还要吃肉包子。”小七答的最快。
“包子肯定让你吃,看看你还想要别的不?”连蔓儿笑道。
小七就回答不出来了。他一直生活在物质贫乏的环境中,还不习惯花钱,除了有限的吃的,根本就想不出来要什么东西。
“慢慢看,想到什么就和我说。”连蔓儿道。她虽然这样说,却知道,小七很懂事,绝不会要贵的东西。
母子几个慢慢走着,就看见前面一家铺子前围了好些人。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家绸缎庄,将平时所卖布匹余下的零碎布头拿出来低价卖,虽然是布头,却都是好布,做个帕子,裁个鞋面什么的都很合适。
“正要给你奶买鞋面。”张氏就走过去挑拣起来。
“咱们是不是该添两双袜子了?”连蔓儿突然想起来,就和连枝儿商量,“姐,咱还该买些细布,做两件小衣了。”
“蔓儿,布可有些贵。”连枝儿道。
整个锦阳县,极少种棉花纺线织布的,更没人养蚕,所有的布匹全是从南面买进的,因此价格比别的东西就要贵一些。
“贵也得买,要不然咱们穿什么。”连蔓儿道,就和连枝儿也挤进人群挑拣起来。
连蔓儿一边挑,一边在心里边核计。首先是白棉细布,这个要多买一些,给家里每个人至少添一套小衣,再添两双袜子。张氏和连枝儿都会裁剪、针线和刺绣,买了布料回去,自家缝就行了。算一算,就先买上十二尺。
哎呦,这些绢子、缎子、绸子可真好看。连蔓儿捡起两块缎子看了看,大小正好可以做帕子。
“姐,咱挑几块好的做帕子。”连蔓儿对连枝儿道。
连蔓儿就挑了一块豆绿的和一块鹅黄的细纱绢子,又挑了块银红的素缎,连枝儿挑了一块大红的细纱绢子,一块宝蓝的素缎。连蔓儿想了想,又挑了一块月白的潞绸,一块靛青的潞绸,两块淡青的潞绸。
“有点多吧,蔓儿。”连枝儿就笑,她也是节俭惯了的,但是看见这些花花绿绿的料子,又禁不住地喜欢,“不过做成帕子肯定好看,我会锁边,还能绣花。”
“那一会咱再去买点彩线去。”连蔓儿道。目前她在攒钱的阶段,这些并不是必需品,但是没办法,她也是女人,没法抗拒这些诱惑。没向那些整个的尺头下手,她已经很忍耐了,那些尺头可是更漂亮。
这时张氏也挑好了布头,她挑的是两大块石青的缎子,还有两块银红的缎子。
“娘,你挑这些是做啥的?”连蔓儿问道。
“这两块石青的,给你奶做两双鞋面,银红的这两块,小些的给你老姑也做一双鞋,大的这块,应该能做个肚兜,你老姑爱这些鲜艳的颜色。”张氏道,“蔓儿,你也挑了这么些布头?”
连蔓儿转了转眼珠,将张氏方才挑的几块料子递给掌柜的,问掌柜的要多少钱。
“您可真有眼光,石青的这两块是刻丝,这还有暗纹的,是咱们店里最贵的料子,这布头可就便宜多了,这两块只要您六十文钱,这两块银红的是四十文,总共是一百文钱。”掌柜的说道。
“娘,你有多少钱?”连蔓儿问张氏。
张氏从怀中取出一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