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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第48部分阅读

      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作者:yushuwen

    且又有八秀这个小姐心腹带头,哪有不愿意的,哄然应好,然后在八秀的带领下,一窝蜂地涌出了秀阁,气势汹汹地向二门杀了过去,务必要在二门上把姑爷给截住。 当然,也免不了有一番想瞧瞧姑爷长什么模样的私心,若是太难看了,一定得多为难些,若是长得好看,嘻嘻,放水也行啊。

    华灼看得好气又好笑,心中只恨七巧没几日就要生了,眼下正养着胎,不然有她在,八秀也不敢这般放肆。

    梁氏正好进门,一瞧就知道丫环们做什么去了,乐呵道:“八妹妹,放心吧,丫头们知道轻重,不会误了你登轿的吉时。”说着,又转头看向喜娘,问道,“差不多也该让八妹妹去拜别父母了吧?”

    喜娘一摆手,道:“不急,还差点儿时辰,新娘子拜别父母时,要与新郎官一前一后才最好,早了晚了都不合适。”

    梁氏自问没有喜娘经验丰富,既然喜娘这么说了,也只得耐着性子再等。差不多又过了半刻,喜娘才上前扶起华灼,笑道:“小姐,走吧,只怕老爷夫人在堂上已经等急了。”

    方氏确实等得急了,她是怕女婿来得太早,要早早接女儿上轿,却更怕女婿来得迟了,误了吉时,听到头一阵爆竹响时,真是又喜又恨,扭头便对坐在主位上老神在在的华顼道:“咱们这女婿也真是的,离吉时还有阵子,他来得这么早,岂不教人笑话。”

    华顼翻翻眼皮子,没吱声儿,依稀想起,当年他迎亲时,比吉时足足早了一个时辰,女婿这才早了半个多时辰,可见是还不如他。

    待到爆竹二响,方氏已是紧张起来,女婿就要过来了,她连忙抚平衣裳不存在的褶子,先是神色肃穆地正襟危坐,忽又觉得不对,女婿今天是迎亲,不是相亲,赶紧又换上一副笑脸,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对庄铮,她基本上还是很满意的,犯不着在迎亲之日给女婿下马威。

    谁知等来等去,没见女婿进门,她又急了,催着六顺道:“你去瞧瞧,这才多点儿路,怎地走到现在还没来。”

    六顺出去一瞧,一会儿笑着进来,道:“八秀她们几个缠着姑爷讨喜钱呢,姑爷给了,她们却嫌少,正闹得姑父焦头烂额,连连作揖告饶呢。”

    “这些个丫环蹄子,真是素日被惯坏了,这会儿出来闹腾,六顺你赶紧去让她们散了,若误了小姐的吉时,看我不扒她们的皮……”

    话音才落下,华灼便在喜娘和梁氏的搀扶下,走入了大堂,六顺忙行礼让道,然后侧着门边出去解救姑爷。

    “爹……娘……”

    华灼在父母地跟前跪了下来,眼圈儿已是红了一片。

    方氏忙道:“赶紧笑一笑,咱们这儿可不作兴在大喜的日子哭。”

    喜娘在一旁唱道:“新娘别父母,三拜叩首。”

    华灼吸了吸气,把眼中的酸意摒了回去,双手高举,向父母三拜三跪三叩首。

    喜娘又唱道:“请夫人聆训。”

    方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轻声道:“灼儿,你平日在家时,爹娘宠着你,今后嫁人为妇,还需谦谨恭顺,严守妇道,有道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为天,公婆即是天上天,不可忤逆……”

    她心疼女儿头顶沉重的凤冠,还要跪听聆训,因此只是短话短说,没两句就收了口。

    喜娘眼耳灵动,听得堂外已有脚步传来,知道必是新郎官到了,于是掐准了点儿,又唱道:“请老爷盖头。”

    梁氏赶紧低头捧着盖头上前。

    华顼轻咳一声,深深地望了女儿一眼,然后亲手将那红盖头给女儿盖上。鸳鸯遮面的那一刻,庄铮身着大红喜袍,一脚迈了进来。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受小婿一拜。”在华灼的身旁跪下,庄铮彬彬有礼地一拜及地。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新郎官迎亲。”喜娘继续唱道。

    “贤婿请起。”

    华顼上前一步,扶起了庄铮,然后又扶起了华灼。

    “好好待我的女儿。”

    在庄铮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华顼板着脸,将女儿的手,放入了庄铮的掌心中。

    “请岳父大人放心。”

    庄铮应了一声,然后握紧了华灼的手,轻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相悦。。”

    红盖头下,华灼红着脸,轻轻地应道:“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吉时到!”

    喜娘适时地又唱了一句。

    上花轿,一路吹吹打打,跨火盆,拜堂,入洞房,撒帐,结发,合巹,这一套礼仪下来,华灼已有些昏昏沉沉,一是凤冠太重,压得她极不舒服,二来也是为了防积食,她自早上起来就没进过食,连水都没沾一滴,实在是饿了,好在终于进了洞房,过了合巹,庄铮去席上了,洞房里,除了喜娘,就只有她的几个陪嫁丫环,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了。

    “八秀,拿些吃的来,月香,帮我把凤冠取下来,让我歇会儿……”

    月香连忙上前,手脚麻俐地帮着取下了凤冠,华灼活动了一下脖颈,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再压下去,明儿起来,恐怕脖子真的就直不起来了。

    “小姐,新房里没啥吃的,只有一些点心,你先垫一垫,等姑爷回来,就有吃的了。”八秀端了两碟子点心过来,又对月香道,“别愣着了,赶紧给小姐倒茶。”

    一转眼睛,又把月秀、月琦两个遣到了屋外:“你们在外头盯着,有人来了,赶紧进来说一声。”

    华灼一阵狼吞虎咽,总算是觉得前胸不再贴着后背,这才缓过劲来,慢慢嘬着茶,把剩下的点心分给几个丫环,道:“你们也都吃点。”

    八秀一摆手,道:“小姐,我们不饿,嘻嘻,先前你和姑爷拜堂的时候,我们几个就溜出去吃过东西了。”说着,又笑嘻嘻道,“小姐,你没瞧见外头的场面,咱们家的嫁妆摆了满满一院子,把好多人都吓着了,我都瞧见庄家好几个下人都愁眉苦脸的,说是光把嫁妆抬进屋,就得耗到半夜去。”

    月香也是兴奋着插口道:“咱们自己家的嫁妆也就罢了,哪家豪族女儿出嫁,不凑足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才无什么稀奇的,还是贤妃娘娘给小姐的添妆,最是风光。”说着,她又哎哟一声,抽了自己一巴掌,笑道,“看我这嘴,如今该叫少奶奶才是。”

    华灼不由得失笑,今天她出嫁,也确实风光之极,荣安堂准备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不算,林凤还从宫中送出了三十二台嫁妆给她添妆,那是拜堂之前,由宫中的黄门太监亲自送过来的,当着无数客人的面,实在是给足了她颜面。

    八秀却是郁闷了,她叫惯了小姐,一时间忘了改口,倒让月香给提醒了,颇让她有些没面子。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儿,月琦忽地推门进来,惊慌道:“小姐,庄大姑奶奶、四姑奶奶、六姑奶奶来了。”

    月香瞪了她一眼,斥道:“慌什么,还有,要叫少奶奶。”

    月琦怔了一下,忙改了口:“少奶奶,快把凤冠戴上吧。”

    不用她说,八秀已经捧了凤冠过来,月香忙上前帮着搭手,替华灼戴好凤冠,又将那些点心全部收走,然后华灼双手置于膝上,端庄地坐着,几个丫环也各自站好,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弟媳妇啊……我们特地来陪你说话……”

    不大一会儿,新房的门被推开了,三位姑奶奶一串儿地走进来,个个都是笑容满面的样子。

    华灼缓缓起身,屈膝见礼,笑道:“三位姑奶奶请坐。月明,上茶。”

    待到各自坐定后,庄四姑奶奶才首先开口道:“大姐,六妹,咱们这位弟妹不愧是豪族出来的女儿,瞧瞧,天庭浑圆,鼻胆高悬,面颊饱满,尤其是这双耳垂,又厚又大,最是福相不过,不用看她的八字,便知道一定是旺夫旺子的好命人。”

    华灼面色微微一红,道:“四姑奶奶膝下有双子双女,正合一个双好,才是命好。”

    她与庄大姑奶奶自是相熟,庄六姑奶奶离得近,也有缘见过一回,只有这位庄四姑奶奶,却是今日初次相见,陌生得很,所以说话也十分小心,断不愿莫名就得罪人。至于其他三位庄家的姑奶奶,委实离得远了些,赶不过来,至今无缘一见。

    “弟媳妇可真会说话,听得人心里都暖似三春……”

    庄四姑奶奶面上笑开了花儿,语气热情无比,却是不知庄大姑奶奶和庄六姑奶奶暗地里都有些瞧她不上,赶巴着来见弟媳妇,还不是为了想给自家男人谋个好缺,也不惦量惦量她是什么身份,一个通房生的女儿,能跟庄大奶奶这个嫡出的长女比么,弟媳妇凭什么要帮她的忙呀,何况四姑爷原也就是个扶不上墙的主儿。

    华灼虽不知庄大姑奶奶和庄六姑奶奶心中所想,但多半也猜得出庄四姑奶奶热情的由来,只是上回她帮着曾家姐夫说话,被父亲教训得狗血淋头,此时自不好再冒然出头,只是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与三位姑奶奶说说笑笑。

    第346章 洞房花事

    转眼间已是入了夜,估摸着前头的喜宴已进行了大半,庄大姑奶奶便寻了个借口,出得门来,把自己的儿子喊了过来,道:“寿儿,今儿是你小舅舅大喜之日,不可让他吃多了酒,你且带着你几个弟妹,去将他喊来……”

    曾寿已经是个半大小子,早就知事了,喜宴也不去吃,就在新房外的院子里兜着圈儿,就盼着闹新房呢,一听母亲如此吩咐,哪还不乐意,欢呼一声,撒腿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招呼了他那几个弟妹,一群小孩儿就这么呼啸着直奔宴堂,没费多少工夫,就把已经被人灌得有五、六分醉意的庄铮拖了出来。

    “小舅舅,我娘喊你去新房呢。”

    小孩子说话没忌讳,当着众人的面就大大咧咧地把实话说了出来,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新娘子可是等不及要洞房,遣了人来催呢……”

    庄铮满面通红,也不知是吃酒吃的,还是被众人给臊的,只能四面作揖,然后快步离了宴堂。

    华灼自不知这些,仍旧跟三位姑奶奶聊着家常,心里倒也没有不耐烦意思,自今儿起,她们便都是一家人了。正聊得起劲儿时,一群孩子就在曾寿的带领下,忽呼呼地钻进了新房,齐声道:“小舅妈,我们来讨喜果子吃。”

    华灼倒让他们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绽开笑颜,道:“喜果子有的是,莫急,一个个来拿。”说着,便让八秀把先前撒帐时的那些桂圆、红枣、莲子、花生都拿了出来,装了满满一盘子。

    孩子们欢呼着扑了上来,便要抢,急得八秀连忙把盘子举得高高的,道:“不许抢,谁也不许抢,万一砸了盘子不吉利……”

    华灼在旁边道:“年纪最小的先拿,寿儿是大哥,排在最后……”

    三位姑奶奶也是笑骂了几句,有亲娘在跟前,孩子们也不敢太放肆,老老实实地一个个来抓果子,却是手上抓了还不满足,干脆就撩起衣裳下摆,把果子全兜在里面,这才喜笑颜开。

    庄四姑奶奶指着里头两个男孩儿两个女孩儿笑道:“这便是我家的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老大叫孙礼,老二叫孙仁,大姑娘闺名唤做宝珠,二姑娘闺名唤做宝瑗。”

    庄六姑奶奶不甘落后,也指着两个男孩儿道:“这是我家大小子楚竣,这是二小子楚竣,我还有个姑娘,叫初云,才满周岁,还不懂事,怕她哭哭闹闹,给弟妹招了晦气,便没带着,等过些日子,我再带来与弟妹瞧瞧。”

    庄大姑奶奶便也凑了个热闹,笑道:“我便不介绍了,寿儿和琬晴,弟妹都是认得的。”短短一句话,却是显得与华灼分外亲近。

    华灼心中有数,于是笑道:“姑奶奶们都是有儿有女,端的好命。”

    庄家大房的人丁,说不旺,那是假的,庄大老爷一连生了七个女儿,只夭折了一个,比许多人人家门户都旺,可是偏就没一个儿子,实在是让人感慨,而这六个女儿,听说个个都是能生的,不说眼前这三个,便是另外没见过的三位姑奶奶,也都是儿女双全的命,一想到自己这一嫁过来,就有那么多的小辈儿,别的不说,光是见面礼,大概就够她喝一壶的,更别提每年的压岁钱,还有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

    还好,她的嫁妆不少,母亲方氏怕她在庄家日子不好过,特地给了几间赚钱的铺子做嫁妆,其中就包括金石堂在内,想来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庄大姑奶奶笑道:“行了行了,两位妹妹,咱们打扰弟媳妇也久了,该回了,不然误了洞房花烛,弟媳妇可就要怨着咱们。”说着,脸往门口一扬,“我说铮弟,你在门口站着也不怕脚酸,快进来瞧瞧你的媳妇儿。”

    华灼一愕,这才发现门口隐约有一道修长的影子照了进来,风吹了衣裳在微微晃动,却是分明刚才就已经在了。

    随着庄大姑奶奶的唤声,那影子动了,慢吞吞地往里延伸,半开的门被推得又开了一些,然后在烛光的掩映下,露出大红喜袍的一角。

    这是华灼今天,啊不,正确地说,是自那年在京城分别后,第一次真正地清楚瞧见庄铮的模样儿,先前喝合巹酒时,他虽是近在咫尺,只是当时新房中人太多,她心中羞涩,从头到尾就没抬起过头,更是一眼就没敢往庄铮的脸上瞧,自始自终看到的,都是他脚下那双绣着红喜双福的鞋子。

    俊美的容颜仿佛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褪去了几分记忆中的青涩,越发有了君子如玉的温厚气息,身材又高了一些,更显挺拔,宛如玉树临风,额间一点胭脂痣倒是不大明显,只因往昔白玉一般的面庞,此时红若朝霞,倒仿佛比那胭脂痣还要红了几分,许是因着酒意,黑亮的眸子里透着几分迷离。

    “娘子……”

    他手足无措了片刻,忽地揖手为礼,一揖及地。

    华灼愣了一会儿,慌忙起身回礼,嘴唇嚅动了许久,才低声道:“夫君。”

    她垂下脸,倒是比庄铮的脸上还红了几分。

    娘子……夫君……莫名的滋味在她的心中盘旋,有着几分旖旎,有着几分缠绵,又有着几分生死相许的回荡。

    “瞧瞧,两个猴儿屁股呢……”庄六姑奶奶吃吃地笑了起来。

    庄四姑奶奶嗔瞪了她一眼,道:“你当谁都跟你、还有你家那口子似的,没羞没臊的。”

    庄大姑奶奶笑盈盈的,也不说话,只对自己的大儿子一使眼色,曾寿才是真猴精的那个,蹑手蹑脚就到了庄铮的身后,冷不丁用力一推,然后在原地欢蹦乱跳地高声喊道:“小舅舅亲亲小舅妈啦……小舅舅亲亲小舅妈啦……”

    庄铮没提防,被推得往前踉跄几步,正好扑在华灼身上,华灼还只在心中羞涩,也没注意到曾寿的动作,只是听到他的喊声,下意识地抬头,却正见庄铮向她扑倒过来,心中顿时大骇,羞窘到了极致,只想着哪里能在这许多人眼前做出什么私密的事来,忙不迭地就往后退去,却忘了她身后就是床,这一退,正一下子坐在床沿,然后被庄铮扑倒在床上。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其中有几个声音特别高昂。

    “才进新房就亲上了?庄兄啊,平日见你道貌岸然,不想竟是斯文禽兽啊……”

    “差矣差矣,想必是嫂夫人貌若天仙,倾国倾城,这才教庄兄按奈不住,猴急着想洞房啊,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春宵一刻值千金……”

    “喂喂,前面的人让一让,莫挤着,让咱们也瞧瞧,什么样的大美人,竟让庄兄抛却了斯文,甘做禽兽……”

    却是一众与庄家有亲有故、又或是庄铮的同年学友,尾随其后而来,准备闹新房来了。

    庄铮只觉得此时温香满怀,正觉得心中一荡时,猛听得这些声音,顿时清醒过来,忙从床上爬起来,对曾寿怒吼一声:“寿儿,你过来……”

    曾寿哪里敢过来,忙就一猫腰,窜入了人群,逃得无影无踪去也。一看大哥都跑了,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们没了主心骨,又怕外头的人是来抢他们的喜果子,一个个猫着腰,学着曾寿的样子,全跑了个精光。

    八秀带着几个丫环守在门口,死活不放人进来,但她们几个女孩儿,哪里抵得过那些男子,没一会儿就节节败退,其中月秀那丫环没站稳,还摔了一跤,直气得八秀脸色发青。这时已经有几个年轻男子已经钻入了新房,三位姑奶奶只是笑盈盈转到屏风后面,并不阻拦,闹新房的习俗历来如此,此时庄铮和华灼越是窘迫,她们便越觉得开心。

    “诸位兄台……诸位……给小弟一个面子……改日小弟摆酒……”

    华灼羞得拉过喜帐掩住身体,根本就不敢探出头来。庄铮只得对着这些闹新房的人连连作揖,劝他们先出去。只是人家都是特意来闹新房的,哪能一顿酒就打发了,正在哄闹间,八秀不知从哪里取出几个纸包来,给几个丫环一人发了一包。

    “可恶,敢推我,看我要你们的好看……姐妹们,准备好,撒药包……”

    丫环们存心要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二话不说,把手中的药包对准那些闹新房的人,全洒了出去,她们却是一个个忙不迭地躲到了屏风后。

    药包里,全是黄|色的药粉,洒开来,飘飘扬扬,几乎所有闯进屋里的人都沾上了,就连正作揖靠饶的庄铮都没逃得过去。

    华灼虽躲在喜帐之后,但也看得清楚,顿时“哎呀”一声,跺脚叫苦,八秀这丫头,怎么真将这药粉带了过来,洒了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连庄铮也中了招,回头让她怎么跟庄铮交代。

    这时已经有人惊叫起来:“痒,好痒……”

    这一声仿佛是导火索,刹时间满新房都是叫着“好痒”的声音。

    第347章 可放心了?

    屏风后,三位姑奶奶面面相觑,庄大姑奶奶和八秀也算熟悉了,忙问道:“这是什么药粉,怎地一沾身子就痒?可打紧不?”却是看到庄铮也没逃过去,心里担忧起来,打发闹新房的,结果把新郎官也打发了,这传出去可不就闹了笑话。

    八秀嘻嘻一笑,正要说话,却被打断了,原来华灼已经从喜帐后走出来,对着大伙儿裣衽一礼,忍着笑意开始赔罪。

    “诸位宾朋,失礼了,这原是我那丫环的小玩笑,还请不要介意,只需回去用温水清洗了,自然便无事。”

    药粉其实是八秀从小徐大夫那里要来的,说是备着自己用,原是七巧成亲那会儿,这丫头把洞房狠狠闹了一场,等到她自己也订亲了,就开始担心七巧要闹回来,所以死缠硬磨地让小徐大夫帮她想法子,小徐大夫被她缠不过,就配制了几包这种无伤大雅纯属恶作剧的痒粉,用来赶人。不想八秀自己没用上,倒是先替华灼立功了,只是出手没个轻重,连庄铮都中了招,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新娘子都出面赔不是了,罢了罢了,大家伙儿散了吧,算咱们今日倒霉,洞房没闹成,倒沾了一身痒……”

    华灼姿态放得低,这些人来闹洞房,也是图个乐呵,自然便不好再多计较,转身都出了新房,庄铮忍着身上痒痒的感觉,忙送了他们出去,临到门口,才有人趣笑道:“庄兄,嫂夫人倒是个可人儿,只是她家的丫环太凶猛,庄兄以后要享齐人之福,怕是难了……”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庄铮只是作揖不语,作送客状。这些人也实在是身上痒得厉害,庄铮不搭茬儿,他们也没奈何,只得匆匆告辞归家,赶紧洗温水澡去了。

    新房里头,一众丫环们笑成了团,华灼只觉得头疼,笑骂道:“瞧你们做的好事,还不赶紧准备温水去。”

    三位姑奶奶也是笑着从屏风后头出来,道:“这一招可真好,以后再有人闹得厉害,就撒他一个药包儿,只是下次用时,可千万留着神,别把无辜的人也牵连到了,可怜咱们的铮弟,媳妇儿的手还没摸着,就先要去洗一洗……”

    华灼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好了,咱们也都走了,再不走,一对儿新人就要埋怨咱们不知趣儿……”

    姑奶奶们走光了,丫环们也知情识趣地退出了新房,庄铮换了一身柔软的丝袍,长发湿淋淋地拖在身后,正自拿着一块干巾擦拭。华灼犹豫了一下,取下凤冠,然后伸出手,柔声道:“我来吧。”

    庄铮瞧了瞧她,龙凤花烛的照映下,娇面若桃花,说不出的动人,于是不自觉地手一松,干巾便脱了手。华灼顺手接过,拉着他坐下,然后轻轻地替他擦拭头发。

    “丫头们都不是故意的……”

    “嗯。”

    “你不怪她们吧?”

    “嗯。”

    “方才大姑奶奶说,等过了归宁之日,要请我们过府做客,我已应下了。”

    “嗯,这等小事,你拿主意就好。”

    “夫君……”她拖了长长的声音,似软糖一般,甜甜腻腻,“倪姐姐在嵩山可还安好?”

    这话其实自庄铮从嵩山书院回来,她一直就想问,只是当时婚期已经定下了,不好跟庄铮见面,所以一直憋在了心里。倒也不是她不放心什么,倪玉是聪慧之人,早就断了那份念想,只是庄铮是如何想的,她却还不知道。

    “好。”庄铮回答得简炼之极。

    华灼笑起来,又道:“我与倪姐姐一见如故,可惜离得太远,不能时时相见。”

    庄铮想了想,道:“我归来时,倪家与李家正在议亲,若无意外,许是明年你便能见着她。”

    “李家?哪个李家?”华灼倒不料他竟说出这番话来,手下不由得一顿。

    庄铮侧过身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微微笑道:“便是那一门三探花的李家,现下你可放心了?”

    华灼大窘,忙地抽出手来,嗔道:“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只是关心倪姐姐,这才问问罢了,我认得的人中,也只你一个是从嵩山书院归来的,不问你又问谁来。”说着,又忙地转过话头,欢喜道,“一门三探花,那倪姐姐的夫婿,定是小李探花了。”

    这李家,她也听说过,还是杜宛上回来京参加她的及笄礼时,偶然跟她说起的。前年春闱大比,出了位姓李的探花,因着他的祖父、父亲都曾经中过探花,因此便有了一门三探花之说,有人戏称这祖孙三人为老李探花、李探花、小李探花。如今这位小李探花跟杜宛那位姨表兄,也就是同科的状元郎,都在翰林院中供职,算来,竟还是父亲华顼的下属呢,杜宛跟这位状元郎的婚事已经订下,婚期就在明年开春之时,如果倪家与李家也能结为秦晋之好,那么明年,杜宛和倪玉就都会嫁到京中来。

    这可真是令她雀跃不已的大好消息啊。她的闺中友也有好几位,但唯只这二女,与她最为相投,杜宛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自不用多说,倪玉却是真正与她一见如故,更有惺惺相惜之感,殊为难得。

    庄铮笑而不语,摸了摸头发,已是半干,便把干巾搭到架上,然后才道:“我在前头灌了一肚子的酒,这会儿已是饿了,叫人送晚膳进来吧。”

    华灼知道他是体谅自己一日未进食,故意说他饿了,心中微感甜蜜,笑应了一声,到门口唤了八秀,让她去厨房取食,还特地交代,备一壶醒酒汤。

    一会儿晚膳送了进来,除了醒酒汤之外,便是几碟清淡小菜和两碗红豆粥。

    “怎么不备酒?”庄铮有些失望,他心中是想在花烛之下,与自己的妻子小酌一番的。

    华灼帮他倒了醒酒汤,笑道:“酒多伤身,你今日已饮得多了,就别再吃酒了,改日挑个良辰,我与你在后园花亭上摆一桌小菜,共饮桂花酿。”

    庄铮自是不愿意,道:“改日是改日,今夜便是大好的良辰,这酒也是喜酒,岂有不饮之理……”顿了顿,他也不想拂了华灼的好意,又道,“这样,你饮酒,我以醒酒汤相陪。”

    华灼一想也是,今日这酒乃是她自己的喜酒,若是不吃上一盏,以后回想起来,都会觉得遗憾,又见庄铮照顾她的想法,以醒酒汤相陪,自然更是喜欢,当即便又让八秀取了一壶酒来。

    说是只吃一盏,可两人是久别重逢,重逢便是新婚之夜,自是别有一番柔情蜜意,无数话语藏在肚子里,不知不觉,竟是一壶酒都吃没了。庄铮的碗中先还倒的是醒酒汤,但酒到一半的时候,华灼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给他倒醒酒汤时,却是不知不觉拿了酒壶。

    这吃了醒酒汤后,最忌的便是继续喝酒,原本庄铮的醉意已经去了九成,可是又吃了酒后,不但被消去的醉意又都回来了,反还更添了几分。

    醉眼迷离中,再瞧眼前的娇容,便有了说不出的艳美之感,七分姿色,也能显得十二分的诱惑来,更何况华灼本就不俗,她也醉了酒,雪白的肌肤上透出霞红的色泽,端庄秀美之中,凭添了几分妩媚妖娆,看得庄铮一阵气血翻腾。

    这就是他的妻子……他不自觉地伸手抚摸着她的面颊,只觉得口干舌燥。

    “娘子……你看,那对红烛要烧尽了……”

    华灼的脑子里混混沌沌,反应有些迟钝,甚至没有感觉到庄铮的手正抚着她的面颊,只是在听到“红烛”二字时,忽地一惊,猛地道:“啊,可不能让它灭了,喜娘说红烛要烧到天明,夫妻才能白头到老,半途灭了,不吉利……”

    她急急地起身,晕头转向地去寻红烛,待看到那双红烛好端端的,才烧了四分之一都不到,这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一双手从身后环绕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带着酒气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不自觉地,她的身子酥了半边。

    “娘子……我想你……”

    低低的呢喃声,在耳边徘徊,不知怎地,华灼忽地想到了那几幅竹版画,脸色顿时直红到了耳根子。

    龙凤双烛的烛光闪烁交缠,红蜡滴垂,缠绵不尽,直到东方放明,才双双一跳,然后青烟升起,却是已燃尽了蜡。

    丫环们在新房外探头探头,这日头已经升起来了,少爷、少奶奶还没起呢,她们是该叫呢,还是不该叫?

    “叫吧叫吧,时辰已是不早了,别误了给老爷、夫人敬茶,月香,你去……”

    八秀大大咧咧地做了主,却是自己不好意思进屋,指派了月香去。月香也是老大不乐意,凭什么呀,她也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好,而且是说明了不会有机会被姑爷收了房的,这要是进了屋里,看到点什么不应该看到的,让她的脸往哪儿搁,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八秀姐姐,还是让月明她们三个进去吧。”

    八秀瞪眼道:“让你去就你去,怎么着,我还指使不动你了?”

    仗着自己是小姐的心腹,八秀还真有几分大姐的威风,她让月香进去,看中的就是月香不可能被姑爷收房,月明她们三个妮子,虽是自己人,但该防的时候,是一定要防的。

    月香撇撇嘴,极不情愿地去了。

    第348章 三日归宁

    其实这会儿庄铮和华灼都已经醒了,庄铮平素读书,素来是闻鸡而起,而华灼也不是惫赖的人,鸡叫三遍便也起了,虽说昨夜都吃醉了酒,且又洞房花烛,说不尽闺房滋味,便是醒得迟了些,也不会比平日晚多少。

    只是二人谁也不想这么快就起床,耳鬓厮磨只愿多温存片刻,月香来叫门的时候,小夫妻俩个正窝在一起儿低声私语,各自说着这两年的事儿。

    听到月香叫了门,华灼才脸红着推了推庄铮,道:“丫头们都来催了,都是你赖着不肯起来,一会儿教她们笑话。”

    庄铮晓得她面薄,便也认了,道:“赖我,都赖我……”

    说着,小夫妻俩各自披衣下床,这才唤了丫环进来,华灼坐在妆台前,看着月香手上端着热水盆,盆边搭了干巾,不由得诧异道:“怎地就你一人,她们呢?”

    月香一呶嘴,道:“都在外头呢,八秀姐不让别人进来。”

    华灼心念一转,就明白了八秀的小心思,不由得抿唇笑道:“只你一个怎么伺候得过来,叫月明进来伺候少爷更衣吧。”

    月明、月琦、月秀三个丫环,按母亲方氏的意思,都是可以做通房的,不过华灼观察了一阵子,发现还是月明这丫头最为听话一些,做事也麻利,最重要的是,她没什么小心思,倒还值得给几分信任,至于另两个,再磨一磨吧,总得服服帖帖的才好。

    月香又是嘴一撇,小姐这么一吩咐,便知是偏心月明,但她也学乖了,心中再有不满,却也不会说出来了,只是转身把月明喊了进来。

    两个丫环齐齐动身,不大一会儿,小夫妻俩就穿好了衣裳,八秀这才带着剩下的两个丫环进来,替华灼梳妆。

    “小姐,该去给老爷、夫人敬茶了。”

    华灼缓缓站起身,此时她身上穿的红色罗裳也是她自己绣的,虽不是嫁衣,但庄重华美却是丝毫不逊色,裙底边是象征夫妻合美的合欢花儿,襟边以回字纹勾勒,间或缠着灵芝、祥云,正中却是一枝并蒂莲,蝶、蜓环绕其中。

    发髻高高地绾起,以珠花压鬓,因庄铮已经有了功名,所以八秀在她的发髻左右各插了一对金步摇。胸前挂了一串珠子,腕上是金对镯,腰间是比目鱼对佩,绣鞋尖上也缀了珠子,一身的珠光宝气,看得华灼都有些眼花,便有些忐忑地问道:“夫君,如此打扮,不知公爹、婆母可会觉得太过奢华?”

    以华灼豪族女的身份来说,她这样的打扮,绝对算不上奢华,步摇、对镯虽是金的,上面却并没有镶嵌宝石,胸前挂的珍珠串子,也是普通大小的南珠,并非稀罕之物,腰间的比目鱼对佩,虽是上等羊脂玉,但这对佩的另一半,却是悬在庄铮的腰间。至于身上的罗裳,就更不用多提了,是华灼自己的绣的,只会显出她的绣活儿好来。

    不过对庄家来说,这样的打扮,已经是十分庄重华贵了,所以华灼才会多此一问。

    庄铮微微一笑,道:“今天是你入门头一日,要敬茶的,自是该郑重一些。等过了今日,还是做寻常装扮为好。”

    庄家没有勤俭持家的家训,但并不是说庄家就喜欢奢华无度,算来庄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宗族,各方族人虽不比豪族那么多,但细细一数,一个宗族里庄姓之人也不少于十几、二十户,有穷的,也有富的,华灼以后是宗妇,若是平日打扮用度太过奢华,难免要引起族中非议。

    华灼听了,自然便心中有数,吩咐八秀道:“回头把那些惹眼的衣裳、首饰,都锁起来。”

    敬过茶后,华灼便下了厨,忙活了半天,做了一桌菜,然后伺候公婆用膳。

    庄大老爷倒不是个挑剔的,尝了几口,点点头,对庄铮道:“你讨了个好媳妇,以后不可亏待了人家。”

    庄铮忙应道:“孩儿遵父亲教诲。”

    庄大夫人落了箸,淡淡道:“再有几个月是春闱,你们二人虽是新婚,但也不可太过缠绵闺中,铮儿仍应以读书为重,灼儿也要自重,少年人贪一时欢愉原也没什么,只是一定要晓得何为重,何为轻,有所节制。”

    华灼低声道:“儿媳省得。”心中却是又羞又窘,这样的话,私下说便好了,此时说,实在是叫她感到难堪。

    好在庄铮替她解了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句“母亲,孩儿去温书了”,就把庄大夫人刚才的话,都软软地顶了回去。

    庄大夫人还要说什么,却被庄大老爷一声轻咳给拦住。

    “去吧,做学问,还是要松紧适度,太过劳累也不好,儿媳妇不必在这里伺候,去给铮儿泡壶好茶,帮着研磨铺纸。”

    庄铮和华灼于是双双告退,出了门,小夫妻俩个才相视一笑。

    “老爷,我才教训他们不可贪一时欢愉,你便让你他们朝日相处,岂不是打我的脸。”庄大夫人闷闷不乐道,她虽是承认了这个儿媳妇,但从心底里,却始终喜欢不起来。

    庄大老爷又咳了几声,才道:“你虽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也不必露在脸上。你也是过来人,又岂不知新婚夫妻,正是恨不得早晚厮磨的时候,硬要分开,反而让铮儿牵肠挂肚,读书也用不上心,不如让儿媳在跟前伺候着,不用几日,便也腻了。”

    “总是老爷说的在理。”庄大夫人不好再说什么,索性便不言语了,心中却仍是怕庄铮会为了媳妇儿而分了心思,已经盘算着身边哪个丫头比较稳重,准备过了归宁后,就送到儿子房中,好替她看着儿子、媳妇。

    有着庄大老爷的话,小夫妻俩很是过了两天柔情蜜意的好日子,然后便是归宁,华顼和方氏见了女儿、女婿,自是高兴,只是华顼是一惯古板严肃的,与女儿没说上两句,就一招手,把庄铮领到了书房,自是考校学问去了。

    “你爹爹呀,这性子是改不了了……来,咱们屋里说话。”

    方氏十分欢喜地把女儿带到了屋中,各自坐定,她才关心问道:“公婆待你如何?”

    华灼低着头道:“公爹、婆母待我似亲生女儿一般。”

    方氏脸一沉,道:“少胡说,娘可不听你这一套,哪里学来的报喜不报忧。”

    华灼忍不住笑了,道:“娘,公婆待女儿确实还好,便是不好,女儿自问也应付得来,娘不必担忧。”

    方氏这才略略放了心,道:“你只记着,以你的家世,不必受公婆的气,你有爹娘,也有兄弟,有事咱们一家子给你撑腰,不怕。”说着,语气一顿,又问道,“铮儿待你如何?”

    华灼脸一红,声音又低了几分,道:“极好。”

    “那你屋里几个丫环,他可有曾特别在意哪个?”方氏又问道。

    “娘……”华灼这时候哪听得这样的话,拖长的语气已是有几分不高兴。

    方氏一指点在她的额头上,道:“这事儿是要时时留意的,万万不可大意,你要心中有数才成。”

    华灼揉了揉额头,很是无辜道:“娘,我问过他了,为什么没把碧玺收房,你知他如何答我?”

    当初韦氏把碧玺先给华灼,后又送到嵩山书院,是什么意思是个人就能瞧得出来,庄铮又不是傻的,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到嘴的肉不吃,还可以说是要安心读书的缘故,可是他在回京之前,却说通了韦氏,反而把碧玺许给了下人,这里头自然别有缘故,华灼又怎么可能忍住不问。

    方氏不由得问道:“他怎么答你?”

    华灼抿了唇,忍笑答道:“他说,少年人不可贪一时欢愉,闺中之乐,乐无极也,然也当有所节制。”

    庄铮根本就是拿了敬茶那日,庄大夫人教训华灼的话来回她,但话中的含意,却是别有不同。庄铮的意思是,得妻一人,便已乐无极,何需理会旁人,虽没指天发誓说什么绝不纳妾收房,但隐隐也有了几分这样的意思。虽说是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时,但想来这话也是有着七、八分真心的,所以华灼压根就不打算跟庄铮提收通房的事,就算要收,也要过上三年五载她未能庄家开枝散叶再说。

    方氏倒是爱听这话,只是嘴上却斥道:“真是花言巧语,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你可要多多管束着,尤其是夜宿在外这等子事,万万要弄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不能由着他去。”

    “女儿知道。”华灼偷偷地笑。

    “还笑,你不管得紧一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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