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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第28部分阅读

      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作者:yushuwen

    谤。”

    “此子狷狂不羁,女儿性情像我,又岂能瞧得上他,我让女儿出来,也是教她死心。”华顼说着,忽地一叹道,“想不到灼儿她竟是一片苦心,倒教我万分羞愧。”

    “原来老爷竟是这个意思……咦,什么一片苦心?”方氏轻笑一声,听到后半句,却是莫名所以。

    华顼思忖了片刻,才道:“自高祖皇帝封昙宗大师为大国师以来,我朝上至庙堂,下至民间,都对方外之人多有崇敬,当今圣上也是一样,十分敬重佛门中人,多次遍请天下有名的高僧到京中开坛授法,虽说方外人不涉世俗,但实际上,上至皇亲,下至朝臣,都有结交方外之风,因此隐隐间,那些出家人竟也形成一股势力,可影响朝中许多事务,大如宗庙祭祀,小如官吏升迁,影响甚大啊……”

    方氏原是不知这些事的,猛听华顼所言,顿时吃了一惊道:“竟然如此,那韦家岂不是……莫非咱们竟然小瞧了他……”

    “那也未必,方外之人毕竟不涉世俗,他们虽有能力影响朝政,但却也不会轻易插手其中,否则引起圣上忌惮,反而适得其反自招祸端……只不过灼儿竟是想通过韦家来替我铺路,实在是……”华顼摇了摇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你都不知道其中深浅,灼儿她小小年纪,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方氏再次愕然。

    第117章 尘埃落定

    华、韦两家既然不欢而散,那么亲事自然也就就此做罢,韦浩然深悔自己识人不明,一时间操之过急了,华灼更觉得这个长舌男果然是一点也不可靠的,说什么深得那些高僧大能的喜爱,连帮她爹爹在仕途上更进一步都做不到,“小韦陀”云云,恐怕都是吹出来的,做不得数。

    但外头那些不利于她的谣言却传得越发疯狂起来,便在这时,韦浩然却在一次酒宴上对身边的狐朋狗友笑道:“外头这些话真真可笑,华家小姐如何会在杜家的车上,我不过救了个丫头,怎么便成了小姐,若说小姐,也应是杜家的小姐,如何又成了华家小姐……”

    说着,他又一摔酒盏,借酒装疯,大笑道:“好好好,你们既都说我救了华家小姐,我且去华府求亲,英雄救美原是千古佳话,美人原当以身相许,你们说是也不是?”

    狐朋狗友们自然是连声喊好,哄着他道:“且去且去,你若成了华府的佳婿,我等自认你为大哥,从此言听计从……”

    韦浩然摇摇晃晃,眯着一双醉眼,打个酒嗝道:“你们都以为我不敢?哼……我这便回家,请、请媒人去……”

    说着,一脚踩空,却是从酒楼的楼梯上滚了下去,惹来无数人大笑围观,他犹不觉疼痛,摇晃着爬起来,道:“你、你们且等着……我去求、求亲……”

    “三少爷……你喝醉了,赶紧回吧……”

    两个韦家的下人连拖带拽地把他带了回去。但韦浩然的话,却被不少人听了去,有好事者便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华家的反应,哪知华府上却一丝儿反应也没有,韦浩然从此在家闭门不出,说是那天摔伤了胳膊,正在家里养伤,却不知又从哪里流出一些新的谣言,说什么他那天救的当真只是杜府一个丫头,只是那日正好华家小姐在杜家做客,也不知是什么人搞混了,把那丫头当成了华家小姐,传出了谣言,原是没影儿的事,华家自然不理会,可韦家三少爷却是马不知脸长,欲借这谣言高攀华家小姐,结果华家直接把媒人打了出门。

    两个谣言谁也不知真假,但过后不久,杜家却真的将一个丫头送到韦家,似乎又坐实了后一个谣言才是实情,毕竟韦、杜两家不和人尽皆知,好端端的,杜家干嘛要送丫头给韦家。于是转眼间韦浩然就成了淮南府一大笑话,都说他闭门不出哪儿是在养伤,分明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一件让华灼很难堪的事,被韦浩然这么一闹,加上杜家又配合了一下,转瞬间就峰回路转,她的名声挽回来了,不过韦浩然就倒了血霉,连原本小韦陀的名号都失去了几分光彩,人品德行平白就落到了下乘去。

    “小姐,其实韦三少爷也没有那么差劲嘛。”八秀是个实心眼,以前也觉得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韦三少爷很讨厌,可是现在看他的行为,反倒觉得为人还不错,宁可自污,也不让小姐的名声坏了,总算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华灼对韦浩然也有些改观,至少他肯出来承担责任,这一点也挺男儿气的,可惜韦浩然他帮不了华家,否则她是真的不介意下嫁的。

    本来还想写封信感谢一下韦浩然,但又一想眼下正是风尖浪头,她再给韦浩然写信,万一被人知道,又不知要闹出什么,只得就此做罢,却是转而给清玄送去了一些供米银钱,算是间接表达对韦浩然的感谢。

    清玄莫名收到华灼送来的供米银钱,略一细想就明白过来,就给韦浩然送去一封信,隐晦地把华灼的意思表达出来。

    韦浩然看了信,哂笑一声,随手揉成一团,扔进了水中,然后大声唤道:“来人,给本少爷收拾行装,从今儿开始,本少爷要遍访名川大山,仿效先祖之志,寻佛问道去也。”

    他这一唤,把整个韦府闹得是天翻地覆,有恨不得立时便将他撵出门去的,也有哭得死去活来的,但谁又拧得过他的性子,闹腾了一个多月,到底是让他给走了,事情传到外头去,看热闹的一大堆,有说韦家三少爷是没脸再在淮南府待下去,也有说韦家又要出一位菩萨了,又有说韦三少爷分明是不堪被华家所拒,出外求学他日功成名就归来要一雪前耻。

    等到消息传到华家,韦浩然都走了有一个多月了,华灼只是愕然,心里琢磨着,这位三少爷哪像是会负气去求学的人,更不像是看破尘世要寻佛问道的样子,该不会是早就算计好了,要借这事离家,到外面逍遥快活去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心中是好气又好笑,对韦浩然也说不来是什么感觉了,帮了她,又利用她,实在是……让人感激他不是,恼他也不是。

    八秀却哇地一声大哭道:“小姐,你可害苦人家韦三少爷了,他一个人在外头,餐风饮露,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华灼顿时一脸黑线。

    “死丫头,人家韦三少爷后面跟着一堆伺候的人,什么餐风饮露,亏你想得出。”七巧也是翻起了白眼,一指点在八秀的额角上,恨不得点醒这个迷糊的小妮子。

    “咦,也对哦,那我不可怜他了……”

    八秀一脸迷糊的模样,脸蛋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泪,逗得华灼和七巧都笑了。

    事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华灼的名声虽说是挽了回来,但是方氏却让这一遭给吓坏了,借口明年老祖宗大寿,让华灼给绣一幅百子千孙大屏风做寿礼,没绣好之前别的事情一概不让她插手,华灼学了两年多的刺绣,虽说绣活儿已经能拿得出手,但是让她一个人独立绣这样的大件,还是勉强了些,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根本就绣不完,亏得八秀和七巧也帮忙,绕是如此,也让她整整半年没能出门一步,后来她也反应过来了,这根本就是变相禁了足。

    转眼就是冬去春来,又到三月里春光明媚时。

    “多好的春光啊,小姐,我们去放纸鸢吧。”八秀耐不住性子,望着蓝蓝的天空,嗅着带着青草香的空气,开始蠢蠢欲动。

    华灼苦着脸,道:“大屏风没有绣完,娘不会让我出门的。”

    百子千孙大屏风现在差不多已经绣完了一大半,再有两个多月,就能完成了。

    “小姐,你都被关在屋子里半年了,再不出去透透气,人都该发霉了,不然给杜小姐送封信,让她邀你出门,夫人总不会不答应吧。”八秀出了个主意。

    七巧白了她一眼,道:“那回惊马,就是杜小姐带了咱们小姐出门,夫人虽说没责怪杜小姐,但是这回杜小姐再来邀请小姐,恐怕夫人未必会放心”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夫人哪有这么小心眼。”八秀嘀嘀咕咕。她望着外面大好的春光,觉得不能出去走走,实在是可惜。

    “别嘀咕了,快过来帮我捡线。”

    “哦,知道了。”

    八秀一脸沮丧,刚要去拿线盒,忽地透过窗子看到双成姨娘走过来,她连忙上前打了帘子,笑道:“姨娘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双成姨娘笑道:“秋教习又送了些绣样子,我给小姐送来。”

    去年年底秋十三娘就辞了教习,说是她所会的针法已经全部教给华灼了,没有什么再可教的,剩下的唯手熟而已,只是偶尔得了什么好的绣样子,也不忘给华灼送一份过来。

    七巧过去接了绣样子,又殷勤地搬来一张小墩,道:“姨娘,请坐。”

    八秀这会儿也机灵了,飞快地奉了一杯茶上来,道:“姨娘,请吃茶。”

    双成姨娘教她们两个闹得一愣一愣,笑道:“你们这又是做什么,这样客气,倒教我不习惯了。”说着,忽地明白过来,指着两个丫头道,“必是有事要求我,是不是?”

    七巧只是吃吃地笑,不答,推着八秀上前。八秀是个实心眼儿,便抓着双成姨娘的衣袖道:“姨娘,你看天儿这般好,天蓝云白草青花香,正是放纸鸢的好时候。”

    “原来是你这丫头想出去玩儿了,自与夫人说去,求我做什么?”双成姨娘捏捏她可爱的鼻尖笑道。

    “小姐没绣完百子千孙,夫人不会让她出门的,小姐不能出门,我们做丫头的又怎么出去。”八秀闷闷不乐。

    双成姨娘想了想,笑道:“这也容易,明儿夫人与我要往庄子上去,你们几个偷溜出去玩一会儿,想来也不打紧。”

    华灼这时插嘴笑道:“姨娘休要教坏了这丫头,若让她玩野了心,以后谁还管得住她。”

    “小姐。”八秀大嗔。

    双成姨娘却又笑道:“哪能让你们走远,要放纸鸢,便在淮水岸边就是,让刘嬷嬷和阿福跟着你们,回头便是让夫人察觉了,只管把刘嬷嬷推出来,夫人便不好责怪你们了,只有一条,可千万别说这主意是我出的。”

    淮水是贯穿整个淮南府的一条河,从西往东直流入新安江,绘芳园里的小湖,也是暗通淮水,每到春暖花开时节,淮水岸边都是踏青放纸鸢的好去处,泛舟淮水上,赏十里桃花红,更是别有滋味。

    华府离淮水,只一步之遥,出了后门,走上百余步,便是淮水岸。

    第118 茶棚偶遇

    这个时节,淮水岸边最为热闹,既有游人踏青,自有那精明的商贩在岸边摆设茶棚,置百果,摊百货,小吃茶点不一而足,吆喝声声,华府的后门才一打开,就已经听到人声鼎沸。

    “小姐,那里有百味果子,咱们先吃果子,再放纸鸢去。”八秀很兴奋,拽着腰上的钱袋,听得里面哗哗的响,竟是把这半来攒下的银钱都带了出来,打算在今天一股脑儿用干净。

    “成,今天都依你。”华灼轻轻笑着,算是托了八秀的福,她今天才能出门玩耍。

    “小姐,把帷帽带上。”

    刘嬷嬷追上来,将一顶帷帽给华灼带上后,才教训两个丫头道:“小姐如今也大了,比不得小的时候,出来也没个忌讳,今儿是我跟着,若以后我不在,你们都要记着,不能轻忽。”

    其实还是被惊马那一回给吓到了,而且当时也有人瞧见了华灼的容貌,若现在被人认出来,岂不是又要起风波,因此刘嬷嬷的小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八秀吐一吐舌头,道:“知道了,嬷嬷,我给嬷嬷买百味果子吃去,嬷嬷爱哪个口味的,蜜炙的,盐渍的,还是干果味儿的?”

    却是忙不迭地讨好上了。

    刘嬷嬷也是喜爱这个娇憨的丫头,被她一讨好,也就忘了要再多教训几句,笑道:“嬷嬷牙口不好,这些百味果子可嚼不动,你自去挑些包了,嬷嬷在茶棚里坐坐,可不许跑远了。”

    “嬷嬷,我陪你。”

    华灼对百味果子没什么兴趣,又见果子摊前人多,更不愿去挤,索性就陪着刘嬷嬷进了茶棚。七巧素来是不离她左右的,拿了几个钱让八秀给她带一包蜜炙的杏干,便也进了茶棚,至于阿福,更不用说,自然是不离半步。

    茶棚伙计极有眼色,见她们一行装戴不凡,晓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来游玩,赶紧将最好的茶泡了一壶上来。华灼进来茶棚,也不是来吃茶的,见伙计知趣,她便留下这壶茶,又点了一碟茶点,算是应个景儿。

    八秀兴冲冲地挤进了果子摊前,不多时拎着三、五个小包回来,兴奋道:“小姐,小姐,我看到前面有个卖纸鸢的摊子,有燕子,有蝶儿,有大鹰,还有美人呢,我喜欢那燕子的,想买,可是那边人好多,挤都挤不去。”

    说到后面,她嘴巴又嘟了起来,一脸郁闷。

    刘嬷嬷笑道:“这有什么,让阿福去买,这傻小子别的没啥,力气还有一把。”

    阿福被母亲半损半夸,抓着后脑勺呵呵直笑。

    华灼见阿福一副傻样,不由得心中也是好笑,道:“那就给我买个蝶儿的,七巧喜爱什么样儿的?”

    七巧想了想,道:“我也不晓得喜爱什么样儿的,还是自己去挑吧,阿福哥嘴笨,我跟着去不教他让人给宰一刀。”

    “好,好……”阿福只跟着傻笑,被七巧说他嘴笨也不一点生气,瞧那样儿,反而还挺乐呵。

    “你好什么呀,还不快走。”七巧瞪了他一眼。

    “哦哦……”

    阿福赶紧在前面开路,七巧低低嘀咕一声“果然真笨”,然后紧紧跟了上去。

    八秀哪甘寂寞,叫着也要去,被七巧一瞪了回来,道:“小姐身边岂能无人服侍。”八秀只得偃旗息鼓,抿了一口茶,含而不咽,把两腮鼓得高高的,越发的娇憨可爱。

    华灼瞧着她们这一闹,忍不住又笑开了。

    “跟七巧比起来,我这儿子真是比猪还笨了……”刘嬷嬷深深地叹气,自己这个儿子,听话,孝顺,干活也勤快,啥都好,就是脑子不够机灵,还不如常贵那小子,否则凭她在华家的地位,阿福早能当个小管事了,也不至于一直还当个小厮使唤。

    华灼心中一动,暗暗想到,若是给阿福寻个机灵能干的媳妇给帮衬着,想来刘嬷嬷也能放心不少,只不过这样的人却不知要到哪里去寻。其实七巧就很不错,灵巧能干心又好,只是却不知这丫头能否瞧得上阿福这笨笨的样儿。

    她正想着,忽地一阵风吹过,将几片桃花瓣儿吹到身上,她忙拈起花瓣,却听身前一个声音道:“对不住……”

    一抬头,竟又见乔慕贤,手里折了一枝桃花,她手中拈着的几片花瓣,正是从这枝桃花上飘落。

    “喂……你把这枝桃花送给我家小姐,便不怪你。”八秀看到桃花,眼睛一亮,却是方才她也想折一枝来,只是人矮够不着。

    乔慕贤哈哈一笑,也不小气,将手中桃花往前一递,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样美丽的花儿,原就该给赠给同花儿一般美丽的小姐……”

    华灼没有理他,只对八秀道:“你喜欢这花儿,一会儿让阿福去替你折一枝便是,何必贪旁人一枝花。”说着,又对乔慕贤道,“婢子无理,请匆见怪。”

    然后她手指一松,原本拈在手中的花瓣便飘然落地,人也偎到刘嬷嬷的身边,再也没多看乔慕贤一眼。

    自那次在桑树坡昏迷以后,她心中怨气已一散而空,此时不期再遇到乔慕贤,已无那种怨愤不甘的痛苦之心,他于她,只是陌生人而已,她无意多搭理,此时心中也只是奇怪这个本应该在青州的人,为什么又会来到淮南府。

    八秀虽是娇憨,但她跟华灼相处多年,已是听出小姐语气的不豫,知道自己言语失了分寸,哪能让小姐去收不认识的人的花,连忙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到一边面壁思过。

    乔慕贤本来见这一对小姐、丫环衣着打扮皆是不俗,旁边一个老嬷嬷也有几分气派,只当是淮南府里哪个大户人家出来游玩的,有心亲近,原以为凭自己一副极讨女人喜欢的外表,应是无往不利,谁知竟吃了个闭门羹,先还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这大户人家的小姐,果然与他平日所见的那些商人之女、风尘红袖大有不同,原就该是这样端庄矜持的,心中不仅不怒,反而又有些喜欢起来。

    他心中有了计较,也不再上前纠缠,正见旁边有一桌空了出来,连忙坐了过去,随意点了一壶茶,自斟自饮,目光却时不时悄悄地向华灼身上打量。

    身量不高,身材不见曼妙之处,可见这位小姐年纪必然还小,衣裳裁剪极为得体,式样也是淮南府今年最时新的,但料子却并非最上乘的,普通的大户人家也穿得起,倒是身上的配饰,只简单的一两件,却有明珠、有玉环,俱是不凡。

    再看旁边的老嬷嬷和小丫环的穿戴打扮,乔慕贤的心中有了判断,这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禁有了几分失望。

    乔慕贤一直想取个名门出身的女子做正妻,借此来抬高乔家的地位,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乔家商籍入士的身份,真正的名门贵女是不会下嫁的,只有那些已经落魄的世家大族,生活不下去了,才有可能为了钱财而把女儿嫁入像乔家这样刚刚从商籍转入士籍的人家。

    眼下乔家正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在青州那些老牌的世家眼中,乔家就是个仗着有几个钱财想混进芝兰丛中的狗尾巴草,脱不去一身的铜臭,事实上,乔家虽有钱,但底蕴也确实差了点,几次想展示一下乔家已经脱胎换骨不同往日,但往往到最后都成了一场笑话,乔家眼下迫切需要一个能为乔家带来真正的世家行事风范的人,而且这个人选,必须是乔家人。

    以乔家几代行商的家底,自然是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来,因此全家上下,都把目光盯在乔慕贤的身上,期望他能娶回一个名门贵女。

    乔慕贤生为乔家的长子嫡孙,压力极大,这两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适合的女子,青州找不到,就到其他地方找,这世上既然有乔家这样能鱼跃龙门从商入士的家族,自然也有落毛凤凰不如鸡那样的落魄世家。

    他这次来淮南府,也是听朋友说,这里有个非常有名的沉珠韦家,正经的世家大族,书香门第,韦家有位庶出的大小姐,前几年似乎闹出过什么事,总之名声坏了,后来就一直没有人家上门提亲,如今韦家二小姐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要议亲了,可是韦家大小姐不出嫁,二小姐也就不能嫁。

    听说这位韦大小姐的名声坏了,乔慕贤本人是不乐意的,他不想娶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回家,哪怕只是当个摆设也不行,但是乔家上下却觉得这位韦大小姐是十分合适的人选,正是名声坏了,韦家才有可能同意乔家的提亲,反正淮南府离青州也远,娶回来青州也无人知道韦大小姐的名声到底如何,对乔家只有利,毫无害处。

    乔慕贤是个孝顺的人,祖父和父亲认定了此事可行,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上路了,心中不情愿,一路上自然拖拖拉拉,一、两个月的路程,他走了将近半年才到,一来就听说那位韦大小姐为了不妨碍妹妹们议亲出嫁,已经剃发出家,他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

    见今日春光正好,他一时兴起,到淮水岸边踏青,原只是为了散散心,未料到竟遇到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贵女,端庄矜持,行止有度,正符合他心目中妻子的形象,却又察觉自己高攀不上,一时间心情起落,百种滋味在其中。

    第119章 少年慕艾

    华灼察觉到乔慕贤一直在偷偷打量她,心中顿生厌恶之感,往刘嬷嬷身后又躲了躲,动作大了点,被刘嬷嬷察觉了,立时脸面一沉,对乔慕贤喝道:“少年人,且戒轻浮。”

    乔慕贤本以为他的举动不着痕迹,不料竟让人家给逮个正着,顿时心中羞愤,他本少年,自是血气方刚,自不肯平白被人教训,忍不住又望了华灼一眼,便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是人之常情,哪里来的轻浮。”

    话是不错,可是如果他只是跟三五好友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偏偏却在人家女儿家面前脱口说出,不是调戏,也是轻浮。

    刘嬷嬷顿时气得脸色发青,道:“污言秽语,休脏了我家小姐的耳朵。八秀,扶小姐走。”

    八秀仍有些懵懂,不知道为什么那少爷看了小姐几眼,刘嬷嬷竟这样生气,但仍是听话地扶起小姐。

    华灼却心中气愤,她原是不想搭理乔慕贤,但此时也忍不住,冷冷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是正理,只可惜,你却不是君子。”

    语罢,她昂首从乔慕贤身边走过,再也没望他一眼。

    乔慕贤一愕,望着她离去的纤纤背影,竟无语相对。偷看一个女儿家,虽无轻浮之念,但确实也称不上是君子了,她这样指责他,也不算是冤枉。

    “真不知是哪家的女儿……”他低头饮一口茶水,心中生出几分慕艾之意,但一想到身份上的差别,吃在口中的茶水,竟渐渐透出几分苦涩之意了。

    华灼讽了乔慕贤一句,心里一口气才觉得出了,走出茶棚,正见阿福手里提着三只纸鸢,在人群中依靠强壮的身体开道,七巧跟在他后头,竟连人影也不见,只偶尔看到裙带飘起,阿福仍时不时回头,一副唯恐人走丢了的表情。

    “七巧,让我瞧瞧……”

    八秀见到纸鸢,已是把什么都忘了,欢呼雀跃地扑过去,一眼正瞧见那只燕子形状的纸鸢,喜欢得不得了,从阿福手里抢了过来,蹦跳着回到华灼身前。

    “小姐,看,这只纸鸢真是好看,咱们去那边的空地上放……”

    华灼低头看了看,见这纸鸢果然制作得极是精巧,画功也甚是不错,极讨人喜欢,她的心情也渐渐转好,索性就把方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笑道:“那便走吧……”

    今日风正大,再适合放纸鸢不过,三个女孩儿扯着线在前面跑,让阿福帮着将纸鸢送上天空,借着风势,一只燕子,一只蝶儿,还有一只大蜈蚣在半空中的飘飘荡荡。

    “啊……七巧,你怎么买了只大蜈蚣,好多脚啊,真丑……”八秀哇哇大叫拼命扯着她的燕子往旁边闪,不想跟大蜈蚣撞到一处。

    “笨八秀,蜈蚣肢多,最是灵巧不过,你那燕子才丑呢,尖嘴剪刀尾……”七巧反驳。

    “哇哇哇,你不要过来,我的燕子才不要被你的丑蜈蚣碰到……”

    八秀哇哇大叫,扯着她的燕子撒着脚丫就往别处跑,冷不防撞到一个人身上,不由自主地手一松,她的燕子就随着风走了。

    “我的燕子……”

    她尖叫一声,几乎带了哭腔。

    被她撞的那人却及时一伸手,扯住线,把燕子又扯了回来。

    “谢谢……啊,怎么又是你?”

    八秀破涕为笑,欢喜地接过线,一抬头,才发现竟然还是在茶棚里遇见的那个少年。

    乔慕贤和善地笑了笑,道:“正是我了,姐姐可要把纸鸢拿好,再脱了手,我可救不回来了。”

    “呸,哪个是你姐姐。”八秀被他叫得脸一红,心中却生不出恼意,她侧着头仔细瞧了他几眼,“你方才为什么要惹刘嬷嬷生气,小姐说你不是君子,可我瞧你也不像坏人。”

    “姐姐明鉴,我原就不是坏人,只是方才见你们主仆一行衣着、气度俱是不凡,心下倾慕,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因此才冒犯了你家小姐,惹恼了那位老嬷嬷,实在并非有心,还请姐姐回去代我分辩一二。”乔慕贤对她作了一揖,表情十分纯良无辜。

    “哦……”

    八秀正要答应,七巧却已经追了过来,一见她竟在与一个陌生少年说话,顿时警惕起来,将八秀拉到一旁,道:“你怎么随意与不认识的人说话。”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张望,见华灼正专心放着纸鸢,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才又道:“赶紧回去,别离得小姐远了,惊马那回事,你莫非忘了不成……”

    “这里又没人骑马……”

    八秀嘀嘀咕咕,身不由己被七巧拖着走,她只好回头向乔慕贤用力挥手告别。

    乔慕贤微笑着回应,待到八秀挥完手转过身去,他才隐去笑容,寻了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轻轻晃着手中的桃花,正在出神色,背后忽然让人一拍,耳边便听人笑道:“这不是乔家大郎么,大好的时日,不与绿萝姑娘耳鬓厮磨,怎么望着桃花发呆?”

    乔慕贤一回头,见是旧友李三郎,顿时大喜,笑道:“好你个李三郎,前儿我还上你家去,偏你出去走货了,寻你不着,今日既碰上,走走走,寻个酒肆,咱们不醉不归。”

    他原就是个豪爽的性子,方才有些纠结,也不过是少年慕艾一时不能排解,这时忽见旧友,却顿时把那儿女情长抛到脑后,只剩下与旧友相聚的欢喜了。

    “且等等,且等等,我邀了天香楼的红姑娘,她的画舫片刻就到,酒不急着吃,这位红姑娘你可要见一见,绝不比你那绿萝姑娘差的……”

    “难道是三郎的红颜知己,这倒是要见上一见的,瞧瞧什么样的可人儿,能栓住你这浪荡子的脚……”

    李三郎哈哈大笑,颇为自得道:“总不会比你的绿萝姑娘差……是了,大郎,你这回来淮南府是要做什么生意?有赚钱的买卖,可别忘了我呀。”

    “休要提了,如今我乔家的生意,已是几个旁支在打理,你也知道,前年我爹终于中了进士,虽说没能补上缺,但乔家好歹也也转了籍,如今不能再行那东贩西卖的谋利之举。”

    乔慕贤说着,脸上却不见欢喜,前几年随着二叔打理家业,走南闯北惯了,心里对这种自由自在十分喜欢,见识又多,又能结交许多朋友,如今乔家成了士籍,一言一行都要受拘束,他心中实是不喜的。

    “是了,我原听你提起过,方才一时高兴,竟没想起来,这样说来,以后不能再叫你大郎,得尊一声乔大少爷了,哈哈……”

    “少来这一套,我仍愿意做个自由自在的乔大郎……那边有艘画舫来了,可是你说的那位红姑娘到了?”

    “啊,真的……”

    画舫不大,却有靡靡之音传出,几个衣衫轻薄的女子站在船头或唱或笑,或翩翩起舞,引得游人竟相观望,她们也浑不在意,举手抬足,时不时露出玉腿皓腕,腰肢扭动间,时不时闪露一抹雪白,不知勾出多少鲁男子的两道鼻血。

    乔慕贤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自十二岁跟着二叔出来学做生意,早已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眼前场面虽然香艳旖旎,在他眼中不过是司空见惯,却在跟着李三郎走上画舫的那一刻,情难自禁地回头往空地方向又望了一眼。

    人群涌涌,那一行主仆的身影早已经望不见了,但天上飞的那只蝶儿纸鸢,却清晰可见,在空中飘飘荡荡,蝶翼飞舞,将小巧的身躯隐藏在蝶翼之下,含而不露,正如那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矜持。

    身边美女环绕,倩笑求欢,而他一心向往的人儿,却远在天边,高不可攀。

    “三郎,你久居淮南府,不知对淮南府有名有号的人家,知道多少?”

    酒至半酣,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不着痕迹的打探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李三郎怀里搂着一个美人儿,已是醉了,也没有多想,掰着手指数起来,“淮南府又不大,有名有号的统共也没有几家,要说最有名的,自然是沉珠韦家了,不过论清高,还轮不上韦家,要数杜家最有名望,对了,你现在也算是个少爷了,杜家老爷曾经做过大学士,你若要附庸风雅,倒可以抽个空儿去拜访一下,还有华家……府尹大人你总听说过吧,这个官儿也就罢了,关键是他的出身,哈哈,华氏豪族听说过没有,府尹大人听说就是华氏豪族的一个分支,淮南府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一个书生能坐稳府尹之位,靠的全是他这个出身……不过华家虽然强,也不用太放在心上,面上敬一些就是,等他任满,自就走了,与咱们谁也不搭关系……还有赵家,哈,这赵家你一定要去拜访,与你乔家一样,赵家也是商籍入士,对了,听说他家有几个女儿还没嫁出去,听说个顶个的漂亮,大郎,你若有意,赶紧请媒人上门,迟了可就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

    赵家?不是,这样的人家,不可能调教出那样的大家闺秀,韦家?也不是,能养出一个坏了名声的女儿的人家,又怎么可能教出那样端庄矜持的女儿。杜家?还是华家?

    乔慕贤暗暗想着,神色间竟又有些痴了。

    第120章 九惠私离

    “小姐……哎呀……快闪开……快闪开……”

    八秀是个停不下来的性子,拽着她的那只燕子绕着华灼跑来跑去,一不留神,燕子和蝶儿竟然缠到一处去了,急得她大声叫起来。

    华灼试了几下,都没能把两只纸鸢分开,恐再扯下去,线就要断了,索性一松手,将她这只蝶儿放了。失去了牵扯的蝶儿便飞得越高了,不经意间与燕子分离开来,越飘越远,化做一道残影向着淮水的尽头落去。

    “小姐,你的蝶儿飞了……”

    八秀又哇哇叫起来,一脸的可惜模样。

    “飞便飞了,反正我也累了……”

    华灼正想要寻个地方休息片刻,忽见九惠在人群里里挤来挤去,仿佛在寻什么人似的。她心中一惊,难道是在寻自己么?莫非是母亲提前回来了?也不对呀,九惠是在书房伺候的,哪能使唤她出来寻人。

    华灼越想越觉得疑惑,正要上前去问个清楚,却被人群所阻,她也不想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索性便在原地等着,只想自己今儿穿的是红色衣裙,比较醒目,九惠一定能瞧见她,自然便过来了。

    不料九惠四下张望着,却是随着人群越走越远,竟半点也没有看到她这里,华灼不禁有些急了,连忙把七巧叫过来,道:“你瞧那是不是九惠?”

    七巧顺着她指的方向瞧了一眼,立时便道:“真是九惠姐姐,她怎么好像在寻人的样子?啊,难道是夫人回来了……”

    竟是与华灼想到一处去了。

    “你去把她叫回来吧……”华灼想了想,“我和八秀先回去,免得教母亲发现咱们偷跑出来玩。”

    七巧应了一声,自去向九惠追去不提,八秀却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把她的燕子也放飞了,然后咕咕囔囔地跟在华灼身后。

    “怎么,瞧见九惠了?”

    刘嬷嬷眼神不好,听到华灼这样说,一脸奇怪的神色:“不该呀,我早安排了人在府里盯着,若是夫人提前回来了,也该是白嫂出来报信,九惠怎么出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华灼倒是心下一安,笑道:“大概是我想差了,许是九惠有事出府……”

    “那就更不对了,丫环出府,都要请假才是,九惠若请了假,我岂有不知的?”刘嬷嬷连连摇头,面上已有了几分怒色,“这丫头必是私自出府。”

    让刘嬷嬷这么一说,华灼也奇怪起来,九惠若有事,请假出府也没有不准的,华家待下人又不严苛,平日给假都是给足了的,若是家中有难事,还少不得要帮衬一些,九惠为什么要私自出府?

    “啊,不好,我让七巧去叫她了,若她真是私自出府,岂不是让咱们逮了个正着?”

    华灼心中越发为难起来,九惠是爹爹身边的大丫头,管着书房重地,私自出府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兴许是有什么急事呢,今日娘和姨娘都不在府中,自己又偷跑出来玩,刘嬷嬷又要看顾自己,九惠临时有事,找不着人请假一时着急私自跑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她睁一眼闭一眼也就是了,偏还让七巧去叫她,岂不是正把这事给捅破了,九惠怕是要难堪的。

    “罢了,这也是不凑巧,咱们先回府,等七巧把九惠叫回来,问明白了,若真是情有可原,小姐就做个主准她的假,再赏她几两银子也就是了。”

    刘嬷嬷没当回事,当下领着华灼,又从后门回到了华府里。

    回到秀阁,华灼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让八秀挑了两个足有五、六钱重的金锞子,装在荷包里,预备着一会儿赏给九惠,就当赔不是,不料等了好半天,七巧回来了,却不见九惠。

    “小姐……”

    七巧神色紧张,将八秀推出门外,让她看着别让外头的那些粗使丫环、婆子靠近,然后才把华灼拉进里屋,道:“小姐,九惠姐姐好像有些不大好。”

    “什么不大好?”华灼莫名所以地反问。

    七巧脸色一红,低声道:“我按小姐的吩咐去叫她,谁知道却见她与一个男子幽会……”

    “什么?”华灼大惊,“你没有看错?七巧,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七巧急了,道:“小姐,我怎么敢乱说,若不是知道事关紧要,我也不会把八秀遣去守门了。是我亲眼见到的,当时我原已快追上九惠姐姐了,忽然见一个男子站在巷子口向她招手,她当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竟然连我到了她身后都不曾发现,便向那个男子跑去,我瞧着不对,赶紧藏在人群里,偷偷跟过去,便见……便见她……”

    她期期艾艾,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华灼若真是个没出阁的小女孩儿,大概此时也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但一来她毕竟多活了一世,二来此事也事关重大,九惠擅自出府私会男子,传出去,华家的脸面还不全得丢光了,事关重大,她也顾不得其他,追问道:“她又如何了?”

    七巧好一会儿才终于说出来,道:“她与那男子上了一辆马车,我原是想追上去,但又怕被发现,只跟着到了巷子另一端的出口,看着马车往南去了。”

    其实她还看到九惠被那男子偷亲了一口,九惠不仅不恼,反而娇羞无限,但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只得不提。

    “马车?你是说她和……上了马车?”

    华灼却惊诧无比。马车又岂是人人能有的,整个淮南府,家中养得起马的,不过那么几家,九惠不过是个丫头,即使是外人有了私情,那男子的身份又能高到哪里去,竟然能有马车?

    七巧一怔,猛然间也反应过来,惊道:“是呀,怎么会有马车?啊……我想起来了,当时那男子背对着我,虽然没瞧见他长什么模样,但是瞧着年纪不大,衣裳却是上等的湖丝料子,腰间还挂着一块白玉,如羊脂一般。”

    她说着,自己也狐疑起来。九惠虽然是老爷身边的大丫头,但说到底,仍是一个婢子,哪个富家少爷,肯自降身份与一个婢子有私情?

    上等湖丝料子?这样的衣料,便是自家平日也向来少穿,只做了几套用来应付场面,什么人家这样奢侈,竟拿上等湖丝料子做平日穿着,华灼低头想了想,忽地一惊,她依稀想起,赵玉儿倒是曾经有几次向她炫耀湖丝料子裁的新裙,前些时候花朝日,她还特地拿了块湖丝帕子,显摆上面的刺绣,说这帕子原是用做衣裳剩下的料子裁的,扔了也可惜,所以她拿来绣成帕子。

    赵家原是商籍入士,在淮南府素来以奢侈著称,而且赵家父子也时常到府上来拜望父亲,九惠本就是在书房伺候的,与赵家人有所接触也是正常,七巧说那男子年纪不大,难道赵家的哪位少爷?

    这可就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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