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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50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亲生子。就受小老儿拖累送了性命。这些日子。小老儿寝食难安。若不是顾及大仇未报。王家女无处安置。早就抹脖子谢罪了。”

    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曹颙也能出其中的惨烈。心里亦是震撼不已。

    王家父子之死。方公固然内疚。追究溯源。他曹颙也不是能心安之人……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三十二章 难堪

    外头虽是北风呼啸,行帐里却摆了好几个炭盆,暖和得紧。十阿哥举着筷子,在火锅里夹了块飞龙,送到嘴里。

    却是味同嚼蜡,感觉不到半点美味。

    这次圣驾祭灵,随扈皇子只有十阿哥、十二阿哥、十六阿哥三位。

    刚好御膳房新到了一些飞龙,十六阿哥就使人煮了锅子,请两位哥哥过来同吃。

    算不上是筵,也没有酒,倒也不算逾越。

    十二阿哥盛了碗飞龙汤,用调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在诸位皇子中,他向来是皇父遗忘之人。熬到三十多了,也没有随扈过几次,这次皇父钦点他,也使得他有些受宠若惊。

    十六阿哥看看十阿哥,又看看十二阿哥,心里叹了口气。不管是厌也好,还是畏也好,这两位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些。

    许是因八阿哥之死,使得十阿哥对皇父不无埋怨,没有传召,从来不露面;每次露面,也是低头缄默,一个字儿也不肯多说。

    十二阿哥这边,则是惶恐不安,上头垂问一句,恨不得立时跪下捣蒜。

    一来二去地。康熙见了这两个儿子。也都是皱眉不语。气氛甚是郁闷。

    十六阿哥就算想从中圆活两句。也无处下手。只能干着急。今儿请两位哥哥来。就是寻思如何劝上一句。

    还没等十六阿哥开口。就听得十阿哥道:“有肉无酒。真是扫兴。”

    十二阿哥最是胆小。生怕十六阿哥真地拿出酒来。忙道:“十哥。喝不得。多少双眼睛看着。”

    “是啊。喝不得。真是狗屁规矩。狗屁规矩!”十阿哥撂下碗筷。冷笑两声。

    十六阿哥见他憋着火,怕他闹起来,道:“十哥别恼,虽说八哥地下有知,不会计较这些个,但是咱们做兄弟的,碍着规矩忍忍也就过去了。”

    听提及八阿哥,十阿哥使劲握了握拳头,看着火锅道:“八哥原是最爱吃飞龙肉的,今年病着时还念叨着。”说话之间,尽显悲愤之意。

    十二阿哥闻言,带着几分忐忑。真是劝也劝不得,听也听不得,生怕他说出要不得的话。

    十六阿哥只觉得头疼,不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是真傻、假傻。就算心里真有怨愤,也当藏着些,难道他真当御帐里那位是阿玛,可以耍个小性的不成?

    还好,十阿哥说了这一句,就一口一口地喝起飞龙汤来。那样子,觉不像是品尝美味,倒像是“以汤代酒”。

    这时,就见赵丰进了帐子,到十六阿哥跟前小声,道:“爷,魏总管来了。”

    十六阿哥闻言,站起身来,道:“二位哥哥少陪,弟弟去去就来。”

    到了帐子外,就见两个内侍提着灯笼,魏珠在旁抄着手踱步。

    见十六阿哥过来,魏珠挺了挺腰身,道:“万岁爷口谕,召十六阿哥见驾。”

    正是月初,外头漆黑一片,十六阿哥的心里亦是没底。

    跟着魏珠身边,他从荷包里摸出块印料来,塞进魏黑手中。有心想要问一句,边上还有两个内侍跟着,落个“刺探钻营”地罪名,他也担待不起。

    还是魏珠机灵,瞧着十六阿哥的忐忑,笑着说道:“皇上待十六爷,真是没话说,那位皇子爷有这般脸面?”

    话里话外虽没一句实在话,但是瞧着这意思,不像是坏事。

    十六阿哥心里松了口气,同魏珠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闲话。

    说话间,到了御帐外,就见张廷玉从里面退出来。

    见了十六阿哥,张廷玉忙躬身要拜,被十六阿哥一把托住:“往后要唤一声‘中堂大人’了,还请不要多礼。”

    前几日康熙允了曹寅的请辞后,礼部右侍郎萨哈布转为礼部左侍郎,翰林院侍讲学士张廷玉升内阁学士,兼任礼部右侍郎。

    侍讲学士是从四品,内阁学士是从二品,张廷玉连升四级,成为御前赤手可热的大红人。

    他却是不敢托大,连道“不敢”、“不敢”。

    魏黑已经进御帐通禀,出来召十六阿哥进去。

    帐子里灯火通明,康熙盘腿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奏折。见十六阿哥到了,他撂下折子,对魏珠道:“给十六阿哥看座。”

    “咋。”魏黑应着,摆了个小凳子,送到十六阿哥跟前。

    康熙用手指敲了敲方才那个折子,道:“富宁安地折子,说起西北兵饷钱粮,事务甚繁,见在官员不足办理,请择贤官往肃州调用。你怎么看?”

    军国大事,皇父向来圣心独断惯了,何曾与人商议过?

    十六阿哥闻言,心里已经转了十八个弯,想到曹颙身上。同四阿哥一般,他也认为皇父接受曹寅的请辞,不是曹家的圣眷淡了,而是要用曹颙。

    即便如此,直接赴西北管兵饷钱粮,这个担子也委实重了些。这其中涉及的不是一省一部之事,一发而牵全身。以曹颙的资历过去,说不定闹得灰头土脸,费力不讨好。

    想到这些,十六阿哥斟酌了一下,道:“回皇阿玛的话,这兵饷钱粮涉及的事务,不是一处两处,都需要精细人打理。若是想处理得有条不紊,不是一人两人能胜任。还不若在六部九卿中择能干之司官数十人,使往军前听用。”

    “曹颙用在何处?”康熙瞥了十六阿哥一眼,沉声问道。

    十六阿哥如坐针毡,用在何处,还不都是皇父说了算?

    他的额头已渗出汗来,强作镇定,道:“皇阿玛惯会用人,曹颙在内务府总管这个位上甚是妥当。虽有疏忽办事不周之处,但是却也使得内务府衙门生色不少。”

    “下去写个保举折子,朕要用曹颙,品级不好再升,就兼任户部侍郎吧。”康熙冲十六阿哥摆摆手,道。

    “皇阿玛,六部堂官,儿臣举荐……”十六阿哥闻言,甚是意外。说到底,他虽当差,但是毕竟不是掌部阿哥,哪里有举荐六部堂官地资格。

    再说,他心里,还是不愿曹现下去户部。

    现下去户部,跟到富宁安帐前当差没太大区别,都是要愁兵饷钱粮之事。

    康熙扫了十六阿哥,脸上已经添了寒意,冷声道:“小十六这是惦记六部的差事了?要不然朕就派你去户部?”

    十六阿哥听了,脑中想起四阿哥,不由后背一激灵……

    京城,曹府,梧桐苑,上房。

    黑暗中,曹颙地手摩挲着初瑜胸前的疤,想起春日里的变故,仍是觉得后怕。差一点,初瑜就要丧命。孩子们失母,自己失妻,那将是多么沉痛的伤痕。

    今日在客院中,终是留下了方种公。

    三月之内,为王氏父子报杀身之仇,这是他的承诺。

    三个月地时间,抽丝剥茧,也当能查出点什么。即便图寿只是走狗,在曹颙心中,也是当死之人。

    “额驸……”初瑜地手抓住曹颙地手,低声道:“额驸有心事么?”

    “在这世上,活着比死艰难。”曹颙若有所思地回道:“不是怕死,不是想着芶且偷生,而是有所牵挂,有要承担的责任,不得不活。”

    初瑜听了,只觉得莫名心酸,将头依在丈夫的肩膀上,道:“我却是怕死……”

    见妻子如此,曹颙有些后悔,跟她念叨这个做什么。他翻身将妻子覆在身下,俯首在她耳边,

    笑着说道:“要不然,为夫就卖把子力气,同娘子一同研究研究欲仙欲死这话的意思……”

    “好痒……”初瑜忍不住说道:“额……”

    接下来的话,却是堵在口中,一室春光……

    方种公虽被曹颙劝下,没有直接往国公府寻仇,但是在曹家只待了三日,便告辞离去。

    王家父子三人的尸身,曹颙这边,已经瞧瞧使人收殓,葬在房山。

    方种公是要往河南府寻找王家宗亲,看是否为王五这一支续上香火。总不好让他们父子成了孤魂野鬼,死后无人供奉。

    曹颙对于方种公地想法,并不认同,但是也没有出言反对。虽说通缉榜单上,刑部通缉地贼首是“韩七”,海捕画像上所画地,同方种公也相差甚远。但是当日在昌平沙河镇,方种公同官兵捕快是打了罩面地。

    他又不能拘在曹府不出门,暂时去外边避避风声,也是好地。等过几个月事情淡下来,谁还会记得这个案子。

    刚好魏黑携妻去河南,方种公便与其同行,一道出京。七娘没有与魏黑、香草同去,也没有随父亲一道,而是留在京城照看王莺。

    李氏在汤泉没有住在腊八,得了丈夫辞官的消息,她就有些坐不住。有些话,相问丈夫,又怕丈夫有什么难处,抹了丈夫地脸面;不问的话,心里又放不开。

    曹寅在人前并无异常,但是在李氏眼中,却是瞧出丈夫心不在焉、强颜欢笑。

    她着急上火地不行,嘴里起了一串水泡,嗓子眼肿得说不出话。

    不是她贪慕权势,望夫成龙,而是嫁到曹家小三十年,她晓得丈夫心里排在第一的,不是功名利禄,也不是父母妻儿,而是效忠皇帝。

    回到京城府里,李氏就背着丈夫,从儿子那边问了个仔细。待晓得是为家奴所累,受御史弹劾,就丢了官,闲赋在家,她都替丈夫委屈。

    她思虑再三,实是忍不住,将太后所赐地如意,寻出来一柄。

    太后老人家不是说要替她做主么?如今皇帝受了蒙蔽,委屈了她的丈夫,她能不能用这如意,淘换个公道?

    不过,既是圣命已下,再拿如意去央求,会不会不知好歹?

    李氏犹豫不已,终是拿不定主意,使人将初瑜唤来,同她商量此事。

    初瑜听说婆婆有动用如意的想法,大吃一惊,忙劝阻道:“太太,使不得!雷霆雨露,具是君恩。虽说皇玛法‘仁孝’治国,但是国事非同家事。这如意固然有太后厚爱在里头,但是却不好轻易拿不出。”

    “老爷心里装着朝廷,装着皇上呢。”李氏叹了口气,道:“连着几晚,老爷都睡不安稳。为皇上效忠了一辈子,如今这般,老爷心里岂能好受。”

    “说不定也是皇玛法的垂爱,老爷也到了甲子之年,又有宿疾。”初瑜不好说旁的,只有轻声劝道。

    李氏摇摇头,道:“早年老爷忙的时候,我盼着老爷休养,不要操心这些国家大事。如今瞧着老爷强颜欢笑地模样,哪里像是能安心休养的?媳妇,虽说我晓得太后垂爱,我也当晓得些分寸,不可得寸进尺。但是这如意,真地不能用一次么?说不定皇上只是受了御史的蒙蔽,误会了老爷。说明白了,就好了。”

    朝廷里地事,又不是过家家。初瑜虽不知公公辞官的真正原因,但是也晓得事情不会像婆婆想得这么简单:“太太,这如意能不用,还是不用吧。我朝没有先例,虽说是太后厚爱,但若是真拿出来使唤,这也委实骇人听闻了些……”

    李氏还在迷惑,就见曹寅挑了帘子进来,看了一眼李氏手中地如意,道:“媳妇说得在理,夫人还是将如意收起来,不要胡思乱想了。”

    初瑜见公公进来,忙从座位上起身。曹寅冲她摆摆手,道:“颙儿从衙门回来了,媳妇回去看看吧。”

    初瑜应声下去,李氏被丈夫撞破,讪讪道:“老爷……”

    梧桐苑,上房。

    曹颙更衣完毕,听初瑜提及如意之事,长吁了口气,道:“幸好你拦住,太太怎么生出这个要不得的心思。那如意做摆设,是无上体面;要是真拿出来用,就是双刃剑,埋祸的根本……”

    前院,客房。

    七娘坐在八仙桌前,拄着下巴,还在算着父亲行程到哪里,又算着魏黑与香草夫妇何时能回来。

    这时,就听得床上之人“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七娘唬了一跳,忙起身过去,扶助王莺道:“小莺姐姐,小莺姐姐,这又是梦魇了?”

    王莺坐起身子,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七娘听了,甚是不忍,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没事了,姐姐,这不是醒了么?没事了。”

    王莺抱着七娘,却是哭声越发凄厉,眼泪蹭了七娘一身。

    七娘怕她哭坏了身子,小声哄劝道:“姐姐在哭就成兔子眼了,丢丢。”

    “那皇陵,那皇陵的盗洞,是我带人挖的……”王莺面上露出绝望之色,喃喃道:“爹爹与哥哥们都是被我害死的……”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三十三章 丑闻

    曹府。客房。

    七娘探出小脑袋。确定院子里再无一人。才将曹颙请进屋来。

    瞧着七娘神神秘秘的模样。曹不禁好笑。道:“怎么了?又想要挑战你大师傅,二师傅?不是说三年载的没指望么?”

    七娘闻言。不服的撇了撇嘴。挥了挥小拳头。道:“大师傅以大欺小。待七娘活到那个数。指定比大师傅拳术好!”

    她是福建人。不比北方人高大。显的有些瘦小。就算武术上有些天赋。也是人小力单。曹甲却是正值壮年。又在江湖上历练了半辈子。

    偏生七娘好强。隔三差的非要同曹甲比试一把。赶上曹甲没耐心陪耍了。她就要寻思个恶作剧来引得曹乙动手。

    虽说曹甲对这个小徒教导严。但是也受不得徒儿受“欺负”。赶上曹乙动手时。曹甲指定是出手教训曹乙。

    见七娘信誓旦旦的。曹颙笑着点,头。不管男女。能习武傍身。不随意受人欺负总是好的。

    若不是女儿有眼疾。真想要延请明师。将女儿也教导成七娘这样。拳术可以安身。学医能立世。

    七娘这才想起正事。到门口又外头望了望。才拉着曹颙的衣服往屋子里拽:“曹爷。有要紧事!”

    她小脸绷的紧紧的。不似说笑。曹颙也收了笑意。跟她进了里屋。

    王莺已是苦累了。在床头。神色木木的。

    她已经听到七娘方才与曹颙在外屋的声音。所以见到曹颙跟七娘进来。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虽说没有见过王氏父子但是通过方种公的讲述。曹颙已经晓的他们是义薄云天的热血汉子。

    要不是他的缘故。父子三人还不知哪里逍遥自在。怎么会这般不明不白的死掉。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能好生好看活着的人。才对的起九泉之下的义士。

    “王姑娘。内宅的屋子收拾出来了,明儿就搬到内宅去吧。有七娘陪你做伴不要外道。”曹颙咳了一声。说道。

    方种公临行前。已经交代王莺。之曹颙是可信人。

    王莺这两日也瞧出来曹府不是寻常人家。屋子摆设也好还是她这边的吃穿用度也罢。都比她见过的县城首富人家还要阔绰。

    换做是其他人。她生出几分提防之心。这曹莺是为她父兄收尸之人,她倒是真心生出分感激,对金银珠宝那些外务。反而不觉的稀奇。

    说起来王家本盗墓世家。

    王五连同几个儿女。都是一身好手艺。只是因小莺之母。胆子最小。劝不住丈夫。郁郁而终。王五待妻子过世。才幡然醒悟。金盆洗手。

    由七娘做引子。王莺低着头。将她带人入皇陵之事。说了一遍。

    听的曹颙目瞪口呆。照《大清律》。盗窃皇家陵墓。同刨自己祖坟一样。不问缘由。都是死罪。

    王莺看着不过十四五。哪里来这么大的胆

    “既是带人。那随从之人都是谁?如今在何处?”眼下不是论罪的时候。曹颙皱眉问道。

    “我爹的两个徒弟。胡龙胡蛟两兄弟……听方伯说。当日已经死在沙河镇……就是因为他们兄弟身上了铁锥。我爹他们才被官府诬为盗墓贼……”说到最后。王不禁红了眼圈。

    小姑娘也有几分倔强。死死的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曹颙长吁了口气。算这个时候有活口。为了保全王莺。也得灭了。

    “皇陵有重兵把手。既是只有你们三个。想来盗出来的物什也是有限。要不然官府也不会轻易罢休。你要晓得。为人父母的。只盼儿女平安。只当做了一梦。不要再提此事。”若是个小子。还能骂两句好好教训一声;对于这失父母孤女。可怜兮兮的。只能好生宽慰。

    王莺却摇了摇头。:“往返了两次。盗出来的东西不少。”

    七娘到底带了几分孩子气。闻言生出几分好奇来。问道:“宝藏么?都有什么啊。姐姐?”

    “几十斤重的宝石珍珠褥子。当初由胡龙背出来的。他一个劲嚷着累。说好沉。还有半斗宝石、翡翠。镶嵌了七色宝石的金佛有不少尊。那个太沉。就挑了两个一尺来高的。剩下的。就是各种钗、环、钏、镯子什么的……那里有凤冠。埋的是前朝的皇后……”王莺低着头。一边掰着手指头。一低声说道。

    七娘已经听合不拢嘴。曹颙听了越发迷糊。

    听着这意思。是皇陵的宫被盗。这是多大的事啊。为何至今还没有风声传出来。王五父子众人处死。是按照盗掘皇陵的名处死的。但是只说是发现盗洞。

    这其中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明明可以等到明年秋决的王五父子。为何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行刑?

    眼前如同遮了一层迷雾。使人看|。

    曹颙正凝神苦思。小莺已经侧过身子。送贴身小衣里掏出块帕子。在手里看了几眼。才送到曹颙面前。道:“这是将陪葬宝物运出来后再次藏起来的的图……为了小女一时兴起。累及父兄丧命。小女最无可赦。下半生愿为父兄祈福。这些身外物。但凭爷处置。”

    曹听到这里。看了王莺一眼。道:“你兄长之事……”

    王莺脸色一白。木木的点点头。道:“小女早已知晓。这次随同方伯进京。原想凭着这些珠宝。能救的父兄性命。没想到却是痴心妄想。小女本想自尽在父兄灵前。只是方伯因小女父兄之事。愧意颇深。小女不愿因这条残命。再引的方伯伤怀。才隐忍至今。”

    “小莺姐姐……”见王莺毫无生气。暮气沉沉七娘甚是担心。

    曹颙这才算明白前后缘由。他接过帕子。站起身来。转身走到桌前。拿起火镰。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王莺与七娘望着曹颙。都觉的奇怪。毕竟外头还大亮。实不到灯的功夫。

    待看清曹颙接下来的动作王不由讶然出声。

    曹颙将手中绘了藏图的帕子举到烛上。点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三个人没有说话。直到帕子烧了大半。燎着手了曹颙才将帕子丢在的上看着它燃只剩下一个角。王莺已经从炕上下的。怔怔的着的上的残帕与灰烬。道:“曹爷这些珍宝……”

    曹颙脸上露出几分重道:“王莺。还是那句话,盗墓之事。不过是梦。如今梦醒了。一切了无痕。为了你父兄地下安心。往后此事不可再提。愿意为父兄祈福也。还是嫁人生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都随你。”

    过了半晌。王莺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安定门内。雍亲王。

    四阿哥看着手中的折子。不由皱眉。喃喃道:“隆科多……到底去昌平何事……”

    如今圣驾不在京里。隆科多是九门提督。不镇守京城。竟然乔装出京。如何能不让人诧异?

    戴锦俯身道:“回爷的话。这个奴才不知。只是觉稀奇。这次隆大人出行。并没有带贺林。带着的长随侍卫也不是素常带的。据马六所说。这次隆大人出京。所带随从三十余人。全部是生面孔。”

    贺林是隆科多的长随之一。是他的心腹手下。

    四阿哥闻言。越发觉诧异。将中的折子放下。道:“那随行而的三十余人。有没有使人盯着”

    戴锦点了点头。道:“混到绿营兵里了。只是那佐官兵去西山拉练。前日出京……”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道:“爷。怕是。怕是没有活口了……”

    事情如此诡异。四阿哥从座位上起身。踱了几步。道:“隆科多不是妄为之人。看来是得了圣命……使人去昌平打探。但凡有异常之处。不论大小。都要使人留意。总能寻到蛛丝马迹……”

    回到梧桐。曹颙才觉有些恍。

    虽不知王莺盗的是哪座皇陵。但是就她说出的那些。值个几百上千万两银子。

    闻到皇家宝藏的刹那。要是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曹颙也晓。这个财贪不的。遗祸无穷。

    在鬼门关上走过数次的人。同性命相比。哪里会将名利放在心上?

    世人愚昧。被金银晃花眼少了?

    这样看来。王五父子之死。就越发透着蹊跷。似乎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灭他们的口。目的……除了那皇陵藏宝。还能有什么……

    昌平知县。顺天府尹……刑部尚书……再往上……

    想到此处。曹颙一下子。站起身来。握着拳头。敲了敲下巴。

    对于王莺的身份。曹颙已经同初瑜讲了。

    自然。盗墓的这段。他刚刚知晓。没有打算告诉妻子。不是不坦诚。而是打算将那件事在心底。不再提及。省有不小心之处。出了癖漏。

    初瑜这边。亦是同曹颙一样。因王氏父子之死。对王五心存愧疚。

    毕竟是女孩家。也不好在客房久住。就将闲置的松院收拾出来。打算做王莺的住处。刚好魏黑夫妇不在。七娘单独留在前院也不合适。就让她在松院陪王莺同住。

    安排妥当。又挑了两个老成的嬷嬷照看。又指了两个小丫鬟在那边侍候。初瑜才回到梧桐。

    见丈夫凝神苦思。初瑜以为他还在为追凶之事苦恼。轻声劝道:“额驸不要着急。不是已经有些线索了么。总会查出些眉目的。”

    “线索?是啊。总会有蛛丝马迹的。”曹莺点了点头。说道……

    次日。紫禁城。内务府本衙。

    自早上起。天就有些放阴。到了下午。北风呼啸。着鹅毛大雪吹窗棂“拍拍”作响。

    换做平素。同僚们少不的说声“瑞雪兆丰年”什么的。而后惦记着“扫雪煮茶”。风雅一把。

    这种冷的邪乎的天。大家骂娘还来不及。谁还有那个闲心思?

    伊都立紧了紧官服。看着小满手中捧着的皮毛大氅。带着几分羡慕问道:“这是你们大奶使人送来的?”

    小满笑着点点头道:“嗯,下雨下雪。我们奶奶都会使人送过来。在我们奶奶眼中。我们爷可是金贵着。吹着淋着可不行。”

    曹颙坐在书案后正看公文听了小满的话。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道:罗嗦。”

    小满闻言吐了吐头。忙将手中的大毛放好,唤人往炭盆添炭去了。

    伊都立守着炭盆。伸出手去。烤了烤。重重的叹了口气。

    曹颙见状。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身上冷。心里更冷。”伊都立低头望了望身上官服。道:“大人只有一妻。知冷热;下官有妻妾数人。却是连个嘘寒问暖的都没有。里面的皮毛衣。虽是新衣,不过是应过场面。对付事罢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伊都立家妻妾相争之事。曹颙这边是晓的的。实是无法同情他。

    有得必有失。这世哪两全事。

    “大人着相了。贤妻美妾。羡慕大人的也大有人。”曹颙笑笑道。

    伊都立本是乐天的性子。听曹颙这么一提。挑了眉道:“岂止是美妾。我还没同大人说吧。杨氏这阵子发了一笔小财。”

    原来杨瑞雪听说雅尔江阿在宗室内集金子之事后。便察觉其中商机。使管事回到京城。这些年积下的白银数万两。全部兑了成金子。同时。她还劝了伊都立拿出了五万两白银。也换了金子。

    待到入冬以来。城里办喜事的家增多。各个府邸需要用金子的的方也多了起来。

    不说瑞雪手中赚了一大笔。就是伊都立那五万两白银。换成五千两金子。转手又换成银。就剩下一万两的利。

    伊都立身上的爵位世职差事。加起来也过千把两银子。

    杨瑞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就帮伊都立赚了十年俸禄。自是越发讨伊都立欢心。加上她性子温柔。手上又大方。舍的花钱。在府中也笼络了一些人手。

    这事办的漂亮。若是伊都立出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亲戚。不好谈钱。杨瑞雪却是开银楼的。攒金子兑些金子。都说的过去。

    看来郑虎不用为这妹子操心。端的是如鱼的水。

    伊都立炫耀一番。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道:“还是宫里的公公们机灵。怎么就晓的这两日有大雪了。这两日每天都多了好几车炭。”

    这宫里的一切用度。水炭木材等都有定例。什么时候送什何物。

    “这两日炭车多了?”曹思量一回。问道。

    伊都立点了点头。道:“是啊。如今是三九。天寒地冻的。想来宫里用的就费了些。”

    不是曹颙疑心。而是他心中影影绰绰的猜到些什么。又觉自己想多了。换做是官员贪财。还情有可原;要是上头那位。心里多少当有些忌讳。

    伊都立又扯了几句闲篇。喝了半盏茶。望了望曹颙案牍上还有没处理完的公文。就起身道:“大人。下官先不耽搁大人了。眼见天黑。别耽搁大人落衙…”

    正是月初。曹颙也有几件要紧公事。是今儿就需要批复的。因此。曹颙便没有留伊都。起身将他送出门去。

    曹颙尚未转身。就小满在院子门探头探脑的。

    曹颙见状。不由皱眉。冲他招招手。道:“大雪天的。在外头着做什么?”

    小满见东西屋都关着门。笔贴式书吏都在屋子里避雪。才快走两步到廊下。低声对曹道:“爷。御茶房的荣公公有事求见。在外头角落侯着……”

    这个荣公公是魏珠同乡。是御茶房的执事太监之一。平素伶俐紧。因魏珠的关系。同曹颙也算是熟人。

    曹颙是内务府总管。侍过来禀事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何须这般鬼祟?

    曹颙心中疑惑。看看左右厢房。低声吩咐小满道:“就说我这里有客。他找我何事。让他交代给你转达。”

    小满应了一声。出去找荣公公。曹颙回到屋子。隐隐的有些不安。少一时。就见小满满脸疑惑的进来。

    “可说了。何事?”问道。小满从袖子里露出两个包来。到曹面前。:“大爷。小的瞧着他有些不对头。泪抹慌的。他说求爷看在魏管的面子上。帮他个小忙。那就是将他攒下这点银子。送到他河间老家。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只说实是求不到人了。求到爷身上。这辈子无以为报。下辈子下报答爷的恩情”

    这全是决绝之词。曹颙虽不晓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也能察觉出其中不对头。

    他从小满手中接过包。打开来。将其中的金银倒出。将包仍到炭盆里。

    虽说这荷包没什么花色。但是宫用的布匹还是外头不一样。银有七八十两。金子有十来两。还好没有带什么印鉴。

    小满见曹颙这般行事。也带了几分担心。讪讪道:“大爷……”

    曹指了指那些金子。对小满道:“包起来收好。这件事不要对人提及……”

    突然之间。似乎多了许多了不的的秘密。曹颙抚了抚额头。

    难道艰难至此。皇开始做贼了么?盗掘前朝皇陵。这是天大的丑闻……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三十四章 繁花

    御茶房的荣公公。两日后没了。根据宫里传出的消息了“急症”。

    曹颙并不意外。这宫里头死人。最多的就是“急”。用席子卷了。直接送到南焚了这个荣公公。不过二十来岁。早先做过魏珠的跟屁虫。才年纪轻轻地就得了体面。

    虽是个阉人。却是乐观爱说笑的性子。圆乎乎的小脸。每次见人都是一张笑面。因曹颙没架子。他对曹颙也乐意亲近。

    曹颙看着书桌上那银子。冷笑声。看来自己端的是冷血。这世上多年。多了趋吉避凶的本能。

    看来。他猜测的差不离。这宫里果然诡异。

    曹颙将银子收到抽屉里站起身来。对门外小厮问道:“何总管到了么?韩掌柜呢?”

    那小厮俯首回道:“大爷的话。到了。同二总管在偏厅吃茶。韩掌柜由奶奶房里的引着。直接去后院给太太奶奶请安去了。”

    儿是腊月初八。京中旧俗。今儿开始就要预备过年。

    庄子管事,铺子管事也要开始向东家报账。

    庄子的收成如此。曹颙之前去昌平时就晓的的。今日惦记何茂才过来。只是想问问前事。

    因胡成经官。引出的那几户佃户。曹颙已经吩咐下去,要将他们分散开安置在其他庄子,换个环境。少些闲言碎语。于他们来说也是福气。

    卖房子卖牲口填补租子后,搬家地那户人家。曹颙也使人悄悄地找。也是打算安置在其庄子里。

    不是假惺惺。而是不愿无辜的人。为了曹家受累

    曹颙只想太太平地过日子。可没兴趣戴个“为富不仁”的帽子。上辈子他也是平民。这辈子曹家在满洲权贵眼中。也不过是个奴才家。

    他也不是守财奴,不靠这几个地租过日子。犯不着将人往死里逼。世道虽说艰难。他也希望自己眼前肃静些。但求心安。

    见曹颙进来,何茂财与曹方两个都起身进礼。见曹颙与何茂财要说话。曹方行了礼后就避了下去。

    即是曹颙亲口吩咐。何茂财自是不敢怠慢。不过半月的功夫已经处理妥当。曹颙听着都还妥当。点了点头。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其他的补偿,也会做的。

    见何茂财战战兢兢模样。晓的他还因胡成地事放不开,曹颙也有些不忍心。

    同昌平那一百多顷地比起来。老太君留给他这个人更让曹颙满意。何谓忠仆。何茂财担当起这个“忠”字。

    换做其他人。在何茂财这个位置上。已经捞的手软;何茂财用了大辈子时间。就在经营曹家的地。

    曹颙在田产上地收意,多是倚仗茂财。

    “上次大奶奶所说,再置办两个庄子之事还要老管家操心。至于新庄子的管事人手。管家挑两个妥当人。不说庄子。就是这几处旧庄。有不妥当的人。老管家直接换人就是。老管家也上了年纪。子侄中有使唤顺手地。留在身边学学。往后换手也不仓促。”曹颙思量了一回说道。

    这却是外庄的全部管事权。也算是告诉何茂财。他地接班人由他自己个挑。

    何茂财哆嗦哆嗦嘴唇。已是红了眼圈:“大爷……大爷……”

    “老管家挑的人选。我放心。只是为了免下头人胡作非为。往后这巡庄管事也成常设。一年一换。赵同是我身边用的。往后还有其他地方要用他。不过让他在庄子那边帮两个月忙。这个巡庄管事人选。老管家也留心些。还是那句老话。我们这样地人家。并不指望在地里刨食吃儿。不可昧着良心。赚那黑心租子;那些欺男霸女的事儿。也不能出在咱们庄子上。其他的。就按照章程办事。”曹颙说道。

    何茂财这些日子也是心灰意懒。听了曹颙这苦口婆心地一番话。忙不跌地点头应了……

    鄂伦特。圣驾行在

    十六阿哥喝了碗热乎乎的腊八粥。只觉的身上暖和不少。今年地雪势到足。要是再下下去。明年北方春天的旱情就能缓解。

    十六阿哥一愣神。拍了拍自己地门。自言自语道:“这要去户部的也不是自己个儿。怎么开始操心这个?看来这日子过的实在太闲了。”

    想起前几日。御前对答。瞧着皇的样子。他要是不乖乖地写举荐折子,就要被扔到户部当差。

    虽说如今储位空悬。但是各位掌部阿哥。也各有势力范围。四阿哥平素茹素念佛不假。可是龙有逆鳞。也不是能随便触犯的。

    十六阿哥侧过头望望京城方向。叹了口气。道:“孚若。你也当收到爷的信。有个准备了吧。死道友不死贫道。爷也是没法子……”

    虽不过几日功夫。但是凭着四阿哥粘杆处的灵通。影影绰绰的。四阿哥心里也有了几分计较。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日。寻思许。设身处地。他也能体谅皇父的艰难。只是心里到底有些忌讳……

    要不然贪官污吏横行。使国库空糜。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想到此处。他对那些国之蠹虫,越发愤恨。

    戴锦站在书房门外。豫了半晌。还是隔门低声禀道:“爷。年羹尧的长子带着年礼到了。进京给爷请安。”

    “年熙来了!”四阿哥听了。放下手中的折子。站起身来。道:“带他过来说话。”

    少一时。戴锦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

    那年轻人十六七岁年纪。脸色苍白看着有些单薄。见了四阿哥。他已经甩了袖子。打千见礼。

    他就是年尧长子年熙。虽说年家是汉军旗。是祖上归满洲的,年头久行事皆从满俗。

    四阿哥已经上前。双手将年熙扶起,上下打量了几眼。道:“这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同你阿玛上任时。还是个孩子,你阿玛可好?天怪冷的。怎么派了你来?这一路上是辛苦。”

    怪不的他同这个内亲近。自康熙四十五年年羹尧发妻纳兰氏病故后,年熙就被姑姑年氏接到王府这抚育。

    直到康四十八年年尧外放。你熙才回了本家。随同父亲继母上任。

    “王爷,奴才阿玛好。只是想念王爷。盼着能早些回京;却是因西北战事的缘故递了几次请求回京陛见的折子。皇上都没有允。”年熙见四阿哥还像过去一般慈爱,也带着几分亲近。红着脸回道:“奴才也是想念姑姑与王爷,央求了阿玛的了这个差事。路上有些劳乏。但是想着能见姑姑与王爷。奴才就不觉的累了。”

    他孩提时失母。父亲别娶。他心里姑母年氏就如同母亲一般。

    四阿哥见他目光中满是亲昵。心里亦是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同你阿玛提过好几遭。就是不放心你的身体。想着接你回京调养,不过想到你是长子。需要在你阿玛身边帮衬。才拖延至今。这次却是不许走了。还同过去似地留在这边府里。你的屋子。还给你留着。”

    说到这里。四阿哥想起已夭折地与年熙同龄的三子弘昀,不由有些黯然。

    年熙孩时。在四阿府时。同弘昀阿哥亦是私交甚好。见了四阿哥神情他忍不住开口劝道:“姑父不要伤怀。省的小阿哥地下难安。听说姑父家添了两个表弟。侄儿还没给姑父道喜”

    他也是真情流露。一时间按照旧时称呼叫了。

    四阿哥虽平素冷面。也是重情之人。见他如此。没有怪他逾越。反而越发亲近。点头。道:“先去给福晋与你姑母请个安。她们两个都疼你。晓的你回来。指定也欢喜……”

    年熙恭恭敬敬地应了,有一句话是没有说。

    那就是他父亲让京。也有让他回纳兰府探病之意。他生母是纳兰明珠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