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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41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到。没了的那位不仅是皇子阿哥,还是妻子的亲叔。自己的叔岳丈。

    连着李氏也唏嘘不已。拉着儿子。问了几句贝勒府治丧之事。

    虽同八阿少往来。但是他名声在外,提及的人都要赞声好。即便李氏是内宅妇人。对这位贤“王”也有耳闻。

    不知为何。曹颙也莫名伤感起来。

    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使的他对未来历史走向没底了。才会这样揪心。

    两间房。圣驾行在。

    十六阿哥懒洋洋的躺在榻上。算着抵京的日子。从热河出来已经三日。还有六七日才能京。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这些日子。虽也与曹颙有过书信来往,但是有些话是不能落到字上的。还见面了。才能两下商议。

    这些日子。不仅失了胃口。而且他对于其他的也不怎么上心。要知道。他正是壮年,原是离不开女人。如今。对于女色也只是平平。

    这鸦片真是祸害人的西。十六阿哥看着手中的鸦片膏子。心里很是清楚的明白这点。但是一旦烟瘾上。他还是克制不住。

    他正想着。就听到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六阿哥忙将鸦片子好塞进怀里。见十五阿哥挑了门帘进来。

    “十六弟。八哥没了。”十五阿哥的神色变幻。说不清是哀痛。还是幸灾乐祸。

    十六阿哥只觉脑“嗡”的一声。一下子站起来。看着十五阿哥说不出话。

    “刚刚京里过来的消息,雅尔江阿上的折子。皇玛今儿问起八哥病情原要派四哥去探病。旨意尚未下去京城的消息就到了。”十五阿哥一口气说道。

    纵然平素往来少。但到底是血脉兄弟。听到凶信这一刻。十六阿哥也的眼睛发酸胸口堵的慌。

    稳了稳心神。问道:“那皇阿玛你边。现下如何了?”

    “原本召集几个内大臣大学士说话。这会都叫跪安了。一个人在御帐那头。”十五阿哥道。

    十六阿哥踱了两步。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对十五阿哥道:“十五哥。咱们过去瞧瞧吧。还要劝着皇阿玛节哀保重身体才是。”

    十五阿哥冷笑一声。压低了音量道:“十六弟该不会觉的皇阿玛只有悲戚吧?”

    这却是大逆不道的话。十六阿哥言皱眉。带着几分嗔怪道:“十五哥……”

    十五阿哥挑了挑嘴角。看着十六阿哥道:“走吧。你向来是乖儿子。这个时候自然也要些孝道。”

    他说的阴阳怪气。其中难掩讥讽。十六阿哥不由有些急。道:“十五哥。三哥不在这边。五哥在太后身边离不开。二十弟还小。行营能说上的话。就剩下你我二人。咱们不担心皇阿玛。谁担心皇阿玛?”

    十五阿哥横了十六阿哥一眼。沉下脸来。道:“十六弟出息了。这是在教训哥哥么?”

    十六阿哥见他这般执拗。真觉的头疼。道:“十五哥。弟弟不是那个意思。不管八哥平素为人行事如何。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咱们的兄长。

    皇阿玛只是不说罢了。也有常人的爱子之心。而且。他老人家又最见不手足相悖。当年。小十八没时。二阿哥因没有出戚容。还遭了申斥。”

    这话说的都是实理儿。但是落到十五阿哥耳中。却是另一种味道。

    他冷哼一声。道:“谁能比的上十六弟八面玲珑?哥是蠢蛋。唱不来这父慈子孝的大戏码!”说着。也不待十六阿哥回话。转身挑了帘子。大踏步的出去

    十六阿哥也不晓的他到底闹什么别扭。想着他也是聪明之人。应晓这个时候。表现好些。会获益无穷

    就说三公主。本为和硕公主。康熙四十七年。十八阿哥薨时。三公主好来朝。颇有长女风范,关心顾圣躬。次年。她就破格封了固伦公主。

    十六阿哥这边。并没有想着封爵什么的。只是担心哥哥犯了二阿哥的前车之鉴。才多说了一句。没想到他压根听不进去。还在这个时候置气。

    十六阿哥担心圣驾行在一时也顾不上十五阿哥。出门往御帐去了。

    御帐外。站着乾清宫副总管太监魏珠与大学士马齐、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岱。鄂伦岱是佟国纲长子。隆科多的堂兄。是地道的“八爷党”。

    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闹出的保举新太子剧。就是鄂伦岱联合阿灵阿、揆叙、马齐等人。唱的主角。

    这边。鄂伦岱与马齐两个也刚得了消息。马齐尚好。向来是老成的性子;鄂伦岱已经是满脸愕然。不敢置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康熙四十七年时。十六阿哥才十四五岁。跟着皇孙阿哥们在上书房读书。八阿哥风头一时无二。朝臣中大半数都推举为太子。满洲勋贵这边的支持者更众。

    十六阿哥心里叹息一声,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对两位大人点头。低声问魏珠道:“魏总管。皇阿玛现下如何,烦劳烦你通传一声。我想求见。”

    魏珠脸上难掩忧色躬身道:“回十六爷的话。皇上有旨。现下谁也不见。皇上早上还念叨八阿哥的病情。没想到转眼得了这个消息。心里怕是不太舒坦。”

    十六阿哥望了望帐子。心里担忧不已,但是没有旨意。也不敢硬闯……

    京城外。海淀八贝勒园子。

    曹颙这次进城。并有久待。除了回家换了身衣裳。去衙门打了个罩面后。就又回到这边治丧。

    除了身上的衣裳,初瑜又给预备了几套换洗的叫人包好了。到海曹家园子这边。这样曹颙想要更衣也方便些。

    下了马。刚进八贝园子。就见雅尔江阿迎头出来。曹颙见状。上前两步。要打千做礼。被雅尔江阿一把扶助。

    “本王正找你。走。跟本王出去转转。”雅尔江阿口中说着。不容曹颙质疑。拉了他的胳膊。一道出大门。

    刚出了门来。就的雅尔江阿长吁了口气。道:“总算是避了出来。”

    曹颙这边听着不解。雅尔江阿已是放了他的袖子。打量他一眼。道:“这两日你也怪忙的。这种大事最容易出乱子。你料理的还算妥当。”

    “都是有例可循。当不的王爷的夸。”曹颙扫了眼门额上的白幛。回道。

    门口没轿。雅尔江阿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宅子。:“那是本王的宅子。咱们忙里偷闲。去吃茶。本王那里有外头孝敬的红心铁观音。趁着这个功夫。你这个“茶童子”也给品品。”

    “王爷。明儿“接三”。还有许多琐事……”曹颙犹豫一下。说道。

    雅尔江阿摆摆手。道:“先顾不这个了。几位皇子阿哥来了。他们兄弟在堂上说话。说不的还要动全武行。连本王都只能躲出来。你还想去参合不成?”

    雅尔江阿虽有时傲无礼。但却是不屑扯谎之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前些日子延医请药之事。九阿哥要追后帐?这两日。九阿哥眼泪都没落。但是满脸阴密布。瞅着越发使人胆颤心惊。

    就是曹颙这边。原担心九阿哥要借着丧事不周到。来发作自己儿。防备了两日。

    幸好九阿哥心里有怨气是有怨气。但并没有向曹颙发作的意思。态度虽冷淡如常。可是也没有节外生枝。

    如此看来。倒是雅尔江阿好心。曹颙这边。只得领情。道:“既是如此。那小人就叨扰王爷了。”

    虽说两处宅子。看着相隔不远。但也隔了大半里路。两人踱步而去。用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到。

    管家的了消息。已经迎出来。雅尔江阿直接将曹请到前厅。

    直到茶水送上来。雅尔江阿才摆摆手。将小厮打发下去。同曹颙说了缘由。

    除随扈的几位阿与被圈进的大阿哥二阿哥、闭门不出的十三阿哥之中的二十阿哥之外。剩下的十来位皇子齐聚八贝勒府园子。

    席间说起丧事儿。就提及一点。那就是圣驾如今在回銮途中。过几日就要抵京。八阿哥的园子正在御道边上圣驾回驻畅春园的必经之地。

    按照三阿哥与四阿哥商议的。应将八阿哥的移回城内贝勒府。在那边发丧。

    七阿哥、十二阿哥、四阿哥、十七阿哥等人闻言。都附议。觉的应当移回内城。九阿哥这边却是恼了。八阿哥薨逝,八福晋悲痛之下。已经病的不省人事。

    移灵回内城。不使的死者不安。连带着活人。禁不起折腾。

    这两日九阿哥本就积攒满心火气。岂不是一点就着?说话之间。就失了平常。

    雅尔江阿原在堂上。见两下争执起来。就寻了由子。脱身出来。

    “曹颙。你没见着那架势。九阿哥是急眼了。看样子一句不合。就要抡起拳头打人。”雅尔江阿将前下摆的衣挑起翘着二郎腿说道。

    雅尔江阿说的寻常,但是曹颙却听出其中的凶险

    皇帝是尊贵。讲究禁忌。但是八阿哥是他儿子,八福晋是他儿媳妇。就那么了不的,偏要移灵了?

    曹颙眼下。倒是对八阿哥生出几分同情来。

    虽然按照规矩。在各项后事的筹备上。都算中规中矩。但是却难掩门庭冷落的事实。

    八贝勒园子。灵堂前。

    虽然三阿哥苦口婆心的规劝,但是九阿哥岂是听的进去的。在眼中。眼前的哥哥已经不是哥哥。弟弟也不是弟弟。全是仇人。

    如今。八阿哥尸骨未寒。他们做的。不说寄托哀思,直接上门要求移灵,这算什么屁哥哥?

    最可恶的是十四阿哥。装模作样的两下说合像是要做合事佬儿。却不晓九阿哥最恨之。就是他这见风使舵的。

    争执之间。几位阿哥面红耳赤。音量越来越高。说的话也就不中听起来。几个小阿哥已受不了眼下氛分。

    二十一阿哥与二十二阿哥六岁。已经进上书房。有些懂事。还好些;二十三阿哥才四岁。惊吓之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们三个是由十七阿哥带来的。十七阿哥见状。忙跟诸位兄长告禀一声。带着几个小的下去。

    唤了跟来的内侍。是拿了吃食。哄好了二十三阿哥。又安抚了二十一阿哥与二十二阿哥后。十七阿哥回头望了望灵堂向。他有些犹豫。是不是就此带着几个小阿哥回宫去。

    至于到底移不移灵。还是任由几位哥哥商议做主就是。方才众人商议此事时。十七阿哥随附议诸位兄长。同意移灵;但是见九阿哥后来激愤。他这边却是有拿不定主意

    许是事情过去久了。许是人死了一了百了。现下十七阿哥对于八阿哥的怨愤之情已淡。

    八阿哥今年才三十六。打小就好强。使劲挣扎了三十来年。到头来不过是场笑话。名也好。利也好。恩好。怨也好。折腾个什么劲儿?

    一时之间。十七阿恹恹的。竟出几分弃世之心。

    这时。就见有穿着孝服的管家|小跑着进来。见了十七阿哥。忙止了脚步行礼。

    “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十七阿哥见状。皱眉问道。

    “十七爷。阿公爷来了。奴才正要去禀告九爷。”那管事的躬身回道。

    怪不的他激动。这日奔丧的人。不算宗室。还数眼下的阿灵阿最为显贵。

    十七阿哥闻言。有些意外。阿灵阿在府已经“休”数月。自打进了九月后。因天气变化之故。身体不适。倒是真病了。前些日子。十七阿哥还曾带着妻子去探望过岳父一回。

    十七阿哥想了想。吩咐内侍带着几个小阿哥去偏厅安置。自己则到大门外。迎接岳父。

    阿灵阿已经下了马车。满脸蜡黄。他扬起头来。看着已经覆了白幛的门额。还有糊了白纸的大门。

    十七阿哥上前两步。道:“岳父。您怎么来了?”

    阿灵阿低下头。直的看着十七哥。道:“八爷。八爷这是真了……”

    “嗯。”十七阿哥,了点头。道:“岳父要去灵前祭拜么?现下有些不便宜。几位皇兄正在……”

    还没说完。就见阿灵阿直直的倒下去。

    十七阿哥大惊。忙一把扶助。就他阖了双眼关紧闭。已经昏死过去……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零九章 喧嚣(下)

    转眼,到了八阿哥的“头七”。

    上门吊祭之人,陆续多了起来,也有不少女眷过来。八福晋最是好强,使人扶着起来,招待各chu女眷,不愿丈夫丧事太过冷清。

    虽说这两年八阿哥走背字,没有人敢太过亲近,担当这个“结党”的罪名。但是皇子就是皇子,宗室有服的得来守孝;朝臣中,也多是要走过过场。

    “头七”,正是大家粉墨登场的日子。

    不管平素关系好坏,总要出来照个面。其中,就有大家意想不到之人,那就是好几年闭门不出的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穿了一身孝服孝帽,在众人的惊愕中,在八阿哥灵前上了香,敬了酒,还到八福晋跟前道:“八嫂,还请节哀。”

    八福晋惊诧之下,忘了还话,等醒过神来,十三阿哥已经转身出去。

    九阿哥还是满脸阴郁,望着十三阿哥的背影,没有吱声。十阿哥这边,忍不住低声嘀咕道:“他怎么来了?”

    十四阿哥在旁,眼珠子跟着一转,追了出去。

    “十三哥,既是来了,就待会再走,咱们兄弟多久未见了?”十四阿哥带着几分亲切说道。

    十三阿哥摇摇头,道:“今日这边也忙,还是改日吧。”

    十四阿哥见他神色淡淡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强挤了几分笑道:“嗯,那改日弟弟过去给十三哥请安。”

    “只要你不嫌弃我那边冷清就行。”十三阿哥随口道。

    他同十四阿哥两个,年龄只差两岁。加上十三阿哥小时候也由德妃抚养,所以原来同十四阿哥都是一块儿玩到大的。只是长大了,十四阿哥党附八阿哥,十三阿哥则是同四阿哥亲近。

    看着十三阿哥乘坐地马车渐行渐远,十四阿哥也收敛了脸上笑。虽说不像大阿哥、二阿哥那般被封了大门,但是十三阿哥这些年沉寂,鲜少人前露面。

    如今,巴巴地过来,算什么?表现手足情深么?

    想着九阿哥与十阿哥对自己个儿的横眉竖目,十四阿哥的心里,充满了悔意。早知如此,就算做做样子,也当多过来两趟。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当听闻八阿哥了的那刻,十四阿哥也生出几分欣喜。八阿哥不死的话,他心里就不安,总怕发生怎么变故。

    八阿哥死了,他欣喜过后,也开始有些焦虑。如何化解九阿哥的怨气,兄弟们重新“齐心合力”?这个问题,他琢磨了两日。

    汤泉,行宫。

    曹颙跪在几位王爷与尚书后,随着众人一道迎驾。

    按照规矩,晚辈死了,长辈也要给晚辈穿孝,称之为“反孝”。不过规规矩,有的只在出殡时意思一下,有地则不成服。越是嫡亲尊长,越是如此。

    正如此刻的康熙,穿着常服,只是腰间系着的荷包,不是平素的金丝竹龙荷包,而是素蓝荷包。

    康熙唤众人平身后,就过问了几句京城事宜,几位王爷、尚书陆续答话。

    待众人回完,康熙摆摆手,叫众人“跪安”,只留下三阿哥与四阿哥说话。

    曹颙刚出去,就见十六阿哥面带急色,在外头等了。

    瞅着清减了一圈十六阿哥,曹颙不由有些担心,开口问道:“十六爷这是怎么了?并没有听到十六爷身子有恙的消息。”

    十六阿哥摸了摸下巴,道:“瞅着那么明显呢?”

    曹颙点点头,道:“脸色儿瞧着也晦暗。”

    在外头也不好细说,十六阿哥将他唤到自己住处,才将这几个月的鸦片上瘾之事讲了。

    曹颙听了,吓了一大跳。

    对于毒品的危害,他是最晓得的,所以才想着尽自己心力,为后世做些什么。跟十六阿哥说那些,也是想要让他有这个概念,以后好能关乎鸦片,防止鸦片在中国推广。

    谁会想到,十六阿哥会因好奇之心,以身试毒。

    “这几个月,我也惦记着戒鸦片,最多坚持了七日,就坚持不下去。开始还好,吸地没有这么勤快,这两个月瘾更大了。”十六阿哥说道。

    “若是想凭毅力戒毒,得在偏僻无人之处,还得使人看着才能好些。”曹眼下也顾不得自责,脑子飞速运转,想着上辈子所知的戒毒法子:“这样还不行地话,就得佐以药物了。”

    急切之中,曹颙就觉得脑子发空。他又没有从医,如何能晓得哪种药物是抑制毒瘾的。加上上辈子接触的多是西药,对于中药实是生疏得很。

    十六阿哥见曹颙着急,反而淡定了,笑了笑,道:“急什么?爷瞅着,吸鸦片跟抽旱烟似的,不过是提神罢了。抽旱烟不是也有瘾大的么?瞧瞧药铺里有没有戒烟的方子。没有的话,爷就寻个地方猫上一个月、两个月,没机会沾这个,不戒也就戒了。”

    还能如何,眼下说什么都是白说,什么都得等进京再说。

    十六阿哥瞅着曹颙的顶戴,问道:“听说这几日是你在八哥那边总理丧事,九哥没为难你吧?”

    提及这个,曹颙摇摇头,道:“没有。我只尽心当差,九阿哥那边许是过于悲痛,也顾不得别地。”

    “好好地,一个伤寒,怎么就没了?”十六阿哥叹了口气,道:“谁会想到他是这样下场。说起来,八哥待手足也算好的。”

    八阿哥的为人行事,曹颙却是不好点评。

    说起来,自打他康熙四十八年进京,八阿哥地风头就不如早先。加上曹颙自以为晓得历史,将八阿哥当成倒霉皇子,恨不得避而远之。这些年,都鲜少往来;偶尔有所摩擦,多是因九阿哥那头,直接同八阿哥结怨的事儿,却是没有。

    这些日子,在贝勒府花园主丧,曹颙看到许多,听到许多。

    说到底,八阿哥只是个可怜人罢了。就算有所筹划,也是康熙扔出饵料,逗弄着儿子们上钩。被圈禁地大阿哥是如此,八阿哥也是这般。

    两人正唏嘘不已,就有御前内侍过来,带来康熙口谕,传十六阿哥与曹颙御前见驾。

    行宫里,除了方才被留下的三阿哥与四阿哥,五阿哥与十七阿哥也在,还有雅尔江阿与礼部官员,曹寅就在其中。

    康熙坐在炕上,面上深沉,看不出喜怒。

    曹颙与十六阿哥行过礼后,退到诸人身后。

    原来,现在说的是八阿哥的后事。康熙这边,已经叫人拟订旨意,八哥为多罗郡王,封号还是原来的“廉”字,还叫礼部拟了号。

    礼部这边拟定的谥号,有“慧”、“安”、“顺”三字,请康熙圈定。

    柔质受谏曰慧,好和不争曰安,慈和遍服曰顺。这三个都算是褒意。

    康熙这边,犹豫了一下,提起笔来,亲自在“顺”字上画了一个圈。

    听到康熙给八阿哥定的谥号是“顺”,堂上各人心思各异。不管康熙与八阿哥这对父子关系如何,到了此时,他终于承认八阿哥的优点。

    对于追封是郡王,而不是亲王之事,曹颙这边并不意外。因为当朝皇子中,封亲王地,只有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若是八阿哥直接追封亲王,那封为郡王的七阿哥爵位也要升。

    诸位皇子中,只有十阿哥因是贵妃所出,身份尊贵,封爵时高于前面的几位阿哥,其他皇子阿哥,都是叙齿越靠后,爵位越低。

    定好了谥号,康熙这边也没有说话的兴致,再次叫众人跪安。

    曹颙方才没有跟父亲说上话,这次出来,就到父亲身边请安。

    曹寅看着儿子,脸上也多了些许慈爱,问了两句家事。眼看就是太后万寿,加上十月初一颁年历的日子,礼部差事还多。曹寅吩咐了两句,就去许礼部几位堂官说话去了。

    伊都立听说曹颙在这边迎驾,也往这边来。小别重逢,也有不少话说。只是如今行宫里气氛诡异,他们两个也不好喧哗说笑。

    瞅着伊都立面色泛红,精神头甚足,曹颙也为他欢喜,道:“这是在草原上练习骑射了?大人看着倒是结实不少。”

    伊都立拍了拍胸脯,带着些许得意道:“虽然我不是从侍卫处出来的,少年时却也有几分真功夫,只是这些年倦怠,疏懒了。这些日子跟着行围,我也逮了好几只獐子。”

    听他提及这个,曹颙想起辽阔的草原,生出几分留恋之心。

    伊都立说完,见曹颙不吱声,笑了两声道:“瞧我张狂的,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大人跟着行围过地,我还说这个?”

    曹颙道:“听着大人的讲述,我也生出向往之心。明年要是能随扈就好了,骑马射猎,多爽快!”

    伊都立使劲点点头,道:“就是就是。”

    两人正说着话,就叫人来传话,倒是四阿哥请曹颙过去。

    伊都立闻言,瞅了曹颙两眼,道:“大人还真忙,刚才我就来过一遭,说是大人被十六爷叫去了,这次又是四爷。”

    曹颙拍了拍脑门,道:“还不是因前几日我在京治丧之事,许是四爷有话吩咐。”

    说话间,同伊都立别过,跟着内侍到四阿哥处。

    四阿哥坐在桌子边,看着桌子上两只卷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外头有人禀告曹颙到了,他才抬起头,扬声道:“叫他进来。”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曹颙地心境变化了不少,但是对四阿哥的恭敬却半分不少。夜半无眠之时,曹颙也在思量,历史会不会发生什么巨大变故,毕竟八阿哥已经了,九龙夺嫡的格局已经被打破。

    但是,思前想后,四阿哥仍是康熙诸子中最有希望继承皇位之人。

    “皇阿玛口谕,让你跟着本王回京,收拾收拾,半个小时后动身。”四阿哥静静地吩咐道。

    “臣遵旨。”曹颙俯身应了,眼角扫到那桌子上两只卷轴,露出黄绫,应该是圣旨。

    四阿哥看着平静,心里已经是波涛汹涌。

    曹颙这边应过,见四阿哥没有其他吩咐,便想着退下去准备,没等开口,就听到四阿哥开口问道:“皇阿玛命本王与你去廉郡王府花园传旨。”说话间,指了指靠外头的卷轴,道:“这个你收着吧。”

    曹颙应了,上前两步,将卷轴捧了。

    四阿哥神色复杂地望了曹颙一眼,张开嘴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将嘴巴紧紧合拢,摆摆手示意曹出去。

    见四阿哥这般反应,曹颙也觉得不对劲。

    退到外头,见四下无人,曹颙将圣旨打开,是追封、赐下谥号的旨意,他不由松了口气。

    方才在康熙单独留三阿哥、四阿哥说话时,曹颙还猜测他们父子说得是不是移灵之事。以九阿哥现下的心性,若是谁去传旨移灵,那就是仇人……

    想到这里,曹颙看了看手中的圣旨,脑子里出现的是桌子上另外一卷圣旨。既然他这边地是追封旨意,那四阿哥手中地,岂不就是移灵旨意?

    如此一来,就算八阿哥了,九阿哥与四阿哥的恩怨也无了结。

    一路忐忑,曹骑在马上,看着前面的四阿哥地马车,想着康熙的这份帝王心术,直让人遍地生寒。

    汤泉,行宫。

    三阿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来,慢悠悠地吃了一口茶,对十五阿哥赞道:“好茶,好茶啊,是小十六园子地冬茶?”

    “嗯。”十五阿哥点点头,道:“三哥要是喜欢,弟弟这还有一包,就孝敬三哥,弟弟对这些本不爱。”

    四阿哥回京传旨,最开心的莫过于三阿哥。想着同四阿哥一道回京地曹颙,三阿哥挑了挑眉,道:“说起来,这个曹颙也算是重情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因老十三当年救命之恩,就孝敬了这些年。老四那边,也是。说起来,十五弟同老十六都是曹的表兄弟,这茶园庄子却只送了十六弟,没有送十五弟,许是他无心的。”

    十五阿哥打小在宫里长大,什么话没听过?对于这般赤裸裸的挑拨,只觉得稀奇,这些年瞅着别人越来越老道,三阿哥这边却是越来越不堪。

    莫不是整日里编书,将人编傻了,要不然怎么会这般自以为是,耍这种小聪明?

    虽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三阿哥,但是十五阿哥面上仍顺着三阿哥的话,带了几分怒气,道:“是啊,他是伯爵府的长子嫡孙,我是庶子的无爵皇子,又不像十六弟那样有圣眷,瞧不起我也不算什么……”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一十章 生怨

    河南府,前街,曹宅。

    看着绿菊收拾行李,曹项见状,忙上前两步,扶了她的胳膊道:“不是让你歇着么,还弄这些做什么,吩咐茯苓她们就是,仔细累着。”

    看着丈夫紧张的模样,绿菊摇摇头,道:“都是小件,不累。虽说今天比京里暖和些,如今眼看也要入冬了。爷出门,也不晓得能不能吃好,喝好。”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道:“要不然,爷带过去侍候吧?”

    她查出身孕,已经一个多月,夫妻两个虽没分房,但是怕有不妥当,两人也没再亲热。

    茯苓是打小侍候曹项的,这次跟来河南府,绿菊本有几分忌惮。但是相处下来,发现她是个心直口快,没有心机的,才放下心来。

    只是她同曹项两个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加上晓得京里已经定下主母。虽说那头赶上孝期,今年不用送亲,但是总要过门的。

    绿菊心里,不无担忧。自然也“贤惠”不起来,再给丈夫张罗一个女人。

    直到现下,曹项要出差半月,绿菊犹豫再三,才说出这个话来。她还有大半年的孕期,总不能让曹项大半年都戒了女色,家里面的,知根知底,也比被外人勾引强。

    曹项扶着她坐好,道:“你就别操心了。我是出公差去了,又不是去享福?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倒是你这边,毕竟有了身子。真不该拖着,早点写信给嫂子,说不定京里的人已经过来了。”

    绿菊闻言,已经变了脸色儿,转过身来,抓着曹项的胳膊,带着几分惶恐道:“爷将我怀孕之事写到家书了?太太那边,当年的玉蜻姑娘……”

    想起往事。绿菊只觉得后背发寒。牙齿开始打颤。她低头看了看尚未显怀地肚子。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曹项见了。掏出帕子。给她擦了。脸上难掩忧色。柔声道:“胡思乱想什么?好好地。怎么想起她来?你同她能比么。那是在孝期。再说。我只跟二哥、二嫂提了。没跟太太提。托了二嫂子挑两位老成嬷嬷来照看你。你最近忒爱哭了。仔细伤了眼睛。要不然。还是请个大夫来开两幅安神地药吧。这几日你都没睡好。”

    绿菊抓住曹项地胳膊。将头埋在他怀里。哽咽着说道:“爷。我害怕……”

    曹项抚了抚她地后背。哄劝道:“有我呢。怕什么?我已经同知府太太那边打了招呼。我不在这半月。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去跟知府太太说。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就使人去买。要是东箱里地银子不够花。西箱里地动动也行。过后支了俸禄。再补上。”

    绿菊听了。忙摇头。家里地现银搁在卧室炕上地箱子里。东边地是京里带来地。西边地则是这几个月知府衙门那边使各种名义馈赠地。

    曹项虽是大宅门里出来地公子。但是因为是庶出。嫡母兆佳氏又向来是跋扈惯了地。所以打小除了月例银子。没有什么花销。

    就是曹颙当年地林下斋,也只是有几个大的零花,几个小的还在襁褓之中,自然也就没有。

    如此一来,倒使得曹项养成节俭的好习性。绿菊这边,出身有限,家里人口少,也无需摆什么排场,将银钱把得也紧。因此,小两口支出有限。就算有走礼的时候,有进有出,也平了。

    “爷不是说那个银子动不得么?还是不要动的好。

    往后就算知府衙门有不妥当地地方,咱们也能辩白辩白。”绿菊道。

    曹项见妻子如此明事理,点了点头,道:“嗯,那就按你说得办。大伯回信也只说让咱们暂时不动,多听多看。你也别太担心,大伯与大哥都是京堂,二哥又是宫里侍卫,就算知府大人想要算计咱们,也得思量思量。”

    绿菊点点头,道:“嗯,不担心那个,只是怕爷太辛劳……”

    京城,曹家东府,东跨院。

    静惠与曹颂两个则没那么清闲了,听到绿菊有了身孕之事,他们夫妻两个都欢喜不起来。

    曹颂这边,是想起死去的玉蜻,也有几分后怕,特意对静惠交代道:“既是四弟说让瞒着,那太太那边,咱们还是帮着瞒些。”

    见曹颂这般反应,静惠却是有些意外。

    绿菊虽是妾不假,但却是兆佳氏的丫头,颇受她的宠爱。要是晓得绿菊有了身子,兆佳氏那边八成也是欢喜的。尤其同将军府的亲事,还闹得痛快,有个庶长子压在前头,也能给新人一个下马威。

    静惠担心地,却是新人进门,夫妻相合之事。家和万事兴,若是夫妻不合,也只能落得外人笑话。

    曹硕夫妇两个,就是前车之鉴。静惠是东府长媳,自然会想到这些。

    没想到,曹颂的家书中,却是向兄嫂求援。曹颂又是向来护着兄弟们的,又念及兄弟年纪还小,就在外头吃苦,自然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可是府里的人手都是有限的,想要瞒着兆佳氏使几个人去河南府,谈何容易?

    静惠这边正在踌躇,曹颂也想到此处,道:“要不然跟嫂子说声,从西府借两个人手?”

    “不妥。这是去照看新姨娘,往后四弟妹过来,心里晓得,再对嫂子生了埋怨。”静惠摇头道。

    “人市儿上买两个干净媳妇呢?

    想了想,道。

    “外头地人,不知秉性,也不敢叫去侍候孕妇。万一有不妥当之处,四叔就要埋怨你我这做兄嫂的不尽心了。”静惠这边,仍是顾虑重重。

    “那可怎么是好?”曹颂这边,一时也没了主意。

    静惠思量了一回,道:“添香这些日子正病着,太太说要迁她到庄子里养病,我拦了两回了。怕地方偏僻,寻大夫不便。今儿下晌是瞧她,气色已经好许多,只是提及太太时,就失魂落魄。这两年,太太每每心里不顺,就要叫添香去上房一遭。我瞅着添香那模样,也唬地差不多了,还不若借着这个机会,送她去庄子里待两年,好好缓一缓。

    这样,就能打发两个嬷嬷跟着过去。再从大嫂子那边借人,将这两个嬷嬷换出来,也算两全了。”

    曹颂听妻子说得有条有理,当然没有其他意见,连声点头赞好。

    就听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已经进更了。

    曹颂站起身来,对妻子道:“一更天了,走,咱们去给太太点袋烟再回来歇着……”

    海淀,八阿哥园子。

    经过半天功夫,曹与四阿哥从汤泉到了海淀这边。他翻身下马,就见大门两侧已经挂了白灯笼,里面也是通明,香烟缭绕,隐隐地传来僧道诵经之声。

    因为九阿哥地交代,这边法事请的是番经,外加禅、道、尼、居士,摆地是五台对棚。要知道番经同禅经、道场还不同,是喇嘛过来诵经。

    因为朝廷大力扶持喇嘛教黄教,所以喇嘛在京城也备受礼遇。想要使唤喇嘛诵经,要车接车送,每个喇嘛都要乘坐单独地轿车,还要预备上等荤席。支付的费用,也是禅经的数倍。

    能用得起番经的葬礼,就算是豪华葬礼里。多是用九位、十一位、十三位,地位高些地人家用十五位。

    八阿哥这边,却请了七七四十九位。连同禅、道、尼、居士,都是这个排场。

    见四阿哥下车,曹颙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四爷,要不然等过了子时再传旨。”

    按照民间的老话,这“头七”是死者魂魄返家的日子。家人预备好一顿饭后,都要回避,不要让死者看到,省得他牵挂,不能安心投胎去。

    虽说曹颙心里对这些迷信的说辞不信,但是到底要考虑下未亡人的心情,也怕四阿哥太难做,才多嘴一句。

    四阿哥抬头,望了望在秋风里摇曳的白灯笼,道:“皇上那边,可没交代下来,可以挑宣旨的时辰。”

    曹颙被噎得无语,四阿哥已经吩咐身边的长随,道:“上前去通禀,圣旨到,开中门迎旨。”

    那人应了一声,上前去传话。

    门房这边,一边使人往里面通传,一边带着人将中门打开。

    灵棚里,九阿哥与十阿哥两个正在苦口婆心地规劝八福晋。八福晋不仅自己个儿品级装扮了,还使人将大阿哥、大格格、二格格都带过来,在灵堂上等着,没有丝毫要避开的意思。

    八福晋没有生产,同八阿哥膝下只有一庶子、一庶女。庶子就是大阿哥弘旺,庶女是二格格。大阿哥与二格格同龄,今年都是九岁,瞅着也乖巧懂事。

    大格格并不是八阿哥地亲生女儿,而是八福晋的养女晚晴,是原南书房行走何焯之女。

    去年冬天,二阿哥那边刚闹出“矾书案”后,康熙就发作了曾在八贝勒府当过差的南书房行走何焯之女。大面上的理由有好几条,都是文字官司,实际上因他同八阿哥往来交好。加上他康熙四十五年丁忧时,曾将小妾所出的幼女托到八阿哥府上照看,这才是真正的罪过。这个幼女,就是晚晴了。

    何焯罢官后,晚晴被父亲接回何家,但是也经常回八阿哥府探望养父、养母。上个月八阿哥病后,她更是到这边来,陪着养母一道衣不解带地侍候汤药。

    虽说不是血亲,但是按照“义服”之礼,她同大阿哥、二格格一道服“折衰”。

    “八嫂,您就忍心让八哥地魂魄不安?”九阿哥劝:“弟弟晓得八嫂同八哥夫妻情深,但是八哥去了就是去了,八嫂还是看开些。”

    八福晋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说走了就走了,只言片语都没有交代,如此狠心,为何要让他安心?”说着,已经是泪流不止:“我就是要让他牵挂,让他不安心。不是还有还魂这一说么?只要佛祖肯成全,往后我吃斋念佛,铺路搭桥,做一辈子善事……”

    到这里,她俯下身子,对几个孩子吩咐道:“一会你们要记得喊人,喊阿玛。要是你们阿玛舍不得你们,说不定就回来了。”

    大阿哥与二格格还是混沌的年纪,虽说觉得不对劲,但是仍乖巧地点头应了;大格格今年已经十三,豆蔻年华,晓得事了。

    她听了八福晋的话,跟着流泪,轻声唤道:“额娘……”

    八福晋也不擦眼泪,道:“哭吧,平素舍不得叫你们几个哭,今儿就多哭几声。要是你们阿玛不忍心,说不定就会回来了……”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这一哭,几个孩子也忍不住,屋子里立时都是哭声。

    九阿哥见了此情此景,只觉得鼻子酸涩难当,脸上冰凉。伸手摸去,不知何时,他也是泪流满面

    “福晋,九爷,十爷,圣旨到了。”进来通禀的管事听见震耳的哭声,只觉得耳朵发麻,但是圣旨要紧,不敢耽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圣旨,这个时候?”九阿哥低头将脸上的泪试了,抬头问道:“是谁来传旨?”

    八福晋在旁,听到“圣旨”二字,也住了哭声。

    那管事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