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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28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毕竟是九五之尊的儿子。谁不想着自己就是真龙天子。更不要说。三阿哥想也无差

    按照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如今大阿哥二阿哥都被圈了。他这个行三的阿哥成为诸皇子之首。也算是最有机会继承皇统之人。

    “不是说四爷要来了么?算算日子。也该到了。”曹颙不好多说什么。转了话道。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为啥三哥这么着急。这几日巴巴的觐见了两三回。就是为了请皇阿玛游园之事。”十六阿哥道。

    两人说着话。到了驾所在。请内侍进去通禀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旨意出来。传他们两个进去进驾。

    十六阿哥手中捧着厚厚的账册。就是他这些日整理出来的。

    听着十六阿哥说起内务府弊端之事。康熙的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偶尔扫过的曹颙与十六阿哥的目。多了几分探究。

    曹颙躬身立在一。听着十六阿侃侃而谈。心里也捏着一把汗。

    十六阿哥向来慵懒这回也是收了刺激。有了争强好胜之心。所以办事特别用心。

    然而。康熙是最求稳的性子。又是顾惜朝廷颜面。十六阿哥怕是要白张罗。

    听到十六阿哥请旨说要清查核对各的皇庄。按照田亩数额从新制定贡品总数。康熙没有立作答。而是看了看曹颙问道:“曹颙。你如何看?”

    “回皇上的话。微臣附议十六阿哥。内务府所辖皇庄山林沼泽。有不少出息。若是能开源节流物尽其用。也能丰盈内库。”曹颙思量了一下。躬身回道。

    许是真没银子闹的康熙稍加思。还是点头应了十六阿哥所请。不过。他却不忘告。道:“胤。你既管着内务府。曹颙两个着开源节流也算是勤勉。不过也要晓的分寸。不要闹的人心惶惶。不的安稳。”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严励。

    十六阿哥想要辩解看着康熙神严肃。心里叹了口气。俯身应了。道:“是。皇阿玛教训儿臣记下了。”

    从御前出来。见天色不早。曹颙与十六阿哥别过。出了行宫回家。

    到父母处问过安。同儿子们说过几句话后。曹颙就回东院这边。

    香草来了。初瑜同她两个正在看鞋样子。七娘也绘声绘色的给天慧将海边的故事。不只天慧听入了连喜彩与恩她们。也都听津津有味。

    见曹颙回来香草忙起身同他见过。随后带着七娘回去。

    初瑜服侍着曹颙更衣梳洗后。饭菜已经摆放。

    见摆了三副碗筷。曹颙道:“不是打发人回来。你们先吃么,都多咱了?饿坏了你同女儿怎么办?”

    “我同天慧下晌在太太房里吃了。后来问她。她也说不饿。才一块等额驸回来的。”初瑜给天慧擦了手。要抱女儿上炕。

    曹颙怕碰到她伤。忙止住。自己俯身将天慧抱上炕。

    “额驸。额娘打发送信。说是想挑一个好天。请老爷太太与孩子们过去游园。额驸何时休沐。能均出半日功夫么?”瑜问道。

    “我这边不碍的。跟十六爷打声招呼。什么时候都能出来。只是这两日圣驾要出行宫游王园。岳父那边。怎么没动静?”曹颙反问道。

    “我也有日子没见阿玛了。不晓的缘故。听弘上次来说。三伯家的园子又气派又雅致。比阿玛那边宽敞多了。不晓的是不是这个缘故。阿玛没有请旨。”初瑜回道。

    同样都是皇子。亲王与郡王地位不同。郡王与贝勒贝子地位也不同。

    像三阿哥这般自信招摇。未必是好事。

    虽说岳父那边对皇长孙弘皙态度不明。但是这般低调不招摇的性子。就是护身符了。

    次日。圣驾从行宫出。幸和硕诚亲王园子。

    曹颙则是凌晨就起来了。从行宫到王园这一路。已经设了路幛。都是用黄绫围了。

    黄土铺地。清水洒街。内务府衙门这边。从半夜开始忙到天亮。才算是收拾妥当。

    赶了数日路的四阿哥。到了热河。叫福晋带着随从去了这边的园子。他亲自往行宫请安。

    尚未到抵行宫门口。便听到鼓乐齐鸣。在鼓乐声中。众人的簇拥下。驾从行宫缓缓而……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七十五章 茶引

    热河,三阿哥王园。

    趁着上午天气凉爽,康熙踱步而行,看着四下景致。虽然已经不是头一次来,但是因加了新的湖石假山,亭台楼阁,所以看着别有一番风雅。

    康熙身后,是随行的皇子阿哥、文武大臣等人。

    十六阿哥跟着走了一会儿,便落到后边,拉着曹颙离开人群。

    “十六爷有事儿?”曹颙见十六阿哥似乎脚步匆忙,问道。

    十六阿哥点点头,笑着说道:“左右三哥心里想要请的是皇阿玛,咱们这些算不得什么,难得出来,孚若陪我出去转转。”

    说话间,他瞅了瞅曹颙与自己个儿。他穿着皇子服饰,曹颙穿着孔雀补服。

    十六阿哥摇头道:“这样不行,走,咱们先到你家换衣裳去。”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吩咐赵丰道:“衣服带出来了。”

    赵丰躬身道:“回主子的话,带出来了,在吴侍卫手里收着。”

    十六阿哥点点头,同曹颙一道出了三阿哥园子,走到门口时,对这边管家交代两句,只说是衙门里还有事儿,让他同三阿哥提一句。

    待骑上马,十六阿哥才说实话:“昨儿我去七哥园子了,那几个也不好老搁在七哥那边。偏生福晋与李氏都有着身子,这个时候也不好将她们接进宫去。爷想了想,还是先买个宅子安置她们几个吧。”

    十六阿哥口中地“她们”。就是他三月里来京时。由行宫总管选出来地。侍候他地那几个宫女。

    关系到这个。曹颙倒是不好说什么。开口问道:“要买宅子地话。那十六爷手上银钱够不够用?要是手紧地话。刚好我这边有些余钱。”

    十六阿哥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地诚王府花园。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不过是买个干净情景地小宅子。又不是收拾那样地大园子。不缺银子。”

    到了曹家别院这边。十六阿哥还不忘先去见过表姨母李氏。陪着说了几句话。随后才到客房这边。换了常服。

    当手里摇着折扇。迈着方步。笑眯眯地走在街上时。十六阿哥已经看不出皇子地模样。就像个寻常人家地贵公子。

    跟来地侍卫。也都换了常服。被十六阿哥撵着。四下里散开护着。赵丰是内侍。虽然二十来岁。但是看着跟十五、六地少年似地。看着倒有点小厮地模样。

    “既是想没宅子,打发人出来办就是,何至于大热天的,咱们亲自跑?”曹颙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问道。

    “昨儿才拿的主意。

    再说,这还是爷头一次置产,正兴奋着,也想自己个儿看看。”十六阿哥摇着扇子,挑眉说道。

    “是想要自己个儿挑,还是怕使人的话,泄了风声,传到十六福晋耳里?”曹颙见他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说道。

    十六阿哥立时无语,合起扇子,使劲敲了下曹颙的肩膀,道:“啰嗦,爷累了,先寻个地方吃茶,打发人叫经济来。”

    平素都是十六阿哥打趣他“惧内”,难得有反击的机会,曹颙脸上笑容更盛。

    十六阿哥懒得瞅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茶楼,道:“那儿瞅着不错,咱们就去那儿。”

    十六阿哥与曹颙身后,跟着的是十六阿哥的贴身太监赵丰与曹颙的小厮小满。

    “赵啊,瞅着你怎么不长个儿?前几年就这么高,这几年还是这么高,十六爷不给你好吃的,瞅着跟小鸡子似的,没有二两肉?”小满瞅着赵丰,小声说道。

    赵丰听了不禁皱眉,止住脚步,转过头来,说道:“主子最是宽厚,还能饿了我不曾?我就是长个儿早罢了,瞧把你得意的。前些年,谁是小个子,出去还被人欺负来着?”

    小满听了,笑着推着他的后背,说道:“早长晚长不是长,走吧,主子们还等着。”

    进了茶馆,十六阿哥想要看街景,便同曹颙挑了临场的桌子坐了。赵丰与小满近前侍立,其他人侍卫随从等人,有几个跟进了屋子,在堂上坐了,有几个在外头四下站了。

    伙计手里拿着抹布,一边动手擦着桌子,一边笑着问道:“两位客官,要点壶什么茶?别的不敢好,说起这茶来,这热河城里就没有一家敢说比咱们好去。”

    “好大的口气,倒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十六阿哥合上扇子,敲敲手心,道:“都有什么好茶,报出来给爷听听。别就说个虚名,拿些破茶叶梗来蒙人。”

    听着十六阿哥一口京片子,那伙计笑着说道:“听着客官是打京城那边来的,指定什么好茶都见识过。西湖龙井、黄山毛尖、州冬茶、福建铁观音、洱海龙凤团茶,这边都有的。客官您瞧着,来壶什么?”

    “别的还好说,那个冬茶是怎么回事儿?先别着急泡,直接拿来茶给爷瞧瞧。”十六阿哥听着奇怪,问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茶,名气虽没碧螺春、龙井大,味道可好,价格也高。听说这个是京里王府的私家茶,早年‘茶童子’在山东做官时发现的好茶,全天下也没有多少。外头的人想买都买不到。我们东家在京里有些关系,才弄到二斤。原想留着喝体己茶,为了给店里撑门面,才匀出半斤出来。一壶要一两六钱银子。小的这就给客官取去。”伙计笑着回了,而后转身去取茶叶。

    十六阿哥听完,已经是失笑,对曹颙道:“瞧瞧,你都扬名到塞外了。”

    曹颙也是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这州冬茶,也能跟西湖龙井、黄山毛尖并肩。并不是说冬茶不好,而是那边拢共才十来倾茶园,那个茶又是吃个嫩,都是摘茶叶芯,一亩地一年下来也没多少,京城那几乎人家自己个儿啊走礼都不够,怎么会传到外头来。

    少一时,那伙计端着托盘,上面搁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青花茶叶罐。

    伙计放下托盘,将茶叶罐打开,用里面的小勺子盛了半勺茶叶出来,送到十六阿哥跟前,笑着说道:“客官您瞧瞧,比毛尖还嫩呢,就是别的茶想要作假,这采摘的节气不同,吃的味道也不同,等会泡出茶汤来,爷就能吃出正宗不正宗了。”

    十六阿哥仔细瞅了,心里有些生疑,看了那伙计一眼,道:“即使王府的私下茶,你们东家都能寻来,想来也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物,不知如何称呼?是谁家的子弟?”

    “小的只是个伙计,哪里知晓那么多,只知道东家姓王,在关里做买卖。”那伙计笑着收好茶叶,犹疑了一下,问道:“二位客官

    ……”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泡一壶……”说话间,看见不远处坐着的两桌侍卫,指了指道:“那边没个桌子也来一壶,爷请客。要是有茶果什么的,也挑着上几盘子。”

    那伙计见他这般阔绰,笑着下去泡茶去了。

    十六阿哥脸上收了笑,对曹颙问道:“姓王,莫不是十三哥那边的女掌柜,将生意做到热河了?一壶一两六,这跟打劫似的,一斤下来可是上百两银子了。”

    曹颙闻言,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她,她性子稳重,十三爷处境又特殊,不会如此冒失,为了求财,就将生意做到热河来。”

    “那这茶到底是从谁家流出来的?”十六阿哥摸着下巴,琢磨着。

    这所为的州冬茶,正是曹颙当年在道台任上买的那几倾茶园,分送了四阿哥、七阿哥、十三阿哥、十六阿哥、讷尔苏五家,剩下的一份,给了曹颐。

    三个王爷、两个未封爵皇子,一个国公府邸,这茶叶被称为王府私房茶也当之无愧。

    曹颙见十六阿哥想得出神,笑着问道:“十六爷是不是忘了正事儿?今儿可不是为了出茶出来的。”

    “正事儿?”十六阿哥听了,拍了拍脑门,才想起还没打发人去寻房产经济,忙伸手叫了个侍卫过来,让他出去寻人。

    “真是奇了怪了,这京里那么多茶馆,也没听说有卖这冬茶的,没想到这热河还叫咱们碰上了。”十六阿哥终是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吩咐赵丰叫掌柜的叫来。

    少一时,掌柜的满脸带笑地过来,伸手跟着端着托盘的伙计。

    掌柜的从伙计手中接过茶盘,亲自给十六阿哥与曹颙斟茶,双手奉上,才笑着说道:“客官慢饮,不知寻小人前来……”

    十六阿哥没有马上回答,端起茶盏,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随后送到嘴边饮了一口,道:“这茶没吃出比龙井醇,也没有碧螺春香,为何这么贵?寻常的好茶,一斤也就二、三两银子罢了。”

    掌柜的笑着回道:“这位爷,不是有句老话,叫物以稀为贵么?这冬茶茶汤淡,南边的人喝着还好,北边的人未必喝得惯。小人也曾有幸喝过一盏,吃着还不如团茶喝胃口,不过是喝个风雅罢了。”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爷有个叔叔,老爷子是好茶的,惦记这冬茶好几年了。只因这个是高门大户的东西,外头就是有几个银子,也没地方淘换去。既是在你这碰到了,少不得爷要破费破费,孝敬孝敬老爷子。”

    掌柜的闻言,晓得来了大买卖,脸上越发欢喜,道:“那敢情好,只是拢共就半斤,爷也得跟咱们留下点招待老主顾不是。”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这叫什么话,半斤爷都拿不出手,不是说东家那边有二斤么?不拘多少银钱,爷都包圆了。”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道:“只是爷怎么晓得这茶是不是正宗的?这般稀罕的东西,早前又没吃过。”

    那掌柜听了,压低了音量,道:“这位爷,您就放心好了,保准没问题。咱们东家也是有身份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热河城里做买卖。这热河是什么地方,是万岁爷的行宫之地是不是?”

    十六阿哥仍是皱眉,瞅着手中的茶盏,道:“爷别在花了银子,买了赝品,没得叫人笑话。”

    那掌柜的面带犹豫,有些踌躇。

    曹颙冷眼旁观许久,见这掌柜的不像是什么都不晓得的,便冲小满使了个脸色。

    小满上前,往那掌柜的手里塞个锭银元宝。

    掌柜的将元宝抄在袖子里,说道:“爷,不瞒您说,咱们东家也是有身份的人,在旗的。我们姑爷是皇亲国戚,跟皇子阿哥平辈论交的,所以才能淘换出这茶来。”

    “扯慌是不是?”十六阿哥摇头道:“既是这茶叶稀奇,怎么还能你淘换二斤,他淘换半斤的,是不是借着名,做的赝品糊弄人。左右也没几个喝过的。”

    “这位爷,小人扯这谎做什么?这茶叶如今一百八十两一斤,早不算那么金贵了。小人听说,早年这茶还有人开出一两一百的价码。”那掌柜的说道。

    “这倒奇了怪了,不是说这茶少么,怎么越来越便宜?”十六阿哥不解。

    掌柜的压低了音量,道:“早先有价无市,后来有一个往外淘换的,其他几家管事的瞅着,自然也眼馋。本来就是树上的东西,要是精心些,一亩地多出二三两也不是难事儿,不就是有了富裕。”

    “哦,原来如此!”十六阿哥恍然大悟,心里对那皇亲国戚越发好奇,笑着看那掌柜的,道:“这是个人就是皇亲,这皇亲也忒不值钱些,空口白牙的,不待这么蒙人的。”

    那掌柜的被挤兑得不行,实是忍不住,道:“小人真的没蒙这位爷,咱们舅爷姓李,有个亲妹子进宫做了贵人,是当朝皇子福晋,最是尊贵无比。

    ”

    这几个有茶的人家,四阿哥身边有位侧福晋姓李,不晓得四阿哥晓得了,会如何什么脸色儿。

    十六阿哥想到此处,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自己个儿的侧福晋也姓李,而且打理他茶园生意的,正是李氏的娘家兄弟。

    李氏的嫂子,好像就是姓王。

    十六阿哥已经是怒极而笑,问那掌柜的道:“听说你们东家姓王,是不是他妹子嫁给了十六阿哥的大舅子?那位李爷是个豪爽的,爷也曾听过他的大名。”

    那掌柜的笑着点头应和,道:“就是那位,在京里极里体面的。”

    说话这会儿功夫,方才出去寻人的侍卫已经带了两个房产经济进来回话。

    “这位爷,小人手中这处宅子就在北街,最是好好风水。三进的宅子,既宽敞还体面……”其中一人道。

    另外一个则是说:“我们这边的宅子虽只两进,但是带着个大花园子,最是避暑的好地方,跟前也住的都是京里的贵人……”

    十六阿哥被嚷得心烦,使劲一拍桌子,道:“滚,爷不买了……”

    那两个经济白跑一趟,还不死心,尤自喋喋不休地说着,被侍卫们架了出去。

    十六阿哥黑着脸,起身出了茶馆,对曹颙道:“瞧瞧,这搂银子,都搂到爷眼皮地下了……听那意思,是没有一家干净的,四哥与七哥那边,还号称治家严,奴才们还不如这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七十六章 打探

    到回到曹家别院,十六阿哥仍是愤愤难平,对曹颙道t园多出二、三两,说的好轻松。爷那边每年的出息拢共才多少?一年五十斤,一顷地十斤,匀下来一亩茶园二两不到。这奴才好大的胆子,生生地贪了一半还多。”

    曹颙这边,也是意外。

    十六阿哥在宫里,不知生计,那个姓李的又是侧福晋李氏兄长,借势贪上几斤茶叶,不算什么稀奇的。

    奇的是,不只一家。虽不晓得其他五家,还有谁家的茶流出来,但是若是留下几十金,每年就是几千两银子的利,谁能不动心?

    十六阿哥说了一番,嗓子有些紧,端起茶盏来,刚要饮,想起方才的冬茶还没买,对赵丰道:“去将那茶馆的半斤冬茶买来,爷也要走走‘礼’。”

    赵丰应声下来,十六阿哥冷笑一声,道:“欺上瞒下、算计主子的东西,爷容得,有人容不得,我总要出了这口恶气才好。”

    “财帛动人心,利字当头,有几个能把持住的?十六爷还是想开些,别恼了。”曹颙见他如此,开口劝道。

    十六阿哥横了曹颙一眼,道:“感情没你的事儿,除了稻香村,你不是在南边也有买卖么?天高水远,小心你也被坑了。”

    曹颙笑着摇摇头,道:“早年的本钱,赚回来几倍了。剩下的,就是随心,多赚少赚也没什么。”

    其实,早在前两年,当年的十年之约满了后,曹颙就给魏信去过信,提及广州买卖之事。

    虽说是曹颙地本钱。但是十来年都是魏信在张罗。功劳甚大。早先地利润。是四六分。魏信四。曹颙六。

    曹颙地意思。是送六成股给魏信。酬谢他这些年地效力。

    毕竟。以魏家地财力。想要单拿出一份银钱做生意。实不算什么。当初魏家不拿银子出来占股。就是不愿明着分这份利。

    魏信这边。只肯接受四成。他去广州小十年。也赞了不少银子。加上江宁老家那边地地产。几辈子都花销不了。

    如今。他做生意不是为了银钱。只是喜欢广州那边地生活自在罢了。

    曹颙这边投桃报李。就托了关系。给魏信弄了个候补知府地顶戴。虽不是实缺。但是换了一身皮。身份地位就不一般。

    连着魏信父母那边,都有了诰封。

    魏家是江宁的土财主,有什么还有比功名更体面的?

    魏信那边,越发尽心,将买卖做的越来越大,每年送回来的利润越发可观……

    京城,曹家,东府。

    静惠扶腰而行,春儿带着个小丫鬟,捧着礼盒跟在后头。

    兆佳氏见了,撂下烟袋,道:“都预备齐当了?”

    “是,太太。”静惠转过头,叫人将捧盒搁在炕桌上,亲自打开来。

    里面放着一对红缎荷包,还有累丝八宝项圈一只,龙凤金手镯、金耳钳、宝石戒指各一对。

    兆佳氏瞅着这礼也算体面精致,点了点头,问道:“如意呢,怎么没见?”

    静惠迟疑了一下,道:“太太,库房那边倒是有几柄如意,金的磨了花纹,还有两柄三镶点翠的看着也有些旧了。”

    兆佳氏闻言,不由皱眉,指了指另外一个捧盒,道:“这里头装的不是如意,是什么?”

    “回太太的话,媳妇想着四叔的亲事许是也近期定,就预备了两份。”静惠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另外一只捧盒,里头同前面的大致差不多,只是项圈与镯子的样式稍有不同。

    兆佳氏撇了撇嘴,道:“偏生这如意又是少不得的,换做大太太在家,咱们还能去跟她张罗张罗。不过是个礼数罢了,谁还拿这个吃喝不成?找个匠人,挑着用不着的金器,化上几件。左右过些日子放大顶,也要用首饰。除了两柄如意,剩下的金首饰头面也要打些。”

    静惠应了,兆佳氏想起一事,皱眉道:“怎么还没听说董家接姑娘回去?这过小定,也不能过到西府啊。这说的是董家的姑娘,也不是咱们大房的。”

    静惠这边,心里也奇怪,只是不好意思说什么。

    兆佳氏说了两句,觉得心烦,对静惠道:“给大太太写封信,问问到底要如何应对……”

    正说这话,就听到院子外“蹬蹬”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外头有丫鬟道:“五爷……”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挑帘子进来,正是满头大汗的曹頫。

    “这怎么闹了一脑门的汗?”兆佳氏瞧了,不禁心疼,忙吩咐红梅投帕子给他擦脸。

    曹頫的眼睛落在打开的捧盒上,看着里头的荷包与首饰,他脸上涨得通红,皱眉对兆佳氏道:“母亲,不是说先给四哥说亲么?怎么好好的,又轮到儿子定亲?”

    “早说晚说都得说,也到了年纪了。”亲事落定,兆佳氏也失了先前的兴致。

    曹頫使劲拳头,跺脚道:“那说谁不好,为啥说了她?”

    “她怎么了?堂堂内务府总管的嫡长孙女,你以为谁都能说得的?”兆佳氏虽对这门亲事不算满意,但是董殿邦升了总管,也觉得脸上多了几分体面。

    在京城,官员不能说多如牛毛,也不算稀罕物儿。三品的内务府总管,论品级确实不高,但是贵在是天子近臣。说起来,并不比六部尚书权利小。

    “一个宫女有什么稀罕?”曹頫急赤白脸地说道。

    兆佳氏心里原也挑这个,但是见儿子如此,反而为素芯添了几分不忿,训斥道:“这叫什么话?曹家才抬旗几年,你忘了自己的祖宗,充起主子了?要不是走了关系,你姐姐、你妹子,也是宫女儿。老太太生前就是宫里的嬷嬷,你大伯打小就是皇上的伴当,你就是个小奴才秧子,还真当自己金贵了?”

    “可是……”曹頫瞪着眼,还要再说。

    兆佳氏已经听得不耐烦,摆手道:“亲事是你大伯定的,要说找你大伯说亲。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你的主。”

    曹頫听提到曹寅,这才颜色好些,犹豫了一下,问道:“母亲,大伯怎么就将她说给我了?要是就要说咱们家,不是还有四哥么?”

    兆佳氏瞪了一眼,道:“你当这娶媳妇是市场上挑南瓜,想谁买就买!还不是因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还占了这个便宜。没良心的种子,听说董家子侄众多,往来的亲戚不乏高门大户,你还想说个什么样的媳妇?”

    曹頫听了,脸上神情变幻,凑到兆佳氏跟前,恳求道:“母亲,左右小定还没下,要是跟大伯商量商量,还是将那位说给四哥吧?”

    兆佳氏见他还这般说,拉下脸,道:“混说什么?你大伯是同董家长辈那边说定的,哪里还有换人的道理?这当人家姑娘是什么了?”

    曹頫见没有转机,神色怅然,看着旁边站着的嫂子,忍不住开口道:“嫂子见过那位,倒是是什么样的人?”

    静惠听了,不由奇怪,道:“五爷老过去大太太那边,没有见过?前些日子大太太起身去热河时,五爷不是也去了么?”

    “就碰着一次,也没见她抬头。”曹頫小声嘟囔道:“打扮的老气横秋的,跟根柱子似的。”

    静惠怕曹頫心里留下疙瘩,往后新妇进门,夫妻两个有嫌隙,稍加思量后回道:“董姑娘品貌都好,性子又柔顺,大太太很是喜欢她,说是当闺女疼,还念叨着舍不得看着她出门子。大老爷亲自促成这门亲事,许是为了这个缘故。”

    曹頫听了,眼睛不禁发亮,凑到静惠跟前,拉着她的胳膊道:“二嫂,伯娘真是这样说的?”

    静惠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听了不止一遭。大太太还说,将苏竹的手艺,全都传给董姑娘呢。大太太说,这原是想传给福晋姐姐,福晋姐姐打小就爱书,不爱这些;想要传给三姑娘,三姑娘性子活泼,这是个细心活,也没有学全。”

    曹頫闻言,脸色儿方好些,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遗憾,道:“既是大伯定的,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按照宫里的规矩,宫女不识字,再好又能如何?是个睁眼瞎,可惜了了。”

    兆佳氏原是以为儿子爱面子,嫌董素芯是宫里当过差的,不如养在深闺的小姐体面;没想到闹腾了半天,是嫌弃董素芯不识字。

    她自己也是不识字的,听到这话,不由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提起手中烟袋锅子,就往曹頫的肩上抽了下去,道:“混账东西,活了半辈子,我倒是不晓得,自己何时成了瞎子了……”

    曹頫疼得直呲牙,连忙避闪,道:“母亲,儿子不是说您……”

    兆佳氏正恼着,哪里肯松手,追着打下去。

    母子两个闹得欢实,静惠站在炕边,看着捧盒里的东西,想着还没进来就遭到丈夫嫌弃的董素芯,心里叹了口气……

    热河,曹家别院。

    李氏与初瑜原是定在本月二十五到淳王府园子那边做客的,还预定了戏班子,打算五月二十九给天慧过生日时,回请淳王府那边的女眷。

    不过,却没有成行。因为,康熙病了。

    五月二十,从三阿哥那边游园回来后,康熙“偶染风寒”,龙体有恙。

    开始还没人说什么,但是一连三日连大学士与内大臣都见不着圣驾,就有人开始揣测起来。

    康熙今年六十三,恰逢“暗九”年,虽然没人敢说什么,但是都各自算计起来。

    其中,以三阿哥为甚。

    他心里,已经是后悔莫及。若是圣驾真是因“幸王园”,有了闪失,他哪里跑得了干系?别说是储位,怕是头上的这个和硕亲王也保不住。

    八阿哥在京,要是得了消息,活动起来,手上有银子,军中还有十阿哥母族的势,成问鼎之势。

    想到这些,三阿哥顾不得自责,整日里留在行宫这边,同几个领侍卫内大臣一道,暗自里封锁康熙卧床的消息。

    四阿哥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越发沉默寡言,留在行宫里的时辰也越来越长。他本就有些苦夏,这些日子熬得越发清减。偶尔碰到曹颙,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的。

    曹颙这边,对四阿哥自是没别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气氛有些压抑,文武百官们也都有些慌乱。

    皇帝离京不怕,怕的是万一驾崩在外头,没留下遗诏,那还不知会如何。

    朝廷若有变更,他们这些文武官员,固然会有些人因押对宝飞黄腾达,说不得也有人受了牵连,送了性命。

    连十六阿哥这边都有些没底,变得沉默寡言,先前信誓旦旦说要抓几个“大蛀虫”发发财,如今也没有动静。

    待到两人走到湖边,四下里无人之时,他才对曹颙说实话,道:“若浮,我怕了。往后,我会如何?”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迷茫。

    他虽宠康熙宠爱,但是身上没有爵位。真要变天,还不晓得会如何。

    曹颙见他如此,笑着说道:“十六爷忘了早年我给你相看的,十六爷是王佐之才,要富贵得富贵,要权势得权势。”

    十六阿哥听了,白了他一眼,道:“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个来哄爷?我问过额娘了,这几日后宫也中也没人被传召过……宜妃娘娘请见,也没有见着……”

    听到这里,曹颙有些担心,低声对十六阿哥道:“十六爷还是少做打探之举,这容易犯皇上的忌讳。”

    十六阿哥点点头,讪讪道:“我也是没法子,心里害怕……”

    曹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十六爷就放宽心吧,说不定过几日皇上就该好了,还胡思乱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十六阿哥见曹颙气定神闲,心里也纳罕,道:“外头的人,有几个不怕的,孚若就这么淡定?”

    曹颙抬起头,看了看晴朗碧空,道:“十六爷忘了我会夜观天相了?老天爷最是不会掩饰,若是要变天,少不得山崩地裂,警示世人。今年京畿虽少雨,但是端午过后,断断续续的,也下了不少,算不得什么。皇上只是做惯了皇帝,如今英雄迟暮,不愿大家见他病后孱弱的样子罢了。要是真有不对,不会这般太平,就算回不得京城,皇上也会使人将皇子阿哥们都传召来的,否则岂不是要出乱子?”

    十六阿哥才不信曹颙会“夜观天相”这番说辞,不过对于后边的话,却是点头不已,连声称是。

    十六阿哥不过是当局者迷,想明白其中关键,心就放回肚子里。

    想着之前的打探之举,落到康熙耳朵中,还不晓得会作何想,他不禁有些后怕。

    “走,孚若,看来咱们还得忙几日,将我这两日的异常遮过去,省得叫小人留下把柄……”十六阿哥思量一回,对曹颙说道。

    曹颙这边自然是没有意见,真要是如十六阿哥所说,抓几个“大蛀虫”,充盈内库,也省得康熙老打他的主意。

    他毕竟不是个商人,占着穿越的便利,偶尔借用后世的一个点子还能凑合,要是一门心思搂银子,也未必能有多少收益。

    在衙门里忙了半日,曹颙回到别院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进了二门,还没到东院,就听到李氏与初瑜的说笑声,其中还间杂着“咩”的羊叫声。

    曹颙有些好奇,进了院子,就见李氏与初瑜都在廊下站着。廊下柱子上,拴着两只小羊羔。天慧站在一边,轻轻地摸着一只小羊羔的背。

    “哪淘换来的?”曹颙见了,脸上添了笑意,快走两步,问道。

    “宝格格使人送来的,说是给天慧的生日礼。除了这个,还有两对兔子,剩下的就是些金玉首饰。天佑与恒生那边,是每人一只小马驹。”初瑜见丈夫相问,笑着回道。

    曹颙看着这跟狗差不多大小的羊羔,想起一件事,转过头问李氏道:“母亲,那个珍珠皮是不是就是羊羔皮?”

    “那是没落地的羊羔,才能出那样的小皮子。”李氏说着,不由摇头,道:“真是造孽,也不晓得是谁琢磨出来的。”

    天慧听到父亲回来,仰着小脑袋,冲他们说话的方向“望着”。

    原想着给跟父亲说话,没想到接下来说得是“羊羔皮”,她的小脸不禁有些迷茫。

    曹颙已经俯下身子,伸手将女儿抱起来,问道:“好闺女,要过生日了,跟阿爹说,想要什么。就算要摘月亮、够星星,阿爹也卖费心思弄去。”

    “听戏。”天慧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回道。

    众人听了,都有些奇怪。天慧还小,怎能会想起这个?她偶尔被带着出去一次,也因年岁小,没有听戏的机会。

    “天慧爱听戏?”曹颙问着,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之前在京城时听妞妞说的。

    天慧使劲点了点小脑袋瓜子,道:“听戏。姨母……爱听戏……叫人,听了……传回去……”

    她就不是爱说爱闹的孩子,难得说这么长一句,又是这般懂事。

    曹颙这边,已经忍不住夸起自己的女儿,这般懂事聪明有人情味儿,太招人稀罕了。

    李氏与初瑜见曹颙洋洋得意的模样,都忍不住失笑。

    李氏对初瑜道:“有其父必有其女,血脉是骗不得人的。颙儿小时候也是人精子,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打会说话,就会哄人……要不然老太太也不会疼得跟命根子似的……等后了遭了些事,这才话少了许多……”

    初瑜已是晓得丈夫小时遇及的变故,望着丈夫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七十七章 “小惩”

    天慧想要听戏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

    直到五月末,热河的气氛仍不太好。

    就连曹颙嘴上与十六阿哥说得笃定,心里也开始思量,是不是历史有什么变故。要是那样的话,才是让人措手不及。

    李氏收到静惠的信,心里也是为难。就算董家想要接人,曹家一个人当家的都不在家,估计也不好开口。

    同丈夫商议一番后,李氏决定先回京城。

    初瑜见婆婆要回去,也说要带着孩子们陪同回京。

    曹颙这边,怎么放心往家眷这般回去,便同十六阿哥说了,打算寻个由子,请旨回趟京城,正好可以护送家人回京。

    十六阿哥这边听了心动,想要要不要将有了身子的福晋也送回京里养着。不过,问过了太医后,他却不敢冒险。毕竟怀孕没几个月,怕耐不住长途跋涉。

    曹颙请旨回京的折子递进行宫两日,还没有消息。

    曹颙这边,不禁心急。

    不想。就从行宫里传下六月初一朝会地消息。

    转眼。到了六月初一这天。随扈王公百官齐集澹泊敬诚殿。

    曹颙已是半月没见康熙。现下看他气色还好。只是有些清减。要是仔细看地话。会现他胡须中星星点点。白地比原来厉害。

    看似平平常常地朝会。却是一番想不到地雷霆变幻。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说地就是这个了。

    因四月末、五月初祈雨之事。涉及地官员遍及内阁与六部九卿。

    户部尚书赵申乔、工部尚书王顼龄、左都御史范时崇、吏部侍郎傅绅、刑部侍郎李华之、学士蔡升元、王之枢、彭始搏、詹事王奕清奏妄书不胜幸之语,祈雨处又不亲到,俱著降三级留任,恩诏所得荫生俱著革退。

    礼部满尚书赫硕咨、汉尚书陈诜、侍郎二、王薐10髅罚碛昴似渥ㄔ穑2或钠淼唬暝笤裾醋阒t植幻靼拙咦啵馐舨缓稀:账蹲芍镏啊6髭靡裆锿恕3纶贰69跛j10髅肪阒滴寮读羧巍?

    大学士萧永藻、王、学士星峨泰、长寿、吏部尚书张鹏、侍郎孙柱、李旭升、汤右曾、户部侍郎傅尔笏纳、吕履恒、兵部尚书殷特布、侍郎党阿赖、田从典、刑部尚书赖都、张廷枢、工部侍郎王度昭、左副都御史董弘毅、郝林、通政使周道新,祈雨处虽曾亲到,奏妄称不胜幸之语,亦属不合。

    其中,只是大学士王,在圣驾四月出京前,曾有过面谕,让其在家调养,因此著宽免。

    剩下萧永藻、星峨泰、长寿、张鹏、孙柱、李旭升、汤右曾、傅尔、吕履恒、殷特布、党阿赖、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