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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01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模还遣茱j让他说地。

    话里话外,并没有提到九阿哥,但是七阿哥心里敞亮,能逼迫曹颙的不外乎那几个人。

    自打招投标完毕,九阿哥那边怕就要沉不住气了。

    曹颙晓得退避,是好事;不过有些事却不是退避就可地。

    七阿哥叹了口气,对张义道:“回去跟你家大爷说……让他遇事多同你家老爷商量,不要随着性子来……”

    张义垂手听了,七阿哥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罗嗦,摆摆手打发他回去。

    曹颙在自己地屋子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迷迷糊糊地,却是眼皮子发沉。

    却是觉得手下滑腻,曹颙地呼吸不由地沉重起来,伸手在其背后摸索着。

    却是摸来摸去,已经同方才的感觉不同,只觉得毛茸茸地。

    曹颙心里还奇怪,妻子并不爱这些大毛的衣服。就算有,也鲜少在人前穿,因为她不喜奢华。

    他还在寻思,却是脖颈之中湿乎乎地。

    他睁开眼睛看了,却是唬得差点魂飞魄散。

    一个看着像是狐狸,又像是豺狼似的东西,正长着牙齿,白森森地,往曹颙的脖颈上来。

    曹颙连忙避开,那东西扑了个空,凶性大发,眼睛已经红了。

    曹颙四处寻匕首,却是寻尔未果。

    那东西已经扑了过来,对这曹颙的脖颈,就是一口……

    曹颙一下子从炕上坐起,身上已经全是冷汗。

    他从枕头下摸出怀表看了,已经是卯初“凌晨五点”。

    今天,方家提银子之事,怕就已经人尽皆知。

    曹颙重新躺在床上,却是有些迷茫。

    莫非,自己真是需要别人照看,过去诸事有庄先生,如今却是得自己个儿拿主意。

    却是漏洞百出,如此被动。

    虽说七阿哥叫张义传话,让他遇事寻曹寅商议,但曹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也老大不小,怎么能遇事就寻老爹罩着?见的官员与议政大臣。

    先说的是西北军务,如今战没打,那边却是出了“将相不合”的毛头。

    按照西北督军的吏部尚书富宁安所奏,去年秋天运过去的米麦,已经在冬季时发给兵丁手中,尚有剩余。

    西安将军席柱,却是以米粮不足,行文富宁安做速运送。之后,不等富宁安回文,直接上奏朝廷。

    说到底,还是因军费不足,没银子给闹的。

    今日,康熙却是底气十足,下令从从山西陕西用小车三千辆,每辆马车用车夫三人,押送米粮。

    为了保持西北粮道畅通,康熙稍加思量,又下旨自嘉峪关到哈密,安设十二台,每台分车两百五十两。

    提到西北,不得不提之前下的旨意,就是采买骆驼与羊。之前命令户部在口外收购,成绩却是不显著。

    如今,有了银子,那边行事也便宜些。

    说完军务,就有大学士上前,提到陕西兰州去年受灾之事。

    虽说去年冬天,有拨赈济口粮下去,但如今是春耕在即,这种子也是问题。

    农民不比其他,要是春耕耽搁了,这一年的收成就无法保证,那明年只能继续等待朝廷赈济。

    康熙听了,点头不已,道:“春耕是大事,传令下去,除了给饥民口粮外,每亩在给种子五升。”

    一头晌的功夫,数百两银子的抛费已经花出去了。

    康熙只觉得心里舒坦,精神头好了不少。禀,城里的几个大钱庄,银子都被提空了。这使得不少商贾措手不及,如今正四处张罗。

    曹颙看着招投标册子,程家子弟众多,银子数额又不算最多,当能凑得齐;王鲁生那边,有韩江氏的银子顶着,也不成问题。

    剩下的几家,却是不保准。

    就算山西那两家,离京城不远,但是既然方家敢这般动手脚,那自然不会只有这一招。

    如今,还差四百多万的缺

    从哪里能筹集到银子,使得方家的诡计落空?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一十四章 较量(四)

    “大人,瞧什么呢,这是?”伊都立哑着嗓子,凑上前来。

    曹颙阖上账册,看了伊都立一眼,道:“大人嗓子好些了,要不要好生休养两日?”

    伊都立摇了摇脑袋,笑着回道:“就是那日喊的多了,嗓子有痰,已经寻太医开了方子,不碍什么事。”

    虽说这些日子早起晚归,衙门的差事有些繁重,但是伊都立的气色却较之前好上许多。

    说起来,内务府上下,最拿这招投标当回事的,除了曹颙与十六阿哥,就是伊都立了。

    曹颙请他坐了,将方家借贷银子之事说了。

    伊都立的脸上止了笑,皱眉不已:“哎!折腾吧,可劲折腾,我倒是要看看,还能折腾出来花不成?除了西北要用银子,工部、礼部、户部,哪处不缺银子?咱们这头招投标刚完,工部的官员就呼呼啦啦将赫大人围住了。河道要用银子,他们也等着这一笔。商贾重利,果然不假。却不晓得如此一来,要断了多少百姓生路。这些王八羔子,都应抓起来,给顿鞭子,长长记性。”

    难得说起国家大事,伊都立原本因炎症暗哑的嗓子也清亮不少,神色中多了几分凝重,同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截然不同。

    曹颙见了,想着这些日子伊都立跑前跑后,张罗招投标之事,不可谓不尽心。

    昨儿御前递上的折子,除了写了招投标地详情之外。他写了这次有功人员的名册,伊都立位列第一位。

    伊都立毕竟是受到责罚降职的,想要马上官复原品不容易,记上一功却是免不得。

    不过,他要的应不只这个。也有男人的成就感吧?

    其实,他原本没有必要,跟着曹颙一道,上到这风口浪尖。凭着他地家世,混日子,随大流,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若是招投标的事出了纰漏,伊都立别说是功劳。怕还要受到申斥,这五品郎中就坐得稳当了。

    要真是如此,曹颙还真是要无地自容。

    难道有人这般全心信赖支持自己,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熟能心安?

    伊都立说完,方醒过神来,讪笑两声道:“嘿嘿。有些操心过了。这军国大事,自然由皇上操心。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需听了指挥就好,何苦费那些脑子?”

    曹颙见他立时改口,想起他这些年的宦海沉浮,向来也怕搅和进这些是是非非中去。

    伊都立见曹颙不言不语的,以为他不赞同这种说辞,压低了音量,规劝道:“孚若,有些强是要不得的。你早年在上书房待过。当晓得那些老师们地章程。阿哥们再捣蛋。手板也到不了他们身上,多是伴读来挨的。为的是哪个?就是因为那些是皇上的儿孙。皇上能教训得,别人却是不能。但凡有所不敬。扯远了,都能落个藐视圣躬地罪名。”

    “多谢大人开解,我晓得轻重。”曹颙闻言,带了几分感激。

    对于伊都立,曹颙并不能打心里生出亲近之心,不过是当成君子之交。伊都立行事,却是比曹颙多了不少人情味儿。

    “我家老太太见天念叨一句话,吃亏便是占便宜。大人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方家愿意折腾,就任由他折腾去,左右这银子也是要入国库的,谁掏不是掏,干我们什么关系?要是弄出不妥当来,自然有皇上教训当教训之人。”伊都立怕曹颙想不开,忍不住加了一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曹颙的脑子里,出来这句话。或许只是自己自以为是,小看了别人。

    今天是招投标后第三天,已经有不少标地额度小的商贾,陆续使人在外衙门那边交银子。

    到了下午,这城里钱庄没有银子的消息,也就传遍了内务府本堂。

    不少属官,看向曹颙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与期待。

    已经有人私下打赌,曹颙能想出什么法子,再生出几百万两银子来。

    退一步海阔天空,曹颙是晓得的。

    他并不是张扬的性子,对于出风头什么的,也没什么癖好。

    人心最是贪婪,人性也是欺软怕硬的。

    对方是皇子阿哥,曹颙可不认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若非是到了万不得已,委实不愿意对上。

    但是九阿哥这次是双管齐下,既要内务府商道份额,又要韩江氏人财两得。

    这样一来,哪里有让曹颙退步的余地?

    况且,使方家弄银子还好说,在商言商,投标失利,想其他法子也说得过去;对韩江氏算计,却是直接打曹颙脸一般。

    或许过去,没有晓得韩江氏家资丰厚,但是京城里面,谁不晓得她是曹家地掌柜?

    在外人眼中,韩江氏就是“曹家人”

    因此,曹颙听说她打算放贷才会恼怒,郑沃雪才会担心。

    九阿哥却是略过了曹家,直接使人上韩江氏宅子提亲。这也是在给别人看,曹家在他九阿哥眼中,算不得什么。

    要是韩江氏是曹家地户下人,事情还简单些。曹颙身为主子,可以为门下奴才出头,偏生她还不是。

    她是曹家的掌柜,但并不是曹家地下人。

    老话说得好,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身。

    若是他使门下奴才直接将韩江氏劫走,而后来个韩江氏自愿改嫁,那曹颙还真说不出什么。

    人类同动物一般。为了食物与女人,发生争端。

    曹颙背着手,想到程家与程梦星,不晓得该不该为韩江氏庆幸。

    自己这边,还有初瑜。身为皇孙女,身上有郡主品级,会使得九阿哥有所顾忌。就算他再贪婪,也不敢到侄女身边抢人。

    那样的话,名声要不得不说,康熙也容不得他如此妄为。

    大清礼制,贵女爵位,固伦公主位同亲王。和硕公主位同郡王,和硕格格位同贝勒。

    初瑜就算是九阿哥地晚辈,但是爵位身份在那里放着,九阿哥也必须以礼相待。

    倘若韩江氏在没有同曹家有关系前。就被九阿哥发现。就算是直接劫人入府,程家还能有人出头不成?

    为什么康熙能容忍九阿哥至今?

    是因为在他眼中,庶民百姓如蝼蚁。可以任由皇子做恶?还是他坐的太高,眼睛看不见这些肮脏?

    后宫,还有个当权的宜妃。

    看来,不管心里如何,这面上还不能撕破脸。要不然,要应付的,还有来自宫里的谗言。

    这一家子,曹颙直觉得头疼。

    这个时候,曹颙有些想十六阿哥了。

    十六阿哥今日又返回汤泉了,倘若他在。还能商量商量。拿个主意。

    一天下来,自己却是连个头绪都没有。

    曹颙心里不禁生出挫败感。掏出怀表看了看,将到落衙地时候。

    他站起身来。寻思要不要去淳王府探望妻子,说明缘由,省得她担心。这时,却是见董殿邦慢悠悠地走过来。

    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提起公事,对于慎刑司那边事儿,曹颙不算外行。

    因关系最大,其中涉及到案中人的生死荣辱,所以曹颙不得不慎重待之。

    到内务府这些日子,除了研究怎么开源,完成康熙交代的任务外,其余时间曹颙就在翻看历年的卷宗。

    慎刑司的具体差事,他鲜少出面过问。但是审案后,到他手中的案宗,他却是都要仔细通读,做到心中有数,才签字用印。

    这般老成持重,倒是也对了董殿邦的眼,使得他对这位新总管也生出几分期许之心。

    又是亲眼目睹了招投标的全过程,董殿邦对曹颙地欣赏又多了一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打心眼里不愿曹颙走弯路。

    曹颙叫人上茶,听着董殿邦不紧不慢地说这些个,心里却纳罕得紧。

    这老爷子不是话多的人啊,怎么今儿像话捞似的,没玩没了?

    说完了公事说家常,董殿邦的话越扯越远,已经说到当年曹寅没下江南前地事。

    看着董殿邦的白胡子一晃一晃的,曹颙原本浮躁地心慢慢平静下来。

    董殿邦看了看身上的官袍,对曹道:“当年一班内务府子弟,风光较你父亲好者不只一二,如今却是人踪难觅。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磕磕绊绊算什么,平平安安到老,才是福气。”说到最后,已经是莫名其妙多了不少感慨。

    曹心颙里一动,望向董殿邦的视线,多了几分不解之意。

    董殿邦已经是阖眼,端起眼前的茶盏,看着里面的茶叶,笑眯眯地说道:“好茶啊,好茶。这好茶的味道是掩不住的,下官今日却是有口福了。”

    “吃亏便是占便宜”么?“过犹不及”么?

    虽不晓得董殿邦是什么立场,但是这出言相劝已是不容易。

    只是“过犹不及”过的底线在哪里?自己不过是行了分内事,莫非也是过了?

    一时间,曹颙有些迷糊起来。

    虽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理想,但是他是个慵懒的人。

    这个“懒”不仅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所以对待每个差事,他都算是尽职尽责,目地才不是什么“忠君爱国”,而是不为了授人以柄,少些口舌是非罢了。

    这样,也是过了?

    疑惑间。董殿邦已经起身告辞,晃晃悠悠地出去。

    “董大人留步……”曹颙不由出口相留,问道:“老大人,莫非老大人看着,小子做得确实多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曹颙地神情甚是诚恳,是真心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屋子里没有旁人,董殿邦稍作沉吟,低声道:“令尊南下三十年,为何回到京城?以他地才干,登阁拜相也使得,为何却只任礼部闲官?过犹不及,说地不外如是。曹大人是聪颖之人。为何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曹寅被调到京城任职礼部的缘由,京城权贵纷纷猜测,说什么地都有。

    有说皇帝爱惜老臣,不忍驱使;有说是要提拨其子。使得其父暂避锋芒;也有说在背负要务,礼部侍郎不过是兼职。

    真实的状况,却是让人心冷。

    曹家忠心太过。在江南扎根太过,已经过了帝王地底线。

    若是曹家不忠心,做差事有纰漏,寻个罪名还能惩处,偏生这错处是找不到的。

    虽然古往今来,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例子不是少数,但是像康熙自诩为明君圣主之人,怎么会那样做?

    董殿邦说完,摇头皱皱眉,好像懊恼自己的多嘴多舌。抱抱拳。转身出去了。

    曹颙一个人站在那里,晓得自己的错误。

    自己太想当然了一些。幼稚了一些,以为抱了康熙的大腿。也攀上了四阿哥的关系,只要好好做差事,就能屹立不稳。

    哪有这么容易的?

    一不小心,就是卖力不讨好。

    他奶奶地,曹颙的心里不禁暴起了粗口,跨过门槛,抬头看了看晴朗的蓝天。

    借我一千弟子也好,借我八百白袍也罢,要是也能混个刀枪不入的不死之身,真是想要过过造反地瘾了……

    不过,那却是扯。

    要是在乾隆末年,折腾折腾还保不齐有些动静;搁到现在,就是儿戏一般。

    要不然,哪怕三五十个绝世高手也好啊。九阿哥敢捣蛋,废了丫的。

    废了丫的,曹颙想到此处,心里不由生出一阵兴奋。

    只觉得心里挥着黑色翅膀地小人,露出尖尖的牙齿,得意地笑着。

    虽说身份所限,自己废不了九阿哥,但是有人能制他。为何自己费心费力地,想着替别人管教儿子?子不教,父之过。

    自己的儿子,还当自己教训才是……

    山高千仞,无欲则刚。自己好像求的太多的,有些束手束脚。

    曹颙端着肩膀,脸上已经去了烦闷,只剩下想看热闹的悠哉……

    见仕云巴巴地看着,伊都立不由地皱眉:“怎么又来了,昨儿不是同你说明白了。那个韩江氏身份特殊,不是你能惦记的?”

    “叔叔,帮侄儿这一遭吧!”仕云手里紧紧地抓住前日所得的那个鱼皮匕首,满脸祈求。

    伊都立扫了他手中一眼,道:“还没有送还回去么?连寡妇的便宜都占,你也不臊得慌?你就不怕被人指了脊梁骨,说你惦记寡妇家财?”

    仕云使劲握了拳,道:“叔叔,你晓得侄儿不是那个意思。她与侄儿有救命之恩,侄儿无以为报……”

    “得了,得了,无以为报,就想以身相许了?你倒是问问你额娘,看看她想要什么样的媳妇?还是你做白日梦,想着韩江氏能带着万贯家财,与你做妾?”伊都立见仕云如此,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地表情。

    仕云闻言,已经是褪去血色。

    “我想娶她为妻,叔叔!”他喃喃地说道。“胡闹!”伊都立见他如此不进盐津,不禁恼怒,呵斥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亲长做主,哪里轮得到你自己个寻媳妇?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做姻缘?你额娘寡妇失业地拉扯你长大,就是为了惯得你胡闹么?你是没了老子。但是叔叔伯伯地还没死干净,哪里容得你给家门抹黑?”

    仕云将匕首贴在胸前,神色甚是坚定。

    “叔叔,若是我虚了妻位,侧室迎娶呢?”他说着。眼里多了几分期盼。

    “混账东西,婚姻是儿戏么?你想娶,就娶得了么?你也不瞧瞧那个是谁,那是程家地外孙女,曹家地大掌柜。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不靠男人活着。就算是皇子阿哥,想要她做小妾。也要同曹家商量商量看。你爵不高,位不显,凭什么让人家一个有钱的寡妇舍了自由身、自愿为妾?”伊都立扯着嗓子说这许多,已经是喉咙生疼。使劲地给了仕云一拳,道:“实是想女人了,外头买去。家里地丫鬟挑个收房都随你,别再整日说这些不着调的。”

    仕云被说地满脸通红,忍不住开口道:“叔叔,小婶子,不也是守寡之身么?”

    伊都立见他如此缠人,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刚好有一队护军过来换班,伊都立止了话音,对仕云摆摆手,道:“这儿不是说话之地,走。咱们边走边说。”

    能纳杨氏为妻。是伊都立向来引以为豪之事。

    江南女子柔似水,这话说的果然不假。

    虽说家里妻妾好几个。但是要说温柔小意,谁也比不得杨瑞雪。

    加上杨瑞雪自己有私房。不像其他小妾那般,没事就在床上念叨吃用之物,这使得伊都立省心不少。

    换做其他人,想要纳上这样一房娇滴滴的美妾,怕是怎么也得几千两银子。伊都立一枚大钱没花不说,杨氏还陪嫁了两处房产。

    生在权贵之家,虽不是见钱眼开之辈,但是谁还会嫌弃银子咬手不成?

    “你小婶子是心甘情愿嫁我的,若是我不答应纳她,怕她就要哭天抹泪,寻死觅活了。”伊都立骑在马背上,洋洋得意道:“那个寡妇韩,你想要用美男计,却是不容易。虽说她是稻香村的掌柜,但是见过她相貌的人,也没有几遭。你身上还有差事,哪里有功夫整日扯闲篇?”

    说着说着,伊都立倒是有些同情起侄子来。

    他想了想,道:“要不,我再到曹面前探探底儿,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韩江氏是他的禁脔,也省得你贸贸然的得罪人。”提及杨氏,仕云却是想起那日银楼里地情景,不由得面红心跳。

    虽没有长着狐狸毛,但杨氏就是个妖精,要人命的妖精。

    甜糯的声音,诱人的香气,柔软地身体,谁会受得了那个,就是他,也是好一番挣扎,才逃脱出来。

    幸好他记得人伦大防,心里又有了别个女子,要不然的话,怕也要沉沦欲海,犯下罪孽了。

    人与人是不同的,虽然都是美貌女子,又都没了丈夫,但是杨氏轻浮似水,韩江氏却像一块冷玉。

    两相对比,倒是越发映衬出韩江氏地高洁。

    伊都立见仕云不言语,转过头来看他,却是见他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由好笑,道:“就这点出息,提个女人就这样,那到了女人跟前,不是要瘫了?”

    说着,他却是来了兴致,勒住马缰,回头叫来一个长随,吩咐了两句。不过是带着侄儿出去应酬吃酒,晚些回府什么的。

    仕云在旁,不由心动,犹疑了一下,道:“叔叔,咱们这是往曹府去?”

    伊都立见了,不禁摇头,笑道:“这孩子是被迷傻了不成?曹又不是韩寡妇的爹,你还想要去拜见老丈人不成?走,叔叔带你去寻个好地方吃酒去?”

    见伊都立笑得诡异,仕云抓了抓头发,低声道:“叔叔,这朝廷可是有律例……”

    伊都立横了他一眼道:“快跟过来,嗦什么?瞧着你叔叔像傻子么,还会去钻前门胡同去不成?海子边上,新开了几家淮阳菜馆,滋味儿最是正宗,正想着好生品品”去,今儿却是便宜了你这个傻小子……”

    不提伊都立兴致勃勃地带着侄儿去海子边吃酒,曹颙从衙门出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淳郡王府。

    上次,还是十五来过一遭。

    这半个多月,因忙的事情多,他还是头一次来。

    七阿哥已经从礼部回来,听说女婿来了,更衣出来相见。

    见曹颙脸上一派从容,七阿哥挑了挑眉,问道:“想到解决的法子了?”

    曹颙点点头,道:“千言万言,不如一默。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以静制动,眼界就宽了。”

    七阿哥颇为意外,打量了曹几眼,道:“难为你想得开,不争这口闲气。原还担心你的性子,吃软不吃硬,顺毛驴的脾气,这次要跟老九撕破脸。那样的话,就算最后赢了,也是输了,怕是对你前程有碍,得不偿失。”

    曹颙自是晓得他话中所指。

    九阿哥是皇子,就算他再无礼、再猖狂,皇子的身份也是毋庸置疑地。

    曹颙要是有胆量与皇子抗衡,那不是刚直不阿,那是藐视皇权?

    之前所谓地“忠心”,落到帝王眼中,也只是伪装罢了,还是要被定性为狂妄之徒、无法无天。

    七阿哥见曹颙缄默,怕他心里难受,道:“天地本不全,你不要太苛求自己了。就算止步与此,你的成绩都落在众人眼里,谁也抹杀不了,剩下地就顺其自然吧……”

    好听的,就“顺其自然”,不过是做了缩头乌龟,避九阿哥锋芒……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一十五章 宿命(上)

    九阿哥府,偏厅。

    “这个小王八蛋,真是滑不溜手。”九阿哥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是无可奈何。

    原还想引着曹颙慌张,好寻个可乘之机,好好收拾他一把。没想到,对方还“不动如山”起来。

    方百魁带着儿子侍立在一边,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九阿哥用手指叩了叩桌子,问道:“凑了多少银子了?”

    “回九爷的话,已经将近五百万了。”方百魁俯身回道。

    九阿哥得意地翘着二郎腿,道:“可着银子花,拿爷的帖子,挨家的去谈,爷倒是要看看,这四九城的地界上,谁还不赏爷的脸不成?”

    方百魁面上一僵,嘎巴嘎巴嘴,想要说什么,却是犹豫不已。

    九阿哥瞅见,脸已经耷拉下来,冷声道:“怎么,你还要念叨什么不成?敢来拿爷的主意?”

    方百魁忙俯首,道:“小人不敢,自是尊遵九爷吩咐。”

    九阿哥神色这才好些,摆摆手道:“下去吧,那个寡妇韩……你也盯着些,爷倒是不信了,她还能在淳王府躲一辈子不成?”

    方百魁应了,带着儿子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出了贝子府,他脸上已经满是悔恨之色。

    他儿子方卓跟在一旁,心里惊疑不定,却是不好在这边发问。

    父子二人。回到前门外地私宅。

    “父亲,银子不是有了么?咱们也能挤下几成份额过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方卓见屋子里没有旁人,开口问道。

    方百魁脸上煞白,怔怔地摇了摇头。道:“倾族之祸,灭顶之灾。欲壑难填,这次是我犯了贪心。”

    “父亲……”方卓见父亲神态,也是添了几分惶恐:“莫非,父亲担心曹家报复不成?咱们家还有九贝子做靠山,曹家也当有所顾忌?”

    方百魁叹了口气。道:“几代人的经营。毁于朝夕。如今只能尽早预备后路。这次咱们做了九阿哥的刀,得罪的岂止是曹家一家?九阿哥让咱们挨家去收购商道。这却是逼得咱们成了那些人地公敌。他们都是商贾世家,不说别人。就是程家子弟在京不乏其人,一百余万两。哪里还需借助他人之手?”

    方卓想着九阿哥的喜怒无常,心里不禁一哆嗦。

    方百魁说完,像是老了几岁,弯着腰咳嗽了两声,道:“你马上动身回福建,收拢剩下地产业,将浮财揽上来,准备出海。等过了三年,打听清楚,才许回来。”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是不容置疑地坚定。

    方卓闻言大骇,上前道:“父亲,为何如此?”

    方百魁苦笑一声道:“这次却是风头出大了,怕是咱们方家的名号已经在御前与其他王府挂了号。九阿哥是皇子,使劲折腾,又是如何?咱们又算的什么?”

    “那父亲同儿子一起走?”方卓哀声道。

    方百魁摇了摇头,看着屋顶道:“走不了了,咱们是九阿哥的刀,刀柄不在自己手中,哪里是能说走就走得了的。你先回去,按我说地去做,以防万一。咱们方家,修桥搭路、怜贫惜弱之事也没少做,只望老天开眼。”

    方卓还想再说,已经被方百魁喝住:“嗦什么?你想断了咱们方家香火不成?就算没有闪失,你也不能在京城留了。九阿哥行事越发阴狠,说话行事不比以前,为了掌控咱们方家,就算平安无事,也会留你在京。”

    方卓闻言,不敢再多言,跪下应了。

    方百魁看着儿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道:“去收拾东西吧,带足银子就好,我叫种公送你回去。”

    方卓应声出去,方百魁静坐了一会儿,唤了一个小厮,去请方种公过来。

    少一时,就见一个精干老者,随着小厮进来。

    “方老爷!”老者见了方百魁,抱拳道。

    声音分外洪亮,眸子炯炯有神,听着像是四十许人。

    “什么老爷不老爷地,说起来咱们祖上还曾连过宗,一笔写不出两个方字。种公,坐吧。劳烦你这次护着你侄儿进京,却是要承情了。那边还有些家务,我想着让方卓回去料理,少不得又要请种公操心。”方百魁道。

    眼前这老者,也姓方,名种公。看着虽然不过五十来岁,实际已经年过花甲。

    因他自幼习武,身子结实,看着比实际年龄少兴许多。

    他早前欠过方百魁地人情,所以这次方卓进京时,便应方百魁之请,护送方卓前来。

    听方百魁这般说,他也没多想,道:“七娘正念叨馋海蛎子,回去好,这京城繁华,到底不是家乡……”说道:“脸有点圆了,是不是福晋使人做了好吃的给你?”

    初瑜也看着曹颙地脸,不过两三日未见,却是心里痒痒的,甚是想念。

    “大额娘与额娘见天给滋补不说,还有二妹妹与五妹妹两个馋嘴丫头。整日里猫在我地屋子里,点心吃食不断。不只我,连天慧,也让她们喂胖了。”初瑜抿嘴笑着,却是有些想家了。

    “两天没见到闺女了,她有没有说想我?”提起女儿,曹颙驱散了烦闷,心里变得柔软起来。

    “每天睁眼睛就寻人,对额驸比对我这当娘地都亲。”初瑜笑着说道:“老爷、太太身子可好。我已经回来两日,要不然明儿就回去吧。收拾收拾,二月初八庙会还能陪太太出去逛逛。紫晶姐姐、田嫂子、榕院几位姨娘那边也是,在府里见天闷着,趁着庙会出去转转正是便宜。”

    今天已经是初四。明天是初五,还有三天。就是二月初八释迦牟尼出家日,城里城外不少寺里都有庙会。

    不过说起回家,曹颙想起韩江氏,揉了揉额头道:“已经打听得差不离了,怕是有人要打韩江氏地主意。你也跟她探探底细。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想守。就要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也别松口;若是不想守,有没有合意的。利索嫁了,消停地寻个安静的地方避避。老实过日子。”

    初瑜见曹颙说的郑重,迟疑了一下道:“额驸。韩江氏是守寡之身,是谁这么不避身份地逼嫁?难道,是九叔?”

    “除了那位爷,还有哪个?”曹颙点点头,道:“不过是瞧上韩江氏地财罢了。对了,还得跟她说明白,不是咱们逼迫她选择,而是她的银子太着眼。”

    初瑜到底是女子,心肠软,想着韩江氏孤苦无依,添了几分不忍。她对于九阿哥爱财之名也有所耳闻,想了想道:“额驸,要不等太后从汤泉回来,我往宫里走一遭。将咱们稻香村地点心孝敬孝敬,再将咱们的女掌柜提上一提?就算太后不上心,只要传到九叔耳朵里,他也能忌惮几分。”

    宫里的规矩多,这入口的东西,是曹颙最忌讳的。

    他稍加思量,道:“不用直接送吃地,直接送几张方子到太后小厨房那边,太后也当欢喜。听说她老人家向来怜贫惜弱,见不得孤苦妇孺。你就提一提韩江氏地身世与为女子地不容易。宫里耳朵多,只要说上两句,也能唬得九阿哥不敢轻举妄动。”

    夫妻两个商议完,倒是放下一段心事。

    接着,不外乎恒生与天佑的课业啊,曹颙地起居什么的,说了几句闲话。

    弘倬他们兄弟已经回来,听说姐夫回来,都过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内侍来传话,七阿哥已经置好了酒菜,请曹颙过去吃酒。

    初瑜回内院去了,弘倬他们几个簇拥着曹颙去吃饭,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的都是招投标地事

    不过两日功夫,关于内务府招投标的事儿,京城早已传遍。

    曹颙倒是坐实了“善财童子”的绰号,谁提起来,不是睁大了眼睛,羡慕地不行。

    已经有人在说曹家的豪富,说曹府的拴马桩都是金子制的。

    结果,真有信了,半夜里到曹颙府门外,用刀子想要削几片金子的大有人在。

    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二月春寒,到了太阳下山,就有些起风了,吹得窗棂做响。

    屋子里,却是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佳肴、醇酒、美人,相映成趣,使得人不禁沉醉。

    仕云端着酒盅,看着边上坐着的女子,偷偷地瞄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伊都立,想起旧事。

    几年前,他初入侍卫处,跟着一个表兄到不远处的宅子吃过酒,当时坐在他身边的杨氏。

    当时,也听说是良家,床笫之上,还曾邀他再来。

    他却是因家里管得严,没有再过来。

    谁会想到,她会成了自己个儿的小婶子?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伊都立已经有些醉了,已经有些不老实起来。脚下勾着身边陪酒女子的金莲不说,手也在那女子脸上摩挲着,嘴里气喘吁吁。若不是顾忌侄儿在旁,怕是他就要立时掀腰带了。

    海子边的这些菜馆,养的都是私妓。多是从南边买来的姑娘,专门招待内城权贵的。除非有人介绍,否则这边的菜馆鲜少对外接客。

    一天不过是卖三、五席面,主要吃的是这个情调。

    大清律虽规定,官员不得嫖妓,但是又没说不让官员吃酒。

    这些女子,也不在妓册上,多以奴仆下人的名义圈养。

    伊都立身边的,是个尚未开苞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今儿还是头一遭待客,哪里受得这个,已经羞得面红耳赤。想要求饶,还不敢,只能羞羞答答地受着。

    伊都立却是爱这一口,抓了那少女的下巴,将手中的酒倒进她嘴里。

    那少女不敢避散,被灌得一激灵,身子已经僵了。

    伊都立已经忍不住,探过头去,在那少女的樱桃小口上啄了一口,起身将把她横抱起来,笑着对仕云道:“该干点正经的了,你也男人些,别跟个娘们似的。”说着,摇晃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仕云同他身边陪酒的女子,仕云为韩江氏的事犯愁,也吃了不少酒,有些醉意。

    却是觉得身子发热,不过他头脑去清醒着,寻思找个什么理由,将身边的女子打发下去。

    “哎,你……”仕云回过头,刚想要对那女子说话,就见那女子转过半拉身子,看着门口,脸上已经是两行清泪,露出几分凄苦无助来。

    “你怎么了?”仕云见她这般,心里生出几分不忍,开口问道:“莫非,是我叔叔……负了你……”

    想着叔叔向来风流,仕云心里生出这个念头。

    那女子闻言,忙摇了摇头,将眼泪擦了,低声道:“奴家不认识那位大爷,月娘是奴的妹妹,她才十三……”说话间,眼里已经又涌出泪珠来。

    仕云伸出手指,将那女子眼下的泪擦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这女子陪了半晌酒,但是因仕云不上心,没有留意她的名字。

    那女子低声回道:“奴家叫晴娘。”

    说话间,就听的外头隐隐地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晴娘脸色刷白,紧咬着嘴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仕云伸手,将她轻轻揽在怀里,道:“没事的,叔叔惯会疼人,你妹子没事的……”

    怀中女子嘤嘤哭着,仕云只觉得口干舌燥,热得不行……

    韩江氏这几日就住在初瑜院子的厢房,今晚却是难以安枕。

    虽然初瑜说的婉转,但是韩江氏也明白她话中之意,有一权势之人,想要纳她为妾。

    若是她想要用守贞不嫁来做幌子,往后怕就是难以再嫁人。

    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她早些嫁了,绝了对方的心思。

    因是月初,外头没有月光,屋子里也漆黑一片。

    韩江氏坐起身来,靠着床头发呆,哪里有说的那么便宜?

    她一个寡妇,哪里就入得别人的眼,还不是她露了钱财,惹了眼。对方要是真不择手段之人,还会在乎她守了一次寡,还是守两次么?

    这世上,哪里能靠得了别人呢?

    曹家能庇护她如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嫁人……她虽没做过人家一天媳妇儿,却是见过堂婶、堂嫂们的日子。

    整天里想着讨好丈夫不说,还要装做贤良,对待家里的妾室通房。

    女人,哪里有好日子过?

    失父失母,天地间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要是再变成了戏词里的弃妇、怨妇,岂不更是可怜……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一十六章 宿命(中)

    转眼,到了二月初八,释迦牟尼出家日。

    初瑜已经回府,约好了曹佳氏,侍奉李氏、高氏等人去拈花寺祈福。兆佳氏得了消息,带着媳妇静惠也跟着前往。另外,还有紫晶、田氏、惜秋姊妹、韩江氏等人随行。

    车子、轿子,浩浩荡荡地队伍,从曹家出来。

    曹颙正赶上休沐,护送着女眷前往。蒋坚整理文书,智然则是惦记着拈花寺的素,与李卫两个跟着曹颙同往。

    城里的寺庙,虽然都做法事,但是多数已经由权贵人家的女眷定了,封出院子来,不让百姓随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