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96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餐脊砘氐馈?
虽说是自己的妹婿,毕竟已经是国公之尊。这般恭敬地神态,使得曹寅父子两个有些不自在。
曹寅与儿子对视一眼,笑着对塞什图道:“国公先暂坐。老夫打外头拜客回来,还没有更衣,先进内宅,稍后回来相陪。”
塞什图闻言,忙道:“岳父且去忙,小婿不是外人,不用专门相陪,在这里同大哥说话就好。”
曹寅点点头。交代了曹颙两句。便先出去了。
曹颙与塞什图两个将曹寅送到客厅外,才又转回屋里。
见塞什图还如临大宾。放不开的模样,曹颙摆摆手。道:“快别这样端着,又不是在亲长面前,咱们若是还讲这个礼,就委实生分了。”
两人是大舅子与妹婿前,已经是好友,有些情分。
塞什图笑了笑,身子往椅子里靠靠,不似方才那样拘谨。
曹颙见他面上隐隐地露出乏色,道:“是国公府地近支又闹腾了?圣旨早下,他们还折腾什么?”
塞什图摇了摇头,皱眉回道:“不是他们,是我家老太太入秋时修了佛堂,如今除了初一十五,已不许我们随便过去请安。就是寿儿,也不留在身边,使人送回国公府这边。我去求了几遭,寿儿额娘也求,老太太却是吃了秤砣一般。”
原来是这个缘故,曹点了点头。
塞什图少年失父,赖寡母拉扯成|人,侍母之心甚孝。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出人头地,却是母亲相隔,不能朝夕侍奉。
寿儿是嫡长子,往后要继承国公府爵位,喜塔拉氏身份所限,也不好养在身边。
只有曹颐在诞下嫡次子,或者在没有其他嫡子的情况下,抱起庶长子抚育,才是继承塞什图生父一系的香火。
无他,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
这是塞什图家事,曹颙不好多嘴,便转了话题,说起别的来。
今儿塞什图陪着妻子归省,除了才给岳父岳母拜年请安之外,还有其他事与曹颙商量。
他的大姐夫钟海,正白旗包衣索绰罗氏家的子弟,原来就在口外经商,家族中也接有内务府的差事。
只是说起来,也算是大户人家,但是在京城权贵云集之地,实算不得什么。在内务府分量微薄,所以不过是捡别家不喜得做的买卖,勉强营生罢了。
曹颙在京城这几年,见过钟海。钟海虽有心攀附,但是曹颙这边,待人客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也不好套交情。
加上曹颙老是出差,钟海一年下来,也是大半年不在京里,两人能见面的次数有限。
这次却是钟海专门托了小舅子,想要在小舅子家求见曹颙,商议二月招投标之事。
塞什图虽不愿参合这些事儿,让曹颙为难,但是被姐夫央求地不好拒绝,便说出来,看看曹颙这边地意思。
若是曹颙肯见,明儿他便设下家宴,请曹颙一家过去吃酒。
若是曹不乐意见,那他便寻个婉转的理由,将姐夫那边回了。
钟海之所以要在国公府求见曹颙,也是心有忌惮,不敢在外头明晃晃地摆酒。
九阿哥已经是放出话来,不少内务府的皇商要二月“罢场”地,钟海也没胆子顶风而上。
只能一边对那边阳奉阴违,一边私下里走动,想要占个便宜,补了那些世家大族空出的缺。
这些日子,曹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九阿哥有小动作之事,心里破觉古怪。
难道,九阿哥不晓得,这招投标真要流标了,丢的不是他曹颙地脸,而是康熙的面子么?
圣旨即在,藐视圣旨,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曹颙这边,却是点头应了。
内务府那边,外人想要插手,实在是难。最好的法子,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新老更替,扶持新的世家接替旧的世家,往后也好管理。
左右是那些人仗着有依靠,故意想要闹场的,曹颙这边也无需为了砸了他们的饭碗内疚,正是两全齐美之事。
塞什图见曹颙应了,不胜欢喜……
初瑜坐在椅子上,陪着婆婆李氏同小姑子曹颐说着闲话。曹颐的嫡子寿儿穿着小马褂,坐在炕稍,笑嘻嘻地跟着两个表哥游戏。
如今,京城痘疫肆虐,不少人家不敢带孩童出门。寿儿已经是栽过花,所以不用避痘,就被曹颐带过娘家。
饶是如此,李氏也怕万一,没有让女儿、外孙进兰院请安,直接使人迎到梧桐苑这边。
就是李氏自己,照看完儿子,也是沐浴三遍,里外衣服都换过,才到梧桐苑这边。
虽说都在京里住着,但是规矩所限,一年到头,能见面地次数也是手指头数得出来地。
曹颐虽已嫁人多年,但是对母亲依赖之心不减,拉着李氏的手,极尽小女儿之态,丝毫没有为人母地自觉。
李氏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对初瑜道:“瞧瞧你妹妹,已经是做额娘了,倒是比小地时候越发黏人。”
初瑜同小姑子感情甚好,自不会挑她的不是,笑着说道:“在婆家累了,回娘家就该随意才好。”
除了带儿子回来,同来的还有老国公的嫡女玉瑞格格。
玉瑞还是头一次见到曹家,见嫂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府里的厉害爽利,心里也是纳罕。
曹颐每次在李氏面前,皆是如此,倒不怕嫂子笑话。不过,直待觉得有人瞧她,才想起小姑子也在旁边坐着,脸上讪讪的,有些抹不住玉瑞瞧出嫂子的不自在,抿着嘴笑,用手指划了划脸。
曹颐被小姑子打趣,反而去了不自在,笑着说道:“等小姑嫁了人就晓得娘家的好了,到时候怕是回来就要腻在我怀里。”
玉瑞还是小姑娘,受不得这打趣,满脸飞红,冲曹颐皱了皱小鼻子,嘴里嘀咕道:“嫂子疯了,说起混话来。”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初瑜道:“格格,您是嫂子呢,伯母舍不得管,您可得好生管管,总要我嫂子别这样嚣张才好,省得她欺负人。”
到后来,她自己也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天佑已经是凑上前来,举着手中的九连环,讨好地说道:“小姑姑,解这个呀!”说话间,巴巴地望着玉瑞的小脸。
玉瑞接过九连环,笑着点点头,低头解着。
天佑已经是近前一步,老实地坐在玉瑞身边瞧着。
曹颐见了,笑着对李氏说道:“天佑倒是不怕生,同玉格格比对我这还亲。”
初瑜却是有几分哭笑不得,这个儿子,就爱往好看的人身边凑近乎,像个小色狼……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零一章 教子(下)
转眼,到了次日。
虽然已经立春,但是不晓得夜里何时开始飘雪。
待到曹颙醒来时,外头已经是白雪皑皑,天地间苍茫一片。
曹颙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琉璃窗,看着外头的霜花。
初瑜已经梳洗完毕,拿着套外出的衣裳,服侍曹换上。今天应塞什图之约,曹颙夫妇要带着孩子们去国公府做客。
昨晚座上宾不止有塞什图,还有曹颖的丈夫孙珏。他也陪着妻子归省,原在东府,后来晓得曹颐夫妇也会回来了,就到了西府。
都不是外人,这一顿饭下来,曹颙虽喝得不多,但是有宿醉的缘故,早起也有些不舒坦。
早饭摆上来,就着酱豆腐,喝了碗紫米粥,曹颙就撂下筷子。天慧穿着簇新的小袄,坐在一边,任由初瑜喂食。
紫晶带着婆子与丫鬟们,护着天佑与恒生两个过来。他们两个都穿着大毛的衣服,带着毛帽子,看着圆滚滚的。
因怕早起见风,他们的早饭都是在葵院用的。
见紫晶带了孩子们过来,初瑜从炕边起身,先请紫晶坐了,随后才对天佑与恒生道:“早饭用得好不好,可挑食了?”
恒生笑着不吭声,天佑犹豫了一下,抬头道:“母亲,弟弟贪吃肉包子,没有喝牛||乳|。”
“哥哥……”恒生低声嘀咕着,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满。
天佑转过身来,对恒生道:“父亲大人说,我们要是挑食,就会不长个子,到时候弟弟就要成了小矮子。做不成将军了。”
恒生歪头听了,看向桌子上装牛||乳|的琉璃杯,脸上露出向往之色。
曹颙见状,将手边的奶杯端起,递到恒生面前。
恒生红着脸讪讪地道:“孩儿谢过、谢过父亲大人……”说完,接过奶杯,双手捧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
紫晶在旁看了,露出担忧之色,想要阻拦已经是来不及。
端着空杯,恒生冲曹颙笑着说道:“父亲,孩儿都喝了,孩儿不挑食。”
曹颙点了点头,以示宽慰。
紫晶却是不禁有些担心,扫了眼杯子。将恒生拉到怀里,帮他揉了揉肚子。
一边揉着,一边对曹夫妇道:“早间二爷吃了四个包子。怕他撑了,才没看着他喝牛||乳|,明早却是不敢再让他吃这么多。”
“姑姑,没撑……正好饱……”恒生低声嘀咕着。
天佑在旁。看着弟弟嘻嘻笑,道:“弟弟是贪吃将军,就念叨着肉,昨晚半夜,也嚷着肉来着……”
恒生不好意思,扑到紫晶怀里,嘀咕着:“父亲大人也爱吃肉。吃肉幸福。”
众人听了。不禁莞尔。
因早年留下的各种毛病,曹颙在饮食上诸多挑剔。有些日子。是不能食肉味的。偏生他不是素食主义者,是个地地道道的肉食动物。以为。就算京城有不吃肉地时候,但多是事出有因。
从草原回来,他戒了一段时间肉,饮食多以清淡为主。
过后,等到心里障碍消失,他能吃肉时,便有些变本加厉。
有一阵子,曹颙爱吃羊肉锅子,每顿要上好几盘羊肉,吃的上火,下巴上长火疖子。
初瑜怕他饮食不调伤身,劝阻了两遭,曹颙的口号却是“吃肉幸福”。尤其这些羊肉是蒙古过来的,没有膻味,入口即化,最是鲜嫩不过。
直倒吃了四、五天,闻见羊肉味就恶心,曹颙才算是过足了肉瘾。
不过他这句“吃肉幸福”,却是让儿子们听去了。
初瑜想起丈夫平素像孩子那样讨肉吃的情景,紫晶则是想着小时候曹颙挑食的模样。虽不要人哄着,但是不合胃口的菜,是动也不动地。
老太君怕孙儿饮食不调,将他不爱吃的几种青菜,都使人榨汁出来,用作馄饨馅,哄着曹颙吃了。到底是在孩子们面前,曹颙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道:“外头雪还没化呢,孩子们还小,别冻着,还是别带他们了。”
初瑜听了丈夫的话,望了眼窗外,有些犹豫。
天佑面上已经是露出急色,垂着小手道:“父亲,母亲,孩儿不怕冷,孩儿最喜欢冷了。”
曹颙闻言,不禁失笑。
天佑的身体不如恒生结实,这入冬后,虽不如左成那样孱弱,但是也病了好几遭。小家伙最是怕疼,一见到天上下雪,就要打寒战。
曹颙点点头,道:“哦,喜欢冷?天佑怎么喜欢上冷了,从什么时候喜欢的,不怕冻脸冻手么?”
天佑使劲地摇着小脑袋瓜子,道:“不怕,不怕,孩儿早就喜欢冷了。嗯,什么时候,前天,昨天,昨天喜欢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兮兮地看着曹颙,生怕曹颙摇头。
哪里是喜欢冷什么,还不是因想要跟着父亲母亲去姑姑家做客。
曹颙见状,也不愿儿子失望,便点了点头。
因他们兄妹三个都要过去,跟着的婆子与丫头就不少。都收拾妥当了,紫晶放带着人将初瑜母女送出二门。
初瑜怕紫晶在府里闷,想要邀她同往国公府。
曹颐昨儿回来,见到紫晶时,也曾开口邀请的,所以也不算冒昧登门。
紫晶却是不耐烦动,加上府里这边,也需要人照应,她便婉拒了初瑜地提议。
初瑜带着天慧一辆车,天佑带着弟弟一辆车,丫鬟媳妇们乘了两辆大车跟着侍候。曹则是带着长随小厮。骑马随行,一行人出了曹府大门,往国公府去了。
国公府这边,塞什图的大姐夫钟海已经早早就到了。
他心里一会儿想着九阿哥的滛威,一会儿想着要是能接下内务府地差事,使得家族飞黄腾达,在兄弟面前也能有脸面。生母也不用五十多岁了,还在太太面前立规矩。
这样想着,他的神色就是一会儿红了,一会儿又白了,既是期待,又有几分忐忑,坐立难安,看得人难受。
塞什图对这个姐夫虽亲。却也晓得曹颙地脾气,不得不先打预防针道:“姐夫,小弟内兄为人方正。不是轻易与人徇私之人。姐夫这边,真若想要接内务府的差事,还需按照那边地章程行事才好。”
钟海摆摆手,道:“这个我晓得。你放心,断不会为难曹大爷的。不过是借着亲戚的便宜,先透个气,二月里就算不拔个头筹,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抓瞎了。”说话间,就有小厮来报。道是七爷七奶奶来了。
“七爷”是塞什图的堂弟。老国公的侄子嵩贺。
这还是钟海地主意,除了他之外。再请一两人作陪,省得留下痕迹。引得九阿哥那边侧目。
二月里投标之前,钟海也不愿出头,成了九阿哥的迁怒对象。
这边嵩贺刚进客厅,没说几句话,曹家地马车也到了。
女眷与孩子,由曹颐迎进内宅;曹颙则是到客厅,与钟海、嵩贺等人见过。
大家早先都见过,眼下也不是头一遭见,加上年岁相差不多,说话起来就没有那么拘谨。
说了几句家常,就说到内务府采购上,除了钟海,连带着嵩贺这边也有兴致。
只是他身份所限,家里亲长又盼着他出人头地,反而不如钟海这样随意。在旁听了,只有心里唏嘘地。
钟海常年跑口外做生意的,肤色黝黑,留着短须,看着憨实可靠。只是一开口,却是难掩精明,带着几分商贾之气。
换做其他人,先要挑剔钟海地出身平平,随后就要鄙薄他行商贾之事。曹颙这边,却是没有什么挑剔人之心。因此,对于钟海所提的各种疑问,他都耐心解答,丝毫没有不耐烦之意。
钟海这些年打理家族生意,劳烦奔波,受惯了冷眼。
曹颙这温煦地态度,使得钟海感激不已,心里直念叨曹“够江湖”。虽不失世家子弟地儒雅,却也是心胸朗阔的真汉子。
曹颙还不晓得,自己在别人心中,已经达到一个新高度。
他的心中,也是在窃喜。
像钟海这样地内务府包衣之家,想要取代现有的几家大户的,不是一家两家。
这样看来,九阿哥那个“罢投标”的打算,怕是要失望了。除了孩子们外,屋子里还有塞什图地大姊觉罗氏与嵩贺之妻张佳氏。
觉罗氏与张佳氏,见天佑兄妹三个粉雕玉琢的,自然是没口子奉承。
天佑与恒生还好,笑着听了,按照初瑜的吩咐,以此给两位长辈见礼。
觉罗氏与张佳氏这边,少不得送上荷包做见面礼。
里面搁了小拇指大小的金银如意,也算讨个好彩头。
天慧这边,却是要两个哥哥领着,举动也不如哥哥们轻快。
觉罗氏与张佳氏这才想起,曹家大爷与大格格的掌上明珠有眼疾之事,脸上不免露出怜惜之态。
初瑜只做未见,曹颐也是将话头转到其他上面天佑兄妹与寿儿在一处玩耍,大人们在一起叙话。
倒了开席的时候,却是有人来报禀,说是老太太那边没有用午饭,看着有些没精神。
曹颐与觉罗氏听了,都慌了神,请张佳氏陪着初瑜稍坐,她们两个去隔壁府邸看喜塔拉氏去了。
初瑜想要开口说先回去,又晓得丈夫在前院说话,便留下来同张佳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这时,就见恒生过了,拽了拽初瑜地袖子,往天慧那边指了指。
初瑜顺着他地手指望去,就见女儿坐在炕上,眼眶里涌出豆大的泪滴,一颗颗从小脸上滚落……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零二章 贪兽
天慧只是静默无语。泪珠却是不断从眼眶里滚落。
“妹妹……”天佑原是在一边跟着玉瑞一块逗寿儿说话。见了天慧的模样。已经是收起了嬉笑。面上露出担忧之色。
恒生更是。拉完母亲的衣袖。就转身到了天慧面前。又不晓的怎么哄她。急的眼圈红了。
张佳氏见了。也是不安。忐忑的初瑜一眼。低声道:“慧姑娘这是有不舒坦的的方?”
初瑜甚少见女儿这般神态。心疼的紧。只是在外人面前。面上却不好太过慌张。
她侧过身子。坐在女儿旁边。稍加思量。轻声问道:“天慧饿了?”
天慧并不开口作答。半晌方点了点头。眼里泪珠却是不止。
初瑜既心疼。又好笑。这可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不过是这边的饭时耽搁一会儿。就把孩子委屈成这样。
初瑜伸手将女儿搂在怀里。用帕子擦了她的眼泪。哄劝道:“姑姑就要回来。一会儿就开席了。天慧忍一忍。”
又哪里是擦干净的。刚擦完。天慧的泪就又涌了出来。
玉瑞在旁见了。将炕桌上的蜜饯盘子端到初瑜面前。道:“大嫂子。给宝宝先吃这个呢?”
初瑜看了一眼。低头对怀里的女儿道:“天慧。玉姑姑给拿了蜜饯。吃个好不好?”天慧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将小身子缩回到初瑜怀里。
初瑜轻轻抚摸了女儿的头发。轻声哄道:“姑姑就要回了。等会儿就吃饭……”
张佳氏见她们母女两个的互动。脸上露出几分羡慕之意。玉瑞在旁。却是开口说道:“宝宝不耐烦吃甜的。我使人拿酱肉与肉沫烧饼来。饿了不让吃东西。多难受啊。别说是宝宝。就是我。也要哭的……”
说话间。曹颐与觉罗氏已经回转。听了最后一句。曹颐笑着问道:“这怎么委屈了。使的咱们的玉格格要哭?”
玉瑞见嫂子与堂姐回来。带着几分娇憨。皱了皱鼻子。说道:“哪个哭了。只是这样一说罢了。婶子如何了?没事吧?”
见曹颐说没事。玉瑞才转过头。叫身边丫鬟下去取吃食。
曹颐已经瞧见侄女不对。上前道:“嫂子。天慧怎么了?怎么还掉起金豆子来?”
天慧虽看不见。但是也多少能听的懂话。小脑袋瓜子已经贴到母亲怀里。
初瑜摇摇头。道:“没事。许是早上吃的少了。有些饿了。断奶这几个月。她的胃口不大。每天却是要多吃几遭。今儿也是我疏忽。忘记带些吃食在身边。”
曹颐看看的上的座钟。已经将近未初“下午一点”。颇为内疚。道:“都这个时辰了。别说是孩子。想来嫂子与七弟妹也饿了。这就使人开席……”
内宅才开席。前院大厅这边却已经是酒过三巡。
席面上的菜。不是京里各府常用的鲁菜。而是多了不少闽菜。“鸡茸金丝笋”、“肉米鱼唇”、“金丝燕窝”、“班指干贝”等。
许多菜品。曹颙只是听过。还是头一回吃。
毕竟在京城这边。福建厨子有限。就算偶有几家酒楼。打着闽菜的招牌。曹颙也多是路过。没有进去过。
如此一来。这顿饭到吃的曹颙胃口大开。
钟海见他吃的好。脸上像开了花一般。
这一桌宴。看着像是家常菜。钟海却是下足了功夫。还是托了人。从闽南会馆请的厨子。用料也都是上乘。
算下来。这一桌酒菜。就用了八十两银钱。已经是一品大员半年的俸禄。
曹颙是见过世面的。自然也看着钟海是费了心思。
他本就对钟海没有恶感。加上又带着亲戚。话里话外的。也颇有些提点之意。
话却没有说的直白。边上的塞什图与嵩贺听了。都是云山雾罩的。钟海这边。面上尤自镇定。心里却是欣喜若狂。
高兴的。不止是的了招投标的指点。还有曹颙这份和气。
招投标成了。固然是家族有了依仗是好事儿;就算是招投标不成。只要能靠上曹颙。还能少了赚钱的机会?
这些年来。曹家点石成金的例子不必说。就算沾了曹颙的边。也是财运亨通。要知道。简亲王的外管事。因毡子与羊皮大赚一笔的事儿。正经得意了一段日子。
换做别人。许是不知道底细。钟海也是在口外跑商的。晓的一二。知道是曹颙的手笔。心里便只有越发敬的。
虽说在小舅子塞什图面前。他表现的洒脱。其实心里已经将曹颙看成了活财神似的恭敬。
给家族做牛做马的。还要受着嫡母与嫡兄弟的脸色;要是有朝一日。要是能独立门户。那才是的偿所愿。
曹颙隐隐提点着。心里也盘算着内务府几条商道的利润。这银钱……若是真拿下一条。子孙后代就有了银山一般……
不过。即便是所为的招投标。又能有何用?
还不是要看上位者的心情。就像是这次招投标。有的线路是三年五年。有的是十年。那些中标的家族能不能保住商道。还不是要看宫里的意思?
且不可太贪。曹颙将一筷子金丝笋送到嘴里。撂下了筷子。
最近。他有些过于贪口腹之欲。长而以往下来。怕是在其他上面也难掩贪婪之心……
这世上有贪婪之心的。岂止曹颙一个?
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心里就生出一只贪兽来。
他醉了。从庄亲王府带着满身醉意回来。
这些年。因他偏爱男宠。多宿在王府前院的配殿。每个月留宿内宅的次数是有数的。
因此。现下他就躺在配殿的床上。用袖子遮了眼睛。只觉的胸口里藏了一团火。传来怪异的香味。使的雅尔江阿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爷……”随着说话声。他新近宠爱的一个贴身小厮已经凑上前来。摸索着雅尔江阿的大腿:“可要奴才侍候……”
话音未落。已经是“哎呦”一声。被踹倒在的。
这小厮唬的失了血色。哆嗦着嘴。嘟囔道:“爷。爷这是……”
“滚……”雅尔江阿怒斥道。
那小厮唬的连滚带爬。退出配殿。
雅尔江阿从炕上坐起。瞪着红眼睛。脸上黑的怕人。
在庄亲王府的宗亲宴席上。这些王公贝勒喝了酒。说起话来。也就有些不着调。
虽都是男人。却也难免东家长、西家短的。
刚巧。请的戏班子上。有几个旦角。颜色正好。
这些爷们。也就过不的体统。拉这个亲个嘴儿。拉那个贴个脸儿。顾不的叔叔伯伯侄子侄孙跟前。
这嬉笑间。说起京里爱兔儿的爷们。
除了那些耳熟能详的。又添了十阿哥与十四阿哥两个。这两位。可是许多年没有添了格格阿哥的。福晋的数量也比不的其他皇子多。
若不是这两位阿哥爱男色。这家里怎么没动静?
养兔儿不养兔儿的不说。这女人是需要男人喂的。要是喂不饱。却是容易出大事。保不齐什么时候头上的帽子就变色儿了。
不止是皇子阿哥。就是其他几个绝户宗室。若是养兔儿还好。起码还是男人。就怕不是男人了。萎了。那可是只能做乌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虽说雅尔江阿爱男色。但是这个毕竟不是体面事儿。也没人敢点名道姓的说他。
加上他有心病。几年前内帷不净。也有些龌龊出来。
听了席间的戏言。他就有些不自在。
府里福晋小妾六、七人。儿女叙齿的。不叙齿的算下来也十多个。但是自打康熙五十一年继福晋完颜氏生下嫡女后。这四、五年间。府里妻妾的肚皮再无动静。
保不齐那些小王八羔子。背后也嚼自己的舌头。
想到这点。雅尔江阿眼里不直冒火。
加上继福晋完颜永佳这些年。同他始终相敬如宾。使的他也生出几分犹疑来。
他是康熙十六年生人。完颜永佳是康熙三十二年生人。两人相差了十六岁。
加上这两年。雅尔江阿人到中年。觉的体力有些不足。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完颜永佳嫌弃了。
“她嫌我老?”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引的雅尔江阿的脑门是青筋迸出。
他生来尊贵。最是傲气不过。哪里受的了女人的嫌弃?
这样想着。雅尔江阿已经是带着一身怒气。出了配殿。冒着风雪。往二门去了。
内院正房是安福堂。继福晋完颜永佳的住处。
因雅尔江阿鲜少留在这边。所以完颜永佳嫡出的六格格真儿跟着母亲住在这边。雅阿江阿的表妹讷敏。住在这边的东殿。
一路上。不停有丫鬟婆子俯首请安。雅尔江阿理也不理。
他本带着酒意。在雪中又吹了风。就有些晕眩。
进了安福堂。却是人声寂寥。哪里有完颜永佳的影子?
这突然起来的清冷。使的雅尔江阿有些慌神。嘴里忙唤道:“福晋。福晋。真儿。真
有几个上房当值的侍女。想要上前禀告。又畏惧雅尔江阿疯癫的样子。王爷的脾气不好。她们是晓的的。
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却晓的这府里杖毙个把个人来。不算是稀奇事儿。
“表哥寻表嫂?”听着上房动静不多。东殿的讷敏过来。带着疑惑道:“表嫂带着六格格回娘家侍疾。早晨不是同表哥打了招呼才走的么?”
雅尔江阿直觉的脑袋“嗡嗡”作响。身子已经有些不稳当。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讷敏见状。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雅尔江阿。却是身小力单。哪里搀的住。两人一起跌到炕边的的上。
饶是的上铺着厚厚的的毯。也跌的讷敏股间生疼。
加上雅尔江阿半伏在她身上。喘着粗气。丫鬟婆子都低头避了出去。
说不上是羞臊的。还是疼的。她生出几许不满。撅着小嘴。道:“表哥醉了……”说话间。伸出胳膊。想要将雅尔江阿从身上推开。
雅尔江阿醉着。本就带了欲念。同讷敏纠缠这一段。只觉的软香在怀。下边已经是硬了。
讷敏的小手推来。他是动也不动。反而是握了讷敏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讷敏身量虽小。却已经是十五岁。对于男女之事也一知半解。
因没有外出。她换下大毛衣服。只穿着薄棉旗袍。跟着衣服。仍是能感觉到大腿处。有东西咯的慌。
她涨红脸。只觉的心肝乱颤。却是不敢再抬头再雅尔江阿。嘴里祈求道:“表哥……”
这少女的圆润之躯。加上这小猫似的动静。越发挑的雅尔江阿欲火焚身。
他已经是低下头。擒住了讷敏的嘴巴。
讷敏哪里经过这阵势。唬的险些魂飞魄散。身子已经是僵着一团。
雅尔江阿嘴巴亲着。手下也没有闲着。也顾不的是的毯上。已经是将讷敏的衣衫剥了一半。
讷敏的贴身丫鬟腊月在门口踌躇着。浑身颤抖着。拉了边上婆子的袖子。低声道:“嬷嬷。再不拦下。姑娘……”
那嬷嬷是讷敏的奶子。已经是伸手捂住腊月的嘴巴。将她拉到廊下。
廊下立着几位侍女。有几位忠心的。看向那嬷嬷与丫鬟的眼光里已经是带了鄙视。
那嬷嬷只做未见。拉着腊月。讪笑着回了东殿。
那几位侍女你瞧着我。我瞧着你。面上也带着忧色。
就算福晋不是捏酸拿醋的。这在她的屋子里。又是她向来当妹妹待的表小姐。这就算是石头人也要恼了。
“疼。呜。疼啊……”上房传来讷敏的哭闹声。毕竟是豆蔻年华。初尝这破瓜之痛。顾不的娇羞。已经是大哭起来。“就不疼了。听话。就不疼了……”雅尔江阿的声音仿佛带了魔音。同以为不假颜色的威仪截然不同。
别说是屋子里的讷敏受宠若惊。就是廊下的几位侍女。也听的面红耳赤。
不知何时。继福晋完颜永佳已经牵着女儿真儿站在院子门
听到上房的声音。真儿浑浑噩噩的。满脸不解。
完颜永佳怔了怔。若有明悟。蹲下身子。捂住了女儿的耳朵。
“额娘。表姑怎么哭了。是因为咱们没带她回姥姥家玩么?”真儿探过小脑袋瓜子。在母亲的耳边小声说道。
完颜永佳牵了牵嘴角。不晓的该如何作答。
真儿已经鬼嘻嘻的举起腰间的荷包。小声说道:“额娘。真儿给姑姑留下姥姥家的蜜饯。定能哄的姑姑不哭……”
完颜永佳将女儿楼进怀里。目光去望向辽远的天际。
乌蒙蒙的。也不晓的这雪要下的什么时候……大家都投了么?没投的。那啥一下行么。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零三章 结亲
正月十五,康熙在畅春园赐宴。
正月二十一,康熙奉皇太后幸汤泉驻骅。
至此,京里的衙门都已经开印,恢复人声往来的场景。兵马要忙着西北军务,户部忙着西北钱粮。
长生的花已经出来,脓包处结了痂,这个要旬月才能掉。香玉那边的症状比长生的轻,也渐好了,这使得李氏与高太君终于松了口气。
尤其是高太君,虽然香玉不过是侄重孙女,但是并不比长生看得轻。
既怜惜她未落地就失父,又怜惜她是女儿身,虽有生身之母,但是身份低贱,无法庇护。纵然有祖父祖母,也终是隔了辈分。
曹颙这边,在十九那天给庄先生办了七七法事。
到了二十,他这边却请了几个亲戚好友,设了个小宴,认下左住、左成兄弟为义子。
庄先生没了,田氏这边名义上却是连依靠的男亲也没了。
曹颙这边,思量了一下,宁春家的事,如今已经成了一段公案,在康熙朝想要为宁春父子平反是痴人说梦。
左住、左成兄弟,同天佑同岁,如今也五岁了,到了启蒙之时。
往后读书出仕。置办产业。都要有亲族庇护。
经过思量后。曹颙同初瑜商议后。征得田氏地同意。又报禀了曹寅与李氏。才决定收左成、左住兄弟为义子。
虽没有在八旗备案。兄弟两个也无需换姓改名。但是多了义亲关系。继续受曹庇护也是名正言顺。
马俊忝为见见证人。提起宁春。他这边也颇为愧疚。
宁春家里发生变故时。他在长沙做县令。比不得永庆与曹颙两个。许久后才得了音讯。
相交好友四人。永庆为宁春鸣冤。曹颙抚养宁春遗孤。马俊这边。反而什么都没做。
在曹颙夫妻认子时,马俊也开口。提出要将自己的长女许给左住为妻。
宁春之子,众人之侄。
曹颙既认为子,他马俊愿认为婿。一番感概,说的人心里发酸。
虽说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婚姻,曹颙心里并不赞同,无奈世风如此,也没有机会让孩子们自由恋爱去。
婚姻婚姻,本就是两个家族的关系。
马俊的长女湘君。是他平妻所出,比作成小半岁,正月里被母亲带过来拜年的,甚是乖巧可爱。
初瑜与田氏见了,都稀罕地不行。
不过,对于马俊要将湘君许给左成之事,初瑜与田氏都有些犹疑。
初瑜这边,是旗人因选秀指婚的缘故。不兴定娃娃亲,所以拿不定主意。这世人结亲。都是要孩子大了,相看其品性,才决定婚嫁。
湘君现下看着是个美人胎子,马家也是侍郎府邸,书香传家,家教不肖说,但是谁知道长大后性情如何呢?
田氏这边,这是担心齐大非偶。
毕竟是道台的孙女,侍郎的侄孙女。母舅那边也是官宦世家。
马俊想起宁春。却是带着几分义气,就差在田氏与初瑜面前拍胸脯了。不容这边开口回绝。
田氏怕因这个,使得两家生了嫌隙。放下重重顾虑,感激万分地应下。
一时,皆大欢喜。
田氏预备了一对发簪,一对镯子,初瑜这边添了一个项圈,一炳如意,亲事就算是订了下来。
当夜,马俊喝得酩酊大醉。
待客人散去,就剩下他与曹颙两人时,他拉着曹颙的袖子,说起昔日江宁旧事。
却是如在梦中,物是人非。
他自幼爱读书,性子里有几分文人的清高,却是独子肩挑两房,家族责任重大。既要繁衍子嗣,又要使劲往上爬,才不辜负亲长厚望。
昔日秦淮河上,说过少时心愿,不为良相,既为良医。如今想想,却成笑谈。
他举起巴掌,在曹面前比划着,大着舌头道:“孚若啊,孚若……我出京六年,六年了……六年了,景明丢了性命,善余没了家族倚仗,我呢……我是丧了良心……”
说到这里,他不禁使劲捶着胸脯,嚎啕大哭:“丧了良心啊……我是……赈灾的款子,那帮王八蛋分了,陶公庙外饿死的百姓,不是一个两个……小寡妇上吊地案子,有督抚衙门的批条下来,你说我该怎么着……”
自打他回京后,曹颙与他也聚过几遭。虽然见他话说的少了,也只当是官场磨练,成熟稳重了许多,哪里想到会有这些。
天南地北隔得远,每次信中,也从不见马俊有什么异常之处。
加上马俊父亲虽因病致仕,还有伯父在京任侍郎,曹颙以为他与同自己似的,在外任上自在逍遥。
就算知县任上琐碎了些,也有下边的师爷小吏料理。
“呵呵呵,三生作恶,附郭省城,这话说得不假。就是去的时候是人,回来我也成了鬼了……”马俊的声音透着几分凄凉:“两任知县,考评具是卓异,这是昧了良心,与那帮王八蛋同流合污,用人命、人血换来的。只要是人,孰能心安?”
他地声音中透着几分寂寥,身子堆萎着,像是个老者。
曹颙见他如此,眼前浮现出六年前马俊得知自己得了附郭知县后意气风发的模样。
虽然晓得官场糜烂,却没有想到竟到这个地步。
马俊是侍郎府的嗣子,有伯父的庇护,还不得不这般,阿附权贵,其他百姓乡绅家出来的官员,又如何能抵抗上官的滛威?
“天成,过高世皆妒。这世上有几人能不与光同尘,都过去了,你无需自责过甚。”曹颙思量了一下,开口劝道。
他不是道德洁癖之人,对朋友也没有什么苛求。
就算真有冤死的百姓,饿死的灾民,没有入曹颙地眼,曹颙也生不出怜悯之心。
算算年纪。马俊今年二十八,六年之前,才二十二岁。
原是受着家族庇佑,埋首读书,到了官场上,这番磨练也是令人心酸。
曹颙心里,不只该不该鄙视自己没有原则。
只是他也不晓得,换了是他。异地为官,遇到这样的情景会如何?
马俊听了曹地话,抬起头来,对曹颙道:“我的行径如此卑劣,孚若可心生鄙视了?”
曹颙摇了摇头,道:“天成醉了,怎么也女人似的婆妈?我也不是死捧圣贤书的毛头小子,这些年在官场也见了不少龌龊。还会摆什么清高姿态不成?你既以知耻,就是同那些人不同。往后行事,多加留心就是。若是真因你,饿死了一个百姓,你去救十个;因你,冤死了一个人,你去平冤十个。做到了这个地步,纵然不能良心尽安,也可睡个安稳觉。”
马俊闻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