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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76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说道,像是在告诉曹,也像是自言自语。

    曹瞅着他这般失神的模样,不知该如何宽慰。又怕十三阿哥尴尬。他便低头不语。只用筷子,同桌前的那盘莲子较劲。

    费了好半天力气,曹才将其中一个滚圆的莲子夹起,送到嘴里。

    莲子地清香与莲子芯地苦香混合在一块,别有一番风味。

    十三阿哥已经收拾妥帖。恢复常态。道:“这准噶尔人向来凶残。策妄阿喇布坦又是噶尔丹的侄子,匪性使然。既是敢兵犯哈密,指定是做了周全准备。听说去年北方大雪。向来准噶尔人也是生计缺乏,这饿红了眼的恶狼。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朝廷派去救援的兵力六千余,虽说不少了,但是奔赴千里之外,异地迎战,未必能得了好去。”

    曹听了,点头道:“十三爷说地是,想必万岁爷也晓得这点,要是没有意外地话,这几日应还有旨意下去,喀尔喀蒙古与青海厄鲁特蒙古也将出兵应战吧!”

    “青海厄鲁特人?”十三阿哥迟疑了一下,问道:“驱狼赶虎么?他们同策妄阿喇布坦同源所出,要是里应外合地话,那青海不是危险?”

    曹却是没有想过这点,青海蒙古部,分了好几个台吉管辖,同朝廷关系还算亲密。在京中为官为宦的厄鲁特人也不少。

    蒙古人早已不是早年的蒙古人,在数百年地权势争夺中,他们这些黄金家族的子孙相互残杀,种下了无数仇恨地种子。

    满清入关后,为了防备庞大的汉民,拉拢蒙古人做他们的盟友。

    早年蒙古妃子霸占了大清后宫,昔日太宗皇太极的五妃都是来自蒙古各部的贵女,世祖顺治的两个嫡后,也都是出自蒙古科尔沁部。

    到了康熙朝,蒙古贵女入宫的就少了,但是也多是联姻到宗室王府。

    从满清入关前,努尔哈赤时起,爱新觉罗家的格格们便开始抚蒙古。经过近百年的功夫,草原上黄金家族的血脉与爱新觉罗家的血脉渐渐融合。

    如今,蒙古各部亲王、郡王、贝勒、贝子等,多是大清皇室的外甥。

    由最初的逐水草而居,到修建华丽的公主府,过着不亚于中原的骄奢生活,蒙古人已经失去苍鹰的血性,沦为朝廷的犬马。

    十三阿哥说完,站起身来,对曹道:“蒙古人可用,不可尽信,皇阿玛也会提防这个的。就算下令要蒙古人出兵,也会再使八旗兵奔赴哈密。要不然的话,蒙古人的兵力多过朝廷兵力,要是真有阵前倒戈之事,岂不是让人懊恼?朝廷的颜面,也没有地方搁。蒙古人的野心,不可不防啊!”

    听着十三阿哥侃侃而谈,曹不禁愕然。

    他说的蒙古人出兵之事,十四阿哥下午在兵部也提过,也是同十三阿哥这般看法,认为朝廷应再派一路人马奔赴哈密,震慑蒙古人。

    这兄弟两个,一个失势,一个得意,但是对战争的嗅觉却是同样灵敏。

    同早年名声不显的十四阿哥相比,十三阿哥可谓是文武双全。他的学问,是康熙亲自教导的,“诗文翰墨,皆工敏清新”,武学这边,也是少年就崭露头角,在皇子数一数二,“精于骑射,发必命中,驰骤如

    在十三阿哥十几岁的时候,还曾打死过一只老虎,所以才会被康熙亲口赞为“拼命十三郎”。

    见曹神色如常,丝毫没有意外之色,十三阿哥思量了一回,道:“怎么,有人提过这个?……可是十四阿哥?”

    曹点了点头,道:“下午十四爷确实提起过,瞧着那意思,十四爷倒是想要请命带兵。其他的几个王爷也是跃跃欲试,想必这两日便有消息出来。”

    十三阿哥的神情僵住,半晌方转过身子,看着曹道:“曹,我也想要给皇阿玛上个请命的折子,如何?”

    曹犹豫了一下,直言道:“虽说十三爷一番热血,但是落到别人眼中,怕是要以为十三爷是要夺功起复,这其中实不好周全。”

    十三阿哥脸色灰白,喃喃道:“皇阿玛,也会这般看我么?”

    曹稍作思量,道:“万岁爷所想,不得而知。那些盼着军功的宗室王爷,怕是不愿十三爷占了先机。十三爷还是再寻思寻思,省的吃力不讨好,再受了委屈。”

    十三阿哥攥了攥拳头,道:“这些年什么没熬过,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曹见他话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禁皱眉。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不得而知,但是朝廷这边应该不会落下什么好,否则的话策妄阿喇布坦也不会有元气几年后再次叛乱。

    “十三爷,要不,还是等等看如何?”曹不愿十三阿哥原本就困难的处境,受到这个战争的影响,变得更加不堪,忍不住再次劝道:“这两天人心未定,再过两天保不齐就有准信儿下来。”

    十三阿哥笑着摆摆手,道:“等有了准信儿,我再上请战折子,不是成了马后炮了么?别劝我了,你怎么也婆婆妈妈了?这个是我的心愿,马革裹尸,总比老死这石头棺材里强。”

    十三阿哥已经没了之前的惆怅与犹豫,只剩下满脸满眼的坚毅与果决。

    事以至此,曹也不好多说,只好岔开话道:“十三爷,十八那天开业的事儿,可还照常?”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自是照常,也没有为了个准噶尔人,咱们就自己个儿乱起来的道理。别说不过是一部之力,犯了的离京城数千里之遥的哈密。就算像噶尔丹似的,到了乌珠穆沁,十三爷也有信心将他打个屁滚尿流……”

    从十三阿哥府回来,已经是亥初时分,曹的心情可不似十三阿哥那般乐观。

    通过这些年的冷眼旁观,曹对于康熙的性子也算是晓得些。康熙是个冷血帝王,也是个有人情味儿的帝王。

    这两种看似矛盾的性格交织在一起,造就了康熙的帝王权威。

    对于看入眼的人,他甚是包容,有的时候甚至是毫无原则地纵容。例如对当年的噶礼,对曹李两家。

    对于看不上的人,他流露出的阴冷刻薄,也使人胆战心寒。

    十三阿哥虽说是他的儿子,但是军功显赫的大阿哥、做了三十多年储君的二阿哥、备受朝臣百官拥戴的八阿哥,哪个不是他的儿子?

    十三阿哥的这般热血,未必能暖和了帝王猜忌之心,那结果或许只是失望与伤情。

    曹虽然同情十三阿哥,但是毕竟是外人,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是尊重十三阿哥的选择……

    进了胡同,路过东府时,曹看到兆佳氏的马车进府。曹硕原是骑马跟着的,看到曹,下马来请安。

    “这是去哪儿了,这咱才回来?”曹看了看大门里边,对曹硕说道:“你二哥出差,家里你要精心些,注意些门户,天干物燥,也要小心走水。”

    “去舅舅家了,下晌去的,所以才回来。大哥放心,二哥走前已经交代过,弟弟省的。”曹硕躬身答道……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四十六章 “骨肉”

    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所料不错,四月十六日,康熙便下了旨意,在口外右位八旗驻防的归化城准备西路兵。

    除了归化右卫八旗中抽调出三千兵丁外,还有蒙古八旗察哈尔、厄鲁特、巴尔虎每部选千名,也往归化城。另外这个,还有蒙古鄂尔多斯兵丁两千,阿拉善贝勒阿宝兵五百,土默特两旗兵一千名。

    以上兵马,除了三千满洲兵是将军费扬古亲率外,其他的都有各部出身的八旗蒙古都统与蒙古王公统帅。

    已经被革了领侍卫内大臣的三等公傅尔丹,身上还有正白旗蒙古都统的职,这次正好是领兵的将领之一。

    除了傅尔丹,阿拉善阿宝贝勒曹也是认识的。

    前年夏天奉了圣命,往外蒙古接了“宕桑旺波”后,最后安置的地方就是阿拉善阿宝贝勒的家庙热格苏木关布。

    阿宝的儿子阿旺多尔济拜在宕桑旺波门下修行佛法,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福祉。

    右卫满洲兵与察哈兵,由兵部给调拨六月食米钱粮。

    另外,康熙还下旨,八旗牧场的出厂马匹骆驼,分交八旗佐领栓养,照常发给钱粮。

    这却是一副备战的姿态了,因为圣旨里提到,虽说现在觉烦难,但是后来有益,“如有行动,则从此骑马前去,一到口外,彼处之马又到。诸凡便益。”

    曹还是不得闲,带着车驾司地诸位主事、笔帖式,将八旗牧场今年能出厂之马统计出来。

    待到日暮,将账册中的各种水分挤去,得出的数目字是马匹一万四千九百一十四匹。骆驼七百九十一只。

    按照八旗佐领数目。每佐领下添马十七匹。骆驼数量有限,没有办法发到各旗佐领下,就由八旗喂养。

    佐领,是满文牛录章京的汉称。牛录,是八旗的基本户口军事编制单位。早在努尔哈赤时定三百丁为一牛录。

    驻京八旗。佐领地官职位于参领下;驻防八旗。则是位于协领下。都是正四品,多为世袭,平时掌管户籍、兵籍、诉讼诸事。战时则是领兵官。

    曹家从曹曾祖开始,就有包衣佐领地世职。后传给曹祖父曹玺,再后传给曹寅。

    康熙四十八年,曹家从正白旗包衣抬旗到正白旗上,早先的世职便收归内务府。

    满洲旗这边,佐领都是世袭。即便是在职者犯了过失,革职,也由兄弟族人补上。曹家想要介入,也不是容易事儿。

    佐领世职之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直到曹寅上京,康熙才使人从正白旗滋生人口中抽调出三百丁,单独为一牛录,由曹寅担任了佐领。

    曹忙完这些数目字,想起十三阿哥昨日的坚决,心中也有些担心。十四阿哥与讷尔苏等人,提起这在归化城待命的将军费扬固,都是满脸艳羡。

    虽说读音差不多,但是这位费扬固,并不是康熙朝威名远播的那个抚远大将军,也不是曾任过内大臣地那个费扬古。

    那两位费扬古,前者姓董鄂,是三等伯鄂硕子,顺治宠妃董鄂氏幼弟,康熙四十年病故;后者姓乌拉那拉,四阿哥地老丈人,康熙三十七年去世。

    这次奉命带领右卫八旗与蒙古兵援驰哈密地费扬固,是宗室,早年为闲散宗室,康熙五十一年封为辅国公。

    早年任护军都统,在平定噶尔丹时,他曾为军事参赞,随同抚远大将军费扬古征战……)

    唤作是其他人还好,一个黄带子国公,这般受到器重,独领一军,怎么不使得十四阿哥与讷尔苏这些热衷于兵事的显贵眼热?

    不晓得从何处得来的风声,道是康熙还要从东北调八旗兵,充当第三路军。

    这也不算是无稽之谈,早年噶尔丹叛乱时,今上御驾亲政,除了亲率地中路军外,就是还有黑龙江将军东路出兵,费扬古西路出兵,三路出师。

    这样一来,十四阿哥与讷尔苏等人都坐不住了,都写了请战的折子,往畅春园去了。

    之前在曹地劝说下,讷尔苏不着痕迹地疏远了十四阿哥。这如今因战事的缘故,两人同进同出,关系看着倒是比过去还要亲厚几分。

    曹看着眼里,心里也暗自着急。

    不过衙门里人多眼扎,也不是能说话的地方,看来还要往平郡王府走一遭。

    要是被归成了“十四党”,那却是要吃半辈子的苦头。

    曹记得十四阿哥与宗室诸王诸阿哥,都是平定西藏之乱时出征的,这次却不晓得康熙会如何安排。

    不过,指定不是十三阿哥就是,否则的话十三阿哥也不会沉寂到四阿哥上台。

    曹料得不错,康熙却是不能体恤十三阿哥的赤子之心。

    康熙手中拿着十三阿哥使人送进来的请战折子,嘴角生出丝冷笑。

    他眯着眼睛,想起当年御驾亲政,带着皇子们征讨噶尔丹之事。

    大阿哥为先锋官,带领八旗火器营与八旗前锋营等先行,三阿哥执掌镶红旗大营,四阿哥执掌正红旗大营、五阿哥执掌正黄旗大营、七阿哥执掌镶黄旗大营、八阿哥执掌正蓝旗大营。

    他正值壮年,他的儿子们如雏鹰展翅,各展手脚,真真是士气如虹。

    当初他还得意万分。自认为教子有道。

    有史以来,皇家多出纨绔。帝王诸子,一代人中多是贤庸不齐。

    像他这般,儿子们各个成才地帝王,这世间能有几个?

    不过。随后的断粮之危。使得他察觉出索额图的算计之心。许是才这个时候开始,他就对二阿哥生出忌惮之心。

    他虽然安慰自己,二阿哥诚孝,不干二阿哥之事,多是小人自作主张。但是猜忌的种子却深深种在心里。

    经过风吹雨淋。终是长成参天大树。

    一手调教的太子。秘密联系驻京八旗武官,难逃“逼宫”嫌疑;曾引以为傲地儿子们,为了那把椅子。都急赤白脸、面目可憎起来。

    十三阿哥地这封请战折子,写得热血。但是看在康熙眼中,这却是如同战书一般。

    那些逆子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再次闹腾起来么?

    康熙的面色阴沉,将十三阿哥的折子重重地摔在御案上。

    魏珠刚好进来回事儿,听到“拍”的一声,心里不由地一哆嗦,止了脚步躬身道:“启禀万岁爷,四阿哥奉命候见,十四阿哥与平郡王则是递了牌子请见。”

    康熙闻言,不由皱眉,随后点点头道:“宣四阿哥进来!”

    “!”魏珠应着,躬着身子,倒退出去。

    少一时,四阿哥随着魏珠进来,在御案前几步外站定,挑了前襟,跪了下去,口称:“儿臣胤奉旨见驾,皇阿玛吉祥。”

    康熙没有立时叫起,眼睛扫了扫御案上十三阿哥的折子,稍作思量,道:“老十三使人上了折子了,你可知晓?”

    四阿哥不卑不亢,神色坦然道:“回皇阿玛地话,儿臣却是晓得。今早得地消息,满腔热血,虽说有些鲁莽,到底是一分忠君爱国之心。”

    康熙冷笑一声,将御案上地折子拿起,掷到四阿哥跟前,皱眉道:“传朕的口谕给他,让他安心养病,这还不到关系社稷江山安危的时候,轮不到他来表忠心……”说到这里,看到御案上有块松石砚,示意侍立在旁地魏珠递给四阿哥。

    四阿哥接了砚台,还有些不解其意,就听五康熙道:“这个御砚是朕赐的,你对老十三说,就说我说地,让他先将《孝经》抄上百遍,看看什么是为人子的本份。”

    这话说得甚重,四阿哥握着拳头,俯首应了,心里却不似滋味儿。

    这样的旨意传出去,十三阿哥就要被定成“不忠不孝”之人。原本就艰难的处境,怕往后会更加难过。

    康熙说了这般刻薄的话,自己也有些觉得没意思,摆摆手,沉声道:“跪安吧!”

    四阿哥应了,捧着方才赐下的松石砚与十三阿哥的折子,退了出去。

    十四阿哥与讷尔苏侯在书屋外,脸上满是几分雀跃。

    见四阿哥捧着东西出来,十四阿哥挑挑眉毛,视线落到四阿哥手中的折子上,道:“四哥,这是要搬家不成?看着到是好砚。”

    四阿哥笑笑,没有应答,转过身来,瞅了瞅讷尔苏,道:“许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如今正忙?”

    讷尔苏只觉得四阿哥的目光分外阴冷,使人不禁生出畏惧之

    讷尔苏想起曹的告诫,再想想自己这几日的言行,不由警醒。

    “侄儿给四叔请安,侄儿也盼着能学着祖辈浴血疆场,这两日就有些手忙脚乱。也晓得四叔差事忙,要不早当过去请安。”讷尔苏恭恭敬敬地回道。

    四阿哥见讷尔苏神态恭敬,心里的不快去了几分,看着他也觉得亲切,神态温煦,道:“有这个心思就好,都忙,不在乎这些虚礼。”

    十四阿哥在一旁,瞧着两人的对答,心里颇为古怪,不由地皱眉,低声“咳”了一声。

    四阿哥冲十四阿哥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去。十四阿哥盯着四阿哥的背影,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魏珠出来回道:“万岁爷说了。今儿有些乏了,先收了折子,请两位爷先回去。”

    真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十四阿哥想要早些见到康熙,便没有回宫。而是直接留在园子里。

    讷尔苏自己个儿。带着贴身侍卫长随,匆匆返回城里。

    自己莫不是同十四阿哥走地太近了?

    讷尔苏想起之前曹的告诫,再想想四阿哥锋利的眼神,心里甚是堵得慌。

    回到府里,就有管事的上前禀道:“爷。曹家舅爷来了。现下正在花厅候着。福晋主子陪着说话。”

    讷尔苏闻言,脸上不由添了笑意。真是说不上谁是长者,谁是弟弟?

    从年龄上看。曹比他小三四岁,他的心中也是拿曹弟弟般宠地。

    到了正经说起话来。曹却是目光犀利、见解独到,让人不得不认真起来、

    走到花厅门口,就听到曹佳氏爽朗地笑声:“怨不得母亲要瞒着,瞧着父亲的架势,是当成大喜事的,怕是用不了几日,就要宣扬得世人皆知……”

    “什么大喜事,说来听听?”讷尔苏笑着问道。

    曹佳氏远是坐在炕上同弟弟说话,见丈夫回来,起身相迎道:“爷不是使人说要晚些才回么?用了晚饭没有,弟也是才从衙门出来,才垫巴了两口饽饽。”

    曹也从座位上起身,看着讷尔苏,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

    见识了十三阿哥的固执,曹对自己的说服能力真没有太大信心。

    曹佳氏已经是将近四个月地身子,有些显怀了。讷尔苏扶着妻子地肩膀,让她在炕边坐了,随后对曹笑道:“弟,坐下说话……”自送了出来,面上讪讪地,不晓得该说什么。

    曹硕跟在后头,脸上却是惨白,低着头掩饰自己的疲态。

    走到马车跟前,兆佳氏止了脚步,转过身来,对吴雅氏道:“嫂子,他们小孩子胡闹,咱们做父母的,却是晓得轻重。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那不是毁了两个孩子地后半辈子么?今儿我先回去,明儿我还来,就是哥哥嫂子怨我,我也厚着脸皮来接媳妇了……”

    吴雅氏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问道:“姑奶奶,不是我多事,只是关系到如慧,少不得要问上一句。听说女婿屋里有个极爱的丫头有了身子,不知她现下……”

    兆佳氏闻言,瞪了边上地曹硕一眼,而后才对吴雅氏道:“什么极爱不极爱的?她也配!不过是个岁数大了、有了心眼的贱蹄子罢了!好好的爷们,都叫她们这些臊蹄子给拐带坏了,委实可恨。我已经使人都打发出去了,嫂子不用搁在心上。”

    吴雅氏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大家行事,万没有叫下人爬到主子头上的道理。我就说么,女婿是个好性的,要是没有人挑唆,小两口也闹不到今儿这般地步。”

    “是啊,是啊,还是嫂子是明白人!”兆佳氏激动之下,伸出手去抓了吴雅氏的胳膊,道:“哥哥却是恼我了,还要嫂子替我说项才好。”

    提到丈夫,吴雅氏有些尴尬,小声道:“他怕是三分怪姑奶奶,七分怪如慧呢。这些日子,行了家法,也没少给如慧苦头吃。”说话间,带着几分心疼。

    兆佳氏神色一僵,道:“如慧还小,有什么可怪的,哥哥真是的。”

    姑嫂两个却是一阵缄默,有些不晓得说什么好。

    兆佳氏看看天色,已经是不早,便对吴雅氏道:“嫂子,那我先回去,明儿再来。”

    吴雅氏想着女儿这两天态度决绝,没有丝毫改口之意,也怕逼迫太过,出什么闪失,忙道:“姑奶奶听我一言,不必见天来,总要让孩子缓和两天,我同你哥哥再好生规劝,过两日有了消息,给给你那边去信才妥当。”

    兆佳氏犹豫了一下,也晓得别无他法,便笑着点点头,道:“既是如此,就劳烦嫂子了,那我就等嫂子的消息了。”

    吴雅氏点点头,兆佳氏扶了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曹硕在吴雅氏面前俯身别过,上马护着兆佳氏的马车回府。

    吴雅氏看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这才转身回府,脸上却没了笑容样。

    丈夫固执,女儿吃了秤砣似的,要想让孩子们将断了的姻缘续上,也委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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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四十七章 暖心

    曹家,东府,内院,正堂。

    静惠随着绿菊走到院子中,便听到兆佳氏高亢的声音道:“混账行子,这都是为了谁?我老脸都不要了,你还满心地惦记那个马蚤蹄子,你非要将你老娘折腾得闭眼了你才消停么?”

    “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不是。添香是受了儿子的拖累,她肚子里又有了儿子的骨肉,儿子求您了。”曹硕的声音暗哑与悲痛。

    静惠不由地止了脚步,带着疑惑地看向绿菊。

    绿菊神色讪讪的,却是不晓得该如何辩解。总不能实话实说,这母子两个吵了半晌了,实在争执不下,才打法她去请二奶奶过来吧。

    “拍”的一声,就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兆佳氏带着几分恼意道:“我说话是放屁么?我答应你,留她一条贱命,自不会为难她。你这般捉妖,是恨我还不死?这是盼着我嘎嘣死了,你就逍遥自在了?”

    “母亲,儿子不敢,儿子……儿子……”曹硕哽咽着,声音越来越低。

    绿菊站在廊下,看着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的静惠,心神也是一禀,扬声道:“太太,二奶奶到了!”

    屋子里一片沉寂,随后听到兆佳氏没好气地道:“既是到了,还不利索进来,还要我出去迎不成?”

    绿菊挑了帘子,侧立一旁。请静惠进屋。

    西屋里,兆佳氏坐在炕边,身子板得端端正正,脸上没有半点笑模样,寒地像是能刮下二两霜来。

    曹硕跪在兆佳氏跟前的地上。耷拉着脑袋。露出额上乌青一片。

    静惠的身子往下矮了矮,道:“太太安,您叫媳妇?”

    兆佳氏眼皮也不抬,“嗯”了一声,道:“先前我吩咐你使人将那个狐狸精送到庄子去。你是怎么安排的?这边咱们曹三爷没了心肝宝贝儿。这急赤白脸。要寻我算帐,这是要翻天了!”

    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满脸通红,不禁“咳”了起来。

    丫鬟们在门外候着。屋子里除了她自己个儿,只有跪在地上的曹硕与侍立地静惠。

    静惠见她咳得难受,侧身来到地上地圆桌前。

    圆桌上的茶盘中,摆放着一把青花牡丹纹执壶,边上是三只五彩花神杯,上面分别绘了月季、玉兰、梅花图案。

    静惠是晓得这套杯子的,这是兆佳氏的心爱物什。

    听说是内造之物,是已经过世的老太君留下地体己。一套杯子,总共是四只,除了月季、玉兰、梅花外,还有个杯子是桂花。

    看着地上地茶杯碎片,摔地就是那只五彩花神桂花杯静惠倒了半盏茶,送到兆佳氏跟前,道:“太太先喝口茶,添香是头晌使人送出城的,赶车的是车夫杜良,跟着去地婆子是浆洗处的田嬷嬷,还拨了个粗使丫头小云跟着。杜良晚饭后已经回府,田嬷嬷与小云留在那边庄子里。”

    兆佳氏已经止了咳声,曹硕也侧耳听着。

    待听到派去地是田嬷嬷与小云,他悬了半日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他的也姓田,虽说早年病故,已经不在世上,却有个娘家姐姐在府里当差,就是浆洗处的这位田嬷嬷。

    这位田嬷嬷是个老好人的性子,待人最是和气。又因妹子奶过曹硕的缘故,她对曹硕也是不同。

    添香是曹硕的屋里人,又怀着曹硕的孩子,换作别人许是为了巴结兆佳氏,要闹出什么花样,这位田嬷嬷却不会如此。

    曹硕心中甚是感激,但是却不敢望向嫂子,怕被母亲瞧见迁怒。

    果不其然,就听到兆佳氏冷哼一声,道:“这又是嬷嬷,又是丫头的,你倒是会做人情,真当她是奶奶供着。”

    静惠将杯子轻放在兆佳氏身边的炕桌上,退到一边,低头不语。

    兆佳氏许是自己也觉得没有滋味儿,冲地上跪着的曹硕摆摆手,道:“既然晓得了准信儿,就赶紧出去,别在我跟前杵着。明儿我不去你舅舅家,你却不能拉下,还得过去。媳妇一天没接回来,你便要去一日。学堂那边我已使人替你请了假。”

    “母亲……”曹硕昂起头,面上带了几分祈求之色:“既是表姐的意思,母亲就为难我们了?母亲……”

    兆佳氏听的直皱眉,看也不看曹硕,转过头去,抚额道:“别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你眼中就是那小蹄子了,哪里还有什么母不母、亲不亲的?她侍候你十年,就是功劳苦劳都有,你讲良心,都感激着;我十月怀胎,拉扯了你这么些年,却是欠下了债、做了下孽,活该要受这些个罪!磨死人了,还不快下去!”

    曹硕见兆佳氏恼怒,不敢多说,低着头起身退出去了。

    兆佳氏想要再刺静惠两句,但是想到添香肚子里怀的毕竟是曹硕的骨肉,往后就算侄女接回来,次子这边的血脉也艰难,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看到地上的青花茶杯碎片时,她不禁皱眉,心疼的不行。

    兆佳氏连着往侍郎府去了两天,话里话外,说起如慧的事时,却半句没有提过如慧小产之事。静惠听着兆佳氏的唠叨,晓得那边如慧是不肯撒口的,心里也是矛盾着。

    想要将如慧小产的消息告之,省得兆佳氏以为是寻常口角,满是信心地去接人;但是又怕因此将事情闹大。波及到添香身上,使得那边有什么闪失,在曹硕面前落下什么埋怨。

    要是曹颂在家还好,夫妻两个还能商议商议,看有没有稳妥地法子。偏生曹颂又不在。静惠心里纠结着。却也不敢多嘴。

    兆佳氏抚了抚胸口,并没有立时叫静惠下去。

    过了半晌,她方开口问道:“大太太的的病有什么不对?听管家说,那边府上使人去王府那边接了太医,连福晋也过来亲自探视。你过去瞧了没有。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前几天我瞅着还算好。许是因贪睡的缘故。脸有些水肿,并没有瞧出其他不对的。今儿天晚了,要不我就过去瞅瞅了。”

    静惠得了消息。确实过西府探望了。

    虽说李氏在里屋,始终没有出来见人。但是听平王福晋与初瑜地话,静惠也晓得了原由。

    穷人家孩子多地,或者仆妇,妇女四十多岁生产也不算什么……)

    富贵人家,年轻的妾侍通房多了,四十多岁的正妻鲜少有生产的,算是稀奇。

    “大太太……大太太没有什么不对的,是有了身子……”静惠轻声答道。

    “没什么不对,怎么还劳师动众,她到是越发尊……”兆佳氏地话说到一半止住,神情怔怔地,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抚着胡子,对曹说道:“太医说了,将近四个月了,听着脉动,是个结实孩子。哈哈……”

    自打曹进门,曹寅地口中就没有离了李氏肚子里的孩子,看来确是高兴得不得了。

    今儿从平郡王那边请来的林太医,是妇科上地高手。在李氏生产前,就请了这位太医来给诊脉照看,也算是减了曹寅与曹父子一块心病。

    李氏虽说四十五了,但是因心性豁达,多年养尊处优,身子保养的极好。听着太医地意思,只要平时多动动,不要让胎儿太大,应该就没有什么危险。

    “要是个小子,可有人治天佑、恒生这两个皮猴了……”曹寅美滋滋地说着,听到里屋传来李氏的咳嗽声,忙又改了口,道:“闺女也好,闺女省心,不淘气。”

    曹见惯了曹寅“严父”的模样,虽说在天佑与恒生跟前他慈爱许多,但是如眼前这般老小孩似的神情却是头一回见。

    曹不由地生出几分愧疚,曹佳氏出嫁的早,曹顺小小年纪就夭折了,曹寅夫妇膝下只剩下他一个。

    他却是因穿越的缘故,对这世的父母无法一开始就接受。

    李氏还好,母爱让人感动,曹还有温言软语哄着母亲的时候。

    曹寅这边,只会一味板脸训儿子,曹没有自虐倾向,自然是能避多远有多远。

    待时日久了,生出父子之情来,又因年纪大了的缘故,相处说话之间,也多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如今,老天赐给李氏一个孩子,不晓得是不是为了弥补老两口两个。曹的心中,也生出几分期盼来。

    不是他重男轻女,但是他真希望母亲能平安生下一个男孩。

    这个世道,女子生活不易,尤其是旗人家的女子,婚嫁更不在父母手中。

    如慧因为眼疾,还能免选,像四姐儿与五儿两个,到了十三、四岁后,就要参加选秀的……

    曹寅在外间对儿子念叨着“小子”、“闺女”的,听的里屋的李氏满脸通红。

    她倚在炕头,手里端着只半碗燕窝,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送着。

    虽说儿子、媳妇都贴心,但是想起百日间姑娘回来后看着她的肚子,下巴要掉到地上的模样,李氏心里还是一阵烦躁。

    她垂下眼睑,刚好扫到碗面上。

    这是只珊瑚红地粉彩婴戏图碗,敞口,深腹,珊瑚红釉为地,松石、棕榈、栏杆为背景,绘了四组童子嬉戏图,有戏水的、有玩爆竹的、有玩松鼠的。神态极为生动。

    李氏只觉得哭笑不得。眼睛却是已经湿了,心里却不晓得是甜还是酸。

    下晌睡得迷眯瞪瞪时,听到曹寅吩咐人找碗啊碟地,李氏原还奇怪,丈夫自打晓得她有身子。怎么变得老小孩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现下,看到这只碗,李氏才晓得他是叫人将这个翻了下来。

    这只碗,还有个典故。

    那时,曹佳氏与曹还小。老太君因孙子打小身子不好。在李氏面前没少念叨让她努力努力再给曹家添丁的话。

    为了这个。李氏心里也是着急,但是不管夫妻两个怎么使劲,这肚子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夫妻两个。当时常用的就是这珊瑚红地粉彩婴戏图碗。当时拢共有两只,夫妻两个一道用饭时。便用这个碗来盛饭,也想要借个彩头。

    李氏还曾拿起那碗,给丈夫看那四组童子,念叨着要是能给曹添个小兄弟就好了。

    曹寅则是宽慰她,儿女双全,两人也算是有福气的,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而后,出了曹失踪被绑架之事。

    待李氏去杭州接回儿子后,琉璃已经开脸,成了姨娘。

    在以后,李氏地心思就都搁在儿子女儿身上,不再惦记着生孩子了,这碗就使人收了起来。

    这一转眼,已经是十好几年地事了。

    李氏看着那碗璧上白白嫩嫩的童子,不由地有些失神。

    初瑜侧身坐在炕边,轻轻地揉着李氏的腿,轻声道:“太太,不只老爷高兴,姑奶奶与大爷也高兴呢,三妹妹还没得了信儿,要不然也会过来。”

    李氏闻言,忙将手中的燕窝撂下,想要说话,又怕外头的曹寅父子听见,便竖起手中,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地手势。

    初瑜捂了嘴巴,有些不解,就听李氏轻声道:“老爷已经是胡闹了,你们还要跟着推波助澜么?三丫头那边,别使人送信儿,没得叫亲家太太笑话,这叫什么事儿……”

    初瑜点了点头,想到平郡王府那边,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太太,就是咱们这边不使人送信,还有平王府那边,许是瞒不住……”

    李氏闻言,脸上露出沮丧之色,无奈地叹了口气,面上欢喜不起来,喃喃道:“天佑今儿还问我为啥不抱他,这事儿闹地……”

    话音未落,就听到曹道:“母亲,别再唉声叹气地,父亲会担心的。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有了同胞小兄弟或者小妹子,只有高兴地,这是好事啊。母亲也当欢喜起来,心情这般抑郁,对大人对孩子都不好。”

    是曹与曹寅父子进来,初瑜已经起身,避到一边。

    李氏嗔怪地瞪了曹寅一眼,终是不忍儿子担心,挤出几分笑意,道:“儿无须担心,我没事,这些日子辛苦媳妇了。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几个孩子,你当好生谢谢她。”

    曹尚未说话,曹寅对初瑜道:“委实辛苦你了,往后我从衙门早些回来,下晌太太这边就我来照看。”

    初瑜被闹了个大红脸,忙低下头道:“不辛苦,都是媳妇当做的。”

    曹走到初瑜身边,见她这些日子早起晚睡,下巴都熬尖了,也有些心疼。

    曹寅已经坐在炕边,瞧见炕桌上地半碗燕窝,皱眉道:“这是害喜了,总要多吃些才好。既是不耐烦吃这个,叫厨房给你下碗牛筋面如何?记得你原来就爱吃那个的。”

    “老爷……”李氏见丈夫絮絮叨叨的,也不怕儿子媳妇笑话,实在是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曹听着,却是已经有些饿了。

    从衙门出来后,他去了平郡王府,被平郡王拉着吃了几盅酒,没吃什么东西。

    现在看着老两口相处的模样,再呆下去却是太不知趣。

    曹忍了笑意,对曹寅与李氏道:“父亲,母亲,不早了,二位也早些歇着,儿子与初瑜先回去了。”

    李氏“嗯”了一声,道:“回去吧,也去看看孩子们歇了没有。这几天,你们也不得空,孩子们都放羊了。”

    曹寅则是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别忘了跟外头的丫鬟吩咐一声,叫厨房下一碗……不,我也饿了,下两碗牛筋面送来。”

    “是,晓得了。既然母亲爱吃的东西,那儿子也借借光了,正好想吃宵夜。”曹笑着应了,同初瑜两个出去。

    事情揭破,虽说李氏现下还有些不自在,但是毕竟过了明路,这请太医诊脉也好,用补品调理也好,都使人心中有数。

    曹与初瑜两个,都是松了口气。

    回到梧桐苑,看看座钟,已经是亥正二刻(晚上十点半)。夫妻两个见东屋的灯还没熄,就轻手轻脚地进了东屋。

    地上的灯没点,只有炕桌上点了盏琉璃灯。

    天慧的坐在炕头,手中推着摇车。天慧却是不肯睡,嘴里咿咿呀呀的,不晓得说什么。

    天佑与恒生在炕梢,天佑已经睡熟,恒生却是睡眼朦胧地坐在那里,看着炕头的方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嘴里嘀咕什么。

    恒生的就是当初蒙古老福晋送的家奴,嗓门有些大。

    因天佑已经睡了,她不敢应声,就是轻轻地拍着恒生的后背,希望他能早点睡。

    听到动静,见父母进来,恒生脸上多了笑模样,站起身来,长着小胳膊,往炕沿来。

    曹忙上前接了,恒生将小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上,小胳膊使劲地搂着,不肯撒手,丝毫不怕他身上的酒味儿。

    他只是跟父亲亲热,一声都不吭,显然是怕吵到哥哥与妹妹。

    们都想要行礼,被曹挥手止住。

    天慧渐渐地止了声响,睡着了。初瑜给女儿掖好被子,又到天佑跟前,将他身上的小被儿拉了拉。

    恒生这番折腾,倒是比刚才清醒了不少,眼睛亮亮的,看看曹,又看看初瑜。

    看这小家伙没有困意,曹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直接将他抱到西屋来。

    恒生的跟出来,有些手足无措,不晓得如何是好。

    曹侧过身子,对那道:“你先歇吧,今晚天佑在这屋睡。”

    应声下去,恒生才皱起小鼻子,在曹的身上闻了闻,用小手在鼻子前煽了煽,奶声奶气道:“臭!”

    曹见他这虎头虎脑的样子,将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