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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57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应酬了两句,十四阿哥也有些不耐烦,冲曹点点头,道:“庄王府老王爷不舒坦。皇阿玛让我过去探望,我先行一步,你们俩儿先聊着。”

    曹与永胜都躬身相送,十四阿哥催马,带着侍卫长随去了。

    曹地脑子里,还想着十四阿哥走前那一句“庄王府老王爷身子不舒坦”。他口中的“老王爷”,就是八大铁帽子王之一的庄亲王博果铎。

    博果铎是康熙的堂兄,年纪比康熙还年长好几岁,无嗣。他的几个侄子为了争夺嗣子之位,如今正闹得不亦乐乎。

    不晓得小十四与庄王府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看来,也当提醒下十六阿哥,没事也多往这位庄亲王那边请请安什么的。

    虽说在已知地历史上,庄亲王的铁帽子爵位最后是砸到十六阿哥身上。但是随着曹的到来。历史细节已经有不一样的地方,谁知道十六阿哥会不会受到蝴蝶翅膀的影响。

    永胜见曹看着十四阿哥背影沉思不语,犹豫了一下,唤道:“孚若?”

    曹这才收过神来,转过头,问永胜道:“前几日家里刚得了几株老参,昨儿原想着让你直接带回来的,你离席早。我也没顾得上说这个。”说着。从小满小手接了个蓝布素缎包裹递了上去。

    “这……又劳烦孚若破费,上次送来的。还没有用完。”永胜接了包裹,带着几分感激道。

    曹道:“晓得你们家也不缺这些个,只是多少是是心意。只要世伯身子康健,这些东西多预备些总是好的。”

    也不好在门口说话,永胜叫来管家,吩咐他带着曹的长随、小厮到偏厅吃茶,自己个儿前面领路,请曹到客厅坐了。

    待下人送上茶水,堂上只剩下永胜与曹两个时,永胜皱眉道:“孚若,怎么你同十四爷的过节还没解开?瞧着他近日很是得意,到底是皇子阿哥,小心他寻机会发作你。”

    发作么?曹不晓得为何,想起稻香村地“砒霜事件”来。随即,他心里又质疑这个猜测。

    如今是八阿哥完败,十四阿哥蓄势待起的时候,他的心思应放在如何讨好康熙欢喜,拉拢“八爷党”旧人上,何必来招惹老实巴交的曹家?

    “我会避着些,倒是你这边,是不是同十四阿哥太近了?如今局势未明,可不是站队的时候。”曹端了茶盏,饮了一口,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有什么法子,怎么也要看在福晋面子,有些关系剖白不干净。”永胜叹了口气道。

    说起这个,实是令人郁闷,曹转了话,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地契,起身送到永胜身前,道:“这个,你收着。入冬便想着给你送来的,忙着家里的事儿,一乱就给撂下了。”

    见是小汤山的地契,永胜颇感意外,问道:“孚若,这……”

    “虽说地界不大,刚好其中有个好泉眼,修个小庄子,给世伯休养用,正便宜。”曹回道。

    这两年,京城的权贵在小汤山修建温泉庄子的不是一户两户地,永胜自然也晓得那边的地价不菲,忙起身道:“这个礼着实重了,收不得。孚若那边家大业大,开销也多,留着这块地做其他使唤也好。”

    曹摆摆手。道:“我既是送来,你收着就是,还客气什么?虽说如今那边地价升了。当初我们府买下时,都是极便宜地,也没使几个银钱。善余兄每次来信,提起老伯爷来,都是带着几分愧疚与惦记。你一个人,忙着差事,还忙着府里,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我这不过是看着你们兄弟地情分,近些心力,且收着,别再推脱了。”

    永胜看了看那地契,又看了看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孚若这般说,那我就愧受了,往后再寻机会谢孚若吧!”

    曹点点头。道:“这样才好,咱们做儿女地,还能盼着什么,唯有父母康健、妻儿平安罢了。”

    嘴里这样说着,他心里思量的却是别的。

    给完颜家的这块地契,同十七阿哥的别院挨着,与十六阿哥的庄子也不远。永胜是个脾气爽快的,要是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接触接触,指定是投脾气地。

    这样一来,万一将来十四阿哥倒霉时。四阿哥要发作其相关地亲朋故旧,完颜家也算是多了层保护伞。

    血缘是无法割舍的,虽说完颜永庆被逐出伯爵府,分户另居。但是他心中最惦念地,不是妻儿,还是这边年迈的父母。

    每次给曹来信,他都要念叨上一番,生怕弟弟妹妹那边报喜不报忧,请曹留心帮衬下他兄弟,对老爷子的状况留意些。

    永胜听了曹的话,神情中露出些许矛盾与挣扎来。沉默了一会儿。道:“孚若,我想个法子托人将大哥调回京城吧?嫂子那边带两个孩子不容易。阿玛身子骨又是如此,额娘也是想起大哥就要哭上一鼻子。”

    虽说亲情难舍,毕竟离京下去磨练是永庆自己的主意,作为朋友便只有支持的。

    因此,曹听了永胜的话,道:“善余兄上次来信时提起,到明年五、六月天气暖和了,要接妻儿过去。这回京的事儿,还是先听听善余兄地意思吧!”

    永胜握了握拳头,抬头看着曹道:“孚若,你也信外头人那些话,以为大哥无奈离京是因为我贪恋这父祖爵的缘故么?”

    如今,推崇礼教,“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才是世人典范。

    永庆作为长子嫡孙,早就被外人视之为伯爵府的未来当家人。虽说后来有了变故,永庆被驱逐出完颜家,但是毕竟劣迹不显,让人无法将他同“逆子”联系到一起去。

    长子被驱逐,次子在府里支撑门户,这外头的闲言碎语便少不了。加上伯爵府几个庶子年数渐大,从中推波助澜,这闲话就越说越广。

    一只手,五个指头,还有长有短。

    疏远了大的,偏疼小的,做爹娘的固然有不是,但是那个小的指定也是不省心的。

    就像大家抬头看天时,不会注意到大片的蓝天,而是会看到上面地乌云似的。世人眼中所见的,所想探究的,也是人心险恶。

    仿佛只有瞧着别人都脏了,自己才能干净似地,背后里讲究永胜的难听话得有一箩筐。

    曹以往也听说过,却是没有兴趣探寻。

    人的感情很奇怪,就算是一家人也一样。比如万吉哈老爷子,无论如何不肯原谅永庆,不许他重新回到伯爵府。但是在病榻上,不管见到谁,他开口闭口都是提到不在身边的大孙女,然后拐弯抹角地打探永庆的近况。

    听着永胜话中的悲愤之意,曹摇摇头,道:“别人不晓得其中隐情,我还不晓得么?这伯爵传到你身上,也不过是一等子,年俸四百来两。就算不承袭这个,你是郡主嫡子,也能混个骑都尉、云骑尉的爵。一里一外,相差不过二三百两银子,有什么好稀罕的?继承伯爵府这边,唯一地好处,便是子孙多承袭几辈子。那是百年、数百年地后的事儿,谁有那个闲心,会操心那老远去?”

    永胜听了,长吁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谁稀罕么?每年这点子俸禄,够干什么用?不过是个虚名好听罢了,别人稀罕。我却是不稀罕。大哥也有几分不厚道,当年最早提出下去捞军功、捞资历地,还是我。却让他寻了机会。给用了,留下我留在这边应付这些狗屁亲戚不说,还要背着个恶名。”

    曹笑道:“你只当在京里磨练心性了!都是小人嚼舌头,你不理睬,过几日也就没动静了;你别回音儿,要不他们乐不得应对,就是不能拉你下马,也要泼你一身泔水。”

    “这可真应了那句有容乃大了!”永胜笑着说道:“莫非我还是个宰辅之才。如今这就算是修身养性了!”

    一句话,驱散了方才的沉闷,说得两个人都笑了。

    万吉哈喝了药睡着,曹随着永胜给福惠郡主请了安,陪着说了几句闲话,便先告辞了。

    永胜亲自将曹送到大门外,才拿着人参同那地契进了内院,交给母亲。

    福惠郡主看了匣子里的老参,道:“前两天你妹妹也带回过一些,成色倒是同这个差不多。”

    说起永佳来。娘俩儿都缄默。

    过了半晌,福惠郡主意兴阑珊地将匣子搁下,叹了一口气,道:“都是额娘地不是,是额娘耽搁了你妹子。早年你阿玛就说过曹是良配,我嫌弃曹家门第低,曹爵位低,便拖啊拖啊的,不肯松口。待到我见了曹,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却是让七阿哥那边抢先了。要不然的话,如今你妹子,又是另外一种光景。”说到最后,眼圈已是红了。

    永胜见母亲感伤。忙劝道:“干额娘什么事儿,当时咱们家在孝期,哪好说得上这个?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永佳那边,毕竟有了真儿,是个招人稀罕的,听说王爷也极宠爱。”

    福惠郡主拿了帕子,擦了擦眼泪,摇摇头。道:“女儿再好。又有什么用?总是娇客,迟早要成为别人家的人。总要有个儿子傍身才使人心安。”

    永胜道:“永佳才多大点儿岁数,王爷也正值壮年,额娘别担心这个,说不定明年就多了个小阿哥出来,在额娘身边喊姥姥。”

    福惠郡主道:“那感情好,我日日烧香拜佛,如今不过是求着你们阿玛康健,你们兄妹几个日子顺心罢了。”

    “额娘就放心吧,永佳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又是皇家指婚的亲王嫡福晋,谁还好给她气受?”永胜笑着,将地契送上,道:“额娘还是想想修个什么庄子,明年咱们就往那边过冬。其中有大泉眼,对阿玛身子也有好处。李相这两年就泡这个,七十多岁的人了,听说如今比前两年还硬朗。”

    福惠听着心动,接了地契,道:“真地?那感情好,早前就听别人唠叨温泉的好,我还没留意。要是真能治病,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永佳接过雅尔江阿递过来的地契,带着几分疑惑道:“小汤山?”

    雅尔江阿已经坐在炕边,拿那匣子珠子逗闺女了。

    真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匣子里的珍珠,伸手就抓了一把。她手小,珠子又滑,哪里抓得住,稀稀落落地落到炕上,四处乱滚。

    真儿笑着,将手中剩下的珠子送嘴里送去。

    雅尔江阿唬了一跳,忙抓了女儿的小胳膊,道:“好闺女,这个可不是吃的。”

    真儿被拦住,还有些不乐意,嘟囔个小嘴,道:“阿玛,吃……”

    雅尔江阿将真儿抱在怀里,转过身来,问永佳道:“这两天是给真儿败火?怎么饿成这样,见面就要吃的?”

    王府的“败火”,就是使小孩子饿上几顿。

    永佳摇了摇头,道:“按顿吃呢,只是她这些日子爱吃甜食,怕蛀了牙,不敢多给她零嘴儿。这见天地使人看着呢,要不然的话,见了什么,都要往嘴里送。”

    雅尔江阿听了,捏了捏真儿的脸蛋,道:“没想到,本王还生出个小馋丫头来。这贪吃的模样,倒是快赶上本王小时候了。那时王府的嬷嬷且厉害,说句败火就是三、五顿不给吃的。我饿得不行,换了小太监的衣服,就厨房里寻吃的去。那真是见什么都往嘴里送,连生萝卜都要咬上两口。”

    雅尔江阿难得有说这些话的时候,永佳默默地听了。

    雅尔江阿说完,自己也笑了,看着炕上的珠子,对永佳道:“曹送来地珠子,原想给真儿玩的,如今看来却是不妥当了。你收起来,留着赏人用吧……”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八十八章 相争

    永佳原在炕边收拾炕上散落的珠子,将珠子一颗一颗地拾起,放回到匣子里。

    听到“曹顒”两字的时候,她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一眼搁在炕沿上的地契,道:“王爷,这个也是曹额驸送的礼?是不是重了些,府里的这回礼怎么预备?”

    永佳平素只教养女儿,很少过问王府的琐事,所以并不晓得王府名下的一处铺子已经易主的是事儿。

    雅尔江阿笑着摆摆手,道:“不用操心回礼,你同伊尔根觉罗氏说一声,往后曹家那边有什么喜事儿,走礼再厚上两成就行了!”

    永佳“嗯”了一声,垂下眼睑,继续捡炕上的珍珠。

    雅尔江阿看着恬静的永佳,想起一事儿,道:“对了,听说早年岳父在江宁为官,你大哥也是因这个缘故与曹有些交情。那曹家的几位姑娘,你熟也不熟?”

    永佳迟疑了一下,道:“曹家大姑娘与二姑娘只是吃过两顿饭,三姑娘因平郡王府宝雅格格的缘故,早年倒是有些往来。”

    “三姑娘?就是嫁了奉恩将军的那位?那就是她了,如今两口子刚接手国公府,还不晓得能不能镇住场面。年后有空,你过去溜达一趟,让那些不开眼的瞧瞧,也算是卖曹家一个面子,总也不好白收曹的礼。”雅尔江阿说道。“是!”永佳随口应了。手上地珠子已经捡得差不多。

    雅阿江阿原是脸上带着笑模样,瞧着妻子始终是这般冷冷清清的,并不像其他福晋妾室似的逢迎自己。心里不晓得为何有些不是滋味儿来。

    他挑了挑眉毛,道:“前些日子佟氏身子不好,本王好久没往那边歇了,今晚本王往那边去。”说话间,暗自打量永佳地神色。

    永佳将小汤山的地契折好,放进珍珠匣子里,将匣子盖了,说道:“晓得了。那王爷的晚饭也要摆在那边么?一会儿便使人吩咐厨房那边。”

    雅尔江阿看着永佳波澜不惊的神情,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将女儿送到她怀里,皱眉道:“往后再说吧,我还有些其他事儿,先回书房了!”说完,摸了摸女儿的头,转身出去了。

    真儿看着父亲挑帘子出来,掰着手指头,带着几分不安。转过头看母亲。

    永佳将女儿放在炕上,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柔声道:“你阿玛要忙,真儿要乖啊。”

    真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奶声奶气道:“额娘,那阿玛晚上回来么?”

    永佳摇摇头,道:“晚上,你阿玛也忙……”

    雅尔江阿走到外间,并没有立时出去,而是放缓了脚步。

    听永佳柔声细语地哄孩子。与同在他跟前两个样儿,他不禁皱眉。

    难道他走了,她就那么欢喜?他在跟前时,也不见有笑模样。 肃穆地跟什么似的。虽说身为亲王福晋,应当端庄些,但是这端庄得也委实有些过了。

    待听到闺女问话,永佳的应答后,他却是心里怪怪的。

    难道,不是福晋性子冷淡,不爱不亲近他,而是心里嗔怪他……这么一想。他身子就轻了几分。嘴角微微上扬,挑帘子出去了。

    变了脸色地不只是雅尔江阿一个。还有曹府内院的兆佳氏。

    听见初瑜笑着说到简王府的铺子是年礼,不是曹硕喜事的随礼,她的神情一僵,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兆佳氏方笑了两声,道:“甭管是什么礼,这毕竟是入了咱们家了。婶子也惦记多些进项,就厚着脸皮跟侄媳妇儿开口了。”说到这里,又转过头看着李氏,道:“嫂子,如今两房分灶,那边就小二有些进项,上下小一百口,哪里够嚼用呢。这整日里,我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真是想寻个赚钱的营生,贴补贴补家用。”

    李氏听到兆佳氏说得可怜见地,就看了下初瑜,神态中带着几分询问之意。不过是个铺子,要是二房想要用,去用就是。这分灶之事,曹夫妇早已对曹寅夫妇提过的,李氏倒是也晓得。只是府里的账目与产业,原在初瑜的手中收着。

    李氏进京后,初瑜虽说要将钥匙与账册交给婆婆,但是李氏没有收。

    毕竟年岁大了,又忙着看孙子,李氏也不耐烦这些琐事,便仍让媳妇这边管家。

    虽说瞧着李氏的意思,是想应承兆佳氏地,但是这铺子毕竟是简王府的旧产,中间还牵扯其他的。

    初瑜不好随意做主,便道:“大爷今儿往简王府回礼去了,要不等大爷回来,问问干系再说。”

    虽说初瑜说的是实在话,但是落在兆佳氏耳中,却尽是推托之意。

    她皱了皱了眉,就有些按耐不住,带着几分心气道:“哎呦,多大点儿事儿,还要哥儿拿主意?你们两口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哄我么?要是舍不得将铺子匀给我使,直接言声就是,何必这般不干脆?”

    静惠是新媳妇,侍立在兆佳氏身后,听到婆婆说出难听的来,面上着实尴尬。所以,她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头垂得低低的。

    这话里不只嗔着初瑜,连曹顒也怪罪上了。

    初瑜心下不快,但是在婆婆面前,也没有她多话的余地,她便转过头看天佑与恒生小哥俩儿游戏,没有再接话。

    李氏在一旁,却是有些听不过去,笑着问道:“什么白脸、红脸地?听这意思。倒是他们小的没做好,惹得弟妹你这做长辈的恼了!有什么不对地,跟我说。我来训他们!”

    虽说对曹顒两口子有不少不满,但要是让兆佳氏一条一条地说他们夫妻的不是,一时还真说不出。

    就拿曹颂娶媳妇的事儿来说,虽说曹顒两口子瞒着兆佳氏固然不对,但是归根结底还在曹颂自己个儿身上。

    况且还在长媳面前,也不是拿这个说事儿的时候。

    兆佳氏思量了一遭,笑着说道:“别地不说,就说侄媳妇儿外头的铺子用的掌柜。府里什么能干的寻不出来,我们那边闲着地管事也不老少。却请了个外头的,这还罢了,要是能干的男子也好说,毕竟那么大一个摊子,也得寻个懂行的不是。偏生是个小寡妇,这哪里有正经人家女眷抛头露面地?哥儿虽说心慈了些,总是要晓得些忌讳才好,这到底与名声上不好听。况且,这与小寡妇相关地事儿。哥儿也不是第一遭了,府里还有个田氏,奶奶般的养着,两个孩子侄儿般地待。不过是个师爷的外甥女儿,怎么就这大的谱?往后,等小二家里地,小三家里的有了,那才是正经的亲侄子呢!”这一番话,却是不仅说了曹,连带着韩江氏、田氏都讲究上了。

    初瑜耷拉下脸。看着兆佳氏,眼中露出几分愤慨来。

    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二房那几个小兄弟,额驸操了多少心。如今落不下好来不说,还要挨兆佳氏的讲究不成?

    还将韩江氏与田氏牵扯进来,要是外人听了,见兆佳氏做亲婶子的都这般说,还不定要嚼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今天,屋子里虽说没有外人,但是静惠是新媳妇,过门才十来天。

    兆佳氏先是说初瑜。然后说曹顒。这往后让兄弟妯娌之间如何相处?

    初瑜还没等开口,就听李氏正色道:“弟妹。这话可不能随意说。顒儿是男人,不碍什么,那两位都是正经人家的女眷,又是寡妇身份,要是真传出难听的来,这不是祸害人么?顒儿的人品,别人不晓得,我这当娘的却是敢拍胸脯地。这可不是因为在媳妇跟前,就是当着外人,我也敢说道说道的。他自幼跟着老太太学佛,在女色上惯不上心的,要不的话,也不能一个屋里人都没有。”

    兆佳氏被李氏顶得无言反驳,听到“屋里人”那一句,想着曹颂那不争气地,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刚好天佑与恒生两个玩着几只布制的金鱼,因谁多谁少发了口角。

    天佑在南边时,曹虽说也是半大孩子,但是哪里会与侄子计较,都是哄着他的。

    恒生在府里,虽说年岁比左成、左住兄弟两个小上大半年,但是在游戏时却颇有统帅之风。也不吃独食,但凡有吃的,玩儿的,都是公平地分给每个人。

    天佑被祖父、祖母溺爱,还不晓的相让,见那几只金鱼可爱,便伸手都揽到自己这边。

    恒生看了,却是有些愣住了。

    待反应过来,他便没了笑模样,指着那金鱼道:“一人一半!”

    平素恒生都是嘻嘻哈哈的,天佑对这个兄弟兼小伙伴也带着几分亲近;如今见他脸上没了笑意,也觉得稀奇,越发得意地将金鱼都划落到自己身边,摇了摇头,道:“我的!”

    恒生听了,使劲摇着小脑袋,道:“母亲给,两人地,一人一半。”

    进京这些天,天佑很是亲近母亲,听了恒生这话,立时反驳道:“给我一人儿地,母亲,母亲也是,我一人儿的。”说到最后,扬起小下巴,带着几分得意。

    恒生见天佑吃独食儿,心里不忿,伸手就去够天佑身边地金鱼。

    天佑哪里肯给,伸手去推恒生,刚好撞到恒生的鼻子上。

    恒生只觉得鼻子一酸,小家伙已经怒了,“嗷”地一声,扑到天佑身上。

    天佑哪里经过这个,已经是唬得愣住了,也不晓得还手。

    众人听了恒生地喊声。觉得不对劲,转身往炕里望去。

    恒生已经骑在天佑的身上,天佑小嘴一咧。就要哭出来。

    李氏与初瑜还没等如何,兆佳氏已侧过身子,抬起胳膊,一巴掌将恒生扇到一边,骂道:“没规矩的野崽子,这是向谁挥拳头?不知好歹地东西,这真是分不清好歹的小白眼狼。”

    这一下子,不只是吓住了恒生。连天佑也吓得青白了脸,坐在那里不敢言声。

    恒生虚岁两岁,实际才还不到一生日半,小小的身子被甩到炕上,挨了巴掌的小脸立时肿得通红,想哭也不敢哭,可怜兮兮地看着初瑜,神色中尽是惶恐。

    饶是初瑜脾气再好,眼下也怒了。

    她搂了恒生在怀里,怒视兆佳氏道:“二太太请慎言。恒生与天佑一样,都是大爷与我的孩儿。就是有调皮的地方,上面有老爷、太太,中间还有大爷与我,实不劳烦二太太管教!”

    李氏见天佑也唬住了,将孙子抱在怀里,摩挲了两下,口中哄道:“摸摸毛,吓不着;摸摸毛,唬不着……”

    当着媳妇的面儿。被初瑜这般数落,兆佳氏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站起身来,黑着脸道:“既然你们偏疼抱来的,那我还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我倒是不晓得。这外头随便捡来地野孩子,就能比咱们自己府的长孙尊贵?许他动手打我的宝贝侄孙儿,就不许我这做叔祖母的帮着,难道还要上下都恭敬了他不成?”

    初瑜听她一口一个“抱来的”、一口一个“野孩子”,忙捂住了恒生的耳朵,皱眉看着兆佳氏道:“二太太,不过是孩子口角罢了,不至让二太太费心

    虽说在李氏心中。在天佑与恒生之间。到底多疼天佑一些,毕竟是血脉相依的亲孙子。又是在眼跟前长大的。

    不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恒生也生出几分真心喜欢来,觉得是个懂事可人疼的孩子。

    她已经从平王福晋那里听说初瑜难产时太医地话,晓得媳妇往后怕是难再有身子。又晓得儿子是专情的,如今多个恒生,给天佑做伴儿,也算是便宜之事。

    如今,见恒生红肿了小脸,躲在初瑜怀里想哭又不敢哭的情景,李氏心里也不落忍。

    再加上兆佳氏这话里夹枪带棒的,话说得实在难听,李氏便道:“是啊,不过是小孩子打架,哪里能当得真!”

    兆佳氏见她们婆媳两个一唱一和,将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心里也是火得不行。又想到媳妇在自己身边,就越发地没脸。

    她冷哼一声,道:“哼,看来,这倒是我的不是!是我自己不晓得自己的斤两儿,惦记了不该惦记的,说了不该说的了,讨了你们的嫌!”说完,便转身出去。

    静惠见了,忙冲李氏与初瑜两个俯俯身,才快步地追了兆佳氏出去。

    恒生想来是吓坏了,当着兆佳氏地面儿也不敢哭,直待她挑帘子出去,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天佑瞧见弟弟哭了,也跟着一咧嘴,“哇哇”地哭起来,便哭还边同李氏道:“祖母……叔祖母,好怕人……”

    兆佳氏刚好走到廊下,见只有媳妇跟出来,初瑜也不相送,越发地着恼。加上听到孩子的哭声,她直气得眼睛要冒出火来。

    听着两个孩子哭,李氏与初瑜婆媳两个忙活得手忙脚乱,哄了半天才好。

    李氏已经吩咐丫鬟,将消肿的药膏送来。

    初瑜用簪子挑了,用手指给恒生涂上。

    恒生虽说止了哭声,但是眼睛红红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天佑看着不忍心,将炕上散落地那几只金鱼都拢到一起,推到恒生跟前,道:“二弟别哭了,这些,都给你玩儿。”

    恒生哽咽着道:“哥哥……也喜欢,一人……一半……”

    天佑点点头,将金鱼推到恒生跟前一只,拉一个到自己跟前一只,却是七个,最后剩下个单蹦儿。

    他犹豫了一下,将最后一个推到恒生跟前,道:“弟弟疼了……”

    恒生抽泣了两声,摇摇头,道:“不疼……三个旋儿,大将军,不怕疼……”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八十九章 纲常

    中午时分,本该晴空万里,老天却开始转阴。到了吃下晌饭的时候,外头稀稀落落地洒起雪花来。

    兰院,上房,气氛沉寂得怕人。

    虽说恒生已是破涕为笑,同天佑两个在炕上玩起了七巧板,但是那红肿的小脸,却格外刺眼。

    曹寅坐在炕边,眉头皱成个“川”字。曹顒的脸上,却是越来越难看。

    又是说三道四,又是打孩子,兆佳氏这是想做什么?

    就算上了年岁,倚老卖老,曹顒可以不同她计较,却是不会让孩子们跟着受委屈。

    思量了一回,曹顒的神色慢慢恢复平静,转过身来,对曹寅说道:“父亲,儿子是长房长子,二叔没得早,儿子多操心照看些弟弟也是应当的。小二大了,且不说他,小三他们几个小的,往后儿子能拉扯的地方,也会拉扯。”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虽说家和万事兴,但是有些人远些还好,近了反而容易心生怨尤,还是……分家吧……”

    曹寅听着前面的,还不禁点头,听到最后一句,却是愕然。

    李氏与初瑜原带着丫鬟在布置饭桌,听了曹顒的话,也都不禁怔住。

    见他们父子两个要说正经话,婆媳两个对看一眼,抱着天佑、恒生,带着丫鬟婆子下去。曹寅醒过神来,脸上已是添了些许恼意,道:“这叫什么话?她毕竟是你亲婶子,虽说今儿她不当动手打了恒生,有了错处,到底也是你的亲长!”

    曹顒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几分疲惫。道:“父亲,前些日子,刚有人往稻香村里加砒霜。那边的点心铺子,正好在前门大街。每天数千斤的点心。要是真让人得手,在天子脚下,毒死个几十或者上百的百姓,父亲与我,就算万岁爷在护着。还能有这份太平么?”

    曹寅听了,不由动容,道:“砒霜?可查出是谁的操手?”

    曹顒摇了摇头:“儿子也想不出,幸好韩江氏早就有先手,没有酿成大祸。”

    曹寅长吁了口气,道:“这事儿你当早与我说,只是这个同你二婶那边……”

    曹顒揉了揉额头,道:“父亲。我累了。外头的明枪暗箭,已经使人心力憔悴,半分也不能行持差错;回到府里。还要再让儿子为二太太地发作费心思么?儿子不求什么,只求家里太平些。以二太太的脾气,父亲瞧着可是好相与的?曹颂他们是二太太的儿子,受她生养之恩,受着这些也没什么。儿子就不必凑趣了,该做地我做了,无愧于地下的二叔就是。”

    曹顒说话的动静不大,语气却甚为坚定。

    曹寅还想开口说点什么。想起儿子十五、六就往京城。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的,心里也生出几分不忍。

    他叹了口气。沉吟半晌,道:“容我想想看……”

    东屋里,李氏坐在炕边,犹豫了一下,问道:“顒儿这是早就有的念头,还是今儿刚生出地?你心里,是不是……也乐意分家……”

    初瑜闻言,抬起头来,回道:“母亲,大爷心里是当二太太长辈敬的,因二弟同二太太顶嘴,大爷还恼过。只是,类似今儿的事儿,并不是头一遭。虽说以往没有打孩子,但是难听的话也不少。夫唱妇随,大爷决定什么,媳妇只有听从的。要不若,下次二太太言语上再不客气,媳妇就怕要忍不住。”

    李氏叹了口气,道:“二太太人不坏,就是坏在那张嘴上,向来是不会让人的。”

    初瑜低下头,没有再言语。

    这时,有丫鬟过来报,道是老爷让摆饭。

    婆媳两个起身,又回到西屋里。

    见饭桌摆好,曹顒便请父母落座,自己个儿先回梧桐苑。李氏对初瑜摆摆手,道:“这边不用留人,你也先回去吧!”

    初瑜听了,冲二老俯俯身,随着曹顒回去。

    饭桌上有鸡蛋羹,曹寅给天佑、恒生每人盛了,让两个小家伙吃去。

    见曹寅板着脸,李氏怕他嗔怪儿子,道:“弟妹却是有些过了。我问过媳妇了,在咱们进京前,这样的口角已不是一遭两遭。瞧着顒儿,为堂弟们也算是费心,在弟妹跟前却落不下半点好,怨不得孩子们心灰。”

    曹寅摇了头,道:“就算再有不是,也要看在几个侄儿侄女的面上,几个小地还年幼。”

    李氏思量了一回,道:“老爷,不说别地,就是今儿弟妹上门讨要铺子的劲儿,往后指定还少不得。不是我偏疼自己的儿子孙子,如今那边府里也算是富足,吃穿嚼用也都有进项。要是还这样搅和在一块儿,固然是老爷心疼侄儿们,但是也没有老让儿子、媳妇受气地道理。”

    曹寅听李氏口口声声,都是向着儿子的,心里不禁有些困惑。

    莫非自己这个做爹的不够格,让儿子支撑门户不说,还不晓得体恤儿子,他不由地缄默了……

    直到回了梧桐苑,曹顒仍是余怒未消,去了外头的衣裳,对初瑜道:“往后,你也别太恭敬她。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儿,你也厉害点儿。别担心母亲那边,母亲是通情理的。”

    初瑜服侍曹顒更衣,带着几分羞愧道:“还是我的不是,顾着听两位太太说话,没看到孩子们起了口角。”

    曹顒摆摆手,道:“都是小小子,在一块儿,哪有不打架的!只是天佑体格看着也很结实,还是不如恒生壮实,他比恒生大将近一岁,却打不过做弟弟地。”

    初瑜听提到儿子,也点头道:“是啊,天佑有些娇气了。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还是多让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估摸会好些。”

    “多个小兄弟,也是天佑地福气。”曹顒说道。

    初瑜迟疑了一下,问道:“额驸,真要分家么。老爷怎么说?”

    曹顒点点头,道:“分!要不头上顶着这样的祖宗,你我受些委屈还没什么,孩子们,田氏那边都要跟着受拖累。可怎么好?老爷说要想想,不管如何,这次我都会劝下父亲。毕竟小二、小三都成亲了,也得给小二个支持门户地机会。左右这样隔墙住着,分家了,难道就不是我兄弟了?只是堵了那位的嘴,省得老是给这边添堵……”

    兆佳氏地发作,使得西府诸位都觉得添堵。她自己个儿却是浑然不绝。

    她只觉得在媳妇面前丢了颜面。又觉得李氏婆媳仗着身份,不给自己脸面。因此,回到东府后。仍是愤愤难平,只觉得委屈。

    要是丈夫还在世,要是自己儿子出息争气,又何必要低三下四地看人脸色。

    想起恒生来,她心中也是狐疑不已。

    收做养子,还通过八旗都统,将恒生落籍。要是这小崽子真是如他们所说的是孤儿,何必这般大张旗鼓?

    去年八月份的生日。那孩子就是前年十月到十一月其间怀上的。

    对曹顒来说。当时还在孝期。

    恍恍惚惚地,兆佳氏想起一件事来。隐约记得长子前年冬天上京后。好像曹顒也上京过。

    当时,正是初瑜做月子……想到这里,兆佳氏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莫非恒生不是捡来的,而是曹顒的私孩子?借口是孤儿,抱回来养在自己名下?

    初瑜是要在丈夫面前装贤惠,才会视如己出吧?对曹寅与李氏来说,不管谁生的,两个都是孙子,疼疼也是人之常情。

    兆佳氏越琢磨越是这个理儿,心下越加愤愤难平。怎么还能期望侄儿孝顺?连亲叔叔的孝都不守,更不要说她这个寡妇婶子?

    就是曹寅同李氏,也是平素说得好听,遇到点儿什么事儿,还不是偏疼自己地儿子、媳妇?

    兆佳氏越寻思,心里越是堵得慌,忙吩咐绿菊装烟。

    静惠侍立在旁,原是要上前服侍,见唤了绿菊,便止了脚步。

    看着静惠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兆佳氏也是心烦,摆摆手,道:“亲家来吃酒的也差不多走了,你们爷也当回来了,回去侍候吧!”

    静惠轻声应了,俯俯身,退了出去。

    兆佳氏待静惠出去,嘀咕道:“看着就是福薄,看来得寻个道士好生给瞧瞧,别再克了谁去!”

    绿菊在旁听了,心里苦笑,真不晓得太太到底要寻个什么样的媳妇。

    瞧着二奶奶行事气度,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也不好说出什么不好了,太太这边却仍是掐着眼睛看不上。

    要不是二奶奶嫁妆丰厚,娘家那边好像甚有助力,还不晓得太太要怎么发作。

    正思量着,绿菊便瞧见帘子挑开,紫兰在向她招手。

    绿菊见兆佳氏歪在炕上,阖眼吃着烟,便蹑手蹑脚地出去。

    待出了屋子,走到厢房下,绿菊笑着问道:“什么事儿,这般神神秘秘的?”

    紫兰见左右无人,方小声回道:“大事儿,我正要寻你给拿个主意呢,看是不是禀知太太。”

    早间兆佳氏怕三奶奶新娘子腼腆,陪嫁来的人又初到府里,身边怕有照看不周的,让身边地大丫环去照应一下。

    原本是想打发绿菊过去地,自打兆佳氏说要将她配三爷后,绿菊便避开那边,所以兆佳氏便派了紫兰过去。

    听了紫兰的话,绿菊心里有数,说的就是西院洞房地事儿了。

    “什么事儿?刚才瞧着大奶奶回去,只是都好,并没有什么异色。”绿菊问道。

    紫兰小声回道:“都好什么,大奶奶走后没一会儿,三奶奶就将三爷赶出来了。三爷也像是带着心气,使人将行李送到书房去了。”

    绿菊听了,唬了一跳。

    自古以来。都听说新娘子腼腆的,哪里有过成亲次日便将夫君轰出来的?

    就听紫兰又道:“不晓得什么缘故,听着三奶奶意思,像是对太太也置气呢。我倒是有些不晓得该不该回太太了。要是说错了话,使得主子们有了嫌隙,那我可不是大罪过!要是不回,过后太太晓得了,追究起来。我也是满身不是。我这可是替你顶缸,你得帮我想个主意才好。”

    这些事儿,却是叫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为难。

    就算是实话实说,要是婆媳真有了什么嫌隙,说不定火气就要撒到她们身上,怨不得紫兰为难。

    稍加思索,绿菊道:“闹出这样的大事儿,瞒是瞒不住的。该回还得回。只是含糊些。说到这个意思就行,其中细节都省了。左右太太晓得了,也要寻三爷、三奶奶相问地。让主子们自己去说理就是,咱们少跟着掺合这个,省得担了干系。”

    紫兰听了,连连点头,道:“还是你机灵,我都在外头打转了半天,也没理出头绪来。嗯,就按你说地办。”

    说话间。两人又回到上房。

    刚好兆佳氏吃了几口烟。觉得有些口干,要水喝。绿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