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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37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说着,便开口唤,接大格格下去安置。

    曹佳氏见讷尔苏这猴急的,倒像是当年怀福彭之前的模样。那时小两口两个,连体婴似地,就盼着早点生下世子,省得往后有什么不愉快。

    仔细想想,自生育第一胎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第一胎啊,妹子曹颐那边正是头一胎呢,已经从王府这边打发两个稳妥的老人儿过去照看,算算日子,也就十天半月的事。

    娘家那边,有淳郡王府的人手去照看,曹佳氏反而有些插不上手,倒是妹子这边,府里人口少,没有老成的嬷嬷是真的。

    喜塔拉氏对着佛像,默默祈祷不已,媳妇产期就要临近,满天神佛,列祖列宗保佑,给觉罗家添个男丁吧。

    这捻珠还没转过一圈,就听到门外“蹬蹬”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老人家行事最是讲究规矩,听了不由地皱眉。

    急促赶来地却是东院曹颐身边使唤的人,老人家心里“咯噔”一下子,立时熄了教训规矩的心思,直了腰身急切道:“可是大奶奶有什么不妥当?”

    那丫鬟嘘着粗气连连点头,道:“老太太,实不怪奴婢急躁,是、是大奶奶肚子疼,陈嬷嬷说,怕是要生了,请老太太使人速请接生嬷嬷呢。”

    喜塔拉氏纵然是再镇定,也不禁有些慌乱,这产期还有大半月呢,怎么现下就有动静了?

    老人家抚了抚胸口,一边使人去请早已定好的收生嬷嬷,一边打发人往女儿家叫塞什图。她大女婿家里办丧事,所以塞什图从衙门回来后在那边帮忙。

    安排好这些,老人家才疾步往东院去了。

    东屋的炕席已经卷起,土炕上铺了一层柔软的谷草,曹颐坐在炕上,已经疼得满脸是汗,眼泪都已经出来了。

    平郡王福晋打发来侍候的两个嬷嬷在炕沿边上,告诉曹颐该什么姿势,该怎么用脚抵着墙壁。

    曹颐只觉得肚子坠得不行,一阵一阵腹痛不已,只觉得自己坐不住了,实是没力气了,两位嬷嬷见了,用几个枕头搁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今天中午还好好地,下晌陪着喜塔拉氏用饭后,回到屋子后,曹颐就觉得有些腰酸。她以为自己乏了,就往炕上躺了歇着,却是越躺越难受,仿佛腰已经酸得沉得不像是自己的。

    她觉得不对劲,忙叫两个嬷嬷,却是已经阵痛,肚子像是要坠掉了似的……

    待看到喜塔拉氏时,曹颐疼得再也忍不住,哭道:“额娘啊,额娘……”

    喜塔拉氏上前两步,见汗津津的曹颐,身子也有些发抖,强自镇定道:“好孩子,没事儿,这是到时候了……”

    就听陈嬷嬷诧异出声,曹颐已经见红了……

    虽说曹颐是黄昏时候便阵痛,但是却整整折腾了半个晚上,直到次日寅初二刻,才生下一六斤多重的男婴……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二十四章 听闻

    热河,避暑山庄外,六部九卿行在。

    “三妹妹五月十五寅时诞下一子,母子均安……”曹打开初瑜写的家书,看到这行字时,却是立时从座位上起身,脸上已经尽是喜意。

    对于曹颐这个妹妹,曹更像是当女儿养的。

    对她失了少时的伶俐,变得“贤惠”,曹心里有些微辞,但是也晓得在这个社会,对女子的要求就是各种规矩。

    喜塔拉氏对儿媳妇好是出了名的,但是塞什图今年已经二十六,要是曹颐这边一直没有孩子的话,那时日久了,也少不得有了嫌隙。

    虽然都是曹家女儿,但是因自幼经历不同的缘故,曹颐同曹颜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曹颜虽是女儿身,但是却是曹寅而立之年后才添的一点骨肉,自幼是百般宠爱。同对长子的严厉不同,对于这个长女,曹寅自幼是手把手地启蒙的。

    曹颜天资聪明,十来岁便已经是琴棋书画皆通的小才女。这使得曹寅抱憾不已,这要是个儿子,那指定是进士及第,将来封阁拜相的。

    曹颐也是伶俐人,但是因儿时经历坎坷,进入曹家后,始终战战兢兢。虽然心里将曹寅、李氏当生父生母般孝敬,但是待出了曹顺的事后,心中的愧疚之心日盛。成亲后,她也是小心操持,不想因自己的缘故,再让娘家这边的父母兄姊操

    因曹府家书,是跟着京里地公文一起到发的。所以到的速度较快。这信是初瑜前日下午送到衙门的,今儿上午便到热河。

    虽说在曹眼中,生男生女都一样,但是也晓得对曹颐来说,儿子更好。

    添了个外甥儿,曹在地上走了两步。作为娘家满月礼之一的摇车,他早已使人预备好了,还要再添置些什么?热河这边的特产,是不是也要使人往京里捎带些?

    不过。曹心里一算日子,却是不由愣住。

    塞什图去年随扈,也是九月才到的京城,曹颐怀孕的时日比初瑜早不了多少。如今曹颐已经生产了,那初瑜那边不是也要快了么?

    想到这个。再想想初瑜之前的身子状况,曹就有些坐不住。

    如今,蒙古各部王爷陆续来朝,到月底之前,也未必能到全乎。六月最热,圣驾未必起行。太仆寺差事这边,有唐执玉这个妥当人看着,曹也放心

    曹想到这些,便叫小满取了纸笔。写了个请休地折子。

    康熙到热河后,平时在澹泊敬诚殿处理朝政,那里位于避暑山庄的中路。

    曹写好了折子,掏出怀表瞅瞅时辰,午时刚过,可可的到了饭点儿,看来还要再等个把时辰,才能递牌子请见。

    今天三阿哥恭请圣驾幸王园进宴。其他的皇子阿哥都随行了。曹为了好请假,倒是有些希望这顿饭,康熙能吃得痛快些。

    根据后世所知,康熙第一次看到弘历时,就是在幸四阿哥园子时。结果,瞧着小孙子顺眼,就接到宫里养育了。

    三阿哥却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他有嫡子,已经十七,在部里当差,虽说还没有请封世子,不过是年岁未到罢了。

    其他的庶子,就算康熙真看着顺眼了,也不会养育在宫中。那岂不是容易引得嫡庶兄弟地相争。这样看来。四阿哥没有嫡子,庶子又年幼。实是占了大便宜。

    曹同初瑜夫妻两个,虽说现下只生了一个天佑,但是在曹心中,却是连着萍儿、曹颂兄弟都当成子侄待的。

    这几年,看着康熙为儿孙的缘故,变得越来越刻薄,越来越狐疑,曹见了也难受。他心里还在琢磨,不会是每个老人都变得这么敏感同偏执吧?

    他接触的年长之人有限,就算曹寅,他自打上京后,父子相聚的次数也是数的过来的。

    避暑山庄外,诚亲王园子。

    康熙今日的兴致颇佳,瞧着有风景好的地方,忍不住赐名赐字。三阿哥随侍在旁,却是乐得何不拢嘴。要不是对皇父存了畏惧之心,怕他就要乐开了花儿,欢喜出声儿来。

    四阿哥还是寻常模样,但是若是要仔细看,也能瞧出比平日脸色舒缓些,不显得那么冷了。却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总不会是见了三阿哥欢喜才好地。

    八阿哥同四阿哥并肩而行,虽说脸上带着笑,却是有些僵硬。别的不说,单单说这园子,他那边的同三阿哥这边的就没法子比。

    三阿哥的园子,是内库拨的银钱,有内务府承建。他那边虽说也费了不少银钱,但是许多花木材料却不是想有就得的。还有这边是亲王园子,他那边是贝勒规格,虽都是皇子,但是爵位不同,划地多少也不同。

    想到这个,八阿哥心里有些没底,对于恭请圣驾之事也有些忐忑。

    见三阿哥脸上堆笑,给皇父介绍沿途景致,八阿哥挑了挑眉,悄悄瞄了一眼身侧的四阿哥。

    正好四阿哥正往这边瞧,跟八阿哥看了个正着。四阿哥点点头,移开眼神。八阿哥笑着说道:“听说四哥地园子修得极好,改日弟弟也要去见识见识了!”

    “听说?”四阿哥嘴里咀嚼这两个字,心里想得却是要再整治整治热河园子这边的下人奴才,别再有“听说”二字。

    八阿哥见四阿哥没有应声,带着几分玩笑,道:“怎么?四哥这是不欢迎兄弟去了?”

    虽然晓得四阿哥性子有些严,不耐烦这个。但是他仍是如何。或许在他心中,隐隐地存了激怒四阿哥的念头,毕竟四阿哥这几年表现得太好些了。

    四阿哥神情柔和许多,道:“这是哪里话,咱们做了十多年的邻居,这次园子也不远,正是两下里便利得紧。”

    四阿哥住在安定门内,八阿哥府邸在台基厂大街。说是邻居,实在有些牵强。但是两府中间,要是抄近路,却是只隔着一条大街。同其他王府贝勒府比起来,却是近地了。

    八阿哥听了,只是笑笑。四阿哥虽说板着脸。但是平日对兄弟却从无失礼之处。八阿哥早年同他还算亲厚,直到这几年夺嫡有些不明朗,人人都长了戒心,才疏远些。

    十六阿哥手里拿了把折扇,跟在父亲同哥哥身后,眼睛却是有些不够使。这入眼之处,都是雅致的花石树木,处处都是风景。

    人在园子中,如同画中行一般。虽说比不得避暑山庄的恢弘大气。但这入眼之处更像个修生养性地地方。

    要是不知道的人见了,指定还以为是哪个归隐文豪的住处。只是那些花石树林虽然雅致,却个顶个都是需要真金白银的。

    十六阿哥一收扇子,觉得自己有些市侩了,这怎么不管看到啥,脑子里都想着这该使多少银子呢?

    一万两啊一万两,一千三百两啊一千三百两,要是不想个法子。这花园子对他来说,就是梦了。

    曹可是答应送他一套家班的,要是收拾个这样的园子,听时不常儿地品品好茶,听听好曲儿,岂不是美哉。

    就算是不能封个亲王,封个郡王。俸禄也比贝子高啊!

    十六阿哥想着,脚步有些迟,不知不觉落到后边。

    十五阿哥正同十七阿哥说话,见十六阿哥没有跟上来,回头去看,因弟弟面上露出怅然之色,怕他影响了皇父游园地兴致。小声道:“十六弟!”

    十六阿哥闻言。省过神来,“嘿嘿”笑了两声。追上众人。

    又游览了一会儿,宴席齐备,三阿哥请皇父同众皇弟入席,席间应对不像是君臣,倒是有些父子亲情地模样。

    十六阿哥脸上笑得都要僵住了,静下心来冷眼旁观,却是也替众人累得慌。

    不过一场戏罢了,就算是人人都笑着,也少了几分真东西在里头。场父慈子孝的戏码唱下来,康熙似乎也有些乏,用宴后没有久待,便带着几位小阿哥返回避暑山庄了。剩下四阿哥同八阿哥都是住在自家园子地,也是顺路,便结伴返回。

    因曹留意等着,所以圣驾才回山庄,他便得了消息,往澹泊敬诚殿来。

    递了牌子后,曹在外侯见,却是见理藩院右侍郎拉都浑满脑门子是汗地跑过来,也是递牌子见驾的。

    现任理藩院尚书由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兼任,他身上还挂着掌銮仪卫使的衔儿,所以理藩院这边的常务,都是由这位右侍郎打理。

    拉都浑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带着几分学究气,行事也颇为方正。曹虽然是郡主额驸,但是从官职上来说,却只是从三品,比他的正二品侍郎矮了两级。

    因曹穿着从三品的补服,拉都浑虽没有以上官之礼见之,但是也只施了个平礼。

    曹拱手回礼,却是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见拉都浑面有急色,心里有些疑惑。

    理藩院是掌蒙古、新疆、西藏等事物的衙门,难道边疆有什么变故?

    曹心下正惊疑。就叫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也匆匆赶上,面上带着几分凝重。

    少一时,魏珠出来传口谕,理藩院尚书阿灵阿同理藩院右侍郎拉都浑见驾。

    阿灵阿同拉都浑应声进殿,魏珠见只有几个侍卫在不远处守着,再没有其他官员了,方才低声对曹道:“曹大人,万岁爷方才看了理藩院的折子,恼火了,您地牌子,让奴婢私下给扣了,没递上去。要是曹大人没有急事儿,还是等明后个再看看。”

    曹忙小声道谢,因不远处还有侍卫看着,魏珠也不好多说,转身进殿去了。

    难道西藏要乱?想到这个,曹心情有些复杂。身为男儿,就算懒散如他,对战场也存着几分向往与渴望。但是西藏那边,是蒙古人同藏人在闹腾,这内乱打起来,却是让人茫然?

    但是他也晓得新疆同西藏的重要性,要是没有这两处做缓冲,中国就失了西北屏障。

    在国家大事面前,他想要回家陪媳妇之事,就有些可笑了。曹回头望了望这高大的殿堂,不管满清入关,给汉人带来多少仇恨同血泪,但是在有清一代,陆陆续续打了一百多仗,没有失了新疆同西藏,也算是他们多少有点儿功绩……

    京城的觉罗府,正是热闹得不行。

    今日,是觉罗家小少爷“洗三”礼。曹颐娘家这边,平郡王福晋、兆佳氏、曹颖、曹颂兄弟都过来道贺。觉罗家几个已经出门子的姑奶奶,也都到了。

    塞什图的同僚朋友也有不少登门的,今年他轮值在京,不用跟着随扈。

    里里外外,连带着仆人婆子,都带着欢喜。

    内堂,平郡王福晋在女眷中身份最高,要带着添盆地。她却是退后一步,请兆佳氏先来。

    不管曹颐同兆佳氏关系如何,毕竟兆佳氏是嫡母,这点却是无法改变的。

    兆佳氏被大家看着,从丫鬟手中接了几个银锭子,搁在水盆里。其他的女眷也跟着,往盆里放了各种物什。

    收生嬷嬷抱着小少爷出来,在各种吉祥话中,完成了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二十五章 财匮 (上)

    等过了两日,曹才听说那日康熙恼怒的缘故,确实因西藏那边的缘故。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说白了,就是现在统治西藏的拉藏汗势力有些不稳,受到准葛尔部蒙古台吉策妄阿喇布坦势力的威胁,上折子给康熙,寻求中央政府的支持;同时上书要派次子回驻青海,想要同堂兄弟们争夺曾祖父顾始汗在青海的地盘。

    这位拉藏汗,全名是叫拉藏鲁巴勒,是青海和硕特汗国的第四代汗王,继其曾祖固始汗、祖父达延汗、父亲汗后,统治西藏十数年。

    他本是汗次子,并没有汗位继承权。康熙四十年,他父亲老汗王去世后,汗王之位由他的兄长旺扎勒即位。康熙四十二年,他毒死了兄长,窃取了汗王之位,成为西藏王。

    拉藏汗登上汗位后,就开始在西藏展开了夺权战争。

    当时西藏手中掌权之人,除了统摄军政大权的藏王同宗教首脑喇嘛外,还有总管全藏行政事务的“第巴”。

    从固始汗登上西藏王宝座的时候起,第巴政权也同时成立。毕竟,在西藏人眼中,对蒙古人始终有防备,更愿意接受自己人的领导。

    第巴通常都由喇嘛身边的心腹总管担任,平日辅佐喇嘛处理行政事务,有时则充当喇嘛的代理人。

    拉藏汗登上汗位时,担任第五世第巴的桑结嘉措已经在任上二十多年,势力庞大。

    在五世圆寂后,桑结嘉措遵照其遗命,实行秘丧。暗中寻找到转世灵童,秘密安置。等到十几年后,才公开其活佛身份,就是六世仓央嘉措。

    在经过一番角逐后,拉藏汗全胜,率兵进入拉萨,擒杀桑结嘉措,废了其拥立的仓央嘉措,立伊西嘉措为六世。

    康熙为了西藏稳定。封拉藏汗为“翊教恭顺汗”。

    西藏本就是个政教合一的政权,拉藏汗擒杀桑结嘉措。还得到不少人的支持。毕竟桑结嘉措二十多年地当权,也引得不少蒙藏贵族的嫉恨。但是废了已经坐床数载的仓央嘉措,另立活佛,却是引得很多人的不满。

    还有传言,后继任的这个伊西嘉措是拉藏汗的私生子,大家对其身份根本不认可,西藏僧俗都不承认伊西嘉措是第五世的转世灵童。

    在他们心中,数年前在青海湖边“病逝”的仓央嘉措才是真正的六世活佛。因此,不少宗教人士联合起来,在民间寻找到仓央嘉措地转世灵童噶桑嘉措。想要拥立为七世,已经不断上书朝廷,想要将其迎回西藏。

    拉藏汗感觉到西藏的局势不稳,为了稳固自己地实力,一方面同强大的邻邦准葛尔部联姻,一方面派自己的次子回青海。

    准葛尔部台吉策妄阿喇布坦,为了牵掣拉藏汗,托辞爱婿,将拉藏汗派去准葛尔迎娶的长子留在那边。数年不令其归。

    拉藏汗派往青海地方驻扎的次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得不到叔叔伯伯的承认。

    虽说拉藏汗早年也曾在青海居住,青海确是有其世居领地,但是因为他们祖孙几代人的统治区域是西藏,所以在青海诸台吉心中,始终将他们排除在青海之外。

    拉藏汗在拉萨呆不安稳。又丢了老巢,实在法子,只得上书朝廷,想要寻求庇护同扶持。

    西北边陲才太平十多年,康熙可不希望因拉藏汗的贪婪,引起什么战争。虽然对准葛尔台吉策妄阿喇布坦的狂妄,康熙也很恼火。但是却没有干预的意思。

    他只是下了旨意。提到拉藏汗“年近六十,自当为其身计”。命驻扎青海之子返回拉萨,省得拉藏汗身边无人,“岂不孤危”。同时,又好生褒奖了拉藏汗,称其真心“不但朕知之,即各处人皆知之”。

    十六阿哥滔滔不绝地讲完,却是有些说得口渴了,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曹在旁听着,神色却有些怪异。

    那是蒙古人同蒙古人地争斗,蒙古各部打架没什么,要是都亲如一家,那睡不着觉的怕就是康熙了。

    甚至在对蒙古各部的安抚时,清廷有目的地重新划定草场,打压其中权势的,扶持权势弱小的,使得蒙古内部小矛盾不断。

    只是那“仓央嘉措的转世灵童”,怎么让人觉得那么别扭。

    这转世么,就是藏传佛家的一个说法,认为人死了,会通过轮回,重新降临到这世上。

    但是,仓央嘉措死了么?那如今在蒙古阿拉善传教的是哪个?

    不管布达拉宫里坐床地第二位六世伊西嘉措是不是真正的灵童,这“仓央嘉措的转世灵童”的身份,也未必就有西藏那边认定的那么真金白银。

    只是不管最后拉藏汗同西藏政教当权者的争斗谁胜谁负,仓央嘉措也不可能再“起死复生”,人们需要的不是个经过大起大落地壮年喇嘛,而是需要个幼龄稚子,打小“看顾着”。

    十六阿哥放下茶盏,有些好奇,问道:“对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你又不是武职,也不在兵部,关心西北局势做什么?”

    曹指了指书案上没有递的请假折子,道:“前日想要请见递折子,刚好碰到理藩院的大人过去陛见,就问上这几句。瞧这意思,西北真要乱?”

    十六阿哥道:“谁晓得呢?西北的蒙古人最是凶悍,如今算下来,已经消停了十多年,保不齐什么时候他们闹腾。虽说户部这些年一直在追缴亏空,但是国库空靡。要是真动起来,也是难为。”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摇摇头,道:“瞧瞧,被你引的,我这也忧国忧民了,何至于此?上头有皇阿玛同诸位哥哥顶着,我还做我的轻省阿哥就是。”

    因听到曹惦记请假。他便对曹道:“想要请休的,再过两日看看。皇阿玛可不单单是为西北忧心,还为了一些其他地恼,等他老人家平复平复心气儿了再说,省得白白受牵连。”

    曹点点头,道:“晓得了,左右还不到时候,也不差这几日。”

    在屋子里呆着无趣,十六阿哥看看天外,天气晴好,笑着说道:“在屋子里呆着人都要长毛了。走,咱们出去溜溜,活动活动筋骨……”

    话音未来,就听到门外地脚步声响,有人开口道:“曹爷在么,我们主子可在?”

    却是赵丰的动静,十六阿哥笑骂道:“这猴崽子,还知道巴巴儿地出来寻人了,还不快给爷滚进来。”

    赵丰虽说不是滚进来地。但是脸上神色却不好,带着几分急死,匆匆给曹打了千见过,随后对十六阿哥道:“主子,不好了,陶进孝同曹德贵被侍卫处那边的大人给拘走了!”

    这两人都是十六阿哥身边的管事太监,在他身边侍候多年的。

    十六阿哥闻言。站起身来,脸色有些难看。不管这奴才听不听使唤,但是毕竟是他身边的人,要是闹出事来,他面上也不好看。

    “侍卫处拘爷的爷,哪位大人去的,可是圣旨?”十六阿哥思量了一回。问道。

    赵丰点头道:“是呢。领侍卫内大臣侯巴浑德手下地人,说是万岁爷的口谕。拘拿陶进孝同曹德贵,罪名是讹诈。”

    赵丰倒豆子似地一口气说了,曹在旁听了,想起一事来,前两日在后山吊死了个官员,是自缢的。听人传言,那个官员是赌场的常客,可能是欠下赌资,无力偿还,才上吊的。

    当然曹同十六阿哥还怕牵出十六阿哥身边的内侍来,结果案子查来查去,却是没有半分动静,就匆匆结案了。

    今天这拘拿,难道同那日的勒索有关?十六阿哥同曹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疑惑。

    就听赵丰又道:“奴婢怕回不明白,跟那两位拿人的侍卫大人专程打探了,好像是跟什么叩阍案有干系。”

    “噶礼?怎么又扯到他家去了!”十六阿哥却是听糊涂了,转身对曹道:“孚若,我要回去瞧瞧了,明儿得空咱们再出去溜达!”

    曹点点头,将十六阿哥送出屋子,心里也是纳罕。在圣驾出京前,噶礼的案子就已经完结了,怎么还能牵扯到十六阿哥身边的内侍来?处,已经有传旨内侍这在边候着,见到十六阿哥,忙上前道:“十六爷,快跟奴婢走吧,万岁爷等着呢!”

    十六阿哥心里犯憷,难道陶国孝他们也收过噶礼的钱,怎么皇阿玛现下想起清算这个了?

    待到了楠木殿,十六阿哥才发现皇父不仅传了自己,三阿哥同十五阿哥也在内。

    楠木殿就是“澹泊敬诚殿”了,这边殿阁都是用得上等地金丝楠木修建,所以大家也称这边为楠木殿。

    康熙坐在书案后,三阿哥同十五阿哥垂手站在御前,面上俱带着惶恐之色。

    见十六阿哥到了,康熙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十六阿哥乖乖地在十五阿哥身侧站了,心里却是有几分笃信,怕真是那几个狗奴才勒索官员的事败露了,只是不晓得为何同噶礼扯上关系。

    康熙见十六阿哥面上带着疑色,将书案前的一个折子摔到他怀里,道:“还糊涂么?你自己个儿好好看看!朕早就说过,太监等不可假以威权,事发即杀之,务使其不敢有侥幸之心,你们竟然还能纵然奴才如此猖獗!?”说到到里,面上有些深沉,道:“你们是皇子阿哥,天家颜面到底还要是不要,这般纵容至此,是何缘故,莫非也是贪图那讹诈之资?”

    十六阿哥稀里糊涂,打开折子看了,却是都察院送来的折子。

    原任户部尚书希福纳叩阍告其家人长命儿等伙同恶棍桑格、存住、赵六、明图、屠巴海、原任左副都御史寿鼐之子常有、雅代达尔布、七十鄂罗、太监李进忠、邓珍、杨茂生、陶国泰、王国柱、曹贵德、陶进孝、苏国用等讹伊家财物又强勒放出家人等款。

    十六阿哥看着一排人名,不禁瞪大眼睛,这可都是眼熟的。

    明图、屠巴海是三阿哥府上的管事,这个不必说;那个原任左副都御史寿鼐之子常有则是九阿哥的门人,太监李进忠也是他的人;太监邓珍、杨茂生是十阿哥府上的内侍;雅代达尔布、七十鄂罗是十四阿哥地门人;陶国泰、王国柱是十五阿哥身边的管事太监;曹贵德、陶进孝是十六阿哥身边的;剩下的苏国用是衣裳库太监,十六阿哥曾分管过内务府,对他也是晓得的。

    十六阿哥不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都是银钱闹的。只是就算这些奴才们贪财,也不能可一个人讹诈啊!

    怨不得希福纳一个革职的尚书,敢出开状告这些皇子家奴。

    不告不行啊,对付这些人,打不起,骂不得,只有给银子地份。估计他也是对挤干了,实没法子,才出此下策……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二十六章 财匮 (下)

    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

    在训斥了一番后,康熙就摆摆手,让几位阿哥跪安了。殿里除了康熙,只剩下魏珠一个。他侍立在门口,看着康熙阴郁的脸色,身子轻轻地往门柱便靠了靠,想要将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

    万岁主子原先最得用的内侍,乾清宫首领太监梁九功就是因贪婪索贿被革职拘押的,如今皇子阿哥身边的内侍也这般不老实,怨不得万岁主子恼。魏珠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暗暗嘀咕着。

    康熙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将几个内侍家奴放在心上?他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心里想得却是已经空了的国库。

    随着拉藏汗的折子,康熙也晓得策妄阿喇布坦想要染指西藏的野心始终未灭。他先迎娶拉藏汗之姊为妻,如今又将他的女儿嫁给拉藏汗长子噶尔丹丹衷,并且将女婿留在准葛尔,随时找机会进藏。

    说起这个策妄阿喇布坦,康熙的心中就觉得腻歪。

    蒙古分为三大部分,为漠南蒙古、漠北蒙古、漠西蒙古。漠南蒙古就是以科尔沁为首的内蒙古,漠北是以喀尔喀为首的外蒙古,漠西则是游牧在天山一带的新疆蒙古。

    漠南蒙古诸部是朝廷的今藩,早已归属朝廷多年;漠北蒙古诸部则向来对朝廷表示恭顺,漠西蒙古却从未表示归顺之心。

    在噶尔丹统治漠西蒙古时,准葛尔进攻相邻的喀尔喀部,使得北部边防不稳,这才有康熙的三次御驾亲征。

    策妄阿喇布坦是噶尔丹的亲侄子,康熙二十七年从噶尔丹手下分裂出来。

    待到噶尔丹败亡后。策妄阿喇布坦回到准葛尔,收拢了噶尔丹余部,登上准葛尔汗王之位。

    朝廷这边一直使用怀柔之策,但是策妄阿喇布坦对朝廷却不甚领情。这些年各种小动作不断。

    朝廷这边之所以一再忍让。就是因他们的领地太过遥远。不能轻易出兵征讨。

    只是朝廷虽然想要边疆太平,策妄阿喇布坦却不必这样想。他推崇黄教,恭敬喇嘛,还曾假借“护法”之名,想要插手西藏事务,被康熙下旨申饬过几次。

    瞧着他这般费心筹谋,想是刚要效仿固始汗以“护教”为名,入藏为藏王。

    康熙虽是晓得他地狼子野心,但是也没法子,因为国库里没银子。无法轻动兵戈。

    康熙之所以同意拉藏汗废六世仓央嘉措,另立伊西嘉措,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仓央嘉措同策妄阿喇布坦有所往来,并且关系较好。

    国库没有出兵之资,这使得康熙很头疼。虽说这几年户部追缴的库银有不少,但是因年景不好。减免了不少个省份的钱粮赋税,国库仍是入不敷出。

    钱粮是国家大事,有什么开源节流之法,康熙沉吟着……

    为钱粮费心的,除了康熙之外,还有李卫。

    他那日在街上,被干都带人毒打。打时还没什么。回到住处后,却也有些不对劲。等请来大夫瞧时。却是伤筋动骨,正经要调理些日子……

    这因这个缘故,他还没有去曹府道谢。

    出入一次顺天府,李卫求官之心越发迫切。这小老百姓地日子没发子活,这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引得鸡飞狗跳。

    虽然他身上捐了个监生,但是在徐州乡下蒙蒙乡里乡亲还成,这在京城,顶戴铺大街地地方,实不算个啥。

    既不能走科举之路,那想做官,只能继续捐了。

    只是如今这世道,想要捐官地人多,缺儿却是有限的,有点僧多粥少的意思。

    想要个虚名,用来减免钱粮,出入方便的,那并不难。万八两的候补知县,几万两的候补知州,寻对路了,这都是明码标价的。

    偏生李卫不要这虚的,他三十来岁,正是盛年,可不是就想要寻点事儿做。

    吃了一次官司,李卫对买卖经营也有些怕了,早已经打发管家将生意收了,铺子卖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李卫是机灵人,也算是瞧出来了,在京城这八旗权贵满街走的地方,想要赚几个银钱实不容易。

    铺面卖得快,并没有得多少银钱,加上先前的积蓄都抛费得差不多了,所以李卫就觉得手中有些紧巴。

    他已经打发人回徐州,给李老太爷去信,商议着是不是卖些地,买个实缺。

    如今,徐州那边还没回来信儿,但是李卫却是有些坐不住。

    今天天好啊,他地伤势也差不离了。屋子里有些闷热,李卫使劲摇了半天扇子也不顶用,便想着出去透透气。

    他寻思是先去曹府道谢,还是等过些日子老家送来银钱了,准备份厚礼再过去。

    一时之间,他心下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说援手之恩当谢,但是对方的门第实太高了些,他都不晓得该准备什么礼合适,怕轻慢了不能表示自己的谢意,也怕被人当成乡下土包子瞧不起。

    刚到院子里,李卫便听到门环响,便扬了扬下巴,让小厮去开门。

    来的却是个熟人,正是李卫原来铺子隔壁店的黄掌柜。

    黄掌柜的脸上也见了汗,手里还提溜着东西,见了李卫,忙点头道:“哎哟,李爷,可算是找到您了!”

    李卫心里不由冷笑,龟孙降的,他不是傻子,自是晓得让他吃官司地不过这几家铺子罢了。

    只是这般追到他的住处来,却不晓得何意?他似笑非笑,歪着个脑袋,看着黄掌柜道:“这日头是打西边升了。大掌柜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那黄掌柜本就比李卫矮上一头,这点头哈腰间,显得更矮了,堆笑道:“这不是大龙冲了龙王庙。过去小的不晓得李爷是曹额驸的朋友。所以两下里有些个误会。我们伯爵府同曹府是往来至交。最近亲厚地。您是不晓得,我们二爷将小的好一顿臭骂,让小的来给李爷请罪,省得两家有了嫌隙。李爷您却是卖了铺面,换了住处,这小地寻了一个月,总算是寻着您了!”

    李卫却是有些听愣了,就算是没啥学问,但是既是想混官场地,对于那些爵位品级也心中有数。伯爵啊。那可是超品,比督抚尚书地地位还要高上许多。

    谁会想到,他隔壁这不显山、不露水地产业,背后就是个伯爵府呢。

    想到这些,李卫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觉得一阵后怕。在顺天府衙门他可还死抗来着,这要是没有曹出面说项。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的保也是回事儿黄掌柜说明来意后,将手中的提溜的各色表礼递给李家小厮,同时从袖子里拿了个银封,双手递上,道:“因闹出误会,让李爷受惊了,这是小的赔罪。请李爷务必要收下!”说着。也不等李卫吱声,已经将银封塞进李卫手里。

    李卫只觉得如在梦中。等醒过神来,眼前已经没人了。他赶紧快走几步出门,黄掌柜已经带着人过胡同口了。

    李卫使劲拍了拍脑门,讪讪道:“这叫咋儿话说的!”

    低头拆了银封,看到几张银钱,看完上面的数额,他却是晓得这可不能收。

    五百两银票,凭啥一个堂堂伯爵府打发人巴巴地寻了一个人,给你送来五百两,人家知道他李卫是哪根葱啊,还不是瞧在曹府的面子。

    那位曹大人年轻啊,弱冠之年就是太仆寺卿,往后封侯拜相……想到这里,李卫想起个好东西,那就是一件“马上封侯”的和田白玉摆件,当初花费了九百两银子淘换的。

    原是打算以后跑官用地,收在盒子里,搁在东屋炕柜里。

    心里想着,他便急忙打发小厮去取了来,又低头瞧了瞧自己个儿,穿着也算是得体,便骑了马往曹府去。

    他却是不想想,就算曹没有随扈,这大中午的也没到落衙的时候溜溜达达地,骑了小半个时辰,李卫到了曹府,递了名帖,求见曹。

    曹走前,还真记挂着李卫来着,特意跟门房交代过,要是李卫或者王梦旭登门,要好生招待,请庄先生出来应酬。

    因此,门房这边很是热络地将李卫引到偏厅,却没有去请庄先生,而是直接使人往二门传话,请曹颂去了。原来,庄先生早上出去了,现下还没有回府。

    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李卫在京城这两年,也跟着同乡去过几位京官的府邸,谁家的门房不是趾高气扬,像曹家这样,待他这般热络的却是不多。

    李卫不由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却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好了。听着门房的意思,曹大人这是跟着皇帝老爷去热河避暑了,家里现在有他兄弟在,嗯,就是这使人去请地“二爷”了。

    李卫还在瞎琢磨,曹颂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偏厅。他穿着外出的衣裳,收拾得也算是精神干练,进了屋子上下打量了李卫两眼。

    李卫见来人穿着不俗,看年岁又不大,猜着可能就是曹大人的兄弟,便站起身来。

    见其高高壮壮,尽显武人雄姿,曹颂的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好感,道:“你就是李卫?我听哥哥提起过你,敢不畏权贵,当街拦马车,实是真汉子!”

    这一番夸,却是使得李卫有些个不好意思,笑了两声,躬身道:“在下李卫见过二爷!“

    曹颂回礼,请李卫坐了,又叫小厮送茶上来。

    那日街上之事,曹颂已经听哥哥说了,自是晓得其中凶险。要是觉罗氏同静惠真被劫回到董鄂府,还不晓得会有什么下场。

    这样想着,他对李卫越发多了几分好感。抱拳道:“那日李兄援手之人,是舍下表亲,是应当好好谢过李兄才是。”说着,起身。便要给李卫作揖。

    李卫忙侧身避开。道:“哎。二爷,您快请起,您这是折煞我李卫,不过是赶巧罢了。就算没有李卫,也会有其他看不过眼的爷们出来。”

    曹颂本就不耐烦这文赳赳的说话,见李卫说话也一句文的,一句俗地,便也不再跟他客套,笑着说道:“那啥,这虚头巴脑地话。我就不说了。李大哥看着够勇猛,曹颂我最敬重好汉,往后找个机会,李大哥还要指导指导我拳脚才好。”

    李卫见他面容微黑,身体结实,颇有勇武之风,道:“难不成二爷也喜欢舞刀弄枪?”

    曹颂点点头。道:“正是,如今在家里,预备参加今科的武举。”

    李卫听了,不由生出几分羡慕。早年他也曾打过武举地主意,但是骑射、步射这些不算什么,那篇策论却是拦路虎一般。

    他虽然自幼家里也给请着先生,但是在学功课上。却是个石头脑袋。十来年下来。也不过是“三字经”、“百家姓”这些启蒙东西。

    羡慕归羡慕,却是正事儿要紧。李卫想着,将方才搁在小几上的锦盒捧了,放在曹颂旁边,道:“二爷,曹大人地援手之恩,在下很是感激,这些只是在下地一点谢意,烦请二爷帮李卫转送。”

    曹颂并不知李卫之前被顺天府羁押之事,还当时为了上月大街上那次,忙摆摆手,道:“李大哥无需客气,方才我说了,那天马车里地人是舍表亲,就算李大哥当时不在,哥哥也不会袖手旁观。何须为此道谢,这实在客气了!”

    李卫放完锦盒,又将方才黄掌柜送的钱封搁在上面,道:“二爷误会,不是因那个,先前在下有点小麻烦,往衙门里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