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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34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意,按理儿也牵连不到八哥头上去!”

    八阿哥抬起头来,脸上带了几分自嘲,道:“九弟,说这些话,你自己个儿能信么?你不必安慰我,皇阿玛这是容不下我了,挖坑让我跳啊!”说到最后,很是沮丧。

    九阿哥见他如此,摆摆手,道:“怨不得八哥近日容颜清减,原来是心思过重的缘故,这想得也忒多了些!虽说忤逆弑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但是毕竟是一家一户之事,无需三司会审也是有的。不过是事情凑巧都赶在这节骨眼儿上罢了,哪里就如八哥所说的什么容不容的了,皇阿玛不是还点了八哥随扈么?”

    八阿哥摸了摸眼前的茶盏,只觉得凉到心里,喃喃道:“皇阿玛在防我呢……”

    九阿哥不傻,有些事儿心里也晓得,见八阿哥如此,便也不再劝他,道:“既是八哥这么想,那也不能就这样等着皇阿玛给编排罪名!

    咱们得想个折,探探圣意,看看皇阿妈到底想要如何定案。省得出了差池,送上门引起皇阿玛发作!”

    八阿哥往椅子里一靠,道:“九弟,别忙活了。要是皇阿玛不想发作我,那怎么定案都对;要是皇阿玛想发作我,怎么定案都是错儿。”

    九阿哥听着这拐弯话,心里有些躁,道:“八哥,那咱们也不用就这样束手等着啊。八哥就是倦怠,那老九我使人去打探。我倒是不信了,皇阿玛老糊涂了不成,这些个皇子阿哥中,还能有谁比得了八哥强去!”

    八阿哥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老十的病怎么样了?我前些日子问过太医院那边,并不曾见老十传太医过去的记录。老十……老十是不是将我这个哥哥当成丧门星了,能避则避?”

    九阿哥原就烦躁,听了这话,“腾”地一声,从座位上起来,带着几分怒意道:“八哥,这是怎么了?就算你要多心多寻思,也不该往自己兄弟身上想啊!老十那个草包模样,什么时候会跟人耍心眼了?老十的病,弟弟私下里逼问了他好几次,实在急了,他坑吭吃吃地说是屋里地事。八哥近日因朝廷上的事烦躁,可留意道老十都瘦了一圈了?如今还这般想他,实在是令人心灰!”

    八阿哥晓得自己是误会了,满脸羞惭,到:“九弟,是为兄地不是了。因老十向来生龙活虎的,没想道他是真不舒坦……”

    怕是真正关系案情如何,而不是康熙心思如何,皇子阿哥如何动态的,就只有曹颙了。

    虽说初瑜已经叫人收拾了屋子给静惠,但是因挂心祖母的状况,静惠还在等曹颙回来。

    想起这半日的凶险,曹颙心中对静惠就多了几分怜惜。他将觉罗氏往刑部衙门之事说了,告诉她已经打点仔细,断不会让老人家遭罪就是。

    静惠再次含泪谢了,曹颙同初瑜少不得又是一番安慰,因天色尽黑了,曹又是刚打外头回来,静会再留下去不方便。

    便向两人别过。

    初瑜叫喜彩、喜烟两个引她们主仆过去。因见静惠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一个丫鬟,她便吩咐喜烟带着两个小丫鬟一道儿跟过去侍候。

    待静惠她们主仆出了屋子,曹颙才往炕上一坐,摸着肚子道:“不行了,饿得直想吐,快打发人送些吃的上来。”

    初瑜早想着此事,已经使人将饭菜温着。

    曹颙换了衣服,饭菜也都摆好了。曹颙凌晨起床到现在,就吃了几个龙眼包子,一碗粥。实在有些饿大发了。

    也顾不得是肉不是肉,是荤不是荤了。他扒拉筷子,三口两口便吃了一碗。

    因吃的太快。他却是有些噎住,忙抚了抚胸口。初瑜见他如此,亲自送了盏茶上来。

    曹颙接过喝了,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有一道香菇油菜。他夹了一口,送到嘴里,想起觉罗氏所言地毒蘑菇,心有感触。

    这个世界。若是想要谋杀。也忒容易了些。不说别地,就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夹竹桃。弄点干叶子,混道饭菜里,也是催命地。

    初瑜见他吃着蘑菇愣神。也想起初惠所提之事,带着几分内疚,到:“是初瑜粗心了,应该把这份菜去了,省得影响额驸胃口。”

    曹颙听了,摇摇头,笑道:“不必如此,说起来,这世上天灾赶不上。牛羊、鸡鱼、还有这,它们本身有何过失?往后咱们院子,该吃什么还是吃什么,你肚子里有孩子呢。”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空碗道:“你瞧,这不是穷讲究是什么,还是没饿着,饿着了挑食的毛病便自己个儿好了!”

    这话,曹颙却不是头一遭儿说。他虽然因各种原因,有些挑食,但是却不愿意初瑜也如此,尤其是初瑜有了身子后。毕竟对于孕妇来说,除了需要忌口地,其他的要吃得全乎些才好。

    虽说这不是初瑜第一次生产,但是曹颙心里却实在有些个担心。因初瑜这次怀孕同上次不同,上次是喜欢吃东西,身子也圆润了许多。

    这次却是什么都不耐烦吃了,她每顿饭都是强咽着吃。不过,好像吃的营养都到肚子上去了,肚子见大,却不见她身上长肉。

    初瑜接过曹颙的空碗,又帮着盛满。

    曹颙又吃了半碗,肚子里有东西打底儿了,看看窗外都黑了,方才说道:“打发人往园子叫小二了,这个点儿还没赶回来,怕是隔在城外了!”

    初瑜听丈夫提起此事,道:“下晌同静惠说话,话里话外,我问了几句。瞧着她的意思,对小二甚是感激。”

    “感激?”曹颙初还不解,想起前年遇到静惠地事,放下筷子道:

    “嗯,说起来还是小二看到的静惠。要不这寒冬腊月,就算是江宁,壮硕汉子在外头冻一晚也不好受,更不要说是个小姑娘。”

    初瑜道:“话说回来,这次董鄂家地变故,怕是会使得静惠这丫头的处境更不堪,想想实是令人忧心。”

    曹颙也为觉罗氏同静惠祖孙俩担心,不过怕初瑜忧虑伤身,毕竟是身子重时,便道:“有什么不堪地,小二的孝期还有四月,要是这两个小的真看上眼儿了,咱们想法子帮衬一把就是。”

    初瑜见曹颙如此自信,疑惑道:“额驸想到什么好主意了?毕竟有二太太在上头,不是说得就得之事。”

    曹颙心中也犹豫,虽说他这做哥哥的,心疼弟弟,想要帮小二达成心愿也不算罪过。但毕竟干系到静惠的下半辈子,兆佳氏又是那么个脾气。

    见曹颙这般神情,初瑜便晓得他还没有章程。

    兆佳氏盼着长媳进门可是许久了,只盼着额驸能在那之前想到好法子,她心中这样想道。

    曹颙吃完饭,清水漱口,喜云带着两个小丫鬟撤桌子。

    曹颙见初瑜腆着肚子,看着甚是笨拙,满是关切地说道:“要是累,别站着、坐着,能歪着就歪着。衣服也是,挑两件宽松的,省得束着你难受。”

    初瑜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肚子,脸上现出几分慈爱来,道:“额驸,初瑜能感觉到孩子折腾呢。太爱动了,这孩子看来比天佑欢实,将来倒是能跟恒生做个伴儿。”

    曹颙想起那头顶三个旋是将军地说辞,笑道:“那敢情儿好,咱们家就再添个将军儿子,跟着小二一道混武职,也是美事儿,咱们祖上也是有军功地……”

    小两口两个正说着话,便听到院子里有人道:“二爷,您怎么在这里站着?”

    是喜彩的声音,曹颂回来了。

    虽然赶上关城门前进城,但是曹颂到了梧桐苑,反而有些不敢进去。

    这一路上,他已听小满简单提过,晓得是董鄂家家变,静惠才过来地,心神不禁有些恍然。

    这个傻丫头,实是既倒霉又可怜。

    心里千想万想的,但是想着静惠含泪的模样,曹颂这心里就有些受不了,因此才徘徊再三。

    眼见已被丫鬟叫破,曹颂便少了几分顾忌,大踏步地进了院子,走到廊下扯着嗓子道:“哥,嫂子,弟弟回来了!”

    曹颙听他声音里有些抖,心里明镜儿似地。哥俩儿从小一块长大,小二遇到什么正经事儿,或是心里怕了、没底了,便摆出这幅小老虎模样仗腰子……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六章

    曹颂的底气虽足,但是模样委实狼狈了些。他胳膊肘处破了口子,隐隐地有血渍,衣襟上也尽是土。

    初瑜见了,唬了一跳,讶然出声道:“这是怎么了?”

    曹也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曹颂,问道:“这是……坠马了?”

    曹颂没有见到静惠,心里头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哥哥嫂子甭担心,就是蹭破了点皮儿!”

    曹仔细看过,见到碗口大小的血渍,哪里放得下心?伸手一碰,曹颂立时痛得“哎呦”一声。

    曹撩了他的袖子看了,小臂上已经肿得青紫。

    “这叫没事儿,你还小么?”曹不禁有些恼,忙唤人拿了药酒过来,帮他擦拭,又打发人去请大夫。

    曹颂“嘿嘿”笑着,过了好半晌,才抬头对初瑜道:“嫂子,静丫头呢?”

    初瑜回道:“叫人送到桃院安置了!”

    曹颂还是笑,曹见他这憨样子,实是又好气,又好笑,道:“别人家发生如此惊变,至于你乐呵成这样,忒不厚道了!”

    曹颂摸了摸头脑勺,笑着道:“弟弟就是高兴,想到……想到她现下在这院子里,就打心眼儿里高兴……”

    一句话,说得曹同初瑜都笑了。曹使人寻了套自己的衣服出来,让曹颂换上。

    曹颂换了衣服。才察觉出有些饿了,仰着头道,道:“嫂子,弟弟忙着赶进城,晚上饭还没顾上吃。有什么吃的没。让弟弟垫吧垫吧!”

    初瑜听了。先从柜子上端了一盘子细点心给他,又使人去厨房传饭。

    曹颂接了点心盘子,三口两口地扫荡干净。

    曹见他眼睛亮亮地,也不晓得伤处疼。心中不由唏嘘不已,这孩子真是浑不知愁。

    少一时,饭菜送上,曹颂亦是囫囵吞枣似的,扒拉了两碗饭。

    吃完饭,他就有些坐不住。屁股也不着炕,就在地上转磨似的来回溜达。

    曹被他转得眼晕,道:“赶紧坐了,还不晓得你伤处如何,别再抻着!”

    曹颂这才又坐到炕边,咧着嘴道:“哥,那啥……那啥……”

    吱吱唔唔的。终是带了几分扭捏。有些说不出口。

    事到如今,有些话就算不中听。曹身为兄长,也要交代清楚。

    “二弟,你如今也是弱冠之年,不当是孩子了。有些事儿,你心里要有数才好!”思量了一回,曹说道:“董鄂家出了这种变故,虽说静惠暂避在咱们家,你许是能见上一面两面的,缓了念想,但是以后如何呢?说起来,咱们两家门第原也配得上,要是换个法子,好好同二太太说说,也不是全无指望。但事到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你想过没有,如何同你母亲说去?”

    曹颂慢慢止了笑,神情变得郑重起来,道:“哥哥放心,弟弟自打年前便想了。原也混沌中,既是要护她,也不能忤逆母亲,甚是为难。只是前些日子,小三儿那话,使得弟弟醍醐灌顶一般。是了,母亲要恼,母亲要撒火,自有弟弟在前头挨着,断不会让她委屈就是。”

    曹见他说得决绝,拍了拍他地肩膀道:“过日子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么简单,不管你头前儿怎么想法,现下也该抓紧拿个主意。不管董鄂家地官司如何了结,往后静惠地处境只会更艰难。”

    “哥哥,不是有咱们么?”曹颂听他这般说,有些不解。

    曹摇摇头,道:“我们不是她的族人,亲戚又远了些儿。虽说老夫人将孙女送到咱们府上,但是等到明儿董鄂家的事情传开,静惠丫头的族人与亲戚长辈,少不得有发话地。”

    彼时宗法同国法并行,就算静惠没了父母,祖母与伯父们都被挤压,也有其他族人充作长辈。

    曹颂听了,不由地皱眉,嘟囔道:“这官司多咱功夫方能完结?要是她家老太太早点儿出来就好了!”

    曹想起隆科多从御前带回的手谕,是要求刑部在圣驾出京避暑前审讯明白。今天是四月十七,圣驾拟定二十出京,不过是三天时间。

    如今,刑部那边已经开始审讯了吧!

    曹所料不差,刑部大堂这边,几位堂官已是齐聚。

    如今刑部的满尚书是赖都,原是镶蓝旗蒙古副都统,今年正月才转到六部为堂官。根本不谙刑名,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刑部公务,主要由汉尚书张廷枢主理。他是康熙二十二年的进士,从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后由翰林院侍讲学士外放地方,提督江南学政。康熙四十四年升为礼部左侍郎,旋即转为吏部右侍郎,康熙四十八年升为刑部尚书。

    在太子复立时,张廷枢曾为册封副使。时有传言,皆道是张廷枢为江南学政时,曾党附太子舅公索额图。

    不管真相如何,这却成为其他官员攻讦他的口舌,实是辩无可辩。

    因此,他这刑部尚书做得很是不稳当,不到一年便因一个盗米案处理不当被罢官免职。

    康熙给他的考评是:诸事偏执,素性好胜,有忝大臣之任。

    直到康熙五十一年,二废太子前后,一批同太子有首尾地六部堂官落马,张廷枢才重新起复,为工部尚书。

    康熙既是用他,那就是信了他不是太子党羽。倘若再有人拿十几年前的江南旧事做文章却已然是不顶用了。

    对于噶礼,张廷枢与之颇有渊源。他起复为工部尚书后,曾同户部尚书穆和伦一道儿带着满汉司官下到江南,审过噶礼与张伯行的官司。

    除了这两位尚书,今日堂上地还有刑部左侍郎敦多礼同刑部右侍郎李涛。敦多礼已经年过八十。耳聋眼花。不过是在侍郎位上养老罢了。

    李涛是去年由左副都御史升为侍郎的。行事颇为恭谨,向来是做得多,说得少。他也是没法子,上一任刑部右侍郎也是由左副都御史升任的。却是因同满尚书走得太近了些,又有依附皇子阿哥嫌疑,被革职的。

    不管是两位素来作摆设地满卿,还是两位夹着尾巴做人地汉卿,对于噶礼弑母案都极为愤慨。

    就是向来只打瞌睡不应声地敦多礼,今晚也是横眉竖目地坐在堂上。等口供。

    张廷枢早年审过噶礼同张伯行案,见识过噶礼地刁钻,原本还怕他抵死不肯认罪。毕竟他是功勋之后,没有圣旨,轻易是不能动刑的。

    没想到,待到刑部大堂开审,噶礼却极是痛快地认下罪责。虽则他说是由他拿主意。由他指使人往厨房投毒。但是刑讯了厨房下人婆子等,供出来的却是其子干都指使。

    待到审讯到干都。干都对自己所犯罪责供认不讳,并且声称只是自己“小人之念”,其父并不知情。

    噶礼父子过后是色尔奇,他认下了与侄儿合谋下毒之事,却也不承认是噶礼主使。

    张廷枢倒是有些糊涂,搞不清楚这几人这般供述意图何为,难不成他们还以为能跑了谁不成?

    他们都是觉罗氏的子孙,就算不是亲手下毒之人,起了杀念,便是忤逆不孝到极点。

    觉罗氏因是诰命,又是上了年岁,因此得以在堂上坐着。

    听着儿子孙子一个个道出详情,老人家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眼圈红红地,却不肯当众失态。

    几位尚书侍郎的脸色都不好看,敦多礼年轻时曾同噶礼之父有旧,算是瞧着他长大的。

    待听到他认下谋杀嫡母的罪状后,老爷子愤怒不已,拄了拐杖上前,狠狠地抽了噶礼一下子,骂道:“这混蛋玩意儿,早晓得你这小子手上不干净,这是被钱烧的,丧尽天良啊!”

    噶礼站在那里,并不避闪,整个人木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虽说有两位尚书在,实轮不到敦多礼这个侍郎发作,但是他八十多了,是康熙向来优容地老臣,谁会同他计较。

    赖都“咳”了一声,唤了两个差役,将老侍郎搀扶到座位上。

    敦多礼气喘吁吁,嘴里还是咒骂不已。

    赖都却是看向张廷枢,如今谋杀嫡母的案情已了,又在噶礼之妻屋子里起获大量财物,贪污的罪名是早就定下的。

    如今,到底要如何判断?

    噶礼身上还有董鄂一族与裕亲王、诚亲王、九贝子府的姻亲关系,这要是闹得太难看,指不定哪位爷心里扎刺儿不痛快。

    虽然他不通部务,但是对于京城这权贵道道儿,却是通透,要不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来。

    张廷枢心里顾忌的,却是康熙的脸面。这噶礼可是圣旨明喻天下赞过地百官中地“大孝子”,如今竟弄出弑母案来,也实是骇人听闻。

    虽说他心中,对于噶礼等人谋害觉罗氏之事也满是愤慨,但是出于种种考虑,他还是转过头,对觉罗氏问道:“老夫人,案件已经明了,您这儿可还有其他说辞。”

    虽说噶礼谋害其母是大罪,但是毕竟觉罗氏无碍。

    法理虽说大于人情,但是本着“民不举、官不究”的原则,要是此时觉罗氏改口为儿孙说几句好话,那在量刑时可从轻。

    觉罗氏闻言,抬起头来,看看了噶礼等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张廷枢心里叹了口气,命人将噶礼等人先带下去羁押。对于觉罗氏,也吩咐人请下去安置。

    堂上,只剩下几位堂官,与两个文书。

    张廷枢对赖都抱抱拳道:“大人,案件已明了,当斩、当绞、当流,这到底是应从轻判,还是从重判?”

    赖都心里是想着从轻地,但是觉罗氏不说话,没有从轻的余地,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就听有人道:“噶礼身为大臣,任意贪婪,又谋杀亲母,不忠不孝已极,自当重判!”

    却是八阿哥同九阿哥联袂而至,几位堂官忙起身执礼。

    在方才初审前,刑部便使人往八阿哥府,请这位主事阿哥过来。八阿哥只说是有恙,请几位堂官先审。

    八阿哥冲众人点头示意,被让到案后主位坐了。他拿起案上刚才录好的卷宗,匆匆看过,却是心里有数。

    赖都拱手道:“八爷,噶礼虽已供认不讳,但是观其弟其子口供,似乎另有隐情。”

    八阿哥摇了摇头,道:“噶礼本是不忠不孝之辈,事到如今,仍是巧言令色,哪里有什么隐情?这是皇阿玛钦点的案子,又是忤逆大案,怎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奴才晓得了!”赖都躬身应道,示意张廷枢结案。

    既是有皇子阿哥出头,那张廷枢只有听命的,叫了两位刑名,初步拟定了一个判决:噶礼谋杀嫡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斩立决;噶礼弟色尔奇、子干都为从犯,斩监侯;噶礼妻亦是忤逆之罪,绞监侯;色尔奇之子干泰,发黑龙江当苦差,家产并入官。

    八阿哥看了,却是不满意,将噶礼改为凌迟、色尔奇同干都改了斩立决、噶礼妻改了论绞才算满意。

    从户部衙门出来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九阿哥有些疑问,问道:“八哥,用做到这个地步么?”

    八阿哥苦笑道:“皇阿玛是要我拿主意呢,虽说重判会伤了些人情,但是也比轻判犯了他的忌讳好……皇阿玛老了,怕我们成第二个噶礼……”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不惑

    东方渐晓,天色将白,兆佳氏便醒了。

    这两年她的觉越来越轻,常常夜里只睡两个时辰。她没有立时起身,而是摸了炕边的烟袋同烟锅,想着吃几口烟提提神。

    她这柄烟锅,是紫铜腰身,和田白玉的烟嘴儿。她从烟袋里挎了一锅烟,用手摁了摁,一边将烟嘴往口中送,一边摸了旁边的火镰。

    凉凉的白玉烟嘴儿,往口中一搁,使得兆佳氏有些清醒过来。她这才回过味儿,今天是不能吃烟的。昨儿往隔壁的淳王府花园送了回帖,今日她要带着四姐儿同五儿两个去请安游园。

    这要是吃了烟,嘴里带着浊气,在福晋们面前委实失礼。

    这样想着,兆佳氏放下烟锅,想起昨儿被曹叫回城里的曹颂,心中生出些许不满来。能有什么事,巴巴地将兄弟叫回去?如此呼来喝去,也不体恤兄弟是要读书的。

    又想着三月已经过了大半,转眼就是四月,到时又是一笔开支。幸好几位先生都是曹掏腰包为弟弟们请的,已经送了束,并不需要二房这边出银钱,算是省了不少,要不然兆佳氏的手头更紧巴。

    除了最初上京曹送到她手上的那座庄子,兆佳氏上个月又使人在房山买了两座田庄。三处拢共算起来,有八十顷地。

    地租都按照四成定的,要是丰年每顷地的出息能有三十多两,就算是寻常年份,二十多两指定是有的。一年下来,少说也得是两千多两银钱的进项。这还不算其他禽肉谷菜等物,是曹颂爵位俸禄的几倍。

    庄子的进项同曹颂的俸禄,加起来,每年能凑三千两。不过,开销也多。除了二房上下这五六十口人的月钱嚼用外,在京地人情往来也是大头。

    去年还好,兆佳氏要是走人情。只需动动嘴,同初瑜说了,自有公中那边按照人情薄厚准备齐当。如今。既是已经说了大房、二房要分灶,兆佳氏也没有再去张嘴的道理。

    这是在孝期,亲戚往来少些,这要是出了孝,可是好大一笔开支。

    原来的银子,除了买庄子地,兆佳氏手中余下的只剩下不到万两。按照她的意思,是想着等到八月出孝,就再央求着哥哥,将儿子同侄女如慧地婚事定下来。等到年底或者明年初迎娶,正是便宜。

    至于哥哥嫂子所说功名,兆佳氏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想着只要出了孝,去跟曹或者平郡王府那边去说。让他们找关系给儿子补个侍卫的缺,既体面又清省,往来结交的,还都是贵人。熬个几年。跟他哥哥似的,放个外任,就是一方父母。

    大儿子的亲事办完了,剩下的几个小的也都班对班的大起来。虽说老太君临终前给孙子孙女每人留了五千两婚嫁银子,但是若是寻常亲事,哪里需要那些抛费。娶个媳妇,一两千两银子已经办得极体面。结余下的银子。往后分家用都使。

    想到“分家”两字,兆佳氏突然觉得不对。一下子坐了起来。

    大房富足,又只有曹一根独苗,身份地位在那个搁着,不会同她这个寡妇婶子计较。但是,单说二房这边,除了三个嫡子外,可是还有一个庶子曹项。

    对于《大清律》,兆佳氏别的不省得,却是晓得分家要诸子均分地。

    早些年初到江宁时,她受不了老太君的训斥,便惦记着要分家来着。又怕是二房吃亏,正经寻了好几个明白人,问了个通透。

    “诸子均分”啊,八十顷地,兄弟四人每人二十顷。不说日后地价会不会涨,就说兆佳氏自己这次置办的两处庄子,因挑得是上等良田,都是每亩七两银子的价格购入地。

    不算娶媳妇的银钱,还要分出一万四千两银钱的地,想到这个,兆佳氏只觉得心里一哆嗦。

    买地的这四万多两银钱,除了挪用了老太君留下地部分婚嫁银子外,大部分都是兆佳氏这半辈子的积蓄。

    兆佳氏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为何这般急着置庄子,这曹项已经十四,熬两年就能娶媳妇分出去另过了,如今这样可怎生是好?

    她长吁了一口气,虽然有庶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引得她心里膈应,但是为了那二十亩庄子,分家的这个打算是要先搁下。过个十年二十年将庄子的本钱收回来再说,要不她这费心劳力、巴巴儿地熬了一辈子,竟似为别人攒钱。

    想起这些,兆佳氏一点也不觉得庄子上的地多了。想起曹给她置办的庄子才二十顷,跟给曹颐置办地奁田也是二十顷,兆佳氏地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又想起二房两个女儿,曹颐嫁的是红带子,将军府邸,兆佳氏也有些悔意。当年因拉不下脸来,也舍不得银钱给曹颐置办嫁妆,所以她拦着丈夫没让认下这个庶女。

    现下想想,有老太君留下地五千两婚娶银子,就算是为了面上好看,父母再给添些,又能抛费多少?都是她一时眼皮子浅,舍不得那几个钱。

    绿菊在地上铺了铺盖值夜,听到兆佳氏起身的动静,也跟着起来,地穿好衣裳,道:“太太,可是要起了?”

    兆佳氏心里不舒坦,连往淳王府园子请安的兴致也颇减,牢马蚤道:“到底是身份不如人的缘故,还要巴巴儿地上门请安,今儿得梳两把头,又不能戴花,光秃秃的,实是难看。”

    绿菊听她话中有抱怨之意,心下不解,这昨儿睡觉前太太还是带着几分欢喜地说今天去王府花园游园子的事,怎么才一晚上功夫,便有些腻烦了?

    兆佳氏已经从炕上下来,趿拉着鞋往梳妆台前坐了。看着梳妆台前,就零星摆放着几只银簪子,白玉簪什么的,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凄楚。

    自己是寡妇了。三年不戴花,再也不着红……

    虽然今日没有朝会,但是曹也起得颇早。圣驾后天避暑塞外,他同太仆寺少卿唐执玉要随扈。衙门这边还有不少差事需要提前安排。

    初瑜要跟着起来,被曹给拦住了。昨儿因有些惊到了,初瑜身上有些不爽快,很晚才睡着。

    因曹发话,也是她自己有些睁不开眼睛,初瑜便没有下地。

    喜云、喜彩两个端水,侍候着曹梳洗了。

    想着董鄂家的族人,还有静惠母族这边的亲戚,今日或许上门,曹对初瑜说道:“你问问静惠自己个儿的主意。怎么说咱们跟她的亲戚也远了些,要是她想往其他亲戚家去,也别太拦着。”

    初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往卧房门口望去。正好见曹在外间唤衣服。她摸着自己个儿的肚子,回道:“额驸不必吩咐,这个我省得。早年在沂州说起家常时,听静惠的意思。除了同她嫁到富察家那位姨母亲近些,其他亲戚都鲜少往来。既是昨儿在大难时,能想到往咱们府上来,那指定是当咱们为亲近地。我只怕她多心,看我这身子,不好在咱们府多呆。”

    曹在外间听了,想起紫晶的病还没大好。道:“要是怕她这般顾及。换个说辞也好。嗯,这么着。只说留她照看你就是。不说别的,记得那年你怀天佑时,孕吐地厉害,吃的还是静惠那丫头做的饭!”

    初瑜笑着“嗯”了一声,心里想得却是曹颂同静惠两个地亲事,若真没指望,还是应早些将两人分成两处才好,省得日久生情,往后凭白难受。

    曹要赶着去衙门,却是没有功夫同初瑜多说了,胡乱扒拉了几口吃食,便往衙门去了。

    初瑜躺在炕上,想起静惠。虽说心里爱她的性子,也当她妹妹似的待,可真要是因她同曹颂的亲事使得丈夫难做,那初瑜就不赞同了。

    毕竟婚姻大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原本他们夫妻两个就同兆佳氏有些疏远,要是因曹颂的亲事再起了什么争执,实是有损曹的名声。不管有理没理,兆佳氏占着个长辈的名分,就得多几分恭敬。

    不过想到静惠的可怜处境,初瑜的立场就又有些不坚定。失了家族庇佑地静惠,往后可怎么好?

    看曹颂那样子,倒是真心实意喜欢静惠,要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模样。

    不说初瑜为曹颂同静惠两个担忧,且说曹这边。

    刚进衙门,就有人等着他了,正是伊都立。

    伊都立已经收起往日的嬉笑,神色间多了几许郑重,见曹到了,迎上前道:“大人,昨日到底详情如何?静惠那丫头,可是伤着了?这市井流言众说纷纭,却是五花八门的说什么的都有,有地说连全武行上了,实不知应信哪个。”

    他同静惠之母同祖,说起来正是静惠的堂舅。

    “大人无须着急,静惠在我府上,只是在推搡中蹭了手,破了点皮儿,并无大碍。”说着,他将昨日偶遇觉罗氏之后的事三言两语简单说了。

    伊都立先是惊诧,后是恼怒,最后却是唏嘘不已了。

    这忤逆的罪名一下,噶礼哪里还有生路?

    曹因惦记着正经差事,倒是没有时间陪他感慨,处理公务去了。伊都立见曹同唐执玉两个都为随扈地事忙碌,脸上不由生出几分羡慕,道:“这京里怪热的,两位大人倒是有福气了!”

    因去年是唐执玉随扈,今年本应轮到伊都立的。他晓得康熙瞧自己个儿碍眼,就算是往前凑,前程上也没什么进益。又赶上同杨瑞雪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便再三央求了唐执玉换班。

    唐执玉是文官,对于每日马上行军,实在是打心眼儿里犯怵。他本也不爱随扈,只是伊都立央求了半个月,他心里也有些不放心伊都立办差事,所以才勉为其难地应下。

    这不是说他瞧不起伊都立,而是对于满官来说,上衙门不过是喝茶熬点罢了,实是不怎么精心。平素能干活的,还是他们这些汉臣。

    曹不是爱揽权之人,之前对王景曾的不假颜色,不过是为了熄了他夺权的心思,杜绝后患罢了。

    如今,既是将离京,他便将衙门地公务,都交给王景曾打理。

    心里有了六月回京地打算,曹寻思到时候要是康熙允假,那应该是让王景曾顶班。因此,对于随扈的一应事务,曹也不耐其烦地对其交代了一遍。

    王景曾端着翰林架子,就算他表现得再平易近人,但是在衙门里地人缘也不咋地。毕竟人心隔肚皮,没有人晓得曹是怎么想的,除了几个科班出来的属官,其他人都不怎么亲近王景曾。

    曹对他所说的这些,他竟是初次听闻。

    他一边将随扈的章程暗暗记在心上,一边在心底思量曹的用意。难道是同唐执玉、伊都立他们两个似的,明年要轮到他随扈?

    不能啊,有曹这满卿在,实没有他这汉卿随扈的道理。谁不晓得太仆寺衙门里,汉卿不过是个打零的,压根儿没什么分量……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八章 慈心

    端的是王府气派,进了淳王府的二道园门,看着那山势高大的峰石嶂屏,兆佳氏不由在心里暗自赞叹不已。

    转过峰嶂,豁然开朗,远处郁郁葱葱地林木中,有亭台楼阁坐落其间。

    地上皆是鹅卵石铺地,图纹各异,曲径通幽,十分考究。

    就见西北侧,有别院一座,都是大式歇山顶建筑,衬以参天松柏,巍然屹立。东北侧则是水波荡漾,岸边植柳,水面上浮萍浅绿,生机盎然。

    兆佳氏带着四姐儿、五儿同几个丫鬟婆子跟着淳王府的两个管事婆子往福晋的院子去,一边看着这花木湖石堆砌的景致,一边同自家的园子暗自比较。

    虽说自家园子修得也算幽静雅致,但是到底不如王府这边的富贵大气,毕竟是皇子贵胄,岂是寻常人家能比得上的?

    四姐儿同五儿两个穿着素蓝色旗袍,安安静静地跟在兆佳氏身后。姊妹两个相差不到半岁,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冷不丁一看像是一对双儿。只是细打量了,才能看出两人不同来。

    四姐儿同五儿长得都像各自生母,两人一对比,眉目之间,高低立下。四姐儿只能说是周正,五儿却是能看出是个小美人儿胚子。

    淳王福晋的院子在园子正北方,过了浮桥,又过一座花厅才到兆佳氏一众人等进了院子,入眼先是藤萝影壁,转过去就见五间卷门歇山厅堂,两侧配房也各是五间。

    堂前,甬道两侧,一边植了株玉兰。一边植了株海棠。堂上挂着匾额,兆佳氏不识字,绿菊在后面仰首看了,是“玉堂锦绣”四字,正暗含花木之名。

    此时,就听那婆子在廊下禀道:“福晋,亲家太太到了!”

    兆佳氏在那婆子身后,伸手摸了摸鬓角,虽然心里有些慌神儿。但是面上也不显。不过是郡王福晋。又不是没见过,她的侄女儿也是郡王福晋呢。就算这便是皇子福晋,也没啥稀奇的,她妹子不也是堂堂的皇子嫡福晋。

    就见两个穿着浅粉色衣裳的丫鬟卷了堂前竹帘,笑意盈盈地俯下身子。帘子里,一个十八、九的年轻少妇站在一边,颔首道:“亲家太太到了么。快请进!”

    这少妇头上梳着两把头,双耳带着三对金云衔珠地耳钳子,身上穿着茜色“连连双喜”的氅衣,身形高挑,仪态雍容。

    虽然没来过这边园子,但是兆佳氏先前也打使人打探了,这边住着那几位福晋。大致是什么品行。

    这个年纪,又能穿红的女子,应该就是王府大阿哥的夫人博尔济吉特氏。兆佳氏心里想着,看了那引她进来的婆子一眼。

    果不其然。就听那婆子介绍道:“亲家太太,这是我们府里的大奶奶!”

    兆佳氏忙俯身见过,博尔济吉特氏点头回礼,道:“亲家太太快进,额娘们等了好一会子了!”

    兆佳氏随着博尔济吉特氏进了堂上,进了东边的屋子。

    一进屋子,就见满眼珠翠。一个三十多岁的旗装妇人坐在炕沿上。地上雁翅排列着几把椅子,或坐或站着几个妇人。

    兆佳氏守寡三年。本来就应酬的少,屋子里花儿粉儿地也早就收拾起来。这一进屋子,立时觉得异香扑鼻,差点打了个喷嚏出来。

    那坐在炕上地妇人正是淳王福晋,见兆佳氏进屋来,起身笑道:“早就听说亲家太太进京,早想着要见上一面方好,如今隔墙住着,却是便宜!”

    兆佳氏已经半蹲了下去,道:“请福晋的安!”

    淳王福晋伸手虚扶道:“快快请起,都是亲戚,不必这般外道。”

    椅子上坐着的两位妇人见淳王福晋起身,也都跟着起身。

    淳王福晋少不得给一一做了介绍,坐着的两个妇人是侧福晋纳喇氏同侧福晋巴尔达氏,站着的几位是庶福晋李佳氏、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庶福晋陈氏。

    兆佳氏虽说是亲家,但是规矩礼法在此,都是请了蹲安。

    众人见过,淳王福晋请兆佳氏炕上坐。兆佳氏推让了几次,终是在福晋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了。

    侧福晋纳喇氏同侧福晋巴尔达氏在兆佳氏对面的椅子上坐了,其他几位庶福晋站在淳王福晋地旁边。

    兆佳氏同四姐虽说是初来,但是五儿却是来过数遭的。她粉雕玉琢,长的耐看不说,性子又极为乖巧,因此这边府里的几位福晋都很喜欢她。

    就听庶福晋李佳氏笑着对淳王福晋道:“福晋您瞧瞧,半年没见,五姑娘出脱得越发好了,这小模样,实是招人喜欢,怨不得七格格每次见了,拉住了,就不待撒手的。”

    淳王福晋看着两个小的,见其中一个眼生,转过头,道:“这就是府上的四姑娘?看着甚是端庄,像是大户人家出来地孩子。”说着,叫人送上表礼,又吩咐门口侍立的丫鬟道:“去请几位格格来给亲家太太请安!”

    因是头一遭见到四姐儿,其他的福晋也都纷纷送了物什。五儿这边也不好空着,便都备了一份。

    兆佳氏忙吩咐四姐儿同五儿给众位福晋请安,她嘴上说是“寒门卑贱”,心里却带了几分得意。看来是要想个法子,跟初瑜说说,将孟姑姑同常姑姑派到园子这边。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惯会调理人。

    四姐不过是跟着学了几个月规矩,就脱胎换骨了一般,有点旗人闺秀地模样。不过,五岁的孩子,再有规矩能何样,不过是客气话儿罢了。

    虽说没有见过兆佳氏。但是孟姑姑同常姑姑就是淳王福晋派到曹府的,因此对于兆佳氏也是有些耳闻。

    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