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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99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那位官员上前。其他地属官都退到一边,给两位大人让出地方。

    曹颙有些抱歉地对伊都立笑笑。自己实是无心此职,但是毕竟是断了伊都立的升迁之路。若是他心有芥蒂,也是人之常情。现下人多,不好提这些,待会无人时。还是要与他说一声方好。省得因这官缺之事损了素日的交情。那样的话,等曹颂他们兄弟进京。夹在中间,岂不为难?

    伊都立上前,与曹颙彼此见礼,而后将身边那位介绍给曹颙:“曹大人,这位是太仆寺少卿唐执玉唐大人!”

    与伊都立的吊儿郎当不同,唐执玉四十来岁的年级,看上去显得有些严肃,颇有官威。虽说个子不高、容颜清瘦,但是他站在那里,挺着胸膛,让人无法轻慢。

    众人见过,曹颙往四下看看,其他官员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礼部地一些官员也在说着几日后大典之事。

    太仆寺汉卿陆经远却是不见,曹颙有些纳罕。

    看着这些属官焦急地模样,像是样样都要这太仆寺卿最后拍板。自己刚暂代片刻,连“委署”的手续都不全,陆经远身为同僚前辈,不留下指点指点,就这样直接走了?

    畅春园外,陆经远阴沉着脸,嘴里嘟囔着:“黄口小儿,黄口小儿,国之佞臣!”

    过来侍候他上车的老管家不晓得老爷为何恼,小心翼翼地使人将马车架过来,扶着陆经远上车。

    陆经远上了马车,听着外边有人喊“东亭”,冷哼了几声,阖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不远处,曹寅站在那里,李煦与孙文起两个,面带笑意,道喜不已。

    曹寅苦笑道:“他当不起如此重任,这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喜事?”

    孙文起只当他是谦逊,说道:“表兄说这些作甚?孚若虽不过弱冠之年,但是当差也好几年了,借此机会重返京城,对往后的前程也好。”

    李煦亦笑道:“孙大人说得正是,东亭,咱们在外边熬了一辈子,现下他们这些表兄弟都回到京中,也算是了结大家的一桩心事。”

    李煦长子娶的就是孙家女儿,三家算是彼此有亲,在江南时便熟识的。

    虽然曹颙被太仆寺的属官绊在园子里,并不在跟前,但是李煦与孙文起两个仍要曹寅请客吃酒。

    曹寅虽是没心情,但是难得三人今日都有空,便也不扫兴,点头应下。

    三人中,孙文起稍稍年轻些,并没有乘车,而是骑马来的。曹寅与李煦都上了马车,三人带着随行家奴,一道返城。

    初瑜换了外出地装扮,将五儿送到婆婆这里来。

    这些东西本来往那边王府送过一份,在前几日往淳郡王府时带去了。因前日弘昕阿哥来取山东带来的小物什,看着很是喜欢的模样。初瑜昨日便叫人又准备了一份送到淳郡王府。这其中,也有打探弘曙、弘倬兄弟消息地用意。

    毕竟先前弘曙让初瑜帮着往王府那边扯了谎,当晚来接弘昕时他们两个又没进府,初瑜自然就有些个放心不下。

    没想到,次日却得了淳王福晋患病的消息。

    初瑜不晓得兄弟两个到底闹成什么样,既担心淳王福晋。也放心不下生母纳喇氏。因此,她便跟婆婆说了,今日回王府一趟。

    因去探病。无法照顾五儿,初瑜便把五儿送到李氏这边。

    李氏不免叮嘱几句,又让紫晶将府里收着地两株老参取了,叫初瑜给淳王福晋那边送去。虽然王府那边不缺这个,但毕竟是份心意。

    初瑜仔细听了,低声应着,而后哄了五儿在这边。自己带着喜云、喜彩几个回淳王府去。

    昨晚初瑜已经使人对王府那边说过。却不是弘曙来接,而是王府长吏带人来接。初瑜问过,晓得弘曙被王爷下令留在书房“读书”,晓得弟弟这是挨家法了,却不知到底是什么缘故。

    虽说出嫁从夫,这些娘家地事本不是出嫁的女儿能操心地,但毕竟是她地骨肉至亲,她怎么不惦记?

    待初瑜进了淳王府二门,纳喇氏已经带着人迎了上来。

    初瑜见母亲神色还好。隐隐地带着笑意,心下松了口气。看来弘曙的“祸”闯得不大,否则照纳喇氏的性子,早就哭红了眼。

    纳喇氏拉了女儿地手,略带嗔怪道:“这才几日。怎么又想着回来?到底有婆婆在身边呢。也没有老往娘家跑的道理!”

    初瑜说道:“听说福晋病了,女儿不放心。回来看看。额娘,福晋她……”

    纳喇氏闻言,微微皱了眉,对初瑜道:“福晋是昨天吹了风了,有些头疼,弘曙媳妇在那边侍药。等她回来,你再往那边去吧!”

    初瑜应了,随着纳喇氏先往纳喇氏的院子来。

    等进了屋子,将丫鬟婆子都打发下去,纳喇氏再也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巴轻笑起来,说道:“初瑜,你没瞧见,前儿晚上她的脸色有多难看,好悬没背过气去!”

    “额娘,弘曙他到底是怎么想法子的?怎么会气着福晋?”初瑜很是不解。纳喇氏听了,脸色露出丝嘲讽来,说道:“还不都是她那好外甥女闹的,想往弘曙身边塞人,往后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张罗这些个?”

    初瑜听得糊涂,却也隐隐明白与巧芙她们姊妹有关系,问道:“额娘,是表妹他们……”

    纳喇氏笑道:“不用再叫表妹了,往后就可改口了!堂堂的国公夫人、将军夫人不做,死皮赖脸地留在咱们府里,给你弟弟做个妾,看她这个做姨母地怎么跟金家两口子交代。”

    初瑜想到刚进门四个月的弟媳妇博尔济吉特氏,不晓得额娘为何会高兴,上次不是还说弘曙要等一年后才纳妾么,这怎么又提前了?

    纳喇氏见初瑜困惑,笑着说:“不是给弘曙做妾,给弘曙做妾,不是合了她的心意!是给弘倬做妾,要不她怎么能气得脸都绿了?不是内务府那边办得,连正经侧室都算不上,想要给名分,且苦熬呢!”

    初瑜很是意外,不晓得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变故。巧芙看着有十六、七,比弘倬大两三岁,先前又给博尔济吉特氏敬过茶,怎么会又跟弘倬凑到一块?

    纳喇氏笑着说:“弘曙不愿意与弟弟生嫌隙呢,不晓得怎么闹了这么一出,安排巧芙过去,同弘倬在一道了。”

    难道一家人过日子,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如今,母亲这边虽然得意,但是嫡母那边想来是不好过的。现下生病还好说,等病好了谁知道会不会越发记恨。仇怨越积越多,其中的过节便更不易化解。

    不知为何,初瑜突然想起巧芙来。虽然母亲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但是经过这些反复后。兄弟两个是能和好如初,巧芙呢?

    初瑜没有再接母亲的话茬,而是说想要去瞧瞧巧芙。

    纳喇氏地脸色露出丝厌恶来,道:“去瞧她做什么?但凡是守规矩的,也不会闹出这个幺蛾子来!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自作自受。”

    “额娘。那弘倬他们什么时候办事,日子定了没有?待回头女儿准备份贺礼过来!”初瑜说道。

    纳喇氏挑了挑嘴角,笑道:“怎么也得等她病好了。怕是她也不敢拖,要不等外甥女顶着大肚子开脸,她少不得又要病了!”

    初瑜心里叹了口气,拉着纳喇氏的手,劝道:“额娘,不是女儿偏帮福晋说话,毕竟都是一家人。往后还要在一个府里生活。您同福晋争了大半辈子。两人都不痛快,何不各退一步?就是阿玛与弟弟们,想来也是愿意家人和乐的!”

    纳喇氏的脸渐渐止了笑,看着初瑜,半晌没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纳喇氏才幽幽地道:“她带了你十来年,又是真待你好,你心疼她也在情理之中。”说着,眼泪已经出来了。恨恨地说道:“额娘是那多事地么?自打她进门起,额娘处处恭敬着,不曾有半点失礼地地方。可是因她没儿子,千方百计地想要将额娘踩到脚底下才罢休。这两年又笼着巴尔达氏,想要夺了世子之位。若是额娘退一步。让她得逞了。那你的几个兄弟怎么办?难道就将王府留给弘景,做个闲散宗室。搬出王府去?

    初瑜没有再说话,母女两个沉默了半晌。

    等博尔济吉特氏回来,初瑜过了几句淳王福晋地病情,便起身往那边院子去了。纳喇氏原本想跟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止步。

    淳王福晋带着抹额,歪在炕上,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头还行,见初瑜进来,脸上流出一丝笑意,道:“怎么又惊动了你?已经是出门子地格格了,不带这样任性的!”

    这话说得与纳喇氏大同小异,里面都是关切与呵护。

    初瑜不禁红了眼圈,上前坐在炕边,道:“额娘也要宽心些,先调理好身子才是。”

    淳王福晋伸出手来,摸了摸初瑜的脸:“额娘的小囡囡长大了,也成了宝宝娘了,当年你到额娘跟前时,比天佑大不了不少。这一晃,这些年过去了。额娘老了!”

    初瑜忙摇头道:“瞧额娘说的,额娘没见老,看着还年轻呢!”

    淳王福晋笑着说道:“竟说孩子话,额娘都当外婆了,还不老?”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额娘现下也糊涂了,真不晓得,你同五格格哪个才是额娘亲生的。额娘躺了两日,她就同二格格来瞧过一遭,应付个过场便走了!”

    “额娘,五妹妹自幼不是爱说话的,您别多想。”初瑜宽慰道。

    淳王福晋摇摇头,道:“她心里埋怨额娘呢,闲额娘多事,留下巧芙、巧蓉两个使她丢了脸……”

    在初瑜回到王府探望几位福晋时,曹颙已经开始他地“委署太仆寺卿”地差事了。

    他请唐执玉往城里去,先行检查西华门那边的辇辂、属车;自己同伊都立,带着几个太仆寺的属官,往南苑马场去了。

    虽然已是正午时分,众人皆饥肠辘辘,但是毕竟差事要紧,这离大典又没几日,不好耽搁,吃饭的事便没人提起。

    畅春园在京城北面,南苑马场在丰台大营附近,两下里相隔将近五十里。众人顺着官道,沿着外城,快马加鞭,用了一个半时辰到达南苑。

    马场这边的总管带着人迎上来,大家都晓得这两日会有新上司,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官员。不过瞧着他穿着一品服饰,大家都不敢怠慢,很是恭敬地将这边象马训练的情形说了,请大人前去验收。

    按照规矩,在这种大典之前,皇帝辇辂、属车所需的象马都要提前百日开始训练。这次亦是,打正月初七开始,至今已经将近百日。

    众人往马场里去,走了不一会儿,便听到象鸣声。曹颙顺着声音望去,好家伙,在马场东南角,一片被木栏圈起的空地上,十多头大象在训象人地指令下,走来走去。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零五章 志向

    南苑马场,除了大象,还有马匹与骆驼。见过了驯象人对大象的操演后,曹颙又跟着众人去看了骆驼与马匹的训练情况。

    骆驼有些是喀尔喀蒙古进贡的,每年来这么一次,八匹白马与一匹白骆驼,合成“九白之贡”,表示对朝廷的臣服之心。

    还有些从口外太仆寺马场选来的,也多以白色为主。

    御马这块,则是分了几片,按马的颜色不同,圈在相应的地界。

    不过,这些马只有白色、红色、黄|色三种,不见黑色与青色的。按照满人的传统,认为黑马与青马主“凶”,只能用于征战,不宜皇家御用。

    所有的马都是成年马,没有马驹与老弱病马。曹颙问过伊都立,方晓得这边的马场只是驯马的地方,太仆寺下属的两翼马场都在察哈尔。

    太仆寺左翼牧场,位于张家口外哈喇尼敦井,方圆六百里;右翼牧场位于齐齐尔罕河,方圆四百里。如今,两翼牧场共牧养着一百六十群骡马,约三万两千余匹,骟马三十二群,五千余匹。

    这边虽然驯养着十多头大象,近千余匹骏马,但三月十八大典上用到的只有两头大象与二十匹马。三月十七日,圣驾将从畅春园回宫,所需的銮驾御马已经在畅春园处,并不需另行选出。经过这几个时辰,曹颙对太仆寺卿的职责算是弄明白些。说白了就是皇家的“马倌”,平日里管理牧场,皇帝出行时配合銮仪卫,提供相应的大象与马匹。

    虽然马场的气味不好。但是看着这些打着响鼻,趾高气扬地马匹,曹颙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却好了不少。

    这边等着主官来做主的,也无非是选定哪个大象,哪个马之类的。曹颙是外行。不愿指手画脚,对于属下选定的马匹大象,多点头允了。

    不过,曹颙想到大典不容有失。若是有什么“惊象”、“惊马”这样“意外”发生,自己少不得要担干系。他心下便有些顾虑,便低声问伊都立道:“大典时,人多声杂,若是有惊马之患,该如何应对?”

    伊都立笑道:“大人放心,这些象马都是去势地。性子温顺。平日里训练。也多用金锣鸣之,这块儿绝不会有失。”

    曹颙点点头,见天色不早,便了结这边的差事,返回城里。

    待进了城,已经是黄昏时分。

    与众属官分开后,曹颙对伊都立两个并肩而行。曹颙带着歉意道:“伊大人,想不到王爷会举荐晚辈,这……实在是对不住了!”

    伊都立笑着摇头。说道:“小曹说这个做什么?这个官缺,我原本就没指望,不过是家人想不开,四处寻门路罢了。如今倒是运气的很,要不然明安那个酒囊饭袋来做了我的上司。可不是让人呕死。”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瞧我。今非昔比,怎么能还这般称呼,往后还是要叫大人才对。”

    曹颙忙道:“切莫如此,伊大人到底是小子长辈,叫名字即可。”

    伊都立摆摆手,笑道:“公是公,私是私,人前自是称大人才对,人后我也不肯你客气,就叫你孚若。私下里你若是跟我摆大人地谱,倒是我少不得要端出长辈的架子来教训你!”

    说完这些,伊都立收了笑,仔细地交代了些太仆寺卿需要留心注意的几个地方,口气中颇有关切教导之意。

    曹颙晓得他是担心自己冒进,怕别人暗中使绊子,心下甚是感激。

    到了前门地界,曹颙勒了缰绳,对伊都立道:“大人,小子做东,请大人吃酒!”

    伊都立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笑着对曹颙道:“咱们在马圈了呆了小半天,这满身的味儿实在难闻。看你是个洁净的,指定也受不得这个。往后咱们同衙门当差,多得是吃酒的日子,不差这一顿。再说,你散了朝,就被拉过来,想来曹大人那边也惦记,还是早点家去。”

    曹颙应了,两人别过。伊都立住在鼓楼大街那边,继续往北;曹颙则左转,返回曹府。

    曹府门口,听着曹寅地马车,曹元带着小厮扶着醉醺醺地曹寅下车。

    曹颙见了,赶紧下马,上前搭了把手。

    曹寅半眯着眼,见是儿子回来,点点头,阖了眼睛,没有说话。

    曹寅闻见他满身酒气,颇为意外,低声问一旁的曹元道:“老爷这是同谁吃酒去?怎么醉成这样儿?”

    曹元低声道:“是同李家舅老爷与孙家大老爷吃了,两位同老爷一道进京,因大爷当差的事,扯了老爷去吃酒道喜。”

    说话间,到了二门,曹寅叫曹元下去了,自己个儿搀扶着父亲进去,只听曹寅喃喃道:“儿……你心里……前程……想过封阁拜相么……”

    曹颙听了,微微一怔,“封阁拜相”,父亲怎么想起这个来?

    虽然满清也是封建集权制,但还是有别于前朝,那就是弱化了相权,彻底了结了相权与君权相互制约的历史。所谓的“封阁拜相”,就是指荣升“中和殿、保和殿、文华殿、武英殿、文渊阁、东阁”为封号的大学士,为正一品,是文官最高品级。

    自顺治设内阁至今,大学士很少有满员之时,少时二、三人,多时四、五人,其中亦四人时居多,满汉各两位、

    大学士名为协助皇帝处理政务,实在上不过是起到参赞的作用,大事小情还需皇帝说了算。说实话,大学士就是有宰相之名,而无宰相之权这样的一个职位。

    还未到兰院。就听曹寅又道:“为父……此生碌碌,往后都看你的了……”声音中,满是无尽寂寥。

    曹颙想起小时候祖母说过地,父亲自幼喜读诗书,小小年纪便立志要做名臣之事。

    他六、七岁入宫为伴读。十几岁为侍卫,而后下江南三十来年,想来当初也是意气风发吧。充作耳目,笼络江南士庶。做地不过是“家奴”差事,以一生心血为皇帝效忠,被世人当成佞臣,他的心中也会有所抱憾吧!

    曹颙苦笑,自己只想求平安康泰罢了,想拥有一定的权利,保障家人的安危。对于那个所谓地“相国”真没甚兴趣。

    待曹颙扶着父亲进屋。李氏见丈夫醉醺醺地,唬了一跳,忙从炕上起身,迎过来:“老爷不是同你舅舅与表叔吃酒么,怎么还醉成这样?自打你二叔过身后,他将近一年没沾酒了。”

    曹颙同母亲一道将曹寅搀上炕边,俯下身子帮他去了靴子,扶他躺下,而后回道:“儿子也不晓得。刚在门口碰上的。”

    李氏叫人端来清水,投了帕子,给丈夫擦手擦脸。等曹寅这边安置妥当了,她才起身出来,对曹颙道:“午后回来报信地。说是你升官了。可是皇上的万寿节恩典,其他人也是如此;还是。就单单你一个?”

    曹颙见母亲神情带着忧虑,笑着劝道:“母亲,不必担心,算不上升官,只是有个官员中风了,手上差事忙,儿子只是暂代罢了。估计等大典过后,就会有妥当地人来接受。”

    李氏闻言,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道:“如此,大善。早先听老爷说过,文职不同武职,幸进的少。以儿的年岁,在宫里升任二等侍卫不算什么,出去任四品道台已是显眼,还是稳妥些好。”

    曹颙听了,笑道:“母亲别担心这些没用的,就算儿子真升官了,那是儿子的本事,母亲也当欢喜才是。”

    李氏笑着看着儿子,道:“晓得儿是个有本事的,只是我们当老人的,不求你们富贵,只求你们平安顺心。”

    曹颙点点头,道:“儿子晓得这些,母亲放心就是。”说话间,就听“咕噜”一声,肚子响了。

    李氏看看窗外,略带嗔怪道:“这都啥时辰了,儿尚未用饭?若是饿着了,可怎么好?你先回去梳洗,我这就打发人给你准备吃食,一会儿叫人送你院子去。”

    曹颙半夜起来,折腾了大半日,也有些乏了,便同母亲道别。

    李氏想起初瑜归省之事,不免又嘱咐一句:“初瑜下晌回来地,虽说淳王福晋无大碍,但是我瞧着她说话没什么欢喜样,儿别忘了好好宽慰宽慰。”

    “是!母亲。”曹颙应了,出了屋子,回梧桐苑去了。

    初瑜得了信儿,晓得丈夫回来,正在屋子里听动静。听到脚步声,她便掀开帘子,迎了出来:“额驸!”

    曹颙笑着进屋,到了西侧间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想再动。

    初瑜见他露出疲色,有些不放心。曹颙摆摆手,笑道:“没事,就是起地太早了,又城北、城南的折腾了一下晌,现下有些个犯困。”

    说话间,曹颙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胳膊,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立时皱起鼻子,对初瑜道:“快使人准备热水吧,我到马场去了,许是停得功夫久了,浑身净是这个味儿。”

    初瑜闻言,笑道:“好好的,额驸怎么跑到马场去了?听母亲说额驸要升官了?”说着,吩咐喜云下去传水,自己个儿走到曹颙身后,帮他捏肩。

    曹颙抬起胳膊抓住初瑜的手,道:“别捏了,怪累人的,我身上味儿还大,仔细把你也熏臭了。”

    初瑜轻轻抽回手来,还是帮曹颙捏着,笑着说道:“哪里有那么娇贵了?只是捏肩罢了,这些个力气初瑜还是有的。额驸在外头忙了一日,初瑜也想尽心心力,侍候额驸。要不然,初瑜可真成了吃了睡、睡了吃的废人了。”

    摊上这样的老婆,可不是自己地福气?曹颙惬意地往椅子里靠靠。微微阖了眼,享受着妻子地体恤。

    “福晋身子如何?可曾有起色?”曹颙随口问道:“不会是弘曙、弘倬那两个小子淘气,惹了福晋生气吧?”

    半响不听初瑜回话,曹颙睁开眼睛,转过头来。问道:“这,被我说着了?”

    初瑜不愿瞒他,三言两语,将弘曙兄弟的事情说了。

    曹颙听得目瞪口呆。弘倬才多点大,这就多了个媳妇了?虽然觉得这番安排太过儿戏,但是想到弘曙能够不拘泥规矩,能够作出这番安排,也颇有些欣慰。

    初瑜见曹颙不吭声,还当他怪罪弘曙、弘倬不守礼,不晓得怎么为兄弟两个说话。就听曹颙问道:“对了。瞧见弘曙、弘倬两个没有,这小哥俩儿个还好吧?”

    初瑜点点头道:“瞧见了,他们两个被阿玛罚禁足呢。”说到这里,有些自责道:“前天弘曙来寻我,只说是要同弘倬两个好好说话,想个兄弟和解的法子,没想到他们两个竟是去打架。”

    曹颙笑道:“打架有什么?大小伙子,有几个不打架的。你瞧着弘倬可是服了地模样?”

    初瑜想起两个弟弟鼻青脸肿地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回道:“原看着弘曙稳重,弘倬也渐大了,如今才晓得这两个都像没长大似的。下午见着我时,两人满是得意,弘曙还特意吩咐我转给额驸听呢。”

    说话间。喜云带着人送了热水。

    待曹颙沐浴更衣后。李氏已经使人送来晚饭。

    因担心嫡母与生母之间地纠葛,初瑜晚上也只吃了两口饭。这会儿便坐下,陪着丈夫又用了半碗。

    用晚饭,小两口又往兰院去了一遭。

    曹寅因醉酒,已经先睡了;李氏在东屋逗孙子,见了儿子、媳妇过来,很是高兴。

    曹颙与初瑜陪着李氏说了几句闲话,而后方回来安置。

    虽是身子乏,但还不到戌时(晚上九点),曹颙一时也睡不着,夫妻两个躺在炕头说话。

    想到弘曙、弘倬打架的事,曹颙说道:“赶明儿咱们给天佑添个弟弟,要不天佑想要打架找谁去?”

    初瑜闻言,笑道:“还有左住与左成两个呢,大半月没见着,还正有些想他们了。”

    曹颙摇摇头,道:“不行,若是天佑一个打一个,那当哥哥地欺负弟弟,实在不像话;若是天佑一个打两个,别再被小哥俩给揍了。想来想去,等出了孝,咱们还是应早日给他添个兄弟。”说到最后,手脚已经开始不老实。

    初瑜被摸得发痒,忍不住低声求饶,说了身上不便利之事。

    听了初瑜的话,曹颙暗暗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运气?这不是逼着自己守礼么?明明他都要忍不住,兽性大发了。

    东直门内,李宅。

    李鼎坐在炕上,只觉得说不出的郁闷。今天下晌原是约了几个亲朋故旧喝酒,没想到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只因听到的曹颙被点为太仆寺卿的消息。

    说起来,他比曹颙年长三岁,早就考取了举人功名。不管是从学问上,还是待人接物上,他认为半点不必曹颙差。可偏偏运气这块儿,是比也比不了的。

    不是心胸狭窄,想要嫉妒,只是向来好强的他,实受不得曹颙那副自以为是地嘴脸。想到这里,他不由冷哼一声。

    见他阴郁着脸,旁边侍候地美婢香彤伸出雪白的胳膊,搂住李鼎的脖子,吃吃笑道:“二爷这是因何恼了,可是听说老爷往那边去,心里觉得酸了?奴婢就不信了,她就那么好,让老爷魂不守舍的,让二爷这般惦记着!”

    这香彤本是李煦身边的丫鬟,十六,长得双丹凤眼,皮肤尤为白皙。

    她是李家家生子,十来岁时就看出是个美人胚子。李煦无意中见到,便叫人好好教养。几年后她出落得很是出挑,将满府的姬妾丫鬟都比了下去。

    这两年,李煦很是宠爱这个美婢,这次北上也带着她在身边。李鼎对这个美人也是惦记许久,只是因父亲没发话,也只能干看着。

    因白瑞雪之事,李鼎怕儿子心里不自在,便将香彤给了他。

    这两日,两人正好得蜜里调油一般。

    听了香彤的话,李鼎笑着搂了过来,揉了揉她的胸脯:“你这小蹄子,混说什么?同爷说,到底是哪个心里泛酸?”

    香彤被揉得遍体娇酥,软在李鼎身上,微喘着说道:“好爷,是奴婢心里酸了,往后爷只准疼奴婢才好……”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零六章 赴任

    次日一早,曹颙到吏部,办了“委署太仆寺卿”的手续,而后便去了西单牌楼附近的太仆寺衙门。

    唐执玉与伊都立已经到了,陆经远还未到。按照规矩,太仆寺与兵部属于半隶属的关系,銮仪卫衙门亦是如此。

    銮仪卫也在附近,由伊都立带着,曹颙这位新官要是先拜见銮仪卫衙门的主官。

    虽说两个衙门距离不算远,但是毕竟要保持官威,总不好步行而去。

    曹颙坐在马上,就听伊都立说道:“如今的掌銮仪卫内大臣,由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兼着,这几日正是忙着,想来应在这边办差。那边衙门里,比大人品级高的还有銮仪使讷音图与鄂齐。嗯,他们两个都是黄带子,讷音图是镇国公额尔图子,三等辅国将军,身上还有护军都统的职;鄂齐也是三等辅国将军将军,辅国公鄂飞的嗣子,前锋营副都统。除了这三位,其他的官职都比大人低,不需理会。”

    阿灵阿早就是内大臣了,曹颙做侍卫时,见过几次,晓得是“国舅”,风头强劲。如今,他又成了十七阿哥的岳父。

    不过,曹颙记得清楚,这位国舅爷向来同八阿哥往来密切,是众所周知的“八爷党”。想起自己这差事,本就是八阿哥他们视为“囊中物”的,曹颙的心里就多了些提防。

    讷音图与鄂齐都是头一次听说,讷音图还没什么,鄂齐使曹颙想起鄂飞来。若不是造化弄人,鄂飞没有蹉跎这些年,那早已子孙满堂了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銮仪卫衙门。

    阿灵阿并不在这头,听说是在东华门銮仪卫库房那边,稍后才过来。讷音图与鄂齐两个在,看样子也是刚刚进门的模样。

    讷音图四十来岁,长着大胡子。颇有武人之风。与那些看上去养尊处优的宗室不同。鄂齐看上去,则更像是文官。二十七、八的年纪,说话斯文有礼。

    今儿已经十六,明天下午太仆寺衙门就要将大典所需的大象与马匹送进城。交接给銮仪卫这边。

    而后,銮仪卫这边安排皇帝出行的仪仗,就没有太仆寺那边什么事了。

    曹颙闻言,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事情太多,自己闹不明白,折腾了几日,反而落得一身不是。只是他心中也疑惑,若真这样轻省,那大家怎么好像这个缺不能离人一般?

    他正在迷惑不解,太仆寺那边就有属官追了过来。禀告道:“大人,方才畅春园马监那边使人来报,太后龙凤车的驽马两匹病毙,要太仆寺使人去看,还请大人拿主意,是要补两匹马,还是重新换一批马过去?”

    曹颙心里甚是好笑,看来自己真成马倌了,连这样换两匹马的事都由自己定夺么?他看了那属官一眼,并没有立时答复。而是问道:“若是按以往的例呢?”

    那属官回道:“回大人的话,若是按照常例,或是补,或许重新换马都是有地。”

    曹颙打量了一下这人,不晓得他是无心。还是故意。缓声道:“这块儿原是哪位大人负责?叫那位大人往畅春园跑一趟,看看这马儿到底是需按什么样地例处置。”

    那属官微微一怔。躬身道:“大人,这是下官负责此事,因时日紧迫,不敢自专,还请大人做主。”

    曹颙神色未变,看着那人,好半天没吭声,最后说道:“若是本官没记错,太后十七日回宫应乘坐龙凤舆才是。不知这位大人,因何急迫?”

    那属官支支吾吾,扯东扯西说了两句,也辩白不清楚,红着脸往畅春园去了。

    这属官穿着六品服色,是从六品的太仆寺丞。若是没有人指使,怎么敢来给主官一个下马威?

    曹颙只觉得同吃了苍蝇一样,甚是恶心。这个缺,真不是自己想要地,不过是个养马的头头,怎么就那些人惦记?

    阿灵阿姗姗来迟,直到快要午时才到。曹颙将昨日南苑马场的情形说了,请阿灵阿派人明日同太仆寺官员一道将象马带到城里。

    阿灵阿出身高贵,是皇后之弟,皇子岳父,态度有些傲慢。不过,他对曹颙说地那几句勤勉当差之类的话,听着倒有几分教导关切在里头。

    从品级上来说,他是世袭国公,与曹家的出身爵位不可同日而语;从年岁辈分上说,他是康熙的同辈,曹颙的祖辈,自然无需同他客气。

    只是,他虽然有些托大,但是尺度拿捏得刚好,反而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曹颙以往在康熙面前见过他八面玲珑的模样,如今又见他明着傲慢,却有隐隐端着长辈架子,像是不把你当外人一般,心下十分佩服。

    若是换做其他人,见阿灵阿这般态度,肯定会生出亲近之心,认为这位大人将自己当成亲信晚辈一般教导。曹颙却只有钦佩的,这就是“叫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会收买人心的主儿。

    打銮仪卫衙门出来,曹颙谢过伊都立,自己个儿带着长随护卫往畅春园去。既是新接手差事,他还需去递牌子,请求陛见,听康熙老爷子的相关安排啊、指令啊什么的。

    刚出城,曹颙便觉得肚子饿了,有些愧疚地对跟着地魏黑、小满等人道:“看来,今儿饭时又要耽搁了。一会儿到了园子那头,你们就近寻个能吃饭的地儿,先垫巴垫巴。若是那边人多,我还不晓得要候见多久。”

    魏黑只是笑笑,没有应声。小满催马上前说道:“大爷,您就别操心我们,您瞧……”说着,指了指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裹,道:“这是紫晶姐姐使人送出来的,说是奶奶叫人备下的。因晓得大爷不喜甜的,就没备点心,一水儿的烧饼夹牛肉,除了大爷的。小的们都有份呢!大爷要是不急。前头遇到茶水棚子,就可打尖了!”

    曹颙只觉得心里很是熨贴。有媳妇惦记着,到底是不一样。礼之母觉罗氏携孙女董鄂静惠登门拜谢。

    虽然虔心礼佛,但是对董鄂静惠这个没有父母缘儿的孙女,老人家还是很疼爱地。

    前年冬天,若不是曹颙兄弟搭救,和瑞郡主地容留,董鄂静惠怎能平平安安地回到祖母身边?因此,老人家对曹颙他们甚是感激。

    只是因曹颙夫妇在山东任上,曹家二公子在南边守孝,老人家想道谢也始终不得机会。

    这次万寿节,各地进京地都是勋臣老官。觉罗氏没想到曹颙也会进京。

    昨儿下午,老太太往畅春园给太后请安,回来时无意听人论及,道是四品道台曹颙担了太仆寺卿,她才晓得曹颙也回京了。

    回到府后,老太太使人一打听,晓得曹家太太与和瑞郡主都在京中,便有些个坐不住了。

    今日一早,觉罗氏使人送了帖子。探听出婆媳两个都在府中,下午她便带着孙女董鄂静惠亲自上门来。

    一年未见。董鄂静惠眉眼长开了些,仍是不爱说话,但是见到初瑜时,脸上不禁有了笑模样。

    觉罗氏在江宁住了几年,与李氏也是熟识的。先说了道谢地话。随后两人说起家常来。

    董鄂静惠望了望初瑜地腰身。低声对初瑜问道:“表嫂,侄儿呢?”

    觉罗氏也听到孙女问话。笑着对李氏道:“听说郡主为府上添了长孙,曹夫人真是好福气。”

    早在江宁时,李氏便对觉罗氏为人行事很是敬重;后来听丈夫提过觉罗氏御前对答之事,敬重又多了几份,也愿意亲近于她。

    听觉罗氏提到孩子,李氏便笑着说:“中午吃了东西,叫抱着去东屋了!”说着,嘱咐丫鬟绣莺道:“去东屋看看,哥儿可睡了。若是没睡下,叫抱来,给老夫人瞧瞧。”

    绣莺应声下去,觉罗氏只是笑笑,董鄂静惠却是巴巴地瞅着门口那边。

    少一时,绣莺打东屋回来,禀道:“太太,小爷已睡了。说,约摸有两盏茶地功夫了!”

    董鄂静惠甚是失望,虽说还没见过天佑,但是她心里早就惦记着这个小侄子了。说起来,天佑在初瑜肚子里时,还受过她地照顾。

    李氏点点头,转身来对觉罗氏道:“还想着将哥儿抱来,沾沾老夫人地福寿,却是不赶巧了,等下次再抱他过来给老夫人行礼。”

    觉罗氏说道:“曹夫人无需这般客气,虽没见过他父亲,但是早听说是品貌双全的。郡主这边……”说到这里,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初瑜。

    越开越觉得眼熟,觉罗氏不由琢磨起来,是不是哪里见过。此时,就听初瑜对董鄂静惠小声道:“要是表妹想看天佑,咱们这就过去,就在东屋,极是便宜的。”

    董鄂静惠摇头道:“既是侄儿睡了,表妹就不过去了,省得吵到他。

    初瑜笑着回道:“哪里就吵了?看一眼又不当什么?”说着,同李氏与觉罗氏告罪,带着董鄂静惠往东屋去了。

    李氏见觉罗氏望着初瑜的背影,笑着说道:“她心里也惦记惠姑娘呢,路上时念叨了几次,她们姑嫂两个在山东时相处得很是亲密。”

    觉罗氏道:“老身瞅着郡主却是面善,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老身听静惠这丫头提过,道是郡主是个最和气不过的人。现下看来,半分不假,有这样的媳妇,却是曹夫人的福气。”

    李氏本不是多事的人,性子又绵软良善,原还担心媳妇出身高贵,相处不来。等相处后,才晓得初瑜是个难得地好脾气,她心下也甚是满意。

    听了觉罗氏对初瑜的夸赞,李氏嘴上虽然谦逊了两句,但是脸上却满意笑意。

    东屋,天佑睡得正香甜。董鄂静惠见了他软软乎乎的可爱模样,心里稀罕的不行,笑着站在摇车边,瞅了好一会儿。

    等从东屋出来,董鄂静惠笑着对初瑜道:“表嫂,一年前他还在表嫂肚子里呢,都没显怀;这才一年功夫,他便这么大了。”

    初瑜笑着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肚子,回道:“可不是么?现下想想,还同做梦一般,有时候真不相信已经将他生下来来。说起来,还要多谢表妹。去年孕吐那两个月,可没少麻烦表妹。”

    董鄂静惠低声道:“实算不上什么,表嫂快别这样说。”

    因提起董鄂静惠,李氏与觉罗氏想起前年的变故,便都觉得有些没意思,话便少了。

    等董鄂静惠看完天佑回来,觉罗氏再次像李氏与初瑜道谢,而后便带着孙女告辞,李氏与初瑜亲自送到二门。

    不远处,玉蜻扶着玉蛛站在花园边,往二门这边望过来。

    玉蛛虽然看着有些憔悴,但是伸着脖子望去,有些好奇地问道:“妹妹可晓得来了什么贵客,使得太太与郡主亲自送出来?”

    玉蜻摇摇头,道:“打听那些做什么,又不干咱们的事。姐姐还是好好将身子养好才是,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零六章 清冷

    就在众人皆以为曹颙这位“新官”会忙得焦头烂额,而后指不定要出点什么“乱子”,来给大家添茶余饭后的谈资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