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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40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情也算是圆满落幕,赵弘的心情也好得不行。他叫儿子进去递话,又对李鼎百般提点,自然李家也要记下他的好。曹家这边,他堂堂四品知府,鞍前马后的,也算是做足了面子。除去那枉死的几个王家长随与李鼎的两个爱妾外,其他的可都是“匪徒”,足足四十具尸首,这般“剿匪”的功劳自然大大的,更不要说儿子那边还有曹家帮着美言。

    李鼎虽与赵四公子交好,没有在赵家歇着,仍留在望凤庄那边。赵四公子很是咂舌,当然免不了又佩服这位哥哥好胆色。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难

    到求己居后,曹颙坐到椅子上就不想再动弹,觉得身莺侍候了他两个月,知道自己少爷最是爱干净的,也不用他开口吩咐,就叫人送来了浴桶热水。

    因还未去给父母请安,李家的事也需要同父亲商议,所以曹颙洗澡换了衣裳后,就从求己居出来。将到开阳院时,刚好遇到曹颐也过来,春芽提着食盒跟在后边。

    见是曹颙,曹颐忙快步走过来:“哥哥回来了?听母亲说哥哥去帮着父亲去扬州府办事去,要好几日方能回。眼下见到哥哥,想必是差事处理妥当了?”

    曹颙笑着点了点头,望了望春芽手中的食盒,问曹颐道:“又下厨给父亲做小菜了?”

    曹颐摇了摇头:“是两碟子点心,绿豆糕与肉末烧饼,这要刚出锅才好吃呢。刚才耽搁了一会子,却不知味道如何了!”

    “天正热,凉的正好!快进去吧,我要沾父亲母亲的光,好好尝尝!”曹颙见她好像有点情绪不高,忙笑着迎合道。

    兄妹两个进了院子,就见绣鸾与锦鹭从正房出来,见到两位小主子,都笑着请安。两人一个是要去厨房安排晚饭的,一个是奉命要去春暖阁请曹颐的。

    锦鹭笑着对曹颐道:“姑娘真真是成全婢子了,倒让婢子偷了回懒,太太还叫婢子请姑娘过来呢,姑娘快随大爷进去吧!”

    曹颐想到那阵过来时锦鹭的打趣,顿时满脸羞红。曹颙却没注意到。已经掀了帘子进屋去了。曹颐从春芽手中接过食盒,打发她先回去,自己提着跟在哥哥身后进去。

    曹寅与李氏两个在西侧间,心里都有些不好受。他们是听曹颙提过地,知道曹颐早已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其实刚刚请曹夫妇过来,他们也都希望曹颐在出嫁前与那边关系有所缓解。没想到曹还是扶不起,兆佳氏又是这般戒备着,生怕吃了半点亏。没有一个人想着曹颐是二房亲骨肉。却只担个养女的名儿。实在是亏欠她太多。

    看到儿子与女儿一道来了,曹寅与李氏都有些意外。因曹颙去扬州前的那番说辞,李氏也同曹颐一样,以为他要去上个十天半月的,前晚还帮着准备行李来着。连曹寅也感到意外,儿子这般快返回,难道那人一天就救回来了?

    虽然曹颙故意露出轻松地神态。给父亲母亲请安,但是李氏还是发现了他的憔悴,不禁心疼道:“那扬州城离咱们江宁也两百余里呢,你昨儿早上出发,今儿就折返回来,这可是四百多里路!家里没什么事,怎么这般匆忙?就算办完了差事,歇上一歇再回来不就不会这般辛苦了!”说到这里。又喊人吩咐厨房那边。多添两道补的菜。

    曹颙在椅子上坐了,曹颐将点心摆在炕桌上。曹寅与李氏见她这般孝顺乖巧,实在心慰。叫他们兄妹坐在炕沿来,一家四口团坐。

    曹颙早晨从扬州出来前吃的东西,途中虽然打尖,但也没吃几筷子,却是有点饿,拿着块肉末烧饼吃了起来。

    李氏拉着女儿地手,看了看女儿,又望了望儿子,想着到再有几月女儿就要出嫁,儿子也要进京当差,不禁显出几分寂寥来。

    曹颙吃完了烧饼,取帕子擦了擦手,正见母亲神情不舍地望着自己,心头一动,笑着说道:“母亲,好些年没见到外祖母了,趁着儿子还在江宁,将外祖母接过来住上些时日可好?”

    李氏摇了摇头道:“这两年,我也曾派人接过,你外祖母却是不耐烦动地。每日里,只随着你舅姥姥吃斋念佛,就爱个清净!”

    曹颙只见过外祖母一次,想想老人家确实是话不多,性子安静得紧。但想到李家地事,他还是开口再劝道:“外祖母就母亲一个孩儿,定也是想念得紧呢,不过是怕麻烦咱们家罢了!老人家,上了年纪,难免想得多些,若是母亲亲自去接,哪还有不来的道理?况且我还不知何时上京,妹妹也是这两年就要出嫁的。把外祖母接来,让我们做孙子孙女的尽尽孝心也好!”

    曹寅在旁听着,却是心下越来越沉。见曹颙这般迫不及待地怂恿他母亲去接高太君,看来是对李家已经绝望,那扬州发生的事故……

    李氏见儿子这般贴心,十分高兴,脸上多了几分喜色:“说得也是呢!你妹妹定下十一月的日子,你最多也在家中能够待上三两个月,趁着这个机会,接了你们的外祖母来住上一段日子正好!”

    “萍儿定下十一月地日子?”曹颙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的事?萍儿还小呢,怎么这么早就安排她出嫁?”

    曹颐本来坐在李氏身边,听母亲与哥哥闲话,听说要接外祖母来,也是满脸的

    |,竟说到自己亲事上,却是坐不住了,忙借茶,避了出去。

    “你妹妹都十六了,转年就十七,哪里还小?当年你姐姐不是十五就出嫁了?”李氏笑着对儿子道:“知道你舍不得妹妹,可觉罗家来信催了,你妹婿年纪不小,又是独子,人家想早日完婚也合情理!”

    曹颙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既然是父母定下来的,自己再多事也不好,就对母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母子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丫鬟来报,有两个管事婆子有事来回太太。

    李氏出去了,曹颙方将扬州的事情与父亲说了。曹寅听得直摇头,不管是自己的儿子,还是那内侄李鼎,都有些过了。李鼎若是真知道高低,应该告诉曹颙相关内情。曹颙也不该不留半点余地,直接威胁。眼下。虽说曹颙与曹寅都怀疑是总督府那边动得手脚,但毕竟没有证据,还不好说。

    不过事已至此,再说其他的也没意思,曹李两家如今背道而驰,实在让人心下难过,毕竟两家除了姻亲,还是几辈子地交情。接高太君过来。虽不是上策。但眼前也没其他更好地法子。父子两个。在这点上倒是达成共识,要尽快催着李氏去苏州娘家一趟。

    因圣驾一直在塞外,曹颙既没跟去也就没了京里地差事,因此才能一直呆在江南。按照往年行程算,九月圣驾就能返京,曹颙需在那之前赶回京城。

    曹颙回去照例是小满、魏家兄弟、吴家兄弟都要跟回去的。赵家这边听得魏白大概八月中旬就要走,便想着在此之前把魏白和芳茶的婚事给办了。因赵家这边亲戚不少。赵嬷嬷又是年事已高,老人家是不可能跟去京里瞧着孙女成亲,所以才有这个念头。只是女家先于男家摆成亲席不合江宁地规矩,多多少少有入赘的嫌疑,赵家怕魏白挑理,还特地找了人来与魏白说和。

    魏白巴不得早一日媳妇娶进门呢,自己是没什么说道,家里又没父母。只一个大哥。魏黑也是盼着弟弟早成家的,自然应允了赵家。

    赵家拿着两人地生辰八字去算,要来地日子是五月十六。虽然敢得紧些,但因芳茶地嫁妆都是早几年就办下的,魏白又不计较,倒也便宜。魏白便用曹颙先前给的银子,托了曹元在赵家临近买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暂做新房,准备两口子这三个月先在这里住了,八月一起跟了曹颙回京,这处房子就放租出去,也算做产业。

    魏信本来打算五月十五拿了六合钱庄的银子就南下的,听得魏白的婚期定在十六,便要吃了喜酒再走。

    十五日这天,魏、江两家约好了在临江楼交割银子。

    韩江氏却是早早就到了,反复摩挲着装银票地紫檀木匣子,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前几日程文魁从扬州取了一百万两白银回来时,带回一条消息,程家当家人派了百余人襄助曹颙剿匪,而且是少当家亲自出面。

    韩江氏母亲虽是嫡出的小姐,但是属程家旁支,亲外祖那房并不十分显赫。韩江氏自己因自幼聪颖,深得程家当家人那边的欢心,但说到底是差了一层,且她的几个亲娘舅都不太招当家人待见,多少也连累她了些。如今她自己掂量掂量,怕是想请当家人帮忙易,请少当家亲自出面料理,难!曹家到底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程家如此效力?

    韩江氏自从父亲手里接过产业时,就将江宁各方势力细细打探了。曹家在江宁树大根深,她固然知道,虽未曾小觑,却也未太放在心上,官商疏途。论起来,她和曹家三个女儿都是手帕交,因她颇为自负程家的强势,始终没想过利用机杼社的关系搭上曹家。直到那次江文证兄弟堵门来骂,曹颙帮她解围,韩江氏才生了些攀附曹家的心思。

    然而至始至终,韩江氏都带着小商贾的精细算计,想用最小地付出获得最大地利益——不想被曹家占太多便宜,还想着拿曹家做个幌子来震慑江家。当她发现曹家大公子是个滑不粘手的角色时,就知道曹家没可能替她出头料理江家,这做幌子的心思也就歇了,转而打起曹家生意地主意。

    韩江氏始终把程家当作最大的倚仗,进攻退守都因有程家坐镇而无所畏惧。直到听到了有人能驱使程家卖命这个消息,她方彻底惶恐起来,自己究竟和什么人在交易?她这才真正相信了程文魁所说的“若得罪曹家就是死路”这句话。

    魏信比约定的时间迟了近一刻才到,进门就先赔罪,笑称被家里俗事缠了手脚,然后就向程文魁问银子。

    程文魁将备好的银票推了过去,魏

    了,在契书上签了名字按了私印,递给程文魁。程书往屏风里去,交给韩江氏。

    韩江氏已是早已签字了的,只差按私印。这会儿她却不拿私印,只笑赞:“魏公子真是爽快人!”

    魏信笑着说:“韩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买卖利索。这样做起生意来魏某怎会不爽快?”

    韩江氏道:“魏五爷谬赞了。五爷爽快,小妇人也不当绕什么弯子,就直说了,小妇人又东挪西凑拼了些银子出来,不知道魏五爷还有没有兴趣。”

    魏信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问道:“不知道韩夫人又拿了多少银子出来?”

    韩江氏回道:“一百万两。”

    魏信吃了一惊,能够从六合钱庄支出五十万两他已经很是满意。如今韩江氏竟然又轻轻松松拿出一百万两来。怎能不十分的心动?但是没有曹颙发话。这银子他也是不敢拿地,又不甘心放过,便打个哈哈:“说起来有五十万两周转已是够用了,但是韩夫人这般替魏某费心,魏某实在过意不去。银子好说,只是这分红的利钱,魏某怕吃不消。”

    韩江氏一改那日强硬态度。笑道:“魏五爷这般说却是见外了,利钱的事好商量。”

    魏信眯起眼睛,略一沉思,道:“今日家里还有些个事情要魏某回去料理,实没功夫同韩夫人这里商讨详细。魏某还会在江宁盘桓几日,到时候再给韩夫人消息如何?”

    韩江氏无法,只得应了,按了私印。各人一份契书。又客气了两句便两厢告辞。

    魏信赶到曹府,将今日韩江氏的态度和又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的事跟曹颙说了。

    曹颙道:“她想添银子进来,想必是想通了这银钱是好赚的。想多赚些吧!咱们若拿了这一百万两能多赚倒也罢了,实则又不然,广东那边有多少货能让你囤起来?买卖做太大,也会太过照眼,这可不是能吃独食的买卖,到时候指不上又出什么事。还是稳妥些好。”

    魏信拍了拍脑袋,笑道:“都是小的一听这百万两银子就眼热起来,还是公子想地长远。广东那边货源虽多,但囤货到一百五十万两地却是数得上来地几家,咱们突然这般,断了别人的活路,自然也没有好果子。”

    曹颙点点头:“去回了韩江氏吧!”

    魏信咂舌道:“这江家二小姐这样大的手笔,却是没料到的。不知道她今儿想的什么,似乎还想让些利出来……”他顿了顿,忽然道:“公子,莫非她家生意出了问题,想把银子堆咱们这边?”

    曹颙摇了摇头:“想这做什么?既然不拿她银子,她怎样又与咱们何干?”

    魏信笑道:“是小的糊涂了。只是她今儿着实奇怪。罢了,公子这般说了,小的回了她就是。”

    赵家,后院。

    芳茶把两个小丫鬟都远远地打发了,自个儿蹲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吃力挖着个小坑,听外面丫鬟喊道:“姑娘,府里地香草姐姐过来瞧您了!”

    芳茶充耳不闻,兀自挖着自己的。香草觉着奇怪,不由走到她身边,笑问她:“你这做什么呢?找金子呢不成?”

    芳茶也不回头,淡淡道:“也没什么。”手里也不停,只问她,“姑娘那边不忙?你怎地过来了?”

    香草蹲在她身旁:“姑娘叫我过来留一晚,看着帮你忙活忙活。”

    芳茶手下一顿,死死咬了下唇,一言不发。香草叹道:“你原和我说,掏心掏肺地待姑娘,姑娘却总待你不亲近。依我说,其实,姑娘是很惦着你的。姑娘待你,比待咱们谁都好……”

    芳茶红了眼圈,也不言语,只埋头挖掘。香草瞧了奇怪,不由再次问道:“你到底做什么呢?我帮你?”又瞧见一旁撂了个巴掌大的红漆木匣子,便伸手点点:“这是什么?”

    “没什么!”芳茶眼皮也不抬,打量着坑有三寸见方了,就把那匣子丢到坑里,然后又铲土过来埋了。末了站起身,用脚踩了踩,再洒些浮土上去,收拾的和旁边一样了。这才拍了拍手上的土,向香草道:“屋里来坐坐吧。”

    香草瞧这她奇怪,也不敢问,走到里间,小丫鬟给芳茶卷袖子伺候她洗手时,香草才发现她腕子上少了一个金镯子,再往上瞧,那对儿猫眼坠子也不见了。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走亲

    草十分诧异,这两样都是芳茶一直戴着的,尤其那猫初还是曹颐的,芳茶得来后素不离身的。

    小丫鬟送了茶点过来,芳茶一边拿香蜜沤手,一边相让香草喝茶吃点心。

    见香草盯着她的耳边瞧,芳茶下意识摸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那坠子摘了的,便回身到柜子里拿了个妆盒出来,打开里面是赤金四样,钗、镯、坠子和戒指。芳茶拿了那镯子戴在腕上,又拿坠子往耳朵上戴。

    小丫鬟过来伸手帮忙,却叫芳茶打发一边儿去了。香草摇头笑了一回,站起身过来帮她戴了。因见那虽是金子,没镶嵌什么,却打成梅花样,蛮别致的,不由赞了一句。

    芳茶淡淡地道:“这是魏家送的小定。”

    香草有点窘迫,不知道接什么好,却听芳茶摸着耳垂幽幽道:“我打小怕疼,哭喊着不肯打耳眼,老太太也不难为我,还劝我老娘,说丫头大了再打也不迟。直到留头那年,要梳妆了,不打不行了,才叫两个嬷嬷按着打了。我只一直哭一直哭,连……连……他在一旁拉我的手哄我说,将来送我个最好看的坠子……”

    香草听她说了两个“连”字,想起了当初她昏迷时口唤“连生”,便十分想问这“连生”是谁,但涉及人家私情,又不好问出口,只好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芳茶抿了眼泪,神情说不出是哭是笑:“原来小孩子的话却是当不得真地。却是我傻瓜似的信以为真。就算他远了我,还想着他是信得着我,哪会想到却是厌了的。”

    香草听得心里难受,推她劝道:“大喜的日子,寻思这些个没用的做什么?如今只好好过日子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魏家二爷在大爷面前是极得力的,又是自由身,你回去京里也不肖在府里当差了。自己做。岂不是福气?”

    芳茶轻哼一声。撇了头过去,半晌才道:“魏……他不过和我一样,都是傻子……”

    十六日婚宴,魏白虽然没有亲戚,朋友却是不少,都是回江宁这几个月结交的,织造府地各级管事。

    小小地院子摆满了席面。却还坐不下。有不少亲近地朋友干脆奉了礼上来,只和魏白喝了一杯,也不吃席便离去了。

    魏信瞧着院里的热闹,拿着酒杯喟叹了一回,却道娶妻和纳妾果然大不一样。他纳了几个妾,喜事也算办了几回,到底没这样的喜庆。

    郑虎正坐在他旁边,闻言也忍不住打趣他道:“那你也早些正经娶了媳妇吧!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魏信一拨浪脑袋:“谁像你这般。早早被媳妇拴了!如今吃个花酒还怕回去被媳妇哭闹。半点自在都没了。”

    郑虎捅了他一拳,瞪了眼睛:“你才怕媳妇呢!就是没娶亲的时候,我多暂去过那腌臜地方?”

    魏信却笑着击掌道:“是了。你原是正经人。如今呢,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了,自然被媳妇拴得更紧。”

    郑虎听提他宝贝儿子,心里高兴,也不理会他揶揄,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回儿子多么招人稀罕,又说长相随自己,小身子很壮实。

    魏信就在一旁笑呵呵地拆台损他,同桌的都笑得打跌。

    郑虎强了几句,却哪里说得过魏信,便岔了话题,问起魏信广东那边风光。魏信便滔滔不绝给他讲起了海港贸易繁华,又说了洋人和稀罕地洋货。

    郑虎听了,心下羡慕,不由道:“若有机会,我也定要随着你去那边瞧瞧!”

    曹颙并没有来观礼。毕竟是赵家的主子,他知道自己一出现,赵家人再见礼再让上座什么的着实麻烦,也破坏了婚礼气氛。因此曹颙只在开席后过来陪魏白喝了两杯。

    曹颙到时,魏白已是喝高了,帽子有些歪,舌头也大了,真心诚意和曹颙说着感激的话,却是呜噜一团,听也听不清。曹颙笑着和他干了三杯,让小厮扶着他继续敬酒了,自己往魏信郑虎他们这桌来。

    满桌人都站了起来,又有忙不迭拿酒要敬曹颙的。曹颙忙笑道:“今儿没那么多规矩,大家随意。”

    和众人让了一回酒,曹颙向郑虎道:“原想着明儿去找你,但不巧明儿我要出趟门,只得今儿和你说了。一会儿散了往巷口张家茶楼说话。”郑虎忙应了。

    酒过三巡,新郎官被送进洞房,魏信带了一伙人闹洞房去了。郑虎没去跟着凑热闹,便随了曹颙离开魏白的新宅,到了张家茶楼。

    雅间里,曹颙取出个匣子,递给郑虎。

    郑虎一愣,打开来见是厚厚一沓银票,另有两张卖身契,却是自己和妹妹的。他不由唬了一跳,忙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曹颙道:“这银子,是杨明昌投标的十六万两。这些年来辛苦你们兄妹了,这些银子虽不致让杨家破产,但却够他肉痛地了,也算为你们兄妹出口气!那年破庙里我对你们兄妹两个地应承,这也算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仇怨,自有老天爷为你们兄妹来报,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郑虎掐着那卖身契,犹有些惶恐:“这……公子……”

    曹颙摆手道:“从今以后,你只管做你想做之事便是。”

    郑虎一时百感交集,半晌说不出话来,忽然猛站起身来,跪倒在地,口称:“公子大恩,郑虎没齿难忘。有无这一纸契文,小的这条命都是公子地,愿为公子肝脑涂地!”

    曹颙忙拉了他起来:“快快请起。珍珠一事,若非你们兄妹,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光景。你们已是为曹家做了良多!”

    郑虎并不瞧那银票。只将两张卖身契揣到怀里:“公子已经是对我兄妹恩重如山,这银票我们不能拿。”

    曹颙道:“你如今已经成家立业了,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妻儿考虑。还有你的妹子,有份嫁妆也是依靠。这银票原是杨明昌投地,原也当是你们的。”

    郑虎听提到妹子,犹豫了一下

    说:“再次谢过公子大恩。那就将这银子里的十万嫁妆。只是我妹子……”

    那日曹颙已是把话说的明白。不会纳郑沃雪为妾。郑虎也想通了。其实郑沃雪品貌皆是上乘,又有养珍珠的技术,如今又添十万两之巨的嫁妆,若说出去怕是多少户人家抢着来娶的。只是到时候从中择出良配,端得不易。如今,太湖那边也没有合适的,这次珍珠会上也没瞧见可心地。郑虎不由犯了难。

    更有一点,珠场这边暂时还离不开郑沃雪,还需要她再监管两年,可现下郑沃雪就已经到了论及婚嫁地年纪,若再两年,她这年纪也大了,怕是良配更加难寻。

    曹颙知道郑虎地顾虑,也是颇为头疼的。只好宽慰郑虎。叫他们慢慢寻访。覓得良人便让郑沃雪从珠场抽身。郑虎得了曹颙的许诺,也稍稍安心,只待回去给妹妹寻访个好人家。

    曹颙又问郑虎之后有何打算。无论是做生意还是买田置地,曹家都会帮忙。

    郑虎却摇摇头:“珠场这边还需小的看守。多暂珠场这边事了,小的再另做打算吧!”他顿了顿,一脸羡慕的说:“其实今儿听了魏信说广东那边的情形,小地也有些心痒。若是这边珠场事毕,公子身边没什么差遣,小的想去那边见见市面!”

    曹颙笑道:“也好。这几年魏信在那边也站住脚了,你若想过去倒是不错。”

    被曹寅父子劝了几次,李氏终于决定亲自接母亲高太君过来住一段日子。因好多年没回门,康熙四十年虽从杭州回来时在苏州逗留,也都是来去匆匆,这次却是要准备各色礼物。文氏与高氏两位老太君的,李煦与其妻妾的,李与其媳妇儿女的,李鼎的,再加上一些族人远亲,在里里外外的礼物就备了十多个箱子。

    五月十七,曹颙亲自护送母亲从水路前往苏州。魏白新婚,曹颙放了他的假,只带着魏黑、小满、吴家兄弟并织造府选出地几十护院随行。一共用了两艘船,一艘大地,是李氏并一些丫鬟婆子等女眷乘坐的,曹颙带了其他人乘坐在后边的小船。

    打江宁到苏州四百余里水路,沿途有曹元带着人陆路前行侍候。每到停驻码头,便早有人从岸上买了新鲜吃食送上来。赶上天气好地时候,曹颙也陪母亲上岸去溜达溜达,吃一些风味小吃,买一些地方特产。李氏自打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宅门里,哪里见识过这么多外面的东西?实在是眼界大开,又有儿子在身边,李氏倒丝毫没有觉得旅途之苦。

    因这一路慢行,停停走走的,直到十日后,曹颙与李氏才抵达苏州。

    早几日前,李家就得了消息,知道李氏母子从水路来苏州,码头早就派了人的。等到曹颙扶着母亲下船,李与李鼎兄弟已经带着快马赶来了。

    李年近三十,身子微微有些发福,颌下留了胡须。如今他也领了内务府的差事,在苏州织造府这边当值。李鼎则一边读书,一边替父兄两个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他仍是满脸温文的笑容,恭敬地给随着哥哥给姑母请了安,有客气地与曹颙道好。扬州之别,不过半个多月,他与曹颙竟都是似不记得了一般,闭口不提。

    迎接李氏的马车,早就准备齐当的。等进了李府内院,见到母亲与伯母两位至亲长辈,李氏又免不得一番泪流。曹颙作为孙子辈的,按照规矩,给舅姥与外祖母都磕头请安。两位老人,文太君年近八旬,高老君也将近六十,不过却都很康健,精神头很足。见到曹颙,还当他是孩子似的,拉到炕边看了又看,爱不够似的。

    李已经娶了几房妻妾,生了三四个儿女,被祖母与母亲带着过来给姑奶奶与表叔见礼。

    最小的一个小子方三岁,正是淘气的年纪,因是嫡出,平日常腻在两位曾祖母这边,最是受宠的。眼下,见了两位曾祖母都拉着个不认识的高个子说话,并不理会自己,实在心里委屈得很。没等他母亲叫他给姑奶奶与表叔见礼呢,他便迈着小腿奔到炕沿,要爬上炕。偏偏个子小,使了吃奶的劲也没爬上去。

    就听李之妻梁氏低声呵斥道:“诚儿,不许淘气,快快下来给姑奶奶与表叔见礼!”

    李诚却不是怕母亲的,只回头做了个鬼脸,还要往炕上爬。曹颙见他实在费力气,就笑着俯下身子,将他抱到炕上。

    李诚上了炕,也不知道道谢,直接就滚到高太君怀里:“叔祖母,诚儿半日没见您,可想您了!”

    文太君因孙儿在客人面前失了规矩,板着脸说了两句的,却被高太君劝住:“他才多丁点的孩子,况且淑卿母子又不是外人,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呢!”

    李诚就窝在高太君怀里咔吧眼睛,也不说话,微有好奇的打量李氏母子。

    文太君摇摇头,笑着对李氏与曹颙道:“你们瞧瞧,这宠得实在不像话,就是儿与鼎儿小时候,也没见她这般上心过!”

    李氏见母亲对曾侄孙比对外孙都亲,心里忍不住有些酸,然这也不奇怪,谁让自家离的远。她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笑着夸李诚模样好,招人喜欢。

    地上,梁氏带着几个孩子,给李氏磕头。

    李氏这边,自然拿出了准备好的各色见面礼,是人人都有份的。

    给两位长辈见完礼,曹颙就被请到前厅,却只有李煦在。曹颙给堂舅请了安,又客气的问起两位表哥怎么不在这边。

    李煦叫曹颙坐了,随后笑着答道:“衙门有点事,我刚让你两位表哥过去照应了!”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曹颙,像是要说什么。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三十四章 挑拨

    家,前厅。

    曹颙被李煦请到前厅,见过礼后,分宾主落座。李煦始终带着笑,不过却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曹颙知道这是戏肉来了,却不知自己这位堂舅到底要唱哪一出,因此并不主动开口,只端起几上的茶杯,慢慢地吃了两口茶。这茶虽是苿莉花茶,但又与寻常的苿莉花茶不同,花香淡淡的,茶味却更香醇。他掀开盖碗,看了一眼里面的茶色,怨不得如此,原来这选入的胚茶是碧螺春。

    李煦正琢磨着从哪里开口,见到曹颙看茶,笑着开口道:“这是你二表兄弄出来的,他听说你们家弄了几处茶庄,推出几款名茶来,对这茶叶也上起心来。一时找不到上等的茶树,就取了巧,将这碧螺春加工成了苿莉花茶,没想到还不错。”说到这里,脸上留出几分得色,抱拳往京城方向拱拱手:“四月贡进京里,听说太后她老人家是极爱的!”

    曹颙笑笑道:“却是好茶,二表哥如此聪敏,着实让人佩服!”话说着,心里却想起一事,那碧螺春的茶庄挂在内务府名下,幕后主事的却是郭络罗家的人,九阿哥的母族;再想那总督噶礼是九阿哥嫡福晋的族人。九阿哥是八爷党的核心人物,这其中的猫腻就有些道道。平白无故的,郭络罗家凭什么拿自家的茶叶来让李家得好处?这苿莉花茶又不是什么独特方子,照猫画虎也能够加工出来。他不由暗叹口气。李家,陷得实在太深了!

    看着曹颙半句不可多说,李煦心里很是不舒服,总觉得其城府太深了些,再想想半月前之事,越发觉得这个外甥叫人想不透。

    半个月前,李鼎从扬州赶回来,将那边的事情对父亲说了。李煦火冒三丈。他是有心与礼交好地。但是却从未想过与曹家决裂。

    曹李两家。互为倚仗,若是任由人挑拨,有了矛盾,那却是“亲者痛,仇者快”!

    只是,这事一出,他不单单只为干都的愚蠢生气。还为曹家的强势而皱眉。本不过是误会,私下解开就好,为什么半点余地不留?虽说死的都是噶礼的人手,没什么可心疼的,但是却也给了李家一个耳光。

    李煦虽然恼,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说,还没有想好以后怎么面对曹家。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就听到李氏要归宁的消息。

    今儿。李煦请曹颙到前厅,也有试探之意,看他是不是因扬州之事来的。可是。等来等去,除了自己提到什么,他应上一声外,却不见他有什么话说。

    没奈何,李煦只好先开口道:“你母亲也真是,如今你父亲尚病着,怎么赶在这个时候回来?虽然记挂着娘家,但是也要以夫家为重才是!”

    “父亲身体渐好了,母亲也是有缘故方出来地!”曹颙为李氏辩白道:“三妹妹下半年地婚期,外甥八月就要进京当差,父亲母亲地意思,是要让三妹妹随外甥一同进京!这时间就赶了些,母亲既要照顾父亲,又要为妹妹准备嫁妆,有些忙不开,就想接外祖母过去帮衬帮衬!而且,外甥和妹妹也想趁着我俩都在江宁时候,在外祖母面前尽尽孝心。”

    李煦恍然大悟:“原是这个缘故,想必是你母亲眼见儿女都要离开身边,联想到自家身上,思念起自己的老娘来!”心里却惊骇不已,曹家这是什么意思?接走高太君,是想与李家决裂?就算是自家无意掺和进去扬州的事,该给的交代已经交代了,为何还要这般?

    李煦心下有些恼,转而一沉吟,脸上带着郑重道:“你们来的却也正好,我头些日子就想去江宁瞧你父亲去,与他说说话。只因衙门里的事多,一直未能动身。既然你来了,就由你帮我转达吧!”

    曹颙见他郑重,便也郑重应下:“舅舅请讲,外甥定如实转达!”

    “嗯!”李煦点了点头,虽然眼下厅里没人,但仍是刻意压低声音道:“就说我说的,叫就父亲小心噶礼,那老家伙实在没安好心。扬州之事,颙儿处理得很是妥当,就是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他算个什么东西?去年就弹劾你父亲,今年好好地又打我们两家的主意,骗了你二表兄去,想要给我们两家下个套。实在不是个东西,真欺我们两家没人了不成!”说到最后,已经是满脸怒气。

    时过境迁,虽然眼下李煦一副极其无辜又是满是愤懑的表情,可曹颙却不尽信。若是真有此心,就算人过不去,派人送信也成啊。

    心里虽腹诽不已,曹颙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一副受教的模样,恭声道:“原本还以为那噶礼堂堂总督,应是好的,就算名声坏了些,怕也是世人污蔑。没想到私下里这般龌龊,却是如舅舅说得不是个东西呢!舅舅息怒,犯不着与那声名狼藉之人置气。虽说如今李家与总督府有了婚约,但毕竟二表哥的未婚之妻只是噶礼的侄女,并不是其亲生之女,到底远了一层。只是因亲戚,不好疏远,他们这么一折腾,倒也是舅舅的福气!江宁那边,总督与巡抚正相执不下,估计用不了多久又要闹到御前,若是舅舅不小心被牵连其中,岂不是冤枉?”

    这番话听起来却是实心实意,李煦听得不停点头:“还是颙儿想得周全!”又说了两句闲话,便叫了管家,送曹颙回客院梳洗小憩。

    曹颙走后,李煦地脸却耷拉下来,牵了牵嘴角,发出一声冷哼。

    就见李鼎从里间出来,皱着眉不解地问道:“父亲,为何要与他解释这么许多?倒显得咱们家怕了曹家似地?原还以为他是奉父命来请罪地,这算什么?难

    门问罪?”

    李煦瞪了儿子一眼:“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事?干都那小子看上去虽是笑眯眯地。却不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是噶礼地儿子?那就是总督府的一条疯狗。若是你没在他面前漏过珍珠的话风,他就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诈你?”

    李鼎先是低头认罪,然后方抱怨道:“儿子只是不服罢了!这曹家太过虚情假意,他们家又是茶园、又是珍珠,哪里是折腾了一年一年的?连父亲也瞒着,还不是防备着父亲也插一手。如今可好,他家银子流水般。又演出典房卖地的勾当。说是要还亏空。还不是在万岁爷面前献媚?结果呢?旗也抬了,小辈的婚也指了,是什么好处都占尽了!若真当咱们是亲戚,怎么会这般?到头来,还像占理了一般,又来数落父亲地不是!”

    李煦虽对曹寅有些埋怨,却不像儿子想得这么多。如今。见儿子提到曹家满脸怨恨,又想想方才曹颙云淡风轻、不动如山地模样,他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鼎听父亲叹息,还以为父亲真怕了曹家,不禁道:“父亲有什么可顾忌地,如今曹寅卸了职,若他们家还在南边。终有求着我家的时候!”

    “浑说什么?”李煦摆了摆手。忍不住呵斥道:“你瞧瞧人家曹颙,跟着好好学学,不要这般眼界浅!曹颙说得在理。礼太狂妄,张伯行又是出了名的倔驴,如今这总督府与巡抚衙门互相拆台,三天两天还罢,若是这般没完没了下去,闹到御前是早晚之事。当着噶礼的面可以说两句好话,难道还真要我们李家做他走狗不成?哼!他这是贪心得没边了,看着曹家产业眼热,又没胆子直接上手,倒是想拿咱们家当枪使!咱们为何要为他瞒着?我们远在苏州,噶礼算计张伯行也好,算计曹家也罢,咱们看戏就是,本也没必要跟着掺和!”

    父亲竟是这“坐山观虎斗”的态度,李鼎仔细想想,眼前却是这般最妥当,不管哪边败了,李家只要靠上胜的那边,就是没没干系的,心里实在是佩服不已。

    在苏州这边,曹颙最想见地人是庄常,但是曹李两家眼下的关系,若是他太过亲近庄常,怕以后庄常在李家这边难做。想到这些,他也就歇了心思。每日里,他不是随着李与李鼎兄弟出去吃酒,就是陪着母亲去探访亲戚。

    转眼,过去了四、五日。

    李氏初到时就讲明了来意,高太君原本不耐烦,但架不住女儿苦求,又想着女婿病着,自己能够去帮把手也好,就勉为其难地应了。

    算算日子,已经出来好些天,李氏终究放心不下家里,对文太君辞行。文太君知道她家里事多,也不多留她,选了跟着去侍候高太君的人手,又吩咐李煦安排她们娘几个返程。

    李煦倒是大方,除了内宅那边置备的给曹家上下人等的礼物外,因听说外甥女婚期已定,又厚厚地送了一份嫁妆。

    等乘上船,远远地离开苏州码头,曹颙却丝毫感觉不到轻松。

    虽然接来高太君,算是达成目标,但是在李家这几日,瞧着老人家与李家儿孙的亲近程度,这份亲情并不亚于对江宁这边的亲女儿。她又是在李家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若是到江宁住个一年半载想念这边地亲人,难道还非要拦下不成?

    曹颙忍不住揉了揉眉头,想起二婶地大肚子,叹息着为什么不是母亲有了身孕。老人家怕寂寞,有个小孩子在眼前热闹多了,自己偏又大了。

    只得先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会儿若是二房那边的几个小孩子能讨得老太太的欢心,留她下来也好。

    江宁,曹家,西府。

    打曹得了路眉,就少往其他几院那边去了,除了每月固定几日要去兆佳氏房里歇,其余日子皆在路眉这边。宝蝶和翡翠十几二十几天连他个人影儿都见不到。

    翡翠对此习以为常,宝蝶却是十分不甘,三番两次在兆佳氏跟前挑拨。

    兆佳氏因路眉初进府时不甚动了胎气,养了小半个月才好转过来。当下只以养胎为第一要务,没空腾手收拾路眉。然她听了几次宝蝶地话,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