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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1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

    曹颙作为“职场新人”,确实带着几分忐忑而来,听到纳兰富森的话,很是感动:“曹颙这里谢过纳兰兄了!”

    纳兰富森摇摇头:“曹兄弟客气了,且不说先父与令尊乃莫逆之交,单说富森,受令尊的恩惠亦不可胜数。 若是曹兄弟不嫌弃,就叫我富森大哥把!”

    “富森大哥,敢问令尊名讳是?”曹颙心里想到一人。

    “先父名讳上性下德!”纳兰富森迟疑了一下,回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曹颙喃喃出声。

    除了皇家,满人还有许多世家大姓,这纳兰氏就是其中翘楚。纳兰家族可以追溯到海西叶赫部,先祖就是海西贝勒金台极,因此这个家族又被世人称为叶赫那拉。金台极之妹嫁清太祖努尔哈赤为庶妻,生子就是后来的清太宗皇太极。金台极的孙子,是康熙前期权倾朝野的纳兰明珠大学士。明珠长子,就是纳兰性德,字容若,被后世称为“满清第一词人”。

    一首缠绵悱恻的纳兰词下来,平添不少感伤。曹颙与纳兰富森并肩而行,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曹颙这组侍卫是外班,负责在太和门到保成殿之间的门户宿卫。曹颙与纳兰两人,被排到看守太和殿广场东侧的左翼门。

    溜溜达达过去,时间也就差不多。纳兰富森与前面两个当值的侍卫看来都认识,打了招呼,做了交接,就算是开始当值。

    曹颙握了握腰间挂着的侍卫刀,看着眼前满是肃杀之气的太和殿广场。从太和门到太和殿中间的甬道两边,每隔一丈就有一对兵士对面站立。

    整个广场,少说也有几百兵士,却肃静地迫人。

    身在其中,曹颙不由得站直了身板,脸上多了几分严谨。这时,就听纳兰富森低声道:“曹兄弟不必过于紧张,眼下早朝未散,等散了朝就会好些!”

    曹颙向纳兰富森点头致谢,心里却暗叹皇帝这工作也不容易。

    春夏两季卯正开始议事,秋冬则为辰初,卯正就是清晨六点,辰初为七点。而且,皇帝早操并不在什么殿、什么宫,而是在乾清门前,又称“乾门听证”。不管是盛夏,还是严冬,皇帝的宝座搁在乾清门下,与大臣们早朝议政。

    不过这些都轮不到曹颙操心,眼下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那就是看好大门,在有人出入时检查腰牌。幸好他这次轮的不是夜班,若是夜班,当值完毕也出不了宫,要等第二天才行。

    不一会儿,就听到远远的鼓乐声响起,随后听到踏踏拉拉的脚步声,散朝了。

    三三两两的王爷、贝勒、文武大臣打后右门与后左门从乾清门广场退出来。他们将经由太和门广场,出太和门,过金水桥,从午门出宫。

    等到众王公大臣散尽,广场中间甬道的宫廷禁卫潮水般退出。

    曹颙与纳兰富森相对一笑,看来接下来就不用像刚才那般严肃。看到往来无人,纳兰富森又把做侍卫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点到。曹颙听了,暗暗记在心上。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将近午时,两个侍卫过来交接,曹颙就算是当值完毕。站了两个时辰,换作一般人定是疲累,幸好曹颙折腾了这么多年,体质渐好,并不当回事。

    从东华门出来,曹颙看到德特黑、纳兰承平与几个眼生的侍卫,心里知道,这些就应该是一什中的同僚。

    德特黑虽为什长,但他这队侍卫却只有八人。除了纳兰兄弟,他与曹颙外,还有四人。其中,一个是二等侍卫、两个三等,一个是蓝翎侍卫。除了那个二等侍卫阿济年纪和德特黑相仿,三十来岁外;其他三个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大家都是武人,报过姓名就算是认识,因都比曹颙大,都跟着德特黑称呼曹颙“小曹”。一时间,曹颙有种上辈子去事务所做实习生的感觉。

    新人的接风宴还是要的,正是纳兰承平昨儿提过的贵宾楼。

    贵宾楼在前门大栅栏,大家骑着马,说话间就到。

    道路两边的商铺,各种带着京味儿的叫卖声,加上各种骑马乘轿的往来行人,使得这里显得分外繁华。

    按照各种小说中的定律,这酒楼是事件高发区。什么“路见不平”或者“英雄救美”之类的,通常都是在酒楼这个舞台上演的。

    曹颙跟着众人,在酒楼前下马,尚未到饭时,大堂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德特黑看来是这里的常客,掌柜的弓着身子,上来亲自招呼:“哎呦,德大人您来了,就知道您今儿来,二楼雅间给您留着呢!”

    德特黑点了点头:“好酒好菜的,麻溜点上来,爷几个今儿要好好喝几盅。”

    贵宾楼,二楼雅间。

    众人言道是为曹颙接风,让曹颙上座。曹颙毕竟不是不通世事的少年,再三推让。最后还是德特黑与阿济坐了上座,曹颙坐在纳兰富森下首,左侧相陪。纳兰承平与一名三等侍卫坐右侧,余下两人坐在下首。

    纳兰承平虽不像昨儿那样黏糊,但是望向曹颙的目光却带着几分盘算。酒菜未上,纳兰承平就恨不得以茶代酒,同眼前这个郡王小舅子好好套套关系。虽在大家面前,他不好过于露骨,但众人还是听出曹颙的身份。

    酒菜上来,难免有打趣的,连杯敬酒,曹颙却都是痛快干了。古往今来,男人之间,酒都是最好的友情催化剂。果然,两壶烈酒下去,大家的气氛都上来了。

    曹颙虽长相斯文,但是喝酒痛快,人又不啰嗦。大家越看他越觉得顺眼,不一会儿,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由曹颙聊到江南,有江南聊到美女,由美女聊到八大胡同里的妓女。哪家的模样俏,哪家的姿势好,各种荤话,就不一一细表。

    除了纳兰两兄弟外,其他人话说得粗鄙,却都是实实在在没什么心计的汉子。曹颙来这个世界七、八年,平日接触的都是孩童少年,眼下和一帮汉子喝酒聊天,有种上辈子同事聚餐的感觉。这感觉,不赖。

    城西,曹府。

    曹颙带着满身酒气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紫晶带了几个丫鬟帮曹颙换了衣服,侍候他躺下。

    曹颙朦朦胧胧的,还有点意识。只记得大家都喝多,好像是纳兰富森打发小伙计去各家送信,由各家接回来的。

    或许是醉了的缘故,或者是被大家酒桌上的荤话撩拨的,曹颙只觉得身上热得难受。

    紫晶见曹颙躺在床上,满脸通红,察觉有异,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大爷怎么了,莫不是酒后见风着凉?”摸过后,举手离开。

    曹颙身上正火烧火了的,只觉得略带点凉意的小手覆在额上分外舒坦,怎容她离开?两只手同时抬起,将紫晶的手拉向自己的额头。

    紫晶身子一颤:“大爷?”

    “别动,就这样待会儿!”曹颙的声音有些暗哑:“我难受!”

    “大爷哪里不舒服,是想家了吗?”紫晶坐在床边,一边再次把手放在曹颙额头,一边轻声问道。

    听着这温温柔柔的声音,曹颙脑子里闪出一个画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廊下伫立,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用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怎么眼睛红了,大爷身子还不好吗?”

    曹颙闭上眼睛,慢慢恢复了理智,握了握紫晶的手:“紫晶,你是个好女人,找个配得上你的男人嫁了吧!”

    紫晶慢慢低下头,没有言语。

    就这样,曹颙拉着紫晶的手,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里?这里怎么成了这样儿?”曹颙看着眼前红彤彤的一片,满心疑惑。

    床沿上,坐着一个凤冠霞帔的美貌女子,羞答答地说道:“奴家是爷的娘子啊!”

    “娘子?”曹颙恍惚想起,刚刚好像是拜了天地。

    那美貌女子站起身来,拉曹颙过去,像蛇一样缠在他身上:“相公,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两人倒在床上,春光无限。

    “公子,醒醒,快醒醒!”

    曹颙耳边嗡嗡响,一下子醒来,只觉得大腿根湿呼呼、粘嗒嗒的,他一愣,旷别已久的感觉涌了上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个身体,竟是大人了。

    眼下却不是感慨的时候,只听很是焦急的声音响起:“公子,不好了,出人命了!”

    曹颙顿时清醒,借着月光,看到魏黑站在床前,胸前一片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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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京都行 第三十六章 杀戮

    城西,曹府。

    “公子,不好了,出人命了!”

    曹颙顿时清醒,借着月光,看到魏黑站在床前,胸前一片血渍。他立即坐了身来:“受伤了?”

    “不是属下,是歹人的血!”魏黑回答。

    曹颙醉意皆无,翻身下床:“府里进贼人了?来人几个,咱们府上的人可受伤?对方死了几个?”

    魏黑犹豫了一下,单膝着地:“公子,请恕属下妄为之罪!”

    曹颙听附近并无吵杂之声,思索片刻:“柳芳胡同那边出事了?”

    魏黑点了点头,将前情交代清楚。

    原来,魏黑魏白两兄弟自从查清柳芳胡同那个小院的底细后,就想着怎么教训那郡王讷尔苏一顿,帮曹颙出口恶气。

    曹颙因讷尔苏的郡王身份,不好妄动,魏家兄弟却没有那么多顾及。曹颙想着总不能用麻袋罩住讷尔苏的脑袋,拖到胡同里揍一顿;魏氏兄弟却正算计着将讷尔苏暴揍。只是两人毕竟三十来岁,不是那种做事不动脑子的冲动少年。两人合计着,反正那女子是青楼出来的,他们就冒充是过去的恩客,找机会教训讷尔苏。

    兄弟两个这件事倒不是妄为,而是晚上去柳芳胡同盯梢前与曹颙打过招呼的。只是曹颙那时候刚酒醉回家,听得迷糊,应着知道了,兄弟两个以为曹颙允了这个计划,就到柳芳胡同盯着去。

    子初(晚上十一点),魏氏兄弟穿着玄色衣衫到了柳芳胡同的那个院子,在正房的房顶藏好。

    听到房里有男人说话,兄弟两个以为是那个什么郡王在此,都暗道机会来得好。不想,再仔细听听,却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房里那两人,一个称对方为“芸娘”,一个称对方为“先生”。一个道“芸娘,苦了你”,一个说“先生,安置”。

    魏氏兄弟听着不对,轻轻揭开一片瓦,往房里看去。名妓仍是那名妓,将他搂在怀里的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是兄弟两个先前以为是账房或者管家的那位。

    魏氏兄弟没想到还有这般变故,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好笑。没想到房里这位还是不省心的主儿,不仅巴上个郡王,连院里下人都勾搭上。

    既然能够明目张胆地留人在正房宿下,看来定是得了消息知道王爷晚上不过来的。魏氏兄弟想到这个,知道再等下去也没意思,就打算返回曹府。

    这时,远远地传来两声极为短促的犬吠声。兄弟两个都曾在江湖上混过,觉得犬吠声不对,看来是有夜行人出没,而且是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兄弟两个屏声静气,支个耳朵细细听着。两人都是内外兼修,耳聪目明远非寻常人可比,方圆百丈内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就听有人低声道:“门前有棵大槐树,看来就是这家!”

    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几个人跃进院子。突然,有人暴喝:“谁?”只听到刀剑相交声,转眼之间就听有人“啊”的叫着,然后是重物倒地。原来是前院的两个护院,发现有人进来,想要阻拦,结果却被杀死。

    魏氏兄弟在正房房顶看得清楚,暗暗心惊。来人共四人,出手狠毒,却不知与院子中的那女子有什么仇怨。兄弟两个都不是多事之人,更没有“拨手相助”的想法,看那女子的做派,也不是正经人,说不定就是哪个过去的姘头恼了,才派人来下此狠手。只是现在离去,难免露出痕迹,若是来人不分好歹,纠缠上来,岂不厌烦。因此,两人都抱定主意,暂做壁上观。

    前院打斗时间虽短,但还是惊到后院这边。

    一个值夜的婆子察觉不对,放着嗓子喊道:“进贼人了,快来人呀!”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惊恐的喊叫声虽然传不出多远,却足以唤醒后院众人。

    那婆子话音刚落,几个夜行人以到她眼前,手起刀落,那婆子的脑袋已经被砍下。

    魏氏兄弟眉头紧皱,握着拳头却仍忍耐着。

    “娘,娘!”厢房里出来一个小丫鬟,伏在那婆子的尸首上哭叫,刚喊两声,就被砍倒。

    正房的门打开,那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到地上婆子的尸首,怒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如此行凶!”

    那来人看到正房出来个中年男子,略感诧异,举着刀指着他道:“你算哪根葱,‘赛香君’的新姘头?敢和老子这般说话。”

    那中年男人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娇小身影从他身后闪出,站到那贼人面前:“既然是奔我来的,何必伤害无辜!”

    出来的正是路芸娘,虽然吓得面无血色,但是神情带着几分刚毅。

    “胡闹,让你躲好,你干吗还出来?”那中年男人怒斥着,上前一步,想要将路芸娘护在身后。

    路芸娘柔声低语:“夫君,能够和你做夫妻,哪怕只有两日,妾也觉得快活,再不枉活此生。”

    “芸娘,早知缘浅,为夫绝不会任你苦等半年!”那中年男人见眼前几人凶神恶煞,知道凭借自己与几个妇孺根本无法逃生,长叹一声道。

    来人冷笑道:“好一场夫妻离别的好戏,‘赛香君’,枉费主子爷那样待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老子定会成全你们,让你们同生共死。”说话间,已经举刀,逼近那中年男人。

    魏氏兄弟本因厌恶这路芸娘水性杨花,不愿多管闲事,但是刚刚见到无辜妇孺惨死眼前怎能无动于衷?只是顾及到曹颙,不愿意因自己的缘故给曹家添麻烦。

    不想,场上又有变化。

    路芸娘凭着腰肢柔软,又转到那中年男子前,生生地为他挡了一刀。刀锋从她面上滑过,砍到她的肩上,半只小臂飞了出去。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路芸娘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院子里如此惨烈,即便魏黑魏白心肠再硬,也看不下去。兄弟黑巾蒙面,跳下房去,站在路芸娘与那中年男子前。

    那几个贼人见房上跳下两人,看架势是与路芸娘一伙,都围了上来。魏氏兄弟怨他们歹毒,出手毫不客气。只是对方有几分身手,一时之间打斗起来。

    十来招后,对方渐渐不支,为首那人是见过世面的,见事不可为,自己纠缠住魏黑,嘴里喊道:“兄弟们快撤,通知主子爷,有平王府的高手在,叫主子爷为那五报仇!”

    魏黑魏白哪里会容他们逃出留下祸患,拼命拦截,终于将那打算逃跑的三人都击毙。院子里那自称‘那五’的人伤势严重,看出魏家兄弟有问口供之意,“嘿嘿”两声冷笑,嘴里流出一缕鲜血,顿时气绝身亡。

    魏黑魏白兄弟看着满院子的尸首,意兴阑珊,但是两人还没忘记料理干净后事。记得下人还应有一个婆子一个小丫鬟,至今没出现,看来是躲起来了。果不其然,在厢房里,被吓得浑身哆嗦的两人被找到。院子里,中年男子抱着路芸娘的身子眼神涣散。

    魏黑冷冷道:“她还没死,你若是再不帮她止血,怕就要真死了!”

    那中年男子如梦初醒,忙撕下半截衣襟为路芸娘包住断臂。

    待看到路芸娘确实还活着,那中年男子才想到自己尚未谢过恩人,当即谢恩:“吕戴谢过两位恩公!”

    “你是何人,与路芸娘什么关系?”魏黑眯着眼睛询问道。

    “吕某为平王府的西席,芸娘乃是贱内!”吕戴答道。

    魏黑魏白不是傻子,那些恶徒既然敢在天子脚下灭人满门,自然有所依仗,又口口声声道“主子爷”,那背后之人定然是满洲权贵。京城的水太深,不是单凭武力就能够解决的,搞不好说不定就要连累公子,连累到曹家。

    这院子里眼下活着的四人,到底该如何处理,兄弟两个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魏黑看了魏白一眼,自己回曹府请示曹颙去。

    吕戴因担心路芸娘身子,想要出去找医馆寻大夫,被魏白拦下。如今是宵禁时间,出去了别说是找大夫,只怕自己也要有麻烦。

    吕戴倒不迂腐,没有提什么想马上报官的话。如今,衙门里哪里有几个好官,在京城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若是没人顶罪何时能完结。报官的话,若是遇到有点良心的还好,否则说不定被反咬一口。

    城西,曹府。

    听完魏黑讲述,曹颙神情有些凝重。

    “公子,都是属下兄弟之过,不应多事!”魏黑带着几分愧疚。

    曹颙笑笑,拍了拍魏黑的肩膀:“眼见无辜妇孺被屠杀,哪有几个热血汉子能够无动于衷的。换做是我,怕还不如你们兄弟冷静!”

    “可是,那几人怎么处理,他们见过我们兄弟出手!”魏黑不是胆小之人,但却不愿意因自己的缘故,被人查到曹颙身上。刚才出手只是义奋,如今却觉得麻烦。

    “不用理会,等天亮暗中护送到平王府吧,估计他们应该会去那里;若是他们天亮后去官府,也随他们。反正你们兄弟没露出相貌,大不了回江宁就是。”曹颙说得轻松,心里却有些沉重。

    既然知道那个院子里是平王府的人,还肆无忌惮地派杀手过去,背后势力何其庞大。能够不把郡王放在眼中的,只有更高品级的亲王或者皇子们。

    曹颙不担心自己,毕竟魏氏兄弟救人是蒙面进行的,杀手又没有漏网的;他只是有点担心自己那个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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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京都行 第三十七章 娇客到

    城西,曹府。

    曹顒早早起床,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清水净面、青盐漱口后,曹顒回到房里。丫鬟珠儿手里拿着木梳,等着给曹顒梳头。曹顒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自己如今算是彻底腐败了,若是没有丫鬟侍候还真不行,起码这一米多长的辫子就不是自己能够收拾利索的。

    珠儿是紫晶从江宁带来的两个小丫鬟之一,是曹顒进京前李氏亲自选上来的。另外一个小丫鬟叫翠儿,曹顒懒得给她们想新名字,就按照原来的名字叫着。李氏本来就有为儿子选房中人的意思,所以挑选的这两个丫鬟都是十五、六岁,容貌俏丽,性格又安静柔顺。两人心中对自己的主子也隐隐存了盼头,只是曹颙虽待人随和,但很少与丫鬟调笑,她们也不敢放肆。

    曹顒烦心的事情多,其中又涉及家族兴衰与他自身的生死问题,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都快成正人君子了。世家公子,十二、三岁初尝人事都算寻常,像他这般十五、六还是童男子的都算可贵。不过,因前两年正好赶上守孝,曹顒在寺里;回到府中后,又为来京做准备,倒也无人会想到这个问题

    即便两个小丫鬟都娇俏可爱,曹顒却是丝毫没有意动的迹象。怎么也是接受过现代社会教育的大好青年,在他眼中,十八岁以下的女子都是孩子而已。若是对孩子动心思,那还是人吗?

    不过,紫晶出现时,曹颙却是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昨夜醉酒,但是依稀记得睡觉前拉着紫晶胡说八道来着,再想想早晨换下的那条裤子,曹颙感觉自己的老脸都没地方放。

    紫晶与往日般,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带着几个小丫鬟给曹颙布置早饭。

    刚当值一天,就赶上为期六天的休沐,曹颙正好可以在这几日内拜访曹家的亲朋故旧。作为曹家嫡长子,往来应酬将是他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早在江宁时,他就随同父亲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如今在京城,却是要独立出面。不过,去别人家拜访还是有很多讲究的,提前下帖子,要等到对方回帖子了,才正式登门。

    早饭后,魏黑魏白兄弟来回话。魏黑凌晨回到柳芳胡同,与魏白汇合后,兄弟两个佯装离开,实际留在隐蔽处暗中察看。

    吕戴命丫鬟婆子在房里照看断臂的路芸娘,等到天亮后叫了辆马车,四个人一起去了平郡王府。不一会儿,平郡王府出来几骑,目的地是柳芳胡同。

    等到这些人回郡王府后,郡王府出来一辆马车,由几个王府管事簇拥着去了位于鼓楼东大街的顺天府衙门。随后,顺天府衙出动不少衙役捕快,前往柳芳胡同的那个院子。魏黑魏白两兄弟怕引起有心人关注,没再跟下去。

    曹颙并不担心此事会牵连到魏家兄弟身上,若是平王府想借官府出面查明此事,肯定不愿节外生枝,供出两个了无踪迹的蒙面侠客。估计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两个武功好点的护卫,顶了魏黑魏白兄弟两个的角色,将杀死那几人定位为正当防卫。

    到京城这几天,曹颙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亲自去趟四阿哥的府邸。皇子不能结交外臣,为了避嫌疑,他这位外臣之子能不和皇子们扯上关系最好。但是,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对他,可有救命之恩。

    到了京城,去拜见两个恩人应该是情理之中。只是,曹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单纯的感激想去拜会;还是想借着谢恩之名,悄悄抱住未来皇帝的粗腿。不用太刻意,不用太密切,在大家都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化解曹家未来的灾难。十三阿哥那边,好像自打去年废太子后就处境很不好,被康熙下令囚禁在养峰夹道。

    没等曹颙做决定去不去四阿哥府,管家曹忠来通报,说是平王府的小格格带着位小姐上门做客。

    曹颙摇了摇头,这些孩子真闹,就算不顾及男女有别,难道就不知道做这样的不速之客是失礼的行为吗?

    曹府,前院,正厅。

    宝雅坐在椅子上,同坐在隔壁座位的红衣旗装少女说话:“永佳姐姐,你说曹颙能够赢了那些蒙古鞑子吗?”

    “格格!”永佳眉头微皱:“快改了口,这‘鞑子’二字岂是能够随便出口的,万一哪天传到太后老佛爷耳朵里,可有你好果子吃!”

    宝雅知道自己失言,吐了下丁香小舌:“好姐姐,宝雅知道错了!”

    永佳见宝雅可爱俏丽的模样,心中多了几分怜惜,但仍是板着脸道:“格格渐大了,往后向今儿这种登堂入室的行为也改改吧,幸好是亲戚家,否则让人笑话,影响格格闺誉。”

    宝雅笑着点了点头,眼圈却是红了:“我自小没有额娘,这两年哥哥虽娶了个好嫂子,但嫂子又忙得不行,没有空闲教导我。倒是永佳姐姐,总是为心。”

    永佳看了看门口侍候的丫鬟婆子,笑着瞪了一眼宝雅:“你是做客来了,还是借人家的地方闲话来了,眼圈都红了,羞也不羞?”

    宝雅笑着怂了怂鼻子,摆出很是娴雅的姿态来。永佳看着她,脑子里却出来一个少年的形象。

    因父亲曾任江宁总兵,永佳随父母在江宁住过三年。虽然曹颙没有见过她,但是她却是见过曹颙的。在几年前,在江宁棉花堤渡口不远处的马车里,永佳曾见过曹颙,一个骑在马上、带着几分傲气的少年。面对着小小少女的恳求,曹颙神色淡淡的:“若有此心,四年来为何只做枉闻?”

    永佳是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尚是小小少年的曹颙的。曹颙的冷淡,曹颙的傲气,曹颙无意中流露出的孤独与感伤,都不经意地吸引她的视线。从那以后,她开始悄悄关注他的消息。江宁世家曹家嫡子,万岁爷亲自赐名,自幼聪慧,不到十岁就通晓经书;十岁为祖母贺寿,筹划了林下斋;十一岁见驾,被万岁爷称赞;十二岁进清凉寺,为故去的祖母守孝;十五岁上京,进侍卫营当差,任三等侍卫。

    永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四年后,他是什么模样?可还那样冷淡,可还那般傲气,可还那般孤独感伤?答案,就在眼前。

    不管欢不欢迎,曹颙还是穿戴整齐,到前厅来见客。

    宝雅见他来了,立即从椅子上起来,笑着走上前去:“曹颙,我来找你玩儿!”

    曹颙心里暗叹,难道自己在江宁带着弟弟妹妹玩,到京城后还要给小孩子当保姆吗?那可不行,太过无聊。他悄悄退后一步,拉开与宝雅的距离:“格格怎么来了?王爷与福晋可安,府里一切可好?”

    宝雅回道:“哥哥与嫂子都安,只是吕先生府外的宅子好像遭了贼,听说报了顺天府。”说到这里,笑着道:“我怎么来了,不是刚刚说了吗,就是来找你玩儿啊!”

    曹颙摇了摇头:“蒙格格厚爱,曹颙本不应推辞,不过尊家父之命,今日要去给几位长辈请安,还望格格恕罪!”

    宝雅没想到曹颙回绝得如此爽快,眼圈一红,眼泪“唰唰”地流下。

    曹颙见了,虽觉得有点麻烦,但是对着可怜巴巴的小姑娘还是无法生出厌烦之心来,递上块帕子,安慰道:“改日格格做我的向导,带我转转京城,可好?”

    宝雅止了泪,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皱起眉来:“改日是改日,今日是今日,我刚刚打王府出来前叫人给塔娜下了帖子,约她午初(上午十一点)到安定门外比射箭。”说到这里,眼中带着几分埋怨望着曹颙:“你骗我说箭术不好,转眼又赢了德特黑,把我当成傻子。这我都不怪你,可你今儿得陪我去跟蒙古人比射箭,省得他们狂妄,瞧不起咱们八旗勇士。”

    曹颙本来见小姑娘哭,还有几分不忍心;见她接下来说得蛮横,很是不耐烦,没有理她,找了个座位坐下。知道他和德特黑比射箭,看来定是那个纳兰承平说的。

    想着那天进城时遇到的马车与纨绔子弟,曹颙就觉得腻味,难道就顺着这小姑娘的意,学她身边那些人,陪她四处招摇。那种日子可太无聊了,万事难求全,还是气这小姑娘一气,落个耳根子清净。于是,曹颙对外面的丫鬟道:“上茶!”

    宝雅与永佳两位客人的茶早上来的,因此小丫鬟只给曹颙送来一杯。

    曹颙拿起茶杯,看了宝雅一眼。端茶送客,这回你该乖乖地走了吧?不想,宝雅却跟了上来,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曹颙,你渴了,怨不得不陪我说话!”

    曹颙无语,就听“扑呲”一声,有人笑出声来。曹颙一看,正是陪宝雅同来的那位红衣少女,正用帕子捂着嘴巴轻笑。

    不知为何,曹颙见这红衣少女有几分面熟,好像见过一般。他心中疑惑,除了自己姐妹,很少与外面的女孩子接触,怎么好像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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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京都行 第三十八章 暗涌

    城西,曹府,客厅。

    曹颙见这红衣少女有几分面熟,好像见过一般,心中疑惑,就听宝雅在旁道:“这是勇武伯爵府的永佳姐姐!”

    “勇武伯爵府?”曹颙开口问道:“请问姑娘与护军营校尉完颜永庆怎么称呼?”

    永佳微微一怔:“曹公子,认识家兄?”

    曹颙心里大悟,怪不得看这个永佳眼熟,原来是万吉哈的嫡女,永庆的胞妹。当年,他在江宁曾跟着魏信在林下斋对面的茶楼里见识城里名媛的风姿,这永佳就在其中。另外,永佳毕竟与永庆、永胜同母所出,兄妹眉目间总有相似之处。因此,曹颙才会觉得永佳面熟。

    宝雅见两人说话,自己被冷落在旁,满是不开心,从座位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把包金的牛角弓来献宝:“曹颙,这是我从王府库房里特意找出来的,你就用它来赢了蒙古人,给我长长脸。”

    曹颙微微一笑:“格格,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并没有赢了德特黑,箭术上也只是平平。格格若是想要获胜,还应另寻高人才是。”

    宝雅自幼被众人娇惯,稍稍大些又被旗下各家公子捧得高高的,像今儿主动上门找曹颙,又是哭又是求曹颙出面射箭却是头一遭。不想好说歹说,曹颙却仍是不撒口。

    宝雅心里委屈,又在好友永佳面前丢了面子,小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弓摔到地上:“死奴才,给脸不要,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违逆本格格!”

    曹颙与永佳都变了脸色,曹颙闭上眼睛,心中长呼了口气,尽管一直来像鸵鸟似的不愿承认,但是宝雅的怒喝却点破一个事实,那就是如今他是个奴才。别说是碰到宝雅,就是皇室里未满周岁的奶娃娃,他都只是个奴才。他看府里的家生子儿感觉好笑,其实他自己又有什么本质区别,也是奴才秧子,不过是皇家的奴才,外人不敢小觑就是。

    不由得,曹颙又觉得好笑,作为曾生活在平等社会中的现代人,来到这几百年前,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贵公子的身份,安心地享受着别人的侍候,虽不会瞧不起那些没有地位的奴婢,但是却也不会举着“人人平等”的大旗来教化世人。可是,若是自己沦为地位低下的身份,要去侍候别人时,有几个穿越者会心甘情愿地认命。或者凭借自己的历史知识,攀上帝王这棵大树,混个王佐当当,最次也是裂土封王;或是积累财富,手眼通天,做个任他地动山摇,我自悠然不倒的小强。

    永佳见宝雅使性子,本怕曹颙气恼,没想到他不怒反笑。

    宝雅话说出口,心里已经是后悔了的,但又不肯放低身份去道歉。

    房间里一片静寂,最后还是宝雅沉不住气,大声问道:“曹颙,你到底跟不跟本格格去比射箭!”

    曹颙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次是真有点渴了。

    宝雅的脸红一阵、青一阵,最后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永佳起身,看了看曹颙,低声道:“格格有口无心,公子不必恼。”

    曹颙抬头看了看永佳:“姑娘不必担心,曹颙没事。”

    永佳笑着点点头:“公子大度,永佳就放心了!那个傻丫头定是生自己的气,躲在车厢里哭了!”

    曹颙没有接话,心里想着曹佳氏,若是这不懂事的宝格格在姐姐面前也摆出主子的谱来,怎么办?随后摇头,不可能,姐姐已经抬了旗,不再是包衣身份,又是皇帝赐婚的郡王嫡福晋,凭借姐姐的聪慧,哄这样一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永佳本想为宝雅争取点同情分,但曹颙没有接口,她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告辞离开了。

    曹颙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说他是大男人爱面子也好,说他是骨子里高骄也好,每每想到自己要做个奴才,就心里不自在。其实,他也有机会找借口留在江宁,但那样曹家怎么办?曹家,在受到皇帝宠信的同时,一直成为清流攻讦的靶子。就算是康熙,为了保持他的帝王形象,不得不纵容这些清流对曹家的攻讦。曹家在江南只手遮天,为何还屡次陷入被动。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远离了京城,远离了权利核心。

    虽然,曹颙早做了最坏打算,大不了举家出海,前往美洲淘金去。可是,凭借眼下的航海技术,怎能渡过浩瀚无际的太平洋。一切的一切,还有等时机成熟再说。在这之前,曹家还是那个被帝王倚为心腹的曹家。为了表明这点,他这个小奴才秧子,就心甘情愿地到京城来当差。

    曹府外,一辆华丽的马车匆匆离去。

    永佳猜测的没错,宝雅在车厢里正哭着。她见永佳进来,可怜兮兮地道:“永佳姐姐,我不是诚心的,谁让他不理睬我,还不和我玩儿!”

    永佳掏出了帕子,替她擦了擦泪:“即便你恼,也不该说这样的话。”

    宝雅点了点头:“是啊,是啊,若是传到嫂子耳朵里,嫂子怕是会不喜欢我了,那可怎么办?”

    永佳想着曹颙刚刚漫不经心的样子,安慰道:“这个你放心,曹公子看着不像是那种小气人,怎么会和女儿家计较,更不要说是去背后告状!”

    宝雅略带几分疑惑,看了看永佳:“姐姐不是才认识曹颙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永佳伸手整理整理帕子:“格格又开始浑说,就算不是曹颙,换作其他男子,也不会同你计较!我有哥哥与弟弟,见惯他们行事,自然是知道的。”

    曹府,客厅。

    等到客人离去,大管家曹忠上来请示给旒庆宫送礼之事。

    “太子复立?什么时候的事?”曹颙开口询问。

    “回大爷话,根据宫里传出的消息,是昨儿早朝时,万岁爷下的圣旨。”曹忠回答。

    曹颙点了点头,昨儿他们这什护卫当值出来就去了贵宾楼,因此不知道这等大事。

    “是哪位福晋,还是哪位皇孙生辰?”曹颙想了想,继续问道。皇子不能结交外臣,太子就更应避讳。京城众权贵虽是争先送贺礼,但还要有个幌子不是。

    “回大爷话,奴才听说好像是太子宠爱的侧福晋唐佳氏生辰。”

    “嗯,那就按照以往的例,给这位侧福晋备份礼。”曹颙说道:“再比照这份加三成,给太子妃准备一份。不可太奢华,不可太浪费,在库房里选些送得出手的玉玩首饰就好!”

    曹忠笑道:“还是大爷安排的妥当,又不失礼,又不留口舌,又不显得张扬。”

    太子既然复立,那被关押的十三阿哥呢?曹颙想到这点,问道:“有没有十三阿哥的消息?”

    “好像是回阿哥所了!”曹忠听说过当年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搭救小主人之事,因此听到曹颙发问,并不意外。

    阿哥所,是皇子未分府前在宫里的住处。十三阿哥虽然成婚多年,但自今尚未分府,仍住在宫中。

    对于后世小说中赞为“侠王”的十三阿哥,曹颙心里是存了几分好感的。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废太子的漩涡中,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从康熙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之一,到被御口训斥为“并非勤学忠孝之人,若不行约束,必将生事,不可不防”。数月的牢狱之灾,皇父的冷落,不仅摧毁那个少年的心志,还摧毁了他的健康。

    想到太子复立,曹颙总觉得脑子里好像忘记了点什么,隐隐约约的,又想不起来。他还要去拜访几户亲戚,懒得再想,就让曹忠下去准备出门。

    石驸马大街,平郡王府。

    路芸娘伤势不轻,平郡王讷尔苏叫人拿了自己的帖子,接连请了好几个御医过来。曹佳氏也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在客房这边照看。

    直到中午,路芸娘的伤口才处理干净,喝了安神的药睡下。

    曹佳氏想着路芸娘不仅断了小臂,曾经如花似玉的娇容上还添了半尺长的口子。因伤口过深,就算是痊愈,那长长的疤痕是去不了的。难道这就是红颜薄命,曹佳氏心里唏嘘不已。

    夫妻同心,讷尔苏看出妻子在担忧什么,不愿意她因此劳神,轻轻扶住她的腰身,劝慰道:“先生不是那种只爱女子美貌的轻浮之人,就算是芸娘破了相,也会疼她爱她,颜儿不必忧心。”

    曹佳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头冲丈夫笑了笑:“嗯,王爷说的是,是颜儿杞人忧天了!”

    过了一会儿,去顺天府报案的吕戴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