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40部分阅读
重生名媛望族 作者:rourouwu
在想什么?!”
完颜宗泽却是眨巴着眼睛,道:“我可什么都没想,莫不是锦瑟想了什么吧?”说着却是抱着胸一脸警惕地含笑瞧着锦瑟。
锦瑟被他那模样气得面颊上红,恨声道:“什么都没想你红脸做什么!”
她言罢完颜宗泽却又委屈了起来,笑容愈发开怀,一径地点头,道:“是,是,我想来,什么都想了!”说着却又用眼睛上下地打量锦瑟。
锦瑟便更气恨起来,面红耳赤地上前狠狠抬脚一下踩在完颜宗泽地脚面上,转身便快步又往前走了。
完颜宗泽见她这般模样,倒觉心一甜,她那一脚自也不觉着疼,反倒引得他一阵痛快和开怀。他一面抱着脚怪叫两声,一面又单脚跳着跟上锦瑟,待锦瑟又盯了他一眼,他才歪唇笑着站定,望着锦瑟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刻妙红早便被送进了谢少文的屋中,谢少文躺在床上,见小厮抱着人进来目光便眯起直盯小厮怀里那女子。小厮将人放在谢少文身旁的床上,哪里敢久留忙转身退出。因早先谢少文怕锦瑟会逃跑,又念着自己身子不便,故而便交代了小厮出去后便将门锁上,故而那小厮一出屋便落了锁。
他嘘了一口,守在屋外,脑中便开始浮想联翩,他搓着手,微微测了身子竖起两耳欲听屋中动静,可刚一侧脸往房门贴,便觉脑后一疼,接着他两眼一沉便晕倒在地。
寸草见小厮软倒,又踢了他两脚,这才拽起他,将人拖到了远处,扔在了墙角,闪身而去。
而屋中妙红被放在床上,头上却还戴着那帷帽,只是因躺着那帷帽要掉不掉,露出她的脖颈,却偏挡住了她的脸。
谢少文微微侧躺,死命攒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恨声道:“锦瑟妹妹也莫怪我,若非你背叛我在先,我也不会这般待你!怪只怪你不该不守妇道,竟不自爱地和那杨松之私相授受!”
他说着便又送了妙红的手,改而轻抚她的粉嫩脖颈,似爱怜,又似痛恨的动作,声音却冷了,又道:“那杨松之何等身份,岂会娶你?锦瑟妹妹还是莫做梦了,他不过是玩弄于你罢了!可恨你竟为了那种人而罔顾你我的婚约,宁肯不知廉耻地和他私相授受,也不愿嫁我为妻!今日我便要叫你知道,我谢少文不是你姚锦瑟能为所欲为,想怎样便怎样的!”
他说罢竟是一把攥住了妙红的脖颈,见妙红只挣扎着,哼哼着却一言不发,又闻一股酒味冲鼻,便只以为锦瑟是吃过了酒,这才松开手一把扯下了那碍事的帷帽,登时妙红一张面容就曝露在了灯影下。
谢少文眼见身侧躺着的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登时便诧地怔住。而妙红晕睡间便觉身子难受的要命,好像有把火在身体里燃烧,只烤的她口干舌燥,浑身发痒,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似有股莫名的冲动在四下乱蹿。
她神智半昏半醒时便觉有人正抚着她的手,她的脖颈,那手带来一股莫名的快感,叫她想要尖叫出声。偏她最是畅快时,那人却已离去,她登时便难受地扭动了两下身子猛然睁开眼睛。
她尚未瞧清楚眼前男人,便凭借着身子里的冲动抓住了谢少文的手,一手扯开自己身上裹着的衣裳,一手拽着谢少文的手便往袒露的肌肤上带,一双眼更是朦胧地瞧着谢少文,道:“好难受,热呢……”
谢少文眼见妙红一脸潮红,额头冒汗,神情迷离,当即便是一惊忙冲外头喊了一声,可外面竟是静悄悄一片一点回音都没有。此刻他哪里还能不知,自己是被人反算计了,他忙狠力甩开妙红,忍着身上疼痛欲爬起来。可妙红这会子早已烧红了眼,竟是死死拽住了谢少文,谢少文动作不便,只右手能够动作,而妙红显已癫狂,他一时竟挣不过妙红,转瞬便被妙红压在了身下。
他为了毁锦瑟名声,身上本便只穿着亵衣,这会子倒方便了妙红,两下便被妙红扯掉。妙红这般自是因完颜宗泽塞给她的那颗药丸之故,她本虽是姑娘,可一个大宅院中的丫鬟哪里能不知男女之事,这会子依着冲动行事,更顾不得谢少文身上的伤,几下撞在谢少文伤骨上,疼的谢少文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他挣,妙红便扯了衣裳贴下来死命抱着他,亵裤被踢掉,偏妙红又在他身上一阵乱扭,一面还不得法地胡乱亲着,口中却道:“爷,奴婢好难受……”
谢少文原先见妙红一身锦服,只当她是姚家的某位姑娘,如今听了妙红的自称,只差没背过气儿去。他是读圣贤书长大,又素来清高自傲,自命不凡,此刻念着自己被一个卑贱的奴婢压在身下强迫,偏又挣脱不过,当真是欲死的心都有了!
那边锦瑟已悄然回到了娇心院,只她却没有往依弦院中去,而是自进了姚锦红的闺房。屋中金宝正坐在脚踏上打着盹儿,听到动静一个惊醒,见是锦瑟自己进来,登时便是一诧,忙站起身来,锦瑟已笑着道:“我那几个丫头闹的厉害,如今竟吃醉了酒,我也吃过了,头晕沉沉的,能否先在三姐姐这里眯下,一会子嬷嬷不见我回去想来便派人来接了。”
金宝闻言听院子中隐约还传来笑闹声,自知是厢房丫鬟婆子们还在吃酒耍乐,便笑着压着嗓子道:“四姑娘快上床,奴婢去给姑娘拧了热帕子再端碗醒酒汤来。”
床上姚锦红正睡的沉,锦瑟瞧了眼便摆手道:“我在这罗汉床上躺一躺便好,莫惊醒了三姐姐。你也莫忙了,快歇会儿吧。”她言罢便自走至窗边儿躺在了罗汉床上。
金宝见锦瑟已闭了眼睛,便忙取了一床锦被给她盖上,又自在脚踏上坐了,趴在床边眯起脚来。
锦瑟只眯了一盏茶功夫,外头就依稀响起了喧嚣声,却是姚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到了,锦瑟唇角抿起锐利的弧线,睫毛微颤了下,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脸,只觉困意一袭来,没片刻竟真睡了过去。
外头,刘嬷嬷进了厢房见白芷和白鹤及几个依弦院的婆子东倒西歪的趴着,而姚锦玉院中的丫鬟婆子还在吃着酒,便笑了起来,接着才换上一副怒容,喝道:“姑娘们那边都散了,你们这些老货和贱蹄子们倒不知深浅地还在混闹!快莫吃了,赶紧的散了,莫碍了三姑娘休息。”
言罢却又蹙眉盯向白芷两人,道:“四姑娘可还病着呢,丫鬟们怎这般不经心,快将人叫起来!我将从依弦院来,见四姑娘不回,王嬷嬷可都等急了。”她言罢便又道,“我去瞧瞧四姑娘。”
她言罢自有婆子和丫鬟往白芷几人面上泼了凉茶,白芷几人醒来,刘嬷嬷却刚好从外头慌慌张张的进来,怒道:“四姑娘不见了,你们这几个作死奴婢是怎么伺候的!还不都快随我去寻人!”
白芷几人对视一眼,这才忙换上惊慌神情,片刻间刘嬷嬷便带着人四下找寻了起来。
而正房中金宝被吵起来,竖耳听了听动静,只当是刘嬷嬷训斥丫鬟,令她们散了,便也没在意又趴下闭了眼。
今日本便一场阴谋,这边刘嬷嬷刚发现锦瑟不见了,那边好似福禄院的老太太当即就知道了,派了人风风火火地一路吆喝着赶过来寻人。这下更是将全府都惊动了,众人冲到娇心院这边,刘嬷嬷自然已极具侦查能力地发现了那连接外院的院门竟是开着的,当即一群人便都跟着刘嬷嬷冲进了外院。
而此刻姚锦玉早已被谢少川吃干抹净,她兀自羞红着脸抚着谢少川的胸膛,道:“人家现在已是文哥哥的人了,文哥哥可……可定要娶我,不然我……我真便活不了了。”
谢少川虽是个混账人,可也从不强迫女人,总觉强要少了些滋味,故而将才处处糊弄着姚锦玉,只叫她以为自己是谢少文。对女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只觉这世上女子不管再清高身份再高贵,一旦便就一切都完了,只能任着男人为所欲为。故而此刻姚锦玉已是他的人,他便再没了心情瞒着哄着,当即便是一笑,又在姚锦玉身上揉弄着,这才笑道:“大妹妹放心,哥哥虽已娶妻生子,可对姨娘也是一样的疼爱有加,大妹妹这般,爷一准儿抬了你进府便是。”
姚锦玉闻言登时便愣住了,半响才猛然抬头瞧向抱着自己的男子,谢少川却只一笑,道:“大妹妹和哥哥我在老太太院中刚见过一面,大妹妹莫不是不认识了吧?”
姚锦玉这下才真真是慌了,一下子白了脸,一把使劲扯下挡光的帷幔,隐约的月光透进来却已够她瞧清楚谢少川的模样了!登时她便觉头恼一空,一双瞪大的眼睛中盛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这会子她那酒劲儿也因发汗而消散了,头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想着将才已给谢少川的事,姚锦玉便觉喘不过气儿来,身子晃着想要晕倒,谢少川见姚锦玉这般便笑着拥了她,道:“大妹妹何需如此,爷知大妹妹心心念念的是谢少文,可你如今已是我的人了,便莫再想别的了,放心,爷定会好好待你的。”
姚锦玉此刻被谢少川搂着却是浑身发僵,简直对他的碰触避如蛇蝎,她脑中唯一念头便是赶紧离开,不能叫人发现她和谢少川的事儿,她当即推开谢少川便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捡起衣裳胡乱套着便往外奔。谢少川却只瞧着,并不急着拉她,眼见姚锦玉胡乱穿了衣裳奔出去,他才捡了地上袍子套上,也跟着出了门。
此刻刘嬷嬷正带着人冲进书恒院,几乎直奔了谢少文的正房。
原先已做好安排,谢少文的小厮就守在这里,等众人一来便污蔑姚锦瑟醉酒后自寻来这里寻找谢少文。如今刘嬷嬷见小厮不在,以为事情有变,忙快步到了廊下,听闻屋里头传来男女的声音,她心中一定,只以为谢少文脸皮薄,这才令小厮退开了,她老眼精光一闪,却又惊疑道:“怎外头锁着门,里面却有人!似有女子的声音啊,莫不是……快,快将门撞开!”
她言罢退开,便有两个腰圆膀粗的婆子冲上前几下便跺开了门,刘嬷嬷带人冲将进来,众人瞧去却见屋中一片狼藉,女子的衣裳扔的满地都是,而床上却空无人影,屏风倒在地上,八仙桌上的物件也碎了一地,而桌旁的地上却躺着两个浑身的人,那女人压在男人身上,姿态好不!
那女子听到动静看过来,散乱的发露出半掩面容,刘嬷嬷一眼便认出是妙红来了!她登时呆住,而谢少文已气恨又屈辱地随手抓起地上滚落的铜质茶托向门口扔了出来,怒道:“都滚出去!”
另一边姚老太太正被雅芝扶着往这边来,只她这一行人脚步匆匆刚到书恒院,便见套院中冲出一人来,借着月光瞧去那却是个姑娘。而那姑娘身后又追来一个男子,口中还喊着,“大妹妹等等,快莫跑了!”
姚老太太一行站定,那女子却似只恐被身后男子追上,一面不停往后看,一面步履慌乱地往这边跑,竟全然没发现前头有人。她跑着跑着脚下一绊整个摔倒,因离的近了,那月光照在她身上,登时便将她一张面容,和那一身凌乱的衣衫映了个清清楚楚。
姚老太太瞪大了眼睛,身子一晃,雅冰却已惊呼出声,“大姑娘!”
姚锦玉摔倒正欲爬起来,听到这声惊呼抬头一看,见郭氏和一群丫鬟婆子便站在近前,登时手一软便又瘫倒在了地上,雪白的面上又惨白了几分,配着她那狼狈的模样,散乱的长发,还有惊恐的神情,简直惨如厉鬼。
而此刻谢少川已追出了套院,他竟正束着腰带,模样自比姚锦玉好不到那里去。两人这般样子,不需人想便知发生了什么。郭氏站立不稳,被丫鬟扶着才勉强没倒下去。偏就在此时,姚礼赫也带着人到了,这边动静显也惊动了前院的少爷们,文青和未娶妻同住前院的三少爷姚文科,四少爷姚文敏,七少爷姚文强几乎也在同时赶到,登时无数双眼睛都震惊地盯在了地上跌坐着的姚锦玉身上,院中站满了人,却当真是死寂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
眼见姚礼赫白着脸怒容站在那里,僵着身子盯着地上的姚锦玉,那谢少川这才两下束好腰带上前一步挡住了姚锦玉,冲姚礼赫作揖,道:“小生对不住老太太和姚老爷,今日吃多了酒,竟一时把持不住……不管怎么说姚大姑娘如今已是小生的人了,小生也真心倾慕于她,小生和姚大姑娘是两情相悦的,小生愿抬姚大姑娘做个姨娘。虽不能明媒正娶,可小生定也珍爱有加,贱内也是宽厚之人,定也不会委屈了姚大姑娘,还请老太太和姚老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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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九章]
谢少川言罢竟是自怀中摸出一片白绸来,那上头斑斑红点,却正是姚锦玉的元帕。
姚老太太见谢少川竟这般不知廉耻,对姚锦玉更是半点尊重都没,更不曾将姚家看在眼中,又见一院子人皆神情震惊地瞪着姚锦玉二人。她知这事儿是想捂都捂不住了,登时便觉眼前发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气堵之下竟就晕了过去。
姚礼赫也被气得浑身发抖,眼见姚锦玉跌坐在谢少川身后,一身凌乱,连肚兜都在外头半露着,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只恨不能上前掐死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他在江州地面上也是极有脸面的,好歹也是个正六品的官,如今在下人和晚辈们面前丢了这样的人,只羞愤的面色涨红。他怒目盯着谢少川憋了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引得身体不停颤抖起来,瞧着异常吓人。这若谢少川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也便罢了,这会子他是非要打断他的狗腿出气的,可谢少川偏是谢家人,早先谢少文便在姚府中受了伤,如今谢少川再出事那姚家是真要被武安侯府给盯上了。
如今已然这般,虽见到此景的皆都姚家人,可用铁腕手段先压下此事,不叫下人们乱嚼舌根。可这世上本便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张嘴便有可能守不住一个秘密,更何况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张嘴呢?
更何况姚家人的嘴便是堵住了,瞧谢少川这样子,谢家人是万不会顾念姚家颜面的。
而且今日设计谢少文和姚锦瑟,姚礼赫也是知晓的,为怕此事不能传扬开来,几乎惊动了全府上下,姚家是火光冲天,现在只怕附近不少府邸都已被惊动,在猜测探究了。
这事是捂不住了,唯今便只有想法子处理,不至于太毁姚家的颜面。可出了这等事,又怎能不毁颜面?!姚锦玉是他的嫡长女!
姚礼赫气得半死,文青见状唇角一勾,冲已然还愣着的姚文敏道:“四哥,出了这种事可正是你表孝心的时候,四哥快劝劝叔父吧。”
姚文敏闻言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忙凑上前去,一面给姚礼赫顺气,一面恭谨而担忧地道:“父亲息怒,大姐姐是父亲的嫡长女,也是儿子和几个弟妹的表率,大姐姐得母亲悉心教导,平日便最是端庄贤淑,今日……今日想来也是吃多了酒这才会……既谢少爷说要迎了大姐姐,父亲便成全了他们吧。”
姚文敏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成功的将姚礼赫的怒火都引到了姚锦玉身上,姚礼赫闻言便怒声道:“孽障,我打死你个孽障!”言罢,他冲上前去,便一脚踹在了姚锦玉的身上。
这一脚本便是出气,又是踢给谢少川和众人看的,故而他当真是用了全力,一下子直将姚锦玉踢的在地上滚了两下,好在并未踢在要害上。姚锦玉疼的在地上蜷缩半响,这才捂着痛处泪眼朦胧地瞧着姚礼赫,道:“父亲,女儿是冤枉的,女儿是遭人陷害的啊!”
如今已然这般姚锦玉再多言也只会是再生风波罢了,故而姚礼赫闻言心恨姚锦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便又欲上前,姚文科和姚文敏忙拉住了他。
那边管家也反应了过来,见此情景,忙几句令围在这里的下人都先散了。丫鬟掐着郭氏的人中总算将人给唤了回来,郭氏悠悠转醒,见姚礼赫欲上前踢打姚锦玉,到底看不下去,道:“她总归是姑娘家,你便给她留些颜面吧。”
姚礼赫便怒喝着道:“她自己都不要脸面了,我还给她留什么脸面!将这伤风败俗的东西拉下去给我关起来,来日禀了族长再行处置,我定要拿她来正我姚家门风!”
郭氏自知姚礼赫说的都是场面话和气话,出了此等事没有不想法子捂住,还往外张扬的道理。故而郭氏便只叹了一声,未再多言。
姚礼赫言罢那边刘嬷嬷却刚巧快步而来,瞧见这边状况登时就又是一愣,吓得面色惨白也不敢上前禀告谢少文那边的事情了。
倒是郭氏瞧见了她,郭氏心中燃起最后一丝希望来。只要姚锦瑟也出了事,那今儿这事也算没有白费功夫,再来姚锦瑟和谢少文的丑事也能转移下众人的视线,替姚锦玉挡挡丑,她想着忙唤了刘嬷嬷,道:“可寻到四姑娘了?”
刘嬷嬷上前面色难看,半响才答道:“未曾,老奴……老奴带着人寻到世子院子,世子……世子瞧上了大姑娘身边的妙红,已……已收用了……”
郭氏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没再度背过气儿去,姚礼赫也大口喘着气儿,显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就在两人正心绪震动之时,又有一拨人自内宅方向过来,众人瞧去,那打头而来的可不正是四夫人和三姑娘嘛,而三姑娘身旁和三姑娘携手而来的却正正是传闻失踪了的姚四姑娘姚锦瑟!
她身上穿着一件葱绿色绣白梅的缂丝面小袄,领口镶着银狐边儿,下着一条月白湘裙,外罩一件栗色的灰鼠皮毛袄子,怀里抱个金葫芦掐丝手炉。正举止从容而优雅地往这边走来,她头上戴着帷帽,虽瞧不见容颜可瞧那身影和举止绝对是四姑娘无疑。
文青见锦瑟过来忙迎了几步,道:“姐姐!怎老太太说寻不到姐姐了呢,吓我一跳呢。”
锦瑟闻言一诧,上前给郭氏和姚礼赫见了礼这才道:“我酒吃的多了些,头晕的厉害,便偷懒早早溜到了三姐姐的屋中,一直在三姐姐的屋中睡觉啊。这……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听锦瑟这般说,又看向姚锦红,姚锦红便福了福身道:“四妹妹一直和我在一起呢,也怪我今儿吃多了酒,屋中丫鬟们也都闹疯了,忘记和白芷姐姐几个说一声,如今寻到四妹妹了,祖母和叔父且莫再担忧了……”
姚锦红言罢这才瞧见了跪倒在地上形状狼狈的姚锦玉,她面露狐疑,不觉停了口。那边郭氏却已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她转了转心思便知这是郭氏要害姚锦瑟,反倒叫人家给算计了,这事儿她早先竟是一无所觉,她一直觉着郭氏对她这个儿媳是信任有加的,没承想遇事竟是将她给瞒的死死的,小郭氏心里便不是很舒服。
姚锦玉出了这等事,于姚锦红的名声也有影响,小郭氏对老太太便又多了一份抱怨。她上前扶了郭氏,却道:“要我说这大侄女便是被宠出来的,大嫂在时便事事顺着她,大嫂不在府,母亲也怜惜着她,这才惯出这么个胆大妄为的性子。”
郭氏闻言瞪了小郭氏一眼,小郭氏便讪讪地道:“媳妇又没说错……”
姚礼赫见此,实没了留下来的心情,竟是一甩袖子走了。姚文科和文青等人本是男子,出了这等事也不好久留,便也都向郭氏告了退。郭氏令婆子送姚锦玉回去,便也由着丫鬟扶上了暖轿。
姚锦玉听闻姚礼赫要将她关起来,还要将此事禀了族老,登时便惊呆了。后来见锦瑟从内宅方向和姚锦红一起过来,她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如今见郭氏也要走,她才猛然惊醒过来。
这若真被关起来只怕再难见到父亲和祖母,母亲如今不在府中,便没人能为她做主,能真心地关爱她,她岂不是要等着被族人处罚?这等事若家人都不护着她,族人是定要将她沉塘的啊!
姚锦玉想着,浑身发凉,忙冲上去跪倒在轿前,双手死死趴着轿门哭喊道:“祖母不能不管我啊,孙女今日都是给祖母办事这才遭人算计的,祖母……”
她话未说完,郭氏已气的浑身发抖。她本便是对姚锦玉有几分愧疚这才阻拦了姚礼赫,如今见姚锦玉还想当众见她也抖出来,登时她那一份愧疚也没了,只剩下气恨,怒声道:“还不将大姑娘拖下去!”
婆子们上前架起了姚锦玉,郭氏的轿子已缓缓去了。姚锦玉眼见连郭氏也不顾不管她了,登时身子一软。
她双眸空洞地任由婆子们拖着,待瞧见站在不远处正盯着她的锦瑟,她才似猛然又活了过来般,发疯般地挣扎着,一下子甩开拉扯着她的婆子们向锦瑟扑来,尖声道:“姚锦瑟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定是你在害我!你好生恶毒,害了母亲竟还不放过我!如今我这般你高兴了?!我杀了你!”
那两个婆子根本没想到姚锦玉会突然发狂,待反应过来她已冲到了几步开外,瞬间就到了锦瑟面前,纵使白芷几个忙上前护着了锦瑟,锦瑟头上带着的帷帽也已被姚锦玉给扯了下来。
锦瑟清丽的容颜露了出来,姚锦玉只觉锦瑟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映出她狼狈的模样来,沉冷地带着讥诮和可怜,不屑和悲悯。
那芙蓉面,秋水眸,既清丽又柔媚,容色惊人,那一身的白梅清傲之气,不彰而自显。不笑不语,便那般站着就浑身透出一股温婉和恬静,高雅和从容来,一双剪水眸盈盈晶灿,妙目一转,摄人心魄。
这便是姚锦瑟,她最讨厌,最记恨的姚锦瑟!
瞧着这样的锦瑟,不知为何,愤恨疯狂的姚锦玉反倒一下子便没了力气,她瞪大的双眼泪水滚滚淌落,竟然连自己都辨不明其中滋味。
锦瑟见她这般便只垂了眸子,扶着白芷的手转了身,和姚锦红相携着去了。这厢一番热闹散场,姚锦玉和那谢少川倒似被人遗弃了一般皆留到了最后,那谢少川眼见众人都走了,这才瞧向被婆子拖着的姚锦玉。见她一身狼狈,头发散乱着,脸上更是挂满了泪水,失魂落魄的,到底是新得的佳人,他心下怜惜,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来,走过去一人一锭地塞给了那两个婆子,道:“大姑娘就劳两位嬷嬷多照顾了!”
姚锦玉闻言神情木木地瞧向谢少川,眸中登时便散发出了恨意,咬唇道:“不用你假好心!”
谢少川将才见到姚锦玉的疯狂举止,又对比了锦瑟的从容静雅,只觉一个似明月佳人,清丽非凡,一个却如街头泼妇,丑陋无比。加之他刚刚已得到了姚锦玉,大局已定,姚锦玉不可能再跑出他的手掌心,故而这会子见姚锦玉如此哪里还有耐性?
闻言他迷了眯眼,眸子中便尽是冷意,沉声道:“你已是我的人了,最好识趣儿点。你要想好,如今你不进谢府便只能一死,别不识抬举!”
言罢他却也甩手去了,姚锦玉见此心一绞,便又无声地淌起泪来。
而郭氏回到福禄院揉着头便被扶着躺在了床上,雅冰见她面色苍白,神情灰白,便劝着道:“老太太快莫多想了,张嬷嬷带人前往依弦院还未回来呢,四姑娘便是再聪明定也不能两边都躲过了,也想不到老太太您本就是两手准备,双管齐下,一会子张嬷嬷定有好消息送过来。老太太先歇一歇,大姑娘自己做下了糊涂事,已是不孝,老太太莫要再因大姑娘伤了自己身子。”
郭氏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希望依弦院的事儿莫再生出意外来了……”
此刻的依弦院中早已火光冲天,却是福禄院的张嬷嬷带着一众婆子丫鬟冲了过去,说是老太太院中遭了贼,追赶之下瞧见那贼进了依弦院,非要进院搜寻。
王嬷嬷和柳嬷嬷闻讯出来时,小丫鬟和守门婆子们没能将人挡住,张嬷嬷已领着一众人冲了进来。一时间依弦院的奴婢们也都被惊动,院子中拥满了人。
“张嬷嬷这是做何?便是府中真进了贼也没大半夜四处搜找的道理,更没冲进我们姑娘院子任意搜寻的理儿,好在如今我们姑娘不在,碍不着姑娘名声。若然姑娘在,你们这般无中生有非说院子进了贼,叫外头人听了我们姑娘还有什么清誉!这院子谁都甭想搜,老奴这便去找老太太评个理!”
张嬷嬷见王嬷嬷冲出来便先声夺人,却也大着嗓门道:“老姐姐这话可就错了,这若真是进了贼还是早些寻出来的好,若不然才是害了四姑娘,老奴这也是为四姑娘着想!”
她言罢竟是不再多言,一挥手便令带来的婆子们往屋中冲,道:“还不快找!老太太虽是没被偷去物件儿,可却被惊着了,她老人家如今可还等着回信儿呢!便先从奴婢们住的厢房和后罩房搜起吧!”
那一众婆子们闻言也不顾王嬷嬷等人的阻拦推开依弦院丫鬟们的阻拦便冲了出去。显然这张嬷嬷是有预谋的,带来的皆是腰圆膀粗的婆子,手中还都拿着棍棒等物,依弦院的奴婢们完全不是对手,两下便被推到在地。
眼见婆子们冲进厢房和后罩房,王嬷嬷和柳嬷嬷对视一眼,眸中皆有惊心之色。她们皆想起了那日姚锦玉到依弦院,进锦瑟屋中时的那番反常来,只是后来她们翻遍了屋子也没多什么东西少什么东西啊!
而且见张嬷嬷只令人搜寻厢房和后罩房,却并不令人去搜上房,王嬷嬷和柳嬷嬷又觉不对。眼见阻挡不住,王嬷嬷便忙吩咐依弦院的奴婢们也跟着帮忙搜人,自然帮忙是假,看着莫叫老太太的人在屋中动手脚,再贼喊捉贼地往锦瑟身上泼脏水才是真。
柳嬷嬷领会了王嬷嬷的意思忙紧追着那冲向后罩房的张嬷嬷去了。张嬷嬷到了后院却是带着几个婆子直冲白芷所住大丫鬟的小屋而去,柳嬷嬷跟进去,便见那几个婆子正四处翻找着,她怒喝道:“既是找人,这地方一目了然,哪里能藏得了什么人!”
她话语刚落,一个婆子便打开了衣柜,三两下将里头东西扯落出来,却是从里头滚出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来。那盒子一落出来,张嬷嬷等人便齐齐看了过去,也不再翻找了,眸光都亮了几亮。
柳嬷嬷瞧几人神情登时便知她们就是冲着这盒子来的!姚家的丫鬟们住所也都有定例,如管事嬷嬷皆有单独的小屋,还配有两个小丫鬟照顾,而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也享有同样的待遇,姑娘们的大丫鬟却是两人一间房。
这屋子原是白芷和凌珊住着,后来凌珊被降为二等便搬了出去,如今却只有白芷一人住着。那日姚锦玉带着丫鬟妙红过来,一番举止只叫她们以为她在锦瑟屋中动了手脚,找寻之下却一无所获,便皆以为是多想了。如今见此情景,柳嬷嬷已然明白了过来,那日姚锦玉分明只是个打掩护的,她在掩护妙红!
真正动手脚的不是姚锦玉,也不在锦瑟那屋中,而是曾前来白芷屋中挑选绣花花样的妙红,是妙红在白芷这里做了手脚!
姚锦玉这般费尽心思自不可能是为了害白芷一个丫鬟,这事儿还是冲自家姑娘来的!这盒子中的东西只怕惊人!
柳嬷嬷想着这些,登时便出了一声冷汗,而王嬷嬷也赶了过来,眼见地上那紫檀木的盒子,也面色发白起来。只因那盒子异常精美,木头是紫檀中的极品,紫黑色,雕花精美细致,其上还镶嵌着颗粒极大的一圈红宝石,在灯影下那宝石熠熠生辉,木头光泽美丽,回纹深沉古雅,便是躺在地上都似在散发着一股紫檀的芳香。
这样一个盒子单看盒子便不是一个奴婢能够拥有的,更勿庸说里头装着的东西了,不看也知定然不凡。这盒子出现在此处,当真是诡异非常。
张嬷嬷眼睛一亮,忙上前捡起了那盒子,诧异道:“白芷怎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莫不是偷了四姑娘的吧!这老太太在找贼,没承想贼还没找到,倒是先就在这依弦院寻到了家贼,怨不得人都说家贼难防呢!”
她言罢便闻一个女声自院外传来,“你血口喷人!”
众人闻声瞧去,正见白芷扶着锦瑟缓缓而来,白芷一脸怒容,正死死盯着那张嬷嬷。张嬷嬷闻言见锦瑟回来了,又形容优雅,倒是一诧。只她转瞬便收起了诧异,拿着那盒子上前给锦瑟见了礼。待锦瑟叫了起,她才瞧向白芷,道:“老奴是不是血口喷人大家一瞧着盒子便知,白芷不过一个奴才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物件,不是偷的四姑娘的,又是什么!”
此刻院子中的奴婢们都察觉了这边动静,纷纷围了上来,皆瞧向那盒子。
白芷气得面颊绯红,上前一步又欲言,锦瑟却拉了她的手轻拍了两下。只锦瑟心中也有些不安,这盒子竟引得张嬷嬷大闹依弦院,显然那盒中东西非同一般,这事是冲她来的,那么此刻张嬷嬷一心想叫众人都以为这盒子是她姚锦瑟的也不奇怪。
如今情况不明,只有静观其变才有可能翻转局面,若然自乱阵脚,只怕今日真便凶险了。
张嬷嬷见白芷被锦瑟拉住,便瞧向锦瑟,想着那盒子里的东西,她面色便有些古怪,眼神微微闪过一丝同情,接着才道:“四姑娘瞧瞧,这盒子可是四姑娘的?”
锦瑟闻言却是一笑,道:“嬷嬷如此大闹我依弦院,想来是没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中的。这盒子是不是我的又有何关碍,反正嬷嬷是认定了它是我的物件。我便奇了,嬷嬷本是奉命抓贼,怎倒好似早先便知道白芷这屋中放了这么个盒子一般,就直奔这屋子来了?如今见这盒子怎就贼人也不寻了,反倒只惦记着这盒子是不是我的……”
张嬷嬷本想着她指骂白芷偷东西,锦瑟为保自己的大丫鬟定然当即便会承认这盒子是她赏赐给白芷的,可如今锦瑟却不慌不忙,根本不接她的话,她一心要锦瑟认下这盒子,故而便又道:“姑娘这话就不对了,老奴替姑娘抓出家贼,怎还成了不对了?这大丫鬟若是仗着主子宠爱便为所欲为,姑娘却还一径地庇护,这可不是宽厚,只会叫人家觉着姑娘好欺罢了,养出那些个奴大欺主的刁奴罢了。”
锦瑟闻言便笑着道:“那可真真是要谢谢嬷嬷你教导我了,这盒子是不是我的另当别论,嬷嬷如此在意盒子,想来是这盒中物件不凡,嬷嬷不若打开也叫我们都瞧瞧是什么东西值当嬷嬷如此兴师动众的。”
张嬷嬷见锦瑟就是不入套,想着这里头东西一显现,四姑娘便是不承认也要惹一身腥,名声是必然要受损的,故而她也不再坚持只阴沉地冲锦瑟一笑,啪的一声打开了盒子。
众人目光瞧去,却皆瞪大了眼睛,饶是锦瑟早做了心理准备,瞧见那里头物件也张了嘴,满脸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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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章]
却见那精美的紫檀木盒子中明红色的锦布上放着一根水灵灵红艳艳的胡萝卜,且那萝卜上还被人咬了一口,缺出个大口来。
将才张嬷嬷闹了这半天,又是锦瑟一番针锋相对,众人皆知这盒子中的东西定然有问题,而且都瞪大了眼睛在瞧,那会是怎样惊人的物件竟然值得张嬷嬷如此不顾礼数大半夜地来搜依弦院。
这瞪大眼睛瞧的众人中不光有依弦院的奴婢们,更有随着张嬷嬷一同来的福禄院的婆子们,因为张嬷嬷来的时候便曾放了话,说这次的差事只要她们办的好便都有三十两银子的重赏,故而她们也很想知道盒子中到底装的是什么,竟然能叫老太太许下重赏。
将才瞧见那贵重的盒子已叫众人猜想浮动,可谁都没有想到这么名贵的盒子中竟然放着一根没吃完的胡萝卜。一时间众人皆瞪大了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便又不住地眨巴着眼睛,再三确定那就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萝卜后,登时便皆啼笑皆非了起来。
显然张嬷嬷自己也没想到里头东西竟然已被人掉了包,她捏着那盒子,已知差事是办砸了,不觉双手微微发抖。
锦瑟也诧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脑中率先想到的便是将才在书恒院中完颜宗泽说的那话,他说她不用多久便定会感谢他,想来这定然是他的手笔了。锦瑟瞧着众人皆愣的场面,又瞧着张嬷嬷不停眨眼难以置信的表情,登时便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张嬷嬷白着脸盯过来,锦瑟拿帕子掩了掩唇,这才笑着道:“嬷嬷可还要质问我这盒子的来历?”
张嬷嬷闻言见锦瑟黑沉沉的眸中满是嘲讽和冷寒,一时面色红白交加,显然四姑娘早便洞察了一切,并且这半响都是在逗弄她耍乐子呢。张嬷嬷气恨不已,可如今事情已经如此,她再在此纠缠也讨不到任何好处,不定四姑娘又要怎么整治她,她便也不敢再留,只福了福身道:“四姑娘说哪里话,老奴怎敢质问姑娘。老奴将才也是一时情急,又一心为姑娘好,这才语出不敬。也是这盒子贵重,才叫老奴疑心白芷姑娘。不是老奴多嘴,这样贵重的物件姑娘以后还是轻易莫要赏赐给丫鬟了,以免引起误会。”
白芷闻言便冷笑两声,道:“误会?为何不见别人误会,便只张嬷嬷误会了?你这老货安的什么心,谁也不是傻子都瞧的出来,你无中生有大闹依弦院,如今什么都搜出来,总是要给我们姑娘一个交待吧?往姑奶奶身上泼脏水也要瞧瞧你没有那个能耐,今儿姑奶奶定要寻到老太太面前儿讨个说法不成!”
白芷言罢便冲将上去拧了张嬷嬷的手臂便见她往外拖,张嬷嬷素来知道白芷是个厉害的,如今被白芷拉着,四周依弦院的奴婢们都冷眼瞧着,满脸愤慨,张嬷嬷早便没了将才的气势。念着差事没办好,回去郭氏定要发落,若然再叫白芷告上一状那便更是雪上加霜,张嬷嬷也不敢再嚣张了,只能陪着小意儿,道:“将才是老婆子一时糊涂,白芷姑娘且莫和老婆子一般计较啊……”
白芷见张嬷嬷服软,拽着张嬷嬷的手便改抓为拧,使劲地掐起一团肉来回地绞着,疼的那张嬷嬷直哼哼。
两人厮缠而去,福禄院的婆子们自都灰溜溜地跟在后头,很快依弦院便又恢复了宁静,锦瑟被王嬷嬷几个扶回屋中,白鹤念着将才的惊险,不觉后怕地道:“可吓死奴婢了,原以为那张嬷嬷要得逞,倒没想到姑娘早便洞察了她的阴谋,哈哈,姑娘瞧见没,那胡萝卜露出来张嬷嬷老脸都绿了!”
王嬷嬷闻言却瞧向锦瑟,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嬷嬷心中是清楚的,那盒子中的东西绝对不是锦瑟早先换了的,只因此事锦瑟没必要瞒着她们。而且将才那盒子被打开,锦瑟分明也是被惊到了。盒子更不会是被白芷掉的包,将才白芷的惊恐和气愤皆不似作假。若然不是姑娘也不是白芷,那王嬷嬷是真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锦瑟见王嬷嬷疑惑地盯着自己,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抿了口茶,这才道:“许是我一个友人帮的忙。”
上次谢少文被打一事锦瑟便是如此回答的,王嬷嬷见锦瑟不愿多说,便只舒了口气,道:“姑娘没事便好。”
折腾了一日,白鹤和冬雪伺候着锦瑟进净房收拾一番,锦瑟却又在白绫的亵衣外套了件青莲色的常服,坐到梳妆台前自个儿动手松松地挽了个发,用玉簪子插上。
王嬷嬷见她如此不觉诧道:“姑娘今儿累了一日该早些休息,莫不是还要看会书?”
锦瑟闻言回头,撞上王嬷嬷微诧中带着疑惑的眸子,登时不知为何面上便有些微微发热,眨巴了下眼睛,这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