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1部分阅读
重生名媛望族 作者:rourouwu
[摘要 书籍简介]
[重生名媛望族 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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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时间: 20121014 01:10:52
[正文 01 侍夜]
“……爷……不要,你轻点……莫伤到孩子,……不,别……”女人娇媚的求饶声和娇吟声声声自内室中传出蔓延在暗夜之中。
很快地又响起一道男人暗哑带着和挑逗的声音,“别怎样?宝贝……别碰你这吗?还是这里?”
“好难受,别……不,别离开……”女人的声音随着男人的低笑声颤抖着调高了几分,不尽的娇柔和媚惑。
“呵呵,爷就爱你这娇滴滴的小模样……求爷……来……求爷,爷便给你个痛快……”
“求你……少文……文……!”
伴随着女子越来越高昂难抑的呻y是男人也随之越来越急促大声的喘息,间或还有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话儿、红木拔步床因不堪重力冲撞微微发出的耸动声以及那细弱却又清晰刺耳的“扑哧”之音,这些声音如同天际炸雷一般从碧纱橱隔着的内室中传了出来。
碧纱橱外的小套间只贴东墙放置着一张添漆床,此刻微弱的月光自上好的徽州绞纱窗透过来,依稀可见床的内侧躺着一人,那人用被子死死蒙着头,即便在黑暗的夜色中也能清晰地瞧见那被子下头抖动不停的身躯。
姚锦瑟躲在棉被中用双手死命地捂着两耳,可那一声声自内室中传来的欢爱之音却还是如同魔音一般声声钻入了两耳,纠缠着她,刺进她的心窝。如同刀刃生生捅进去再狠狠地撕绞,她的心被撕裂成碎片,被凌迟地血肉模糊。
“锦瑟,叫我文,我喜欢你这般唤我,也只有我的锦瑟才配如此唤我。”
谢少文,他曾经说过只允她如此唤他,他说过这是她对他独有的称呼。言犹在耳,可此刻她躺在这里听着另一个女人用媚到滴水的声音如此唤他,这又算什么?!
不想听,可那声音却似没个尽头般,不愿想,可脑中尽是男人女人交缠的身躯,尽是那个满眼都升满温柔深情的眸子,更夹杂着娇柔甜美的女子脸蛋儿。
那女子是正是她姚锦瑟的堂姐姚锦玉,她和她一起长大,人们都说她们比一母同胞的亲姐妹都要好,曾经多少个暗夜,她和她抵足而眠,喁喁私语,说着彼此的小秘密,而此刻……
那男人,却曾是她指腹为婚的良人,曾发誓一生爱护珍视于她,而此刻他更是她的夫君!
不,也许,只能说他是她的主人。因为她已不配唤他夫君,此刻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堂姐姚锦玉才是他的妻子,才是唯一有资格称呼他夫君的那个人。
她……她,姚锦瑟只是谢少文的小妾,只是伺候主子侍寝被这般肆意侮辱,没有尊严可言的小妾啊!
不!她有尊严,她是前一品首辅姚鸿的嫡亲孙女,是状元公五品江州知府姚诚的嫡长女,是先皇亲口称赞过的聪慧才女,是曾经的望族名媛!
她比姚锦玉的身份高贵,曾经姚锦玉用那般艳羡和卑微的目光看过她……
她如何……如何能予人做妾?!如何能任由他们如此作践!她,这般的她还有何面目到地下去见祖父祖母,见父母和弟弟……她不配,她不配做姚家嫡女啊!
曾经她是祖父的骄傲,而此刻她却是姚氏一门的耻辱!
想到这些,姚锦瑟只觉入赘冰窟,身子越发抖如筛糠,痛不可挡的心却似麻木了般竟是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只有悲凉如无孔不钻的冷风般袭了一身。
也正是在此刻碧纱橱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和男人兴奋到极点的嘶吼声,接着黑夜终于宁静了。
随着这寂静姚锦瑟如同一根崩断了的弦一般,睁大了眼睛脑中空荡荡一片,只觉整个天地都空寂了。
“送水来。”
里头传来谢少文餍足而慵懒的声音,接着是几声低低的嬉笑。姚锦瑟闻言嘴边扯过一抹讥讽,突然很想知道当谢少文瞧见自己时面上该会是何种精彩的表情。
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不知何时竟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脚传来一转钻心酥麻,撑了下手肘竟是没能坐起抽搐着又跌倒在床上,原来方才她缩在床角太久不曾动作半个身体竟是僵麻了。
屋中半响不闻动静,许是等的急了,响起姚锦玉的低语声,接着便是谢少文的沉喝声。
“懒怠的丫头,太太仁慈,便托大作死了吗?!”
闻声姚锦瑟冷冷地抿了下唇,忍着酥麻尚未恢复的身子缓缓下了床。打了热水,姚锦瑟缓步进了碧纱橱,顿时一股欢爱过后的暖味扑面而来。
姚锦瑟面色纤毫未变,转眸瞧向靠南的拔步床,垂着的大红销金撒花帐子已被撩起用赤金凤头勾挂着,一览无余的大床之上铺着的银红金线牡丹吐艳锦被半遮半掩地盖着一对依旧交缠在一处的身影。
那男人半支着身子躺在外头,裸露的后背在羊角灯的光线下闪现着汗水,自男人的肩头望去尚能瞧见女人散乱的长发,白瓷半掩的胸脯。
姚锦瑟盯着这一幕站直了身躯,目光沉静的如同古井深水,竟是瞧不出一丝情绪。
未曾听到动静,谢少文有些不悦地欲要回头,想瞧瞧今儿值夜的是哪里吃了豹子胆的丫鬟,竟是如此的轻忽,连他和这武安侯府的当家太太也敢怠慢。
只他尚未回转过头,身边躺着的姚锦玉便嘤咛一声,接着她如玉的纤纤玉手又在他心窝上似又若无地轻撩了下。
谢少文只觉刚刚灭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又被撩起,心头痒痒的,满心满眼都是姚锦玉因有孕而更见丰满的两团椒ru,哪里还想得起别的?
他顿时又转回头来见姚锦玉微蹙着眉,心里便是一慌,只道难道方才动作生猛了竟是惊了胎气?只怪今儿姚锦玉不知是怎么了,打扮的妖娆不说,言语也百般温柔厮磨,他又是吃了酒才回来的,这才被勾的一时竟宿在了她这里,还一个没忍住动了她。
母亲早盼着抱嫡孙,这又是他的长子,要是动了胎气却是该如何是好?这么一来谢少文哪里还有半点,忙急声问着。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好?”
“哪有什么不好的,许是爷方才太性急,惊醒了孩子的梦,这会子他竟似踢了人家一脚呢。”姚锦玉娇嗔着,抬眸瞪了谢少文一眼。
谢少文被她这么一瞅,又听闻孩子无碍,心神一松,又觉姚锦玉自有孕后竟是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子少妇的风马蚤味来,虽是知晓姚锦玉月份尚小,才刚刚过了头三月的坐胎不会有胎动,可他心神一荡,却也只顺着姚锦玉的话笑着道:“是吗?快让爷来听听。”
说着这便掀开被子探手进去往姚锦玉的腹部一抹又快速地滑下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
“呀,爷……丫鬟在呢,求爷给我留点体面吧!”
姚锦玉登时便惊呼一声,那声音颤巍巍分明带着几分情动,直勾的谢少文血脉喷张,心恨今儿这当值丫鬟不仅懒怠,竟是一点的眼力劲儿都没有!
他怒气一起抄起手边细白瓷的枕头扭头瞧也不瞧便冲着站在拔步床外的人影狠狠扔了过去。
“滚出去!”
姚锦瑟端着鎏金水盆直着腰板站在那里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两个恬不知耻的男女,似观赏一出好戏般,眼见着姚锦玉做戏,眼见着谢少文精虫上脑被玩闹在鼓掌间,更冷眼瞧着他动怒。
瓷枕飞来她不知为何竟是没有去躲,砰地一声,瓷枕砸在额角,疼痛传来,接着她便觉出一股粘稠的液体沿着眉骨流淌而下,她未曾尖叫,甚至一声没出却是勾起了唇角,讥讽而笑。
‘怎生如此的不小心,许知伤在你身却疼在我心,以后再不许你碰这针线!我的锦瑟这双手啊该是执笔描画,素手烹茶的,这些个绣花的活计又是费眼又是伤手你喜欢什么便叫丫鬟们去做,记住了。’
是谁的话在耳边回响,彼时谢少文的目光是何等的疼惜,捧着她的手含在嘴中如珠宝般怜爱。
武安侯谢少文,俊美无双,最是温润谦和,即便是在盛怒的情况下也有着贵族的优雅,识得他十五年,姚锦瑟从未见过他如此气急败坏,横眉怒目,男人果真都一个样,下半身动了哪里有什么君子,都是虚伪的臭皮囊罢了!
姚锦瑟收敛了笑意,却是迈步向床中走了两步。
“妹妹?呀,妹妹你流血了,夫君……快啊,是锦瑟妹妹!”
姚锦瑟尚未靠近大床便听姚锦玉惊呼一声,望去,姚锦玉正半坐起身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和焦急,可便是灯影昏暗姚锦瑟还是从她目光中瞧到了一丝得意、快意、嫉恨和畅快。
姚锦玉啊,身为姐妹,同出一门,你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却又如此作践于我,便不怕损了阴德累及你未出世的孩子吗?!
姚锦瑟想着目光直逼姚锦玉却是瞧都不瞧谢少文一眼,似他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她的目光清亮地如同天际寒心,散发着无穷的冷意,姚锦玉迫使自己于她对视竟是不觉心怯地别开了头。
而与此同时谢少文听到姚锦玉的叫声身子一僵,脑中轰的一声响,心虚排山倒海而来,半响他才似醒过神来猛然转头瞧向矗立在灯影下的姚锦瑟。
姚锦瑟依旧绝美的面庞在昏黄灯光下更见美丽无双,血色沿着眉骨蜿蜒留在微翘的唇边,竟是为她添上了一分凄厉的美,配着那寒星一般的眸子,还有那一身傲然而立的窈窕身姿,更加清艳无双了,令他头脑又是一空,心头更是一阵慌乱。
锦瑟,怎么会是锦瑟!谢少文俊逸的面孔登时煞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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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2 犯夫]
谢少文定睛瞧着锦瑟,面上神情何等复杂,最后眼睛中的种种情绪终于沉淀为尴尬和浓浓的烦躁,依稀却还有一丝兴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厌烦。
也就是在此时锦瑟才将目光从姚锦玉的脸上挪开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已足够她瞧清楚男人漂亮眸子中暴露无遗的情绪,锦瑟心中冷笑。
姚锦玉余光一直都在关注着谢少文的神情变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她心花怒放,心跳如鼓,只觉着这些年的等待和付出,蛰伏和委曲求全都值得了!
眼见姚锦瑟面带血痕站在那里,失神而又落魄地瞧着谢少文,她更是感到一阵报复的快感和激动。
她抑制不住神情显露,锦瑟的目光却如电般射了过来,姚锦玉本能一慌,接着却从容而妖冶地笑了起来,目光中尽是挑衅和得意。
可下一秒她便收拾了神情掀开锦被匆匆往床下跳,这一跳又似将发现衣不蔽体般地惊呼一声,匆忙遮掩住布满了吻痕的半裸身体又裹在了被中。
她有些慌乱又担忧地瞧向锦瑟,道:“妹妹,我们……我真不知是妹妹在侍夜,爷,我真不知……这可如何是好,妹妹流血了,来人!快来人啊,都死了吗?!”
姚锦玉一面说着一面又匆匆去扯衣衫往身上套,只她似惊慌太多竟是双手颤抖,半响都无法将衣衫套上。
锦瑟瞧着姚锦玉惺惺作态,岂不知她是故意给自己瞧那通身的欢爱痕迹?谢少文自娶了她,因顾念着自己大半年都未和她圆房,姚锦玉这是在报当年耻辱之仇呢。
而眼见姚锦玉身上的吻痕在灯光下暴露无遗,谢少文却更加尴尬起来。他心中有些恼又有些快感,只想着平日里锦瑟对他的淡漠态度,竟是歉疚的同时又兴奋了起来。
他这一兴奋身上便有了力气,下了床榻动作从容地扯了单衣披上,这才走至锦瑟身前,咳嗽一声,道:“锦瑟……我不知是你,怎也不躲着点!快叫我瞧瞧。”
他说着便欲去抚锦瑟破损的额头,锦瑟却是瞥他一眼,一个侧身动作迅捷地躲开了。
她那动作极为利索,眼神更是犀利如刀,厌弃如履,仿若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谢少文登时面色就不好了,身子僵在那里,连放下手臂都忘记了。
恰于此时姚锦玉的贴身大丫鬟妙青和妙红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正巧就将锦瑟对谢少文不敬的举动看在了眼中。
姚锦玉也忙下了床快步上前一把拍在谢少文抬起的手上,嗔怪道:“爷可真是,手不干净岂能乱碰妹妹,若是留下伤痕可怎么办!?”
她这一下倒是解了谢少文的围,谢少文本下不了台,被自己的妾室如此对待,自觉在丫鬟面前丢了面子,如今面色好看了一些,心道还是夫人温柔体贴,从来都如此的善解人意,又宽厚容人,这般想着对锦瑟的不悦和不满就更不可抑制地膨胀起来。
姚锦玉这才沉喝一声,“还不快瞧瞧姨娘的脸,作死的丫头!是谁擅做主张让姨娘伺候在这里的?!”
听闻姚锦玉一口一个姨娘,锦瑟微微勾起唇角。而妙青闻言忙去扶锦瑟,却被她挡开,妙红已跪下磕头,口里念叨不停。
“老爷恕罪,夫人息怒!云妃娘娘的寿诞就要到了,奴婢们奉夫人之命为娘娘绣花好月圆的十二扇座屏,因这绣图太大时间又紧,夫人又不放心针线房的人做,奴婢们几个便都在连夜分工的赶制。伺候夫人和老爷又不是随便什么粗使丫鬟都成的,老爷……老爷前几日也说要夫人给姨娘立规矩,奴婢……奴婢便自作主张去请了姨娘来,奴婢万死,老爷夫人饶命啊!”妙红说着便叩起了头,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姚锦玉的娘家本是皇商,世代经营着锦绣楼,锦绣楼出品的绣品历来不凡,连年为宫中进贡双面绣。姚锦玉是家中嫡女,陪嫁来的丫头绣工自是出众,便是侯府针线房的老绣娘都比不过。
而云妃则是谢少文的嫡亲姐姐,自入宫便获盛宠,如今又生养了三皇子,皇上有升其为贵妃的意思,云妃生辰自是要重视的。而且姚锦玉欲给云妃献上一副十二屏的花好月圆双面绣屏,又因时间紧急的训斥了丫鬟们多次,出了一嘴泡,这事谢少文也是知道的,更心存感激。
而前两日姚锦瑟差点撞到有孕的姚锦玉,他也确实说过让姚锦玉给妾室立规矩的这话。
可他当时也不过是说说场面话,更一向知道,姚锦瑟是姚锦玉的堂妹血亲,两人一直亲厚。姚锦玉又是个宽和的,锦瑟进府这两年甚至都是按平妻的规矩来的。他那话说了,姚锦玉也定不会为难锦瑟,哪里会想着竟牵出今儿这事来?!
大锦朝妾室伺候男主人和夫人过夜是常有的事儿,可那一般都是清寒人家,因伺候的丫鬟不够方如是。一般的大户,丫鬟们够用,夫人们除非是想给妾室没脸,欲在下人们面前打妾的脸,这才会令其侍夜。
故而刚刚见到姚锦瑟时他极度吃惊和慌张,还怨姚锦玉安排姚锦瑟来守夜,甚至怀疑这都是姚锦玉刻意安排,对她颇有不喜,如今听了丫鬟的话知道事出有因心中便存了一份歉疚和怜惜,回头温和地瞧了姚锦玉一眼。
而姚锦玉也似恰有所感般,眼波温柔地和他回视一下。
姚锦瑟将两人温情对视的一幕瞧在眼中只觉一阵恶心,她几乎想都未想一抬手便将一直端着的那盆水尽数泼了出去!
“哗啦——咣当——”
一声响打破夜色宁静,登时一盆水兜头兜脸地竟将姚锦玉和谢少文二人淋了个透透,两人瞬间就成了落汤鸡。二人本就衣冠不整,发髻散乱这下子更是要怎么狼狈就怎么狼狈。
更过分的是,那水盆中的帕子此刻正湿漉漉地贴在谢少文一张俊面上,滴答答地往下淌水,谢少文却似惊呆了,竟是站着一动不动。
姚锦瑟扔掉手中鎏金水盆似笑非笑地就那么瞧着一身狼狈的两人,喧嚣过后屋中彻底陷入了死寂,只有那水滴声,声声震耳。
谢少文只觉身上被水兜头罩下,眼前更是一黑,他生而显贵,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哪里能反应过来,僵在那里。姚锦玉更是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姚锦瑟做了什么。
两个丫头更是吓得目光呆滞,瞧着姚锦瑟的目光简直似她是疯子一般。
在大锦朝,妻骂夫,依律是要杖二十的。如果打夫,则不问有伤无伤,俱受徒刑两年或更久,而妾犯夫处罚却要更重!妾犯妻更是要于妻犯夫受同等惩罚!
如姚锦瑟这般不仅犯夫,还犯妻,便是直接杖杀或是浸猪笼,尸首扔到乱坟岗只怕都无人为她鸣冤,还要受人指点谴责。
这锦夫人莫不是被刺激疯了?!即便她曾是首辅大臣的嫡亲孙女,曾是先帝爷口中的清贵名媛如今也只是一名贱妾啊,她怎敢如此!
众人惊愕,却无人注意到不知何时姚锦瑟的目光中已蕴藏了毁天灭地的锋芒和寒光。
既尔等不仁我便不义,这侯府既敢如此折辱于我,连最后的片息安宁都吝惜于我,那么不若就一起灭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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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3 决裂]
如今正是寒冬,屋中虽银丝炭烧的极旺可这么一盆水兜头罩下,风一吹着实难受。
姚锦玉比谢少文更先反应过来,当即唇舌便打起颤来,瑟瑟发抖地扑上去抓到了谢少文面上拍着的巾帕,却故意将那巾帕一捏,登时水就又淌了下来,直浇了谢少文一脸。
谢少文恼怒地抬手推她,她吓得手一抖巾帕落地,却就势道:“爷莫生气,是妾拙笨。爷也千万莫生妹妹的气!”说着她似才想起来般,忙又冲姚锦瑟道。
“妹妹如何能……妹妹,大锦朝是有律法的,妾犯夫可是要乱棍打死扔去乱坟岗的……姐姐知道妹妹受了委屈,姐姐无碍,妹妹便是如何姐姐都受得。可妹妹便是再气恼也不该对夫君动手……这可怎生是好!妹妹,你还不快跪下给爷道歉,快呀!”
锦瑟见姚锦玉惺惺作态地过来欲推自己,便冷眸瞧向她,眼睛中却满是锐利一闪。
姚锦玉被她一盯,只觉一股凉气自背后升起,又念着怀有身孕,生恐锦瑟真伤了她,哪里还敢靠近,心中却是得意,只道姚锦瑟此刻越发硬气越招谢少文厌。而她又岂会不了解姚锦瑟,让她跪谢少文,她只怕宁肯去死。
见锦瑟站得挺直,姚锦玉却暗自鄙夷,不以为然,做个女人要那么清傲又有何用,最重要的是要有手段,能知道男人要的是什么,哄得他熨帖了才能得到尊荣。
姚锦玉想着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谢少文的跟前,扬着头哀求道:“爷,妹妹她自小被我娘亲娇宠长大,从未受过此等委屈,一时间冲晕了头脑也是有的。妹妹她也是在意爷,也是爱极了爷才会如此作为。虽说我天朝有律法,妾室犯夫要受重刑,犯妻更要同罪,可妹妹不比一般小妾,又是爷的心头好,爷便多怜惜她一点饶过她这回吧……我这个做姐姐、做夫人的也有督导不善之责,爷若真要怪罪便都怪到妾身身上吧。”
谢少文回过神来看向跪着的姚锦玉,只见她身上的单衣已湿透,水洗的面容,泪水迷蒙的双眼,通红微肿的唇瓣,一缕长发蜿蜒贴在她如同白天鹅般优雅昂起的脖颈上,长发上的水珠一直向下滴直滑进露出葱绿肚兜的沟壑间。
这般的姚锦玉楚楚可怜,娇柔妩媚,更是如此的大度贤良,再想到她腹中还孕育着他的骨肉,想着这两年他一心的偏宠锦瑟,将锦瑟捧的比妻子还高,可她在外却未表现出一丝不满,更在御史弹劾时进宫跪在慈宁宫外为他鸣冤。对锦瑟更是亲如姐妹,毫无芥蒂,更是为他将侯府上下管的妥帖,伺候母亲也是至孝。
这般的女子,真真是得之他幸,何况夫人的容貌虽是及不上锦瑟却也楚楚动人,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他先前怎就不知珍惜呢?
谢少文想着再盯向笔直站着,目光冷然的姚锦瑟,耳边又回荡着姚锦玉方才的话,只觉一股愤怒和怨恨冲天而起。
姚锦瑟在意他,爱极了他吗?
屁话!这两年来他是如何的将她含在口中,可她却如同一块捂不热的冰,不对,便是冰在如此的呵护下也能融化,姚锦瑟她根本没有心,她只在意他们姚家一门双状元的清贵名声,在意她那些书本纸墨,甚至她那些花花草草!
若非他们自小一处长大,若非他对姚锦瑟知之甚多,他甚至怀疑她心中早就装了人!姚锦瑟她根本不要他!她甚至怨他,怨他没能给她妻室的名分,她更瞧不起他,如今只怕是憎恶他吧。
将才离的远他不曾留意到,如今姚锦瑟就站在他的面前,她眼中的冷然和厌弃他却是看的再清楚不过了!
他堂堂的探花郎,俊美无双,又是世袭的三等候,身份何等尊贵,本是大锦青年才俊的第一人,却遭受她如此羞辱。她以为她是谁,还是那个被首辅大臣捧在手心的娇贵望族名媛吗?
她如今只是一个贱妾!
竟敢如此冒犯他,若再容之,他还何以立世?!母亲说的对,这般清傲的女人,根本就不懂情,更不会知道冷暖,她是没有心的,只有夫人才是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和他荣辱与共的可意人儿。
谢少文想着目光不觉一沉,又想起了这两年来姚锦瑟平日最爱说的那些个话,什么劝他收敛,劝他致仕放权,甚至姐姐怀着龙胎时她还劝他说服姐姐拿掉孩儿,仿佛是武安侯府如何风光,便就会如何碍她姚锦瑟的眼一般。
她简直就是苞藏祸心,只怕当年他谋她清白的事被她知晓了,这才意图报复!
想到这些谢少文一个哆嗉警醒过来,他忙扶起跪倒的姚锦玉来,一面温声劝着,一面令丫鬟快将她扶到床上盖好。
妙青扶着瑟瑟发抖的姚锦玉往床边走,姚锦玉尚且不放心,不停回头恳求地为锦瑟求着情,而妙红已奔了出去,忙着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锦瑟瞥了眼飞奔而出的妙红,只怕准备热水是假,忙着将府上下人们都叫过来瞧热闹是真,最好能惊动了老夫人,这样她这小妾还能有命在吗?到时候便是谢少文再稀罕她,再顾念旧日情分,这回也得叫她姚锦瑟脱层皮。
锦瑟已不在意姚锦玉的惺惺作态,今儿这出戏委实精彩,可她已经厌烦了,只想着早些结束。
姚锦玉……她百般谋算,自己何妨便叫她尊荣舒心几日,这样当得到的一切又付之一炬时,才能知道何为悔不当初,何为疼彻心扉!不急,这一日很快就会到的。
姚锦瑟想着,收敛了盯着姚锦玉的目光瞥向怒发冲冠的谢少文,说出了今日第一句话来。
“你不是说今生只爱我一人吗?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喜欢吗?怎么,只这般就忍受不了了?”她言罢绝美的面容上便勾起了一抹讥嘲的笑意。
“贱人!你也配!”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登时谢少文便气的面色涨红,一脚飞起踹向姚锦瑟。
谢少文虽系探花郎,可从小便是习了棍棒功夫的,如今他又统管着健锐营的将士,他怒意下的一脚何等威力,登时便将锦瑟踹地横飞出去,跌滚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谢少文也没想到会将锦瑟踹的这般厉害,眼见锦瑟踉跄着撑着身子委坐在地,鲜血沿着唇角往下流,那模样却是娇弱、凄美的令人心疼。
他自小便是有心锦瑟的,到底是本性难移,如今见她这般模样便目露惊慌和挣扎来,欲要奔向锦瑟。
可却在此时锦瑟瞧着他轻蔑一笑,只道:“原来侯爷还有这般威武刚毅之时,真真是难得!”
在锦瑟面前他从来都是温润如玉,温柔有佳,甚至是曲意讨好的,如今被锦瑟一言,又听她口中满是讥讽和鄙夷,登时那点子心疼就又消失殆尽了。
“侯爷不要!妹妹!”而姚锦玉既谋算到这一步又如何能叫锦瑟再度翻身?眼见谢少文动摇她便惊呼一声,接着却是头一歪两眼一翻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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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4 小产]
“这位香客和四小姐不过前后脚上的山,是路过江州前来还愿的。百度搜进入索 请 看 小 说 网 快速进入本站”小沙弥回道。
白芷闻言也来了兴致,忙问道:“路过还愿的?怨不得我瞧着这些婆子都眼生的紧呢,原来不是江州的啊。瞧着倒似大户人家,却不知是哪里来的贵人?”
她言罢见锦瑟站定冲那几位婆子微微颔首,便也忙肃了面色,和柳嬷嬷等人一道也远远地冲那几个婆子福了福身。
小沙弥见两方见了礼,这才带着锦瑟一行继续往院子里去,回道:“却是大户之家,这香客是从登州赶往京城的,早先曾到本寺祈福求子,如今应了验,又再度路过江州,自是要上山还愿的。”
柳嬷嬷闻言思绪一转,诧道:“莫非是回京生产的平乐郡主?”
平乐郡主乃现镇国公杨建的嫡次女,其母乃先帝胞弟魏王的嫡长女明月郡主,其嫡亲姐姐更是当今正宫皇后,当真是皇室贵胄,实打实的皇亲国戚。
平乐郡主和皇后虽一母所生,可却足足相差了九岁,当年明月郡主自生了杨皇后便迟迟再无动静,足隔了九年才生下这位平乐郡主来。
镇国公中年再得子嗣,虽是女儿,却也格外疼宠。平乐郡主刚一出生已是太子妃的姐姐便请了恩旨,先帝谕旨封为平乐郡主,可见其出身之高。
平乐郡主生娇美,性情活泼,当年可谓凤京第一名媛,不仅镇国公和明月郡主疼爱她,连宫中太后都极是喜欢她,当年其及笄礼办的异常盛大,也是太后亲自到镇国公府为其插的簪。
镇国公夫妇不忍幼nv早嫁,故而平乐郡主十七岁才订了亲,说的却是登州望族李氏的嫡子。登州李氏系出名门,乃前朝大将李车举的后代,李氏子孙也多承祖业,走习武从戎之路。
平乐郡主所嫁便是先帝丰庆二十年的武状元李冠易,这李冠易不仅武艺出众,出身也不凡,是李氏如今族长江宁侯李章的嫡长子。
李家世受君恩,李章便是大锦名将,李冠易有如此出身,又一表人才,前程自不可限量,平乐郡主十九出嫁,十里红妆,可真是羡煞了京中闺秀。
镇国公府勋贵之家,杨建手握重兵,平乐郡主自也算将门虎女,出嫁后和李冠易可谓夫唱妇随,极为恩爱。锦瑟当年便曾见过两人同乘一骑,京郊驰马的情景,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无奈好景不长,两人在京只住了两年,李冠易便外放登州宣慰使,平乐郡主夫妻鹣鲽情深,自是要随着夫君上任的。辞别两家父母,两人路过这灵音寺时曾一道上山祈福求子,却不料世事弄人,李冠易刚到任便不幸染了麻风撒手而去,只留下了平乐郡主和其腹中不足三个月的孩儿。
平乐郡主悲恸自不必说,夫君已安葬却仍不愿离开登州,日日到其坟前凭吊,眼见腹中孩子一日日渐大,明月郡主和江宁侯夫人哪里放心她在登州生产?两家人商议了一番,镇国公夫人这才派了长子镇国公世子杨松之带着人前来登州硬接了平乐郡主回京。
这事柳嬷嬷自是听闻了的,平乐郡主在灵音寺求子后不足两月便怀了身孕,此事还曾引得江州贵妇们纷纷上山求子。故而此刻一听小沙弥说这贵人是从登州前往凤京,又是山上还求子愿的,柳嬷嬷当即便知是谁了。
果便闻小沙弥道:“正是呢。”
说话间已到了院中,早先一入寺白鹤并几个粗使婆子已打先过来收拾了房间,小沙弥告了退,柳嬷嬷扶着锦瑟进了屋,待她梳洗一番,又用了少许斋饭在床上坐下,柳嬷嬷才道:“当年夫人和皇后娘娘是手帕交,平乐郡主当时虽年幼,但也总爱和夫人们一处玩闹,老太爷在朝时和镇国公府也有来往,姑娘也是识得平乐郡主的。这也算是他乡遇故交了,不去拜会只怕失了礼数。姑娘看,老奴是不是去递个帖子?莫失礼了才好。”
锦瑟闻言却只抿唇笑了笑,她这次到灵音寺上香本便是冲平乐郡主来的,拜会是一定要的,可却不能如柳嬷嬷所说这般。到底如今她的身份不比从前了,上赶着前去攀扯关系,没得叫人低看了。
“嬷嬷说的虽是在理,可如今平乐郡主故地重游,必定是悲恸难言,加之她身怀六甲,势必疲累,我又岂好再去叨扰添乱?”锦瑟笑言。
柳嬷嬷闻言只当锦瑟自视身份不比从前,所以不愿前去攀交,惹人口舌,便又劝道:“正是因为郡主心情郁结,姑娘前去拜访,郡主和姑娘多说说话,才能纾解一二,怎能说是叨扰添乱呢?”
柳嬷嬷的心思锦瑟怎能不懂?如今她孤苦无依,柳嬷嬷不过是想叫她多结交些夫人贵女,将来嫁到凤京也好多些人脉。可与人结交,也是要看机缘,要合时宜的。她有心结交,那平乐郡主此刻哪里会有心思结交于她?
锦瑟想着便拉了柳嬷嬷的手,道:“嬷嬷,人逢悲伤时遇到那平日便亲厚的友人,或是信赖的亲人,自能得到劝慰,从而心情得以纾解。可若遇生疏之人,不过是面上寒暄两句,凭空惹来心烦,又谈何纾解?我和郡主不过几面之缘,又时隔数年,何必去徒惹人家厌恶低看?嬷嬷的意思我都明白,可若然郡主有心自会召我过去。再来,既在此遇上了也算缘法,说不准明日便能在寺里遇上呢,何必急在这一时。”
柳嬷嬷闻言觉着锦瑟说的有理,又见她不似碍于身份刻意疏远平乐郡主的模样,这才点头道:“姑娘有主意便好,老奴也不多嘴了,今日姑娘舟车劳顿,书也别瞧太晚,早些安歇。”
锦瑟点了头,劝柳嬷嬷下去歇了,待柳嬷嬷出去锦瑟才缓步行至窗边,瞧着黑漆条案上摆放的一盆素心寒兰默默出起神来。
月华如练,寒照长夜,山中的夜晚冰寒彻骨,却寂静安宁,夜至二更,突然外面传来喧嚣之声,嘈嘈杂杂瞬间撕裂了夜的宁静,也惊醒了沉梦中的众人。
柳嬷嬷和白芷从外头进来时却见锦瑟已被惊醒,正披了衣裳坐起身来,目光如水,清澄静淡。
“惊醒姑娘了?是东边儿院子突然就吵闹了起来,这会子已满院子火把,婆子们进进出出的,瞧着怕是出了大事。姑娘先喝口水,老奴已叫白鹤打听去了。”柳嬷嬷说着将灯火挑亮,那边白芷已捧上了温水。
锦瑟点头,片刻白鹤匆匆进来,禀道:“是平乐郡主不知怎的竟惊了胎,这会子那边院里已经乱了套了,济慈大师也被请了来,郡主只怕今夜便要生了。”
柳嬷嬷闻言一惊,道:“郡主如今应还不到分娩之时吧?”
白鹤便道:“可不是嘛,听那边粗使婆子说如今才七个来月,本便是算好了怀胎八月时刚好进京待产的,谁知竟在这里惊了胎,女子生产本便是过生死关,如今又出此意外……”
白鹤言罢倒惹得白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打趣道:“小丫头片子瞎感叹,不知道的还当咱家白鹤也生过娃呢。”
白鹤闻言面颊唰的一红,不依地去上前扑打白芷,锦瑟便也笑了,眸光流转却冲柳嬷嬷道:“我听说嬷嬷以前也于人接生过,郡主如今不到生产时候恐怕那边准备的不那般妥当,嬷嬷过去看能否帮上忙,也算我的一份心意。”
柳嬷嬷闻言自是欣然应了,正欲转身,便听锦瑟又道:“嬷嬷将那盆素心寒兰带过去吧,兴许能用得上。”
柳嬷嬷回头,却见锦瑟正瞧着放在窗边的那盆素心兰,她的目光如两汪泓水,沉静如昔,深不见底。
这盆兰却是出府时锦瑟专门交代要她带上的,一路由粗使妈妈张婆子专门照看着。
廖华是个爱兰的,也是养兰的高手,未出阁时绣楼后便建着一片花棚,专门养兰,出嫁后随着姚诚到了江州上任,府中更是种满了各种兰花。
锦瑟从小耳濡目染也极爱摆弄些花花草草,不但养兰,还养各种名花名草,到江州后锦瑟深居简出,镇日都呆在依弦院,时辰便都消磨在了看书,养花这些事上。吴氏又捧着她,当年锦瑟刚入府她便叫人大兴土木,在依弦院后专门为锦瑟建了一个后花园,收拾了花棚给锦瑟养花草。
因此锦瑟到江州后对养花之事也便更加热衷,花草于药草本便殊途同归,故而这两年锦瑟更是涉猎了草药一道,开始养些珍贵药草。
这素心兰被视为兰中珍品,却也有“催生花”之称,据说妇人若遇难产,搬一盆素心兰进产房,孕妇闻到兰花的香味,便能顺利分娩。
锦瑟带来的这盆素心兰是廖华留下的,这些年一直放置在锦瑟的闺房,日日得她亲自照看。往年到灵音寺来都是要留宿一两日的,锦瑟总是吩咐丫鬟小心伺候着这盆兰,今次她却特意吩咐叫柳嬷嬷带上它,柳嬷嬷瞧着锦瑟自病了一场,夜里就睡的极轻,原想许是锦瑟因大病一场故而变得娇气了,恐到了寺里闻不着这素心兰的味儿会睡不着,这才叫她带了花一道上山。
如今猛然听锦瑟这般吩咐,柳嬷嬷却觉着锦瑟仿似早先便料到了这盆花会派上用场。她一怔之下,又觉着这个念头荒唐,暗道姑娘又不是神仙,怎能早料到此事,故而她甩了甩头,忙应了匆匆搬了那素心兰出了屋直往旁边的院落去了。
柳嬷嬷到时,院子里已被四下火把照的亮若白昼,到底是有规矩的人家,除了一开始惊慌喧嚣了一阵,此刻院中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各司其职,虽瞧着气氛紧张,可却不显慌乱。两个管事嬷嬷黄嬷嬷和赵嬷嬷,一个在屋中守着,一个却站在院中指挥忙碌的下人们。
小丫鬟向赵嬷嬷说明了柳嬷嬷的来意,赵嬷嬷便忙迎了她,感激地道:“多谢你们姑娘记挂着。”也来不及多做寒暄,她已瞧向了柳嬷嬷怀中抱着的那盆素心兰,道,“这素心兰果真有催生的奇效吗?”
素心兰被称催生花却也只在江州以南的这些地方,凤京却不闻此说话,赵嬷嬷是镇国公府的管事嬷嬷,并不知此节,这次她领了镇国公夫人的吩咐前来接姑奶奶回京,出此意外自然心急。所以一听说素心兰能催生,情急之下便寄了厚望。
柳嬷嬷闻言尚未答话,倒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素心兰香确有催生之功效,素心兰的花瓣入药催生效果尤佳,此言非虚。”
柳嬷嬷望去,却见说话的是个披着袈裟,手执念珠的年长和尚,他神态慈祥,眉宇间自凝着一股睿智祥和之色,正是这灵音寺的主持济慈大师。
这济慈大师不光是得道高僧,更有起死回生的高超医术,每逢灾年,荒年,或遇瘟疫,灵音寺都会设救济棚布施行医,无偿为百姓治病,济慈大师可谓活人无数。
大锦不少贵妇人远道而来,只为求济慈大师一查脉象。有了济慈大师这话,赵嬷嬷当即面上就是一喜,忙叫丫鬟接过柳嬷嬷手中素心兰送进产房,又亲热地拉了柳嬷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