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女有泉 全第76部分阅读
重生农女有泉 全 作者:肉色屋
?我这就叫司机来接你们。 ”
“我已经快到城里了,你让司机在你们国味楼那里等一下,我把车子丢你们那边,你让司机送我们到省城就行。”李贵旺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候。
“成还要办些什么事情?你只管说,我来办。”胡金元忙问。
“我们这趟要出国,我不知道还需要办理一些什么手续,我们也从来没有出过国,你帮我打听一下,看看需要我们弄些什么东西。”李贵旺对自己的斤两很明白,这些道道真的不懂,现在小小明显是不适合去跑腿办这些事情的,只能委托胡金元来帮忙。
“这样吧,我让开个商务车过去,我跟着一起去,你开车先过来再说吧。”胡金元是个果断的人,立刻就拍了板。
“成,麻烦你了。”李贵旺没有矫情,挂掉电话就把车子往国味楼开。
到了国味楼后,胡金元已经领着司机开着一辆别克商务车等着了,一行人上了车,小小青白的脸色和紧紧抿着的唇让胡金元也是大吃了一惊:这样的小小胡金元从没见过这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又强挺着才会这样吧?
“你不能急,这样,我楼上有上好的野山参,我去拿一支下来,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含一片会好一些。”胡金元顾不上别的,让司机等一会儿,自己跑到楼上去了,不多时拿了一个盒子下来,用小刀削了一片野山参递给小小,嘴里叮嘱着,“你别逞强,含在嘴里,会舒服一些,如果感觉疲惫,就睡一觉,到了地方我会跟你联系的。”
“好,麻烦你帮我跟凯文联系一下,他们应该都在那边帮忙,看看怎么取得最快的签证,我妈他们都还没有签证的。”小小把参片含在嘴里,打起精神恳求道。
“你放心,我会安排。”胡金元自然不会推脱,一边让司机开车,一边开始打电话。
小小的手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肚子,一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一边努力清空自己的思绪,让自己尽快入睡:越慌越想越慌,唯一能够让可能的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法就是不去想,可现在自己是孕妇,靠喝酒麻醉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有强迫自己尽快入睡,睡着了就不想了,孩子就不容易受伤害。
临入睡前,小小心里再次默念:邓鸣贺,老娘现在可怀着你的孩子呢你可一定要活着小小再次醒来,是在机场,刘春梅叫醒了她:“有人来问话,一定要找你。”
小小懵懵懂懂爬起来,是个白人,挂着牌子,倒是能讲中文:“邓太太,我们需要跟你核实身份,然后才能办理相关手续。”
一通忙碌下来,各种证件检查下来,小小因为怀着身孕,又被领去检查了身体。最后被告知还需要等待一阵子。
小小熬不住,拒绝了家人要求她吃东西的话,喝了一杯牛奶又沉沉睡去。
车外,胡金元跟李贵旺低声商量着:“这边我会让人尽量沟通,让你们尽快登上出境的航班,但是可能不会太快,要不我给你们订两间房,等得到了通知你们再上飞机?”
“小小这个情况,我担心啊她只有压力特别大的情况下,才会特别爱睡觉,你说说我们这样飞过去,飞机上面十几个小时,如果我说她身体不行,人家肯定不让她上飞机,如果我说她行,到飞机上她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我们怎么弄啊你说?”李贵旺纠结无比,眉头紧皱,而看着女儿入睡,刘春梅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出来了。
瞧了自家婆娘一眼,李贵旺又低声跟胡金元探讨:“你刘阿姨是个没主意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从屋里哭到了这里,我不带她去又怕女儿有个什么情况我一个男人家家的不好招呼,带她去,她这一路哭过去,哪个看着都着急。你帮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胡金元一阵无语,对付十几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他有经验,对付这个年纪的妇女同志他表示毫无办法,何况这还是为了失去女婿而痛苦的丈母娘?
瞧着胡金元也没法子,李贵旺也无奈了,两个男人在车子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不多时就一地的烟头,清洁阿姨过来道:“随地乱丢烟头,罚款二百。”
李贵旺一肚子的火正没地方撒呢,见状就要立起眼睛骂人,还是胡金元见势不对,忙递过去二百块钱打发了清洁阿姨,这边厢又指了指车子里面,提醒李贵旺小小还在睡觉呢,李贵旺这才有些颓然地忍了下来。
瞧着清洁阿姨扫走了烟头,胡金元怕再来一次罚款劝不住李贵旺,忙拉着李贵旺道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抽烟去了。
好在都是特事特办,在胡金元的帮助和斯蒂文在国外的斡旋下,一番周折之后,小小和李贵旺刘春梅三个人总算是登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小小就像是得了睡眠症,除了刘春梅强逼着她吃点东西和上卫生间时人是睁开眼睛的,其余的时间她几乎都在睡觉。
第一次出国,却是去处理这样的事情,李贵旺和刘春梅满心的忐忑:这趟出去,不知道能不能高高兴兴地回来?如果人真的失踪了,在河里被水冲走了,那肯定是要失望的,如果真到那时候,女儿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313杳无音讯
虽说整日都是在睡觉,一滴眼泪都没流,可小小踏上那片陌生的土地时,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把刘春梅给心疼和担忧得不行斯蒂文带着女儿艾薇儿和凯文等朋友来接机,还有负责事故处理的工作人员也来接机,看到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斯蒂文等人为小小一家子做了翻译之后,小小有些激动起来,抓住其中一个肚子比自己还大的络腮胡的胳膊就开始恳求:“请你带我去事故地点。求求你”
虽然这话人家工作人员听不懂,可从小小的神态语气中却是能判断出小小想说的是什么,那工作人员叽里咕噜一阵解释,小小无助地看向斯蒂文,斯蒂文解释道:“他说现场搜救还在进行,但是你们去了也于事无补。”
“我要去”小小十分固执地蹦出三个字来,憔悴的脸上,灼热的眼神瞧着有些吓人。
斯蒂文又怎么会不理解这样的紧张和伤痛?忙解释了一番,人家最终同意了,小小和父母上了斯蒂文的车子,跟着前面的事故处理人员的车子一起往事故发生地点开去。
小小从下飞机开始就睡意全无,此刻在车上就如同一只进入了战斗状态的猎豹一般,紧紧抿着唇看着前方,问的也都是很关键的话:“你能给我详细讲一讲事情发生的经过吗?”
开车的是凯文,斯蒂文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看肚子明显鼓起来的小小,斯蒂文叹了一口气详细地解释起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大巴经过一座并不算长的桥的时候,司机被一辆迎面而来的车子给惊了一下,为了避免正面相撞,司机下意识地打了方向盘躲闪,大巴落入了河中,车窗玻璃全碎了,有人逃了出来,有人获救了,有人被水冲走了,还有人来不及爬上来,在车里淹死了。现在所知道的就是乘坐了40人的大巴上,有三十二人幸免于难,七人遇难,唯独鸣贺失踪了。”
“会不会他根本没上那辆车?”小小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手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腹部,一下一下地自上而下抚摸着肚子,像是想要理出一个头绪来一般:所有人都在,就邓鸣贺失踪了“监控录像显示,他是上了这辆大巴的。”斯蒂文明白小小的意思:没有谁愿意轻易相信自己的家人就这样没了,当然希望他是幸运的那个“有没有可能中途下车?”小小又问。
“司机正好是幸存者之一,他表示一路上并没有乘客上下车,这是一趟直达班车”斯蒂文再次打破小小的幻想。
“那就是说,他在车子落水以后,消失了?”小小不时咬一咬自己的下唇,仿佛那样能够给自己更大的力量。
尽管谁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事实就是这样,斯蒂文不想欺骗小小,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刘春梅的眼泪又开了闸,却让李贵旺一个极其凶狠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只能委屈地紧紧瘪着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一开口就是哭声。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还活着?”小小又问。
“是这样没错,沿河已经都派了人去找他了。”斯蒂文解释道。
小小没有再说话,车子很快就到了河边,目之所及,失事的车辆已经被钓上来拖走了,河边和马路边上还有没有打扫干净的碎玻璃碴子,这条河真的不算很宽,五米左右的宽度,水很清澈,最深的地方也不会超过两米五,只要是会游泳的应该都爬上来了,为什么邓鸣贺爬不上来?
“邓鸣贺会游泳吗?”小小没见过邓鸣贺游泳,只能问一旁的斯蒂文。
“会的,他游泳的水平虽然不算太高,可自己游上来应该没问题。除非是受伤了不清醒,或者是体力不够。”斯蒂文解释道。
“下游都搜过了吗?”小小又问:这样清澈见底的水,如果里面有人,没道理看不见也就是说,如果邓鸣贺真的溺水被冲往下游,至少是能够找得到人的除非他没有到下游去“不算全部搜过。”斯蒂文犹豫了一下道。
“怎么说?”小小愣了愣。
“下游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湖泊,那里虽然也去看过了,可并没有仔细搜索湖底。”斯蒂文这话一出口,小小的心就是一沉,湖泊,如果邓鸣贺真的被水冲进了湖泊中,那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刘春梅是习惯把结果往最坏的方面想的,人不见了,下游五公里处有湖泊,刘春梅几乎认定了人被冲进了湖泊中去了立刻就哭出声来。
小小目光悠远地看了下游五六秒钟后,果断地转身上车:“斯蒂文,请你带我去那个湖泊”
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实际上那些搜救的警察们也在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到湖泊那里去撒网捞人。
一路上小小又向斯蒂文认真打听了关于湖泊的问题,这个湖泊在下游五公里处,周围没有人住,水质很好,里面有很多鱼,常常吸引钓鱼爱好者前往。
不多时车子到了湖泊,山清水秀的一个地方,湖边如果再能有一两栋木房子,都可以直接进入油画了,难道这里就是邓鸣贺的最终目所在地么?小小不信下了车以后,小小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走近了湖泊,刘春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忙拉住了她:“小妹子,你这是做什么?”
“这湖泊的周围有水草,可有人去水草中寻找过?”小小又问。
“水草中早已经找过了的。”斯蒂文忙解释。
“我只是想靠近了看一看,妈,你扶着我。”为了不让老妈担心,小小伸手主动扶住了自家老胳膊。
刘春梅搀扶着小小,沿着一条钓鱼者铺成的碎石路往湖边走去。
当白皙嫩滑的小手探入清亮的湖水中时,小小微微闭上了眼睛,第一次,小小想要尝试用自己超出常人的精神力去感知,感知那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是否真的在这里。
指尖灵泉从指尖疯狂涌出,以极快的速度稀释到湖水中,小小试图用精神力跟随湖水去寻找邓鸣贺的身子。
随着指尖灵泉的疯狂涌出,小小的感知也竭尽了全力,很快就大汗淋漓再也继续不下去:指尖灵泉带动着自己的精神力,最多也不过能感知得到直径三米左右的范围,面对一个不知道几十亩的湖泊,这点感知力怎么够?
瞧着自家女儿很快就大汗淋漓,刘春梅急了:“小小?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我没事。”小小有些虚弱地扶着刘春梅的手起身,“妈,我累了,让我到车上去睡一会儿。”
在众人的黯然目光中,小小疲惫地回到车上,很快就陷入了沉沉地梦乡。
等醒过来,小小已经在酒店的房间中了,斯蒂文断然不敢让小小一个人睡一间房,索性开了个套房,小小睡一间,李贵旺两口子睡一间,小小醒来时,刘春梅正在一旁守着。
“女儿,你可醒来了?醒来了就好你想吃点什么?”刘春梅瞧着女儿醒来,眼神虽然透着哀伤,可好歹还是清醒的,也没有绝望的意思,忙手忙脚乱地准备给女儿弄吃的。
“妈,我不饿。”小小有些颓然地回答道。
“不饿你也要吃,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不吃东西,孩子怎么办?”刘春梅眼睛一瞪,难得地威严了一把。
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小重新对未来又积蓄了力量:“好,我吃。”
吃饱了以后,小小让刘春梅把李贵旺一起叫了过来,准备开个会。
等李贵旺两口子都在床边坐下后,小小才拢了拢头发,声音有些暗哑地道:“爸爸、妈妈,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了,要不邓鸣贺就被水冲到湖里去了,要不就是被谁救走了。我必须在这里等着他的事情有了结果才能回去,你们再等几天,如果还没消息,你们就先回去吧?”
“那怎么成?你怀着孩子,在这异乡,怎么都不安全嘛”刘春梅赶忙反对。
“所以我才说让你们再等几天呢?再等几天你们就先回去。我一定要在这里等找到了邓鸣贺再离开。”小小可以说将这一辈子的倔强都在这一两天中用完了,只要是自己觉得好的,二话不说直接都是用自己的倔强来达到目的。
“小妹子啊,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再怎么着急,你也必须跟我们一起,无论是留下来还是回国,都必须跟我们一起,你是我们的孩子,再怎么样,我们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在国外生孩子。”李贵旺讲得也是斩钉截铁。
小小明白,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犟不过父母的,也就不再做声。
一个星期转眼就过去了,跟刚来时了解到的讯息一样,邓鸣贺杳无音讯。
警察最终也没有在湖泊中拉网搜索,据说是因为湖泊水底的地形太复杂,不适合拉网搜索的缘故。
而负责事故处理的官员,来问小小问题时,竟然开始方向有所转圜:他们开始问,邓鸣贺是否有移民倾向。
这是怀疑邓鸣贺偷偷地逃跑了?目的是为了移民?小小愤怒了:邓鸣贺是投资界有名的金融神童,如果真的有心要加入某国的国籍的话,应该很轻松的,怎么会为了想要移民而撇下自己正在怀孕的妻子?
314还有孩子呢!
斯蒂文也觉得不可思议,叽里咕噜跟人解释了半天,人家也叽里咕噜说了半天鸟语,最后斯蒂文这样翻译给小小听:“人家觉得这样的失踪不合常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揣测。人家还担心你们借机想要移民过来,所以人家对你们起了防范的心思。”
当个人对上政府,还是跑到外国来对上人家外国的政府,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能搞得过人家?小小顿时感觉到了绝望:邓鸣贺,难道就算是尸体,我也再见不到你一面了吗?
斯蒂文也是万分愧疚:“小小,这件事情我没有帮上多少忙,真是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邓鸣贺的,毕竟这人失踪的地方总还是很清楚的。”
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斯蒂文终究是没好说出来,当着孕妇的面,说人家男人死了,斯蒂文怕讲话不注意刺激到了小小,出点什么意外就更麻烦了。
而这些人居然立刻就开始催促小小回国:“事情如果有了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但是你们的停留时间已经到了,请你们立刻准备回国,如果逾期不回国,我们将会遣返你们。”
小小傻眼了:一家三口不远万里地飞过来,连自家男人的面都没见上,就要被赶回去?
没等刘春梅和李贵旺有什么表示,小小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给击倒了,腿一软就昏迷了过去。
“小小”这是刘春梅惊恐地尖叫。
“小妹子……”这是李贵旺痛惜的低吼。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小小明明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突然颤动了一下……
等在医院醒来,刘春梅正趴在床头抹眼泪,李贵旺站在门口,医院不让抽烟,李贵旺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天花板发愣,而外面是斯蒂文等人。
小小看着半个月不到憔悴了这么多的父母,心里难过的同时,也觉得对不住父母,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哭着道:“爸,妈,我们回家。我还有孩子呢,我会把孩子养大的,他邓鸣贺就算是成了湖底的淤泥,他也还有个孩子在我们飞山村。为了孩子,我不能垮下去。我们回家”
刘春梅背地里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了,却因为怕勾起了李小小的伤感,一直都不敢当着小小的面哭,如今见女儿强忍了小半个月,终于掉下了眼泪,自己哪里还控制得住?一把抱住了小小,哭嚎了一声:“我苦命的女儿嘞……”
李贵旺眼角濡湿,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吭声,这一回,他没有阻止自己的婆娘哭。
病房中一时间哭声动地,外面的护士想来劝说和阻止,却让斯蒂文等人强行拦住了:小小这好不容易才哭出声来,这会儿再让她憋回去,可真是要出人命的这一哭,就足足哭了大半个小时
撕心裂肺的哭声引来了不少人驻足,却有都在斯蒂文等人的阻止下散去。
那些一直跟着小小一家子的警察也都有些动容,其中一个看着是头头的冲着斯蒂文嘀哩咕噜说了一通,斯蒂文跟李贵旺用中文翻译了一下:“这个警察说,如果是小小身体状况不允许的话,他不会强行要求你们离开的,你们依然可以在医院待着,直到小小的身体状况稳定了为止。”
斯蒂文的话小小听到了,从嚎啕大哭到抽泣的两个人都抬起了头来看向李贵旺,李贵旺却将决定权交给了小小,叹了口气到床边道:“小小啊,这件事情你来决定,你说等,一年半载的我们也等得起,反正不还有这么多的钱呢嘛?总不会连一年都不够花你说不等,我们抬脚就走。”
所有人都看着小小,小小也明白李贵旺的意思,不由得苦笑起来:确实,如果以目前自己的财产,在国外定居都没问题,可在这里空等有什么用呢?如果邓鸣贺真的是让水冲进了湖里,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人都该浮起来了吧?斯蒂文还特意雇了人每天在湖面上巡弋,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看得到邓鸣贺的尸体。可确实是没见呢怪不得人家警察要怀疑啊如果邓鸣贺是到别的地方去了,人不见了,自己就算在这里定居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如果不想见自己,可以一辈子都不见,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如果想见自己,千山万水的都可以飞回去,这里终究不是自己应该停留的地方。
“爸,妈,我们回家。”小小沙哑的声音一出口,李贵旺也忍不住哭出声来:这就等于是放弃寻找了啊现在没看到尸体,人家警察局还不能作为遇难处理,只能算失踪,必须失踪达到多长时间,才能算死亡,给出了个失踪证明后,小小在斯蒂文的再三保证下,跟老爸老妈黯然登上了回家的飞机。
又是一路狂睡,回到家后,事情再也瞒不住,李贵旺跟爷爷奶奶把事情解释了一番:“邓鸣贺在国外失踪了,车子翻了,其余的人都在,都没事,可就是不见邓鸣贺”
爷爷奶奶也不傻,听明白了这话,知道孙女婿凶多吉少,顿时都是老泪纵横,好在李贵旺准备充分,让村里的王医生就在一旁瞧着,只要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就送医院去。
加上刘春梅在关键时刻讲了一句关键的话:“你们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了,小小还怀着孩子呢,你们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她可就真的撑不住了就算是为了小小,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
人不能算死了,家里不能办丧事,小小就这样成了活寡妇闲话不长腿,却传播得飞快,村里立刻就人尽皆知了项南第一时间跑上来想要安慰,却被刘春梅告知:“小小在睡觉,她现在谁都不想见,什么都不想讲,等过两天的,她缓过劲儿来了,你再来劝劝她,让她早点好起来。”
“小妹子,你要吃东西,你为了孩子也不能不吃东西,知道不知道?”刘春梅端着一碗饭菜,在床边叫昏睡的小小起身吃饭。
小小懵懵懂懂爬起来,也不拒绝,也不说话,端起了碗就吃,吃完了擦一擦嘴接着睡觉,嘴里只是嘟囔着一句话:“妈,你让我睡一会儿,我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刘春梅流着眼泪从楼上下来,小小却在被窝里泪流满面:谁说自己不伤心?可再伤心有什么用呢?
邓鸣贺,你就敢这样抛下我和孩子你就敢失踪你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习惯了你的陪伴?
一边是心痛如绞,一边是用手一刻不离地抚摸着腹部,小小看着床头柜上笑得温润如玉的男人,心痛得泪如雨下,泪眼朦胧中,小小咬牙切齿地恨声道:“邓鸣贺,你别以为没了你我就会垮下去,三天,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要站起来做我从容坚强的李小小”
三天后。
当刘春梅端着饭菜上楼时,发现小小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见刘春梅进门,嘴角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妈,我没事了。”
刘春梅这些天小心翼翼地,整天哪里都不敢去,生怕小小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对于来打听消息的村姑婆娘们,刘春梅一律不假辞色地赶走,这档口,刘春梅也是没有耐心去应付那些虚伪客套的。
乍一见女儿竟然坐起来来,脸色虽然苍白,居然还笑,以为小小这是伤心傻了,差点没把手里的饭碗给吓得摔到一边去:“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没事了,我还有孩子,为了孩子,我也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啊?”小小伸手去拍了拍自家老手,接过了老妈手里的饭碗,把一碗饭吃完,然后掀开了被子,“妈,我洗漱一下,洗个澡洗个头发,这么些天都没注意个人卫生,人都臭了。你先下去吧。”
刘春梅哪里敢?这样反常的女儿她瞧着胆战心惊地,当下找了个借口:“我是你妈,都是女人,计较个什么?你怀着孩子呢,又躺了好些天了,别回头站不稳当摔了我扶着你”
知道自家老妈是担心自己,小小不再倔强,点点头,任由刘春梅拿了板凳放在浴缸里,自己坐在板凳上,刘春梅给调好了水,就在一旁看着自己洗澡洗头发。
小小动作小心翼翼,十分细致地洗完了澡洗完了头发,刘春梅又把干净的家居服拿过来给她穿上,末了拉着小小道梳妆台前坐下,把湿漉漉地长发帮着吹干。
在刘春梅的注视下,小小将长发打成了一个大辫子,然后盘在了头顶:“妈,这样子是不是方便一些?免得甩来甩去地碍事。”
“嗯,我的女儿,怎么弄都是好看的。”刘春梅跟哄孩子似的哄着,眼神小心翼翼地,小小知道,她这是担心呢“妈,我是认真的,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适应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不是没有了邓鸣贺我的生活就不继续了,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对不对?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他,让他成为一个快乐健康的人。”
小小洗漱完毕整理好了以后,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小嘴里说着话,像是对刘春梅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315坚强活着
梳洗好了,小小还细心地搽了些自家的地里收集来的丝瓜水,神色沉静,竟然丝毫没有受过伤害的样子。
因小小先前的话,刘春梅倒是不担心小小寻短见了,可这心里更心疼了:只要是有个男人可以依靠,谁愿意把自己当男人使唤?这是因为邓鸣贺突然没了,小小怀着孩子,却还想着要撑起一个家来。
“小小,你是我和你爸的女儿,你这已经够能干的了,我们都不希望你太累了,何况你还怀着孩子?你还是在家安安生生地待着,等把孩子生下来了,孩子大一些了,你再拼命妈不拦着你。”刘春梅很担忧小小的身子扛不住。
“妈,你想哪儿去了?活儿是干不完的,我也没打算把自己往死了累,我还怀着孕呢,我不过是略微做些体力劳动,平日里开车送菜还是要我爸去帮忙,我就在农场管着我这点菜地就好了。”小小抿着嘴笑,反倒安慰起了刘春梅。
“那就好,那就好。”刘春梅诺诺地叹息着,心里却只想哭:这好什么呀?
下楼后,小小拿着一把小剪子一个筐子戴着草帽居然就下菜地去了刘春梅想要不让她去,小小却安抚道:“都说要经常活动才能顺利生产,我总要多动一动,以后才能更容易生孩子吧?你们那时候怀孕,不也是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哪有在家坐着等生孩子的?”
刘春梅嘴皮子功夫比小小差远了去了,没奈何之下,也只好看着小小一个人下地去了,农场的菜地里白天都是有人的,那些村民们在菜地里,都能看着点儿,如果是小小有什么情况,都会及时通知。回头想想不对劲,又忙跑去找李贵旺商量去了。
“贵旺贵旺”刘春梅咋咋呼呼地跑到山庄去,李贵旺本来就担心小小,如今见刘春梅咋咋呼呼地,还以为女儿出了什么事情,忙跑出来看:“怎么了?怎么了?”
“小小起来了”刘春梅一边顺气一边道。
“起来了不是好事吗?有没有讲什么做什么?”李贵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洗漱完了,下地去了”刘春梅眨巴眨巴眼睛,把小小给自己讲的那一番话讲了一遍,末了先抹了一把眼泪道:“这孩子,太命苦了挣了这么些钱,肚子里才怀上孩子呢,邓鸣贺就没了”
“嚎什么嚎呢?一天到晚地嚎我看见你嚎我就心烦你能不能把那不值钱的眼泪给我收好了?女儿愿意看你这眼泪巴巴的样子啊?”李贵旺听了刘春梅这话,皱了皱眉头叱责道。
刘春梅也觉得哭得不是时候,忙把眼泪收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不也是心疼嘛?你瞧瞧从认识了邓鸣贺以后,什么时候不是跟庙里的菩萨似的?要什么有什么,哪里用得到她一个人下地了?这可倒是好,邓鸣贺没了,她索性戴着草帽下地去了”
“这样就不错了,至少还愿意动,愿意吃愿意洗漱,总比先前见天地躺在床上发呆睡觉地好,我是真担心她这样下去要撑不住啊这能愿意起来就好了,只要愿意起来,就有希望了。”李贵旺叹着气,女儿的状态他不是不知道,也不知劝了几回,女儿都是无动于衷,大道理女儿比自己两个人懂得多,可这受了伤想要好起来,却是不容易,只有让时间慢慢来了。
小小一个人在菜地里静静地采摘着茄子,剪子一个一个地把长大了的紫茄子给剪下来,在筐筐里一个一个码好了,等够了一筐子,就叫不远处的工人帮忙提回去,自己又摘下一筐。
工人自然是要配合老板,加上都知道小小家的情况,也都比较照顾她,不时劝一句:“小妹子,累了就回去吧,这些都是我们的事情。”
小小摘了足足三大筐茄子,一边摘茄子一边想着奶奶刨大血藤的根时的动作,优雅从容,不紧不慢,也罢,自己就像奶奶那样,不紧不慢,试着优雅从容地面对眼前这道坎。
小小明白,从跟邓鸣贺结婚起,自己一直处于邓鸣贺的宠溺中,日子过得轻松写意,从来不需要操心,如今乍一失去邓鸣贺的庇护,自己不习惯是正常的,习惯了才是不正常呢从今以后,要试着独立坚强,没有邓鸣贺的日子,也要过得淡定从容。小小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采摘着茄子,直到目之所及,茄子已经没有需要采摘的了,这才缓缓起身,慢慢地往自家院子边走去。
每一步小小都很小心注意,生怕摔了跌了,让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伤害。
纵然再努力,小小脸上的笑容却是极少有,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笑的神经一般,李贵旺故意讲了村里的两桩笑话,除了小毛头之外,一家子都忍不住笑,只有小小木着一张脸,整个人毫无生机。
饭桌上,小毛头突然提出要住校,他可是从开始上初中就没有住校的,小小略微诧异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邓鸣贺已经不在了,小毛头最亲近的人已经没有了,这个孩子失去了归属感,他不想呆在没有邓鸣贺的地方,他想要躲开这里了。
“去住校就去吧。学校毕竟还是有同学,同学们多了还是玩得开心一些。”小小率先赞同了。
小毛头是邓鸣贺的人,也就相当于是小小的人,小小自然应该管他的。
“小小姐姐,你要照顾自己的身子,我相信,鸣贺哥哥还是会回来的。”小毛头表情十分郑重,这不是一个十几岁孩子应该有的表情,小小看得眼神一黯:这就是邓鸣贺一眼看上的孩子,他就是心疼小毛头的早熟才会选择收养了小毛头的,如今小毛头仿佛一夜成|人,一边想着不连累小小一家子,不给小小一家子增加负担,一边还关心着邓鸣贺最心爱的人。
“你放心,我会等着他回来的,等他回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小小咬牙切齿的模样惹得小毛头低笑了两声,随后点头附和道:“我放心,我等着看你扒了他的皮”
到了傍晚,项南过来了,一看小小神色如常,立刻就觉得十分震惊,拉着小小的手只是问:“你终于想通了?你终于肯起来了?起来了就好,你要是无聊,跟我一起绣十字绣吧?”
小小十分明白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闻言立刻摇头:“我不喜欢那东西,有空我还不如上网和看书呢”
“一个人呆着多无聊啊?平日没事就叫我,我一天到晚都有空。”项南激动无比地夸张叫道,她这也是担心小小独处的时候会胡思乱想。
小小苦笑着谢过了项南的好意,却并不愿意,项南见状,就开始讲自己家的八卦来给小小安慰:“你不晓得哦,李玉强求来求去,最终还是离婚了现在吴迪在国外,任凭李玉强再怎么讲,反正就是不肯回国来。”
小小闻言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一点儿欢乐的表情。
等小小上楼了,项南有些担忧地看着刘春梅道:“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哪里是这样的情况呢?”
“是啊,以后你多来陪陪她,别让她一个人太孤单了胡思乱想的。”刘春梅又怎么能不知道?可看着小小的模样,刘春梅却只有叹气的份: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把这伤儿彻底治好了?
相对于项南的委婉,婆娘们的关心却更加直接和赤o裸,看到小小走出来见人,婆娘们纷纷围了上来:“小妹子啊,那样的事情哪个都不愿意呢,你坚强一些,你屋里的经济条件也还可以,自家好好儿的,女人要自己贵重自己呢”
这边一句那边一句的,虽说都是关心的话,却等于又一次赤果果地把自己的伤口展露在了空气中。
小小对此倒是还承受能力挺强的,一边答应着一边把李贵旺推到了前面:“你们放心,一切有我妈妈和我爸爸呢他们也会贵重我的。”
在决定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小小就想到了:总会有人问起这件事情,自己那时候应该怎样应对,如今可不就是来了?人家一番好意,无论如何,小小也不能黑着脸对人家。
很庆幸:自己做到了转身的一瞬间,小小脸上的淡然表情再也坚持不住,瞬间神色如冰。
小小的坚强落入家人的眼中,好歹比寻死觅活和长期在床上躺着更让人放心吧?李贵旺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李凤难得回来一趟,听了这事儿,倒是先掉下了眼泪来:邓鸣贺一直帮着她辅导功课,如今是再也不可能了自己姐姐也成了这个样子,李凤瞧着才明白:什么恩爱白头,什么海誓山盟,都要活着才有用满是痛惜之余,李凤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晚上李凤想陪着小小睡觉,却让小小给挡了回来:她只想独处,不愿意多讲话,如果是跟李凤两个人睡,难免李凤会问东问西的。小小现在最不愿意回答问题,尤其是关于邓鸣贺的问题。
316临盆
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思绪却在翻滚沸腾,小小自己知道,再多的坚强都是伪装,谁能在自家男人失踪了以后立刻就真正地坚强起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而做一个坚强的女人?
吸吮指尖灵泉仿佛成了一种习惯,小小含住了自己的手指,默默地吸吮着一口一口的灵泉,再缓缓咽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开始在里面频繁地动弹,尤其是晚上临睡觉以前和早上起床的时候。
在李贵旺的逼迫下,小小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体检,体检结果还是很不错的,孩子并没有受到影响,倒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医生提醒道:“平日需要放开心情,每天都心情舒畅高高兴兴的,孩子的性格形成会更好一些。就像你每天如果都跟着一个愁眉苦脸的人在一起,你的心情肯定不会好”
就为了这位老医生的提醒,小小才决定尽快要振作起来:自己还有孩子,必须要对孩子负责邓鸣贺现在生死不知,小小心中总还存着一份期盼:如果某一天,邓鸣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能够骄傲地告诉他:“没有你,我依然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这个世界少了谁,地球都在转,不会因此快上一秒,也不会因此慢上一秒。”
夜色下内心深处的百转千回,在阳光洒进窗帘的那一刻缩回了心底最隐蔽的角落,小小开始每天按时起床,下地,过问各种菜的情况,给水池添加指尖灵泉。
恬淡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小小脸上:每天都要过得快乐才好,孩子才会更健康。
如今怀着身孕,小小不敢再泡水,虽说知道这指尖灵泉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小小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怀着孩子去泡冷水,李贵旺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三个月后。
“小妹子,你还等着邓鸣贺呀?”有婆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没有啊,他回来或者不回来,我都在这里,这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小小轻抚着大肚子,虽然已经七八个月,眼见着就要临盆,可小小并没有胖多少,总共加起来也就比当姑娘的时候胖了十二斤,这点体重相对于怀孕这个事情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如果不是医生确认孩子在肚子里个头并不小,而且很健康,刘春梅几乎要逼着小小一顿吃两三碗饭,一天喝五六杯牛奶农场的生意开始步上了新的台阶:那片给相关部门种植的土地开始出产蔬菜了,对方似乎很满意,反正菜钱是给得很爽快。
国家体委那边,也开始供应蔬菜了,从邓鸣贺的事情出来以后,小小感激那些朋友在邓鸣贺一事上的帮助,他们吃的那些菜小小一点儿都没减少,倒是将省城的其余几个酒楼的菜都给截留一半下来了,全部给了国家体委食堂。
龙凤馆的邓淮南倒也罢了,毕竟是做事不地道让人当场给抓住了,另外几个饭店的老板却都觉得冤枉,这属于躺着也中枪的类型,一边埋怨邓淮南,一边托了胡金元来讲情。
小小叹着气,将自己的顾虑讲了出来:“原本我是很感激他们的,也没打算跟他们终止合作,可你也看到了,现在我的菜供不应求,省城这边我心里也有些担心的,如果再来一个龙凤馆的事情,我的小小农家菜牌子砸了怎么办?给他们一家留一半的量,让他们当精品卖给少部分顾客,以后也不必再拿假的来冒充我的真的了。”
胡金元是眼看着小小从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