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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女有泉 全第34部分阅读

      重生农女有泉 全 作者:肉色屋

    李小小态度坚决:“我说我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见李小小回答得这样坚决,还往外撵人,刘远志愣了愣,看了李小小两眼,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走了。

    刘春梅早就好奇了,等刘远志一走,刘春梅赶忙凑过来问情况,李小小将事情讲出来,刘春梅直说李小小做得对:“那是一条人命啊你去掺和什么啊?他们家的人命归他们家管你是不能管的。插了手就是你的错”

    李小小叹着气,不知道以后刘丽华的孩子会不会生下来,总之,无论如何,摊上了这件事,刘丽华的命运都不会太好。

    入夜后李小小独自在房间发愣,却听电话响起,看了看发现号码很陌生,接听时听声音才发现是邓鸣贺:“是小小吗?”

    “是的。”李小小其实已经听出来了,却没有点破。

    邓鸣贺显然不是一个习惯被动的人,立刻就自报家门:“我是邓鸣贺啊,我早上跟你讲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这里一般只收本地的工人,不用管饭,也不用管住,你如果要来,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是住不了的。”李小小耐心解释着,或许只是年轻人一时头脑发热,泼点冷水劝几句就好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想借住在你们家,或者你让我晚上搭帐篷都行,我无所谓的,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养一下”邓鸣贺说着,声音里竟然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李小小倒是吓住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如果有病,要去医院啊,来我这里做什么?我这里又不是医院”一瞬间李小小就想到了电视剧里的绝症男主角,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此残生,邓鸣贺不是这样的情况吧?自己可不想哪天醒来发现自家躺着个死人呢“你放心,我不是有病,我只是觉得国外的节奏太累,我想放轻松一下,我看你们村里的那些在你那里的工人们过得挺开心的,我也想过一过只需要动手,不需要劳心的日子,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邓鸣贺听了李小小的话,哪里还不明白李小小担心的是什么?压制不住地低笑了两声后才解释道。

    在邓鸣贺的耐心解释中,李小小终于明白:邓鸣贺并不是绝症病人,只是因为做投资这个工作的节奏太快,让他感觉有些疲惫,就趁着这次回国,想找个地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因为看到李小小的农场气氛好、空气好,就动了心思,想在李小小的农场打几个月的短工,其实也就等于是理疗了。

    对此李小小倒是能理解:大城市有许多人因为节奏过快压力过大而猝死,不少人被诊断为过劳死,还有些人扛不住压力跳楼,这就是工作压力太大和节奏太快的缘故,邓鸣贺大约也是受不了那样的生活了,才会想要到李小小的农场打短工舒缓一下自己的神经吧?

    看来在国外也不好混啊?李小小不由得有些同情邓鸣贺起来。认真想了想,李小小这才回答道:“我要问问我爸爸妈意见,毕竟他们是大人,要他们拿主意比较好。如果他们同意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第二天把这件事情跟自己老爸老妈一说,李贵旺和刘春梅对那些年轻人没有多少好感,对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印象倒是都还不错,开口必叫叔叔、阿姨,无论大小事,只要是劳烦了李贵旺夫妇,必定要说谢谢这样有礼貌的年轻人李贵旺和刘春梅还是喜欢的,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下来。

    刘春梅却有些不把握:“他是个高材生,国外回来的,能做事?不是吃白食来的吧?”

    “妈,他是张浩的同学,如果素质真有这么差,我们到时候赶走他就是了。”李小小笑着解释道。

    将事情给邓鸣贺解释了一番后,邓鸣贺高兴极了,二话不说第二天就要搬过来,李小小既然已经答应下来,自然不会推三阻四,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第二天李小小卖完了菜回家,看到刘春梅在家里搞卫生,却没见邓鸣贺,觉得有些奇怪,问老妈:“邓鸣贺不是说要来吗?怎么不见人?”

    “来了”刘春梅笑得挺欢乐,抬高了下巴努了努嘴,“在下面跟那些人一起做事呢我看培养一下到是个好庄稼把式做起事情来虽然不大像样子,倒是还蛮舍得下力气”

    庄稼把式?人是在国外的金融街做投资的十个庄稼把式加起来估计都没有他能赚钱李小小好奇之下到院子边去看了看,果然邓鸣贺一件灰色的套头t恤,正帮着从菜地里往水池边搬菜呢怪不得老妈说他舍得下力气。

    其实收菜并不难,难就难在需要踩着泥地用肩膀将一筐一筐摘好了的菜扛到水池边上去,泥地滑,且深浅不一,需要力气大的男人才能控制好不摔跤和不踩踏菜地,这个事情一般的婆娘做不了,所以这个活就被定性为男人做的事情,给的工资也高些。

    如今有了邓鸣贺这个勤奋的苦力,男人们的工作轻松了很多,婆娘们也为这个陌生的新加入的工友频频侧目,都有些好奇:这个年轻人长相很俊,看着也是细皮嫩肉的,一口的普通话,怎么会来这里做这样的事呢?问了问还不是周边村里的人,特意从外乡过来打工的,这年轻伢子有这么缺钱吗?

    “看到没?做事下死力气就是现在还不怎么懂做,要不然那些个汉子婆娘的,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勤奋。”刘春梅站到李小小身旁指指点点,小声说着。

    李小小听了就笑:“他是个有钱人,来我们农场体验生活的,工钱什么的不和我们计较,吃饭什么的我们也就不要和他计较了,让他和我们一起吃吧”

    “是啊是啊,我今天都和他讲了,吃饭就跟着我们一起吃的。夜里也可以睡你爷爷奶奶的房间,他自己是讲了要搭帐篷,可一两天的搭帐篷还行,在青石砖上睡久了,要出毛病的,一个年轻人,不能为了两个月的短工毁了身体,我们做人要有良心。”不料刘春梅却早就主动邀请了人家了。

    李小小没有多想,点点头就去里面帮李贵旺做菜去了。只要李贵旺回来得早,基本上都是李贵旺做菜的。

    忙乎到了晚上,李小小往常都直接上去楼上休息了,今天因为邓鸣贺第一天过来的缘故,李小小有心跟他讲一讲自己家里的这些情况,免得邓鸣贺一头雾水。坐在葡萄架下,李小小把自己的家庭情况讲了,告诉他自己还有个妹妹不定时会回来住一两天,放暑假了会回来住一段时间,平时都住校,爷爷奶奶现在住在祖屋,房间是空着的,他住两三个月完全没有问题。

    同时也谈到了邓鸣贺的工作和工资,李小小不赞同邓鸣贺专门搬菜,这样反而会乱了这些婆娘汉子们的分工,让他们产生依赖思想。反而建议他专门负责一块菜地的事情,那块菜地宽有一亩地,平时的护理、采摘都归他来做,包吃包住一个月一千块钱。

    这个工钱给得还是比较厚道的,毕竟邓鸣贺要在自己家吃住,邓鸣贺也连连点头:“这样好以后我就守着那片菜地了”

    144停业整顿

    不知道是谁跟李小小说过,一个聪明的人,掌握了学习的方法,无论学什么都是事半功倍。李小小以前不信,觉得这是开玩笑的,人必定有所长有所短,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可这话在邓鸣贺的身上,就像刘谦的话一样: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邓鸣贺学习的速度之快,足以重新定义李小小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三天后,邓鸣贺就已经学得有木有样,汉子们诧异不已:“这个小邓真厉害只问了一遍嘛,就懂了只怕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学东西那么快的”

    “你现在是全农场的工人的偶像”李小小吃着晚饭打趣道。

    “是吗?何以见得?”邓鸣贺不怎么信。

    “好几个人来跟我打听,问你成家了没有,有对象没有,他们家有闺女想要请人做媒给你的”李小小想起这些工人们的憨直,就想笑,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

    “你没答应他们吧?”邓鸣贺这话却有些玩笑地,十分轻松地就问了出来,似乎对李小小很有信心,知道李小小不会答应一般。

    “这个年头,婚姻连父母都不能包办,何况只是你的临时老板?我当然不会答应”李小小也笑着解释,邓鸣贺让人尴尬的是他出色的观察能力,可让人舒服的同样也是他的观察能力,能够准确把握到李小小对某件事情的反应,并且做出最恰当的反应,让李小小有一种跟聪明人讲话省力气的感觉。

    “小邓,多吃点,才几天功夫就黑了瘦了莫让你家父母回头看到,以为我们家虐待了你呢”李贵旺热情招呼着,这样勤奋的年轻人,李贵旺也很喜欢。

    “谢谢李叔叔,他们不会这样想的。”邓鸣贺面色如常地回答着。

    “你父母现在在哪儿?”李贵旺状似无意地问了起来。

    “他们……在天上。”邓鸣贺抬头看看天花板,状似无所谓地解释着,李小小和刘春梅却被这样轻描淡写的表情给惊得心中一堵,顿时就感觉到了邓鸣贺心中深沉的悲伤。

    “对不起,我爸爸不是有意的。”李小小道歉。

    “没必要道歉,李叔叔并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毕竟住在你们家,你们想了解一下也是正常的。”邓鸣贺挥挥手表示不介意,李小小倒是不好多提,只好就此揭过。

    反倒是刘春梅,因为知道邓鸣贺父母双亡之后,同情心泛滥,对邓鸣贺好得不得了,恨不得当邓鸣贺是自己的第三个孩子似的。惹得邓鸣贺感激不已。

    邓鸣贺特意要求李小小不要告诉任何同学和朋友自己在这里做事的消息,李小小不是多事的人,自然如他所愿,所以得到关于刘一鸣的消息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才告诉邓鸣贺:“你的那个同学,叫刘一鸣的,他家的老房子塌了,他父亲被压伤了。听说很严重的样子。”

    “哦?”邓鸣贺并非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听了这话还是详细地问起了情况。

    李小小只好叹着气把情况跟邓鸣贺讲了个清楚明白:刘一鸣老家就是李小小下面的文江村,走路到李小小家不过是五六里路远近的距离,文江村也是个产煤的村子,村里的小煤窑也有五六家。

    刘一鸣的房子也被小煤窑的沉降弄得裂缝能放得进拳头,刘一鸣的父母一直在跟村里的小煤窑交涉,奈何小煤窑根本不搭理他,终于悲剧发生了,刘一鸣家的房子是单砖墙上去的,经不住折腾,在前天中午轰隆就倒下了。

    当时刘一鸣的父亲正端着饭碗准备吃饭,结果一口饭没吃上,就被砸了个病危,让人扒拉出来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

    村民们一边通知了刘一鸣,刘一鸣的几个叔伯一边去找沉烂了刘一鸣祖屋的煤窑主,奈何煤窑主根本没当一回事:“不能来个人说是我的煤窑沉烂的我就要负责啊?让煤炭局来断,断了是谁的就是谁的,要是我的我自然负责”

    这意思就是只要煤炭局不来断,他是一定不会出钱的。现在刘一鸣的老爸还在医院生死未卜,刘一鸣都急疯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邓鸣贺有些怀疑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毕竟李小小说得跟亲眼所见似的,这么一来就有些听信谣言的可能了。

    李小小闻言苦笑:“在农村,这样的事情传播都是非常快的,我们的祖屋没有几家不被沉降坏,都担心哪一天轮到自己家,所以很关注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村上专门有人下去打听了。”

    邓鸣贺想了想,起身说道:“我要去一趟城里,看看情况。”

    “那你去吧要我爸开车送你去吧?”李小小立刻给了个建议。

    “嗯。”邓鸣贺起身看了看李小小家的房子,突然叹息了一声,“你这里少了个宽带和电脑。”

    李小小一阵无语:并非是自己舍不得花钱,实在是现在的宽带还远远没有普及到乡村深处啊看来邓鸣贺是想上网,可惜自己这里真的没有那东西。

    “我让我爸送你进城上网吧。”李小小解释着,去找李贵旺,让李贵旺开车送他去了一趟城里。

    邓鸣贺在城里呆了一整天,具体做了什么李小小并不知道,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因为刘一鸣的同学在北京当记者,文江村的事情见了报,还有一些海外媒体的报道了这件事情,这件事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视,全市所有小煤窑统统停业整顿,没有明文解除整顿以前,不许任何一个小煤窑开产。

    村民们激动了,在李小小家帮工的工人们许多都是屋子沉降坏了的,在农场做事的间隙就跟开大会似的议论纷纷:“听讲,老刘的儿子是大学生,有同学在北京当记者,事情登了报不讲,还让外国人知道了人家外国人都去文江村采访了,带着个翻译过去的,那个排场,吓死人呢那个矿主还以为是个软柿子好欺负,这下晓得错了不但要负担所有的医药费,还要赔不少钱呢”

    “也该赔钱每次为这样的事情闹起来的时候,都是矿主凶,老百姓熊,其实不都是煤窑沉烂的房子?那个也不是傻子,那下面的巷道都走哪边,本地人一清二楚。”另一个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哪个晓得刘云煤矿和德源煤矿这几个小煤窑也遭了灾了,都停产整顿了呢还不晓得要整顿多久。”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顿时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也是该停了,地底下都挖空了,原来的山边井水不就是因为地下掏空了,水才改道了?再挖,过几年田地都沉烂完了,煤又挖完了,那些煤老板都发财了,我们这些老百姓一个大钱没有的,又不能种田了你看看还能吃什么?和牛一样吃草罗?”这话不知是谁说的,一说出来立刻引起的大家的附和。

    李小小听着这些话,没有插嘴,回过头却悄悄去找了邓鸣贺:“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去做的?”

    邓鸣贺正在菜地里摘菜,一亩地的菜地每天能产出不少菜来,现在正在丰收期,邓鸣贺其实挺忙的。听了李小小的话,手中的活儿一点没停,低着头就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人家说来了外国的记者,刘一鸣应该不认识外国人吧?张浩虽然认识,却因为他爸爸的缘故,不会主动参与这件事,那就只有你了咯?”李小小分析着,心中却是十分震惊的:没想到这个埋头苦干的邓鸣贺竟然有这样的能量,一个星期的功夫,就能让整个市里的小煤窑全部停业整顿这可是李小小做梦都想做到的啊只可惜身为重生者的李小小,在这件事情上却依然无能为力。想不到收留一个来打短工的邓鸣贺,倒是让他做到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让李小小倒贴钱请邓鸣贺来,李小小都愿意邓鸣贺不置可否,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你要这样想,那就这样想好了”

    这等于就是承认了李小小激动起来:“谢谢你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多久了这些小煤窑,我拿着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眼看着自己的房子被沉烂,田地被沉烂,井水改道,不得不重新挖井……”

    “我只是帮了我的同学一把,开始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大的效果。”邓鸣贺停了手里的活,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李小小解释道,“所以,你不用这样感谢我,这不过是附加效果罢了。不是我的本意。”

    李小小张口结舌:这个邓鸣贺,怎么会这样说话?不是应该顺水推舟,然后顺理成章地接受自己的感激吗?他倒是好,直接说这件好事我是顺手做的,你不过是意外受益,我根本没想帮你满腔热情被人泼了冷水,李小小就有些讪讪地,刚才激动的表情不翼而飞,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那还是要谢谢你。”说完了没见邓鸣贺接话,只好干巴巴地转身,走了。

    145 法律援助

    煤矿一停产,来李小小农场找事情做的人就多了起来,李农场的工人已经够了,自家祖屋旁边的田地里却还有许多的地方可以种树,既然有人主动来找事做,李小小也不往外推,来者不拒就让这些挖煤的工人都去挖坑种树去了。

    贺翠香不无羡慕地跑到李小小家来说了一句:“我那些挖煤的都到你们家来了!”

    “等你们的煤窑开产了,他们又会回去的。”李小小笑着说了一句。实际上无论李小小到时候愿意不愿意,那些习惯了挖煤的工人,都不会放弃挖煤而选择在李小小的农场做事的,真正下苦力做短工,在农村没有什么比得上挖煤的收入。

    至于矽肺病,“有哪个老了不死呢?为了孩子读书,矽肺就矽肺吧!”这是挖煤工人的原话,李小小当时听了,只是从心里的深处涌出一股浓浓的悲哀,一句话都没说。

    “也好咯!这一停产就至少要一个月,如果不在你这里做事,这些人就都跑到广东打工去了,等我的煤窑开产了,想找人挖煤都找不到!”贺翠香竟然对李小小心存感激,李小小顿时一阵郁闷:难道自己倒是间接帮了小煤窑主?

    “小妹子,我赶鸭子去田里去了哦!哟,翠香也在这里啊?”爷爷赶着三四十只半大的鸭子,鸭群在前面扑棱棱地跑,爷爷在后面挥舞着竹枝驱赶着,跟李小小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爷爷对农田有着深切的感情,自从家里的菜地不需要两位老人操心以后,爷爷就将心思全都放在了那片农田上,每天都会去看两遍才放如今禾苗正在发蔸,从一根小苗长成一蔸十来根茁壮的禾苗,一些小虫就开始作祟了,如果这时候不想办法控制住,禾苗发蔸受了影响,对后期的产量影响是很大的。

    这些半大的鸭子喂了些食后,赶进田里,对小虫之类的活物十分喜欢,正常情况下,这群鸭子在田里跑上半天,虫子能被吃掉一大半以上,每天都赶着鸭子去跑一趟,鸭子长得快不说,虫子也能控制住,还真的就不必打农药杀虫了!

    眼看着李小小说的法子真的能够控制病虫害,爷爷哪有不支持的?每天赶着鸭子跑得高兴得很。

    贺翠香只是答应了爷爷一声,没敢多说话,等爷爷过去了很远才敢开腔。爷爷对挖煤这件事情十分痛恨,贺翠香知道爷爷逮到机会又要说他破坏土地了,所以在爷爷面前十分老实,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爷爷抓着给教育一大通大道理,爷爷是族里的长辈,被教育了又不好还嘴,就只有忍的份,贺翠香当然不会主动触霉头。

    又说了些光面话,贺翠香才离开。

    因为郑鸣贺的事情,触动了李小小想要装宽带的心思,去邮局问了问,在农场装宽带还不太现实,拨号上网还是可以的,只要是通电话线的地方,就能通网。李小小想了想,还是花钱开通了拨号上网,有些时候,上网还是能够带来很多便捷的。

    只是此时的网速,远远不是二零一二年可以比拟的,qq也还叫做oicq,李小小已经习惯挂q,下意识的重新注册了q号登陆了上去,可陌生的号码和空空如也的好友名单让李小小怔愣了很久都回不过神来,最终还是把q关了。

    网络装在李小小房间,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李小小看了一会儿书正准备睡觉的时候,郑鸣贺来敲门来了,很不好意思地问:“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李小小愣了愣,没想到郑鸣贺也是网虫,可看邓鸣贺一脸认真的模样,李小小又不好一口回绝,只是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委婉地说:“我十点钟休息。”

    邓鸣贺闻言抬手看了看表,抬起头来有些歉意地道:“现在是九点三十分,我只用二十分钟。”

    这就是一定要用咯?李小小无语地让开了门,由得门开着,指了指书桌:“那里。”

    郑鸣贺显然也是长期用电脑的人,哪里还需要李小小指点?径直走到那里就开了电脑,不多时就见邓鸣贺十指如飞地忙碌起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搅得李小小无法安心看书,好奇地看过去时,却是各种心电图一般的图形!炒股?

    李小小顿时明了起来:国内跟那个国家的时差正好是十二个小时,这里的白天就是那里的夜晚,怪不得邓鸣贺这个时候要上网。敢情是国外开盘了?

    邓鸣贺聚精会神地忙碌着,不时用笔在一个本子记录着什么,显然十分娴熟老道,李小小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惨痛的炒股经历:原本就不多的两万块钱积蓄,在同事的怂恿下,三千五百点冲入了股市,短暂的快乐过后就是长久的伤悲,等到李小小终于割肉出局,两万块钱剩下连五千块钱都不到了。

    想着自己银行卡中的那些钱,李小小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利用这二百多万炒股吧?虽然股市具体见顶见底的日期记不住,那些数据却都是差不多记得的,到了那个数据附近的时候抛掉就行了!赚的钱不少,却又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个办法是不错的!

    不多时郑鸣贺忙完了,关了电脑起身后,才发现不远处地板上懒懒坐着的李小小,咖啡色的针织t恤和棉质长裤,赤着一双白嫩的足,整个人微微蜷着,大辫子打散了垂在胸口如同瀑布一般,红扑扑的脸颊边散乱着几缕发丝,斜靠着红花绿叶的大抱枕,一本打开的书握在手中盖在胸腹之上,落地台灯洒落下来的淡黄光晕下,看起来是那样的宁静、温馨、美好,这场景竟像一幅油画似的!

    邓鸣贺看得微微愣了愣,随后双手拇指和食指比划成一个相框样,嘴里轻轻“咔”了一声,脸上是毫不吝啬的赞赏:“真好看!”

    李小小出一个微笑,大方地答了一句:“谢谢。”

    郑鸣贺又是微微一愣,只是这怔愣的时间却很短,抬腕看了看时间,郑鸣贺道了个歉:“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了,晚安。

    “晚安。”李小小目送郑鸣贺下楼,然后起身关门。

    第二天李小小特意跟郑鸣贺解释了网线只能装在自己房间的原因:“我妹妹才十五岁,我怕她有了网络学习就不认真了,所以才将网络装在我房间,如果你以后需要用电脑,只要在晚上十点之前,我都没有休息的,你都可以来用。”

    邓鸣贺笑着点头表示不介意:“我能理解的。”说着突兀地停住,大约是想起了李小小昨天晚上的模样,眼神微微散乱了一下,这才回身指了指他负责的菜地,“那我就去忙去了!”

    “嗯!去吧!”李小小笑了笑,乐呵呵地转身回去了。这两天关注了一下网络上的消息,李小小也已经知道刘一鸣父亲的事情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只是一九九九年的网络舆论监督力量远没有二零一二年那么强大,反而是报刊和电视的力量比较大,刘一鸣的事情在国外报道以后,国内的电视转播了这条旧闻,才会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才有了这个结果。

    前两天李小小去公安局送菜的时候问了问徐磊,才知道那个矿主已经被关起来了,刘一鸣的父亲也已经脱离了危险。徐磊最近挺忙的,倒是看到了李小小表现得很高兴,直说好久没去李小小家吃饭了,李小小并不排斥这个年轻人,只是笑着说:“正好张律师也说好久没去我们家吃饭了,胡大哥也想去,要不到了周末,你们都过来吃饭呗?”

    虽然跟张伸坚一起去吃饭让徐磊有些不高兴,不过毕竟还什么都没明朗,徐磊不好表现得太过小气,当下也就笑着答应了:“好啊!那周六我一定去!”

    徐磊这里的时间既然定下来了,回家后李小小索性也就打电话给了张仲坚和胡金元,胡金元说是不一定有空,张仲坚却十分高兴地嚷嚷:“哎呀!我正在你们村下面的这个文江村调查呢!要不我这里忙完了,就直接上你那里来吃饭吧?”

    “啊?”李小小微微惊讶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试探着问:“你不是在帮刘一鸣的爸爸打官司吧?”

    “你也知道这件事啊?这件事现在阄得挺大的,我这是无偿援助。”张仲坚解释了一番,李小小也就明白过来:刘一鸣家房屋倒塌这件事的社会影响非常大,国内国际都有了一定的影响力,而在宝庆市,类似的情况时有发生,以前都是私了,矿主以势压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老百姓吃亏,最后都是老百姓拖不起,只好息事宁人。

    张仲坚有意靠这个案子来树立自己律师事务所的品牌,更多的图的是个名声,并不图财,所以不遗余力地在做,刚才李小小打电话的时候,张仲坚正在搜集相关的证据呢。

    146招聘

    听说张仲坚就在文江村为刘一鸣的事情搞无偿法律援助,心中高兴之余,也答应了张仲坚来吃饭的要求。这种利人利己的事情,李小小是很乐意看到的。

    跟老爸老妈一说,李贵旺听了也挺高兴:“这个伢子倒是蛮有良心还免费帮他们家打官司,来吃饭我欢迎嘛看我们的祖屋都烂成那样了,也许以后我们都还要请他打官司咧吃了我那么多饭菜,到时候让他算我们便宜点儿啊”

    “爸你想远了啦”李小小笑着答应着,看工人们洗菜去了。

    刘小海擦着额头上的汗走上前来,跟李小小商量:“现在天气还好些,等到再过个把月,天气热了,还是改到傍晚再摘菜吧?菜摘早了的话,在筐子里面沤一天,样子也就不好看了”

    “那也行啊就是不晓得老乡们愿意不愿意。”李小小看了看不远处装菜洗菜的婆娘们。

    “愿意”婆娘们大概早就听刘小海讲过,根本不用李小小问,就主动接过了话,“傍晚洗还好些咧天气不热,也不耽误屋里的功夫,三四个小时就弄好了,回去还能再煮夜饭吃。”

    “就晓得吃身板都长成箩筐了,再吃你家男人让你压死了怎么办?”另一个婆娘接过话来打趣道。人群顿时哄笑起来,被打趣的小玉嫂子脸皮薄,一把水就泼了过去:“就是你一天到晚压来压去的你家男人都让你压成纸片了”

    “那是我家男人,你又没有压过,咋知道就成纸片了啊?”说话的富林婆娘最是爽直泼辣,什么话都敢讲,做事却也麻利。

    “……”

    李小小恍若未闻,微笑着走开。这些满嘴荤话的婆娘们,少了许多心眼,多了些许纯真,在李小小眼中,比城里那些天天带着假面具的所谓斯文人可爱得多傍晚时分,收了工的邓鸣贺全身是汗地回来了,一回来就拿着衣裳去洗澡,这个来休养的年轻人,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晒成了一身小麦色的肌肤,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穿着t恤,后来索性也就跟村子里的汉子们一样,一条大裤衩,裸着上身就去出工去了。李贵旺笑坏了:“你瞧瞧小邓,晒得和泥鳅一样,瞧那一身的腱子肉,才半个月就鼓起来了怪不得毛爷爷讲广大农村是最锻炼人的”

    李小小听着也只是笑,长期用脑力劳动的人,缺的可不就是体力运动嘛?邓鸣贺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白天下地干活,晚上不过二十来分钟的电脑,似乎平时就没有别的事情了,手机也没有一个,除了电脑能够跟人联系之外,过的就是与外面的城市隔绝的日子。

    门口传来两声喇叭响,李小小去开门,不是张仲坚又是哪一个?

    “下农村呢,你穿成这样西装革履的,能走道吗?”李小小看着西装领带的张仲坚从车上下来,一双黑皮鞋上全是泥,有些好笑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个西装革履,是为了让村民们信任我要是穿个大裤衩小凉拖,光个脊梁走进村子里,我说我是律师,谁信呢?律师就应该有个律师的样子”张仲坚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李小小细听之下,还真是这样,如果来个大裤衩小凉拖的人说是律师,李小小估计会认为来的是个骗子“可惜了一双皮鞋”李小小撇了撇嘴。

    “本来应该穿一双防水的徒步鞋的,走得太急,忘了放车上了。”张仲坚低头看了看满是稀泥的黑皮鞋,也有些心疼地咧了咧嘴。

    张仲坚直接在洗菜的水池边擦干净了脚上的泥,这才进屋。

    “小张来了啊?快坐一会儿就有吃的啦”李贵旺和张仲坚惯熟了的,在厨房里招呼一声,也不出来,就接着忙碌了。

    “踢踏踢踏”的拖鞋声响起,邓鸣贺洗完澡出来了,一身宽松的t恤和大短裤,看着很放松的样子。李小小招呼一声:“准备吃饭了,上去放了东西就下来吧。”

    “小小来客人了啊?”邓鸣贺看到张仲坚,愣了愣,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来。

    “哦?他啊,他是张律师,我的朋友,今天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下面给刘一鸣家提供法律援助,我就叫他过来吃晚饭了。”李小小介绍道。

    张仲坚看到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这个时候出现在李小小家也有些奇怪,疑惑地看着李小小问:“这位是?”

    “他是……我们家的工人。”李小小愣了愣,想起了邓鸣贺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份,索性就告诉张仲坚,他是自己家的工人。说完了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由得微笑起来。

    “短工?”张仲坚愣了愣,仔细打量了一下邓鸣贺,又看了看李小小,疑惑地问,“你们家的工人不是都不管吃住的吗?”

    “嗯,这个是例外。”李小小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今天去刘一鸣家,进展得怎么样了?”

    一讲到自己的专业,张仲坚立刻认真起来:“在村民中取证挺顺利,各个煤窑主取证就难了,都想护着清风煤矿的老板,毕竟兔死狐悲嘛不过问题不大,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有了完整的证据链了,过些天等刘老爹完全稳定下来,就可以准备开庭了。”

    “那就好”李小小松了一口气,自己跟刘一鸣虽然打交道的时间并不多,可刘一鸣这样的遭遇却是让人十分同情的,加上自己村里各家各户的房子被沉坏的着实不少,也有些同气连枝的意味。谁知道刘一鸣的今天就不是自己村人的明天?

    邓鸣贺放了东西下来了,李小小让两个男人攀谈着,她自己倒是跑楼上洗了一把脸。等下来的时候,就感觉气氛不大对,虽然两个男人都客客气气地在聊天,语气中却都带了些戒备和试探,不同的是张仲坚的表现得更加明显一些,而邓鸣贺却更内敛。

    “你怎么会来这里做事呢?”这是张仲坚的问话。

    “这里空气好。工资高。”邓鸣贺的话让李小小差点笑出声来:空气好自己承认,工资高?一千块钱对邓鸣贺算个什么?一个在国外做投资的人,会觉得一千块钱很高吗?

    “多少钱一个月?”

    “一千块钱,包吃包住。”

    “我给你一千五一个月,包吃包住,你去我那里吧”张仲坚这是准备调虎离山,保证李小小的安全了。

    “去做什么?”邓鸣贺的声音闲闲的,既不让人觉得不诚恳,也不让人觉得巴结和兴奋。

    “你的学历是什么?”张仲坚认真起来,毕竟要让一个人进事务所,总要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吧?文化程度太低了的话,就只能擦桌子扫地了。

    “……高中。”邓鸣贺沉默了片刻蹦出了两个字。

    李小小开始闷笑,却小心地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高中,高中能进全球知名的金融街做投资吗?金融街的门槛未免太低了“那就当文员吧一个月一千五,包吃包住,怎么样?”张仲坚认真想了想,决定给邓鸣贺一个文员的职务,文员嘛,不就是打杂的么?李小小一听就明白了,重生前当了好些年的文员,什么杂事都是自己干的,凭心而论,一千五一个月的文员,张仲坚给得很高了。

    “不去。”邓鸣贺又蹦出两个字。

    “为什么不去?”张仲坚眼睛都瞪大了。

    “你那里空气不好。”邓鸣贺的理由让李小小憋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

    张仲坚脸都黑了,不知道这凭空冒出来的工人怎么会这么别扭,一个年轻的男人,跑到李小小家来帮工就够奇怪了,偏偏李小小还收下了他竟然还让他在一栋楼里一起吃住要是这人心怀歹意怎么办?是不是看上李小小的钱了?还是看上李小小的人了?无论如何,张仲坚都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护李小小一家子。

    “邓鸣贺,别逗张律师,他是个实在人,也是个好心人。”李小小总算止住了笑,劝了一句。

    “我知道。”邓鸣贺从听说张仲坚免费帮着刘一鸣打官司开始,就已经对这个年龄相差无几的人有了几分好感,奈何这位张律师对待自己却是如临大敌,恨不得盘问出自己的祖宗八代和来这里的目的。如果说张仲坚是李小小的什么人,邓鸣贺倒是觉得一切理所应当,奈何从这短短的接触来看,张仲坚和李小小根本屁事没有一个外人来管别人家的事,是不是管过头了?所以邓鸣贺才起了逗弄的心思。

    听了李小小的劝吼,邓鸣贺收起那副装出来的木讷,一脸认真的看着张仲坚,伸出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张律师,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邓鸣贺。”

    奈何张仲坚已经在李小小的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这个人是在逗自己呢心中就有了两分火气,并不伸手去跟邓鸣贺握手,而是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叫邓鸣贺,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147羊脂球

    “我和你,除了小小这个共同的朋友以外,应该还有一个熟人,就是你的委托人刘一鸣,他是我的同学。我以前在华尔街做投资人,现在嘛,在小小农场打工。”邓鸣贺到是不介意张仲坚的不礼貌,嘴里认真地回答着张仲坚的问题的同时,很自然地收回了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交叠的两条腿十分闲适地搁着,t恤大短裤的打扮竟然也显出了两分高人一等的气质来。

    张仲坚凌乱了:投资人?华尔街的?乱套了吧这世界?华尔街的投资人在小小农场打工?小小农场需要投资人吗?需要吗?

    张仲坚十分怀疑邓鸣贺话里的真实性,可刘一鸣却是张仲坚现在的委托人,这种一问就会穿帮的事情,邓鸣贺只要脑袋没有进水,就不会来骗自己啊?

    十分艰难地,张仲坚选择了相信邓鸣贺的话,随后却又不理解了:“那你来小小农场干什么?给小小做投资?还是忽悠她投资?”

    “她能有多少钱值得我忽悠?”邓鸣贺整个人微微前倾,十分认真的问张仲坚。多少富豪捧着上千万的资金求他给做投资,他都还要在其中认真选择呢,忽悠李小小?开什么玩笑?

    张仲坚无语了,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华尔街一个成功的投资人是有多少人追捧。这是能让富豪们坐着就能钱生钱的主儿啊哪个富豪不喜欢?还真是犯不着忽悠李小小这点儿小钱。

    “那你为什么来小小农场?”张仲坚就不理解了,自己下农村来做法律援助,是为了律师事务所下一步能在全省乃至全国打出名声打开局面,他跑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山窝窝里头来做什么?图什么?

    “这里空气好。”邓鸣贺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十分无辜地指了指周围,“我刚才就告诉你了呀”

    李小小憋不住,再次“呵呵”笑了起来,赶忙居中给张仲坚解释了一番:“邓鸣贺是刘一鸣的同学,上次和刘一鸣他们一起在我们农场搞了个同学聚会,后来他就提出来想在我的农场做一段时间的体力活纾缓工作压力,我就让他来了。”

    听了李小小的话,张仲坚也算是明白了,有些尴尬起来:自己刚才的态度,貌似不怎么友好